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嫡女要翻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此木为柴
东家两房人的烟囱冒了烟,还有香味儿飘出来,很快有人在篱笆院子外转悠,一开始是探头探脑,到最后,不知谁带了头,敲门来讨要。
“铁牛啊,给点儿吃的吧,叔快撑不住了啊。”
“铁牛叔,给一口吃的,救救孩子吧!”
“行行好吧!”
“你们一家人吃好的,不能看着我们都饿死啊!”
“你们看着我们饿死,就吃的下去吗?不亏心吗?”
“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有人跪下了,“我给你磕头了!行行好啊!救命啊!”
有这开头的,更多人跪下了,用麻木的没有希望的声音求着,可见这种事情干多了。
钱氏拎着勺子出来,赶人道:“我家也是观音土、树皮、草根,撒上一把麸子皮煮一煮,吃了这顿下顿也没了!都走吧,帮不了你们!”
栓柱高声道:“不对,观音土假麸子皮能有这香味儿?”
狗子道:“就是,肯定得了好吃食不给我们!要饿死我们!”
他们两人昨天被打的鼻青脸肿,今天缓过劲儿来,一看就来者不善。
钱氏冷声道:“昨天打的轻是吧?”
狗子啐了一口,“呸!黑心肝的东家人,有粮食不拿出来,看着咱们饿死!大家进去,一人能吃上一口,也能多撑一天!”
栓柱一挥手,道:“走,大家跟我闯!”
“我看谁敢!”东老爷子手提斧子,走了出来。
东溟子煜出来,抄起竖在墙上的铁锹。
东有田、东有粮、东有银都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拿着锄头、铁锹、镰刀。
大郎、二郎、三郎、四郎也在后面都跟着,手里拿着棍棒当武器。
钱氏抄起菜刀也出去了,“谁敢进这院子,今天老娘就剁死他!反正特娘的官府也不管事儿了!”
上官若离往灶膛里填了几把柴火,抄起烧火棍也出去了。
李氏、刘氏和孙氏带着三个丫也拿着擀面杖、木头棍子、门栓等东西气势汹汹地跑了出去。
隔壁的门打开,拄着棍子的大山,带着媳妇、弟弟大河以及几个大小不一的孩子,也拿着家伙事儿,直接从东有田踹开的篱笆缝隙里冲了过来,与大房的人站在了一起。
栓柱、狗子和蠢蠢欲动的人们吓了一跳,东家的人和昨天不一样了,浑身都是杀气!
昨天还都是拳脚棍棒,今天上的都是能死人的家伙什儿。
而且,看那东有福,杀气凛凛,眼神一扫,他们就肝儿颤的有些站不住脚。
狗子胆寒地咽了口唾沫,色厉内荏的道:“我就不信,他们敢杀人!”
东溟子煜拿过钱氏手里的菜刀,就朝他扔了过去。
只见,菜刀转着圈儿的朝狗子的头飞去,发出“呜、呜、呜”的劲风声。
“啊!”狗子尖叫一声,感觉头顶一凉,裤裆里一热。
众人也跟着发出一声惊恐地尖叫。
废柴嫡女要翻天 卷二第8章:震慑
只见,那菜刀削掉了狗子的发髻,“嘭”地一声插入他身后的一棵枯树干上。
东溟子煜现在这具身子没有内力,菜刀没入树干内不深,但这准头,足以震慑住这些村里的宵小之辈。
栓柱吓得扶住了身边的人,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鼻子动了动,“我好像闻到了肉味儿!有人炖肉了!”
有人指着村里另外烟囱冒烟儿的两家道:“肯定是周来财家和高大壮家!”
栓柱赶紧道:“咱们去看看,讨口肉汤喝也行啊!”
说着,赶紧溜之大吉了。
其他人也跟着去了,只留下秃了头的狗子吓得腿打颤站在那里,脚下湿了一小片,燥热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尿骚味儿。
东溟子煜缓缓走过来,声音无波无澜地道:“怎么?想做我家锅里的肉?”
“啊!”狗子仿佛看到杀神临世,惊恐地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跑了,仿佛后面有鬼追一般。
大郎兴奋地跑到枯树边,将上面的菜刀拔下来,一脸崇拜的仰视着东溟子煜,“四叔,您真厉害,您是怎么做到的?”
