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公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语破春风
五十个塞留斯骑兵?他白净的脸上泛起笑容,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让萨尔玛提亚人解决就是,我们该将注意力放在对面那支塞留斯军队上,那支军队应该是塞留斯人的精锐吧,对方的将军就会是重要的人物,让前方士兵加快速度攻破,将他俘虏
笑容在此时僵硬在脸上,话语停了下来,随后声音拔高到极致,尖锐刺耳:萨尔玛提亚人在做什么?!
视野推过攒动的人头,残阳下,那团火红卷过静谧的土尘,拖出长长的烟尘弥漫,迎着疯狂奔驰而来的吕布的是三名萨尔玛提亚轻骑,才堪堪抬起弓,身体就被箭矢穿透,坠下马背,也有挺矛撞过去,那边,狂奔的马蹄陡然转向,吕布侧了侧上身,避开矛头的一瞬,将矛杆抓在手中,滚开凶戾的暴喝里,单臂一夺,将那名女骑士直接从马背上拽了下来,身体翻滚中被卷入后方的并州骑兵马蹄下。
速度依旧不停的在这片战场东面,跑出巨大的半圆,也不与数量众多的轻骑硬碰,至始至终,他的目光一直都盯着最近的罗马军团后阵,显眼的大旗下面的骑马人影。
给我争取时间!
吕布大声喊出口的瞬间,身后跟来的五十并州铁骑展开横阵,将从后面追上来的萨尔玛提亚骑兵拦截下来,边跑边射箭,拖住对方。人马旗帜下,掌旗官望着速度极快的那名塞留斯骑兵,心里隐隐泛起不安,担忧的看向旁边的军团长:阁下,我觉得从这里转移,或许比较好。
打了这么多年仗,我从未见过一个骑兵能有什么作为,他还能冲入这里来杀我?
阁下,我们在后方,卫队也只有五十人
下一秒,风驰电掣而来的骑士已经清晰起来,猩红的披风犹如鲜血在他们视线之中,迎面铺开。
画戟带着破空声凶狠的斩下,伴随赤红的战马亢奋嘶鸣,数柄长矛长斧在半空断裂,飙血的身体撕裂的倒飞出去,人马旗帜下,那名军团长目瞪口呆的看着直接杀过数名骑兵阻拦的身影,喉结滚动,吞了口唾沫,随后拔出腰间短剑,而身边的掌旗官已经不见了踪影。
塞留斯人,罗马的勇士从不会临阵退
话语间,纵马飞奔,短剑刺了过去,籍着天光,眸子里倒映出一柄极长的兵器也同样刺了过来,刺出的手臂悬停下来,鲜血从撕开的颈脖顺着戟锋滑落,对面,吕布看也不看他,只是微微侧脸扫过正围过来的罗马卫队,手臂一转,一挑,人头从双肩上抛飞,随后被他接住,一勒缰绳,极快转去方向,摆脱罗马卫队的围堵,马蹄再次踏上宽阔的原野,飞快的奔驰迂回,赤兔兴奋的撒开蹄子,带着对方的骑兵兜转,迂回陷阵营东侧一处高坡上,披风轻扬,吕布勒住缰绳,抬起了手臂。
风卷过原野。
哈哈哈!大秦人也不过如此
霞云如潮汐般席卷,赤兔马发出长嘶,兴奋的人立而起,撕裂开的披风展开卷动,高亢雄浑的声音被风带着吹过下方战场,无论厮杀的人,还是拥挤准备冲锋的罗马士兵,循着声音望去那人立而起的战马上,夕阳的红霞之中,举着人头的身影,犹如战神。
是温侯温侯来了!
叫尔等蛮夷,知晓我大汉飞将的厉害!
弟兄们,温侯回来了,杀啊
下方,抵御的锋线上,一名名陷阵营士兵亢奋的呐喊出声音,原本与对方僵持盾阵在片刻间,朝前齐齐推进了半步,高顺收回了目光,握紧刀柄深吸了一口气,扯开嗓子歇斯底里的呐喊:推!
