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秘书腾云录：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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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大权独揽下的官场(3)
    高见成“哦”了一声，问，北京，你在北京做什么？

    杨德水回答，不瞒秘书长，我被单位派去北大进修三个月呢！

    北大……高见成吸了吸鼻子，似乎闻到了什么异样的气息，又暗自皱了皱眉，表情不无严肃。+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杨德水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没有说话，自己也只能保持沉默。大约过了半分钟，高见成似乎骤然想通了什么，开门见山地说，事情是这样的，徐省长刚到江海不久，身边缺个秘书，我考虑来考虑去，向他推荐了你。你名牌大学毕业，跑过记者，熟悉基层，又在省委政研室工作了三年多，政策性强。说到这里，他换了个轻松的表情，开起了玩笑，另外，长得也人高马大，跟徐省长很匹配啊！

    杨德水听梅红说过徐省长也是北大毕业，高秘书长大概是因此才有一连串古怪的动作。没容他多想，他被秘书长说的择秘标准惊呆了，怎么跟昨晚梅红所言几乎如出一辙呀！有那么一刻，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高见成又说，我听林朝新同志说，你的酒量很好，是不是真的？

    杨德水有些忐忑，还是如实回答，说不上好，还行吧。

    高见成说，那就是锦上添花了，你也知道，省长管的事情多，应酬也多，有时候需要秘书顶一顶。

    秘书就像领导的手杖，手杖要是贪杯，把自己喝得软不拉叽，那岂不误了大事？杨德水原以为高秘书长对自己喝酒这一条有所顾忌，没想到他会持赞同态度。这不等于说，自己给省长徐东海同志当秘书是铁板钉钉了。杨德水大喜过望，脑子里满是嗡嗡声，高见成后边说了些什么，有好长一段没有听进去。

    大概觉察到他有点心不在焉，高见成又严肃起来，今天叫你来，一是听一听你的想法，二是争取把这件事定下来。你觉得怎么样？有什么意见要说？

    谁不知道给省长当秘书等于飞黄腾达、平步青云？多少人做梦都做不来的好事，竟落到了自己头上，自己要是有意见，那真是傻得不可救药了。杨德水当即调整了下心情，说，衷心感谢秘书长的厚爱，我个人坚决服从组织安排。尽管他努力克制激动的心情，声音还是颤抖得厉害。

    秘书长说，那就这样定了。不过，有些话我还是要跟你说一下，领导秘书这工作说容易很容易，说难也很难，你要摆正位置，不管是在外头，还是在省政府办公厅内部，都要注意自己扮演的角色，绝不能喧宾夺主。

    杨德水怎么听都觉得高见成这话的落脚点不在徐省长身上，也不在办公厅，而是他高见成身上。难道，他在在暗示自己，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是省长秘书就跟他秘书长唱反调？可这没来由啊，省长秘书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处级干部，再高调也断无可能跟副省级的秘书长同台献艺，一争高低啊！杨德水说，我明白，请秘书长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栽培。

    那就好，你的组织调动，我让办公厅跟政研室去交接。至于职位问题，先挂副处，等办公厅开会讨论后再作安排。我先带你去见东海同志。高见成边说，边站了起来。

    高见成这话是告诉杨德水，等省政府办公厅开了会，他的秘书一处处长职务就落实了。省办公厅一共设有秘书一处、秘书二处、秘书三处、农经处、财贸处、城乡建设处、涉外处、社会发展处，及信息督查、综合调研、机关保卫、行政事务管理、人事等十四个处室。其中，秘书一处处长通常由省长秘书兼任。一处有四个主要职责：一是负责文电收发运转、拟办、分办，有关发文的审核或文电的起草；二是负责省长印章和省政府、省政府办公厅印章的使用、管理及省政府颁发印章的刻制与发送；三是负责省政府办公厅文书档案管理、机要通信和保密工作；四是负责全省政府系统公文处理的业务指导和行政机关公文处理有关规定的贯彻落实。

    作者题外话：抓手，是依靠：有省长做靠山，他风光百倍，美女投怀送抱，金钱滚滚而来，可谓财色双收，名利两旺。

    抓手，是契机：如何把握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借梯上位，对他来说，是一个全新的课题和巨大的挑战。

