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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浮萍居主

    上面虽然也是间牢房,但是比不见天日的地牢要强上百倍。床上不仅铺了被褥,还放了袭新衣。狱卒们给白雪莲松开铁枷,打了水,让她梳洗更衣,却把薛霜灵带出去,另外安置。

    薛霜灵在地牢囚了数月,身子虚弱已极,狱卒们架着她的胳膊,将她带到书办房内。

    在门口等候的刘辨机居然拱了拱手,抖着鼠鬚笑道:「薛姑娘,久违了。」

    薛霜灵扬起脸,有气无力地说道:「贱囚身子弱,伺候不了这么些大人,少伺候两个,贱囚就感激不尽了。」

    「薛姑娘误会了,请到后厅说话。」

    后厅摆着一桌酒席,虽算不得丰盛,但比起牢内不啻於天壤之别 薛霜灵眼睛一亮,「是给贱囚备的么?」

    刘辨机道:「正是正是。」

    薛霜灵吃够了馊臭难闻的牢饭,当下老实不客气地坐下吃喝起来。刘辨机在旁慇勤相陪,不时布菜劝箸。等薛霜灵吃到六七分,才谀笑道:「薛姑娘这些日子受委屈了。」说着歎了口气,「阎大人在时,对姑娘多有失礼 不瞒你说,当日阎罗望挑了姑娘的脚筋,鄙人曾苦苦相劝,可惜姓阎的一意孤行……唉……」

    薛霜灵笑吟吟听着,说道:「刘夫子有这分心意,贱囚就心领了。」

    刘辨机感慨道:「姑娘这样的人材品貌,落到狱里受尽苦楚,实在是太可惜了。说起来,鄙狱与姑娘往日无仇近日无怨——若不是白雪莲那贱人,也不会为难姑娘。」

    薛霜灵道:「刘夫子不用多说了,我左右都是个死。能拉上姓白的那贱人垫背就够了。何况——还有这些好吃好喝的待我。我岂能不识趣呢?」

    刘辨机满脸堆笑,「姑娘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薛霜灵若无其事地问道:「何清河什么时候来?」

    「也就是这两日。」刘辨机敲钉转脚,「姑娘到时仔细些,莫让白雪莲那贱人走脱了。」

    薛霜灵微笑道:「这个我省的,我与她仇深似海,岂会轻易饶她。你放心好了。我也吃好了,送我回去吧。」

    刘辨机起身道:「何大人随时会来,委屈姑娘在牢里再住两日。等何大人一走,鄙人专为姑娘置处乾净的院子,不用再跟那些死贼囚住在一块……」

    入夜时,正在入定的白雪莲忽然惊醒。两名狱卒沉着脸敲了敲铁栅,说道:「白犯,该你过堂了。」

    那帮狱卒们虽然装腔作势惯了,但这次气氛更为压抑。大堂左右两排站着,一个个板着脸如临大敌。白雪莲一身素衣,只在腕上带了副了手枷,被狱卒们带到堂上跪下。

    「白雪莲,狱方报称尔父与白莲妖教勾结,由你在其中传递消息。二月十二日,你将白莲教谋逆密信带至杏花村,由尔父白孝儒交给薛犯,后薛犯落网,供出你父女二人,人证物证俱在,你可知罪?」

    白雪莲一言不发 这些天来连续不断的审讯与酷刑,使她谨慎起来,不再轻易喊冤。

    堂上那人声调毫无变化,带着浓重的鼻音道:「尔父已经俯首认罪,录下口供,你还有何言啊?」

    堂下一片沉默。

    「既然白犯无词以对,那就是认罪了?」

    白雪莲仍未作声。

    等了片刻,那人道:「带薛霜灵 」

    薛霜灵被人搀着跪在白雪莲身边。堂上问道:「薛犯,你身为白莲教妖徒,为逆匪传递书信,可是有的?」

    薛霜灵痛快地答道:「有。」

    「你口供中说道,宁远县神仙岭杏花村酒店乃白莲教所设窝点,掌柜白孝儒实为白莲教妖徒,奉命定居此处,暗中为逆匪传递情报,可是有的?」

    薛霜灵看了白雪莲一眼,说道:「有!白孝儒乃我教信徒,奉命隐居此处,已经有十几年光景。」

    白雪莲拧紧了腕上的铁链,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白孝儒同案还有何人?」

    「大人明鉴,还有白孝儒之女白雪莲……」

    ……堂上的审问还在继续,但白雪莲已经听不清了。薛霜灵说的都是她最初的供词 这案子里唯一一个货真价实的逆匪也就是薛霜灵 假如她供词不变,攀咬她们父女附逆,白雪莲就是有一千桩冤枉,也难以脱罪。

