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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的欲望:野村情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断欲

    所有的事情好像都结束了,凤妮终于爬了起来,第二天照样下地干活,只是话变得少了,整天沉默不语,而且从那以后很少有人看到她笑过。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转眼间到了第二年的夏天,正是杏黄的时节,茂生伴随着一声蠕弱的哭声来到人世,宣告了孙氏家族第十五代人合理合法地又顶起了一片蓝天,分享了一份品杏的福分。茂生和巧珍以其骄横不安的哭声震落了一地杏黄,郑重地向村人宣告兄妹二人的降临。

    茂生和巧珍出生的那天夜里,村子四周刮起了一场百年罕有的大风。那个时候,村人刚刚扔下饭碗,三一堆俩一伙地聚在街口门前,吸着杏熟时散发出的清香,兴致盎然地谈古论今,数说着家长里短。素兰腆着即将临产的大肚子,靠在自家的门柱旁,数落着晚饭时剩有碗底儿的憨子。兴正浓的当口儿,肚里忽然阵痛起来,且一阵紧其一阵。没有过生产经验的素兰知道,肚里的崽儿已到了瓜熟蒂落的时辰了。她立可慌了手脚,把凤妮喊进了家。就在凤妮踏进家门的那一刻,那风突然而至,没有丝毫的征兆,瞬间席卷了整个山凹。凹里的所有物件全都着魔般疯狂起来,石头随风而跑,杏树随风而折,屋顶的茅草随风而扬。那风声已不是风声,而是千万头野牛在嘶吼、在狂奔、在末日来临前的绝望悲鸣。那场风整整刮了一夜,天明的时候才轻轻遁去。头天还是一身橘黄妖娆的杏树,只剩下了瘦骨嶙峋的树干。地上铺满了厚厚的金黄,像一块由黄杏织成的巨大地毯,踩在上面,发出“扑哧、扑哧”的声响。稍有不慎,便一个趔趄倒下去,便滚一身污黄。

    20年以后的老年人一提起当年那场大风,都会谈之变色,说是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风了。10年之后,刚从大学毕业等待分配工作的春生在听完了老人们近乎夸大其词的讲述后,曾不屑地笑笑,说,那不过是场偶尔经过的龙卷风罢了。老人就撇撇嘴,不再搭腔儿。其中的意味儿实浓,既有对无知狂妄小子的蔑视,又有对自己辛苦讲述却得不到回应的遗憾。

    茂生跟巧珍出生的时间相差不到一个小时,当茂生呱呱坠地以后,闻讯赶来的樱子连忙帮素兰收拾起来,赶紧命令凤妮烧好了开水,用开水消毒过的手巾把孩子全身擦干,用剪刀割断了脐带。刚刚为婴儿蒙上了一层被子,素兰又是惨叫一声:“不好樱子,我感觉还有一个,”

    第二个孩子同样是顺产,是个女孩。就在素兰苦苦尖叫,而樱子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陈家门里的默然却坐在太师椅上心慌意乱,八仙桌上早已烧了一柱粗大的熏香。暗暗祈求神明保佑,素兰跟孩子母子平安,千万不要出差错。

    当樱子忙活完毕,喂了素兰半碗红糖米粥以后,才疲惫不堪回到了家。告诉默然说,素兰这下成了孙家的功臣,生的是龙凤胎,一男一女母子平安。

    默然最后一句没有听明白,只是觉得樱子的话酸酸的,他马上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乐得面如桃花,飞一般就扑向了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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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威胁
    第136章威胁

    赶到孙家以后发现素兰静静躺在炕头上,头上的汗水还没有散尽,头发也很凌乱,紧闭上双眼,脸色苍白。心里阵痛一下,眼泪差点掉了出来。又看了看素兰身边的孩子,脸蛋红扑扑的,睡的正香。他不忍打扰素兰的休息,慢慢从屋里退了出来。

    就在默然走出孙家大门以后,又有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钻了进去。这个人竟然是孙耀武,耀武蹑手蹑脚靠近了两个孩子,揭开被子看了一眼。他赫然发现,就在茂生的脖子上有一块红红的胎记,这个胎记很扎眼,样子竟然像极了一条细细的小蛇。

    耀武弯腰把茂生抱了起来,双手捧着这团粉嘟嘟的肉,愣愣地望着门外的惨景,一夜的狂风几乎将村子四周的树叶刮了个干净,就像忽然进入了严冬一样,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一片。这使他忽然想到了哥哥的死,想到了蜗牛,也想到了自己的妻子新荣。这两个孩子一定是他们三个人中的两个转世投胎,来报复孙家的,咬着牙怒道:“王半仙说过,孙家要绝后的,这孩子不是孙家的种,这小崽子是精儿变的呀,准是祸害精。孙家早晚得让他给踢踏了。”说罢,毫不犹豫地跨出屋门,向杏林深处走去。

