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公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语破春风
名叫王摩的袁将杀出众人间,跃马横刀拦上前,马蹄翻滚中,暴喝挥刀劈下。对面,抬手,刀锋呯的压在枪杆上,咬牙玉碎的奋力压下双臂:王某刀下不留无名之辈
混乱战场之中,人马盘旋交织,有人挽弓瞄准那边抬枪格挡的敌将,嗖的一声,箭矢穿行过数人肩膀间隙飞过去
毛孔陡然缩紧,危险直觉爬上背脊,赵云猛的向前一推,将那叫王摩的将领抵的后退,龙胆向侧一扫,呯的打断飞来的箭矢,鼠辈声音陡然暴喝,拔剑掷了过去,跑动的几道身影后面,传来一声惨叫的同时,反手一枪戳进举刀扑来的王摩咽喉,挑飞甩了出去,坐骑也不停下来,身后黑山铁蹄以他为箭头继续推进,扩大。
所过之处,鲜血四溅,白袍一尘不染。
快至中军,袁绍见到那一抹白色,吓得不轻,甚至已经能见到对方枪尖上沾着的碎肉,眼见中军就快到达,也不敢降下马速,,生怕缓下速度就被对方从后面一枪戳死,周围几名谋士骑术并不好,但此刻慌不择路下朝左右散开,然而冲来的敌将骑兵并未理会他们,而是直直的追击前方那道仓惶的身影。
红色披风的那人就是袁绍,杀啊!不要停下
后方传来暴喝声,紧捏缰绳的身影转头看了看,自己红色的披风正在奔行中飘扬,下一秒,袁绍急忙揭开领甲上的巾绳,将披风弃在了风里,飘去后方。
飘荡的披风洒开,龙胆一枪将其扫去一旁落地,无数的马蹄轰鸣踩踏在上面时,他再次暴喝:前方头戴金盔,长须浓髯的就是袁绍
袁绍咬牙怒骂一句,惊慌中一把将头盔抛却,掏出思召剑将一把将长须割断,断掉的胡须随风飘去后面,熟悉的声音再来:短髯短须的人就是袁绍,莫要让他跑了!!!
你娘的伏在马背上的袁绍暗骂一声。
然而此时,中军数员将领张南孟岱蒋义渠郭媛韩琼俱都赶到,领着士卒拦截而来,算是救下了危机中的袁绍,五人旋即与赵云厮杀到了一起。
此时,正面战场,典韦领着万余幽燕步卒驱赶着之前的数千冀州降卒大规模的杀入正前方的本阵,他浑身鲜血持着双戟狂奔,一面不断的杀人,一面狰狞瞪着双目:袁绍已跑,你们败了!你们败了!一名敌将冲上来,连名字都未来得及报,一个照面就被铁戟削了脑袋,尸体都还喷着血奔跑了几步才摔在地上。
迎面的冀州步卒将领看到他,俱都不敢上前了,有些后方的不知状况,忍不住冲上前去举起兵器看向对方,然后,尸体倒在了奔跑的脚下。
这片刻之间,典韦身上血腥狰狞,巨大的身形带来的压迫下,犹如染血的恶鬼让人害怕,他盯着前方犹豫不前的冀州兵将,猛然用力,大吼出声:来啊!朝这里砍
随后,战场上听到了红色披风的便是袁绍短须者乃是袁绍!这样振奋或打击的话语过来这边。
本就陡然付出沉重代价的冀州军,在片刻后,有人调头迈出了第一步人潮开始后退,典韦哈哈大笑:他们胆怯了!冲啊!往前冲
兵锋蔓延,更多的幽燕步卒往撤退的冀州军阵涌过去
冀州兵溃如堤毁。
第一百九十二章 风雨变化
夕阳几近昏暗,俯瞰原野,视线随着密密麻麻的人潮铺开,他们拥挤着暴烈的朝更大的海洋里逆流而行,一眼望不到头,其余阵线上的方阵正在合拢朝那股疯狂的队伍碾压过去,随着幽燕步卒不要命的冲锋,周围靠拢的冀州兵,渐渐的,越来越多,接触几次后,他们习惯了这种暴烈,随后一步步稳扎稳打的用军阵逼迫。
公孙止领着不足两千的骑兵徘徊战场周围以咄咄逼人的气势驱散靠过来的冀州兵马,偶尔还撕开对方一条口子,造成对方数十人的伤亡,然而七万兵马铺开,哪里都是人的影子,过得一阵,理智缓缓回到身体里。
吹狼喉,让典韦赵云他们回来,打不下去了。
牵招勒马回望:首领,袁绍被杀的逃窜,他们军心已经不稳了,一定会被击破的。
不远处,公孙止皱着眉望着那片并不理会他们这支骑兵的庞大队伍,摇头:袁绍麾下士卒,并非酒囊饭袋,我们只是以哀兵之势陡然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虽然让对方心惊胆战,但可一不可再血勇一过,士卒胸口撑着的那口气就散了,继续打只会让所有人都葬在数万军队里。
可是
黑色战马上的身影转过来,猛的挥手:没有可是,人死完了,咱们来这里目的就彻底失败!