    两人在一处囚禁了五个多月,起初彼此都深怀敌意,到后来敌意虽然淡了下来,但话不投机,也极少交谈。只是在白雪莲出手劫持阎罗望那几日,两人的关系勉强能称得上和睦。毕竟两个人一个官,一个匪,犹如冰炭不能同炉

    薛霜灵的供述已经结束,堂上喝道:「白雪莲!你还不认罪吗?」

    白雪莲抬起头,「不。」

    她赌对了。狱卒们拿起长针,从**钉进白雪莲乳内。这样的刑罚既能带来剧烈的痛楚,又不会留下伤痕。当狱卒们拔出钢针,狠狠从乳内挤出血水,倔强如白雪莲也痛得昏迷过去。她低着头,用眼角看着那些气急败坏的狱卒,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彻骨的睏倦,使她甚至懒得去冷笑。

    正式审讯应将犯人押解至知县衙门,在公堂进行。但刘辨机接到的文书,却是大理寺右丞何清河要亲自到狱中审定。文书中明白要求,狱内所有人等都守位听命,不得有误 刘辨机百思不得其解,却隐约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鲍横不识字,刘辨机讲了文书,又嘱咐道:「既然是明天到,鲍大人身为狱正,需去迎接一下。」

    「那当然,那当然。」鲍横两边脸还肿着,转着眼珠道:「明儿我跟兄弟们去接,刘夫子,你跟老卓在狱里照应。」

    刘辨机原想去观望观望风色,但监狱这边也是要紧,便答应下来。

    第二天一早,鲍横就带着人出去迎接主官。刘辨机心神不定,又见了薛霜灵一面,诸咒许诺,就差没说事成之后放她出狱了。然后又叫来玉娘,私下里密密嘱咐。

    直到中午时分,远远看到一行人翻过豺狼坡,刘辨机心里忽悠一下,升起一丝不妥。他不敢多想,忙叫齐众人,在狱外跪接。

    天气已经是七月下旬,由於山路崎岖,官轿无法通行,一行人扶了两顶二人抬的青布小轿,由宁远知县亲自带了三班衙役陪行,翻山越岭而来。

    两顶轿子停也不停,迳直进了院子,刘辨机一阵心悸,带了众人俯身道:「卑职叩见大人。」

    当他抬起头,脑中轰然一响,冒出四个字,「东窗事发!」

    按常情来说,鲍横那边接到人,应该派人回来告知一声。刘辨机现在才明白为何去接的人都一去不返——鲍横、陈泰被绳捆索绑带在队后,还有两个虽然没被捆锁,但都面如土色。刘辨机见随行的衙役中,前两日递文书的宋衙役也在,忙悄悄跟了过去。

    轿子在院内停下,宁远知县下来,躬身道:「何大人。」

    跟在轿后的年轻人掀开轿帘,扶着一个老者出来。那老者六七十岁年纪,白发稀疏,形容衰朽,两眼红红的不住落泪 他与宁远知县彼此拱了拱手,朝大堂走去。

    趁着还未升堂,刘辨机忙给宋衙役使了个眼色,两人到了旁边的押签房,刘辨机先塞了锭银子,低声道:「老弟,这是怎么回事?鲍横他们……」

    宋衙役左右看了看,把银子掖在了腰里,「这事我也糊涂着呢——姓鲍的不是带着人在前面迎接吗?何大人连面都没照,就命人把他们拿下了。是轿子后面那年轻人,叫许珲的指的,只留了两个没拿。不光我,连我们知县大人也糊涂着呢。」

