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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許
未几,一众关陇勋贵联袂而入,各个面色凝重,显然已经知晓金光门陷落之事。
未等诸人开口,长孙无忌已经沉声道:“局势紧迫,存亡之际,还望诸位摒弃成见、团结一致,再不要有所保留,尽快击溃东宫六率,抵定大局!”
言罢,他死死的盯着侯莫陈家家主,一字字道:“吾希望侯莫陈麟之事,再也不要发生。否则,吾就算兵败身死,也一定要拉上几个陪葬!”
一众大佬在长孙无忌阴狠的话语之下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怎地一眨眼的功夫,局势便已糜烂至此?
*****
内重门。
天下雨水纷飞,内重门里人喊马嘶、乱成一团。关陇军队攻破承天门一线之防御,已经杀入宫内的消息早已传遍,宫人们惊慌失措、忧心如焚,再听到太子殿下传令集结所有人退出太极宫的消息,更是使得一股悲怆哀伤的气氛笼罩此地,不少内侍、宫女、甚至嫔妃都已经哭出声来,一片愁云惨雾。
谁也不知道太子撤出城外能够逃出生天,即便当真能够在右屯卫护卫之下前往河西,他们这些人又何去何从?
要知道,此间绝大多数人都是太极宫的内侍、宫女,妃嫔们更是李二陛下的人,若跟着太子撤往河西,必将引起天下非议,到时候一身清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虽然这时候尚未到达明清之际“贞节高于一切”的地步,可名节依旧重要。
尤其是关陇兵变至今,长安鏖战不休,到了现在这一步,之前诸多有关于李二陛下很可能已经驾崩于军阵之中的谣言几乎已经可以证实,更让那些妃嫔们伤心彷徨,一个个哭得梨花带雨。
李承乾顶盔掼甲、一身戎装,在一众禁卫、百骑、重臣的簇拥之下从居所走出,天上细雨纷飞,看着乱糟糟的人群汇聚在空地上,禁不住紧紧蹙眉。
内侍总管王德快步走到李承乾近前,看了看四周围拢的众人,又往前凑了凑,俯身在李承乾耳边,低声道:“徐婕妤饮鸩自尽了。”
李承乾登时浑身一僵,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道:“孤去看看。”
“喏。”
王德躬身在前引路,李承乾只带了几个禁卫,在一众东宫属官莫名不解的目光中,向着不远地方一处房舍走去。
屋内,内侍、侍女跪在地上低头垂泣,床榻之上,秀外慧中、温柔秀美的徐婕妤静静的躺着,唇角尚残留黑色血渍,手掌放在身侧,指甲已经变成黑色,显然是剧毒已然袭遍全身。
此等剧毒服食之后必定饱受折磨、痛苦非常,但是此刻,这位对李二陛下用情至深的妃子却一脸平静,看不出死前曾有过半分后悔,更不曾对剧毒侵蚀肌体感到痛苦。
花一样的美人,已经彻底凋零,香消玉殒。
李承乾站在床榻前静立良久,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沉声对王德道:“时间紧迫,不容耽搁,给徐婕妤简单收拾一下,用马车运送跟在孤的车驾之后。待到将来,无论何等局势,定要将徐婕妤葬在九嵕山陵寝。”
“昭陵”这个词这个时候是不可能出现的,皇帝陵寝的名字与谥号一样,都得等到皇帝驾崩之后、盖棺定论,才能拟定。
而“昭陵”的名字史书之中并无准确的定义,大抵是与“谥法”的解释相同,“圣文周达曰昭,昭德有功曰昭”。
王德躬身领命:“奴婢谨记在心。”
他明白,此刻玄武门尚被张士贵封锁,东宫上下能否顺利撤出更是未知,一旦不能撤出,则甚有可能太子战死内重门,到那个时候,就需要他这个内侍总管在未来尽皆全力的向朝中文武、李唐皇族去努力争取将徐婕妤葬入九嵕山陵寝。
毕竟,能够陪葬帝陵,乃是无上之荣耀,区区一个婕妤,很有可能达不到这样的待遇……
李承乾言罢,再也不多看一眼,转身走出屋子,早有禁卫牵来战马,李承乾在禁卫服侍之下反身上马,一挽缰绳,率领一众禁卫、百骑、大臣、内侍、妃嫔,浩浩荡荡向着玄武门进发。
而此时玄武门上下早已接到风声,严阵以待。
细雨纷飞之下,太子策骑来到玄武门下,抬头仰望高大巍峨的城楼,心中感慨万千。当年,父皇由此入宫,袭杀太子建成、齐王元吉及其党羽,逆而夺取、登基为帝。
今日,这早就父皇无上荣光的城阙,却要决定他李承乾的生死命运,当真是讽刺……
眼下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李承乾气沉丹田,大喝一声:“虢国公何在?”