“是啊,四叔太厉害了,我也想学!”其他大大小小的少年也围上来,争先恐后的要拜师。
东溟子煜若无其事的道:“我读书那会儿,在学堂跟先生学的,君子六艺里,有射箭,平时游戏还有投壶,都是练准头的。有时间教你们,还教你们认字、算术。”
“噢!我们能识字喽!四叔太好了!”
“四叔怎么变的这么好了!”
“四叔真好!”
东溟子煜获得一群少年、少女们的彩虹屁。
东老爷子眸色深了深,与钱氏对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四儿的变化也太大了些,以前可不耐烦搭理孩子们。
钱氏眸中闪过一抹不安,催促道:“行了,都回去吃东西,还等着他们回来抢吗?!”
于是,大家吃了一年多以来最丰盛的一顿饭,一人一个地蛋或者地瓜,加一碗绿色的藤叶汤。
东有银风卷残云的吃完了自己那份儿,道:“我闻着确实有肉香,我去看看,是不是在哪里能打到猎物,回头咱们也去试试运气。”
东老爷子点点头,东有银跑走了。
没一会儿,回来了,脸色惨白,神色惊恐不安。
孙氏问道:“四郎他爹,你怎么了?像见鬼似的。”
东有银扶住门槛,呕了一声,将涌上来的土豆生生又咽了下去,才道:“周来财家的小儿子死了,高大壮家的孙子死了一个,然后,两家就换着将孩子烤了……”
“呕!”钱氏将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有几人也想吐,但舍不得吃下去的食物,拼命地捂住嘴。
凌玥也跑出去,找了个角落吐去了。
上官若离给了东溟子煜一个眼色,抱着五郎出去照顾凌玥。
东溟子煜看向神色凝重的东老爷子,道:“照这样下去,先是易子而食,然后就是抢人、杀人吃了。”
东老爷子拿着空烟袋锅猛劲儿地抽了几口,下定决心道:“走!逃荒去!”
东溟子煜点点头,“那我去镇子上时,你让他们在家收拾东西。”
东老爷子道:“让大郎和老二跟着你去,他们机灵,也有一把子力气。”
东溟子煜想到自己不认路,也需要人帮忙背粮食,就道:“好。”
家里一天只吃一顿饭,但钱氏给出门的东溟子煜、东有粮和大郎一人一个巴掌大的红薯,让他们带着路上吃。
东溟子煜见东有粮和大郎空手跟着他走,道:“推着手推车。”
东老爷子无奈道:“现在粮食快赶上银子贵了,能借到半袋粮,就是关系极好的了,还用的着推车?”
这个儿子,果然还是那个不通庶务的。
东溟子煜只好带着东有粮和大郎走了,粮食少带回些来没关系,只要离开这儿,就有机会‘找’到粮食,现在紧要的是去镇子上探听一下情况,逃荒也得有个路线啊。
原身对这里六王争霸的情况了解的有限,逃荒不但要往有水的地方逃,还得往太平没有战乱的地方去,当权人也得肯收留难民。
东溟子煜抬头看看炙烤大地的太阳,又看看一望无际的干裂土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汗。
这里是大平原,举目寸草不生,树木都被扒了皮,太阳暴晒着,连躲的阴凉地儿都没有。
大郎都不敢大声说话,因为他看到地里新起了许多新坟,一片片的,在死寂的土地上,更让人毛骨悚然。
当接近镇子的时候,他就发现新坟那是好的,路边有饿死的饥民,味道难闻的让人想呕吐。
东溟子煜拿出上官若离缝制的口罩,“戴上,捂住口鼻。”
说着,自己戴上一个做示范。
上官若离在口罩里缝上了防疫药材,带着一股清香,戴上立刻就舒服多了。
东有粮赞道:“这东西地道,用着方便。”
大郎稀罕地摸了又摸,感觉挺新鲜的。
几人到了镇上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了。
夕阳的余晖中,古朴的小镇似是披上了一层橙色的光晕,宁静又悲怆。
是的,悲怆。
因为,镇子里几乎没人了,死寂死寂的。沿街店铺的门窗很多被人砸开了,黑洞洞的,像是张着大嘴的怪兽。
大热的天里,愣是让人觉得背脊发凉。
东有粮和大郎的心一下子就凉了,这情况,去哪里借粮?
