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許
父亲素来自重,又怎会去找自己的女婿说什么?
房遗则那就是个孩子,还穿着活裆裤呢……
就在自己心酸失落的时候,却是那个平素闷口不言、木讷憨厚的二弟,不声不响的就打上门去!
二郎自幼少言寡语,脑子也比同龄的孩子笨一些,大姐房氏对于二郎的关心也便更多一些。可那二郎性子很是粗疏,出了武艺一道之外,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感兴趣,从不多说一句话。
可就是这么一个别人口中“二傻子”,却直愣愣的罔顾皇命,私自入城,担了天大干系只为替她这个姐姐出口气……
房氏心里暖暖的很是煨贴,烫的心里的冰都化了,化成一串串的泪珠……
可是那个傻弟弟,咋就敢抗旨呢?这要是陛下怪罪下来,可怎么办是好?
房氏一边哭,一边口中不住的自责:“都怪我……都怪我……我若不是一时任性跑回来,二郎怎么会去王府?这要是陛下发怒,可如何是好?都怪我,干嘛那么任性呢……呜呜呜……”
卢氏在一旁安慰,说道:“你看你这孩子,多大岁数了,哭个啥劲儿?你二弟为你出头,当是一件应该高兴的事,便是被陛下责怪也没什么,那小子抗揍……可若是没个娘家人出这个头,往后在王府里你怎么还有威严管人?任谁都知道你有个没脊梁骨的爹,还不都欺负到你头上啊……”
正坐在榻上老神在在品茶的房玄龄闻言,顿时无奈的叹气,说道:“怎么就扯上我了?”
卢氏眼睛一瞪:“怎不怪你?女儿在夫家受了委屈,你这做爹的一声不敢吭,还让自己儿子去出头,不怪你怪谁?”
房玄龄干脆闭上眼,低着头喝茶。几十年的生活经验告诉他,他越是说话,卢氏就越是来劲儿,保准有一百句话等着对付他。
若不其然,卢氏早已备好的说辞在房玄龄偃旗息鼓之下没了用处,郁闷的翻个白眼,恨恨的不理他。
一直坐在一边神游物外的房遗直不知在想些什么,媳妇儿崔氏有些尴尬,如坐针毡。
婆婆的话明面上是说公公,可谁知道有没有别的暗示?若说替王妃出头这件事,第一个应该出面的不是房俊,也不是房玄龄,而是房家二代的嫡长子房遗直……
可惜自己的丈夫实在是有些迂腐之气,认为那只是王妃的家务事,不愿意管。
崔氏有些气苦,自家姊妹的事儿,怎么能不管呢?
便在此时,一个下人一路小跑进了正堂,大喘着粗气说道:“老……老爷,二郎……二郎打上王府了!”
屋里人都齐刷刷看向这个下人,卢氏急问道:“如何?”
那下人咽了口唾沫,说道:“那啥……二郎骑着马,把王府大门给踹掉了一扇……”
卢氏大赞一声:“好儿子,踹的好!”
房玄龄无语的翻翻白眼,简直无言以对……
韩王妃房氏连忙又问道:“然后呢?”
下人一脸崇拜,说道:“二郎纵马入府,沿途大喊‘李……李……你给我出来’,府中无人敢拦,已是直奔王府正堂去了。”他差点说秃噜嘴,学着房俊的语气把李元嘉的名字喊出来,那可是房府的姑爷,更是朝廷的亲王,名讳绝对不是他一个下人能喊出口的。
卢氏一拍大腿,喜笑颜开:“不愧是我儿子,霸气!”
房玄龄冷哼:“简直就是纵子妄为,成何体统?”
卢氏瞪眼:“那你咋不去呢?”
房玄龄语塞。
韩王妃房氏抿了抿嘴,拉住母亲的手,很是欣喜,二郎真是给自己出气了呢,简直太解气了!
不过她旋即又把心揪起来,急问道:“那王爷呢?出没出来?”
她是希望娘家有人给自己撑腰的,但二弟那火爆的性子,逮住韩王还不得上去就是一顿暴打?那可就大发了……
幸好那下人说道:“王爷大概不在府中,二郎大吵大嚷,也没见王爷露面。”
房氏这才放心的拍拍前胸,吁了口气:“还好,还好……”
一旁的房遗直突然叹气说道:“好什么好啊,鸡毛蒜皮点事儿,就跑回娘家,真是妇道人家见识短!现在二弟闯了祸,居然还拍手叫好,真是不可理喻!”
崔氏急忙拉了房遗直一把,心说你这不是说风凉话吗,存心找骂?
果然,卢氏火气顿时就冲着房遗直来了。
天唐锦绣 第六十三章 夫人不让……
卢氏大骂道:“你才是不可理喻!姐姐受了委屈,你身为弟弟不替姐姐出头便罢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房遗直一脸通红,又不敢跟母亲犟嘴,只好闷着头一声不吭。
卢氏哼了一声,对那下人说道:“你且再去打探。”
“诺!”
那下人应了一声,还未转身,便又有一个家丁跑了进来。
“禀告老爷夫人,二郎……二郎把那曹氏的闺房给砸了!”
“啥?”
卢氏有些傻眼,这也闹得大了点儿吧?
崔氏也有些着急,问道:“怎么就给砸了?”
那家丁是在王府全程看了过程才回来禀报的,当下绘声绘色的将当事情形加油添醋的讲了一遍。
卢氏喜形于色:“太解气了,砸得好!”
房玄龄一脸苦笑。
房氏咬着嘴唇,两只眼睛亮闪闪的,那个小狐狸精,这回知道怕了吧?以为有王爷宠着你就横行无忌了?
