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新汉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使不得,使不得!这报信的人,正是监视和抓捕徐方的一位皂隶,一见碎银,眼睛就是一亮,暗道不得了,世家公子就是大方,人家都是大钱,这边一出手就是碎银。
甭客气了,以后还有劳烦诸位的地方,到时不要责怪才是。陈止将东西递过去,那皂隶一边推辞,一边收下。
一次性拿出碎银,肯定是多了,但在陈止的计划中,银子留着也没多大用处,与其浪费,不如拿出来结交人脉,再卑微的人,都有他的用处。
周游徼那边,诸位也不用担心,陈某自有薄礼。送完银子,陈止又给皂隶吃了个定心丸,不由让这位皂隶好感大生。
都说陈七公子是个荒唐子,今日一看,分明是个豪杰,给了银子,还不用孝敬上面,这样的好事,下次还得争取,而且这样一位公子哥,和咱这等老粗说话也没架子,真是个好人啊,以后谁在造陈七公子的谣言,必须过去制止!
这么想着,皂隶眼珠子一转,又道:陈君子,那恶奴白天找了赌坊白老大和无赖陈阿三,似乎有什么图谋,也是怪了,一问这个,那孬货反而不说了,只是嘀嘀咕咕的,听不明白。
陈止闻言,眉头微皱。
注:狱史非御史,是决狱的小官,县一级别的。
第五十七章 铜钱
找了白老大白青么?
那么白青会做出什么选择呢?过去,白青已经在前一个陈止的身上,得到很多东西了,连前任陈止沉迷赌博,都和白青脱不了干系。
家中的大部分田地,都是被此人逼迫几次后夺走的,这才有了诸多危机,他白青已经占了这么多的便宜,这次别人再去找他,他是见好就收,还是变本加厉?且等他的抉择,我再决定如何处置此人。
瞬息之间,陈止的心头转过种种念头。
那皂隶一见陈止的表情,却生出误会,就道:那白老大咱们兄弟不敢动,可那陈阿三很不老实,要不要找个由头抓起来,不过,得稍微迟上几天,不然人家问起徐方的事,也不好交代不是。
陈阿三若被抓住,有何处罚?
那皂隶就恶狠狠的道:揍他两顿,让他知道厉害!
打蛇不打七寸,那就不要撩拨。陈止摇了摇头,并不认可这种做法。
既然如此,都听陈君子您的。皂隶暗道可惜,以为陈止不愿意抓陈阿三,在他看来,陈止出手如此大方,若能再抓了陈阿三,指不定还有好处,那我先回去复命,公子还有什么要求,到时候着人来通报一句就行。
好,慢走。陈止拱拱手,送别了皂隶,依旧拿起书本,默读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一切风平浪静。
不过,当陈止离开陈府,回返书林斋的时候,注意到街角多了些地痞无赖的身影,但他不动声色,在崔石崇敬目光的注视中,回到了书林斋。
楼中,陈停陈息早就等候了,他们也隐隐听了些张府家宴的消息,但因地位不够,加上此时消息传递的特殊性,暂时不知道细节,只知道自家兄长被长者称赞了,因此还停留在欢喜的阶段,并未大肆张扬。
大哥,府里派了不少人过来,说是帮忙的,三弟以后就有更多时间去族学读书了。陈停和陈止汇报了今天的一些事,脸上满是喜意。
陈息陈蔓也跑了过来,一家欢笑。
又有吴掌柜过来,把店里的营收说了说,自从书画送回来,代写书信的招牌就撤掉了,书林斋重新经营起字画生意,但以如今光景,并无多少生意,但今天情况大变,所以吴掌柜的脸上也布满了笑容:东家,今日光是字画就卖出去七幅,还有不少问价的,是个好兆头啊。
陈止点点头,并不感到意外,他的名声虽只在彭城世族中流传,还未遍及民间,可字画之物,针对的对象就是脱产人群,世族本就是目标市场,有人听了传闻,过来探查顺便购买,再正常不过了。
吴掌柜粗报了一下营收,又道:今天有位年轻的公子过来,想要见东家,此人穿着不凡,非富即贵,怕是有些来历的。
哦?陈止闻言稍感诧异,他知道这吴掌柜还是有些眼力的,能被他着重提及的,必然有特殊之处,既然这样,下次他再来,你就约个时间,我与他见上一面。
说了几句,陈止又把陈息陈蔓叫了过来,交代起来:这几日生意越发好转,但人来人往的难免有些隐患,所以我打算让你们先去陈府住两天。
大哥可要说话算话啊,就住几天,我可不想在那常待。小陈蔓嘀咕着,这些天她好不容易熟悉了书林斋,没想到又要再换地方,尤其是陈府,上次住了几天,下人们就都显得生疏,让她很不自在。
至于陈息,心里有些不愿,却没有说出口,还帮着陈止安慰着陈蔓。
一家人就这么说着,等安抚了弟弟妹妹,陈止又找来陈辅,说道:辅叔,店肆最近两天要来一位护卫,你先做好安排。
好端端的,怎么要个护卫?陈辅一听,就犯起嘀咕,少爷,是不是有什么祸事?
