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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許
房俊皱眉,循声望去。
一抬头,就见到二楼楼梯尽处,站着一群少年,皆是衣衫华丽、趾高气扬。
老子正想着怎么找茬呢,这是哪个亲爱的见到哥瞌睡就送上枕头?
话说房俊为啥变了主意跟着程处弼、杜荷出来?
目的很单纯,就是要自污名声!
古代不是很注重名声吗?名声不是都可以当信用卡刷吗?
那行,哥们儿本来名声就不怎么样,再把仅余的一点儿彻底败坏了,就不信英明神武的李二陛下愿意把闺女嫁给一个小流氓!
这趟出来,就是要逛窑子、再顺带着找茬打一架!不仅如此,还要把事情闹大,闹得满长安城人尽皆知。
所谓破坏容易建设难,想要修身养望不容易,自污名声还不简单?





天唐锦绣 第四章 天天爱找茬
为首一人锦帽貂裘、身材瘦削,略显阴柔的气质配上一张白玉也似的脸庞,帅的令人发指!
特么大唐怎么到处都是帅哥?
鸭梨好大,容易自卑……
这人房俊当然认得,当今皇帝陛下李二的五子,敕封齐王的李佑。【】
“过来人”的房俊知道,这货可不是什么好鸟……
房俊皮笑肉不笑的拱拱手:“我道是谁,原来是齐王殿下。还是殿下知我,在下粗人一个,人粗鸟也粗,姐姐们侍寝的时候自然比之殿下要加倍努力,这嫖资翻倍倒也合情合理。”
一眼既出,满场众人看着房俊的目光都有些呆滞。
这人到底是傻子没听出齐王殿下的揶揄调侃,亦或是脸皮已经厚到可以唾面自干的地步?
这是在讽刺齐王殿下某方面的尺寸和能力只有他的一半吗?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齐王李佑,看看一向脾气暴躁的齐王殿下会不会勃然大怒,他身后的几个跟班甚至把袖子都挽起来了,只等着殿下一声令下,就冲下去教训教训这个出口无状的小子。
然而一向能言善辩的齐王李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不知说什么好了,有些无言以对……
跟个傻子秀智商吗?
如此大庭广众,说出这番粗鄙的话语,真是让人无语啊。
这个房二果然是一如既往的缺根筋,难怪父皇指婚之后,高阳妹子在宫里大哭大闹,甚至以绝食相逼父皇收回成命,宁死也不肯嫁这个浑人。
现在看来,以高阳的骄傲和任性,这个房二的确不是良配,若是强扭到一起,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这人太特么二了……
只不过思路这么敏捷,倒是让李佑小小的意外了一下。
齐王李佑觉得有些无趣,这样的浑人就算是言辞敏捷了一些那也是完全碾压,又有什么成就感呢?意兴阑珊的摆摆手,领着身后一帮子纨绔子弟自去寻乐子。
他这一走,房俊倒是有点郁闷了。
自己这番粗话说出来就是要找茬啊,你丫的怎么连句话都不接,直接走掉了?
印象里这位齐王殿下也不是什么好鸟,性格乖张阴戾跋扈,最是听不得别人阴阳怪气的和他说话,今儿怎么就转了性?
难道非得指着鼻子骂娘?
这还怎么找茬?
齐王李佑不搭理房俊,让这货很是郁闷。
就连讽刺李佑的尺寸只有自己一半这样挑寻的话语都说出来了,人家还是不搭茬,你还能怎么滴?
房俊想得到是挺好,跟齐王殿下搞出点小冲突,他身后那群狗腿子一定要在主子面前中心表现,随便出来几个跟自己打一架,自己的目的就达到了。
“醉仙楼齐王被褥,房遗爱酒后闹事”
这个话题一出来,可以想象房俊的名声会达到怎样一个超低的状态。
青楼里头跟齐王殿下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这妥妥的氓流做派啊!
这传到李二陛下耳朵里,怎么可能不大发雷霆?怎么可能还要把自己的闺女嫁给这样的人渣?