    说话间,鼓声响起,有人高声道:「何大人升堂了!」接着衙役们低沉地呼道:「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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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幕 勘案
    半个时辰之前,孙天羽风尘仆仆奔回神仙岭 远远看到杏花村的酒幌,他才松了口气。《+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天不亮就动身,到现在他连水都没喝一口,也乏得紧了,好在终於到了家,先在店里歇息片刻,再赶回狱中不迟

    店门开着,却未见人,孙天羽一面叫着,「丹娘」,一面上楼。卧室房门半开,上面还崭新的喜字被扯掉在地,踩了几个脚印。整个酒店彷彿空无一人,没有半点声音。

    孙天羽心叫不妙,连忙冲进房内。入目的情景使他大叫一声,目眥欲裂。

    床上纱帐掀开,白玉莲被绑住双手,仰面躺在床上。她双腿张开,白美的纤足被脚带捆着,吊在纱帐两角。腿间柔美的玉户一片狼藉,也不知被多少男人蹂躏过,插弄得又红又肿,面目全非,里外沾满了浓痰一样的精液。

    那些人连她的后庭也未放过,玉莲小巧的屁眼儿被硬物撑裂,干得满臀都是血,又被人插进去一根支窗户的竹竿,半截竿身被鲜血染得通红 她玉颊歪在一边,双目紧闭,睫毛、鼻翼、红唇……同样沾着带血的精液,彷彿是肛交后又被强迫**,然后被人拧着头发射在脸上。

    孙天羽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她只是昏迷过去,此时把她叫醒,反而不好,於是小心地拔出竹竿,解开脚带,放下她僵直的双腿。孙天羽双手微微发抖,并不是因为玉莲身上的伤痕,而是因为没有看到丹娘。

    将玉莲这边处理好,孙天羽立即在楼内疯狂地寻找起来。他已经隐约猜到是谁强暴了玉莲。他不敢去想丹娘受到什么样的折磨。只求她不要死。

    楼上楼下都找过,仍不见丹娘踪影,孙天羽又找了厨房、柴房,但除了井旁一只绣鞋,再没有丝毫线索。以孙天羽的阴狠,此时也方寸大乱,俯在井边吼道:「丹娘!」

    嗡嗡的回声使孙天羽冷静了一些,他忽然弹起了身,掠到酒窑,一脚踢开房门

    窑内原本摆放整齐的酒罈推得东倒西歪,中间一只半人高的大甕揭了封,酒水倾了一地,一只白花花的屁股卡在甕口,里面插着一根乌黑的木棍。她身子像被酒水泡过,雪白的双腿软绵绵垂在甕侧,从雪臀到脚尖,淋满了酒污。

    孙天羽抱住丹娘的腰臀,将她从甕里慢慢地拖出。他这才看出,甕里剩的不是酒,而是尿。丹娘上半身被塞进甕里,身上湿漉漉都是尿液。她双手被捆在身后,嘴中塞了一团破布,雪白的面孔血色全无,人倒还醒着。

    孙天羽掏出塞口的破布,丹娘叫了声,「相公!」便痛哭起来。

    孙天羽心里紧绷的弦终於松开,安慰道:「不用怕。我回来了,你什么都不用怕。」

    丹娘痛哭道:「都怨我……上午他们来,说要在柜台上奸我……我不该说换个地方,让他们撞见玉莲……」

    「他们好狠的心……我怎么求他们都没饶过玉莲……还是把她捆起来,糟蹋了……我说玉莲已经嫁给了相公,他们也不听……」

    鲍横他们非但不听,反而变本加利,像野兽一样**了玉莲。玉莲身子本就柔弱,又受了惊,被他们奸得生生昏死过去。丹娘母女都被孙天羽佔了先,鲍横又嫉又恨。

    干完玉莲,又把丹娘拽到酒窑,几个人一边饮酒,一边拿她取乐。最后又把她塞到甕里,往里面撒尿。丹娘被塞到甕里,脚尖离地面还有半尺多高,玉莲又被捆了手脚,若无人解救,母女俩单靠自己只能坐以待毙。

    孙天羽帮她解开了手上的绳索,再看她阴内插的木棍,却是条四面见稜的门闩,又粗又硬。

    「忍着些,我帮你拔出来。」

    门闩紧紧卡住肉穴,此时丹娘阴内已经变得乾涩,拔出时的痛楚,不亚於当初被强行塞入。但当木棍离开身体,丹娘眉头仍未散开,她抚着小腹,咬住发白的嘴唇,身体微微颤抖。

    孙天羽这才注意到丹娘小腹隆起,比几天前大了许多。他心里一沉,难道是丹娘下体受创太重,伤了腹中的胎儿?

