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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的欲望:野村情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断欲

    眨眼到了吃饭的时候,仍然是高粱米饭,一家人坐在饭桌前,陆有才吃饭的声音很响,噼里啪啦的,不住往嘴里胡噜,好像饿死鬼投胎一样,恨不得拧掉脖子往肚子里倒。陈默然忍住笑,不住给他夹菜,素兰却不吃也不喝,瞪着一对大眼,笑眯眯看着他,看得他浑身发毛,只好端起碗走到了门外,靠着门墩吃了起来,眼睛向素兰瞟了一下,他看到素兰还是手托着下巴,不住向他这边张望。

    陆家小店一向没什么生意,最多是几个过往的客商小住打尖,要上一壶清酒,叫上几碟小菜,吃完扔下几个麻钱,拍拍屁股就走。默然的工作是打杂,沏茶倒水抹桌子扫地,虽然累了一点儿但心里感觉却十分的舒坦。

    时光如水日月如梭,眨眼来到这里已经一个月了,他和素兰的关系也日益亲近,两个人以姐弟相称,几乎形影不离,时间长了就变得不再拘泥,甚至开始嬉闹斗嘴。素兰的脾气很倔强,一副说一不二骄横跋扈的样子,无论吵架还是辩理总要站到上峰,一张粉红的小嘴巧言善变,直到把默然说得膛目结舌哑口无言才算作罢,这是河南妹子特有的也是讨人喜爱的风格。看着一对男女开心活泼的样子,有才老汉常常流露出不可思议的偷笑,心里也开始荡漾起来,他老早就想着给素兰找个上门女婿,将来自己身边也好有个依靠,而陈默然正是他心目中的最佳人选。

    素兰虽然任性了一点,但对默然非常的好,每次吃饭的时候总是把最好的菜留给他,自己甘心只喝白饭。每次进城她总不忘买点红枣或者蜜桔,偷偷藏在怀里,到家以后亲爹也舍不得给,趁人不备时暗暗塞进默然的手里。默然接住还带着暖暖体温的红枣和蜜桔马上就呆住了。面对素兰的好意陈默然心里虽然感激却感到一种惴惴的不安,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老实说他从心里只是把素兰当做姐姐,他尊敬她,关心她,却完全没有什么非分之想。陈默然不傻,从素兰的行动和眼神里可以看出,她对他的那份情感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一个姐姐对弟弟的爱护。无论从那一方面说自己都不可能娶她,小翠刚刚死去不久,春凤的尸骨未寒,在嘎子沟的时候王半仙就说过,自己的命太硬,就连小翠这样的白虎都被克死了,虽然他向来不信什么鬼神邪说,确实也不愿再看到一个这么好的女人折在自己手里。况且他亲手杀死了六个日本兵,恐怕已经成为通缉的要犯,万一那天被他们抓住肯定是凶多吉少,他更加不忍心让素兰变成一个孤苦的寡妇。三姑的命运常常令他叹息不止,这样的悲剧不能在素兰的身上重演,所以他暗暗打定注意,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向她表明一切,免得夜长梦多。

    东北的夏季同样是酷热难耐,当太阳升上头顶时身上的汗就如同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刚刚吃过早饭,有才老汉就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家里的酒不多了。每次进酒都是他和素兰一起去的,就是到城里的酒铺,那里有装现成的酒坛子,只要用独轮车推回来就可以了。今天生意不错,有心自己到城里走一趟,可又怕耽搁了家里的买卖,素兰看到了父亲的为难,格格一笑说道:“你不是养了个不要钱的长工吗?我陪他去一趟不就结了。”陆有才满口应允,酣然一笑道:“默子,看来要麻烦你走一遭了,会推山车嘛?”陈默然笑着说:“会,在家里学着推过,放心吧,出不了事,有才老汉关心一声道:“路上慢点,早去早回。”

    独轮车是一种山地特有的交通工具,前面只有一个轱辘,这种车很难驾驭,没有推过的根本无法掌握它的平衡,陈默然是少爷的身子,独轮车只是见过,从来就没有推过,每年的春秋两季,他只是看家里的佃户收割庄稼或者拉水送粪的时候用过,每个人的腰板都挺得直直的,走起路来胸高高隆起,一副神气十足的样子,看着令人羡慕。他把车辕提起来,学他们的样子把小车拐出了街门,刚刚走出门口车把就歪了,一个跟头就把车扔在了地上,看得素兰不住哈哈大笑,骂道:“想不到我爹花钱养了个饭桶,连山车都不会推,还是我来吧。”说着过去一把将车拉了起来,四平八稳向着大路上走去。

