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新汉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当然,这也是广汉王觉得已经彻底收服了晋王,要表现出一个豁达的胸怀出来,而除了这一条之外,他还有其他密道隐藏。
那晋王可谓双面探子,一边看上去是甘陵王的附属,一边却与广汉王联络,通风报信,几乎没有隐瞒的时候,让广汉王渐渐占据上风,结果唯一一次隐瞒,却是最为要命的一次,直接造成广汉王身死,然后他反手就拍死了甘陵王,成为最大赢家,若不是长沙王逃脱,可以说是大获全胜!这等人物,是半点都不能小觑的。
听陈止讲解了一番那晋王的操作,连苏辽都不由排除杂念,感慨了起来,深深感到了那位晋王的深沉心思,但更让他心惊的,却是这般隐秘的消息,居然也能被陈止知晓!
他自是不知道十二生肖折纸的隐秘,便越发敬畏起来,连竞争的念头都熄了几分。
这时,陈止却从晋王说了回来:若真有人要来摘果子,估计也是晋王利用世家,顺水推舟的试探之举,毕竟从洛阳传来的消息来看,他当下还在大力笼络叔祖和岳丈,丝毫没有怠慢的意思,这就是两手准备了,既然如此,我自然也要让洛阳的世家江左的高门知晓厉害,省得未来再来聒噪,同时也可以震慑群雄,避免被未来的祸乱牵扯。
苏辽默默点头,但忽然心中一动,面露诧异,从陈止的话中品味出一股潜藏之意,忍不住道:主公,莫非是觉得中原又要有乱?
当然要有乱!
陈止在心里默默说着。
因为当前这个局面,宗室争权夺利,已经开始从单纯的政争政变,朝着军事冲突火并的局面发展了,颇有几分原本历史上,八王之乱进行到中期的味道。
原本历史上的八王之乱,其实并非是一种偶然,而是分封制九品中正制小冰河时期民族政策等等因素共同作用下的结果,是历史发展的一种必然结果。
而现在的新汉,生产力的发展和社会结构的组成,并没有脱出原本历史的桎梏,发展到如今,当然也难免走上一遭。
即便抛开这些一般规律,只是看当前局势,也知情况不妙。
眼下,这周边各族都是蠢蠢欲动,一片要红红火火大造反的架势,彼此之间相互鼓舞士气,加上朝廷内部派系倾轧,无力约束兵力捉襟见肘,哪里还能镇压得住天下?这都不乱,等着过年么?
从陈止的神色上得到了答案,苏辽也不禁有些紧张起来,就道:那咱们是不是也要做好准备?
准备不用刻意做,只要能把握住幽州,便能立足,然后伺机而为,不过对周围的影响力确实要加强一下,陈止说着顿了一下,又道:燕国那边整编的一万俘虏兵如何了?
已经初见规模,苏辽这阵子重点关注和记忆了军事方面的情报,杨校尉已经开始着手遴选合格之人,准备按照代郡武卒的方法操练。
嗯,将三千人安排一下,让那郭芝带走,算是我支援祖府君的人马,借给他,震慑石勒!我听说,此人最近得了佛门支持,颇有异动,不可放任,我将北上平息慕容拓跋之患,为了防止石勒对幽州也有非分之想,也得找个盟友了。
第九百四十二章 近州胡昌故人行
冀州东部,常山郡,真定城,如今已是兵马众多,气氛肃然。
诸多兵马将领在城内外行走穿梭,带来一股肃杀之气,原本城中城外的宗族百姓,都越发低调,连街上行走之人,便都不敢大声言语,生恐将这沿街巡查的兵卒吸引过来,徒增祸事。
就在这种凝重的气氛中,一行人缓缓行走。
没想到如今此地,居然是这番光景,本以为此地为所占,该是一片狼藉,毕竟此处当初那王弥作乱青徐的时候,咱们彭城可没少遭罪。
刘兄,小声点,此时还不好探讨这些,等到了我那友人家中,再言也不迟,当下万一一个不好,被人听了去,那还没到地方,咱们可就先要交代在这里了。
这一行人的中间,乃是一辆马车,车子里有两人相对而坐,其中一人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情形,先是感慨了一句,而后另一人就马上劝阻,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前者登时回过神来,想到此处已非朝廷治下之地,若是再毫无节制的言语,被有心人听去了,那就是灾祸,于是立刻闭嘴。
不过,这个被称为刘兄的男子,嘴虽然闭上了,但一双眼睛还是盯着车外,看着来往之人,很快就注意到一个情况。
这人看上去二十岁许,神色从容,颇有仪态,虽是向外窥视,但神色坦然,不见多少隐晦之意,倒像是在赏析书画欣赏风景,只是越是看,这眉头却渐渐皱起。
这街上巡查的兵卒,比行人还要多上许多,真个是守备森严,那一个个行人也是形色匆匆,几乎没有人敢在一地停驻。
另一人就道:这是正常的,你先前随陈君游学,不也见过类似情况么?