    抓手，是切入点：官场是各种利益和矛盾的交织点，如何接招收招，化危机为转机，是一门高深的技术活。

    抓手 讲述北大高材生杨德水经历了种种不公待遇之后，意外地当上了新任省长徐东海的秘书。之后，他巧妙地利用各种“抓手”，帮助徐东海成功登上了权力的巅峰，本人也因此深得器重，一路扶摇直上，实现了自己的政治理想和抱负。

    小说通过一连串真实的故事，给看官们奉上一部官场谋事谋权的技术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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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大权独揽下的官场(4)
    杨德水在省委政研究呆了三年多，对省政府办公厅的机构设置和对应关系早已烂熟于胸。+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既然高见成说了开会落实，那就是朝五晚九的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谁能想到刚刚失去政研室一处处长职务，摇身一变就要成省政府秘书一处的处长了。理论上说，两个处长的级别是一样的，但含金量却完全不同，省政府办公厅秘书一处处长的主子是省长，正部级高官，省委政研室一处处长的主子是政研室主任，厅级干部，两者自是不可同日而语。杨德水说，一切听从秘书长安排。对他而言，处长不处长已经无关重要，重要的是能当稳省长秘书，当稳了就是一步登天，从此平步青云。

    高见成叮嘱过一番后，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了内部号码，然后对着话筒汇报，东海同志，杨德水已经来了，在我这里。我带他去见你？也不知徐省长回了句什么，他挂断了电话，然后对杨德水说，走吧。

    杨德水知道省长办公室，与秘书长办公室隔着个二号会议室， 不会超过二三十步的距离，只是从来没进去过。今天第一次来，心中不免有些好奇，想到以后经常要在这里出入，又有些忐忑不安。

    到了省长办公室门口，高见成没有直接带他进去，而是指着隔壁说，那间是你的办公室，今后，你就在这里工作了。说完，他去敲徐省长的门。杨德水数了一下，高见成敲了三下，不轻不重。里面喊了一声请进，高见成便推开门，领着杨德水进去。

    省长办公室很大，大得像一大中型的居室。进门看到的首先是会客厅，厅当中摆着一个茶几，围着茶几放着一圈沙发，北边是一张单人沙发，归主人专用，其他三面是双人座客用沙发。另外，沿着墙角放着一排长沙发，沙发对面是一堵一人来高的挡墙，巨大的毛玻璃挡把办公室分隔成里外两个区域，挡墙靠门一侧留了条一米五左右的通道过人。杨德水跟着高见成走进里边。徐东海坐在橢圆形大桌后，正在批阅文件，听到脚步声，便放了文件抬起头来。像高见成刚见到自己时一样，杨德水发现，就在徐省长看自己的一瞬间，脸上也掠过了一丝讶然之色，不过，转眼就恢复了常态。真正惊讶的莫过于杨德水本人了，徐省长长得跟自己太像了，国字脸、高鼻梁、浓眉大眼、板寸头、身材高大魁梧。不对，应该说自己长得跟徐省长太像了，就像同一个饼印里敲出来的饼子，只不过一个新鲜出炉，一个已出炉有些时辰。他突然真正明白过来，为什么高见成第一眼见到自己时满脸惊讶了。

    徐东海伸出右手，用指头指了指前边的椅子，意思是请他们坐下。杨德水看了看高见成，见他没有坐的意思，而是去看徐东海桌上的茶杯。他立即走近高见成说，秘书长，我来吧。角色转换了，往后自己就是这里的半个主人了，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每天给徐省长和他的客人们端茶倒水，秘书长既是领导，也是常客，怎么能让他动手倒茶呢！

    高见成对他的表现，挺是满意，便不和他客气，告诉他，茶壶和茶杯都在他办公室。

    杨德水从他手里接过徐东海的茶杯，去了隔壁那个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门掩着，并没有锁，他推了一下，门悄无信息地开了。

    他并没有直接跨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向里面打量一眼，心想，这里就是自己新事业的起点，前途和命运都将在这里改变，在这里腾飞。