阎柔领会的点头,招过传令兵,不久之后,数十名奔跑的骑士在战场外围吹响了撤退信号的狼喉。
你们随我一起将后方这支冀州兵马牵制住,腾出缺口,好让他们撤退出来。公孙止望了望前方,沉默了一下:还有,把我父亲的遗体带回去
声音停顿了一下,目光望着那片退而不难,徐徐合围的军阵,低下嗓音:盛名之下,无虚士这次只能算是我侥幸占了一次便宜。
随后,兵锋蔓延而过。
战场中间,被万余幽燕步卒胁迫的冀州降卒最为尴尬,一方面,他们身上被系了标识,不得不作战,毕竟身后那些患了失心疯的煞星们,心狠手辣的很,不打都不行,另一方面,眼前好像人数少的这边竟然占着上风,这倒让他们暂时打消了反戈的打算。
这时,隐约的狼嗥声飘过战场四周,正在奋力厮杀推进的典韦正提着一名挣扎的冀州士卒,听到声音传来时,挥戟割了对方脑袋,朝人声沸腾冲撞的混乱中,大吼:准备向后,来命令了——
已经杀红眼的幽燕士卒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他们本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兵精兵,完全不惧这样的冲杀,若不是前期战场失利,被人像狗一样撵着打,也不至于退缩城中憋屈的防守,当看到公孙瓒死的那一刻,心里的憋屈悲伤,以及困境带来的压力,陡然间爆发出来,变得疯狂,之前或许尚还有理智,随着时间的推移,让人完全置身在了杀戮里,想要疯狂的突进来瓦解对方战阵的崩溃。
然而,袁绍的兵马度过了前期的惊慌后,后阵,左右两翼开始稳扎的推过来,对于陷入疯狂的军队来讲,并非一件好事。
你是不是叫邹丹——
拥挤的锋线上,巨汉杀过去,一边将自己人丢开,一边朝看似将领的身影挤压过去,那人陡然听到声响,转身就是一刀照头劈下,被铁戟挡下,典韦一把揪住对方拖到面前,挥手,啪的一声,扇去耳光。
后者清醒了一些,捂着侧脸瞪大眼眶。
叫上你的人,后撤回去——
我要为主公报仇!邹丹大叫道。
啪——
又是一耳光扇过去,打的对方踉跄几步,典韦抬手挥戟将一名扑来的冀州兵劈翻在地,怒吼:你现在我家首领的将,是将领就要听话,叫上你的人,我们后撤!不然我杀了你——
邹丹咬牙看了看杀红眼的一群部下,猛的跺脚,叫过了心腹开始传出命令。
东南侧,杀入中军的一千骑兵陷入胶着,不断的有人倒下来,喊杀的声浪沸腾卷过这边,地面都在震动,赵云呯的一声挡住张南劈来的大刀,龙胆枪跳出刀锋的范围,兜转至后背,枪杆再次发出呯的一声,蒋义渠的大斧,身形还是在力道中晃了晃,双脚一夹马腹,玉狮子通人性般,朝前小跃一段拉开距离,赵云轮转了长枪横扫将侧面奔来的孟岱打的飞出去的一瞬——
迎面两骑分别是郭援韩琼二将杀过来,其中有人大喝:敌将通名——旁边一名袁军小校也提刀想要偷袭,前跃的战马落在他附近,持枪龙胆的身影抬手就是一枪戳中这名小校面门,整颗脑袋连带身体也被挑起来甩去对面,然后急促马杀向郭韩二人。
刹那间,跃马横扫扔人,单枪匹马的身影也在暴喝:我乃——杀进两名袁将中间,结结实实与那郭援拼了一枪,柄尾架住另一柄刺来的铁枪,——常山——三马相错的瞬间,时间仿佛变慢了,赵云整个身子朝左侧倾斜,探手一把抽出后杀到的韩琼腰间佩剑,然后,三马相错出一个马头,身影回转,挥臂,剑锋唰的斩下。
——赵子龙!