    进城的路上,两个人肩并着肩,有说有笑。素兰当起了向导,向默然介绍着一路的风景,这是什么山,那是什么树,其实东北真的很美,春天来的时候,漫山遍野的山楂花、杜梨花、就会白皑皑地开满一片,四野香飘;秋天的时候山里的野果子熟了,一簇簇的茹子很鲜艳,吃在嘴里甜在心里;野椹长得跟草莓一样,又有些像桑椹,酸酸甜甜,百吃不厌;杜梨熟透的时候颜色有青变红,最后完全变黑,轻轻一捏能流出像蜂蜜一样的浆液,甜得沁心,摘回家放在房顶上暴晒,几天以后就能品尝到美味可口的杜梨干,放在嘴里比蜜桔的味道还要好……陈默然目不转睛听着,觉得特别新鲜,可惜的是自己逃难来的时候不是秋天,还在茂密的山林里迷失了方向,并且差点饿死。

    东北的天好像比华北的天更加湛蓝,几片乳白色的云朵轻轻飘来飘去,一会变成一座城池,一会儿又变成一群野兽,一垛棉花,一簇高粱,千奇百怪,无所不有。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翩翩而来,又匆匆离去。一只画眉落在树梢上“啁啾”地叫,似乎在呼唤另一只伙伴。远处的丘陵此起彼伏,在阳光的辉映下显得朦朦胧胧,像画里的风景,色彩丰富得很。几颗高大的槐树长在狭窄的山道旁边,树冠很大,茂密的枝叶直插云霄,岁月的沧桑在它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刻痕,喜鹊在上面编了好多窝,成百上千只麻雀把这里当成了家,叽叽喳喳地叫着,呼啦啦飞走了,呼啦啦又回来了,刺眼的阳光透过树冠的缝隙照在地上,像撒了一片洁白的珍珠。

    默然现在才感到,原来东北的夏季比他想象的更加美丽。

    一路走来,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素兰的衣衫早就湿了,薄薄的衣衫紧紧地粘在身上,勾出美好的线条。汗珠顺着黑黑的刘海滴了下来,滑过像桃子一样的脸颊,滴到随着身体来回晃动的胸上。默然赶紧把眼光移向一边不敢再看,素兰低头看了看自己,也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看着素兰娇红的脸庞,陈默然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痛,连忙说道,别累坏了,还是我来推车吧,你歇一下。素兰的脸上一红,竟然变得有些扭捏,说,怎么了?怕累坏了我?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别把车扔进山沟里。默然说,我想学推车,你教我,素兰笑了笑,只好把车交给了他。其实学习推车并不难,只要放松自己把握好平衡就行。默然很聪明,一会儿的功夫就学会了,推得四平八稳。素兰赞叹一声,你真行,不如我坐上,你推我走吧?默然求之不得,点点头笑道:行!

    日当中午的时候终于来到了城里,走到酒铺的门口素兰还是懒得下车,陈默然停下,笑了笑说:“你倒轻巧,已经到站了,还要坐到什么时候?”素兰一阵脸红心跳,嘴里赫然蹦出一句:“我想你,推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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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人参王
    第28章人参王(本章免费)

    陈默然的脸腾地红到了耳根,嘴里吭吭哧哧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竟然哑口无言,素兰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哈哈笑了,说道“真是块木头,逗你玩呢,看把你吓得?”说着一步跳下了车,冲他挤了下眼然后辫子一甩走进了酒铺。

    酒店的掌柜立刻笑容满面走过来招呼,素兰进门以后很随便,跟在家里一样,很亲切地叫他董伯,先来到他家院子里的水缸旁边,毫不客气拿起水瓢,狠狠在缸里舀满,嘴不离瓢沿咕咚咕咚一气饮尽。清凉的井水像两条狭小的瀑布,顺着素兰的嘴角流淌下来,滴在衣服上湿了一片。素兰却毫不忌讳,抬手擦了擦嘴,冲着董掌柜嚷道:“董伯,老规矩,六坛子高粱,四坛子烧刀子,装车要快,我爹说天黑前要赶回去的。”看着素兰风风火火的样子,董掌柜连忙命令伙计们装车。然后坐在帐台前,开始和素兰搭讪。

