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在夕阳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凤凰来仪
坐在炕边上的曾赫,一脸的窘相,通红的脸好像在央求父亲不要再说,他那种焦虑的眼神恨不得立马堵住自己的嘴。
曾赫精心设计的一场相亲的骗局就这样被父亲给攻破了,想必那一刻他有多么恨他的父亲,更恨他有个神志不清的母亲将他带到这个世界吧。曾良旺阴着脸,一句话也不说,看来,他生气了,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竟然觉得自己的母亲太丢人,连找个对象都要蓄意隐瞒这事。
“亲戚,我们娘俩先走了,你们儿子,一点诚意都没有!一辈子的大事,怎么可以欺上瞒下,你隐谁埋谁?怎么可以把自己的母亲埋掉?十月怀胎,不易啊,孩子,良心呢?对你母亲都这样残忍,我怎么能把我的女儿放心地交给你呢?走吧,女儿,咱们回家。”女孩的母亲站在母亲的角度上,说的振振有词,之后就拉着女儿走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曾赫只是感觉眼前一阵眩晕,脸上又烫又疼。“你这个畜生,就为了个媳妇,你嫌弃你娘,你怕你娘给你丢人吗?你听听,外人怎么评价你的?你连你妈都可以不要,那你还能对谁好啊?说什么,你妈去了你姨娘家,老实说,你把你妈藏哪了?说呀?”曾良旺一声怒吼,地动山摇,吓得曾赫只是一个劲的打颤,嘴里嘟嘟囔囔的,估计连他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曾赫的父亲从小严格要求自己的儿子,哪怕是微小的一个错误,他都力求做到严惩不贷,更别说他这次丢了母亲,这么大的错误,曾良旺怎么能够轻饶过他呢?
曾赫蜷在墙角里瑟瑟地发抖着,从小到大,他身上的衣服,每一针一线都来自于父亲,还有一日三餐,在学校里,别的同学都有母亲,母亲缝缝补补,一日三餐,可曾赫呢,虽然有母亲,但是她从不懂得做这些,高兴的时候冲他们爷俩笑笑,不高兴的时候逮住什么就砸什么,而曾良旺从来没有抱怨过,甚至从来不会大声地对妻子说过一句话,或许,他知道跟一个疯子发泄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吧。每次曾赫看见神志不清的母亲又哭又闹,用力撕扯自己衣服的时候,曾良旺总是放下手中的活悄悄地走上前,拥抱母亲,拍拍她的肩膀,奇怪的是,尽管她的情绪多么的不可控制,但一到父亲的怀里,她的疯狂像一根被醋软化的鱼刺一样,很快软了下来。曾赫一直迷恋父亲对母亲的这份执着,他觉得全世界的男人又有几个能像父亲一样既温柔又死心塌地地照顾一个神志不清的妻子的男人呢?他佩服父亲,但他却忽略了一点,没想到丢掉疯了的母亲后父亲的表现。曾良旺傻傻地站在那里,俨然是一尊雕塑,冰冷的眼神里毫无表情,紧握着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曾赫看见父亲的那种神情,心里开始后悔了,开始自责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表达自己的后悔,无助的搓着双手,两眼望着父亲呆滞的表情。
门吱呀地开了,谢岗带着一个女人进来了。
一身灰蓝色的衣服,齐耳的短发,因发病而变得扭曲的脸庞。“良旺!良旺!”那女人疯了一样冲向曾良旺的怀抱,曾良旺缓过神来,眼睛里充满了惊喜与感动,那一刻,谢岗感受到了曾良旺对他满腔的感激之情。
“哥,嫂子我带回来了,您也别生气了,曾赫许是有自己的难处吧,别为难孩子了,找个媳妇确实不易啊。”谢岗安慰着曾良旺,曾良旺还站在原地,任凭那个疯女人像小孩子在他怀里撒亲。
“老弟,谢谢你了这回,要不是老弟,哥这回不知道咋活了。这个杂种东西,竟然为了媳妇,把自己的老娘带出去丢了,唉,祖上没烧高香么,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呢?今天别走了,留下来,哥宰个老公鸡也好谢谢兄弟,顺便陪老哥喝几杯。”曾良旺说。
“哥,看你说的,咱们乡里乡亲的,我给星星看病的那段时间,多亏了你照顾我爹了,谁该谢谁啊!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杀鸡就不用了,留着给曾赫娶媳妇用吧。”谢岗因为有事,说了两句客气话就走了。
曾赫看见自己母亲高兴的样子,再看看父亲,又是拍拍母亲的肩膀,又是帮她梳理头发,曾赫一直不明白,现在突然明白了,即使母亲再疯,父亲还是那么在乎她,像疼小孩一样疼爱她。尽管父亲很辛苦,但从他的表情看,他很幸福,很满足,有母亲在,他是幸福的,而母亲虽然疯疯傻傻,不修边幅,但在她那疯狂的内心世界里,永远存活着一个人,这个人便是父亲,在母亲心里,一个叫良旺的男人。发疯的时候,任谁都无法平息她的激动,只要父亲一出现,她会马上恢复平静的心情。
“爸,我错了!原来母亲这么离不开您!原谅孩儿吧!”曾赫跪在曾良旺面前。
曾良旺走过去扶起曾赫:“傻儿子,你错了,你母亲不是离不开我,而是离不开我们这个家!家,需要温暖,更需要责任!起来吧,爸不怪你。”