声音咆哮在风里,马蹄翻腾缓下速度,兜转马头时,一手龙胆枪,一手持剑,剑尖还有血珠滚落滴下,白色的盔缨摇曳,风拂过来,披风猎猎作响。
在他身后,韩琼骑马走出几步,摇摇晃晃起来,他后腰没有覆甲的布帛上,鲜血溅起,下一秒,身影轰然坠马落下。
余下四将被他声势骇的兜转马蹄在原地焦急的来回走动,此时,狼嗥的声音响起空气里,有黑山骑冲过来:赵都尉,首领叫咱们撤退了!
对面,赵云望了一眼插在中军不足十五丈的袁字大旗,扔剑插枪,翻出弓挽起来,就听弦音轻颤,飞射过去,看也不看,拔枪转身,骑马飞奔:所有人跟在我后面——
杀入侧面战场,奋力冲撞,涌来的冀州兵被他当头杀的人仰马翻,方才带着八百余骑且战且走出去。
文丑从另一个方向带骑兵回来救援,之前他见到赵云横插中军便是知道厉害,只得弃了那边毫无意义的战斗,径直来到中军大纛这边,远远的看到那支径直杀入进来的骑兵已经离去很远的距离,随后遮掩在人潮后面,收回视线,目光内的大旗上,一支箭矢钉在旗杆上面,入木三分。
末将来迟,让主公受惊了。他下马过去半跪拱手。
袁绍摆了摆手让他起来,望着远方胶着的战事,张开嘴微微颤动几下,终究没有发出声音,过的一阵,逢纪郭图等人方才从不同方向赶过来,争先恐后的问安。
主公,白狼此计虽狠,但绝不长久。郭图有些狼狈的整理衣袍,血勇之气,可一不可再,如今他们已是强弩以末,撑不下去的。
远去的视野之中,之前崩溃的前队在两翼兵马来援后,逐步在将领的组织下,重新整队,而中军和后阵仍岿然不动,并未受到此次冲击的波及,袁绍收回视线,忘却了之前的狼狈,脸色冰冷:前阵原地整队,中军和后阵压上去,不能跑了白
一骑从前方奔来,传出消息:启禀主公,前方公孙止的兵马后撤出去了。
果然!郭图颇为得意的抚须。
袁绍冰冷的挥剑怒吼:追!
军令发去前方战场时,那里还有部分处于混乱状态,奔袭骚扰的黑山骑一支啃咬几支最后的冀州步卒方阵,当后撤的幽燕步卒反杀回来前后夹击,变得更加混乱了,此时此刻,敌人反应过来,无论公孙止等人如何顽强拖延,后方延绵的冀州军依旧从后方杀过来,两边都在互战互走。
黑山骑不断往后截断对方追击,然后,又涌上来,一路向西。
第一百九十三章 转进
一只只脚步凌乱的踏过地面,溅起尘土,无数的人在将官的呼喊声有序的往前走,后方喊杀声如潮汐涌过来时,奔逃的前方人群侧面,有一路护送的骑兵折转回去,迎头截下追袭而来冀州兵马。
这正是向西想要入五阮关走太行的公孙止一行队伍,幽燕步卒黑山骑冀州降卒算在一起不超过一万五千人,尤其降卒中,在大队伍西撤转移当中,不少脱离逃走,一部分想要逃走被黑山骑追上杀死在原野上。
饶是如此,骑兵的威慑力终究有限,阻止不了大面积的降卒逃走或死亡,随着袁绍部曲开始追上来,西撤途中,几乎每日都有厮杀,前几日是厮杀最为激烈的,就连公孙止也冲上阵中与人搏命,到了后面几天,冀州军的追袭攻势也逐步变成交替攻击,想要一口一口的啄食这支疲于奔命的残兵。
从易京至五阮关全程将近四五百里,长途跋涉中,就算袁绍大多都是步卒,他们也不敢随意停下。
无数的喧闹声中,牵招挥舞刀刃杀入后方追袭而来的人群,自己这边的后方本阵也在顽强抵抗,为名单经的右北平将领,本就是公孙瓒麾下久经战阵的大将,这样的阵仗也经历过不少,当察觉到袁绍的交替攻势后,提醒过了眼下的新主公,随后披甲持矛带着两千步卒主动点断后,采取紧密的防御阵型且战且走,偶尔遇到地势险要的位置,也会驻兵防守一番,然后再离开追上大队,竟也坚持了近半月。