至于李二陛下龙颜大怒的后果,房俊完全不在意。
李二陛下虽然英明神武霸气侧漏,但是对于自己的手下还是相当不错,他的铁血霸气大概都用到了自家兄弟身上……
“房谋杜断”之一的房玄龄在李二陛下的心目中绝对是左膀右臂一般的存在,别说只是跟齐王李佑发生一点冲突,哪怕房俊真的揍了李佑一顿,也不可能就推出午门斩首示众了……
所以房俊有持无恐。
可现在齐王李佑完全不接招,房俊有些无计可施。
“三位贵客,可有相好的姑娘?”
香风浮动,一个身段窈窕的老鸨甜笑着迎上来,一双妙目神采闪闪的看着这三个少年。
房俊上辈子就是一苦逼青年,上学的时候学费都差点交不起,哪里有钱花天酒地?毕业以后奋斗了好几年好不容易当上了主管农业的副县长,可还没等有机会腐败呢,就两眼一黑穿越了,对象搞了好几个,风月场的经验却是几乎为零。
程处弼比他好不了多少,家里管得实在太严实,此等红粉阵仗连边儿都不敢沾……
只有年纪稍长的杜荷神态自如。
这货就那么大大咧咧伸手往老鸨怀里一掏,嘻嘻笑道:“相好的姑娘倒是没有,不过下次来的时候,姐姐你可就是我的相好了!”
看看这货轻车熟路的贱模样,明显是此中老手。
那老鸨被摸了一把,丝毫不以为意,反倒挺了挺胸前硕大的果实,整个身子都快要挂到杜荷身上去了,一双媚眼水雾缭绕,轻咬着红唇娇嗲着嗔道:“公子占人家便宜……”
杜荷哈哈大笑,从褡裢里掏出一锭银铤,一探手从老鸨半开的领口塞进去,顺势一阵摸索,直摸得老鸨粉面微红、气喘吁吁着娇笑不依,这才说道:“我倒是喜欢姐姐,不过我这边还有两位兄弟呢,一位是房相家的公子,一位是鲁国公家的少爷,你要好生伺候。听闻你家这醉仙楼有一位丽雪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更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不知可否有缘得见?”
说着,他一挥手,身后自有家丁拎过来一个鼓囊囊的锦袋,随手丢到老鸨怀里。
老鸨赶忙接过,入手一沉,就知道这里边的银子怕是不下一百两,这个杜二少爷出手果然大方。
可是这钱却有些烫手,因为齐王殿下刚刚进了丽雪姑娘的房……
那老鸨先是略显踌躇,待见到杜荷面露不悦,心里一紧,这位杜二少爷可不是表面上那么清秀潇洒,犯起浑来实在是麻烦,再说另两位也都不是好惹的主儿,得罪不起。
可齐王殿下今日包了丽雪姑娘的场子,自己又怎么敢拆齐王殿下的台?
左右衡量,还是置身事外的好,银子虽好,可也得有命花才行……
便咬了咬牙,心疼的把手里的钱又递了回去,满脸为难的说道:“三位公子见谅,实在不是奴家扫各位的面子,实是齐王殿下刚刚交代今日包了丽雪姑娘的听雪阁……”
一听得是齐王殿下包了场子,杜荷就有些无奈。
他虽是横行长安的纨绔,可也不敢去扫了齐王殿下的雅兴,须知道那位虽然贵为亲王,可性情实在是暴戾无端,平日里胡作非为,谁见了都头疼。
哪怕杜荷转过年就将娶城阳公主,成为天家女婿。
按说这位齐王殿下年已十五,到了出阁辟府的年纪,去年陛下便已封其为齐王,拜为都督齐、青、莱、密等五州诸军事、齐州刺史,应该即刻赶赴封地。
可齐王不喜齐州苦寒贫瘠,谎称有病滞留长安,迟迟不肯赴任。
陛下知其心思,却也睁一眼闭一眼,虽有御史弹劾,也只是任其胡来,不加管束。
如此一来,世人皆知陛下宠爱齐王,对其胡作非为的行事也只好忍让三分,惹不起还躲不起?
杜荷实在不愿招惹齐王李佑,便退而求其次,想要换一位姑娘。
程处弼木纳敦厚,自无不可。
房俊眼睛转了转,突然问道:“难不成齐王殿下兴致大发,想要白日宣淫?”
