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悍刀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烽火戏诸侯
徐凤年带着少女走向那堆熄灭了的篝火,然后盘腿而坐重新生火,他脚边搁着只干瘪的长条布囊。
少女一手牵着一匹马,低头望着那个男人问道:“我们还不动身吗?”
徐凤年拨弄着篝火,继续烤着那只已经大半金黄的野兔,先前高亭侯一槊挑来,其实没什么影响。徐凤年随口说道:“先填饱肚子。”
少女眼神阴郁,可到最后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徐凤年撕下一条兔腿,递给始终不愿坐下的少女,抬头说道:“附近城镇都已夜禁,咱们肯定得露宿,我倒是不饿,你怎么办?”
少女犹豫了一下,松开马缰后坐到他身旁,隔着两臂距离,所以得两人都弯腰了,她才能接过那条香气四溢的野兔腿,然后她侧身轻轻咬着,徐凤年一笑置之,也撕下一块金黄油腻的兔肉,细嚼慢咽。
徐凤年在两人解决掉那只野兔后,拍了拍手,好奇问道:“你怎么敢跟我走的?”
少女反问道:“我敢不跟你走吗?”
徐凤年笑着摇头,“女人太聪明了也不好。”
少女眼神晦暗,轻轻抬手擦拭嘴角,一言不发。
徐凤年斜挎布囊缓缓起身,“吃饱了就动身。”
少女迅猛起身,快步走向一匹马,然后她马上局促不安起来,因为她意识到自己完全不会骑马啊!
徐凤年感到有趣,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按在她肩膀上。
少女迅速低腰抽身后退,然后快速抽出一把原先绑在袖中手臂上的匕首,双手死死握住,她眼神坚毅死死盯着这个意图不轨的青衫男子。
徐凤年没好气道:“我不管你面皮底下长什么样子,反正我没看过,以后也不打算看到。只说你现在的这副模样,需要我给你一柄镜子吗?”
少女耳根子通红,但仍然不愿意放下匕首,那双与平淡容颜截然不同的秋水眼眸之中,充满着唾弃和鄙夷。
被当成登徒子的徐凤年站在原地,双指并拢推开那柄刺向眉心的长剑。
原来是吕思楚重返后一剑迅猛刺出。
王生停马在远处,没有阻拦吕思楚的出手,少女只是翻了个白眼。
吕思楚没有递出第二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因为他的整条胳膊都已经失去知觉。
徐凤年瞥了眼这个年轻人,“我在祥符二年,曾经跟你爷爷吕丹田交过手。”
说完这句话后,徐凤年一步踏出,抓起少女的肩膀,两人瞬间消失不见。
吕思楚目瞪口呆,如遭雷击。
数十里之外的一条羊肠小道上,头晕目眩的少女弯腰不停干呕。
徐凤年喂了一声,把那柄从她手中摔出的匕首递还给她。
少女颤抖着接过匕首,插回鞘,瞪大那双会说话的水灵眼眸,茫然,震惊,好奇,不一而足。
徐凤年笑问道:“缓过来没?”
少女下意识点点头。
下一次两人停下身形,少女一屁股坐在地上,片刻后当徐凤年又问相同的问题,少女咬牙点头。
第三次停下后,少女泫然欲泣,根本不等徐凤年开口,就使劲摇头。
然后两人一人坐一人站在山间溪流旁,徐凤年笑了笑,没有带着她立即赶路。
少女深呼吸一口气,蹲在溪边,掬了一捧清水洗了洗脸,然后怔怔出神。
徐凤年提醒道:“你那张生根面皮不够精良,下次洗脸的时候小心一点。”
少女转头问道:“我能问你是谁吗?”
徐凤年点头道:“当然可以。”
少女静待下文。
徐凤年继续道:“但是我不会说。”
少女无言以对。
少女想了想,“我就是那个徐宝藻。”
徐凤年笑道:“我也姓徐。”
少女第一次露出笑容,“我如果摘了这张面皮,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谁?”