    本家的几个伯娘叔婶们莫名其妙地看着耀武抱着刚刚出生的茂生远去,以为孙家刚得了儿子,耀武一定是喜疯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素兰。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忽然看到一条人影闪了出去,后背像极了耀武,立刻向床头上摸去。发现两个孩子只剩下了一个。她抬起产后虚弱的身子,摘肝掏心般号啕起来,边臭骂着畜生不如的小叔子,边厉声叫着凤妮的名字。凤妮在伙房里做饭,听到素兰的哭叫马上赶了过来,焦急问:“蓝姨,啥事?”素兰呼道:“快,快去把你默然大伯喊过来,你叔叔,你叔叔要把孩子给溺死啊!“

    凤妮吓了一跳,顾不得多想,抬脚就跑进了陈家。陈默然一听就傻了,一阵风似地奔到了孙家,听素兰细说一遍,他终于明白了耀武异常举动可能带来的残不忍睹的后果。赶紧召集茂源老汉的本家。茂源老汉的几个侄子跑了过来,一窝儿风地追了出去。刚刚追到村后,就见孙耀武独自一人甩着两只空手走回来。

    陈默然疯了一样,上去揪住了他的脖领子:“孙耀武!你是禽兽啊,孩子呢?“

    孙耀武并不害怕,反而轻蔑一笑:“孩子?我孙家的孩子跟你有啥关系?为啥你这么紧张,莫非跟他有啥关系?”

    陈默然怒不可解:“再敢胡说八道小心废了你?怎么说都是你嫂子的骨肉,你的心咋这么狠?”

    耀武冷笑了一声说:“我嫂子的骨肉?你陈默然的骨肉吧?别忘了王半仙在的时候说过啥,憨子是我孙家唯一的男丁,可他是个傻子,也就是说孙家从憨子这辈子起就要绝后了,那来的孩子!”

    “你混蛋!”陈默然真的疯了,焦急,愤怒,无奈,一起涌上心头,举起拳头劈头盖脸砸向了耀武,孙耀武扑到在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嘴角上挂着血,却依然哈哈大笑:“陈默然!我就是要让你们家断子绝孙,我们孙家遭了什么孽?你们压得我们家抬不起头来?我哥成了瘸子,我成了残废,就连凤妮也差点变成你们家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陈家造成的!现在你又欺负我嫂子,别以为我孙耀武是冤大头?跟你血战到底!”

    陈默然的眼睛已经发红,孙氏的本家各个虎视眈眈,对陈默然怒目而视,好像他陈默然现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禽兽。每个人都想上去咬他一口。现在的默然终于知道,孙陈两家的积怨已经不是两户人家的积怨,而是变成了家族与家族之间的仇恨。这种仇恨将在以后的几十年间越积越深,也许根本没有冰释的一天。他忽然间呆住了,布满血丝的双眼已经不再愤怒,充满的只是深深的痛苦,还有无奈的乞怜。

    “耀武兄弟,就算我以前做过什么对不起孙家的事情,那好,你冲我来,打我骂我都没有关系,可孩子是无辜的,就算你不承认他是孙家唯一的男丁,总要看你嫂子的面吧?那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求你了,素兰姐一辈子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你就给他一点希望吧。”

    陈默然的话语软弱到极点,是在乞求也是在希望可怜。身边已经有人开始唏嘘不止。可耀武的笑容却更加灿烂:“你们看,陈默然求我了,他求我了,哈哈哈,想不到你陈默然也是个软骨头,也会跟人摇尾乞怜,想要回孩子,这太容易了,除非……”

    “除非什么?”陈默然心里一喜。

    “除非你跟我跪下,让我一雪前耻,说不定我一时心软、就会放他一条生路。”

    “你……?”陈默然的眼里再一次闪出了怒火,头脑嗡的一下,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真想一拳将他的鼻子打扁。可是他的眼光一瞬间就黯淡下来,面色凝重,狠狠咬了咬牙,说道:“好!我给你跪下,你说话要算话。”

    “你先跪了再说”孙耀武沾沾自喜。

    陈默然双眼一闭,膝盖立刻弯了下来,刚要着地,身后有一双大手却拉住了他。回头看时却发现白狼站在自己的身后。

    白狼怒道:“默然,你不会是疯了吧?男儿膝下有黄金,做人要有骨气,誓死不能跟这种人下跪!”

    孙耀武嘎嘎怪笑两声:“那就等着给自己的儿子收尸吧!”

    白狼冷冷一笑说道:“那可说不定!”