    这是一间二十平米左右的办公室，最里面有一张办公桌，挨在窗户下面。靠门这边，是一圈半新的沙发，沙发前是张小型的茶几，茶几上放着烧水的不锈钢茶壶、陶制的茶叶罐。墙边有几个大柜子，挨近沙发的柜子里放着一把纹花外壳的热水瓶和纸杯。另外几个柜子里放着记事本、文件夹、钉书机等秘书办公用品。

    杨德水知道，每层楼都设有茶水间，茶水间里有现成的直饮水，分热水和温水供应。既然办公厅给这里特别配备了电热壶，说明徐省长喝不惯直饮水。直饮水是近几年从国外引进的新鲜玩意，据说新省政府大院是越州第一家安装直饮水的大楼。有了这玩意，最大的好处就是集中供应，节能。但也有不少人不适应，特别是上了年纪的领导，喝了直饮水就肠胃不适，便改用电热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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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大权独揽下的官场(5)
    电热壶里没有水，杨德水便提着壶到隔壁茶水间里打热水。+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打好热水后，他先把徐省长的紫砂茶杯洗干净，再过热水烫洗了一遍，随后，从消毒柜里取了只瓷杯。提着水回来，再放到架子上加热。趁加热的时候，他往紫砂杯和瓷杯里装好茶叶。因为是热水，不到一分钟水就开了。杨德水没有马上切断电源，而是让它继续煮了一会，才往杯子里注水。泡好茶，回到省长办公室，把杯子先放在办公桌上，再双手捧起紫砂杯放到离徐东海搁手处大约一尺远的地方，然后，又端过瓷杯递给高见成。

    高见成接过茶，并没有喝，他和徐东海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出门之前，他对杨德水说，过会，你到我的办公室拿门卡，我再带你去见见一处的同志。杨德水答应过后，高见成便离开了。

    徐东海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对杨德水说，来，坐过来，我们说说话。

    杨德水站起来，走到徐东海的旁边，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严格来说，这不能说是坐，只能算是蹲着，屁股尖都没搁到沙发。

    徐东海说，我听说你很有人气，也挺有才气，上大学时不仅当了三年班长，而且写一手漂亮的好文章。

    杨德水说，三年班长啊，那都是同学们迁就的，文章更谈不上漂亮了，通讯稿，一个模式的。

    徐东海说，你到是挺谦虚啊！不过，有人反映，你当记者的时候有些傲慢唷，持才傲物，卓而不群，跟社里的领导抬过不少杠，也得罪过不少人。

    杨德水着实吃惊，徐省长来江海才几日，决定由自己来当省长秘书更是这两天的事，怎么就有有风言风语传到他耳朵里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古话说得一丁点没错。再看徐江海，一脸泰然，看不出真实的用意。要是因为这个原因，丢了省长秘书的差使，那他杨德水再也没脸见人，只能买个豆腐碰死算了。想到这里，立即下了决心，无论徐东海最后是什么态度，他都要把话讲清楚，为自己洗雪多年来的不白之冤。他说，没错，我是跟社里的领导抬过杠，也得罪了不少人，可那都是因为工作，因为职业操守，与持才傲物没有任何关系。作为一名记者，我必须坚持客观公正地报道新闻事实，不能迫于某种外来压力而改变初衷，更不能歪曲事实，混淆黑白。就因为我报道过几篇造假售假和几桩徇私杯法的弊案，动了某些人的奶酪，就给我扣上了傲慢无礼的大帽子，我觉得是有失公允。

    徐东海笑了笑，问，怎么说你两句，你就耐不住啦？

    杨德水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忙说，没有，没有，我只是向首长说明事实。

    徐东海半开玩笑地说，事实说明你有个性、有主见啊！又说，做记者既要如实报到正面的，也要客观揭露负面的、阴暗的，这些都无可厚非。有个性是好事，关键要看场合。秘书工作有他的特殊性，从某种意义上说，秘书是领导的第三只眼睛，第三只耳朵，有时还是领导的第二张嘴。总之，秘书是领导对外交流的窗口，处处都要以大局为重，时时都要维护领导的形象。也就是说，很多时候都要埋没自己的个性，用句不好听的话，那简直是逆来顺受。我当过秘书，知道其中的痛苦，心理调节和适应的过程就像在炼狱。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请你在接受之前想清楚。

