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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在夕阳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凤凰来仪

    怎么一种图案适合孩子?怎么起针,怎么收尾,他都心中有数。这些女人们,平时也会帮忙照顾曾赫,有时候谁家买的水果或是零食,都会拎给曾良旺父子一些。

    “曾赫,要上学了,在学校一定要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爹挣那俩钱供你读书也不容易,本子,铅笔不能浪费,咱不像有钱人家,钱来得那么容易。

    在学校,只管学习就好了,别人说什么都不用理···”曾良旺给儿子说这些的时候,曾赫大概不明白母亲会给他的后来带来多么大的影响,他只顾着一个劲地点头。

    曾良旺看着坐在墙角下晒着太阳捉着虱子说一些疯言疯语的妻子时,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是该可怜自己的妻子还是自己的儿子曾赫呢?他难为得似乎给自己找不到一个更好的立足点。

    初春,正是播种的时候,家家都忙得不可开交。

    只有曾赫的母亲,穿着一身雅蓝色的中山服,那是他父亲以前穿过的,剪去裤脚,给母亲穿。

    曾赫的母亲留一头齐耳的短发,希荷蓬乱地罩在头上,白皙的脸上冷峻无光,望着耕地的牛儿大叫:“哥哥!哥哥!”

    “去,疯女人!一边去。”耕地的男人扬着鞭子,粗暴地冲她吼着。曾赫的母亲怯怯地躲在树后面,嘴里念念有词:“该死的。该死的。”那耕地的男人狠狠地朝树后瞪了一眼。

    “喂,你堂堂七尺男人,居然跟一个傻女人一般见识,你是人吗?”那男人转过身一看,骂他的女人正站在自己的面前:一身浅灰色的衣服,很旧,但却一点都不老气,眼睛里充满了敌意,那是一种霸气,目光里与他形成了极端的厮杀。

    “怎么?小寡妇?这疯女人可是你的情敌。只要她一死··”那男人一副阴阳怪气的嗓音。

    “住口!你还是人吗?她只是个神志不清的女人而已。”林芷晗愤怒的眼神里不容一丝诬蔑。

    “小寡妇,谁不知道你喜欢曾良旺?可惜曾良旺一心就在这傻女人身上,你就别浪费心思了。”男人一步又一步地践踏林芷晗的尊严,这句话说出来,好像再告诉她:你做梦吧。

    “良旺,良旺来了,嘿嘿额。”躲在树后面的傻女人发出声了。

    曾良旺一脸的茫然,看着手里扬鞭的男人,再看看站在对面的林芷晗,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一句话也没说,径直走到树后,扶起做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妻子,怕怕她身上的土,掏出梳子,为她梳了梳头发:“回,回去咱们吃饭走,儿子等我们吃饭呢。”

    “坏蛋,骂我呢?”女人指着扬着鞭子吆喝牛儿的男人说。说着,她跑了过去,很快,抓住那男人:“姐姐了,你把姐姐怎么了?”男人斜咪着眼睛,半天了说:“什么姐姐?哦,小寡妇啊,都快顶替你的位置了,还叫人家姐姐,还真是个傻女人。”

    “你说什么?跟一个神志不清的女人说这些,你觉得你没病吗?”曾良旺怒斥。

    “走,回家。”牵着嘴里依然胡言乱语的妻子往家里走,回来的路上,他看见了林芷晗,她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好像从来不认识他一样,忽然想起耕地的男人说的那句话,他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心里感觉把什么东西攥疼了一样,牵妻子的手更加紧了。

    在学校里,曾赫学习很刻苦,学习成绩也很优秀,老师很看重他,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他能学习这样,已经很难得了。

    他的作业本,整洁干净,没有一点浪费的地方,写完的作业本反过来又写,看见别人撕下来的纸张,他就小心翼翼地折好装成小册子,用来练字。

    曾良旺看到儿子如此长进,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工钱发了,他买了点好吃的东西和一些作业本。

    当他的妻子看到袋子里的东西时,一把夺了过去,坐在地上,一口一个,全然不顾他和曾赫的存在。

    曾赫扑了过去,抓祝蝴母亲的衣服,大声地哭喊着:“妈,你怎么会这样啊?学校里同学都说我有个疯妈,路上怎么骂人?怎么被别人欺负?我都忍了,因为我爸,我忍了,可你呢?你就顾着你自己,爸那么辛苦,照顾上海要照顾你,容易吗?你都不给爸吃上一口吗?”

    女人痴痴地望着,望着站在一旁的老公:“良旺,你吃,你吃。”

    曾良旺扶起她,指着旁边的曾赫说:“这是我们的孩子,你是他的妈妈,要疼他,你要听我们的话,不许出去骂人,被别人欺负,我们会很心疼的,知道吗?”