那老鸨顿时不悦:“房公子切莫胡说,凭白污了丽雪姑娘的名节。丽雪姑娘虽是委身青楼,却是清清白白的清倌人,尚未梳拢,何来侍寝?”
尼玛,**而已,冠上一个清倌人的名声,就也敢谈名节了?




天唐锦绣 第五章 房遗爱拳打镇关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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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清倌之间的关系,就好像钱和银票般微妙:钱不一定是银票,银票却一定是钱。ji女不一定曾是清倌,清倌到最后却总会变成ji女。那些身为ji女,最终被王孙富贾看中一朝赎身飞上枝头的故事,仅只是传说罢了,不能说没有,但实在是凤毛麟角。
即便是ji女地位历史最高的大唐,轻易也不会将一个ji女娶进家门。
所以历史上曾经津津乐道的梁红玉、柳如是等红颜才会成为传奇,正是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客人对待清倌通常和对待娼妓没什么区别,顶了天就是等级和档次不同,所花费的钱财有多有少而已。
老鸨敢反驳房俊,是担心他这番说辞万一流传出去,对于丽雪姑娘的身价会有影响。这位姑娘可是醉仙楼的第一招牌,将来梳拢的时候绝对是个天价,就为了买一个清白的女儿身。
可是谁会花巨资去嫖一个残花败柳?
房俊对于老鸨的反应不以为意的笑笑,说道:“既然如此,独乐乐岂如众乐乐?我等也去凑个热闹,你且带路便是,若是殿下不悦,自有我等承担。”
老鸨没法,只得将他们带去后院的听雪阁,心想这三位都是显贵之后,想那齐王也不会火冒三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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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粉飘飞,醉仙楼后院,一角楼阁宛如雪中仙境,傲然俏立。
楼高两层,院里遍植梅树,只可惜时节未至,却也能畅想梅花盛开时满院红粉、落英缤纷的美景。
到得楼下,便有悠扬的丝竹之声入耳。
老鸨不肯进去,只是送到此处,便转身离开。
她可不像触那位齐王殿下的霉头,那位或许不敢把这三位怎么样,可万一把不爽发泄到她的头上,她可吃不消……
站在楼前的一名齐王侍卫发现几人,立时上前拦阻,客气的说道:“三位公子,我家殿下包了此处楼阁款待好友,您看……”
这个侍卫的说辞很是客气,醉仙楼的那些迎客或许不认得这几位,他们这位王府的侍卫如何不认得?
杜荷有些踌躇,低声说道:“房二,要不算了吧,咱换个地方?”
对于那位喜怒无常、暴戾跋扈的齐王殿下,他实在是有些打怵。
房俊一心找茬,放着齐王李佑这个一个现成的“靶子”就在眼前,怎么能走?
便笑着对那侍卫说道:“你的意思,我等三人算不得殿下的好友咯?”
侍卫楞了一下,忙道:“卑职不敢,实在是……”
房俊笑着打断他的话:“你瞧不起我?”
侍卫有些冒汗,心说怪不得都说房二是个二愣子,有这么说话的么?
你本来就不是殿下的好友,我就是瞧不起你,没错啊!
可他不敢这么说……
好歹也是房玄龄的公子,若因为自己让殿下得罪了那位大唐宰相,这名侍卫可以想象自家殿下盛怒之下的后果。
可他还是不退,他不敢退!
殿下说的明明白白,不许任何人打扰,他怎么敢退?
拦也不行,退也不行,侍卫一脑门儿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房俊见他依然拦着路,点点头说道:“我不为难你,你且去通报一声,若是殿下不允,我等自会离去。”
侍卫如释重负:“房公子稍等,卑职去去就来……”
说完,转身一个箭步窜进门。
房俊整理一下衣服,背着双手,抬脚往门里迈去。
杜荷吓了一跳:“房二,怎么不等那侍卫通报?”
若是人家齐王殿下不待见我等,这就进去岂不是自取其辱?想想那殿下的为人,真是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
房俊脚步不停:“殿下刚刚在大堂取笑我,我自不会咽下这口气。你若怕事,自己离去,我不怪你。”
说着,看了一眼程处弼:“程老三你也不用……”
话音未落,程处弼却是想都不想,抬脚跟在房俊身后,黝黑的面容嘿嘿一笑:“我等即是一起来,自是一起走,刚才我就见齐王不爽,我陪着你!”
