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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绝新汉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陈止认得此人,名为陈韵,和他一辈,是陈家三爷的儿子,但陈三前些年过世,陈韵立刻拜了陈家二爷陈边为师,说要学书法,如今被陈二爷当成心腹。

    这陈韵出言提醒,不是念着兄弟之情,而是在敲打我,让我老实点,让陈二夺田时更顺利,少些波折,是个合格的狗腿子,上辈子没少见这种人,让人不喜,只是三老许志和陈老二一起,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难道两人有什么图谋?得了,我也不用猜了。

    一念至此,陈止也不啰嗦,把攥在手里的以道观物丸吞了,干巴巴咽了下去。

    干什么呢?陈韵皱起眉来,很是不快,眼里充满了厌恶之色。

    紧接着,就有一句话传入陈止心中,声音和陈韵的一样,但对方明显没有动嘴开腔——

    等二伯拿了他最后一点田,看这个废物怎么嚣张,这次我上下联络,又怂恿那家佣户,出了大力,等事情办好,二伯答应过我,会在小中正面前为我美言,我的乡品或许能升到第八品,为陈家这一辈中品阶最高,和其他几个大族的佼佼者并列!

    早有经历的陈止知道,这是药丸起作用了,通过细节推算出了陈韵的想法,也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

    第八品?果然是九品官人法。

    九品之法,是将天下士族子弟,按着诸多标准,划分为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这九种乡品,代表着一个人的名望地位和等阶,决定社会和政|治地位,即使为官,也会以此为根据授予品阶官职。

    历史终究还有惯性,没有晋朝,却还有这个制度。话说回来,这陈韵心胸狭窄,我又没得罪过他,犯得着起这种恶念么?上下联络,使坏陷害,拿我做垫脚石?摇摇头,陈止对陈韵的感官直线下降,又见他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更生不快。

    想了想,陈止笑道:你又不是二伯亲儿子亲孙子,虽然也姓陈,但说到底,不过是走狗之徒,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人在屋檐下,不要想太多,至于品阶评定,你有什么品状逸闻,流传乡间么?就靠这两天露个脸,就想提升品阶?我劝你,就老老实实的做鹰犬走狗,这也是个很有前景的职业。

    你说什么?!想法被人叫破,陈韵先是一惊,旋即恼怒起来,怒意勃发,说我没有品状逸闻?难不成你有什么好名声?你陈蠢之名,有几个不知道的?敢讽刺我!这个年龄了,连个乡品都没有,族里都不愿把你的名字递上去,防止坏了中正官的心情!他如今在陈家也有些威望,这一发怒,周围陈氏子弟无不色变。

    我这身体连个品阶都混不上?这也太惨了吧!

    心里想着,可陈止面色如常,不光不惧,反倒满脸正色的教训起来:知不知道三老在里面?你大呼小叫的,让许公听见了,以为咱陈家没规矩,你能担负起这个名声?名声一坏,行状低下,还想升品?老老实实做下下品吧。

    你!陈韵满眼怒火,脸上的凛然之色终究无法维持,怒吼一声:何等猖狂!




第四章 洞察人心若等闲
    在陈止与陈韵针锋相对之时,屋里却有两人相对而坐,轻笑交谈。

    一人穿白,一人衣着古朴。

    穿白者长须垂胸,古朴者须发皆白。

    这长须垂胸之人就是陈二爷陈边,那古朴老者就是乡中三老许志。

    许志正道:在彭城有品之人中,陈府诸公都是佼佼者,前些年陈敏作乱,也是诸位心有大义,将那细作交予官府,可谓徐州栋梁,所以这次的事,在庭你要多举荐两个杰出子弟,也好解了这燃眉之急。

    在庭是陈边的字,陈边,陈在庭。

    陈边轻饮手中茶,笑道:许公,该帮的地方,我陈家肯定帮忙,只是不知这次有几家参与?