    杨德水哪里还有退路，立即说，徐省长请您放心，虽然我没有当过秘书，会有一个熟悉的过程，但能够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我一定会努力做好的。

    徐东海摇了摇手，说，别一口一个省长。既然你决定了，以后我们就在一起工作了，老是省长省长地叫，太见外了。你可以叫我东海同志，或者干脆叫东海。

    叫东海同志肯定不行，叫东海更是万万不行，要是这样称呼，长幼尊卑全乱套了。但到底怎么叫合适？首长吧，太笼统了，老板吧，太恶俗了，叫徐省长吧，跟省长没什么两样。杨德水想了想说，首长您也是北大毕业，往后没外人的时候，我就叫学长吧？

    徐东海愣了一下，笑着批评，就一个名儿，你还真够费心思琢磨的。去吧，高秘书长还有事找你呢！

    离开徐东海的办公室，他下楼去见高见成。高见成跟他客套了两句后，递给他一个袋子，说，你看一下，有没有缺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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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大权独揽下的官场(6)
    这话没头没脑，杨德水又不便多问，便接过袋子打开来看。+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袋里有三件东西，一卡通、手机和一个小本子。一卡通，他熟悉，跟自己在用的那张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只是旧了许多，正面印着的省委院子的图案都模糊不清了，估计是上一任省长秘书黄小中留下来的。黄小中够背时的，给娄省长当了近三年的秘书，一点好处都没捞到。娄育槐走得突然，一点征兆都没有。他到好，易地为官，继续当他的省长，黄小中就可怜了，来了新省长，安排了新秘书，一处处长的位置也只好挪一挪，结果就把他挪到了农经处当处长。农经处也很微妙，副处长李平身兼宋国川副省长的秘书，也不把他这个失主的处长放在眼里。宋省长分管农口。杨德水心想，秘书长这个大管家也够小气的，连一卡通都不舍得换张新的。到不是他迷信，怕沾了黄小中的霉气，这卡实在太烂了点，棱角都磨平磨光了。手机到是崭新的，三星的，连屏幕上的保护膜都没揭下。小本子是通讯录，做工挺精致，封面挺厚实，上面印着机密两字。翻开来一看，内容虽不多，却是浓缩精华，登记在册的全是正厅级以上干部及其秘书的姓名、职务和联系电话，包括省里的四套班子成员，省军区领导、省政府各组成部门、直属机构一把手，各市的书记、市长，以及部分中央部委办局地址和常用联系方式。显然，这是小范围使用。

    见他看得差不多了，高见成指了指手机说，这是徐省长的专用手机，注意保密，等会你对照通讯录给大家发条短信知会一下，中央的就不要发了。

    杨德水说，好的，我一会就去办。秘书长还有什么吩咐？

    高见成想了想问，厅里各处室你都熟悉吧？

    杨德水说，大家都在一个院子里办公，低头不见抬头见，还算脸熟。

    高见成说，那好，我让人带你再去走一走。

    杨德水的感觉很不好，高见成似乎对他并不友善，甚至怀有某种戒心和敌意。可种感觉毫无来由，要不他又怎么会推荐自己当省长秘书呢？这样一想，他也就释然了，或许是秘书长工作太忙，所以长话短说。

    出门的时候，电梯里出来一个人。这人叫黄小中，长得文质彬彬，却有些憔悴，杨德水认识。他朝高见成笑了笑，说，高秘书长，方副秘书长让我给你送一份文件。说完，双手恭敬地递上文件。高见成看文件的时候，黄小中看了眼杨德水，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杨德水说，黄处好，边说边伸手热情地跟他握手。

    可能黄小中受冷落了蛮久，脸上竟有种难得的激动。

    高见成问，你们认识？

    认识，我们还一起搞过三农调研呢！黄小中说。

    高见成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说，这是份急件，我得尽快提出处理意见，再报东海同志审阅批示，就麻烦你代我带小杨到各处转转。哦，对了，从今天起，小杨就是东海同志的秘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