徐凤年反问道:“我脱了衣服,你脱不脱?”
少女再次无言以对。
徐凤年蹲下身,拔出一根生长在石缝间的小草,放在嘴里轻轻咀嚼着。
少女望着他的侧脸,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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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悍刀行 《》番外 第三十五章
这间并没有摆放太多古董重器的书房,却曾经被东越驸马王遂笑称为“天下半数奉版孤本,在此齐聚一堂”。
东越剑池的底蕴,撇开庙堂官场,仅以一家富贵气的多寡来说,其实并不逊色于当今任何一座世族豪阀。
剑池到底有多少家底,例如在各大钱庄银号里有多少“姓宋”的银子,恐怕连宋正心和李懿白这两位大当家二当家也不清楚,因为剑池一甲子以来,真正管钱的核心人物,都是女子,而且都是婆婆手把手传给儿媳妇,这一代便是姜秀卿。
两位模样七八分相似的中年男人相对而坐,一人饮茶一人喝酒,前者气态萎靡,精神不济,喝茶提神,更多时候都是在无意识地晃动茶盖。后者眉心一粒朱痣,大口大口喝着从辽东那边买来的烧酒,酒香浓郁,完全掩盖了清淡的茶香。
他们正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宋正心宋正意,两人关系一直不好不坏,勉强能算是兄友弟恭,但也远远不至于好到相互掏心掏肺,两人性情相似又有不同,都不太喜欢折腾,只不过两人的名声都不彰显于中原朝野,大部分原因是受累于父亲宋念卿两次携剑出游,在自身锐气最盛之际,先败给如日中天的武帝城王仙芝,然后厚积薄发,好不容易为自创十四新剑式,铸造出十四柄新剑,殊不料那一趟出门竟成诀别,由于太过措手不及,若非已经从宗门除名的柴青山不顾非议,重返宋家挑起大梁,也许东越剑池就此没落,在宋正心宋正意兄弟手上泯然众矣,日后交到宋庭鹭手上的东越剑池,说不定连二流帮派都称不上了。然后又由于宋庭鹭单饵衣这对师兄妹太过出彩,尤其是单饵衣,几次跟随柴青山远游大江南北,小小年纪就蜚声朝野,最后加上是李懿白这个外姓年轻人接过位高权重的掌门一职,导致宋正心宋正意的大小事迹完全都被掩盖,兴许还不如姜秀卿这位宋家女财神来得有名气。
依照宋念卿的定论,嫡长子宋正心是个本该捧书的清淡人,胜负心不可过多,但决不可无,宋正心身为家族未来的顶梁柱,那种与世无争的性格足以致命。而庶子宋正意也好不到哪里去,是个懒散人,才气极高,天赋极好,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花鸟鱼虫无所不好,弓马熟谙,传言用五年之间走遍大江南北,甚至单骑深入北莽腹地,又耗时三年。只是有人问起到底做了什么大事壮举,又回答不上来,小十年的宝贵光阴就此虚度。故而堂堂东越剑池二公子,原本有希望打破嫡庶之分的宋正意,如今不过是从宋二公子变成了宋二叔而已。
宋正心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茶水四溅,“天下宗门帮派多如牛毛,这生气楼偏偏疯狗一般寻上我们宋氏剑池!正意,京城刑部那边是如何回复的?”
宋正意伸出手指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如今朝廷何其势大,莫说那位一国秋官的刑部尚书柳夷犹,就是如今真正执掌铜鱼绣袋审核颁发的刑部右侍郎,也不是咱们宋家想要搭上线就能说上话的了。所以这趟我找人去京城活动,耗费金银八万两,才找到……”
宋正心皱眉不悦道:“你嫂子不是交给你三十万两银子吗?”