曾赫的母亲,吱吱呀呀地唱着跳着,曾良旺在厨房里忙碌着,院子里鸡鸭围在一起,曾赫第一回像个孩子一样牵起了母亲的手,在院子里蹦呀跳呀。
夕阳洒在院子里,曾良旺往牛槽里添了草,而后又匆忙地走进了厨房,不一会,厨房里又飘起一股喷香的饭菜味,飘溢在这家农家小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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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父子之间的误会
爷爷蹲在老榆树下,老旱烟抽了一锅又一锅,那升腾起的烟雾似乎呛到了树上的麻雀,只听到枝头哗啦啦的一声,麻雀们都飞走了。+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 爷爷一旦有了心事,老旱烟总是抽上一锅又一锅,那金黄色的烟锅头老是在磕掉烟灰后会烫上好久好久。奶奶习惯性地握着烟锅头,之后便是叹息,这是一种无声的埋怨和担忧,因为爷爷的肺一直不好,尤其在感冒的时候更是咳个不停,奶奶不曾一次两次劝过,但每次都因为爷爷的绝决而结束。
爷爷的老朋友李大爷被儿子打伤了,现在苦于没钱去医院,窝在炕上肚子苦痛呢?李大爷是一位好人,他总是为别人着想,哪怕是自己累点苦点,也要尽力帮助别人,尤其是对爷爷那是既尊敬又关心。
那一年正逢灾荒年,爷爷正在油坊里做事,不小心摔伤,一家老老小小,都要靠爷爷生活,这样一来生活便没有了着落,再加上地里的粮食颗粒无收,哪有钱给爷爷看病呢?白天,黑夜里,爷爷总是躺在炕上暗自伤神,一家老小要吃药喝,如今自己又是这副样子,以后这日子给咋办呢?爷爷越想越绝望,甚至有那么一刻,他都希望老天爷早点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正当爷爷绝望无助的时候,李大爷捏着两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提着一袋小麦来看爷爷了。爷爷因为腿部受伤,不能动,只能躺在炕上。炕上放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块被风干的饼,黑乎乎的,好像好久都没有动过了。李大爷看到爷爷的样子,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上前一把握住爷爷的手说:“老哥,受苦了!饭是要吃的,我给你带来了一扎鸡蛋。”说话间,他放下小麦和鸡蛋,从鸡蛋盒里取出一个鸡蛋,放在桌沿上磕了磕,剥了皮喂到他的嘴里。正在门口戴着老花镜做针线活的奶奶看见李大爷进来了,赶忙进去倒水,对于奶奶来说,李大爷是他们的救星,虽然眼下也没有什么来招待他,但奶奶还是急急忙忙放下手中的活去向李大爷打着招呼。“来了,他叔,让你费心了。”奶奶客气地说着。其实,李大爷给的这些谁说不是雪中送炭呢,就算爷爷那样执拗的脾气,也无法执拗这样残酷的现实,更何况是奶奶呢?她的眼里开始湿润,是感激还是庆幸爷爷有这样的一位好友呢?我想更多是感激吧。
爷爷的胡须跟着下巴在动,他在咀嚼,但在他的眼睛里盛着慢慢的感激,好像他咀嚼的不是鸡蛋而是那满腔的感动,过了好久,爷爷才鼓起力气问:“兄弟,你哪来的钱和粮食啊?”李大爷握住爷爷的手,神秘地说:“不瞒老哥,我这几年存的粮食多着呢?我那个丧家犬儿子知道了,定要卖个一干二净。眼下你也不用担心家里吃的了,好好把病养好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爷爷激动得热泪盈眶:“没想到,我这石匠这辈子能有你这么一个好兄弟。”李大爷时不时过来陪爷爷拉家常,不知从哪弄来一个民间偏方,竟出奇地为爷爷治好了多年的老寒腿。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李大爷当初不仅救了爷爷的命,还救了一家人的命。现在李大爷有困难了,我们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虽然家里还是不富裕,除了能填饱肚子家里再没有剩余的钱物,但爷爷还是坚决要把自己身上仅有的300元工钱拿给李大爷。
一大早,爷爷买了一块蛋糕,装在口袋里,匆匆地向李大爷家走去。太阳刚露出半边脸,公鸡也在喔喔地叫,门前的猪儿也哼个不停。李大爷的房门是紧闭着,窗户时开的,透过窗户,爷爷看见屋子里一片狼藉,那小子斜躺在炕上,一个劲地冒这烟,脸上横肉直飞。
爷爷敲了敲门,门开了。
“哦,叔,您来了。”那小子很客气。
“你爹呢?”爷爷开门见山,心里还是窝着一团火。
那小子杵了好久,说:“在柴房里。”
爷爷向柴房的方向走去,这是一座已坍塌的房子,从屋顶看,中间有一块都重重地陷了进去了。屋顶上长满了蒿草,门前阴暗潮湿,所谓的门只是一捆干蒿草,推开门,李大爷就躺在一堆草中,不断地咳嗽,时而又伤心地抹着眼泪。
爷爷看见自己的老友竟然落到这步田地,上前一把握住李大爷的手:“老弟,你这是怎么了?”
