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公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语破春风
望了一眼走进去的背影,公孙止拱拱手,转身走出了府衙庭院,李恪牵马过来时,天已经暗下来,某一刻,目光之中如同饿极的狼,盯着大门好一阵,随后面目平静下来,扯过缰绳,声音简短有力:我们回去。
马蹄踏在冰冷坚硬的石砖上缓缓而行,沿途的灯笼光芒在脸上忽明忽暗的过去,沉思着一些事情,不久之后,加快了速度朝驿馆过去。
过了几条街道,到了驿馆门口,械斗的人群在官衙差役来的时候已散去,只有数人来不及跑被抓住,拘跪在地上,公孙止下了战马,踩着地上斑驳的血迹过去,那名领头的官差上前拱手时,这边哗的拔刀——
跪地上的几名械斗身影微微抬了抬头,刀锋从脖里切了过去,粘稠的血点直接溅在旁边官差的脸上,尸体嘭的倒下,这边收刀不等那官差说话,挥手:有问题去找曹操,今晚我就是来杀人的!
县尉咂了咂嘴,拔出一半的刀插了回去,公孙首领,巨野也是大县,城中杀人怕是不好,不如交给下官来办,那卫仲道此时出不了城,应该还在陈留卫家的宅子里。
前方的身形向前走动,似乎并未听他说话,大步进了驿馆看见里面堂堂而坐的女子,径直坐下来,有后悔过吗?
那夫君若是知道卫仲道身后乃是河东卫家蔡琰转过头来,目光灼灼的望着丈夫,后悔抢来妾身吗?
不会后悔,若是从来,我也会再抢一次!
女子笑起来:那妾身也会再让你抢一次。
哈哈哈
身影大笑着起身,大步朝门口过去,这才是我公孙止的婆娘——豪迈的声音中,身影已跨出门槛,前方已聚集数十名狼骑,战马也从驿馆后院牵到这边,已纷纷上了战马。
公孙首领,你不能这样这里是巨野,是县城,不能乱杀人——那名县尉追上去阻止,有了曹兖州的默许,他真不敢与对方硬来,只能苦苦相劝。
你也知道这里巨野,难道这些世家子就可以无法无天攻击官府驿馆?他们就可以随意杀人欺负我公孙止是北地过来的,是不是?
不是公孙首领切莫不是这般想,毕竟这是城池,那边下官自会去处理
公孙止目光冰冷,翻身上马,那县尉还想过来劝说,被李恪那支狼牙棒打的昏厥倒地,这边,黑色战马在街道上长嘶一声,马头调过方向:欺负到我们头上,你们怎么做?
拿了他的头——众骑挥刀呐喊。
马蹄声渐起,周围过来的地方差役目瞪口呆,想要拦截凭这点人手根本不可能,急忙闪开一条道来,数十骑发出轰鸣奔弛上了长街,行人摊贩急急忙忙的朝两侧檐下躲避,汤水摊位哗哗的四处横飞,一时间引的鸡飞狗跳。
巨野城北方向,靠城门附近,是陈留卫家买下的一处别院。
卫仲道!你怎的如此不智当街行凶则罢了,这里不是河东,由不得你乱来
区区一帮投降的匪类,住进驿馆就当自己是台面上的人物?公振兄也未免太过小心。
虽有曹兖州照拂,但也只是我父萌荫所致,若是胡闹下去,一样杀我如鸡犬你怎的坑害于我,此事为兄当亲自去兖州府上请罪,告辞——
气急的身影走到门口狠狠看了一眼里面鼻青脸肿的书生,拂袖大步离去,出了院门走上马车,转过街道的拐角,数十人的骑兵与他相错而过,听到动静,卫臻眼皮猛跳,捞起帘子朝车夫吩咐:先去兖州府上,顺便去厩置订一间房,今晚便是不要回去了。随后默默的祈祷起来。
那车夫也是心惊胆颤,一抖缰绳,跑的比平时快了许多。