宋正意苦笑道:“我的亲大哥,你又不是不晓得朝廷正值暗中换血之际,这个涉及仕途升迁的关口,谁敢大手大脚收钱,那不是给朝中政敌送把柄吗?送给刑部一个姓马的员外郎那八万两银子,也是曲折颇多才送出去,要不然咱们就是拎着猪头在庙门外头转一百圈,也拜不成菩萨烧不成香。”
宋正心哦了一声,皱眉道:“那姓马的员外郎如何说?”
宋正意小饮一口烈酒,“右侍郎根本就没理睬他,倒是早已不管辖江湖事的左侍郎,跟他有段早年结下的香火情,说了些云遮雾绕的言语,姓马的咀嚼出滋味后,送了份口信给咱们,大致意思是剑池两代宗主的确跟朝廷关系不错,只不过柴宗主临了临了,做的事情有些差了,一口气将情分用去大半,其实早就所剩不多了,剑池之所以能够重排名次后继续待在前边,还是右侍郎大人亲自批注圈画的结果,柳尚书亲笔‘尚可’二字,否则剑池早就不在前十席位了。所以这次李厚重启衅剑池,属于江湖人自己院子里的纠纷,官府衙门不易插手,以免让人误会朝廷要再来一次马踏江湖……”
宋正心又一次失态,拍桌怒喝道:“尽是些过河拆桥的王八蛋玩意儿!堂堂一部衙门,从尚书到侍郎再到小小的员外郎,竟是一个个连半点脸皮子也不要了!”
宋正意压低嗓音,沉闷道:“大哥,慎言!”
在外人面前一向温良恭俭让的宋正心破天荒近乎嘶吼道:“我东越剑池,我宋氏子弟,什么时候胆小怕事到在自家书房说话,也需要担心是不是隔墙有耳?!”
宋正意愕然,随即重重叹息一声,满脸凝重,几次提起酒杯都重新放下。
宋正心瘫靠在椅背上,望向这个一直无功无过的弟弟,歉意道:“正意,大哥我不该迁怒于你,这些日子你事必躬亲,已经够辛苦的了。”
宋正意轻轻摇头,既是感慨又是羞愧道:“宋家上下,其实是嫂子最不容易。”
宋正心挑了挑眉头,对此不置一词。
宋正意也不宜在此事上指手画脚,便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大哥,我早年独自离家瞎逛荡,也结识了一些江湖中人,大多称不得朋友知己……”
宋正心笑着伸手指了指这个弟弟,玩笑道:“正意啊,你那些酒肉朋友就别拿出来献丑了,还记得当年闹过的笑话吗,你那个所谓的大侠朋友来咱们家蹭吃蹭喝了小半年,才发现是个江湖骗子,把咱们爹给气得不行。”
宋正意狠狠灌了口酒,然后笑着双手抱拳,求饶道:“大哥你可不厚道,这可是无数年前的陈年旧账了,莫要揭伤疤,万一给庭鹭和单丫头听了去,以后就甭想板起脸当他们的长辈喽。”
宋正心胸中郁气稍稍清减,悠悠然举杯喝了口茶,腰杆挺直几分,环顾四周,怔怔出神,最终有感而发道:“当家委实不易啊,事到如今,才明白咱们爹……当然还有柴伯伯之前那些……”
就在此时,一阵充满熟悉韵律的敲门声响起,宋正心无动于衷,宋正意起身去开门,是亲自送来宵夜糕点的嫂子姜秀卿。
宋正意接过朱漆食盒后,姜秀卿却没有跨过门槛,姗姗然施了一个仪态端庄的妇人万福,轻声道:“还要劳烦叔叔关门。”
宋正意赶紧道:“不麻烦,嫂子,这种事情让丫鬟做便是。”
姜秀卿温婉一笑,没有说话,安安静静转身离去。
宋正意关上门后,把食盒放在桌上,宋正心竭力遮掩自己的厌恶,淡然道:“我不饿,你随意便是。”
雪中悍刀行 《》番外 第三十六章