几乎在这‘推’字落下的瞬间,所有人都在用力,脚掌死死蹬在地上,盾牌抵着盾牌发出难听的摩擦声,推!两千多人齐声呐喊,爆发出上万人的错觉,锋线上,第一排的罗马士兵连带手中的盾牌都在后退开来。
厮杀变得更加惨烈。
不久之后,天色渐暗,传出收兵的讯号。高顺精疲力竭的坐在一具战马尸体上,汗水夹杂血垢一起聚在下颔须尖上,后方,沉重的脚步声过来,他抬起头,水袋递在面前。
温侯就该不回来。
吕布拍拍他肩膀,在旁边坐下来,目光望着打扫战场,推积尸体的陷阵营士兵,嘴角笑起来。
因为某家的兄弟都在这里。
天光渐暗,往南十数里,同样惨烈的战事发生,在塞维鲁部署下的军队开始逐一浮出水面,原本集结的世家商队在收到战事到来的时候,就集结往东面泰西封方向后撤,恰巧遇到来自亚美尼亚的一支罗马军团,对方见到这支庞大数量的队伍,先是愣了一下,探明情况后,便展开了攻击,队伍中的羌人与护卫们依托装载货物的辕车马车发起抵抗,战场内外到处都是厮杀的人影,小部分不愿遭到损失的商队想要独自逃回泰西封城,被罗马雇佣骑兵拦截,引起更大的混乱。
而此时,一支千多人骑兵正从北面撤下来,与溃散的商队相遇了。
第六百四十章 灼风(五)
天色彻底的黑尽,没有星月,呜呜咽咽的风里不时传来野兽的嘶吼。
寂静的原野上,偶有吱吱呀呀的声响从远方过来,渐渐变得清晰,黑色里显出人影走动的轮廓,接着是辕车,然后更多的人也走了过来,这是一支逃散的队伍,遇袭的混乱中,加上黑夜难以辨别方向,也不知走到了哪里。
有骑马的人影带着几人从队伍中分离出来,草间的虫鸣戛然而止,几人中传出细细碎碎的话语。
公孙都督那边肯定陷入包围,伯言,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下去要不还是等到天亮,先暂时返回安息人的泰西封,还能与其他商队汇合。
是啊黄昏的时候,那场战斗来的太突然,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我也这么认为,还是先退回泰西封观望局势后,再做打算。
先别说了,听听伯言怎么说,这次能从混乱中全身而退,还是多亏了
那人说话声里,其余三人望向那边从马背上着书生打扮的青年,后者下来,朝诸人拱了拱手:天色已晚,等会儿寻一处密林,先让大家休息,至于是返回泰西封还是寻找公孙都督的主力过去汇合,一切还是等天亮后再议。
说话声显得有气无力,毕竟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对于从未上过战场的人来说,光是看到血肉横飞的场面,手脚都会发软,何况还要从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事里全身而退,陆逊朝他们抬了抬手:暂时先这么打算吧,只是这次公孙都督败的有些奇怪途中有时会看到零散的草原人逃亡,但从未见到我们汉人士卒,所以,大家先不忙做决定。
就在这个时候,陆逊突然停下话语,竖起手指在唇间,那四人也静下声音,原本还在行走的队伍也在同时诡异变得安静,黑夜里,隐约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夹杂着的还有人的厮杀声。
陆逊皱着眉头听了一阵,随后抬起手指着某个方向:那边,这个时候发生交战,其中一方定是公孙都督麾下的人。
大黑天的,我们还是不要去掺和了。
那边,青年摇摇头:若是我方陷入苦战,能救下一人就多保留一份战力,若是敌人式微,我们也大可趁势杀过去,在都督面前露一露脸,算是一笔不错的买卖,你们怎么说?
那就去吧要是见事不对,还是赶紧撤离最好。
商议完毕,各自回到自己的队伍里,将护卫和雇佣而来的羌人集合起来,陆逊甚至将两辆辕车中,原本收集的一些罗马希腊式铠甲兵器分发给他们,足有一百套,穿戴完后,陆逊提着一柄汉剑带着三百多人朝着厮杀的方向摸过去,出到半途时,已经能看到有火把的光芒在前方晃动,喊杀声清晰传来,火光照耀的范围之内,全是奔走的骑马身影,混乱交织的厮杀。
我好想听到有汉话并州口音,是温侯的人。
陆逊伏在最前面的草间,依稀听到了呐喊声,身子慢慢后退回去,招来领头的几名护卫:救下他们,我有一个机会声音低了下来,那几名商队护卫听完后点了点头,带着各自的人手朝左右散开,各自准备去了。
前方,骑兵交织横流的厮杀,毕竟是夜间,一开始双方都不敢放开手战斗,互相射箭偶尔接触肉搏拼杀几刀,但不久,黑色里传出一道女声痛呼时,几乎所有参战的并州骑兵陡然之间变得暴虐起来,本就作为西征军少数精锐之一,虽然人数少,可从未怯战过,此时一个个不要命的朝比他们多上一倍的罗马骑兵展开混战。
就算对方此时想要收兵,发现已经变得很困难了。
昏黄的火光中,奔行在原野上的混战逐渐蔓延扩大,快过去半个时辰后,罗马骑兵那边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目光扫过远方,成百上千的火光夹杂人的喊杀声正朝这合围过来,他连忙勒停战马,塞留斯人的援兵?!
