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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情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卫慧

    能不能包容一点我的阴影?它们是长期以来心眉带给我的伤害。

    能不能体谅一点我的心情?我是因为爱你才会一趟趟跑来南京看你。

    能不能施舍一点我的爱情?我也珍惜我有头有脸的职位,不是因为爱你怎么会不顾一切地牺牲掉它们?你去看看别的当领导的,他们谁敢拿爱情赌前程?只有我啊,要美人不要江山。

    那都是因为爱你,爱你!我纵有千般百般地不对,也不过是爱你!

    我给你下了药,**了你,可我让你享受到了幸福,我宁愿自己忍着自己得不到抚慰,我吻你亲你也要让你舒服;

    我给你拍下了裸照,还有视频,可我从未真正地使用过它们,我一直都是在吓唬你,我不会用它们的;

    我虐待过你,让你像个n奴,那是我的不对,我承认我深深地伤害了你;

    我说要杀了你再杀你母亲,那是你把我逼得没办法了。我为了你,跟心眉离了婚,我的代价是离婚协议书上的财产是0,代价是我一辈子也见不到俊俊了。

    我决定跑出去,我决定告诉伊美,我再也不会纠缠她逼她跟我结婚了,我要跟她道歉请求她的原谅,我要把她从这帮混蛋身边带走,带回南京。

    靠近我床的那个马仔醒了,他起来上厕所。我偷偷地拿了他的片刀,跟着他出去,在门口我狠狠地给了他一刀,然后我没命地跑。

    那个马仔叫“杂眼”。杂眼他大声地呼救,黑子他们一下子全都跑出来,他们飞快地追我飞快地跑,眼看我就要跑掉了!

    可黑子扬起手上的刀,骂骂咧咧地向我扔来,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刀在空中转啊转,像俊俊每次看到动画片一样,它转掉了我四个手指,它们先后掉在了地上,最后一个和刀同时落地。

    我顾不得捡手指了,捡起来接上又有什么用,你还是不会嫁给我,我现在只想通知你离开快离开!

    可我还是被他们追上了,他们骂骂咧咧地说要报复我。我其实是一个星期后才回到无锡的。

    一个星期后,杂眼出院了,他以后再不能生育了;

    一个星期后,俊俊死了,这是我回去以后才知道的。他被人掐死了,然后扔在学校的厕所里。

    一个星期后,心眉疯了。在她把俊俊接回家之后,她开始想要好好当一个母亲了,那天她接俊俊回家,亲眼看见俊俊向她跑来,亲眼看见俊俊被人抓住,她冲上去使劲地抱住俊俊却被几个人绑住,亲眼目睹了俊俊被他们掐死。

    俊俊才10岁。

    唐心眉37岁,她很快被送到上海一家精神病院,她一分钟也没法在这片土地上安静下来。

    我是一个千古罪人。看见儿子的泡的发黑的尸体我恍惚像做了场恶梦一样,那种痛像在黑暗里有人一片片割下你的肉,像被缚的普罗米修斯那样,每天被恶鹰啄去肝脏,肝脏被吃掉多少,很快又恢复原状。这种痛苦的折磨让我难以忍受,我真是想到了死。

    如果是以前,我也能找到一帮人跟他们干上,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撤职,沦落赌场,期待有一日能够联系上你,接你回来。

    后来那个蔡什么的来了,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但他什么也没说,填了一张支票给我,我撕了扔在他脸上。

    那天小芥菜在赌场里找到我,我当时正好赢了一把花花绿绿的票子,他说强哥我给你带好消息来了。

    周围的人全都起哄,强哥又来什么好事啦,强哥又泡那个马子啦?

    我已经习惯他们对我的嘲讽和玩笑了,和着他们高兴地挥挥没有指头的手,它除了吸烟有一些不方便,还是好用的。我指着那堆票子说,要真是好消息,你全拿走!

    小芥菜全拿走了,他告诉我他找到了你的住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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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伊风:上帝的玩笑
    8月8日,举国欢庆奥运一周年,到处是搭建的喜庆台子,商店家家户户都彩旗飘飘,打开电视全是明星脸,兴奋地告诉你——离奥运只有一周年了!