当一名老管事通知他们山庄这边房间不足后,可能需要他们去往临近的福禄镇暂住,剑池这边一定安排最好的客栈,一切开销费用,都可以记在剑池宋家的账上。徐宝藻当场就气炸了,虽然老管事的愧疚和歉意皆不作伪,但是少女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羞辱,只不过发作之前,被徐凤年拦下了,也拒绝了剑池这边的“好意”,只说他们叨扰在先,理当自行解决住行一事,所以福禄镇那边就无需麻烦剑池安排了。老管事坚持无果,只得作罢,连连说对不住了,最后大概是实在良心难安,便不露声色地泄露了一点天机,言下之意,是如今剑池与人有些恩怨,来头极大,所以两位贵客去福禄镇那边,刚好可以等到尘埃落定了,才返回剑池赏景。
两人略作休整便离开剑池,在这期间,少女还去打探了一番军情,回来的时候脸色铁青,愈发难看。
在老管事领着两人走出剑池悬挂匾额的那座山门后,等到老人离去,少女就彻底绷不住了,对徐凤年抱怨道:“姓徐的!你不是连我师父和龙虎山赵掌教以及白莲先生都熟悉吗?你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剑池这帮势利眼啊,看他们还敢不敢撵我们走?!凭啥叶氏姐弟就能留下,甚至连宋仙湖都只是更换了差一些的厢房而已!”
徐凤年笑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少女怒目相向:“你还有嘲讽我的闲情逸致?!姓徐的,我是在替你打抱不平好不好!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徐凤年回头望了一眼剑池大门,然后对她笑道:“肯定会回来的,到时候让你出一口恶气。”
少女将信将疑,“没骗人?”
徐凤年没好气道:“骗你有什么好处,骗财?骗色?”
少女撇撇嘴。
两人刚走下台阶,身后有人匆忙赶来。
竟是王辅谧。
徐凤年好奇问道:“王兄这是要送我们?”
王辅谧哈哈笑道:“结伴而来,自当结伴而去。”
徐凤年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道:“那刘姑娘?”
王辅谧脸上闪过一抹失落神色,很快恢复正常,豁达道:“她与剑池姜夫人相谈甚欢,这次离开我就没有跟她打招呼,毕竟她比我更是江湖中人,急需这些日积月累滴水穿石的人脉关系。”
徐凤年点了点头,赞叹道:“王兄虽无大侠的名号,但已经有大侠的风骨。”
王辅谧拱手大笑道:“容我嘴上说句不敢当,却在心中偷偷笑纳了。”
徐凤年伸出大拇指,“有我一位好兄弟的风范!”
王辅谧也没有太当真,只是随口道:“那将来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再去趟瘦湖湖宴,最好是挑个鹅毛大雪的时节,由我来做东,煮酒赏雪,三人不醉不归!”
两人正要结伴离去之际,又有人快步走来,竟然是闻讯赶来的刘婉清,她见到王辅谧后,也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会说话的秋水长眸,看着王辅谧,后者越来越心虚,也越来越犹豫不决。
一头是江湖义气,一头是儿女情长。
英雄难过美人关。
徐凤年有成人之美,不愿王辅谧为难,便找了个借口,把王辅谧撇清关系丢在剑池,独自带着徐宝藻离去。
徐宝藻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这下连唯一仗义的王辅谧也消失了,你到头来依然是孤苦伶仃一人,笑死我了。”
徐凤年从剑池弟子手中牵过那匹枣红骏马,“那你还不赶紧把嘴巴缝上?”
徐宝藻一头雾水,“为何?”
徐凤年一本正经道:“你要是‘笑死’在这里,那我怎么跟剑池和官府解释?”