    许志闻言已知其意,就道:除了贵府,王家刘家彭家都有人参与,但名额有限,还需筛选一番,才能定夺最终人选,这也方便几家小一辈中决出个高低。

    其他几家都参加了,我陈家如果不去,难免让人说闲话,陈边点了点头,接着话锋一转,听说王家刘家的小辈中,已有人得了第八品的评价,若是真的,我陈府后辈怎么与之相比?过去也是给人陪衬,许公,你我两家交情不浅,我也不绕圈子,后辈给人陪衬,于名声不利,是要成他人的垫脚石的。

    怎么会?许志眉头微皱,听闻贵府也有几名后起之秀,只不过名声还未彰显,今日不就有陈韵一刻成诗,将来也是佳话

    陈韵是有些本事,不过陈边正要再说,但门外响起了嘈杂声,他听到了陈韵满含怒意的一声何等猖狂,心里有了猜测,就将脸一绷,给许志告了声罪,向门外喝问:谁在喧哗?成何体统!

    门外的陈韵立刻抓住机会,扬声道:禀二伯,是七弟来了,他狂妄失状,冲撞了长者,我这个做四哥的也有责任,还请二伯不要责怪他。

    啧,陈止眉头一皱,看向陈韵的目光越发厌恶,搬弄是非,耍小聪明,就这点本事?

    陈止?陈边一听这个名字,声音顿时冷了下来,他还敢胡闹,给我滚进来!

    陈韵闻言,无声冷笑,虽未开口,但陈止却能听见对方心声——

    嚣张也只是一时,进了此门,再出来,你就是条死狗了,随我拿捏!

    这陈韵的格局太小了。

    陈止暗中感慨,给陈韵等人一个笑容,在众人的错愕中从容昂首,迈步走入房中,见了屋里的两人,立刻站直身子,两臂合拢右手微曲,左手附其上,鞠躬道:小子陈止,见过二伯许公。

    你就是陈止?倒是一表人才。许志扫了陈止一眼,微微点头,似在赞许。

    平心而论,陈止倒也仪表堂堂,安静不言的时候,也给人以温润君子之感,加上他被人呵斥,不卑不亢,从容而入,给人的感觉当然不一般了。

    可惜,许志也听说了陈止的那些荒唐事,说了这一句,就闭口不言了。

    不要被此子的外表迷惑!陈边满脸怒气,冷声问起来,陈止,让你过来,知道所为何事么?

    当然知道!

    陈止眼底闪过一点寒芒,但在直起身的时候就已收敛,目光掠过面前两人,腹中药丸就起了作用,知道了这两人当下最关心的事是什么。

    陈边果然想着谋夺那几亩肥田,不过,许志却不是为虎作伥的,而是要和陈家商量,想选取三四名陈家子弟参加一次筛选,胜出的人,可以到贵静书院中做个奉书人,迎接将要来访的贵人,那贵人好像和诸葛武侯家有点关联,但他也无法肯定。

    倏地,陈止心中泛起了相应记忆。

    贵静书院,位于彭城西南,占地不小,据闻是春秋时传下来的,经历几次兵乱,反复重建,表面是地方兴建的为学之地,实际上却为法家传承。

    朝廷重儒,但外儒内法,法家之学不绝,加上现在历史转弯,世家势大,中央权柄衰退,私学藩篱松动,百家复萌,不少书院都有法家之说流传于世。

    许志的事对我来说其实是一次机会!

    眼珠子一转,陈止心生一计。

    愣着做什么?陈边的质问再次响起,问你话呢!

    这么急着要几亩田地?眼界也太小了!