随后,策过马头,朝举着龙头旗的骑士发出命令:吹军号,让厮杀的勇士们归队,塞留斯人的援兵到了。
四散厮杀的并州铁骑也跟着收拢队伍,看着奔跑过来的援兵,见到只有竟是三百名护卫和不少羌人组成的队伍,不免有些惊愕,人群中,为首的青年走出,朝马上的骑兵拱手:不知温侯可在队伍中,我等是江东过来的商队,东面遭到大秦人的袭击,与大队伍走散了。
温侯不在此间不过温侯的女儿
那校尉正说话,围过来的骑兵里,有人大喊:小姐受伤了,快拿伤药过来包扎!听到声音校尉也不理会陆逊等人,急忙策马往回跑,不久之后,青年垫着脚看到,一名红披风,铜兽披膊两挡甲的少女趴在马背上,后背正插着一支箭矢。
玲绮陆逊叫了一声,连忙朝周围士兵拱手:我的商队就在附近,有马车还有伤药。
那校尉看了看他,点头同意了。
亚述行省南线战场,篝火燃烧,发出微微响声,周围伤兵低声呻吟,弥漫着草药和血腥气,经历几场乱战,军队又被溃败下来的鲜卑骑兵冲击,两千江东骑兵死伤数百人,荆州步卒弓手也折了一千多人,其中两百人已经不能再战,在辗转几圈厮杀突围后,对于这边地理环境陌生的孙策周瑜黄忠等人,在没有星月的参照,几乎差不多迷失了方向。
行军至后半夜,才就地展开休整。
孙策坐在一块岩石下面啃着干硬的奶饼,这是到了这边汉朝庖人新做出来的,他喜欢这种味道,买了许多作为行军干粮,眼下吃起来,却是满嘴的血腥味,牙齿使劲的咀嚼:这场仗败的毫无道理鲜卑的泄归泥也是蠢货。
这件事确实有些蹊跷,不过那大秦皇帝摆放这么多兵马过来,也算是有魄力了。周瑜靠在岩石上望着没有星月的云层,闭上眼睛,想来手臂上的伤口让他感到了疼痛,公孙都督那边形势如何暂且不论,我们目前该怎么走才是最重要的。
大秦皇帝摆出这么多兵马在这里,干脆我们避开这里,直接抄了他老家。篝火旁边,魏延取下铁盔擦了擦上面的血渍,我就不信他家里还摆着几十万士兵。
孙策吐出带血的奶饼,抬起头:魏将军知道路?我们在哪里都还没弄清楚,怎么去抄他老家?划船?
好了,好了,大家少说两句。黄忠折断一根枯枝丢进火里,白须轻抖,笑道:打仗有败有胜再正常不过,我们一路过来胜了不少,偶尔败一次,心里反而踏实了。
划船!
靠着岩石的身影陡然坐起来,周瑜睁开眼睛,看着三人:刚刚魏将军说抄他老家!他连忙招来士兵,将随军地图在篝火旁铺开,虽然现在不知道我们在哪里,但绝对不会离开太远,不管如何公孙都督那边肯定有反击,可大秦人也不会那么轻易失败,与其这样僵持对峙,不如从这里杀过去
他手指划过地中海。
真的划船?魏延也瞪大了眼睛,伸长了脖子:这么多人,哪儿能找到渡口和这么船只给我们,大秦人水面肯定也有兵马驻守。
夜虫窸窸窣窣的鸣叫,孙策呯的一拳砸在岩石上,我江东子弟哪一个不会水战?会怕他大秦人?渡口简单,这么大片海岸,总有渡口被我们找到,船不够,那就自己造!黄老将军怎么看?