    他面色同样凝重,却没有生气,反而转身对身边的人说道:“孙氏的诸位本家们,嘎子够的老少爷们,你们都看到了,陈默然是吃嘎子沟的米,喝嘎子够的水长大的,他平时对大家怎么样你们心知肚明,还有陈老当家,他在世的时候对大家怎么样,你们也心知肚明。陈家从没有做过对不起孙家的事情。如果你们还有一点点良心的话,就帮忙把孩子给找回来。默然跟素兰是清白的,这一点我可以证明,素兰不过是默然在猫儿山的时候认下的姐姐。他们两个亲近是很正常的,试问,姐弟之间亲近有什么不对?这孩子怎么说都是素兰的骨肉,素兰对大家怎么样,大家也看在眼里了,我们能不能让她的孩子就这样丢掉啊?”

    “不能!”这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暴喝。喊话的竟然是柱子。柱子的身后跟来了一大帮人,这些人都是村里的群众,大家各个虎视眈眈,目光像一只只利箭,盯得耀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柱子不由分说大手一挥,所有的群众都跟了过去,一时间几百口子人布满了整个村落,大家散开漫山遍野地搜寻,喊叫询问声此起彼伏。

    从日当中午一直寻找到日落时分,孩子的下落依然没有音信,谁也没有想到,找到茂生的竟然是凤妮,她哭着跟在大人的后面,先是听到一声婴儿的哭声,接着看见一棵大杏树下有个隆起的杏堆。急急扒开,见茂生正吮着脸上的杏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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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斗争(1)
    第137章斗争(1)

    1968年秋,就是春生离开嘎子沟两年以后的秋天,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入了白热化状态,上面提出了《关于派工人宣传队进学校的通知》,《通知》提出,各地应仿照北京派工人宣传队进驻学校的做法,把大中城市的大、中、小学校逐步管起来,整顿教育。具体作法是:在已经成立了革命委员会,在工人中已经实行了大联合,“清理阶级队伍工作已经有了显著成效”的大、中城市,“都要在革命委员会领导下,以优秀的产业工人为主体,配合解放军战士,组成**思想宣传队,分批分期,进入各学校。”抽调工人参加宣传队,从本月底起,各地陆续向大专院校、中等专业学校和县镇以上中小学派驻工宣队,领导学校,开展革命大批判,清理阶级队伍,整党和斗、批、改。

    《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发表社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全面胜利万岁!热烈欢呼全国各省、市、自治区革命委员会成立》,距离嘎子沟30多里的县一中,由于积极拥护成绩突出被评为先进单位,并被授予“风雷中学”的称号。

    刚刚成立不久的学校,在一片口号的呼喝声中完全瘫痪了,学校里除了武斗还是武斗,学生们每天都在打,砸,抢。几乎没有人在上课。以狗子为中心的红卫兵军团忙的不可开交。首先是砸了学校的图书馆,然后是揪斗老师。四乡八里的地主富农也全被他们一伙人批斗遍了。最后实在找不到批斗的对象时,于是狗子大手一挥:“去我们村,我们村还有两个大地主呢!”于是一干人马浩浩荡荡开往了嘎子沟,眨眼间将陈家大院和孙家大院围了个水泄不通。红卫兵高举“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偷有理,抢无罪,革命的强盗精神万万岁”“斗私批修”的旗帜,站在门口大喊:“打倒陈默然!打倒孙茂源”将陈家大门和孙家大门拍的呼呼山响。

    陈默然在生产队跟白狼一起喂牲口,家里只剩下樱子和玉琴。两个女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樱子吓得赶紧上好了门闩,玉琴蜷缩在土炕上脸色发青不敢动弹。红卫兵见没人开门,不由勃然大怒,翻过了墙头进到了陈家大院,拿起屋角上的锄头和铁锨,看到什么东西值钱不由分说举起来就砸,一时间,锅碗瓢盆横飞,灶台也被人给扒开了,据说里面有电台,是私通台湾的证据。

    樱子吓得抱住玉琴不敢动弹,只是嚎啕啼哭,两个女人都傻了。

    正在他们砸得起劲的时候,柱子从地里回来了。看到陈家破烂不堪当时就吃了一惊,大喝一声:“干什么?你们要造反啊?”

    一伙孩子们连忙停住了手,同时向他们的首领看去。狗子冷哼一声站了出来,冲父亲说道:“你说对了,我们就是要造反,造反有理,革命无罪,陈家是地主,大资本家,是剥削和压迫无产阶级的罪魁祸首,我们不但要砸烂陈家,还要批斗陈默然,游他的街!”

    “你说啥?”柱子一听就火冒钻天,二话不说,抬手啪的给了儿子一个耳光,嘴里大骂一声:“你个小王八羔子!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伯伯白疼了你20多年,早知道这样宁可当初生下来就把你淹死在尿盆里!”