东溟子煜的眉头也蹙了起来,先带着他们去了原身曾经做工的布店,布店的门窗已经被砸开,里面连桌椅都被搬走了,一地狼藉。
东有粮神情凝重地道:“看样子,是被饥民抢过了。”
突然,外面大街上传来说话声,听声音中气十足的,探头一看,穿着衙差的衣裳。
三人忙蹲在窗台下,别被当成进店来偷东西的人。
只听有人抱怨道:“人都逃荒去了,哪里去抓壮丁?人数抓不够,还拿我们顶!端王也真是……唉!”
有人道:“不用抓,只告诉他们,当兵有粮食有水,都争先恐后的来。”
有人叹息道:“这种没训练过的壮丁,去了也是死!不过怎么也是死,不如先吃顿饱饭。”
一队衙役抱怨着走了过去,听那意思,是去各个村里征兵抓壮丁的。
东有粮和大郎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的回头找东溟子煜,可是,屋子里竟然没有了他的影子。
废柴嫡女要翻天 卷二第9章:回村
东有粮和大郎一听端王要征兵,都吓得不轻,下意识的想问东溟子煜怎么办,发现他不见了,一下子就慌了。
东有粮压着气息问道:“你四叔呢?”
大郎声音都颤了:“不知道啊!”
“二哥,大郎,快过来!”东溟子煜声音从后面院子里传来。
东有粮和大郎齐齐松了一口气,忙跑了过去。
门脸铺子的后头是个小四合院,住人、做仓库用。
东溟子煜从一个门口走出来,示意二人过来,然后又转身进去。
东有粮和大郎对视了一眼,快步跟了进去。
东有粮急急地道:“四弟,衙役们去征兵抓壮丁了,咱们快回去吧!”
大郎也道:“是啊!”
东溟子煜道:“现在天都快要黑了,他们身上有粮食和水,怕被抢不敢走夜路的,只会先通知附近的村。咱们村离的远,不急。
我知道东家在这仓库里挖的有地窖,藏一些贵重的布匹用,看样子没被饥民发现,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吃的东西。”
说着,挪开一个空了的柜子,果然露出一块陷入地面下的方形木板。
东溟子煜抓住木板上的铁环,将木板提起来,露出一个入口,入口处放着木梯。
几人下去,东溟子煜点燃火折子,地窖一下子就亮了。
大郎发出了一声惊呼声:“好多东西!”
只见,一排排的货架子上一层层的码放着东西,用青色麻布盖着,很整齐的样子,时间长了,落了一层灰。
东有粮揭开青麻布一看,都是布匹,有丝绸,有棉布,有麻布……
应该是这些货买不了又带不走,就藏这里了。
颇为失望地道:“布不当吃喝啊!”
突然,大郎又惊呼一声,“粮食!米!面!”
东有粮眼睛一亮,激动地跑过去,只见在最后一排货架子的旁边放着四个布袋子。布袋不大,每个也就二十来斤的样子。
扒拉开袋子一看,里面是稻米、黍米和白面,当下一把抱住粮袋子哭了起来。
大郎也哭了,“太好了,我们不会饿死了!”
他们太激动了,都没注意粮袋子很干净,一点儿灰都没有。
东溟子煜眸光闪了闪,从货架子上拿下一匹棉布,开始撕开,“咱们缝制些小布袋,将粮食分开,系在腰上、腿上,背在背上,不容易被人发现。”
东有粮抹了一把眼泪,“对对,即便是遇到抢夺的,也不至于都被抢了去!”
布店也卖绣线和绣花针等零碎物件儿,缝布袋也不需要技术,三个男人不一会儿就封了七、八个小布袋。
将粮食分开,三人互相帮忙,用布将小布袋将粮食缠在身上,外面穿上肥大的衣裳,一点儿都不显眼,就是看起来壮了一些。
东有粮又顺手扯了几块棉布,都撕成一块块儿的叠好,“拿回去给他们做衣裳,若是碰抢劫道的,扔两块布料。他们得了东西,一看不是吃的,也不会跟咱们拼命。”
大郎想起娘和三丫的衣裳都破的不成样子,也拿了几块,用破青布做包袱裹起来背在背上。
三人记着抓壮丁的事呢,赶紧出了地窖,将一切尽量恢复原样。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三人急急地出了镇子,边走边就着水囊里的水吃了地瓜。
东溟子煜看到干裂的野地里有人影晃动,仔细看去,是有不少人在跑动。
他们拖家带口的,背着包袱、锅、铁锨、草席等物,一看就是要去逃荒的。
大郎也发现了,怕怕地道:“二叔、四叔,有人!”