    素兰刚刚坐下,却又呼得一下站了起来,惊叫一声:“妈呀!差点忘了,外面还有一个人呢”说着二次来到水缸旁边舀了一瓢清水,冲出门外抵给了默然,陈默然同样一饮而尽,二人这才走进了屋里。董掌柜看了看默然,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和陆有才是知交,这次无缘无故让素兰带个人过来,估计十有**是他招来的上门女婿,要过一过自己的双眼,让他帮忙相看一下。上下打量了默然一翻,然后点点头说:“小伙子不错,相貌堂堂文质彬彬,多大了?家是哪儿的?家里几口人啊?”陈默然被问得疑窦丛生而又满面通红,一个月前,陆有才就问过他同样的话,他只是撒谎说自己是河北邯郸人,家里很穷,为了挣钱养活多病的父亲这才闯进了关东。有才老汉当时没有怀疑,直接就把他留下了。看着默然一脸的窘迫,素兰冲董掌柜狠狠瞪了一眼,嘴里嗔怪一声道:“董伯,你是审犯人呢,还是查户口的?这是我爹捡来的长工,他叫默子,”董掌柜抬手捋着花白的胡须,自言自语笑了一声:“捡来的长工?我咋就没有这种福气,你这闺女不说实话,真像我挖出的那个棒槌精。”

    “棒槌精!你见过棒槌精?”董掌柜的话素兰一听就愕然了,脸上竟显出了惊喜的神色。千百年来,东北一直流传着三件难得的宝,人参,貂皮,乌拉草。其中人参就是传说中的棒槌精,每个人闯进关东,都在梦寐以求能够挖出一个值钱的棒槌,幻想着一夜暴富成为人上之人,而许多人历尽千辛万苦掏遍深山老林却仍是一无所获,随后不得不败兴而回。董掌柜点了点头,话锋一转神秘地说道:“不错,我的确挖到一个棒槌精,足足一斤多重。”接着饶有兴趣对他们讲了一个故事。

    董掌柜的老家住在尚志市帽儿山镇,村庄的名字叫霍家店屯,早年挺繁华的,别看老山沟,这地方是往五常去的交通要道,南来北往的商贩和放山的都要在这儿歇脚,人烟也跟着稠起来旺起来。

    从前,他在村里开一家杂货铺,卖个油盐酱醋酒茶之类,虽然岁数挺大但很有心计,他的生意也就做得不错。不知什么时候,杂货店每到日落黄昏时,就有一个小姑娘来装酒,拿着个大琉璃棒子,不多言不多语,装那么一棒子放下钱就走,这小姑娘红袄绿裤,头上梳一小抓髻长得犹红似白,真招人稀罕。一来二去,三五年就过去了。董掌柜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就留了心。谁家这么有钱顶价儿喝酒,并且一天一大棒子,是不是得挺大一户人家,我咋就没听谁叨咕呢?再说啦,这小姑娘五冬六夏就这么套衣裳,干穿不破,她本人好几年了也不见长,事儿确实有些怪异!

    再来打酒,董掌柜的就跟小姑娘搭话:“家住哪块儿?”“不远。”小姑娘顺手一指。又问:“贵姓啊?”“姓申。”“家里多大家口啊?”“俩人,我和爷爷。您卖酒,问那么多干啥?”小姑娘不高兴,扔下钱就走。董掌柜悄悄跟在后面,见她走出屯子,转到一些大树后,看着看着就看花了眼,人不见啦。一连七天,小姑娘没来打酒,董掌柜的暗暗感到奇怪。第八天傍黑,又来了。小姑娘噘着嘴。董掌柜的连忙赔不是:“我上了年岁的人,就是爱唠叨,姑娘你别跟我一般见识,以后该买酒买你的酒,我不多嘴就是。你没见你爷爷,不也是一天絮絮叨叨的。”“可不是咋的。”小姑娘说,“又絮叨,还能喝酒,一天一棒儿,我不给他打了,断了七天,馋病了,没法子。”“你爷爷要是闲着,叫他到我这儿来,我陪他喝,我酒量也不赖呢,老人对老人,拉呱儿对撇子。”小姑娘说:“他不能来,今年是他的本命年,怕运气不好呢。”