马车疯狂驶离的同时,远方的别院门口,数名守卫的院中护卫听到轰鸣的马蹄以及数十道战马身影奔驰而来,想也未想打开门连滚带爬的跑进去,身后,嗖嗖几声,箭矢钉在门板上,吓的有人朝里面慌乱跑动大喊:杀来了,有骑兵杀上门了——
屋中正敷着伤口,饮着小酒的书生连忙走出房门的瞬间,就听大门那边嘭的巨响,接着有啊!的惨叫传来,那声音撕心裂肺,让他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身边此时也有十多名家将侍卫聚集过来。
公子,来人凶狠,我们从后门走!有人提议。
卫仲道颤抖的咬了咬牙便是也是同意,转身疾走在檐下,才走出数步,厮杀就已展开蔓延过来,噗的一声,前院月牙门血光溅开,尸体倒飞扑倒地上,一名手持虎口长刀的大汉连劈了数人过来。
狰狞大吼:你想去哪儿——
这边连忙有人跳下阶檐冲过去,有挽弓的声响,那人侧旁数道箭矢飞过来,冲到一半的护院冒着血栽倒下去。
唏律律的马鸣在院中四周,卫仲道等人见已被包围,又连忙折转回去跑进房间,搬起房中家具将门窗堵住,偶尔会有箭矢从窗户缝隙里射进来钉在墙壁上,或是长刀捅穿门扇,差点将靠近的身体戳死。
你们这帮贼匪,知不知道我是谁!
被护在中间,因为恐惧而有些狰狞的俊脸,不停的转动,朝四周歇斯底里的怒吼,他肩膀上袍子撕开一条染血的口子,就是之前无意射进来的箭矢擦破的,疼痛让卫仲道感到害怕。
胆敢杀我,河东卫家不会放过你们,我兄长也不会放过尔等!
外面,只有马蹄跑动的声响,不久后,屋中的十多人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细微的响动,狐疑间,就听数十匹战马陡然齐鸣,空气里带起了颤音。
怎么回事有人呢喃开口。
下一秒,便是撕裂的巨大声音,接着便是轰的一声,那是这栋房舍外面檐下的木柱倒塌下来,整个房屋都在摇晃起来,瓦片如雨般哗哗滑落下来,外面尽是噼啪啪的碎裂声。
然后,里面人发出恐惧的喊叫的一瞬,房屋轰然塌了下来,吹起的灰尘扑向四周狼骑,火把在风里摇曳闪烁,片刻之后,破碎的砖瓦滑动,一道身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满头是血。
弥漫的灰尘中,披着大氅的高大身影踏上废墟,走到书生面前,低垂着眼帘看着对方,开口:卫仲道?
哈是我能不能不要杀我我怕死声音颤抖。
不能!
拔刀出鞘,弯刀猛的捅进腹腔,鲜血涌出来时,手腕绞了一下,书生张了张嘴,巨大的疼痛让他发不出声音,只有喉咙干涸的滚动,刀锋拔出时,目光呆滞的望着黑夜,向后倒了下去。
擦过血迹的布绢扔下,公孙止转身上马,后方有人过来用绳索将尸体的脚套上,随后栓在马后,随着马队离开,拖行在街道上,望见这一幕的行人尖叫的跑开,喧闹的惊起了一阵,随后又平静下去。
一切都像是未发生过一样。
公孙止回到驿馆已是深夜,房里还留有灯,他静静的坐下来,握住妻子的手,片刻后,喝过桌上留着的温酒。
曹操那边已经差不多了,袁绍的注意力去了青州,我们也该回北地,那个人我已杀了,心疼吗?
不疼,妾身已提醒过他,命是自己的,死了也是咎由自取。蔡琰轻声说着,见丈夫闭着眼,走去背后在他头上按了一阵:是该走了中原太多勾心斗角,曹操很聪明,他在利用你。
公孙止闭着眼:我又何尝不是利用他,大家各取所需也是正常的。
那边,蔡琰抿嘴笑了一下,红唇贴着男人的头发滑下到耳边,微微张合,吐气如兰:为什么一定要互相利用,不如蛰伏,让他给夫君做嫁衣不是更好?