房俊有些意外,深深看了程处弼一眼,点点头。
杜荷脸色变幻,他与房俊一向关系不错,这时候若是讲义气,自是应该同进同退。可对手是齐王殿下啊!他又有些踌躇,这时被程处弼一句话逼到墙角,只好无奈的叹口气,不情不愿的跟着房俊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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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阁二楼。
诺大的空间雕梁画栋、装饰华丽,中央被修成一个舞池模样,四周是略高一阶的台阶,摆放着一圈儿案几,一群少年团团围坐,众星捧月一般拱卫着南边的一位青衣丽人。
舞池中歌女起舞,舞姿诱人。
齐王李佑正侧耳听着自家侍卫的报告,目光却没有离开身侧青衣丽人那张如画的俏脸一瞬,忽听得厅中传来一声呼喝。
“你上来干什么?”
齐王李佑讶然望去,却是房俊带着杜荷、程处弼上得楼来,一前两后,正站在楼梯入口。
那侍卫还未跟自家主子禀报完呢,发现房俊三人就上来了,顿时有些懵:“你……你们怎么上来了?”
完蛋!
自己这“门房”的工作出现重大失误,依着自家殿下的性子,恐怕……
果不其然,他脑中念头尚未闪过,脸上就被火辣辣的扇了一巴掌,耳边听到殿下的怒吼:“看个门儿都看不好,要你何用?来人,拖出去重重的打……”
侍卫吓得魂不附体,“噗通”就地跪下,“砰砰砰”的磕头,嘴里不停的求饶。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饶了小人这次……”
齐王府的鞭子他可是深有体会,不把人打死打残绝不罢手,何况殿下还要重重的打?
房俊晃晃悠悠的走了几步,看着那个因为齐王李佑一句话就跪地求饶的侍卫,嘴里啧啧有声:“殿下果然好威风,好煞气!不愧是龙子龙孙,双臂一抖霸气测漏!照我说,陛下不应该把殿下封在齐州那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而是应该把殿下封在凉州,虎躯一抖就将土谷浑全部镇住,也省得老帅卫国公长途跋涉了……”
“咝……”
此时大厅里音乐已停,却又响起一阵吸气声。
这特么是房二?
那个木纳迟钝、怯懦如鼠、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房老二?
这牙尖嘴利的,比之朝堂上那些个谏官都利索,瞧瞧把齐王殿下讽刺得,脸都红了!
难不成这小子吃了豹子胆?
齐王那是好惹的?
在座的一个两个全都精神抖擞,目光炯炯的看着房二怎么作死……
杜荷哭的心思都有。
房二今儿是吃错药了?居然跟齐王殿下叫板,还把自己拖下水……
看看齐王李佑阴沉着脸看向他,杜荷赶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殿下,不关我的事……”
嘴里说着,脚步轻轻移动,跟房俊保持距离。
程处弼却是哼了一声,上前一步紧跟着房俊。他的想法很简单,我就跟房家二哥要好,他说打我就打,他站哪里我就站哪里,甭管你是齐王还是什么王……
齐王李佑眯着眼看着房俊,心里惊讶这货怎么跟以往的表现大相径庭,往常被人骂两句,这货也是讪笑着忍了,白瞎了一副好身手。
难道是因为刚刚在大堂的时候自己那一番玩笑的言辞?
不应该啊……
李佑捉摸不透房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却不妨碍他决心教训教训这个夯货。
连房俊都敢在老子面前炸翅儿了,以后长安城还怎么混?
只不过这家伙老爹是房玄龄,又刚刚被父皇指婚,若是下手重了,面子上须不好看,搞不好父皇不高兴。
可要是打的轻了,他也不怕我啊!