    陈止暗自摇头,对陈边恶感更盛,口中则道:听闻贵静书院缺几个奉书人,二伯与许公在这等着小侄,估计就是为了这事吧?小侄不才,不愿让二伯失望,愿承此大任。

    陈边点头道:既然知道错了,那等等,你说什么?他本要按剧本教训一番,但突然反应过来,和许志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讶之意。

    贵静书院的事虽不隐秘,但事起突然,知道的人不多。

    陈止是怎么知道的?他有这个人脉?陈边惊疑不定起来。

    想提前知道消息,无疑需要些人脉,最有可能的就是在贵静书院中有熟人,但看陈止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有这个本事的,这人的人缘不是一般的差。

    想归想,陈边当然不会让陈止称心如意,更不会将这次机会给他。

    我不知道你从哪听来的消息,但别想糊弄我,叫你来,是因你最近的斑斑劣迹,过去家族庇护你,你却不思悔改,变本加厉,身为长辈,我不得不给你点惩戒,以警醒族人,省得被人说我陈家没有规矩。一番疾声厉色的话,将陈边的怒意表达的淋漓尽致。

    许志没有插话,搀和到大家族的内斗,对三老可没有好处。

    可惜,陈边却不愿他置身事外:正好许公也在,就由他做个见证,好让人知道我陈家也是赏罚分明的。

    这是要让三老给他背书,谋夺族田还真要有点技巧,这个陈边的宅斗经验看起来很丰富啊,估计是大伯陈迟一直护着我家,所以陈边想多弄几个保险,让陈迟事后也无话可说。

    陈止一眼看穿了对方想法,前世给人当过谋士,见过的套路太多了。想到这,他倒是放松起来,就问:二伯打算怎么个惩罚法?可是打算依照族规?我因祖父过世,心中悲伤,这才借物麻痹,以至失态,确实是该责罚的。

    他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不仅让陈边错愕,还让不满陈边牵扯自己的许志略生兴趣。

    悲伤?陈边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倒是伶牙俐齿,你在外面闹出的那些个事,哪点显得悲伤?给陈家招的麻烦还不够多么?

    嗯,那些事虽有隐情,但确实是我做的,那责无旁贷,我都认了,多余的话也不说了,二伯打算如何处置?

    这话将陈边后边的话都给堵住了。

    不对啊,这就认了?这小子这么配合?

    心中嘀咕,陈边却也不会客气,点头道:既然你认了,那

    但陈止不等陈边说完,又道:责罚我是认了,只是,我在门口听陈韵堂哥说,二伯想谋夺我家田产,这就不对了,二伯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估计是陈韵在背后编排你

    你!被直接说破了心思,陈边心中一跳,但好歹城府不浅,只是吐出一个字,就沉下脸来,冷冷的看着陈止,他当然知道,陈韵不会把这事摆到台面上。

    陈止则不着痕迹的瞥了许志一眼。

    实际上,在说话的同时,他就通过以道观物注意着许志的念头变化,挖掘出不少有用信息,其中就包括了这位三老所敬仰的人物。

    韩非子。

    这位三老看上去垂垂老矣,敬仰的却是法家旗帜人物,真有个性。一念至此,陈止心中已有定计。

    任何时代,任何时候,投其所好都是上佳选择,孙道当然知道该怎么做。

    就听他继续道:二伯要罚,这是对的,韩非子都说‘刑罚不必,则禁令不行’,可见刑罚不能少,要坚决执行,但小侄觉得,在外面有过错,却要夺田产,这就不是惩罚了,韩非子他老人家也说‘夫刑当无多,不当无少’,可见这刑罚不怕多,但要准确,不能偏了目的,否则就没有警示作用,失去了惩罚的本意,我犯了错,就该针对错误做出刑罚,以儆效尤,不能乱罚,省得坏了族中规矩,。

    陈止一提韩非子三个字,许志就来了点精神,听到那句刑罚不必,已经下意识的点头了,又听刑当无多之说,则连连点头。

    你这是强词夺理!既然认罪,那听陈止引经据典,陈边莫名不安,急切打断。

    只是,这强词夺理一出,许志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陈止注意到了许志的表情变化,立刻郑重道:二伯,对我有看法这很正常,毕竟小侄确实做了些糊涂事,可那两句话,是韩非子他老人家说的,‘强词夺理’的说法有些不太妥,您可以斥责我,但对先贤还是该存些敬意的。

    陈边很是错愕,他和这个侄子接触不多,但听过不少传闻,知道这小子连至圣先师都非议过,今天却对法家先贤一脸憧憬,这唱得是哪一出?