    女人稻草似的头发下面是一张白皙的脸,那张脸上突然流下一串晶莹的泪,支支吾吾地:“良旺,我听话,嗯,嗯。孩子,我的孩子,不许欺负我的孩子。”

    曾良旺,曾赫,听到这句不像疯话的疯话,竟然泣不成声,原来,听话两个字就是这么被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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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曾赫的童年
    曾赫是老石匠曾良旺的儿子,就在曾赫刚出生不久的时候,他的母亲就抱着还在包裹里哇哇叫唤的曾赫骑在墙头上唱什么凉秋雁,打这以后曾赫的母亲神经就失常了,莫名地诅咒别人,曾赫后来的咳嗽估计也是小的时候着凉的缘故吧。+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冠盟校旱网an曾良旺,一个苦命的居家男人,为了让儿子能接受到好的教育,除了做石匠之外,还替别人放羊,回到家里又围着锅台转。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曾赫上学的年龄了。曾良旺便给儿子做了一个漂亮的书包,这种针线活是他早前在大队里跟人学的,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儿子的衣服,书包,还有自己那个傻老婆的衣服,她这老婆整天也疯疯傻傻的,跟孩子没什么区别,有时候曾良旺做工回来的晚了,她便会光着脚丫子坐在门口大声哭喊着:“良旺,我饿死了!我要吃饭!我要吃饭!”幸运的是,现在,曾赫能上学了,懂事多了,有时候还会帮他做饭扫扫地什么的,算不上很勤快,还算听话吧。

    为了能省下几个钱给老婆买药,曾良旺用剪过的碎布片,东拼西凑地缝了一个书包,针脚不是那么匀称,不过,看起来还挺漂亮呢。背在曾赫的肩膀上,还打屁股蛋呢?他又把带子剪短了一些,再缝上,给儿子背上,刚好。他满意的笑了。曾良旺有时候也感叹:自己上辈子是不是个女人呢?女人的活计他都能做,而且做得比女人还做得好。这一点,他连自己都不敢相信。每逢冬天的时候,天冷了,没活干的时候,村里的女人们都会提着毛钱球来找他,让他教织毛衣,怎么一种图案适合老人?怎么一种图案适合孩子?怎么起针,怎么收尾,他都心中有数。这些女人们,平时也会帮忙照顾曾赫,有时候谁家买的水果或是零食,都会拎给曾良旺父子一些。

    “曾赫,要上学了,在学校一定要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爹挣那俩钱供你读书也不容易,本子,铅笔不能浪费,咱不像有钱人家,钱来得那么容易。在学校,只管学习就好了,别人说什么都不用理···”曾良旺给儿子说这些的时候,曾赫大概不明白母亲会给他的后来带来多么大的影响,他只顾着一个劲地点头。曾良旺看着坐在墙角下晒着太阳捉着虱子说一些疯言疯语的妻子时,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是该可怜自己的妻子还是自己的儿子曾赫呢?他难为得似乎给自己找不到一个更好的立足点。

    初春,正是播种的时候,家家都忙得不可开交。只有曾赫的母亲,穿着一身雅蓝色的中山服,那是他父亲以前穿过的,剪去裤脚,给母亲穿。曾赫的母亲留一头齐耳的短发,希荷蓬乱地罩在头上,白皙的脸上冷峻无光,望着耕地的牛儿大叫:“哥哥!哥哥!”“去,疯女人!一边去。”耕地的男人扬着鞭子,粗暴地冲她吼着。曾赫的母亲怯怯地躲在树后面,嘴里念念有词:“该死的。该死的。”那耕地的男人狠狠地朝树后瞪了一眼。“喂,你堂堂七尺男人,居然跟一个傻女人一般见识,你是人吗?”那男人转过身一看,骂他的女人正站在自己的面前:一身浅灰色的衣服,很旧,但却一点都不老气,眼睛里充满了敌意,那是一种霸气,目光里与他形成了极端的厮杀。

    “怎么?小寡妇?这疯女人可是你的情敌。只要她一死··”那男人一副阴阳怪气的嗓音。

    “住口!你还是人吗?她只是个神志不清的女人而已。”林芷晗愤怒的眼神里不容一丝诬蔑。

    “小寡妇,谁不知道你喜欢曾良旺?可惜曾良旺一心就在这傻女人身上,你就别浪费心思了。”男人一步又一步地践踏林芷晗的尊严,这句话说出来,好像再告诉她:你做梦吧。

    “良旺,良旺来了,嘿嘿额。”躲在树后面的傻女人发出声了。

    曾良旺一脸的茫然,看着手里扬鞭的男人,再看看站在对面的林芷晗,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一句话也没说,径直走到树后,扶起做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妻子,怕怕她身上的土,掏出梳子,为她梳了梳头发:“回,回去咱们吃饭走,儿子等我们吃饭呢。”

