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公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语破春风
华雄吐了一口血,起身抓下一名骑兵,夺了战马脱离战团,奋力抖着缰绳往后方跑去,身后,黄盖等人被拦下来,纠缠不出,只得孙坚领着数骑追了上去,两边一追一逃,慌不择路下,也不知跑进山中哪里,厮杀声渐渐远去。
大战的喊杀声自山中响起,偶尔有几道火光朝山麓这边过来,随后被暗藏的弓手射下马背,此时天已经蒙蒙发亮了,要不了多久,整个战事将一览无遗,公孙止放下弓,看了看天色,转过马头:我们该走了,不管哪边发现我们,都会被大军围剿。
旋即,队伍调转了方向,准备脱离这片山势,片刻后,有声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高升勒转马头,首领,好像是朝我们来的。
哒哒哒哒哒——
马蹄疾驰声音响起,自远处而来的拐角,一骑狼狈的伏在马背上,不时回头看,然后他看见了前面一支数百人的马队,见不是敌人的装束,便是打算从旁边过去。
随后,另数骑出现,挽弓朝那人射箭,一支箭矢最终无力的落在那边马队之中,一匹黑色大马的面前。
此时,有手臂举了起来。
数百张弓抬起,下一秒,箭雨飞上天空,那边追袭而来的数骑连忙勒停战马,当先为首一人口中陡然发出惨叫,一支箭矢扎进了肩甲里,摇摇欲坠,身边数名骑士连忙策马上前,便是护着急转方向离开。
被追逐的大汉停了下来,颇有些狼狈的在马背上拱手:在下,西凉军骑都尉华雄,多谢这位头领相救!
嗯嗯?公孙止偏了偏头:你不是孙坚?
华雄拱着的手臂僵了一下,表情愕然。
但随后,一根狼牙棒从后面砸在头盔上,整个人噗通一声掉下马背,昏了过去。
把他绑上,回去的时候,一起带回草原。
:二更
第四十八章 无题
徐荣站在梁县的城墙上神情肃穆,在他身后,安静祥和的城池,稀疏的灯火在黑夜里点亮,入冬后,风越发刺骨,这个时节已不会有大杖要打了,冬季用兵是大忌,谁也不敢冒这样的风险,到得此时全军退守梁县构成一道屏障,亦算是轻松了些许。
然而,这位三十多岁的将领,心里丝毫不敢大意,实际上,甚至还惴惴不安,在官职上,那位胡轸也是他的部下,然而他并非西凉嫡系,而是辽东玄菟郡人那日毕竟折了华雄,这样的罪责也是要算到他头上的。
而胡轸却已经回洛阳准备过年了
在这几天里,他频繁地给京城中关系较好的同僚写去书信,在太师面前替自己辩解几句,同时,也准备了一些礼物送往董卓府上。至少,在大战这个关头,他不用担心被拿来警示三军。
呯——
拳头在墙垛上,浓眉紧皱的望向漆黑的远方,风抚动长须,来人!
身后,亲卫上前拱手。
架上锅灶,把前日俘虏里的颍川太守李旻活煮了!嘴微微张了张,吐出字眼,徐荣转身,披风在风里扬了一下,沉下声音:然后,派人给驻扎鲁阳的孙坚送过去。
那亲兵低着头,心里只感到战栗。
待人走后,他重新站在城墙上,不久,城下隐隐传来叫骂,然后便是撕心裂肺的惨叫,一直持续,徐荣微微闭上眼,过了一阵,声音消弭了,他方才重新睁开,人已经平静了下来。
再打一次,让世人知我徐荣之名。
望着一片祥和的夜色,仿佛看到了金戈铁马的画面。
北面,天云渐亮,自洛阳东门而出的,是延绵而去的辎重,民夫牛马车扬起了冬日尘埃,蜿蜒数里的官道上,女孩的抽泣声轻轻的飘着,飘着的还有红色的披风,赤红的战马喷着白气,被人牵引走在后面,伏了伏耳朵,大抵是不想听前面的说话声。
玲绮,不哭了,放手吧,你爹爹马上就要走了。
不好
道路上,吕布牵着妻子女儿慢慢在走,赤兔在张辽手中牵着慢腾腾走在后面,眼里有些羡慕,但随后又叹了一口气,将目光看去了别处,辎重远去已是看不到头了,翻过这个冬月,大战便是免不了的
前方,并行而走的两大一小中,威猛的身形转过头看着妇人,轻声在说:前几日南面的战事不好,折了一将,军心有些不稳了,为夫本来是正月才去汜水关,但眼下军心不稳,只得提前过去
说到这里,吕布看了看女儿,与外人面前威风凛凛的飞将不同,此刻多了许多温柔,大手揉了揉吕玲绮的发髻,深吸一口气:原以为接你们到洛阳来,就不用过了那种分离的日子,但眼下往后的路不好走了
妾身总要陪着夫君走下去啊
严氏反而轻松的笑了一下,笑容在这冬日里有些温暖了,她拉过吕布的手,捂在掌心里,看着他,你我是夫妻再难走的路,妾身也会陪着夫君走下去的。
晨光在云间照下来,寒冷的天气里,难得一丝温暖。吕玲绮擦过眼角的泪渍,蹦蹦跳跳的举起小手,还有玲绮
不哭了?