天唐锦绣 第一千九百五十章 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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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云如铅,细雨纷飞。
太子的喝声在玄武门内空荡荡的空间里激越回荡,声势滚滚,城上城下所有“北衙禁军”面面相觑。
“北衙禁军”起源于高祖皇帝的“元从禁卫”,衍变至今日成为宿卫玄武门的武装力量,直接效忠于皇帝,按说应该对圣旨唯命是从。但所有人都已经从张士贵处得知,眼下大家执行的已经不是圣旨,而是遗诏……
都是皇帝的命令,却有着天壤之别。
此刻站在城下细雨之中的太子,本应登基即位,成为新皇,亦是所有“北衙禁军”宣誓效忠的对象,可如今却不得不遵从皇帝遗诏封锁玄武门,将太子逼死在这里……
士气难免低沉,军心有所动荡。
到底要不要死守玄武门,将太子的生路断绝,眼睁睁的看着叛军涌入内重门,在他们面前弑杀储君?
所有人都感到茫然,目光皆锁定身躯挺拔、顶盔掼甲的张士贵。
……
张士贵站在城楼之上,手抚着箭垛望着城下策马而立的太子,心中亦是激荡纠结、难以委决。
明显感知到身边兵卒的彷徨无措,这让张士贵有所促动。
目光从太子身上移开,投注到风雨之中鏖战不休的太极宫,关陇军队在那里发了疯一般凶猛进攻,将东宫六率一步一步逼退,即便是李靖这样的一代“军神”,也难以在此等局面之下坚守宫阙,更遑论反败为胜。
毋须他多做什么,只需在此继续封锁玄武门半日,想必叛军便能彻底击溃东宫六率,将太子分尸于这玄武门之下……
自己完成了遗诏之中的敕命,可未来怎么办?
背负“弑杀储君”之罪名,坐视叛军抵挡皇宫窃据中枢,然后天下烽烟四起、战火连天,将陛下十余年夙兴夜寐、励精图治的煌煌盛世毁于一旦,甚至帝国根基动摇、覆亡在即?
他从来认定自己是一个忠臣,不曾有半分私心。
可到底应该对陛下尽忠,陷太子于绝地,致使帝国风雨飘摇、百姓水深火热,还是应当对帝国尽忠,将遗诏弃之不顾,力保太子撤出玄武门,保存帝国正朔,不让叛逆得逞?
城下,太子端坐马上,再次大喝一声:“虢国公何在?请与孤城下相见!”
“北衙禁军”默然无声,都在等待张士贵的决断。
张士贵纠结许久、权衡无数,最终只能长叹一声,一撩战袍,自城楼之上大步走下。
城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张士贵高大的身躯之上,随着他走下城墙、抵近太子,沉重的脚步好像每一步都踩在大家的心尖上,让人有一种等待宣判的紧张与无助。
张士贵的决断,将会决定太子的生死,东宫的存亡,以及他们所有皇帝妃嫔、东宫属官的命运……
尽管心中纠结,难以委决,但张士贵的步伐沉稳有力,没有一丝一毫的滞涩,快步来到李承乾马前,单膝跪地,施行军礼:“老臣张士贵,觐见太子殿下!”
左右禁卫手摁刀柄,虎视眈眈的盯着单膝跪地的张士贵,只要太子一声令下,他们便会扑上前去将这个封锁玄武门、与叛军沆瀣一气的“逆贼”乱刀分尸,而后死冲玄武门,定要以血肉之躯为太子杀出一条生路。
李承乾当然不会这么干……
且不说他素来尊重张士贵的忠诚,从不认为张士贵坚定执行父皇的遗诏有什么错,单只是对于“北衙禁军”之了解,他便不会使出这等昏招。杀了张士贵有什么用?此刻“北衙禁军”或许还有几分迷茫、几分不知所措,不知到底何去何从,可一旦杀了张士贵,非但不会使其军心溃散,反而会坚定其死守玄武门之决心。
李承乾甩蹬离鞍,自马背上翻身而下,只不过他腿脚不便,落地之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挥手直至身边禁卫上前搀扶,丢开缰绳,上前两步,双手扶着张士贵的肩膀将其扶起,口中温言道:“虢国公快快请起!”
张士贵顺势起身,抬起头,与太子四目相对。
李承乾语气诚挚,略微一叹,道:“虢国公乃父皇忠臣,孤唯有敬佩,不曾有一丝怨言。只不过眼下叛军肆虐,一旦被其杀入内重门,父皇之妃嫔、孤之家眷恐怕尽遭乱军凌虐!国体受辱,皇家颜面无存,虢国公当真忍心?”
