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约之剑

    ——“焰，源还没有死！”

    “哥哥……”

    “知道，斩草要除根。”焰唾了一口。

    镰鼬绕着柱子旋转着，将看到的一切传到焰的眼中。柱子的抖动越来越厉害，焰绷紧了神经。终于，伴着震耳欲聋的响声，柱子坍塌了，一个人在废墟中艰难的将身子立起。

    焰将那人周围的岩石全部削成利刺，直插过去！镰鼬也疾驰着，从前方掠过源的身体，终于将源的脸展现在焰的眼中。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在清楚的看清源的样子之后，焰的力量竟也在瞬间崩溃。

    他愣在了原地，冥冥中感到了命运的流转。

    意识到焰已经看到了她的脸，源对着飞舞的镰鼬投去一个幽怨的眼神，然后，消失在了沉沉的夜幕之中。




第一卷 尾声 1
    （1）

    “魄，我开始讨厌土豆了。”

    “少爷，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苍指着餐桌上的一盘菜，大声喊了起来，“这是什么”

    “酸辣土豆丝。”

    “那这个呢又是什么”

    “酸辣土豆条。”

    “还有这个。”

    “酸辣土豆饼。”

    “中间这碗大的呢我今天的主菜，又叫什么名字”

    “酸辣土豆面。”

    “土豆、土豆、我昨天吃的也是这些！”

    “不，少爷，我们昨天吃的是香脆土豆系列，今天是酸辣土豆系列，不一样的。”魄纠正了苍的错误。

    “还不都是土豆么！我受够了！”

    “少爷，别生气，喝点饮料吧。”说着，魄把一堆暗黄色的液体倒进了苍前面的高脚杯中。看着那浑浊而暗黄的东西，苍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别告诉我这是酸辣……”

    “酸辣土豆汁，少爷。”

    “为什么我非得餐餐吃土豆不可！”

    “因为少爷你在走廊的瓷器里面种的是土豆。如果是少爷种的是西红柿，那现在就是酸辣番茄汁。”

    “为什么我当初会在走廊的瓷器里面种上土豆！”

    “少爷，你是为了备灾备荒才种的。事实证明少爷的决策英明神武。没有这些土豆我们现在就断粮了。”

    “就算这样，这土豆的口味也太差了！

    “毕竟是栽花瓶里，在迪斯科舞厅的灯光下生长的呐……现在能长大成熟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已经吃不下了！”

    “那我去吧剩下的处理掉……”

    “不，等一下。”苍拦住了魄的手，“我和那个1号是约在今天早中午会面吧”

    “是的，应该快要来了。”

    “距源的袭击已经三天了，除了我的宅邸，日幕城现在已经是寸草不生，要找到食物很困难吧。”苍沉吟道，“把这些土豆留下来。他是平民出身，一定会感激涕零的吃完的。金钱、地位、名誉，现在都不如这几个土豆更能收买人心。”

    “少爷，我还是觉得和1号的会面要心。就算不得不见他，也不能面对面。少爷至少要待在安全的地方……”

    “那样我就失败了。”苍摇了摇头，“你要明白他一直的处境。他一直隐藏身份，为什么因为不论哪一方势力在都害怕他、与他敌对。如果我同样以警戒的姿态面对他，就不可能得到他的信任。”

    他把视线投向窗外，看到一个瘦的身影正向这边走来。

    “正好来了。魄，去接他进来。虽然是平民，但是要客气一些。”

    魄欠了欠身：“遵命，少爷。”

    焰被魄领着前往餐厅。一路上焰多少感到苍的房子内部有些怪里怪气的。不过他从没有进过贵族的宅邸，想着贵族的家也许就是这样的也说不定，也就没感到怎么惊讶。

    苍在餐厅等着他。

    “欢迎，我的客人，我是苍，曾经是霍亨索家的长子，如你所知也是个患者。我改如何称呼你”

    “焰，平民。”焰抬头看了苍一眼，又把头低了下来。他不敢直视贵族太久。

    “不用害怕，我说我是霍亨索家的长子，那也是曾经罢了。在外面的人看来我已经在源对日幕城中的袭击中死了。霍亨索家第一顺位的继承人现在已经变成是我弟弟了吧。”

    “听说你是被流放的。”焰抬起头，“被流放的时候没有失去继承权吗”