东有粮小声道:“看到了,应该是不愿意去当兵,拖家带口去逃荒的。有的人觉得当兵管饭,活一天算一天,说不定还能杀出一条血路。
但有的人,宁愿死也要与家人死在一起,宁愿离家背景带着一家去逃荒,也不要舍下家人,自己去拼活路。”
“站住!抓住他们!再跑杀无赦!”有衙役在后面追那些逃走的人。
这里是平原,又是赤地千里,根本无处躲藏,很快就被追上了。
双方起了争斗,铁器的磕碰声、衙役的喝骂声、惨叫声,妇女孩子们的哭喊声……
东溟子煜没有去施以援手,他作为曾经的上位者,脑子里都是主旋律。都不去当兵,谁来保卫国土保卫家园?谁来开疆扩土、夺取政权?
统治者的历史,是用千千万万条士兵的生命铸就的。
当然,他初来乍到,还没弄清这个朝廷的时局,他作为一个最底层的农民,不会没头没脑地去给别人拼命。
他看路上拖家带口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盯着他们背上的包袱。他决定不从路上走了,从荒地里穿过去,尽量走直线距离。
加上惦记村里有没有被征兵心里急,回到村里,比来时快了将近一半的时间。
东溟子煜看到村口的枯树下有人影晃动,心生警惕。
对方也看到了有三个人影靠近,出声试探着问道:“二弟?四弟?大郎?是你们吗?”
大郎激动地出声道:“爹,是我们!”
东有田一喜,没有迎过来,转头往家跑,“爹,娘,二弟、四弟和大郎平安回来了!”
东溟子煜三人回到篱笆小院,就看到院子里好几台手推车和平板车,上面已经装上了所有的家当。
钱氏迎出来,急急地道:“快进屋说话!”
低矮逼仄的土胚房里,挤满了人,气氛十分紧张凝重。
嫁到邻村的大姐大云,和嫁到本村的小妹小云,和她们的家人都来了,加上自家的小二十口人,把本来不大的房间挤的满满当当。
东溟子煜跟上官若离和凌玥对了眼神,对东铁牛道:“爹,我们回来了。”
东铁牛看到两个儿子和大孙子平安回来,大大松了一口气,道:“你大姐婆家在县城衙门当差的亲戚送信过来,说端王和贤王、瑞王打了起来,要征兵抓壮丁,让咱们往京城的方向逃荒去。”
大云道:“我家那亲戚信里说,贤王和瑞王联合起来了,欺负咱们端王,每攻占一个地方,就抢粮食,杀人。端王没本事,就要抓壮丁去填命。让咱们赶紧跑,往京城方向跑。”
废柴嫡女要翻天 卷二第10章:赖上
东大云抱着熟睡的小孙子,瘦骨嶙峋,一脸愁苦,才三十六、七岁的年纪,脸上已经皱纹遍布,鬓边也有了白发。
姐夫陈福喜道:“我们决定去逃荒,想着来通知你们一声,若是一起出发就更好了。好歹一家人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
这是个憨厚的汉子,面对气势不凡的东溟子煜,有些局促。
东老爷子道:“对,一家人就该在一起。不过,事情也许没那么严重?”
说着,希冀地看着东溟子煜,希望他在镇上能打听到乐观的消息。
他不想离开活了大半辈子的家乡,一点儿都不想。
可惜,东溟子煜道:“那出发吧,路上说。”
东铁牛的神色一下子就颓然下来,脊背也弯了下来,整个人又是绝望又是无奈。人命如草芥,离开了家乡的人,命比草芥还要贱几分。
家在这儿,地在这儿,祖坟在这儿,离开这儿,就等于大树离开了根啊!
东有粮解释道:“我们在路上看到了抓壮丁的衙役,很多人已经出发去逃荒了。”
大郎也道:“最迟明日上午,就到咱们这里了。”
东铁牛长叹一声,从只剩下炕席的炕上下来,毅然决然地道:“走!出发!”