给我做嫁衣?
公孙止皱着眉头,脑子里陡然想到了一个人——司马懿。
第一百四十八章 曹昂与打虎巨汉(友情提示:别养了)
风从走廊跑过,夜变得深邃起来,府衙后院,黄昏的灯光剪着两道人影贴在窗户上,偶尔巡逻的士卒从旁过去,有声音断断续续的在说话。
酒水饮进口中。
主公为何独独看好那公孙止此人性野,不可能三言两语就能说得通,其父封蓟侯,又自领幽州,地位还在主公之上,此时答应下来,不过便宜行事而已,切莫当真才好。
狼不就如此吗?曹操笑着说了一句,将对面空下来的觞斟满,公孙瓒非成事之人,得小利而忘形,虽抵御外族有功,却不知体恤麾下将士,又好武而轻谋,早晚会死在袁绍手中,他一死,公孙止远垂北地,难有冀州袁绍,北有鲜卑乌桓,此等绝地,我当真不希望他死,否则白白便宜了外族。
酒壶放下,曹操笑脸渐收,起身背负双手走动,望着烛火眯起了眼睛:操有生之年,若能扫平纷乱,也想西去走上一走,去看看那西域都护府,也或翻过天山,看看更远的地方,那里的国家若还能将汉旗插在别人国土上,何等快事,我曹操此生方才无憾
主公若想扫平天下,除了让公孙止回到草原,嘉有一策。烛光中,贪酒的身影颇为潇洒,靠在壁上,眼光闪烁:西迎天子以讨不臣。
风吹过檐下,挤进窗隙,烛火摇曳。
沉默中的公孙止伸手过去,将女人从后面揽到怀里,蔡琰扭动两下,贪婪的闻着男人的味道,蹭在长有短须的下颔,手指轻轻划过敞开的衣襟:夫君在犹豫妾身刚才的话有一些唐突了。
嗯不过建议不错。公孙止只是低声说了一句,搂着如软的身躯,手轻轻的抚摸,昭姬,你可听过司马这个姓吗?
怀里睫毛眨了眨,女子抬起俏脸,偏了偏头:听过啊,司马家是河内温县的大姓,挺有名气的,怎么?夫君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就是为夫手有点痒了
那边只是笑着说了一句,蔡琰从怀里狐疑的看他一眼,随后过去铺好床榻,公孙止望着她背影,弯下身时从群中凸显的臀部曲线,舔了下嘴唇,从后面陡然抱了上去,女人惊呼中,将衣裙剥的干净,犹如一尊白玉美人滚在床单上。
娇弱的手去撑对方厚实的胸膛,然而压下来,一对乳白的饱满变得扁平,随后在大手中揉捏出各种形状,惊呼渐渐变成压抑的粗气。
夫君先下来驿馆不大的,让其他人听到不好
断断续续的话语化为娇声的喘息,一边说着一边推搡,不久之后,玉体发红的将身上的男人腰身紧紧搂住,指甲陷入对方宽厚的背肌,双唇死死咬了一下,绷紧弓起的玉足踢翻了烛火,屋里黑下来的瞬间,女人发出‘呜’的哼声。
两个人融为一体。
许久之后,床榻的吱嘎声停歇下来,黑暗中,两具身体交织相互拥抱着,有声音传来:夫君切莫被曹操表面所瞒,或许他有些话是对的,可这乱世就如烂泥塘,跳下去的人就没有一个会是干净的
公孙止搂着女人,望着漆黑的房间,看不见一物,只有风呜呜咽咽在外面跑过。
那就杀干净就是了!
他说。
黑沉的夜过去,柔和的阳光升起时,公孙止辞别了曹操,远去数里凉亭,曹纯立在那里送行,这次回来后,他将不再离开,不过他身后鬼鬼祟祟一道身影道:我偷偷溜去,父亲那边,可撑得住怒火?