    “坏蛋,骂我呢?”女人指着扬着鞭子吆喝牛儿的男人说。说着,她跑了过去,很快,抓住那男人:“姐姐了,你把姐姐怎么了?”男人斜咪着眼睛,半天了说:“什么姐姐?哦,小寡妇啊,都快顶替你的位置了,还叫人家姐姐,还真是个傻女人。”

    “你说什么?跟一个神志不清的女人说这些,你觉得你没病吗?”曾良旺怒斥。

    “走,回家。”牵着嘴里依然胡言乱语的妻子往家里走,回来的路上,他看见了林芷晗,她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好像从来不认识他一样,忽然想起耕地的男人说的那句话,他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心里感觉把什么东西攥疼了一样,牵妻子的手更加紧了。

    在学校里,曾赫学习很刻苦,学习成绩也很优秀,老师很看重他,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他能学习这样,已经很难得了。他的作业本,整洁干净,没有一点浪费的地方,写完的作业本反过来又写,看见别人撕下来的纸张,他就小心翼翼地折好装成小册子,用来练字。曾良旺看到儿子如此长进,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工钱发了,他买了点好吃的东西和一些作业本。当他的妻子看到袋子里的东西时,一把夺了过去,坐在地上,一口一个,全然不顾他和曾赫的存在。曾赫扑了过去,抓祝蝴母亲的衣服,大声地哭喊着:“妈,你怎么会这样啊?学校里同学都说我有个疯妈,路上怎么骂人?怎么被别人欺负?我都忍了,因为我爸,我忍了,可你呢?你就顾着你自己,爸那么辛苦,照顾上海要照顾你,容易吗?你都不给爸吃上一口吗?”女人痴痴地望着,望着站在一旁的老公:“良旺,你吃,你吃。”曾良旺扶起她,指着旁边的曾赫说:“这是我们的孩子,你是他的妈妈,要疼他,你要听我们的话,不许出去骂人,被别人欺负,我们会很心疼的,知道吗?”女人稻草似的头发下面是一张白皙的脸,那张脸上突然流下一串晶莹的泪,支支吾吾地:“良旺,我听话,嗯,嗯。孩子,我的孩子,不许欺负我的孩子。”曾良旺,曾赫,听到这句不像疯话的疯话,竟然泣不成声,原来,听话两个字就是这么被理解的。

    ( 醉在夕阳红  p:///2/2257/  )



第十二章:丧母之痛
    田野里,向近处看,麦苗的尖上挂着一颗颗晶莹的校寒珠。+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 向远望去,有一列火车风驰电掣地向前行驶,像一条巨大的蟒蛇向前行走。

    葛旭一家也忙得风风火火的,菜园里也长满了草,几颗泛黄的白菜在草底下羞羞涩涩地生长着,好像在这个菜园里草是主人,而那几只泛黄的白菜倒是外来客,时刻等待被清除似的。猪圈里那只黑色的老母猪马上就要生了,看着它整天趴在那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葛旭就觉得它好辛苦,要是人的话,哪里痛,哪里累都可以说出来的,可惜它,偏偏不会说话。再看看自己的妻子聂蕾,整天挺个大肚子,跟在自己身后,帮着拎个水壶拿只铁锹的,这样的小事,他本来自己可以做,可妻子还是要跟上,说自己一个人在家没事干。“唉,也是的,重活干不了,眼看家里这样那样的活自己帮不上忙,坐在家里不是心更焦吗?”葛旭一个人忙里忙外,菜园一阵,猪圈一阵,家里还有卧病在床的母亲,还得时刻叮嘱妻子不要干重活。聂蕾是一个闲不住的女人,怀孕的这段时间里,她也是抢着干点零活,有时候背着葛旭,拎个水桶什么的,她觉得自己是可以的,没有那么娇气,可是她也许不知道流产这种事情与娇气和不娇气都没有关系的,不灵的时候,拎几桶水都没关系的,拎的时候,别说一桶水,走路不小心跌倒都会导致流产。

    葛旭的媳妇在家里,早上一大早,葛旭就嘱咐她早前起来,煮两个荷包蛋吃,不用说,这一个蛋是给媳妇的,一个是给老妈的,聂蕾感动地支支吾吾了半天,肚子里一天比一天沉,最近还有很明显的胎动迹象,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觉得她和葛旭的爱情结晶即将诞生了,略过她的嘴角荡漾着一丝甜美的微笑。葛旭扛着犁,赶着两头肥大的牛儿出了门,不远的山坡上,有一片荒地,他想抽个时间耕了,完了种上点秋粮,垫补垫补生活也比放在那里长蒿草要好得多。因为两年都没动了,地皮变得硬邦邦的,犁头再怎么锋利,也很容易被高大的蒿草根给卡住,累得两头牛儿呼哧呼哧地只喘粗气,那头母牛前些日子产下了一头小牛犊,长长的睫毛下,一对圆圆的眼睛,显得很生气,四只蹄子撒起欢来,追也追不上。葛旭累得时候,会靠在地埂边的柳树上,抚摸着它光滑这身体,会不自觉地喃喃自语:“小家伙,就是不会说话啊,多聪明,就知道围绕着自己的母亲转。”