祸事算不上,有备无患吧,陈止稍微透露一些,总之,这事须得提早做准备,我先前让你查的地方,还有讨债人的名单,有结果了么?
有了,有了,陈辅一边说着,一边回到里屋摸出一张单子,这是老仆让帐房先生写的,少爷您看看,有没有错漏?里面是几个赌档最常露面的讨债人,根据少爷的吩咐,我等以赌债为借口,一一询问,他们喜好买的吃的,都在上面了,不过还有几个人不好探查,实在查不到。
这就够了。陈止扫了一眼,又问,那白青名下木质最多的建筑,有头绪了么?
说来也巧了,陈辅点头回道,那白青建了座楼,名为青远庄,最近都住在里面,这消息最近流传出来,不少欠债的人时常徘徊在外,想要求见这白档主,都被护院挡住了,这楼阁正合少爷您说的那些,通体木制,夜晚灯火通明,周围路径我也找人画好了,您看看。
陈止一听,知道计划中最后一环卡上了,笑道:不忙,我明天亲自走一遍。
您亲自过去?这不太好吧。陈辅有些担心。
无妨,这也是疑兵之计。陈止笑了笑,又交代起来,辅叔,这两天,在周围几家医馆转转,熟悉一下位置。
医馆?陈辅一愣,不解的问道,少爷您不舒服?那老仆这就去抓点药。
不是现在抓,这东西不当天配置,效用不大,你先记住医馆地址就行了。陈止看着面前老仆的面容,不由又在心里摇摇头,暗道得赶紧增加人手了,凡事都压在这唯一忠仆的肩上,这可不行。
另外,护院的事倒是不急,等事情当天再让人过来,不然就打草惊蛇了,明天还得和那大管事交代一下。
这边正在想着,书林斋外突然有人求见。
小人张虎,求见陈君子。
陈止立刻认出是之前报信的皂隶,等这张虎一进来,就带给陈止一个颇为意外的消息。
徐方要见我?
都这个时候了,徐方就算求助,也该找陈韵才对,但陈止很清楚,陈家得知了徐方的事后,就全权交给了官府处理,徐方根本就联系不到陈韵。
张虎也是摸不着头脑,说道:此人知道自己要被处决,就央求,说要见公子,说有大事要说,说您听了一定会帮他。
陈止联系前后事情,隐隐有了一个想法,就问:你过来,是叫我过去?
不是,张虎摇摇头,是周头吩咐我来的,说这徐方您可千万别见,不光不见,就当没有这个人,陈府以后也少提此人,您有什么话托我给他带去么,对了,这是他的随身物件,都在这了。
他取出一个布包递了过去,补充了一句:里面有枚铜钱,被徐方死死抓在手里,咱一根一根掰开手指,这才拿来,他哭得跟死了娘似的,这人得穷到什么地步,一枚铜钱当成宝,咱还是记得公子您的交代,一个子儿都没给他留下。
陈止满脸古怪的接过来。
官府这办事效率真高啊!
等陈止接了布包,张虎又道:还有一块令牌被游徼拿走了,说是和案情有关,还请陈君子见谅。
能拿来这些,已经十分感谢了。陈止一道谢,张虎赶紧摆手:使不得,使不得,那我先去复命了。
慢走。陈止拱拱手,再次送别了张虎,回到房间,将包裹打开,却是几件衣物,还有若干琐碎,最显眼的是一块玉佩,上面用隶书刻着陈韵两字,让陈止看得眼皮子直跳。
这东西一出,连顺藤摸瓜都免了,陈韵是怎么想的,不怕这家丁事后倒打一耙?或者,他本就打算弃车保帅,事成或事败之后,就说是家丁偷拿,都推到徐方身上?
摇摇头,陈止不再理会,视线落在一枚铜钱上。
这就是张虎说的铜钱了吧,能被徐方攥在手中,必有缘由。想着想着,他打量一眼。
这铜钱古旧,表面多有磨损痕迹,看不出年代,圆形方孔,和一般的五铢钱区别不大,两边刻着两个字形图案,但以陈止的见闻,也辨不出是什么字。
迟疑了一下,陈止伸手去拿,手指刚刚触及铜钱,心中签筒就猛然震动,跟着五感轰鸣,四周景象变化,恍惚间,眼前出现一座庙宇,有袅袅青烟自庙中飘出,门匾上写着三个大字——
陈侯庙。
紧接着,景象溃散,一切如常,但陈止却眉头紧锁。
我的庙?这是个什么意思?
他看了一眼手中铜钱,陷入沉思。
第五十八章 方圆难周,异道不安
来了么?来了么?