    这老董头很有心眼儿。琢磨了几天想出一个法子。小姑娘又来打酒他便说:“不要钱了,这棒酒只当我送你爷爷的,这些年,你们没少成全我这小店。还有这一袋苏子,你捎回去,给你爷爷炒了拌凉菜吃。”小姑娘走了,以后还是见天来。过些日子董掌柜的准备了鹿钎子,索拨棍儿,快当绳子,一大早就出了屯。找到小姑娘常走的那片树棵子,一路嗅着找着来到了后山顶。原来,老董头给那小姑娘的一袋苏子,袋子上烧了一个小窟窿眼儿,一边走一边漏,苏子这东西泼实(生命力强),落土里就长出芽来,苏子苗有一种很强的味儿,董掌柜的拨拉着草棵,顺着有苏子味儿的地方寻。据说人参是草王,草木们不敢直着生。董掌柜来到山顶,见这块旯儿草木都向四面旋着长,中间一大一小两苗大棒槌,正顶着红榔头,在微风中乱颤,那装苏子的口袋只剩下不多点苏子,扔在附近都长了白毛。董掌柜欢喜疯了,大喊一声:“棒槌!”拴上快当绳,三下五除二,先把那小的挖出来然后又去挖大的,等把大的挖出再看那小的,不知什么时候没了影儿!这让他好一阵心疼。老话说“七两为参,八两为宝”,这棵人参足有一斤多!老董头拿回家,放在缸里,只管往缸里挑清水就行,挑进去的是水,打上来就是酒。

    老董头光靠卖酒发老鼻子财啦。后来他收拾收拾悄悄搬进了城里,逃掉的那棵小参娃,都说还隐藏在那一带的深山里,这么些年你传我我传他,你去挖他去挖,可直到如今,谁也没有挖到!

    ( 迷失的**:野村情事  p:///0/556/  )



第29章 女人的秘密
    第29章女人的秘密(本章免费)

    独轮车很快就被装满,临走的时候董掌柜又搬来一坛酒,放在车上说:“拿回去给你爹尝尝,自家酿的。”素兰笑了笑打趣说道:“董伯,这坛酒不会就是你说的人参酒吧?我爹喝了恐怕要长生不老哩!”老董抬手指了指她的眉头,笑骂道:“鬼丫头”。

    看看天色还早,素兰转身对默然说道:“看你一身邋遢的样子,到前面理一下头发吧,满脸胡子拉碴,将来娶了媳妇人家都不敢亲你,就像亲一把掉了毛的鞋刷子,”默然低头一阵沉默,自己咕嘟道:“我又没有老婆,理了头发给谁看,给你看啊?”素兰抬手打了她一拳,说道:“怎么。不能给我看啊?”说着哈哈大笑着一路跑得远了。

    陈默然理发回来的时候素兰没有在独轮车的旁边等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眯眯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块布料,脸上极具神秘的样子,她准备给默然做一身衣裳,这可是她攒了好久的私房钱买的,心里甚至幻想着默然穿上她亲手做的新衣服的样子。陈默然推着满满的一车酒坛子莫不作声,两个人好像没有来时那么多的话了,都是沉默不语,就那么慢慢赶着路程,好像所有的话在来时的路上已经被二人全部说完。看着素兰若有所思的样子,默然不禁问道:“你想什么?”素兰抿嘴一笑,说:“我在想董伯讲的那个故事,你说万一哪天我们也像董伯那样,挖到一个棒槌精,日子就会好过了,默子,不如赶明我跟你一起上山去挖野参吧,一定会卖不少钱。

    陈默然没有理她,只是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在素兰的身上,也许一只人参就是她全部的希望,人参这东西对默然来说确实算不得什么,小时候无论是生病还是伤风咳嗽,哥哥浩然都会拿人参来喂他,有段时间人参汤几乎成了每顿必有的食物,吃得他满嘴上火,长了一嘴的水泡,甚至看到就恶心。比白萝卜还难吃的东西,不知道人们为什么这么看中它。

    东北的夏天和华北的一样,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一阵清凉的冷风吹过,乌云眨眼从远处涌到了眼前,湛蓝的天空被涂改得面目全非,不甘愿躲进山岩的太阳顿时逃到了乌云的背后,白天瞬间变成黑夜,闪电又一次次拉亮夜空,一阵长啸,一阵暴雨,来得迅速,来得彻底,带着攻击性,显露出一种强烈的征服感,颠覆着东北这个平静却又沉闷的夏天。整个山马上变成雾蒙蒙的一片。远处的山看不见了,树看不见了,小花小草们快活地吮着大地的乳汁。