撑得住你且去就是。曹纯望着远去的队伍,心里五味陈杂,更多是有些不舍的情绪,但有些事还需要他去做的,随后拍了拍年轻身影的后背:那里是最锻炼人,你一直不喜内斗,如此就去吧,大兄那里,叔会替你顶住。
那太好了那昂就去了,你们就等我杀尽胡虏血的好消息!那青年急冲冲骑上马,挥舞双臂说着,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仍旧遮掩不住兴奋:杀啊!
青年像挣脱缰绳的野马飞驰而去,言行举止中,就是有点二。
但愿大兄不会杀了我呵曹纯莫名的笑了一下。
初平二年,四月二十五,晌午左右,雍丘东南自西北去的道路上,三四千人的骑兵手持着曹操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的前行,这条的季节里,阳光逐渐变得温暖,有时还燥热几分,公孙止按照计划上的路线,从巨野往西,然后过陈留走到官道,最后渡河进入河内郡上太行山,最后一路返回上谷郡。
大概持续的路程,会花费两月左右。
曹头领不与我们再走了倒是有些可惜,路上都没人说话了。华雄提着刀环顾左右,这么长时间里,少了一个人,终究感到有些不适应。
高升经过两月调理,身体倒也好了大概,叹口气:咱们也不能怪他,毕竟曹家摊子那么大,用到人的地方肯定很多,自然是先帮亲啊。
少说两句公孙止瞪了他俩一眼,其实曹纯的离队,他心里自然也有些不舍,但就像莽汉说的那般,自家也自家的事,这个时代家族观念更加重一些。他甩了甩头,看了一眼身后其余头领,笑起来开口:少了一个曹纯,没事,不是还你们吗?幸好你们都是没家没族的。
那当然我们高升话说到一半,笑容凝固,转过头去看向华雄:我怎么感觉首领好像是在骂我们
哈哈哈
周围都是糙汉对于这样的玩笑话自然不会当真,反而觉得高升的表情更加好笑,这样笑语中气氛好了不少,公孙止看了看他们,发现了两个人:潘凤和徐黑子呢?
手痒了去山里看看有没有好猎物,拔了皮毛想给首领做毯子高升指着那边远方的山野,看,现在不是过来了么,早上就跑出去了,也不知猎到什么了。
侧方的视野尽头,远远的,有数骑朝这边飞驰而来,老远就听潘凤那嗓门叫嚷:虎虎
跑近了,才知他叫的是虎皮。
战马勒停,潘凤一把将巨斧丢到地上,从马背上取下一张硕大的斑斓虎皮,在手臂中拉伸:我娘早就说过,我就是有福的,首领你看,这片毛好不好?身上连伤口痕迹都没有。
你打的?华雄也是有眼力劲的,皮毛无伤打死老虎,说明是赤手空拳,换做是他,也是很难办到。
自然是我
捡的。旁边徐黑子不等他吹嘘,直接挑破:咱们钻了几遍林子,连头鹿都没见着,反而准备回去的时候,半山腰上看见一头死虎,鼻口流血,像是被人打死的,潘头领顺手就把皮毛给剥下来。
让我吹一下会死啊潘凤黑着脸将虎皮叠起来。
北麓山岭,茂密的树叶层层叠叠,难见阳光,陡然间一声大喝响彻林野,震的树叶哗哗抖动。
回去取把刀的功夫,谁他娘的剥了我的虎皮!
一个面相丑陋,身形魁梧巨大的虬须大汉看着地上只剩肉骨的虎尸,气急愤怒的怒吼,片刻后,他在地上发现了人的脚印,顺着下去,还有许多马蹄的印子,当即找了几根茂密的树枝编制成裙系在腰上遮挡毛茸茸的部位,便是提了一对铁戟,朝外面怒气冲冲寻了过去。
然而不久,一个风餐露宿的迷路青年,与他不期而遇。
我的虎皮是不是你拿的
这位壮士,昂从不做顺手牵羊之举,只是寻一伙人,却不想自己跟丢了
一伙人?可是骑马的?
对对对,他们俱都是骑兵!
魁梧的巨汉揉了揉钢针般的虬须,扛起铁戟就追了出去,声音咆哮:娘的我的虎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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