    就在这个日子,宝儿产下一个女婴,我在办公室接到的电话,一路狂奔到了医院。《+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我有一种获得大赦的感觉,像一个重刑犯总算熬到了出头之日,我大步地跑着,好像每一步都甩掉了许多痛苦。

    王嫂的表情让我大吃一惊,一下子从宦官落魄成了女仆。她坐在产房门口嘤嘤地哭,咬着一块毛巾,却又不敢放开喉咙大声地哭。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宝儿母女有什么问题,赶紧进去一看,宝儿安然无恙地躺在那里,问我王嫂呢,怎么一睁眼睛到现在都没看见她。

    我说王嫂在外面哭呢,就坐在外面。宝儿也大吃一惊,赶紧要我去育婴室看015号。

    我又以为孩子出了什么问题,三步并两步地跑过去,看见孩子床头的牌子,我站在那里涔涔地冒汗——

    这个婴孩的血型是a型,而王松,是b型。

    这个婴孩,不是王家的,因为b型血的人不可能生出a型血的孩子。所以王嫂哭;

    这个婴孩,是我的!这里面只有我是a型血。这更让我欲哭无泪!

    我哭丧着脸,不知道该去哪里哭。之前受王嫂笃定情绪的影响,再加上又有时间上的误差,我竟丝毫没怀疑过是孩子会是自己的可能。上帝啊,你开了怎样一场玩笑!她怎么又突然变成我的孩子了呢?

    我不相信地又跑到她面前,仔细地盯着她看。眼睛是我的眼睛,嘴巴是我的嘴巴,我摸着育婴罩,想找到缝纹揭开了看,我越急我越找不到,四周团团转地看,越看全身就越发软。

    “哎哎哎,你还要趴上去啊你!”一个护士对我大叫,我说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孩子。护士说半天没人来看还以为你们不要了呢,不就是有点轻度脑积水吗?

    我说什么,她脑积水?

    “轻度的,紧张什么。治好不就完了,谁叫你们连平常的孕检都不做的?”护士很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好像我立刻要把她遗弃似的。

    是的,从我知道她存在的那一天起,就没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看过。护士的眼光一点没看错,我确实一直想把她遗弃。

    每一个人都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无论痛不欲生还是苍白无助。上天没给王家留下一个后代,却塞给了毫无精神准备的我。好像你越是不要,就越是塞给你;而你越是想要的,就偏偏不给。

    王嫂精神崩溃地在我家住了两天,第三天回四川去了。宝儿说王嫂又难受又不好意思提出来要回去,怕显得自私狭隘了,不如请了个月嫂,把王嫂请了回去。

    我们给孩子起名叫“丢丢”,意为原本要将丢弃的孩子。丢丢在出生后的十四天,治好了脑积水,却因为持续高烧毁了眼角膜,在我骗宝儿说回了湖北之后,她成了一个盲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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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谁能不再给我们伤痛
很多时候我们应该相信善良,可我们总是徒劳忧伤。

    我们一次又一次地相信,却一次又一次地头破血流。

    直到每个人的内心都只剩下愤怒和绝望,

    直到我们不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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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米米:我终于失去了你
    8月8日

    我终于失去了你,我的孩子。《+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此刻我的身体里空空如也,就在刚才,我眼睁睁地看见她们将你剥离,酸痛在下体蔓延。

    你的母亲,面色苍白,两腿被强制分开各自绑在支架上,她们拿东西塞进我的**,那里立刻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我甚至来不及叫再你一声“芊芊”!

    她们翻转、搅动,我想大口地呕吐,五脏六腑如岩浆翻涌。她们向我示意,手术成功结束。

    我要求看一眼你,我的芊芊。她们端来一个玻璃器皿,里面晃悠悠的半下水,一团毛绒绒的东西孤零零地漂浮在容器中间,柔软的身躯小心地浮动——

    这就是你。

    你一如既往地安静,可我分明感受到你深深的孤独。我听见你含着泪对我说:妈妈,不要!

    我的孩子,我的泪水滚滚而落。我向你伸出手臂,却昏死过去。

    醒来以后我发现我在打点滴,护士告诉我低血糖。我鼻子有些发酸,周围没有你父亲的模样,我只能拼命回想你的模样。

    你白绒绒的、安静的、不停划动的身体,你像一块小小的毛玻璃,真实而虚幻。

    八周,51多天,你悄悄地来,悄悄地去,连你的父亲都不曾知道你的到来。我是一个无能的母亲,做了一件失败的事情,我含着泪写下每一篇日记,如今已成结局。

    也许来世,你不会再选择我做你的母亲了。你该是愤怒的,小天使。你的母亲太过无能和软弱,竟无法保护你。我痛苦疲惫地失去了你,我一无所有的躯体,唯有捧着日记,追寻所有与你关联的记忆。

    那些日子,我们唇齿相依,我们密不分离。

    你只是一个无心闯进的精子,从一开始就注定离去。

    51天,这是你生命的全部历程,是我所有可以被称作“母亲”的日子,你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芊芊”。

    今天,我终于失去了你。

    回到家中,我给你的父亲打了个电话,此刻我是多么地虚弱和想听见他的声音。他正在医院陪着宝儿,他法律的妻,他的声音有一些疲惫,我想他这些天可能累着了。

    我说:“风,我们有孩子了。”

    “什么,确定吗?你去医院检查了吗?”