幽暗狭窄的牢房中,徐方披头散发的瘫在地上,身上的衣衫都被扒掉了,正躲在一个角落,喃喃自语,可是藏在发丝间的那双眼睛,却泛着仇恨之色,阴测测的看着不远的几名牢头皂隶。
等着吧,不要以为联络不上陈韵我就没办法了,只要陈止或者陈边来了,我只要把事情都推到陈韵身上,一样能有办法说通,实在不行就将陈韵和王大当家扯到一起,相信王弥也能理解,只要能脱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想着想着,他的眼中神色逐渐怨毒。
这次我是栽了,连铜钱都被抢去了,主要有些操之过急了,回去必须要好生检讨一番,还是按着王大当家的意思办吧,但我先不要暴露,等大当家的走了,继续潜伏
想到了新的计划,徐方被刑具惊吓的心情,也略微平复下来,仿佛已经度过了难关,开始计划起接下来的人生道路,只是在他的计划里,身边的这些个牢头皂隶,都是未来的报复对象!
各种酷刑在他的心中轮番上演,嘴角不由挂上了一抹冷笑。
这群人不会无缘无故的盯上我,肯定有人在背后主使,到底是谁?是流民军中的人,还是陈韵?应该不是陈止,我始终隐藏的很好,不管是谁,敢算计我,等我度过这一劫,必定加倍奉还!
你看这货,好像在笑。忽然,有一名皂隶注意到了徐方的表情,指他笑道:八成是傻了。
蠢人不知死之将近!等大当家的一来,你们都得死!在脑海中计划好崭新人生的徐方,看着这名皂隶,不由在心里嘲笑起来。
牢头瞥了徐方一眼,毫不在意的说着:别管他了,这人蹦跶不了多久,周头不是说了么,等他回来就动手。
他这么一说,徐方也紧张起来了,但又给自己打气,重新平静下来:先等陈止过来,他一来,说动他,再联络陈家,整个局面就盘活了!
这边他想着,那边又有一名皂隶指着他道:这小子分明是个奴才,却细皮嫩肉的,体格也可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呢。这个时代,很多布衣和奴籍家中物资匮乏,营养不良是常见的事,加上常做体力活,身子自然粗糙。
就他还公子哥。牢头嗤之以鼻。
这又让徐方愤怒起来,心中更有不甘:你们口中的公子哥,在我眼中,不过是只知吃喝玩乐,也配和我比?
哒哒哒
正想着,脚步声从外面传来,紧接着就见一名留着长须身穿官服的男子走了进来,在他的身边还跟着那名皂隶张虎。
周头。
周游徼。
牢中的看守,一个个起身行礼。
这人正是周游徼,大名周添,背后的周家是彭城一个宗族,算不上世家,但影响力不小,和陈家关系密切,属于利益集团的一份子,所以陈边一出面,他就答应下来。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本以为只是抓了个小小家丁,可等他见到那个写着王字的令牌,立刻意识到问题不小,吩咐心腹看住这个家丁,自己找了几个亲近的同僚,商量了对策。
等几个人商量出了对策,周添便再次出面,来到牢中。
没出什么事吧?站定身子,周添扫了角落里的徐方一眼,问起几名皂隶。
没有,我们看得很紧,谁都没来。
那就好,等会张屠来了,今晚的事就算结了,你们也能回去休息了。周添笑着跟几个下属同僚说着。
这话落到了徐方的耳中,仿佛惊天霹雳一般,他一下子就愣在原地。
周添走进来的时候,这位陈府家丁还努力的向牢门张望,没有看到预料中的身影,隐隐就有不妙的感觉了,现在听周添这么一说,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两股战战。
陈陈止,七少爷呢?七少爷呢?二老爷呢?他忍不住问了起来,眼中的怨毒和仇恨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慌乱和惊恐。
你说见就见,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周添朝徐方看过来了,眼里满含怒气,若非这人,自己也不会如此头疼,当然,也是那陈家老二害的,可陈家老大陈迟这么一守孝,县中为了平衡各族利益,正要提拔陈迟的八弟陈远为贼曹了,主县中盗贼事,是自己的上司,岂能得罪?
于是这全部的怒气就顺理成章的落在徐方身上,那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什什么?没来?这怎么行?徐方哆嗦起来,看向张虎,忍不住道,你有没有告诉他,我有要事要禀报?你说没说啊!你说啊!
大胆!张虎眉头一皱,上去就是一巴掌,游徼面前还敢放肆!
这人怎么回事!周添眉头也是越皱越紧,觉得这徐方看着腻味,心中更是暗恨他勾结反贼,让自己左右为难,偏偏这事能不提,就尽量不提,得先把这个人证灭了,才好给上面交代,不然整个彭城县乃至彭城郡,怕是都不得安生。
一念至此,他也没了耽搁的心思,就摆摆手:行了,多余的话也不用说了。
别别别!徐方彻底怕了,知道情况非常不妙,若不度过眼前难关,自己大好人生怕是难以维系,他倒也没有昏头,知道这时候,漕帮也好陈家也罢,估计都没什么用处了,毕竟自己的罪名是背主,至于那王弥,一介反贼,说出来问题更大,就真的一点活路都没有了,游徼,我知道很多隐秘!我和郡守也有交情,您放了我,绝对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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