不哭了。吕玲绮仰起小脸,叉着小腰,我是飞将的女儿,不能让人看笑话。这话引的二人身上沉重的气氛消散,就连跟在后面的张辽也笑出声。
分别后,吕布望着回去的牛车,回转身时,气势陡然一变,翻上马背,声音雄浑猛喝:文远,我们去会会这帮关东鼠辈,然后碾碎他们——
赤兔人立而起,披风展开,马蹄轰然踏下来时,已经奔出二三丈远,地面为之震动。
东北面。
黄河北岸数十里的酸枣,挂着曹字大旗的营地里,一堆堆篝火在交错有序的帐篷燃起,士卒围坐烤火取暖,再远去一点的校场,声音高亢的大喊,两三千人规模的士兵正操练着阵列,高台上,魁梧雄壮的将领握着剑柄,严肃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再过去,营寨中央大旗下,大帐内,铁盆烧着木材正旺盛,周围兵器盔甲架子上,堆满了刀枪剑戟,左右两侧坐落的几员将领神色肃穆。
正中间首位上,曹操面无表情,看着手中书信,好一阵,脸上方才有了变幻,目光扫过新加入进来的二将,便是笑出声,随手将那张布绢放到一旁。
联军不日将会聚酸枣,待会盟毕后,就是讨伐董贼之时,到时还望三位将军助我曹操护这大汉江山。
说完,便是起身拱手。左侧一人身形中等,面相普通,便是连忙起身还礼,董贼祸亡国家,曼成恨得带人杀入洛阳生吃其肉,主公能刺杀董贼,李典岂能落后。
后座另一将起身,着儒铠披肩,面容短小,颔下短须抖动,声音凶戾:乐进原为主公手刃董贼。
帐内,曹操又勉励对方几句,待众将离开后,自己也走出大帐,天色已经大亮,他背负双手在营里走走看看,片刻后,方向身后多了一人。
子和,不在营里看兵书,却是跟着我做什么?曹操笑着说了一句,继续走着,但终究还是瞒不住,你也知道了吧?
那边,二十出头的青年名为曹纯,气度颇为沉稳的点了点头,跟在后面:鲁阳战事,若不是孙将军反扑,怕我联军还未打就落了士气,只是我最担心的
担心什么?曹操转身看了看他,飞将吕布?
曹纯没有回答,目光看着对面的身影,这边,曹操笑了笑,挥一下手:吕布虽勇,一介匹夫而已,不足为虑。
大兄有所不知,我担心的不止是吕布,而是他麾下的并州狼骑以及西凉铁骑,我关东虽众,可只有北平的白马公孙瓒或许能与之周旋,但骑兵还是太少,真要开战胜算不大。曹纯望着营里牵马的几道身影,缓缓说道:再说,我们粮草都靠冀州牧韩馥供给,时间一长,他也是撑不住的。
行走的两道身影在声音落下后,相继沉默了一阵,天空阴云积厚,飘下了一片雪花。曹操伸手接过落下来的雪花,白气从他口中缓缓飘出,不管如何家国社稷危在旦夕,会盟以后,我们
雪花化开在手心。
总要打上看看。他说道。
在远方,风中烈烈作响的旗帜蔓延而来,中平七年,正月,酸枣会盟。
第四十九章 大雪冬梅
汜水河一带,覆盖在雪白的山岭下,往日即便这样的天气也有人迹,庄子里的人或许因为战事的缘故,主人家带着财物家眷去了附近的城池,荒凉下来俨然如鬼蜮,只有风雪呼啸的声音刮过。
也有人的声音夹杂在风里断断续续的。
风雪在院中降下来,几具护院的尸骨埋在雪地里,庄内有人的脚步声踩过积雪,发出吱吱低吟,檐下的同伴递来酒水,那人饮了一口还了回去,推开厅门,数只铜炉燃起小火,肉的香味弥漫屋里,周围人影来来往往走动,数百人的声音嘈杂的从大厅相连的几个房间传过来,气氛热烈。
西凉军的将领好像也不怎么样还不如那什么坚的。
叫孙坚,哎总会有几个草包将军的你以为谁会像我们这样到处找吃的。
对!说不定别人打了败仗还搂着美娇娘屁事没有
粗俗的言语在这帮狼骑口中互相吹出来,对于那样的战争程度,本就不是他们能思考的,反正谁打赢谁就是厉害的,喧闹的声音一直持续下去。
翻过年,关东联军估计就会正式攻打过来,汜水关那边,我不打算带大家过去这个热闹凑不得。公孙止透过门扇的缝隙,看着外面大厅的人声鼎沸,随后阖上,转过身来坐下。高升正将烤肉分成四分,一块块的分装开,然后舔过刀刃上的油腻,粗声开口:可我听说公孙将军也过来了,首领不打算去见
蔡琰缩在大氅里,又卷了一床被子,听到公孙将军等字眼,大抵是明白是谁了,美眸眨了眨望向坐下来的身形,这个蛮横的男人姓公孙她是知道的,眼下听那边大光头这样说,难道他和公孙瓒有关系?眉角不由挑了下。
不见。公孙止取过一块肉递给木塌上,并不在意少女的目光,咬下肉块,咀嚼着沉默下来,他在这个时代活了快两年,也清楚一个好的身份带来的便利,可对方只是这具身体的父亲,感情上,他自己接受不了,更别说喊出口。
