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欲望：野村情事

    陈默然的亲人一个个离去了，有血缘关系的上辈人只剩下了一个舅舅。现在他也走了。一种寂寞的忧伤从心头升起。

    人的一生是孤苦的，也是难熬的。有位圣人说过，人生下来就是为了业而生存。是为了还清上辈子欠下的孽债，每个人都在为了恩怨情仇而苦苦挣扎。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复杂的世界。

    陈默然没有走，他要亲手操办舅舅的丧失。一只眼一辈子孤苦，身边无儿无女。默然是他唯一的亲人。他看着儿子春生痛哭了一场，这才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先回去吧，凤妮还在家等着，别让她一个人害怕。“

    春生走了，陈默然掏出了所有的钱，为一只眼置办了棺材，一帮吹鼓手吹吹打打送到了坟上。知道天色微黑。当他收拾好一切准备回家的时候。狗子忽然就闯了进来气喘吁吁说：“默然伯伯你快回家看看吧，大事不好了，家里出事了！“

    陈默然大吃一惊，忙问出了什么事？狗子说：“凤妮，凤妮被计生队给抓走了，半路上，半路上孩子就被他们给流掉了，生下了一个死胎！”

    “你说啥！”陈默然几乎疯了。怒吼一声：“春生呢？他不是回家了吗？那帮根本不是春生的对手，他为啥不还手？”

    狗子说：“春生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孩子已经没了，凤妮也昏了过去。现在他拉着凤妮到医院去了。”

    “哪家医院？”

    “在……在县医院。”

    陈默然疯了一般，骑上自行车就走。他心里咯噔一下。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凤妮不是在井底好好的吗？他们是怎么找到她的？为啥要强行给他流产？这帮断子绝孙的王八蛋，给你们拼了！

    陈默然怒气冲冲，直奔县医院，来到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口站了一大帮人，这些人他都认识，正是计划生育工作队的，当中一个正是侯三。侯三发现陈默然气冲冲赶了过来。赶紧满脸赔笑迎了上去。陈默然二话不说，抬手“啪--“的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直把侯三的两颗门牙给拍飞了。侯三一个趔趄扑到在地上。

    几个工作组的人员一看不好，赶紧上来搀扶。看着就要跟陈默然动手，陈默然一手一个，抬脚一阵乱踢。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眨眼被他敲翻在地。他余怒未消，抄起了旁边的一张凳子，咬着牙，瞪着眼，几乎变成了禽兽，好像要把这一伙人统统杀死，来给自己的孙子抵命。

    这时忽然从门里冲出了一个人，正是春生，他上去一把抱住了父亲：“爹，你这是咋了？“

    陈默然真的疯了：“要替天行道，杀死这帮孙子王八蛋，为我孙子报酬！“

    春生抓住父亲，死死不敢放手：“爹，他们是不对，可是你没听舅老爷说嘛？这孩子不能要，真的不能要啊，他剩下来就是个死胎，死胎啊！”

    陈默然终于泄气了，猛的蹲了下去，抱住头放声大哭。“陈家，难道真的只剩下小磊了。我难道真的没有孙子命了？”

    春生拉了父亲一把，慢慢说：“爹，这事真的很邪乎。我走了以后，你猜凤妮在井里碰到啥了？”

    “啥？”陈默然瞪大了眼。

    春生一字一句说：“死去的舅老爷！”

    “你说啥？你舅老爷到哪儿去了？他去干啥？”

    春生说：“去取凤妮肚子里的孩子。他要带他走，凤妮不愿意就吓得大叫，狗子下到井里的时候，凤妮已经昏倒了。所以就把她背了上来，准备送医院的时候，却被计生队发现了，强行要做掉。结果来时的路上，孩子就生了，是个死胎。我赶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陈默然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天底下竟然有这等奇事？也就是说，一只眼的鬼魂在春生还没回家的时候就来到了陈家，并且下到了井底，他要带走凤妮的孩子，为陈家掘除后患。

    陈默然心里不知道是啥滋味，现在的他已经呆如木鸡双眼无光，只是默默问：“凤妮醒了吗？”

    春生说：“还没有。”

    默然说：“我去看看她。”