三人目光望过去,黄忠哈哈大笑起来:老夫那就陪你们冒险一回,我荆襄子弟又岂会惧怕水战?
计策细节敲定已经快要凌晨,而亚述行省以西的正面战场,有人从睡梦中醒来,曹纯走出大帐,外面远方的黑夜有火光游戈,周围帐篷响着窃窃私语的人声,燃烧的篝火有值夜的士卒,见到走来的将军,纷纷起身,有声音嘶哑说道:曹将军,都督那边何时发起进攻,不能再拖了,兄弟就算撑得住,战马也撑不了。
是啊,安息人简直没有配合,军阵一触既溃,这仗根本没法打。
其实,我们也担心夏侯将军那边的兄弟,他们处境也一定不好过。
听着士兵们的担忧,曹纯声音严厉起来:都督那边如何安排,自然有他的打算,尔等作为军人就该服从。但随后,语气缓了缓:好好休息,暂时不要讨论这些伤士气的话,否则我可要执行军法了。
将军
放心,我带你们回家的。
曹纯朝他们摆了摆手,转身回到帐内坐下来,有侍卫过来点上灯火,他看着摇曳的火焰好一阵,悄然闭上了眼睛,牙关紧咬,又松开。
大兄首领他呢喃的念着。
第六百四十一章 统帅之间的博弈
君士坦丁堡西北,沿着伊斯特河向东,初晨的青冥天色里,伴随哗哗的水声的是轰鸣的马蹄从河岸飞驰,有快马从后面追上去,马队为首的男人勒马回头,扬起鞭子指着来人,声音虚弱嘶哑,也隐隐含有愤怒。
回去告诉斯蒂芬妮,迪马特不仅是她的孩子,也是杰拉德外甥,不是手中的筹码!
靠近的骑士,翻身下马跑过去:阁下,我们根本过不去君士坦丁的,女王说,如果没有收到要挟,那一定是被塞维鲁带在身边了,现在应该在安纳托利亚的罗马军营
蓬松的金发下,杰拉德捏紧了缰绳,手甲发出咔咔的摩擦声,周围跟随而来的一千日耳曼骑兵停下来,在微弱的光亮里望着他,都能感受到这位身形高大的将军心中的愤怒和不甘。片刻,马背上的杰拉德抬起手,艰难的摇了一下:都回去吧凌乱的队伍里,许多人松了一口气,连续数日长途跋涉,已经是精疲力竭了。
回去,都回去!
嘭!
背上的巨剑狠狠砸在地上,杰拉德的声音陡然暴响,他望着东面:要是早一点追击,或许还能救下迪马特,就不该听一个女人的。语气缓了缓,低声道:也不知迪马特现在怎么样了是我失职了。
金光刺破云隙洒下来,起伏翻卷的水浪一片波光粼粼的从视线里流向东面,越过渐惹的大地丘陵雄伟的城池,顺着天光延伸而去的云层下方,燥热的土地扬起烟尘,一匹匹战马在方形的军营中进进出出,中间最大的白色帐篷,绘有红底金色麦穗和王冠的旗帜在微风里抚动。
传令的骑兵在附近下马,帐前着肌肉胸甲披红斗篷的禁卫军士卒接过对方手中消息,转入大帐在禁卫军团长耳边低声几句,后者转身进去,绕过铺着地图的桌子,窸窸窣窣说话的声音响了片刻,最里面,头发斑白的塞维鲁哼了一声,还不够继续。
将那份情报丢到一旁。
禁卫军团长塞萨留斯从地上捡起:塞留斯人全线正在溃败,北面南面两个战场都传来捷报,最好的机会来了,陛下。
也说不一定是塞留斯人的圈套。塞维鲁征战半生,经验上不是小辈能比的,站起身端着杯子,目光停留在角落里一张毛皮上,蜷伏熟睡的孩童,优雅的喝了一口酒:塞留斯人近二十万规模的军队,我们现在只不过是在外围取得一些胜利,你们就感到骄傲了?真正有价值的战争还没有开始,或者说这个孩子的父亲在打着更大的主意。
陛下
年过半百的皇帝摆了摆手,不要说恭维的话,这会使一个谨慎的战士变成傲慢的蠢货。他转过身,来到地图前,此时外面也进来几名将军,便是对他们招了招手,几名将领都围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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