宁愿四野谋生,也是不愿轻易开口的。
那接下来怎么办?吕布又在汜水关,身边好几万的人咱们干不过啊,难道真要在这里窝着。高升摩挲脑门。
你你们要杀吕布?床榻上捧者烤肉的蔡琰惊讶的捂住嘴,她自然知道名震京师的飞将是谁,眼下看着这拨穿着皮袄,看上去破破烂烂的一群人,竟是要去杀那有种产生‘不要命’‘乱来’的感受,随即,摇摇头:你们打不过他的。
高升抹过厚唇,粗声粗气的笑起来:夫人,你可就不清楚了,咱们数百兄弟在草原的时候,就和吕奉先打过一次了,虽然还是他厉害一点,可咱们也算是半个平手。
半个平手这样的说法,让蔡琰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反而对‘夫人’的称呼已经浑然不在意了,毕竟怎么反对,这帮人依旧这样叫,已经懒得再纠正了。随后,想到自己是被对方强虏来的,又将脸转过一边,只是眼中的笑意还残留着。
对于公孙止,对方并没有用强的方式的侵犯她身子,心里其实多少有些欣慰的,或许这个男人还是有好的一面少女想着。
温暖的房间,说话的声音继续着,说到了一边:李恪那傻小子呢?
不是首领让他小心守着那华雄醒过来吗?高升抬起头,一拍脑门:坏了,这傻小子会不会
话也未说完,起身就往外跑。
外面,风雪嘶吼跑过庭院。
后面厢房内,一道身影被捆缚出羞耻的动作,倒在一堆柴禾上,嘶哑的响起话语。
小子本将乃西凉华雄,若是你替我松开绳索,许你钱财如何?
他对面,是一个十六七岁的青年,杵着狼牙棒靠在门扇上,屏气凝神的盯着对面瞪过来的人熊般的身形,摇摇头,结结巴巴的声音回答:首领说,小心你醒过来你就不能醒过来。
你眼瞎啊
华雄剧烈挣扎仰起头,破口大骂:还是脑子有问题,当贼匪有什么好的,速速于我解开,到时带你享尽富贵。
你别骂我啊我人有点愣的,打起来,收不住手。
我骂你娘亲的石头一样
李恪捂了捂耳朵,你好吵的。说着提着狼牙棒过来,对着他脑袋就挥了起来。华雄挣扎扭动,瞪大眼眶:你干什么——
举起的兵器陡然停下来时,他方才松了一口气,照对方力道打下来,非死不可。
然而,对面那傻子从地上捡起之前掉落的铁盔,露出憨笑,转身给他戴上,这下好了。
嗯?华雄愣了一下,便是见狼牙棒再次举起来,连忙蹬腿向后缩,再是豪气烈胆,也被是被这傻子惊的叫出声。
停下我我操
嘭的一声。
声音戛然而止。
这下不骂了。李恪一脸轻松的重新站了回去。
不久,匆忙赶来的光头大汉还是来迟一步,好在还有气,人并未被打死。高升直接在李恪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滚去那边吃肉。
抱着狼牙棒的李恪揭下皮帽,抠着头皮回头看了一眼,呯一声关上的房门,露出疑惑。
我做错了吗?算了,吃肉去。
喃喃一句后,便轻快的朝前方院落跑去。
原本我们过来是想报当日之仇,如今只能等了,顺带你的父亲,也一起办下来,与我一道去塞北草原。
房间里,噼噼啪啪燃烧木料的轻响。
轻靠着墙壁的少女看着缓缓在说的男人,蹙眉摇头:不可能的,我父不可能跟你走的,洛阳家里有上万书册,那是他一辈子的心血,怎么丢的下,而且洛阳城高坚固,你如何能混进去,如今我父亲年事已高,长途跋涉那样,我只会更恨你。
你现在不恨我了?公孙止勾起嘴角笑了笑,目光停留在少女脸上,随后又转开,盯着炉火,嗓音很轻:总会有办法的
北面,酸枣。
火盆在帐中燃烧,一道身约七尺的人影背负双手,来回走动。一旁,火光映着青龙偃月发出冷光,偶尔一张面如重枣长髯的脸抬起来,一双丹凤眼微阖,目不斜视。
兄长切莫担心,三弟很快回来。
走动的身影停下,转过头来,面如冠玉,两耳垂奇大,跟着动作微微甩动,眸子瞥了一眼对方,叹口气,脸色未变,只是说道:愚兄只是担心,三弟久久未归,他那般鲁莽性子,到时还给公孙将军平添麻烦。
兄长是皇室贵胄,也该坐着等,若是真出了乱子,再收拾局面不迟。凤目阖上,耳中便听到脚步声踏踏踏的走来,抚须开口: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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