    但不等他明白过来,许志突道:老夫看陈止说话条理分明,对先贤之说颇有了解,又心存敬畏,总归是好的,老夫居三老之职,本就有着引导风化的职责,既然他有心自荐,不妨让老夫来问几个问题,若能应答得体,也不是不能考虑。

    考虑什么?书院之事?许公,你这陈边越发错愕,他今天是要借势三老,压下族中异议,可眼前这剧本有点不对啊!

    陈止冷眼旁观,暗暗冷笑:许志的偶像都被你攻击了,本身还有公职权力,表现一点不满再正常不过了,而这一点不满正是我需要的!



第五章 不在对错在喜恶
    许志担着三老之职,哪怕只是乡官,也有实权。相比之下,陈边不过陈家老二,陈家虽大,可在彭城并非一家独大。

    其他家族的人与三老相交,无论从威望还是风评考虑,都要揣摩他的想法,不说曲意逢迎,至少也得表达善意。

    陈边倒好,不事先打听一下自己的喜好,当面诋毁韩子!

    许志的不满是显而易见的。

    实际上,许志是冤枉陈边了,有道是利令智昏,陈边满脑子都是即将到手的肥田,是十几户佣农,是白花花的银子,很多细节都顾不上了。

    但既然开口了,许志当然不会愣着,也不理陈边,朝陈止问道:听你的话,对韩子的学说颇为熟悉,贵静书院上承法家之说,杂糅先师圣人之言,你有心想做奉书奉典之人,熟读经典是必不可少的,更得触类旁通,能言善辩,这样吧,我问你几个问题,能答上来,才有资格参加竞争。

    谢长者厚爱!陈止露出恰到好处的喜意,恭敬行礼,礼数周到,不卑不亢,这也是他前世见过太多名人,参与了众多事件,早就习惯了。

    但这番态度落在陈边许志眼里,就有点荣辱不惊的味道了,在原本的历史上,现在正是两晋时期,虽然历史改变,汉朝再起,但趋势难改,一样是讲究风度品状的时代,一个人有风度,做的荒唐事就是风流逸闻,反之,才叫有辱门第。

    连陈边都忍不住对陈止略有改观,只是他志在夺田,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到手的鸭子怎么能让他飞了?他可不认为陈止这不学无术之徒,有办法应对三老的询问。

    听说这小子平时沾都不沾学堂,肚里能有多少货?刚才两句,兴许已将脑袋掏空了,再问必然露馅。

    如今,以桑皮滕皮楮皮制造的纸张,基本替代了简牍缣帛,但印刷术没什么发展,知识的传承限于抄写言传身教,很难广泛传播,因而被大门大户垄断,高门寒门布衣之间差距明显,学识世袭。

    知识都在书上,就算大族子弟要为学念书,也得有途径,学了什么学得如何,族中常有传闻。

    陈边要谋陈止家的田,适当了解是免不了的,知道陈止前往学堂书阁的次数有限,那陈家书阁也有几本法家著作,可照陈止这个去法,除非记忆超群过目不忘,否则最多知道点表面文章。

    投三老所好,有一定风险,事后得找个理由解释学识来历,可也得先度过眼前的难关才行。陈止同样清楚这些。

    实际上,前世作为谋士,陈止也没看过几本法家著作,兵荒马乱的时代,多看兵书策本才是生存之道,不过,许志要出题,他心里先要有答案,才能问出口,所以吞了药丸的陈止是半点也不怵,这等于一边看参考书一边答题,开卷考试。

    就听许志问道:我看你对惩处一道有些认知,惩处之道,出于言,遵于法,不知你是怎么看言与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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