张士贵张了张嘴,但未等他说话,李承乾已经续道:“孤不知父皇如今之生死,从未有人将事情告知,更不知传闻之遗诏是否存在,也不知虢国公是否见过……孤只想恳请虢国公,可否开放玄武门,放任父皇妃嫔、东宫家眷、属官出宫避祸?孤不会走,愿与东宫将士死守太极宫,血战到底,谁若能取得孤项上人头,谁便自立下一任的储君,乃至于登基继位!”
他语气铿锵,展现出平素极为缺乏的果敢之气,整个人白皙微胖,却让人感觉到那股子有若刀枪剑戟一半的锋芒!
身后东宫属官纷纷大惊失色,“呼啦”一下涌上前,萧瑀失声道:“殿下何必如此?您乃帝国储君,万不可陷于军阵、以身犯险!”
马周等人也道:“殿下欲将吾等至于不忠不义之地乎?若殿下不走,吾等皆不走,愿与殿下死战!”
最后,所有人的话语汇聚成一句:“臣等愿与殿下死战!”
百余人齐声大呼,跪伏于地,声势浩荡充满决绝凛然之气,令人心潮激荡、血脉贲张!
张士贵终于长叹一声,再次单膝跪地,大声道:“殿下万金之躯,自当秉承国祚、继往开来,万不可有轻率之心!老臣恭送殿下出宫,愿以此躯为殿下断后,死不旋踵!”
太子乃名分所属、大义所在,他又岂能一意孤行?
此乃大势所趋……
东宫属官纷纷大喜,岑文本老泪纵横:“虢国公深明大义,世人之楷模也!”
张士贵被太子拉了起来,苦笑一声,抱拳道:“吾对帝国忠诚,却对陛下不忠……不谈也罢。还请太子即刻出宫赶赴右屯卫大营,想必越国公已然恭候多时,此间自有老臣负责殿后,殿下勿忧。”
对于一个忠臣来说,选择对帝国忠诚,却将对帝王的忠诚抛在一边,心中如鲠在喉、彷徨不安。
他已经心生死志,打算死守玄武门,以血肉之躯阻挡叛军,一心求死……
李承乾还想再说,他刚才那番话绝非做作,乃是肺腑之言,只不过左右大臣也明白他的心志,纷纷跪伏于地,大声哀求:“还请殿下看在江山国祚、帝国传承的份儿上,赶紧出宫,勿使叛军得逞!”
李承乾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长叹一声,选择随波逐流……
当即,张士贵下令放开玄武门,打算亲自护送太子出宫,然后死守此地。
一匹快马自太极宫内疾驰而来,马蹄踩踏在石板地上犹如骤雨打芭蕉,嘚嘚声连成一片,惹得众人纷纷回头望去。
马上一个校尉疾驰而至,尚未至近前,已经在马背上放声大叫:“右屯卫已然击溃金光门外叛军,攻陷金光门,现在已经杀到西市!”
所有人都呆愣当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可能?
张士贵甚至下意识的再度回头,看了看洞开的城门远处依稀可见旌旗招展的右屯卫大营,他镇守玄武门,与右屯卫大营一墙之隔,并未发现右屯卫有半点动静,怎地忽然就杀入长安城了?
愣忡之间,那快马已经到了太子身前,被禁卫挡住这才勒住马缰,未等马匹站稳,那兵卒已经飞身下马,隔着禁卫单膝跪地,大声道:“启禀殿下,右屯卫将军高侃率军攻陷金光门,已经杀入城中,眼下正与叛军激战于西市!卫公已经组织东宫六率稳住阵脚,策动反击,与右屯卫前后夹击,誓要歼灭宫内叛军,反败为胜!”




天唐锦绣 第一千九百五十一章 君臣会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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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门下,传令兵大声将右屯卫突破金光门、杀入长安城的消息禀报太子,城上城下所有人一时间鸦雀无声,唯有雨水淅淅沥沥落在青石板地面上清晰可闻。
继而,东宫属官、皇宫妃嫔内侍、所有的禁卫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
本以为已然是必败之局,只能跟随太子仓惶出逃流亡天涯,可眼下忽而绝处逢生,其间的巨大反差,使得萧瑀、岑文本、马周这等素来沉稳的重臣都禁不住心潮澎湃!
张士贵更是心中庆幸,若他依旧拒绝放开玄武门让太子出城,将会是何等局面?