    陈默然来到病床前，看着儿媳妇一张白如蜡纸的脸，心如刀割。他慢慢坐在病床的旁边，樱子拉住他的手，陪着丈夫。他要等凤妮醒来的时候，问问，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凤妮终于醒了。冲着春生甜甜一笑。春生赶紧扑了过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凤妮说：“春生，孩子终于生了，是男还是女，我看看。”

    春生不想骗她，怕他伤心，假意笑笑说：“好好，是个男孩，小磊以后，有伴了……”

    凤妮斜倚在春生的怀里，一脸的幸福：“我知道。听哭声就是个男孩，长得一定像你，将来长大是个英雄。”

    陈默然浑身打了个冷颤，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风……凤妮……你……你说啥？孩子生下来，哭过？”

    凤妮说：“是呀，我听见了，哭声好大，”

    陈默然和春生同时变了脸色，又几乎同时冲了出去，他们两个飞一样跑到了那辆汽车的旁边。顾不得其他人的阻挠，死命的拉开了车厢的门。

    车厢里，侯三一脸的尴尬，几乎吓个半死。“默然叔，你……干啥？”

    陈默然疯狂怒吼一声：“凤妮生下的孩子呢？我看看--！”

    侯三吓的坐在了车厢里，手里的纸箱子掉在了地上，里面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孩子，脸色发青，双眼睁得很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陈默然一把抱起了纸箱子，竟然发现。孩子的脖子上有一个红红的指痕。很明显，孩子生下来以后，是被人掐死的！

    ( 迷失的**：野村情事  p:///0/556/  )




第176章 仇恨
    第176章仇恨

    陈默然双眼腾地红了，春生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凤妮说的不错，孩子生下来确实是活着的。是他们，是他们下的毒手，吧孩子活活掐死了。车上的侯三吓得发抖，一步窜了下来，像受了伤的兔子一溜烟跑的没影了。剩下的四个人一看情形不好，全部拔腿就跑，只剩下一辆破旧的面包车。

    春生的嘴唇开始哆嗦，气的转身回到了医院大门里，眨眼间提着一张板凳走了过来，二话不说，论起来就砸，车前的挡风玻璃瞬间被咋成了碎末，大灯碎了，返镜也也被砸裂了，他还是怒气不减。一下一下向着车身上砸去，口里发出了竭斯底里的呼叫。

    陈默然抱着死去的孙子，两行老泪早已夺眶而出。他不相信，这事一条命，一条命啊，为什么他们要掐死他？难道就是为了完成县里交给的指标，全乡不能超生一个吗？孩子无论是在肚子里还是生出来，他就是一条人命。他们难道真的会图财害命吗？一时间他愕然。几乎气疯过去。同样暴跳起来，弯身拿起一块砖头砸向了汽车。

    现在的他们除了发泄一下怒气，还能干些什么呢？孩子毕竟已经死了。

    路上的行人纷纷傻眼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几个人把事情说完，全都义愤填膺：“砸的好，使劲砸。”甚至有愤愤不平的路人走过来帮着他们砸。直到有一辆警车呜呜鬼叫着行驰过来。

    车上跳下了几名警察，手里端着黑乎乎的枪口，瞬间把默然和春生围了起来。

    下午的时候，陈默然和春生就被关进了看守所。尽管春生和默然吼破了喉咙，可根本就没有人听他们辩解。

    狗子听到了这个消息，急得差点昏死过去。从小到大，陈默然对他就像亲生儿子一样，现在伯伯和大哥被人抓去了，他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当天下午就跑到了县一中，把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跟小磊说了。

    小磊没有听完就跳了起来。说：“狗子叔，这事你别管了，我有办法搞定。”

    狗子问：“你有啥办法？可千万不能胡来啊，犯法的事咱可不能干！”

    小磊冷冷笑了笑，没有回答，转身走进了教室。

    ( 迷失的**：野村情事  p:///0/556/  )



第177章 对策
    第177章对策

    几天以后，村里的支书侯三被人教训了一顿，打得鼻青脸肿，胳膊也被人给打折了。在炕上躺了一个多月。村里有的人去看他，问怎么回事。侯三支书尴尬的笑笑，说：“自己不小心，摔得。”于是大家不再问什么了。其实谁都知道。侯三的受伤绝不是偶然。这完全是陈家少爷，小磊的杰作。