    “当然没有。毕竟巴瑞耶综合症对外宣布是一种疾病，既然被定义为疾病，那就有治愈的可能。”

    “对外宣布、被定义”焰警觉的复述这这两个词。

    “这在我们一会儿要谈的事项之中。不过在此之前，不先吃点东西么”苍的手挥过桌上的食物，“为这次会面准备的。有些单调，还请将就一下。源的袭击过后已经找不到多少能吃的东西了。”

    “谢谢，我吃过了。”

    “吃过了”苍皱眉，“我是听说过平民在饥饿时会吃草根和树皮。可现在的日幕城已经连草根都没了。难道是吃的泥土可是泥土也不多了，大部分地方已经只剩下岩石了。”

    “吃的一些鸟类，乌鸦、老鹰什么的。”

    “鸟难道是肉、肉、肉么”

    焰被苍突然的大声吓了一跳。他瞟着激动的苍，有些拿不定主意：“……我们平民是把鸟归于肉类的，贵族是怎么分类的我就不知道了。”

    “贵族也是把鸟肉归于肉类的！”苍咽了咽口水，“那个，乌……乌鸦，好吃么”

    “肉有些硬，干干的……不过涂上油来烤的话，金灿灿的还是挺香的。”

    “魄！晚上我要吃肉！吃乌鸦肉！”

    “少爷，不要被骗了！”魄打断道，“乌鸦也是要吃东西的！现在的日幕城已经只剩下岩石了，连蚯蚓都没有，不可能招来乌鸦。”

    “有的……”，焰声说道，“还很多……”

    “乌鸦凭什么要聚集过来”

    “苍你超控的那些怪物……”

    “我一般叫它死侍。”苍说道，“虽然在源的攻击、以及你和源的交战中损失了很多，但还是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共和国的调查队应该马上就会到了，在我下一步行动之前，我让它们在外面躺着装死来着。”

    “原来是装死啊……”

    “原本就是死掉的尸体，也不需要进食，装起死来应该还是挺像的。虽然外形和普通的尸体有些差别……可能会被调查队带一些回去。那样也是好事，相当于我派特工潜入。他们怎么了么”

    “因为装死装的太像了，被乌鸦当成尸体吃了来着……已经被吃了不少了。”

    “你说什么！”苍激动一拍腿站了起来。

    “少爷，冷静！”

    谁知苍这么说道：

    “从我的陶瓷瓶里拔些葱，用油爆开来，弄得香喷喷的！撒到死侍上面，多吸引一些鸟来，我今天晚上一定要吃到肉！”

    “是，少爷！”

    乌鸦大概不会因为葱香被吸引过来。焰在心里暗自吐槽着，没有说。

    魄退下后，苍整了整衣领，彬彬有礼的对焰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既然已经用过餐了，那就请移步书房，有要事相商。”



第一卷 尾声 2
    尾声

    大部分贵族在宅邸里设的书房都会摆着几个大大的书架，整齐的陈列着一排排干净漂亮的书籍，苍的书房却有些凌乱。各种各样的书籍杂乱无章的散落在地，老旧的书页有气无力的耷拉着，有很多甚至破了洞。苍从一大堆书中清理出了一把沙发，示意焰坐下。焰虽然座了下来，但对着满地的书，确不知该把脚放到哪里。“就放沙发上好了，没关系。”苍一边说着一边从书海中淘出一张书桌，又从书桌后淘出一张椅子，也坐下了。焰虽然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按苍说的，把脏兮兮的鞋子踩到了一看就很名贵的沙发上。

    他闻到书房中有一股奇特的花香。

    “樱桃李花精，对那些容易失去控制的人有一定的镇静与治疗效果。平常我在书房都用的白杨花精，这次是特地为你准备的。”

    “容易失去控制你……知道了”

    “是的，我已经知道了，你是1号。”

    焰偷偷的打量着苍，看到苍对1号这个代号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悄悄松了口气。

    “不过我果然还是喜欢叫你焰。叫人就应该用名字而不是代号。焰，今后有什么打算”

    这话让焰开始觉得眼前这个人可以相信。

    “现在进出日暮城的交通管制还很严厉。我想在日暮城再躲几天，等事情过去了，再找个时机跑出去。”

    “日暮城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已经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在平原上躲起来可不容易。”

    “比起躲在平原上突然出现的五栋建筑中总安全些。”