徐宝藻先是恼羞成怒,然后瞬间平息情绪,满脸鄙夷道:“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徐凤年向那位身份底层的剑池弟子微笑致谢后,娴熟潇洒地翻身上马,徐宝藻也走向老魏驾驭的那辆简朴马车,她掀起帘子弯腰进入的时候,动作凝滞了一下。
高坐马背之上的徐凤年早有察觉,却一笑置之。
马夫老魏大声问道:“徐公子,接下来咱们是直奔东海武帝城?”
徐凤年摇头道:“东海是要去,不过咱们暂时要在附近的福禄镇留两天。”
老魏咧嘴笑道:“好嘞,反正是走是留,只需公子你一句话!老哥我啊,也就是上了年纪,如果年轻个二十岁,别说东海武帝城,就是辽东、南疆和那西北边陲,都敢陪公子走上一圈!可惜喽,城里的说书先生和读书人都说北莽草原归入咱们离阳版图,是千年以来的头一遭,当初大秦开国皇帝都没能做到哩,唉,老哥真想去亲眼瞅瞅草原的景象,是不是真如说书先生所说那般草原千里黄沙万里,是不是那边的雪花瓣儿能有孩子手掌那么大。”
徐凤年放缓马蹄,跟马车并排,闻言笑道:“如果有那么大的雪,那北莽蛮子还不得被砸死,也就没有关外那些战事了。”
老魏撇了撇嘴,“还是咱们皇帝陛下英明神武,一登基就立即打下了大半座北莽,真不知道之前两代北凉王在做什么?”
徐凤年笑道:“天南地北,隔着几千里,两地发生了什么,咱们做老百姓的,哪能知道那些个顶天的大人物,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坏事。”
老魏点头又摇头道:“理是这个理,只不过现如今几年,城里的说书先生可没少说西北边事,老藩王义子褚禄山和袁左宗,咱们中原跑去那边的郁鸾刀,还有西楚出身的谢西陲和寇江淮,江南道寒士出身的陈锡亮,李彦超李陌藩这‘两李大将’,更不提燕文鸾顾大祖这些春秋老将军,等等等等,老哥我可都不陌生,听来听去,我总算是琢磨出一个道理了,那就是姓徐的年轻藩王,继承了他爹三十万铁骑的家业,虽说算不得坏事的藩王,却也不是如何能成事的主,要不然也不会他一死,原本僵持不下的南朝战场形势就突然明朗起来……”
就在此时,老魏身后的车帘猛然掀起,露出一颗小脑袋,容颜秀美俏丽,尤其嗓音清脆如檐下风铃的叮咚声,她气势汹汹道:“那位藩王才不是你说得那般不堪!在咱们家,不但柴爷爷亲口夸奖过他,说他是世间第一等真性情之人,更是当之无愧的武评大宗师,而且亲眼见过他好几次的单姐姐,私下跟我们都说,那人脾气最好,相貌最好,气态最好,剑术最好,刀法最好,胸襟最好,鉴赏最好,书法最好……”
这些话,说得太不含蓄了,不过胜在实诚嘛。
心情愉悦的徐凤年嘴角翘起,微风拂面,眯眼微笑。
这个男人双手笼袖,虽然没用握住缰绳,骏马奔跑却极为平稳。
老魏目瞪口呆,转头飞快瞥了眼那颗小脑袋,火急火燎道:“小姑娘,你为何会在我的马车上?”
小姑娘涨红了脸,赶紧放下车帘缩回车厢。
老魏只得望向那位雇主,徐凤年笑道:“没事,是剑池宋家的孩子,估计是闷得慌了,偷偷跑出来透口气的。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没谁敢动这个小姑娘。”
老魏松了口气,“公子,老哥先把丑话说前头,至多带着小丫头去福禄镇,再远,老哥是打死都不敢的,这般娇贵的千金小姐,出了丁点儿纰漏,老魏我就是倾家荡产外加拆了这把老骨头,也赔不起啊!”
徐凤年安慰道:“放心,我保证决不让老哥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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