东西早就收拾好了,随时都能出发。
大家背上包袱,出了屋门,背起筐、推起手推车、拉起平板车往外走。
东有田对着隔壁二婶家道:“我们走了!”
隔壁的房门立刻打开,二婶何氏,带着大山、大河等一家十口人出来,身上都背着东西,大山和大河每人推了一辆手推车。
显然,也早就准备好了。
东铁牛不可能不知会弟弟一家就这么走了,但也怕挨埋怨,只让东有田告诉他们他一家要去逃荒,他们爱去不去。
何氏怎么能放弃这么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粮袋子、钱罐子?当然带着儿孙们跟着。
东大山憨,东大河奸,大孙子大虎才十岁,都是指望不上的。离开大哥一家,他们没法活下去。
钱氏十分厌恶这一家人,但也没办法,毕竟是小叔子的根,就凭小叔子用命救了自家男人这点,她就做不到不顾这家人的死活。
东有田他们对这家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也没办法,就算二叔对自家爹没有救命之恩,他们也做不到扔下二叔的血脉不管。
东溟子煜接过上官若离背后的筐,背在自己身上。筐里面装着几件衣裳,坐着五郎。
上官若离背着一个包袱,牵着也背着一个小包袱的凌玥。
凌玥大眼睛亮晶晶的,还挺有兴致。
她还没逃过荒呢!
东溟子煜失笑,大手宠溺的摸了摸凌玥的脑袋。
钱氏恋恋不舍地走在最后,将门关上,拿出锁头锁门。
东老爷子道:“什么都没有了,还锁什么门!”
钱氏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但还是把门锁上了,万一很快就回来了呢,万一呢。
出了栅栏门,竟然有一大堆人等着,一个个背着筐,推着家当。
东铁牛蹙眉,“你们这是作甚?”
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儿拄着拐棍儿,从人群里走出来,用绝望的哭腔道:“铁牛啊,这里活不下去了,带我们一起去逃荒吧?”
东溟子煜小声给上官若离解释道:“这就是高大壮,易子而食的那两家中死了孙子那个。”
一个戴着白色孝帽的四十几岁的男人道:“东大叔,您家的子孙都是有本事的。老四读过书,在镇子上这么多年,有见识。
咱们这些啃土坷垃的,很多人一辈子都没去过镇上。出了门两眼一抹黑,离家背井的,就怕出去也是个死。
您就带着大家伙儿吧,路上也有个照应。这一路灾民无数,太平不了,独木不成林啊。”
东溟子煜给上官若离介绍道:“这是东春雷,里长的大儿子,里长病死了。他在村里也颇有威望,内定的下任里长。但现在官府不管事儿了,没有经过衙门认命。”
很多村民也跟着求,请东铁牛一家带着他们一起走。
东铁牛道:“你们爱跟着就跟着,别说带不带的。我们家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也不会负责你们的吃喝。”
说着,带着一家人率先往前走。
东溟子煜决定一起走走看,若是这伙人好管理,就带着,不服管,抢东西等,那就散伙。
东铁牛凑到他身边,问道:“四儿,该怎么走?”
东溟子煜道:“先顺着河往东走,找到水再往南走。”
没有水,再长时间走路消耗体力,不出两天这些人就得倒下一半。
东春雷道:“不愧是念过书的人,说的太对了!是得先找水,不然坚持不了多久。”
“是啊,是啊!”
“东老四就是聪明!”
于是,七嘴八舌地开始花样儿夸赞。
东溟子煜回头看了看,估算了一下人数,大大小小加起来怎么也得二百来口。
自家十九口、二婶家十口、大云家十一口、小云家十五口,加起来就五十来口。大姐是邻村的,还带着自家兄弟和堂兄弟一家。
所以自己一伙人七十来口,占了要一半了,有绝对的优势。
东溟子煜开始分配队形:“大郎,你带着半大小子们扛着铁锨、锄头走前头,有坏人从前面冲过来,你们就负责挡住。”
大郎往家拉水的时候就做过这事儿,当下道:“是!”
东溟子煜对没有推车的壮劳力道:“二哥,咱们揣着镰刀、斧头、菜刀,走在队伍两边,负责保护老弱妇孺和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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