他挡住玄武门,太子猛攻试图出城,关陇军队在后冲击东宫六率,右屯卫又杀入长安城劫杀关陇军队后路……最重要的是,若自己挡住太子,致使太子亡于关陇之手,而后右屯卫又击溃关陇,那他张士贵又算什么?
抹了一把脸上雨水,张士贵谏言道:“殿下,既然右屯卫已经杀入长安,还请殿下速速出城,由老臣镇守玄武门,与东宫六率、右屯卫一道,前后夹击,抵定叛乱!”
东宫属官也急忙附和:“虢国公此言正是,还请殿下速速出城!”
无论如何,内重门此刻都是危若累卵,万一关陇军队在右屯卫抵达太极宫之前便彻底击溃东宫六率,岂非功败垂成?
眼看李承乾迟疑不定,马周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殿下乃国之储君,身系帝国正朔、皇位传承,断不可身临险地。您此刻赶赴右屯卫大营坐镇指挥,定能稳定军心,或许吾等在右屯卫配合之下能够击溃叛军、反被为胜也说不定。”
这个时候,不能说太子“撤出”玄武门,而是要太子赶赴右屯卫大营“坐镇指挥”,一国之储君,焉能被叛军打得舍弃皇宫狼狈逃窜?
果然,李承乾一听,马上道:“如何甚好!”
他并非喜好颜面之人,但国体颜面却不能不顾及,之所以不愿撤出内重门,欲死战太极宫,也有这方面的顾虑。
但现在形势却全然不同,这个时候一力死战才是蠢不可及,况且赶赴“右屯卫大营坐镇指挥”与狼狈逃离太极宫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当即,张士贵命令麾下“北衙禁军”放开城门封锁,恭送李承乾出宫,东宫禁卫、属官再加上皇宫妃嫔、太子内眷,车马辚辚声势浩大,自玄武门鱼贯而出。
太子策马在前,刚刚走出玄武门宽大阴暗的城门洞,迎面便见到一支骑兵由远及近疾驰而来,马蹄践踏地面泥水,狂飙而至,旌旗招展之间见到斗大的“房”字,太子便心中一暖,勒马站定。
须臾,这支骑兵疾驰至眼前,为首一人顶盔掼甲、身形矫健,未等战马停稳便飞身下马,惯性使得他落地之后向前急冲几步这才稳住身形,而后大步来到太子马前,单膝跪地,大声道:“微臣前来接驾!”
然而李承乾却不等他施礼,已经从马背上翻身下来,脚下踉跄两步,在房俊单膝跪地之前用力扶住他两边肩膀,颤声道:“此地乃是军前,爱卿一军之主将,何需如何大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房俊想要完礼,但李承乾用力甚大,明白这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自己礼遇,也便顺势起身,抬头正好与李承乾四目相对。
李承乾眼圈儿有些泛红,极力压抑着心中激荡。
他是个感性的人,没有太多的君臣之别,在他看来,房俊不仅仅是自己的巩固之臣,更是自己的生死至交。
若非房俊临危受命率领半支右屯卫出镇河西,击溃吐谷浑数万铁骑,此刻长安城已经被蛮胡兵临城下、社稷动荡;若非房俊击溃吐谷浑之后马不停蹄直接赶赴西域,恐怕大食军队已经侵占大半西域,兵锋直抵玉门关;若非房俊数千里驰援长安,眼下叛军早已攻克太极宫,东宫覆灭,他这个太子饮恨收场,东宫眷属尽遭屠戮……
于国,房俊南征西讨、功盖当世。
于己,房俊鼎力扶持、不计生死。
尤其是当自己身在玄武门下等待命运的宣判,陡然闻听右屯卫已经击溃金光门的数万叛军,且攻陷金光门、杀入长安城,那种绝处逢生的感触足以令他心神激荡、恍若重生!
此时四目相对,李承乾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重重颔首,重重在房俊肩膀上拍了几下,大恩不言谢,更何况是此等对大唐社稷之恩,对东宫再生之恩,岂是一番言语便可倾述心中之激动?
一切仅在不言中。
房俊面露微笑,目光在李承乾身后转了一圈,与萧瑀、岑文本、李道宗、马周、张士贵等人一一颔首致意,而后对李承乾道:“微臣恳请殿下坐镇右屯卫大营,指挥吾等反攻长安城,抵定叛军,整肃朝纲!”
房俊身后千余兵卒尽皆在马背之上齐声大喊:“请殿下率领吾等反攻长安城,抵定叛军,整肃朝纲!”
声势浩大,声震四野,士气昂扬!