    小磊跟春妮和健男来到学校眨眼已经三年多了。这时的县一中早已不是父亲春生当年上学的那副惨景。从前低矮的青砖瓦房不见了，一排排小楼拔地而起。教室宽敞明亮。操场上绿草茵茵，两旁是一行行翠绿的白杨。宿舍楼在学校的最南头。是干净的四层。一切都显得既陌生有让人觉得安逸。

    小磊班里的班主任姓张，是个年过40的老太婆，老太婆很凶，第一次进教室就给大家上了政治课，滔滔不绝讲了一堆大道理，听的人不厌其烦。小磊竟然惊奇的发现，这个老师对自己情有独钟，眼睛总是不住看他，看他的时候眼光里甚至还会流露出一股惊喜。这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个超级大帅男。

    总的来说，小磊的学习成绩不错，就是爱贪玩。是校园里不可一世的霸王，他平时表现的老实忠厚，对学生也不错，就是看不得别人受欺负，只要有人遭遇外校学生无端的攻击。他喝健男立刻一呼百应，招起半个学校的学生群起攻之，直到把对方彻底打倒为止，这让老师很头疼。立刻通知了家长。陈默然来到学校以后，连忙跟老师赔礼道歉，转过脸就对小磊嘿嘿一笑说：“打得好，打得好，坏学生就是要有人好好教训，爷爷支持你。“

    由于小磊越来越不像样子，春妮也渐渐跟他疏远了。春妮的个子长高了，皮肤白皙，变得错落有致，楚楚动人，不时引来全校男同学艳羡的目光。现在的春妮已经成为了学校公认的校花。

    秋季的一天，一场犀利的暴雨从天而降，整整下了三天两夜。学校的房子全都给泡了起来。回家的路也被阻断了。因为下雨，周日的时候很多学生都没有回去，大家洗衣服的洗衣服，看书的看书。更多的学生则选择在教室学习，女生宿舍就剩了凤妮一人。她的干粮在周六的时候就已经吃完，周日便开始断粮了。

    早晨她起得很晚，因为外面在下雨，起来也没有啥吃。大约九点的时候她实在睡不住了，肚子叫得咕咕响，心想这一天怎么过去？于是就起来拿了书聚精会神地看。到了中午的时候同学们都去吃饭，每次吃饭她们都是去学校的食堂，她在宿舍开水泡馍。到了晚上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头晕，跑到水房喝了很多水，肚子感觉好多了，身子却一阵阵发软。这时雨下的小了一点，同学们都上晚自习去了，她拿了书来到教室，抖数精神坐在那里。同学们正在议论晚上的馍蒸的不好，有的说瓷实的都能打狗了。她的心在通通地狂跳着，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于是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看书。可是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进去，书上的内容在她的眼前变得很模糊。于是合了书，收拾书包回到了宿舍。

    她感觉很难受，头重脚轻的感觉，怎么也睡不着。看看宿舍的同学们都进入了梦乡，她一个人偷偷地爬了起来，来到院子。这时雨好像停了，外面漆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她突然想起来有一次晚上提水的时候发现大灶的蒸笼里还有一个馒头，看样子大师傅忘记了。抱着侥幸的心理又来到了学校的食堂，食堂的门锁着，但是窗开着。她们经常翻进去提水。就犹豫了一下，发现四周静悄悄的，于是拽着窗子便进去了。食堂里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见。他几乎是摸着来到蒸笼前。一股浓浓的馒头香味让她眼睛发亮，抬起馍笼借着微弱的光线，她发现里面真的有一个东西，捏在手里软乎乎的--原来是只死老鼠！吓得她大声尖叫起来，浑身发抖，头上冒出了冷汗，赶紧扔掉。本来想跑掉算了，可一阵阵爬肠的饥饿涌了上来。什么也不顾了，于是又抬起另外一层用手摸。这次没有让她失望，摸到一个瓷实的馒头，像是发现珍宝似的小心翼翼地把它拿出来，借着微弱的光线她看到那是一块玉米面馍，于是毫不犹豫就吞进了嘴里……