那刘姓男子就道:那可不一样,当时我与陈兄游学,虽然见过战乱,但不过流民之辈,便是碰上攻伐之人,多数是贼人马匪,可不是这种占了皇土之人,那些流民与贼匪固然凶悍,但占了一城一池,想的最多的乃是劫掠,往往是破灭一处,绝非称霸建制,拢士养民,更没有这般多的巡查,也不见军队建制,这街上的兵卒着实是个巨大隐患,彭兄请看
说着,这刘姓男子侧了一下身子,示意另一人,也就是彭姓男子靠过来,他们一起往外面看。
不过,彭姓男子却是眼皮子一跳,丝毫也没有凑过去的意思,而是身子一动,来到了另一边的车窗,往外面看了几眼。
刘姓男子见之,不由轻轻摇头,随后说道:你看这些兵卒身上的军袍,几乎都是一样,这可不简单,盖印流民军多数都是散乱,甚至不着军袍,眼下这种情况,就说明这些兵卒背后,有着足以提供完善后勤辎重的工坊,而且你看他们的衣袍之间还有不同,说明内部也有高低之分,指挥明确,一旦放到战场上,那就不会被轻易打散,哪怕遇到些许意外,各自为战,也有传令之根据。
彭姓男子闻言一看,果然如此,不由就留心起来,同时忍不住道:你当下的眼界见识果然不同凡响。
哪里哪里,刘姓男子微微一笑,露出一丝得色,但嘴里却还是谦虚着,这还是从陈兄陆兄他们这些人杰身上学来的皮毛,比其他们,我也就是嘴上有点能耐了。
这话一说,却见那彭姓男子露出一丝羡慕之色,但旋即隐没。
这时,马车微微一震,朝旁边一个街巷驶了进去。
但很快就被一队兵卒拦下来,说是要例行检查,这时车马边上的一名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走上前去,亮出了一些个文书,那人翻看了几眼后,就直接放行。
已经有严密的组织了啊,从入城开始算,这已经是第三波检查了。等过了那检查之处,车上刘姓男子不由感慨起来。
彭姓男子则是面色凝重,说着:不知你发现没有,这些巡查大部分都是汉家模样,就懒刚才翻看文书的人,都是汉家人,但只是看他们的衣饰,却都是寻常兵卒,唯独那些白肤胡人为队主之流。
他得同伴提醒了衣衫之后,立刻就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这时候提出来,连刘姓男子都想起了这个细节,脸色阴沉起来。
这是要凌驾于我华夏苗裔之上?哪怕刘姓男子看起来很是随性洒脱,这时也是面色凝重起来,他们哪里来的狂念?
两人这般说着,却相对无言,而后马车停了下来,外面的管事进来禀报,说是目的地到了。
好了,咱们先下去吧。彭姓男子打破了沉默,我的这个好友在真定算是有些名望的,虽然不是常山赵家的嫡系,但也有威望,有他在这里,咱们还可以在这里待上一阵子,了解了情况之后再继续北上,那时见了陈君,可以将此处的局面苏说出来,作为见面礼,随后再叙世家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而你与陈君相交莫逆,在提出那个事,也就容易让陈君接受了,一旦得到他的庇护,即便天下有乱,我等家族也可以自保。
刘姓男子听着点头,然后跟着下了马车,前面的彭姓男子已然与一名丰神俊朗的男子交谈起来。
这人名为赵辉,乃是常山赵家的旁庶出身,行商贾事,交友广泛。
彭兄你们要来的消息,我早就接到了,一直等着呢,赵辉说话间,与前面那人说着,又看向刘姓男子,这位是?