    素兰和默然被这场突然而来的风雨浇得措手不及,扔下小车马上寻找地方躲避,素兰格格笑着,拉住默然的手就要冲进一颗老槐树底下。默然却死死抓住她不肯松手,说那地方去不得,打雷的时候危险,会劈死人的。素兰差异了一下问,那该怎么办,总不能这么在雨地里淋着吧?默然说有办法,蹲下,把你买来的那块布展开,放在头上当做雨伞。素兰倔强地说,我不!就是自己淋病也不能把这块布糟蹋了。默然没有办法,只有脱掉身上的短褂撑在头上,把两个人裹在下面。短褂太小,根本挡不住两个人的身体,虽然头顶上下着大雨,短褂下透着小雨,两个人还是嘻嘻哈哈,拼命地挤在一起,相互用身体取暖。

    雨来得快也去得疾,眨眼间已经雨过天晴,太阳照旧露出了笑脸,空气中浮动着一丝甜甜的味道,空透得很。林间静极了,能听见小虫的“喳喳”声。阳光把树叶上的水珠变成了雾气,袅袅娜娜地在林间飘舞。小河里的水也涨起来了,越来越宽,奔腾咆哮哗啦哗啦地流着,很有气势。山坡上形成了珠帘似的瀑布,顺着黑土的缝隙把黝黑的涝子水送了下来,在干枯的路面上自由地舞蹈。对面的土坡上被水打了几个洞,水流在那里欢快地旋转,路基便塌了下来,形成一个整齐的断面。空气很干净,阳光朗朗地照着,清新明亮。

    默然收起了头顶上的衣服,挂在树枝上晾晒。素兰把前襟拧在手里,水珠成串地滴了下来。素兰说默子你走远点,让俺也晾晾衣服,记住,不准偷看,默然笑了笑转身慢慢走远了。素兰环顾四周,除了小鸟的叽喳之声,就是一片静谧。于是迅速脱下衣服,用力地把水拧干,然后搭在一丛灌木梢上。梢下的草柔柔的,像毯子一样泛着醉人的绿。女人斜斜地躺在上面,感觉很惬意。阳光透过树叶撒了下来,零零碎碎地洒在女人的身上,暖烘烘的。女人的身体像绸缎似的泛着柔和的光。阳光轻轻地抚着,感觉像母亲的手。母亲的手就是这般温暖,小时候早上不起来,母亲就会把手伸进被窝里轻轻地抚,麻酥酥,痒滋滋的。可惜母亲离开已经有很多年了,女人甚至已经想不起她的模样了。睡梦中的母亲不断地变换着面孔,依稀能分辨出是自己童年的印象。这样的环境是适合做梦的,女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默然也在那边晒太阳。躺在一块巨石上,石头像火炕般温暖,皮肤贴在上面,很舒服。几片没有来得及降落的云四处乱窜,寻找积蓄新能量的机会。这些闲云先是只有几片,后来成了几团,最后堆积在一起越垒越高,越垒越高,形成一座巍峨的山峰,气势磅礴。一些蘑菇状的云团,从山峰的顶端冲了上去,变幻成一个巨大的人像,张牙舞爪,面目狰狞。山峰的顶端层峦叠嶂,阳光透过云的一端洒了下来,在另外一端上投下了巨大的阴影。于是这些云便成了一尊立体的雕塑,巍峨雄壮,气势磅礴,造型奇特,妙不可言。这些雕塑不断地变换着方向,把每一个角度都向他展现了出来。

    天上的云给默然演绎了一番魔术,再也玩不出什么新花样,便悄悄地溜走了。默然的脖子仰得酸疼。太阳把树的影子搬上了巨石,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躺了很长时间了,衣服肯定干得差不多了,于是吼了一声拦羊嗓子,没有人应;接着再喊了一声,还是没有消息。难道素兰找不着自己,已经离开了?陈默然三步并着两步跑了过去。眼前的景象使他吃了一惊--女人赤条条地躺在草坪上,在林间那宁静、幽雅的背景衬托下,显得十分安静和柔和。她眼睛轻闭,眼角上有泪痕,嘴唇的下翼噙着一丝哀怨的愁绪,让人爱怜。

    默然呆呆地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女人的线条是那么柔美,虽然纹丝不动,可是看起来却如微风吹起的波浪一样起伏不定,洋溢着一股海洋的味道。一只蝴蝶翩然而至,轻轻地落在女人的鼻翼上。女人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嘴角噏动,紧锁的眼睫毛像扇子般地展开……,默然赶紧从树上拉了自己的衣服,转身就走。这时素兰醒来了,她似乎是下意识地看到自己的状况,脸蛋瞬间变得绯红,说:“默子,你怎么跑过来了?默然脸色一红说道:“我什么都没看见,该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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