    柱子感到父亲的力气很大,指头上的关节条条暴凸,像一根根钢条坚强有力,他的脸上顿时隆起了五个红红的指印,嘴角也冒出了鲜血。抬手捂住嘴巴冲着柱子愤吼一声:“你凭啥打我?”

    柱子的脸由于愤怒而涨得通红,嘴唇都有些哆嗦,怒道:“我为啥打你,再敢踏进陈家一步我立刻就杀了你,如果不是陈伯伯,你小子能长这么大吗?如果不是你陈伯伯,你爷爷和你爹早死八百年了,那还会有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柱子的话语铿锵有力,唾沫星子飞了狗子一头一脸。但狗子却没有生气,反而蔑视了父亲一眼,说道:“你不配骂我,我跟你没有关系!不就是仗着生了我吗?你给过我什么?你尽到过一个父亲的责任吗?我生下来以后你在哪儿?六零年我们饥饿彷徨的时候你在哪儿?我娘死的时候你在哪儿?你知不知道这20年我是怎么过来的?陈默然照顾了我不假,可是我在这个家里的屈辱你知道吗?我寄人篱下,要看别人的眼色行事,就像条狗一样被人呼来喝去,没有一点人身自由。他陈默然算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一个剥削和压迫我祖辈父辈的寄生虫,一个压榨我们血汗的资本家。而你又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资本家桌角下的一条狗而已,一个任人使唤的奴才而已!”

    “啪!”又是一记耳光。

    柱子的双眼已经通红,他怎么也想不到儿子会变成这样。两年前自己回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会有个儿子,当陈默然将一切跟他说明,看到狗子的第一眼,他的心里立刻燃起了希望,并且老泪纵横愧疚难当。只是盼着儿子长大成人,自己可以好好补偿他,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狗子对他竟然仇怨极深,一个爹也没有叫过,甚至从没有正眼瞧过他。两年来几乎没有进过家门,整天领着一群红卫兵砸来抢去。现在竟然砸到了嘎子沟。愤怒,失望,委屈,一起涌上心头。听到儿子的这番话他几乎都要疯了。

    这一记耳光打过,柱子的脸色变得铁青,晃了两晃差点晕倒。扶住了锄头这才勉强站定,有气无力说道:“你说的对,我是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我是一个任人使唤的奴才,我是资本家桌角下的一条狗,那又怎么样?我是吃陈家的米长大的,陈家救过我的命,陈家对我有恩!知恩图报,那又怎么了?!不要忘了,你也是吃陈家的米长大的!就算你不认我,没关系,我也当没生过你,可你不能进陈家造反!不然就跟你拼命!”

    狗子抬手捂住另一边脸,他根本就不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个人是个他不认识的人,他冷酷,无情,愤怒瘦削的脸上充满了怒容,跟自己的阶级敌人一样,完全是陈家的拥护者,陈家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比自己重要。这样的人顽固不化,简直不可理喻,同样是自己要打倒的对象。所以他没有犹豫,只是挥了挥手,猛的喝道:“不要管,只管砸!“

    一句话喝出,红卫兵们像一群出笼的猛兽,再次举起了手里的武器,叮咣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你找死!”柱子怪叫一声举起了手里的锄头,不由分说劈头盖脸向狗子的头顶上砸了过去。看来柱子是真的疯了,这一锄头的力量不知有多大,狗子哼也没哼一声就扑到在地上,血,鲜红的血液哗的流了出来,像一条湍流不及的小溪,眨眼间染红了身上的绿军装。

    这一锄头下去,柱子立刻就愣住了,僵在了那里,锄头停在半空中,同样傻了。目光呆呆不动,眼里却渗出了泪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所有的红卫兵都停住了手,被眼前的一切给吓呆了。批斗了这么多人,还没有看到一个敢还手的。是父子之间的家庭矛盾,还是一个阶级对另一个阶级的反抗,谁也说不清。

    狗子仰面躺在地上,一双白多黑少的眼仁微微上吊,却死死盯着自己的父亲,只是眨巴了几下就闭上了。

    柱子忽然扔下了锄头,怪叫一声:“狗子,俺哩孩儿啊!”就扑了过去,抬手将儿子抱起,拦在臂弯里。他双手颤抖,轻轻抚着狗子头顶上的伤口,眼泪噼里啪啦掉了下来。

    这时的柱子忽然明白,这不是儿子的错,儿子也许原本就没有错。在这个人斗人,人整人,人压人的社会中,狗子只不过是一个追随者,一个牺牲品,一个为了理想和抱负走错了道路的受害者而已。自己原本就对不起他,更对不起香荣。儿子长这么大他没有抱过,没有呵护过,甚至没有见过一面。根本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职责。他跟他疏远,敌视。完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现在又给了他致命的一击。悲痛和懊恼全部化成了泪水,一起涌上了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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