    有的时候,母牛耕地的时候,累得呼哧呼哧的,小牛蹦过来,头猛烈地顶着母牛的乳部,而母牛则将另外一只腿侧翘着,瞧,多么会疼爱自己的孩子呢?再看看这小牛犊,吃就吃,还那么用力地顶母亲。真是印了一句古话:老人心在儿女上,儿女心在石头上。葛旭的思绪,在这浩渺的田野上,无限地飞奔,像小牛儿在田野里无限撒欢的样子。中午的时候,牛也累了一身的汗,葛旭也累了,扛着犁赶着牛回家了。回到家才发现丢了一样东西,不,是老牛的宝贝——小牛不见了。“坏了,它肯定还在麦田里撒欢呢。”放下犁头,葛旭连衣服都顾不上放,慌慌张张地往回赶。山坡上,已经不见了小牛的影子,他学着母亲的叫声,哞哞地边跑边叫,还真是的,小牛儿听到哞哞声,从不远处的麦田里飞快地跑了过来。葛旭乐呵呵地笑着,抚摸着牛儿,好像与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见面一样。奇怪的是,不到三分钟,小牛又撒起欢来了,任他怎么阴阳换气地学老牛哞哞叫,它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了,在后山的田地里撒欢。没办法,葛旭只能一步一步撵紧它,别让小牛走丢了。

    “啊,娃呼哧呼哧”葛旭的母亲喘着粗气,眼睛望着门外,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妈,你别吓我,你儿子还不在啊。”聂蕾吓得两腿发软,感觉眼前无限的黑暗朝她袭来,身后有东西,很沉很沉,拖得她拾不起双腿。她想跑,却跑不快。

    “五叔,我婆婆不行了,葛旭耕地把小牛丢了,又找去了。您快帮忙看看啊。”聂蕾不顾颜面地哭着央求五叔。

    “好的,我进去看,你别哭了,慢点,别跑,你这身子,唉,去沟沿上喊,把葛旭喊回来,迎着风,能听见的,他妈总得见他一面吧。真是的,放了两年的荒地,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去耕。”五叔埋怨着,叮嘱着,自己慌慌忙忙地进去了。

    沟沿上,烟囱里的烟,浩浩渺渺地接成一座烟桥,据说,看见烟桥,谁家就是要死人的。聂蕾顾不上看什么烟桥,望着对面上坡上两个小黑点,估计,一个就是葛旭,一个就是那该死的小牛犊。

    “葛旭,你赶紧回来,回来晚了,就再也见不到咱妈了。”聂蕾眼睛里填满了眼泪,话没出来,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原来,人的生命就是这么脆弱,看见婆婆刚才那痛苦的眼神,她一定很渴望见到自己的儿子,那双眼神是一种诀别的期待,期待儿子的归来。我怎么能让老人家这么失望地走了呢?于是,她用尽了浑身的力量,声嘶力竭地喊骂着:“葛旭,你这个畜生,你怎么还不会来?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妈在家里放命呢?两亩荒地都长了两年的黄蒿了,你为撒偏偏选择今个耕呢?葛旭,葛旭,死不了的,快跑啊,晚了,就再也见不到咱妈了。”聂蕾感觉自己的声贝还不够,又声嘶力竭地喊了两声,终于山坡那边传来声音:“我回来了,让妈等着我,我跑呢。”那声音是她第一次听到丈夫带着哭腔喊出的那一句话。聂蕾坐在地上,像一滩稀泥,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妈,你等等,等等你的儿子,他在拼命往回跑呢。”

    “妈,我,我回来了。”葛旭泪眼婆娑地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母亲的房间。

    “晚了,聂蕾叫我的时候,她一直在向门外张望,我就知道她一定是在等你。但是你一个找牛,就找了几个小时,我让聂蕾在沟沿喊你,你就赶紧往回跑啊。”五叔一边叹气一边说。

    “妈,妈,”葛旭狠狠地锤了锤自己的胸部。

    “孩子,别伤心了。你妈整天睡床,自己活着也受罪,这么走了也好。你妈临走时拉着我的手说,说让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们,她还没抱上孙子,没帮你们把娃娃拉扯上,她不放心。人们常说,死不瞑目,你妈就这样的,就是还不放心你们么。我答应了她,她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五叔说话的时候,嘴角抽搐着,眼睛红红的,作为一名长辈,他还是尽量安慰孩子们不伤心,自己的那一点难过来自谁,也说不清楚,可能是生命的脆弱,也可能是葛旭和母亲最终未能见上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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