我来为你引见,那彭姓男子,指着身边的同伴,这位乃是在下世交,为彭城刘氏出身,名为刘纲。
原来是刘君,赵辉听着这个名字感到十分耳熟,但一时想不起具体的来历,便客套说道:久仰大名。
那彭姓男子这时却笑道:我这位世兄不仅与我彭棋其名,更曾随陈幽州游学,乃是陈君的至交好友。
这话一说,那赵辉才猛然想起这个名字的来历,可不就是过去观陈止生平的时候,曾经顺带着看过么,于是这脸色马上就一变,满脸笑容的迎了过去。
与此同时,彭棋刘纲这支车队的消息,也被人禀报上去,很快就送到了石勒桌上,只是这位羯人枭雄却没有立刻翻看,而是与面前的聂道仁交谈,神色从容。8)
第九百四十三章 言势定策不提幽
大帅厚赐,我等自是知晓,定当督促南方尽快派来更多佛生,以供驱策。聂道仁说话之间,抱拳起身。
对面的石勒却是哈哈大笑,站起身来,说道:这有什么好谢,先生智计无双,帮某家将那祖逖的两支兵马尽数覆灭,更是让石虎那小子放过了被围困的汉廷废太子,让他回返河间国,于是那祖逖如今内外交困,恐怕再过不久,不用我去攻伐,便要自行溃散了。
聂道仁却谦虚的道:还是大帅的兵将用命,战无不胜,接连大破,这才破了那祖逖的大势,否则就算有智计千万,亦无能为力。
石勒点点头,却也不谦虚,说道:这话也是对的,那个祖逖好像真是有什么大势笼罩,简直顺利无比,你说他一个济阴太守,怎么就跑到河间去了,而且去也就去了,本身不过几人,结果就能靠着名头,拉拢当地的庄园坞堡,直接形成兵马,阻碍于某家,简直不可思议!但现在不同了,接连大败,又有那废太子在内掣肘,此人眼看着就要分崩离析,恐怕难以长久了,等覆灭了祖逖,某家便可以修养些许时日,那江都王乃无胆鼠辈,不足为虑。
聂道仁此时就道:那江都王人马众多,但心不在冀州,此时尚且不明天下大势,一门心思的还是想归于洛阳,执掌权柄,大帅击破祖逖,只要空下河间国,让河间王与江都王同在,双方必生龃龉,再静观其变,那江都王或许很快就将领兵南下,到时候东边三郡不战自得。
好好好!石勒满面红光,先生一席话,便将这北方大势剖析的格外清楚,更是让某家知晓了如何成事,想来要不了多久,便可称霸冀州!
大帅真是抬举了
聂道仁这般说着,两人接下来就是说些零散之言,随后他便告辞,而石勒则开始处理诸多公务
这所谓处理公务,其实就是将身边的诸多文书书册拿出来,让周围人念出来,然后给出大概的指示,再传递下去,让人处理。
这样的体系越发完善,维持着整个势力的运转。
另一边,聂道仁回去之后,首先就见到了自己的老师佛法简。
和之前相比,这位佛家宗师的脸圆润了许多,显然是过了些好日子。
老师今日怎么来了?