    我说是的,医生说它51天了,长得非常好,可以看到卵黄圈。

    你父亲不管也不知道什么叫卵黄圈,他只是突然很沮丧,骂自己:“我真该死,我真是个混蛋!”

    “伊风,我们生下来好不好?”

    “对不起米米,对不起,我,很痛苦。我们不能这样。对不起米米……”我听见他失声痛哭,他真是一个糊涂的父亲,这么多天我都没有正常的生理周期,他竟然毫无知觉。

    我早已猜到答案如此了,我突然间很愤怒,像是心里一直担心的东西最终变成了事实,而我却又如此地不愿意面对和承认。我愤怒地对他说:“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

    “可是,你知道的,宝儿她……”

    “对,我知道她刚刚生下你们的孩子,我还要去告诉她我也有了我们的孩子。”

    “米米,你疯了,你这样会伤害到每一个人!”

    “那你就忍心伤害到我,还有我们的孩子?宝儿是人,我们不是人?”

    “米米,你怎么又……”伊风显然大出意料,他徒劳地说:“好吧,你去做吧,你迟早还是要这样做的,有些事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你去吧。”

    “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可以。我只有最后一个要求,希望你再等两天好吗?她刚刚生完孩子,丢丢又有脑积水。”他的声音无奈而低沉,像是一颗心在不断地往底下坠。

    可是伊风,你为什么要这么难过,你为什么总让我心疼?我自己都没人心疼我还来心疼你,我拿着话筒放生大哭。

    “我已经把它拿掉了,就在刚才。”

    你的父亲,半天没有言语,我听见那边医护人员和病人嘈杂的声音,伊风低低地唤着我:“米儿,米儿?我回去陪你,我马上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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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伊风:米米原谅我了
    我告诉宝儿我父亲病了,我得赶回湖北去看一下,大概两三天吧,我就回来。《+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宝儿点头要我注意身体。

    我旋即去了超市,牛奶、鲫鱼、营养品……恨不得把超市买下来,赎清我的罪过。

    我似乎一瞬间全想明白了,她之前的种种偏执和怪异,这个傻姑娘,竟然一直憋在心里,直到手术做完了才告诉我,这个可怜的孩子,她该伤心成什么样?

    我真是个混蛋,相处了快三个月了她没来过例假,我竟然从没往这上面想过!

    我拎着沉沉的几个袋子,一路走一路想,待会儿见面会怎样,米米她一定厌恶我至极,一定恨透了我。

    哪怕麦兜舔舔我也好!

    终于进了门,没有麦兜迎来,我这才想起米米把麦兜送给蔡民贤了。然后我见到米米,她明显瘦了,脸上的颧骨都有些突出了,她此时很弱很弱。

    可是她说,你来做什么,宝儿才刚生。

    “米米!”我一把把她拥入怀中,抱了很久很久。

    “米米我的小宝贝,现在什么都不要想,让我好好地为你煲汤做饭。”

    米米流泪了,总是无声。

    晚上米米睡不着,总是喊着痒不停地在身上抓啊抓,抓的满脸是汗,我把空调打得更低一点,可米米又喊全身酸痛。

    她十分难受地在床上打着滚,一会儿要我帮她捏捏腿,一会儿自己又把胳膊抓出了血印。她不停地喊着:“我遭报应了让我这么难受,那么好的孩子我把它流掉了。”

    我只能默默地给她揉着四肢,遭报应?那应该是我,不应该是米米。面对宝儿,面对米米,我一个也对不起。

    米米还在抓,我恨不得那些难受能统统转移到我身上来。如果有报应,请都冲着我来吧!

    折腾到夜里三点多钟,她一刻也没停下来,白天才做的手术,晚上就痒的站在莲蓬头底下冲滚烫的水,把温度打到最高皮肤都烫红了还是哭着跟我说她痒。

    我心疼地安慰她,“米米别紧张,米米别怕,米米你打我。”

    我抓起米米的手让她打我,可她不打,她的手都用在身上腿上胳膊上抓痒或是按摩去酸。我说:“米米你等等我,我去药店买安眠药。”

    刚要出门,接到宝儿的电话,她哭着说我一走丢丢就高烧不退,眼角膜被烧穿孔了,丢丢现在是一个盲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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