    “这确实是个问题，”苍尴尬的笑了笑，“好在他们知道源失败了，而和源交战的怪物可能就在城里。除了偶尔派几架直升机，他们一时间也不敢深入到这里来。”

    “时间问题。”

    “是的，时间问题。”苍点头同意，然后话锋一转，“你出日暮城后打算往哪里去”

    “不知道，没有可以投奔的人。走一步看一步，也许会和妹妹隐居深山老林也说不定。”

    “我马上就会对这个世界宣战。焰，不考虑加入我这一边么”

    焰摇摇头：“阵风里那些活下来的人已经加入你了吧他们不一定会喜欢1号。而且我只想和妹妹过着安稳的生活，战争什么的还请饶了我。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么”

    “不，是想让你看一一些东西。”苍示意焰到他的书桌附近。焰绕开地上一堆堆的书籍，费了好大劲才走了过去。苍给他递过来一张纸条，焰接过，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画着一个看不懂的符号。

    “这是什么”

    “是最基础的四个象征符号之一，风、水、火、土中的水。”苍淡淡的说道。焰感到手心一凉，那张纸条突然浸了水，弄的焰的手心湿湿的。

    “好像在外面看到过类似的符号。”

    “你是说我留在外面的那个图案是的，里面有着水的符号。那个图案可比这复杂的多。”

    “而且很大。”焰说道。那图案可是覆盖了一个城市即使源逃走了/>女孩不再提供能量了，那些线条也还深深的刻在大地上。

    “当时没想到源能把城市毁到这种地步。结果这些图案暴露了。不过也好，研究这图案又能拖住他们几天。”

    “画这些图案就是你的能力吗”

    “不不不，我的能力是让死去的人变成你在外面看到的那些怪物，也就是死侍。你知道的，一个患者拥有的能力只能有一种。”

    “那这些图案”

    “魔法，我这样称呼。”

    焰的神色变得严峻了起来：“你是说，魔法”

    “也许不是很适合的名字。这是我在研究患者们的能力时偶然发现的技术。由我，发现、创造、发展出的技术。因为很像传说中的魔法，所以就用魔法命名了。”

    “确实很像。”

    “发现这个技术之后，我就开始在古文献中进行寻找。”苍的手挥过那满地的书籍，“不过没有任和文献中有可靠的记载。除了那些传说故事——但即使剔除魔法的部分，那些故事的其他部分也荒诞到不行，显然并不可靠。传说故事说到底只是故事，为了让孩子们安睡而编写的罢了。”

    “所以，确实是你第一个创造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苍突然站起身，双手拍在书桌上，严肃的说道，“我并没有抱着研究魔法的打算，但区区几年的研究，就发现了这种与艾萨克贝德福德教予于我们的技术不同的技术。在艾萨克之前，有那么多尝试相信并尝试研究魔法的人，难道他们真的一个都没有发现难道我是几千年来最聪明的人就算是我也不敢这么自傲。可是，如果有人曾发现过、使用过魔法，为什么会没有可靠的记载”

    “你是想说……”

    “有一些东西被刻意抹消了，真相被隐藏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我想找回他们。”-



第一卷 尾声 3
    “听起来很厉害，这就是贵族在大学里经常做的‘学术研究’么”

    “学术研究你居然说这是学术研究”苍有些抓狂，“你真的明白了么魔法可能曾经存在过，但是由于什么原因被抹消了啊”

    “因为看起来和我的生活没什么关系，所谓学术研究就是这样子的吧”

    “没什么关系你真的搞清楚状况了么我问你，我们现在为什么会拥有特殊的力量”

    “因为疾病，巴那啥综合症。”

    “巴瑞耶综合症，各国政府是这样宣布的。”苍说道，“我再问你，被各国认定为最危险的患者的，是谁”

    “源。”

    “问题就来了。众所周知，一个患者拥有的能力只有一种。但和源交手过的你一定明白，源的能力显然不止一个。他出来的时候，天空出现了9轮月亮，他将自己隐藏在了朔月中；那些黑色的蝴蝶，看到的人就会像木偶搬被操控；他用火将城市移平，又用和你相仿的力量和你交战；他能够漂浮在天空，能听到极远处的人的低语，还能让自己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这实在无法用某一种能力来概括。”

    “确实是这样，而且……”焰说出了困扰他几天的疑惑:“她不像政府宣布的那样因疾病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