“唉,一言难尽。”李大爷长叹了一声。
“我这大半辈子已过来了,一个人又要干活,又要拉扯孩子,现在孩子也长大了,我也不指望啥,只盼着能给早点成家。我也不怕老哥笑话我,邻村的马老妇人,男人死得早也挺艰难的,人也很好,把我很照顾,遇上我有个感冒发烧就过来端茶送水,嘘寒问暖的,咱也这把年纪了,不图个啥,就是人老了有个伴也不心慌,我寻思着找个日子把她接过来,谁知道这逆子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了我,说什么了,老了老了还不消停,不嫌丢人他还嫌丢人呢。我想着,既然他不让马老妇人过来,那我就过去嘛,谁知,这小子竟然把我拳打脚踢一顿,老哥,你说,养儿图了个啥?到头来还不是这样对待咱。”
“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先别生气,好好歇着,我去找那小子说说。”爷爷安慰着李大爷。
“小子,我想找你谈谈。”爷爷阴着脸。
那儿子半天一直不言语,只顾一个劲的抽烟。
“你也大了,凡事要想想,不是我多管闲事,你爹也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了,现在你把他打了,扔在一个潮湿的柴房里,我这个外人看了都觉得心酸,你爹拉扯你这么大,也不容易啊。”爷爷努力劝导他,因为他不知道他会不会一犯浑再打了自己呢,这很难说,毕竟不是自己的儿子。
“叔,我也有我的苦处啊。”那儿子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呢?快起来,起来慢慢说。”
“我爹要娶那个女人,多丢人的事啊。我们爷俩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这个时候插进一个外人,叫我哪有脸去见人呢?”孩子一脸的苦相。
“我知道这一次打了我爹是我的不对,可是他怎么不为我考虑考虑呢?这种事在咱们村子里病不多见啊,传出去了,别人肯定会当笑话一样到处乱说的。郭二不就是个例子吗?人家还没有娶,只是互相帮衬着干活,村里那些长舌妇怎么说的呢?”儿子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爷爷说:“主意由你来定,想好了跟我说,我这就去看看你爹去。”
送走了爷爷,那儿子心里一直在想,是啊,八岁就没有了娘,自己的吃喝拉撒不都是父亲一手操办吗?作为儿子,连父亲这点心愿都满足不了吗?六神无主的他,一步一步地挪到母亲的牌位前,扑通跪倒在地:“妈,您走了这么多年了,我和父亲一直在相依为命,亲戚邻人都要父亲再找个女人,可父亲总总是不啃声。只要他一有时间就去你的房间里,整理您的东西,您喜欢的旗袍,您喜欢的朱砂水杯,他都会认真地为您打理一番。我总认为,在父亲的眼里,只有妈您。现在我长大了,您的房间依然保持您在时的样子,父亲偶尔还会去您的房间,一呆就是几个小时。可当他说要娶别的女人到这个家的时候,我的心里无名的一股怒火,说不清,是我替妈守住父亲还是我太自私,想霸占着父亲。今天,叔来看我父亲了,他说的话让我想清楚了,是我太自私了,无论妈在他的心里有多么重要,事实是妈您已经不再这个世上了,根本不能陪他了,以前,自己还小,父亲怕自己会受后娘的气,辛辛苦苦地将自己抚养长大,现在,自己长大了,也会有媳妇,而父亲,也应该有个老伴了,妈,您不介意我父亲找个老伴吧?这回是我错了,为这事打了父亲,心里很是自责,妈,您在天有灵,希望父亲不要再生我的气。我这就找父亲承认错误去。”
“怎么样?那小子有没有顶撞你呢?”李大爷看见爷爷走进来,急忙问。
“没有,娃娃也有他的难处啊,我给说了,现在行不行就全凭那小子的一句话了。”爷爷说。
“嘎吱——”门开了,李大爷的儿子低着头,像一个罪犯,走了进来,他似乎只看到了斜坐在草铺上的父亲,微驼的背,花白的头发,憔悴的面容,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充满着惭愧和激动。李大爷见儿子进来了,转过脸去,不予理睬,只要一想起儿子当时对自己又打又骂的样子,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爹——”儿子的眼睛泛红,一双伤神的眼睛里似乎装满了委屈,这不,都二十好几的人了,竟然破天荒地地哭了起来。