聂道仁的府邸在真定城中也算颇为气派,庭院俱全,可见石勒对他的重视,而佛法简却没有住在其中,而是住在城中的佛寺里面。
那佛寺本已有之,但先前的太守却不甚喜欢,是以占地很小,石勒占了常山郡后,倒是没有怎么在意沙门,可直到这师徒二人过来投奔,为了表现自己的亲近,立刻就让人装点起来,更是给出批示,要扩建佛寺,还将城外划出一片地方,准备让佛法简用以建立佛寺,周围的农户全部为寺院佃户,同时无需纳税,可谓好处给尽。
心满意足的佛法简自此可以安心念经敬佛,因此还没几天功夫,居然就长膘了,毕竟比起先前的逃难生涯,当前真是巨大反差。
只不过,佛法简到底还记得,真正能支撑佛门在冀州传播的,可不是佛法,而是当权之人的支持,所以也非常关注局势变化对石勒势力的影响。
当前这幽州的局势逐渐平稳下来,也就没有多少机会能让大帅利用了啊,好在那祖逖气运已破,鸿运不再,倒是大有可为。
和徒弟点名来意,佛法简便盘坐下来,拈花品茶,神色潇洒,指点局势。
那祖逖本就是人杰,家世名望皆上上之选,是以气运厚重,北上镇冀,立刻就引得八方来头,初时羸弱,但站稳脚跟之后,便立刻有气蕴山河之势,幸好还有江都王这宗室再旁分润,是以难以整合一州,你又将那废太子河间王放过,分了他的人脉,于是其根基动摇,已然自溃,破灭不过旦夕之间,已经不足为虑。
说了一通看法,这法简和尚还是问起石勒的想法。
聂道仁没有隐瞒,直接说道:大帅显是想要先定下来,巩固地盘,并不急着扩张,但心里应该已经有扩张的方向了,无非是在等待时机,如今朝廷上的局势,以及地方上的糜烂,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石大帅显是打算把手上地盘经营得铁桶一块,再伺机而动。
这是稳妥之举,佛法简点点头,觉得这种做法很有道理,不知石大帅接下来会攻伐哪里,可曾对你说过?
聂道仁犹豫了一下,才道:虽未言及,但从只言片语之中,却不难看出去目的所在。
哦?那不妨说一说,也好让佛门提前做好准备,可以顺道相助,使得大帅更加倚重。
聂道仁想了想,说道:当为人口计,这冀州人口本来不少,但连年灾祸加上流民兵乱,是以人口流失众多,虽有荒地,却苦于无人开垦,所以石大帅再攻,当向那人口众多,或者商贾往来密集之处,也好有人耕作,能得税赋,更可靠着商路,替换有无。
这么一看,周围其实可选之地不少,佛法简一听就明白了几分,东边被江都王占据的几个郡皆为滨海之地,不仅人口不少,海运亦有商贾往来,想来这东边三郡,必然是要拿的,但接下来是往哪边?东南的青州乃是人文重地,人口众多,莫非是那里?
聂道仁则直接说道:目前来看,这西边是不会攻打了,匈奴国最近虽然局势不明,但势力庞大,根深蒂固,已经消化并州,加上大帅能在冀州站稳,也是靠着扯着匈奴大旗,自是不能攻伐,况且井陉狭窄,难行大军,至于那东边,而东南要等到吸纳东边几郡后方有动作,至于北边
提到这里,聂道仁的话中露出了一丝黯然之意,而对面神采飞扬的佛法简亦是面露尴尬,眼里流露出后悔之色,但旋即隐没。
聂道仁跟着强打精神,说道:之前大帅与我交谈,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及北边,甚至连触及相关的问题都着力避免,由此也能看出他的意思了。
第九百四十四章 天下如局,有人落子
聂道仁的话音落下,屋子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与寂静。
毕竟,这师徒二人此次北地寻势的起点,就是从代县开始的,对于北边那位如今已经入主幽州的人物,都有着一份复杂心思。
过了好一会,那佛法简才说道:这事,为师知道你心有遗憾,但事已至此,是无法回头了。
聂道仁神色微变,最后点头道:这道理徒儿自是明白,大帅其实也是明主,有大志向,更有手段谋略,早年经历更磨炼出坚定意志,与之相比,周遭几方势力,几乎没有人能与之相提并论。
你能这么想就好啊,佛法简松了一口气,眼中的歉意略微散去,但当前你这地位其实不稳,虽然有着咱们佛家众为助,更是让石大帅意识到了重要,却还不能为其首谋,原因一方面就是还有所保留,另一方面,则是还没有真正出谋定势,没有明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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