    丹娘哭泣道:「后面还有……」

    孙天羽忙托起她的屁股,朝臀缝里摸去。手指触到一个物体,韧中带硬,像塞子一样顶在肛中。

    「别拔!」

    丹娘带着哭腔的声音刚说出口,孙天羽已将那个物体拔了出来。丹娘脸色煞白,隆起的小腹一阵蠕动。她两手捆得麻了,挣扎着探到臀间去掩,已经晚了。

    一股带着体温的液体从她肛中喷出,溅得满地都是。

    「他们拿了打酒的漏斗,把……灌到里面……」丹娘泣声道:「还拿了那东西塞住。」

    孙天羽这才认出那肛塞是从白孝儒身上割下的**。那物件用药物泡过,又揎了硬物,直撅撅挺着,比生前还要粗长几分。他搂住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咬牙道:「等拿到那傢伙,看我怎么收拾他!」

    「别 」丹娘生怕孙天羽吃亏,哭道:「我身子已经髒了的……」她哭得说不出话来。

    孙天羽扶她起来,「你去照看玉莲,别让她轻生。对她说,我不怪她。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中午的时候,说是去接京城来的大雄宝殿。」

    「何清河!他已经来了?!」孙天羽霍然起身。

    「你就是白雪莲么?」

    堂下一片沉寂。

    那老者翻着卷宗,缓缓道:「尔父白孝儒是怎么死的?」

    白雪莲本来打定主意,像以往一样一言不发,到服辨时拒绝认罪,听到此言她霍然抬头,望向堂上高坐的老人。除了狱卒们见惯了以外,其他人心里都是一动。

    长时间的地牢囚禁,使她的皮肤有种病态的苍白。但五个多月的折磨,并未使她的美貌憔悴凋零。反而眉眼渐开,多了几分使她羞耻的少妇风情,再非少女时节的纯净之态

    随行的几人都是老於刑名的熟吏,最长於察颜观色,一眼便看出白雪莲已非完璧,想到卷中说其云英未嫁,待字闺中,心下便知了几分。

    正好老者也抬起眼睛朝白雪莲看来,他身材瘦小佝偻,那身官服显得又宽又大,乌纱帽也似乎大了一圈,看上去就像借了身官服胡乱披在身上,与前些天装扮的官员相差无几。只是他双目虽然不停流泪,眼神却没有丝毫含糊。

    白雪莲嘴唇蠕动几下,说道:「冤枉啊!大人!」

    旁边的刘辨机背后惊出一层冷汗,连卓天雄也脚下微动,似乎想拔足飞奔。

    何清河苍老的面孔没有丝毫异样,依然用淡淡的语气道:「你有何冤枉?」

    白雪莲淒声道:「民女白雪莲,要告这豺狼坡监狱上下勾结,无法无天,诬陷良民,冤杀我父,逼奸我母,非刑逼供,私奸女犯!」

    此言一出,一旁的宁远知县也坐不住了,忙起身喝道:「大胆逆匪,休得无礼!」

    何清河拿帕子抹了抹泪水,慢吞吞道:「贵县不必动怒,是非曲直,终有公断。白雪莲,本官且问你,你说的诬陷究竟是何意啊?」

    白雪莲吸了口气,稳住心神,「民女白雪莲,本是罗霄派弟子。年初被师门荐为捕快,二月奉命下山,拜见师叔吴大彪……」

    公堂内一声咳嗽也无,只有白雪莲淒然的声音在厅内回荡 她从下山说起,原原本本讲了狱卒们如何设计诬陷,杀人灭口,逼奸欺诈等等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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