    吃过一个馒头以后，心里有了底，于是慢慢往回走，刚刚走到拐角的地方，忽然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接着微弱的月光，她看到对面的人应该是个女生，只是个子比自己矮了半头。连忙跟人赔不是。那人竟然不吭声。她上前一步，想看看到底是谁，自己认识不认识。这一看不大要紧。吓得她尖叫一声：“鬼呀--”向后一倒，昏了过去。

    ( 迷失的**：野村情事  p:///0/556/  )



第178章 出事了
    第178章出事了

    春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四处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她完全吓得傻了。刚才看到的人或许应该不是个人。差点把她吓死。月光下，面前的姑娘一头稀疏的头发，小小的眼睛闪着烁烁的绿光。嘴巴长长凸出，跟一只狐狸差不多。春妮怀疑自己刚才是遇到了鬼，人哪有这么丑的？她惴惴不安，一路小跑进了宿舍，一把拉过被子蒙住了头，身体像一片风雨中的树叶。

    第二天，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春妮几乎是机械地跟着同学们上课下课，课堂上浑浑噩噩的，老师讲什么根本听不进去。下午放学后她一个人来到河畔上，街道上落满了枯黄的树叶，踩在上面软绵绵的，她也是软绵绵的。每走一步都想靠在墙上喘一口气。远处的田野郁郁葱葱，大白菜青翠欲滴，茄子紫的发亮，辣椒红彤彤的。远处还有胳膊一样粗的白了萝卜。她突然想起了饭桌上的菜肴，还有黄黄的馒头。奶奶蒸的鸡蛋和小磊送给他的月饼，……她的肠子突然一阵绞疼，不得不蹲在了地上。

    河水涨得比平时宽了几倍，平日里经常去的几块石头都不见了，河水咆哮着，宣泄着，发出“哗哗”的巨大轰响。看着滔滔的河水，她心酸得想流泪。雨下的这么大，不能回去拿干粮，奶奶难道不知道么？为什么不给她捎馍呢？她知道过水桥无法通行，但是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于是在一瞬间她突然觉得非常委屈，也非常可怜。似乎是奶奶已经把她给遗忘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正在啜泣，身后突然有轻轻的叹息声。抬头一看，原来是小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就站在春妮的身后。小磊的眼睛热烘烘地盯着她，令她几乎窒息。

    这时的春妮比平时更好看了，脸盘泛着红光，两条细长的辫子乌黑发亮，在阳光下泛着柔和而冷冷的光。细腻的皮肤白得耀眼，像刚出锅的馒头，白暄暄的，身体的某个部分随着身体的起伏显得弹性十足，呼之欲出。

    小磊看到春妮一下子就傻了：“春妮，妹啊，你咋了。跟哥说！这两天怪怪的，也不跟同学说话，现在又一个人坐在这里哭。”

    春妮的眼泪却唰地往下淌，像是见到了自己的亲人，委屈极了，说：“哥，我饿！”

    “你说啥?你饿？怎么？没有吃饭呢？”

    “嗯？”春妮点了点头。

    小磊的眼泪也差点流了出来：“你是不是饭票用完了？家里也没有送干粮？”

    “嗯。”

    “可怜的妹妹，你咋不跟哥说？你呀，是不是把哥当成了外人？把自己饿成这样？”

    小磊又好气又好笑，说：“一个姑娘家家的，也不懂得照顾自己，不会跟同学借点啊？你是我妹，我能让你挨饿吗？真是的！”小磊说完，一把搀扶起了春妮。拉住她就走，直奔学校的食堂。

    食堂里几个大师傅正在吃饭，见他们进来，没好气地说：“没饭了，这么晚才来！”

    小磊把眼一瞪：“没饭你们吃的是啥？！--我妹妹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再不吃就会饿死的，饭你们吃不吃不管，也管不着，馒头没收了！”说完后跑过去从他们的盘子里拿了两个馒头，夺了一双筷子，端过一盘菜递给了春妮。

    小磊的举动让大师傅目瞪口呆！--知道这小子这太厉害了，是学校里有名的太保。谁也不敢惹。他们摇了摇头，谁也不敢做声。

    凤妮说：“哥，这抢来的东西，我不吃。”

    小磊说：“为啥不吃？绝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