亲冒石矢,自己也身负数创,公孙止让人过来替代他殿后,单经把人赶走,拔刀架在脖子上:若不能让公子与诸君将士悉数回去幽州,经愧对主公,不如就此了却身躯,公子再派人来
正直刚烈言辞,周围只剩下千多人的幽燕步卒爆发呼应之声。
公孙止自然不再劝阻,安排邹丹典韦时刻准备接应他们,这天傍晚,西面,冀州军的摩擦消耗的攻势打过一波后,渐渐后撤离开。
夜幕随之而来。
秋末的夜风微寒拂过夜色,山的轮廓昏暗,靠近山野脚下,溪水被布满老茧细微创口的手捧起喝进嘴里,疲惫摇晃的士卒直起身,周围满是和他一样疲惫的身影,或喝水,或靠在石头树躯下抓紧时间休息,血腥气草药的味道在空气淡淡的传开。
沙沙的脚步声,有士卒走了几步倒下,后面的同伴冲上来搀扶,低吼:来人,快来人给他止血啊
焦急嘶哑的低吼声中,倒下的身影被拖去树下,负责处理伤口的士卒赶紧上去,然而不久,那边传来让人心痛的哭泣声。
一万多人的队伍这样的声音毕竟并不多,偶尔听来就像夜狐在嘶叫。黑暗的山野间,此处的较高的地势,人牵着战马的轮廓形单影只的在走,片刻后,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卷起腹上撕裂的锦帛,包扎起了伤口。
身影的腹部手臂肩膀多多少少都有几处伤口,有些覆有甲叶的地方,同样被砍的凹进去,或擦出白痕,前几次激烈的追袭,他带队冲过两次,厮杀中不免被冷枪暗箭伤到,就如典韦那般厉害,战事过后,也方才发觉自己后背大腿手臂都被刀枪撕破皮肉。
对于那巨汉而言都是小伤,但对于公孙止而言却是疼痛的差点让他在马背上昏厥过去,几次都挺过来了。
苦涩的草根含进口中咀嚼,伤口的疼痛让他浑身都在微微发抖,半月前在易京城下幽燕步卒泛起哀兵之势,已不是他能阻扰的,强行拦截只会连他也成为攻击的目标,虽然莽撞,但公孙止并未后悔,因为只有这样他方才能尽收这些强兵的心。
咔嚓
身后传来树枝踩断的脆响,侧脸时,一抹白色身影走过来,将那柄饮血无数的龙胆插在地上,在旁边坐下。
俩人沉默了一阵。
首领,离五阮关还有两三百里,弟兄们都快坚持不了了,这样下去并不是好办法。赵云捏着枪杆低声率先开了口。
公孙止望着下方之中,多有许多身影在给伤者包扎治伤,常经历战阵的士卒多少对伤口的处理有些经验,知道如何快速的止血,只是方法有些疼痛罢了,稍坐了片刻,有惨叫声传来时,他看向旁边的将领: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没有,若是前去偷袭邺城的于毒大军回援算了,当云没说。赵云想了一下,嘴角泛起苦笑。
但我有公孙止低头咬住包扎的布巾死死勒紧,目光抬起时,声音低沉:不是还有高览高槐二人吗?
嗯?颇为年轻的将领有些惊讶:首领不准备收降二人吗?
公孙止拍了拍对方肩膀,起身时扯动伤口,疼的吸了一口气,又笑出来:若是袁绍死了,收下二人倒也可以,可袁绍还活着,势力越发壮大,这二人就算眼下降了,不过是保命而已,真让他们上战场,你说他们会不会反戈一击?与其如此,不如用一用。
他目光向下方,停留在被捆缚的两道身影上
西南面,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正在翻山越岭,脚步矫捷轻快,山麓崎岖不平的地面对这一行人来讲颇为轻松,偶尔停歇下来,有人来到这支队伍的头目身边低声说起了不怀好意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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