“猫哭耗子呢?老子还没死呢?···”李大爷这话确实很伤人,爷爷瞪了他一眼,意思是说这些伤人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爹,我知道自己错了,但一听到您要娶别人了,我就伤心。这么多年了,您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拉扯这么大不容易,当了男人当女人,可咱家的日子并不比别人过得差啊。人家像您这么大年纪的,都在家里安安稳稳地享福呢,可您呢?我做什么都不放心,放下锄头,拿起锅铲,半夜三更起来还为我盖被子。您若娶了马老妇人,谁还疼我这个没娘的孩子呢?”儿子的眼眶里噙满了泪水,他是多么感触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啊。
爷爷不由一阵心酸,眼泪竟然不由自主地往下滴。“可怜的孩子,八岁就没了娘,父子俩相依为命,难怪他不想要个后娘。”
李大爷也是泪水连连,想起一起相依为命的苦日子:“傻孩子,起来吧!爹这一辈子也不图个啥,就想让你和别人一样,爹以前不晓得你这么疼惜人,现在爹都明白了。”
“爹,既然您一心想和马老妇人过日子,我不阻拦,您就把她接过来吧,我会待她像亲娘一样,只要您高高兴兴的,作为您的儿子,我有啥不开心得呢?”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就成了一个大小伙子,爹答应你,咱爷俩还像以前一样,马老妇人爹也不想娶了,有你这么个懂事体贴的儿子,爹就知足了。”
“爹···”儿子想劝,李大爷好像知道儿子要说什么,连忙摇了摇头。
“等爹歇好了,就托你王婶给你找个媳妇,然后爹就等着抱孙子了。”李大爷说话间眉飞色舞。
李大爷的儿子把李大爷接了回去,李大爷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爷爷也就放心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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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毛蛋的到来
那是一个万物萌生的春天,柳枝开始泛绿,沉默了一个冬天的河湾因为暗绿的柳枝而增加了些许春的讯息。+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 原本光秃秃的山坡上也绿莹莹的一片,像戴了一顶绿色的鸭绒帽一样,那是苜蓿的颜色。姑娘们拎着竹篮儿身着艳丽出现在淡绿的苜蓿地里,欢天喜地地采摘嫩嫩的苜蓿芽。
初春的阳光暖暖的,照得人们的心里也暖暖的,这初春的天气变脸也容易,别看这会阳光暖暖的,说不准闭上眼就狂风四起,飞沙走石,混沌一片。
大婶起得早早的,喂完了猪儿和鸡儿,把门前草场上剩下的谷粒迎着风扬了出来,那些谷粒和草叶混合在一起,大婶用簸箕和筛子把那些谷粒清理了出来,装在一个小小的塑料袋里。对于大婶来说,这些谷粒是自己辛辛苦苦劳作了一年的成果,丢掉了就可惜了,虽然这些谷粒并不是很饱满,但是可以贴补家里那点不够吃到下半年的粮食。收拾完屋子,她端起自己的那个小木凳坐在屋前晒太阳,手里不拿点活干,她便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于是,她起身拿了她没纳完的鞋底,均匀的针脚,整齐的鞋边,像是被切过一样,针线在她的手下飞快地穿梭着,多像一位在流水线上工作的作业员。
“大姑——”一个青年男子身穿一身已褪色的军装,背着一个大布包,脏兮兮的,里面塞满了东西,最底下已经有水渗了出来,疙疙瘩瘩的,好像是大蒜又好像是洋芋。
大婶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似有醒悟地应道:“哦,你就是毛蛋吧,小时候骑在大人脖子上拉尿的小孩,长这么大了。”
“嗯,爹说了,他好几年都没见您了,让我看看您,托我向您问声好。”毛蛋先是一阵脸红,大概是不忍自己小时候撒尿的愚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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