李佑这边心思电转,身边有人坐不住了。




天唐锦绣 第八章 龙颜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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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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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初,以中书省长官中书令、门下省长官门下侍中、尚书省长官尚书令共议国政,都是宰相。宰相是辅佐皇帝总领天下大政的官员。
《新唐书·百官志》:“佐天子总百官,治万事,其任重矣”。
后来,因为唐太宗即位前虽曾任过尚书令,臣下避而不敢居其职,便以“仆射”为尚书省长官,与门下侍中、中书令号称宰相。
《册府元龟·宰相总序》记载,自隋代以来,就有“或以他官参掌机事及专掌朝政者,并为辅弼”。唐代也因宰相品位尊崇,人主不肯轻易授人,故常以他官而居宰相之职,并假借他官之称。如唐太宗时,杜淹以吏部尚书参议朝政,魏征以秘书监参预朝政,其后,或称“参议得失”,或称“参知政事”等等,名称不一,实则都是宰相。
《文献通考·职官四》说:“中书出诏令,门下掌封驳,ri有争论,纷纭不决,故使两省先于政事堂议定,然后奏闻”。
唐代初年,三省长官在门下省议事。这个议事地点称为政事堂。
这个时期宰相都是由三省长官兼职的,而三省长官尚有本省常务,所以一般情况下,他们上午在政事堂议事,下午就回本省办公。因此,不必要另立宰相的办公机关。
军国大事经政事堂会议商定,奏请皇帝最后裁决;机密大事以及五品以上官员的升降任免,只在政事堂议论,他官不得预闻。
如此一来,政事堂就成为唐初协助皇帝统治全国的决策机关,真正的“帝国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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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十二年冬天的这一场大雪,覆盖了整个关中,大雪封路、民屋倒塌、百姓家畜冻死倒毙者不计其数,受灾民众哭号连天,关中各县的告急文书雪片一样飞进中书省。
新任中书舍人马周揉了揉发红干涩的眼睛,放下手中毛笔,抬头看了看屋外依旧纷纷扬扬没有丝毫停歇的大雪,无奈的叹了口气。
连续奋战了两个昼夜,期间歇息的时间总计不过两三个时辰,各种文书的批示、归档,救灾物资的发放统计,即便是年富力强的马周也有些吃不消。
喝了一口热茶,甩了甩因长时间执笔而发酸的肩膀,马周环顾一下四周,不由得苦笑。
中书省的编制本就简化,因为这次雪灾而导致的大量文书挤压,长时间的翻阅批示依旧令两位年长的中书舍人告病回家,现在值房里依旧工作的不过三四个人。
恰在此时,自己的长随从门外走进来,递给自己把一块玉佩。
玉质温润,晶莹腻白,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籽玉。
雕工也不错,简简单单的几刀就将一只鲤鱼的形象雕刻得活灵活现。
有点眼熟……
长随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周傅周明府遣人前来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马周嗯了一声,他与周傅同年,平素关系很是不错,不能不见,便向值房内的同僚告罪一声,走了出去。
值房一侧有专攻官员歇息的房舍,马周喝着热茶,倾听周傅的幕僚详细说了事情经过,却是眉头渐渐皱起,心下有些不满。
眼下大雪成灾,关中各县忙成一团,各县上下恨不能学成分身术,可是身为长a县令的周傅却弃县中事物于不顾,纠结于一场斗殴……
即便长a县位于城内,受灾情况要好于城外,可是最起码也要在态度上给予重视。
一场斗殴而已,又没有闹出人命,犯得着还要专门请自己帮忙?
在马周看来,处理此等事件,最是简单不过。
一句话:唯公正而已!
双方都是惹不起的身份,那就一碗水端平,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一切拿律法说事儿,谁又能挑出你半点错处?
可这个周傅偏偏要耍心机,走歪门邪道,遇事不敢担当,只想着推卸责任……
马周叹息一声,他这位同年学问才华都有,就是这性子实在是油滑得过头,却不知这正是官场的大忌。
可心里虽有不满,毕竟交情放在那儿,不可能不管不顾。
马周端起茶杯,对那幕僚说道:“此事我心中有数,劳烦回禀周兄,一切稍安勿躁。”
那幕僚心领神会,松了一口气,施礼告辞。
马周回到值房取了一份奏折,再出来仰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转身向政事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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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政事堂门口的厚门帘,一股热浪顿时涌出。
马周走进去的时候,政事堂里正有人说话。
“帝王创业与守成孰难?”
声音浑厚沉稳,中气十足。
马周心里微微一惊,陛下怎么来了?
再一细看,房玄龄、魏征、王圭几位老臣都在。
马周赶紧快走两步,看了主位端坐的那位身着明黄袍服的中年男人一眼,躬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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