李承乾一扫倾颓,意气风发,攥紧右手高高举起:“孤今日于此立誓,请诸君随孤抵定叛军、整肃朝纲,待到功成之日,所有功勋加升一倍,战殁者,其功顺延其子!帝国正朔,煌煌天威,自当涤荡寰宇、傲立天下!”
所有人皆喜动颜色,齐齐大呼:“愿为殿下效死!”
此番关陇反叛,东宫危厄重重,社稷飘摇、江山动荡,可谓立国以来最大之危机。能够追随太子反败为胜,于决死之地逆而反击,一旦最终剪除叛乱、获取胜利,所有人的功勋都不可忽视。
而如今太子又承诺在此基础上之上加升一倍,战后最起码也要官升三级,爵位也不止晋升一等,尤其是“其功顺延其子”,使得所有将士再不惧战死,自然肯奋力征战。
李承乾看着张士贵,道:“玄武门还需虢国公镇守,望国公以江山社稷、李唐国祚为重。”
张士贵单膝跪地,郑重道:“殿下放心,老臣自当死守玄武门,绝不让叛军一兵一卒自此突围!”
之前,他封锁玄武门断去东宫退路,关陇军队正面猛攻,东宫上下前门驱虎、后门进狼,退无可退;如今形势却陡然逆转,玄武门将会挡住关陇军队的前进,右屯卫则突入长安城中从后袭杀,关陇军队反倒成了瓮中之鳖……
只需他死死守住玄武门,自可一战歼灭关陇军队,彻底消灭叛乱。
当然,若任由叛军冲出玄武门,或是冲击右屯卫大营,或是崩溃逃窜散于四方,则这场战事还会拖延下去,关中不靖、朝纲不稳,迁延日久,恐怕还要再生变故。
毕竟尚有李勣率军屯驻潼关,倾向不明、立场不定,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意欲何为……
……
西市。
右屯卫突破金光门杀入城中,高侃率军占据城池,将此区域之内的关陇军队彻底清空,而后坐镇城门指挥,由王方翼率领重装步卒、火枪兵、弓弩兵突入城中,追着溃军的屁股衔尾追杀。
溃军已经破了胆,士气崩溃,偶尔有将校试图组织兵卒进行抵抗,也很快被身覆重甲的右屯卫兵卒击溃,愈发全军崩溃、一泄如注。
王方翼率军一路掩杀,直至西市之外,才遭受到迎面而来驰援的于遂古部阻击,进攻势头略有放缓。
于遂古奉命前来堵截,满以为自己麾下万余人马扼守住长街,就算拿人命去填,也一定能够将右屯卫死死拖在此地,以便给太极宫内猛冲猛打的关陇军队争取足够的时间去歼灭东宫六率。
然而两军于混乱之中甫一接阵,于遂古便后悔了。
右屯卫冲在最前的乃是重装步卒,这些兵卒虽然冲锋挺进的速度不快,可全身上下几乎武装到牙齿,进攻之时阵型完整、有条不紊,行进之间好似一堵铜浇铁铸的墙壁一般缓缓推进,所有试图阻挡其前进的军队都好似一头撞在礁石上的水浪一般,除去溅起漫天血花,根本不能阻挡其分毫。
于遂古傻眼,这仗要怎么打?




天唐锦绣 第一千九百五十二章 败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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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遂古指挥着家中私兵列阵冲向迎面而来的右屯卫重装步卒,两军在西市门外的长街上迎头碰撞,气势汹汹的于家私兵就好似浪花拍在礁石上,鲜血迸溅、残肢横飞,敌人巍然不动,依旧步履沉稳缓缓推进,自己麾下私兵却伤亡惨重、气势受挫。
于遂古几乎发疯,自己麾下兵卒横刀砍在对方覆盖全身的铁甲上,只见火星迸射,却无法伤敌分毫,而敌人的横刀却能轻而易举的破开麾下兵卒的衣裳革甲,割碎肢体。
这仗要怎么打?
于遂古一时间有些傻眼,以往关陇军队面对右屯卫从无胜绩,被打得灰头土脸,他一直认为固然右屯卫战力不俗,毕竟是横扫薛延陀、吐谷浑的强军,可也未必如同表现出来那么,还是绝大部分关陇军队乌合之众、更加不堪。
若是换了他率领麾下兵卒上阵,定能遏制右屯卫之气势,何至于处处受制、导致战局糜烂?
然而此刻,于遂古才终于认清不是关陇军队无能,实在是右屯卫太强……
房俊担任京兆尹之时,将西市修葺一新,如今临街的地方也开设无数商铺,虽然将近一年来家家户户都上这夹板打了烊,但恢弘气度却是不减分毫,如今,两军人马便在这天下第一等的繁华之处展开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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