崔氏一脸呆滞,心说这小叔子也太猛了……
房遗直则喃喃自语:“粗鲁……无礼……不可理喻……”生怕被母亲骂,却是不敢大声。
众人还没等回过神来,便有第三个家丁跑来禀报。
“二郎把曹氏的连个兄弟摁在地上抽鞭子,并且扬言‘你曹氏有兄弟,这是欺负王妃没兄弟么?我就叫你们看看,是谁的兄弟厉害!以后但凡对王妃不敬者,就是这下场’!”
房氏感动得眼泪哗哗的又下来了,这个二弟,太贴心了……
然后家丁的又一句话,则是让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
“陛下已经命‘百骑’,将二郎缉拿入宫……”
虽然知道陛下比会知道此事,抗旨的罪名终究也逃不掉,可事情发生了还是担忧非常。
房氏止了眼泪,起身走到房玄龄榻前,“噗通”跪地,哭着哀求道:“父亲,此事全是因女儿而起,二郎此次入宫,陛下必然震怒,也不知会如何处罚。您进宫求求陛下,宽恕二郎吧……”
房玄龄揪着胡子,一脸为难:“这个……这个……待为父好生想想再说……”
卢氏却是已经吼道:“想个屁!我说房玄龄,你软了一辈子,还要软到什么时候?”
房玄龄苦笑:“夫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不管如何,陛下必会顾及某的颜面,不会取了二郎的性命,也不会发配充军……”
几十年君臣,房玄龄自是了解李二陛下的性子,所以并不担心。【】
可他不担心,卢氏担心啊!
卢氏两条眉毛都竖起来了,指着房玄龄的鼻子大喝道:“房玄龄,你说的是人话吗?二郎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就算陛下要他的性命,可打板子也能把人打残废了,你去不去?好,你不去我去!”
卢氏骂了一通,担心的不行,就要自己进宫。
崔氏在一边尴尬极了,作为儿媳妇,婆婆当着自己的面指着公公的鼻子发飙……实在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房玄龄老脸赤红,怒道:“你这个蠢妇,莫要胡搅蛮缠!某说了没事,那就是没事,休要聒噪!”
房玄龄很少有这样跟卢氏发火的时候,这下子在儿媳妇面前实在是抹不开脸面了,大光其火的爆发一通,居然把卢氏给镇住了。
卢氏瞅了瞅房玄龄,突然做回榻上,嚎啕大哭。
“我那苦命的儿啊……咋就这么命苦,碰到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爹?……”
房玄龄被卢氏哭得脑仁疼,正待回房避开,忽闻门外喧哗。
卢氏急忙到门口去看,却是一队“百骑”抬着一顶御辇走了进来,自家二郎正趴在辇上,探头探脑的望过来,四目对视。
房俊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娘!”
卢氏提着裙角就跑了出去,一见到房俊趴在辇上,整个后背血肉模糊,那一张黑脸疼得都变白了,顿时惊叫一声,颤声道:“这……这……这是打了多少板子?”
“不多,才五十……”房俊满不在乎的说道:“儿子我身板儿硬朗,没事儿。而且多亏李将军手下留情,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将养几日便好。”
卢氏这才见到带队的李君羡,赶紧万福施礼,感激道:“这次又亏得将军帮忙,快请屋内坐。”
李君羡微笑点头:“夫人不必言谢,都是陛下的安排。某也正好拜访一下房相公。”
韩王妃房氏这时跑出来,一见到房俊的伤情,顿时又开始流眼泪,身手轻抚着房俊的脸颊,哭道:“你这傻子,如此胡闹,让姐姐于心何忍?”
房俊呲牙笑笑:“那韩王欺我房家无人,岂能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这家伙也是阴损,居然跑到陛下那里告黑状,亏得没逮住他,不然定要他好看!”
李君羡见到房氏,当即单膝跪地行个军礼,口中呼道:“臣李君羡,见过韩王妃。”
先前面对卢氏,他只是普通的见礼,这便是勋臣与皇家的分别了。
房氏赶紧侧身避开,温言说道:“岂敢当李将军大礼?还未多谢将军照拂吾弟呢,且受本宫一拜。”
说着,便屈身万福。
这个礼李君羡如何敢受?慌忙避开,惶恐道:“王妃折煞臣了。”
本来想跟房玄龄说几句话,可是王妃在场,实是太过拘谨,李君羡便当即告辞。
临走的时候,又拿出一份卷书,双手递给卢氏,说道:“此乃宫中记录的《起居注》,陛下命臣带来交给房相公。”
顿了一顿,轻声说道:“这上面记录了二郎入宫之后跟陛下的奏对……”说完,便告辞离去。
毕竟是陛下御赐之物,卢氏虽不知陛下将这个带来是什么意思,却也不敢怠慢,赶紧回屋给房玄龄送去。
这时房遗直也从屋里走出来,背着手,看了看房俊背后的伤,脸上的肌肉抽了抽,说了一声:“自作自受。”施施然的走了。
房俊哭笑不得,你就不能多一点关心?哪怕虚情假意也好过如此冷漠吧?
嫂子崔氏也是一脸尴尬,不自然的笑笑:“你大哥这人……心里担心可是嘴上不肯说,你别怪他。”
房俊笑笑,这位嫂子倒是个明白人,便笑道:“嫂子不用担心,我明白。”
崔氏这才释然,展颜笑道:“我屋里有陪嫁的一只老参,待会儿让丫鬟给你送来,那东西最是补血气。”
说完,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走了。
家丁们七手八脚的将房俊抬回住处。
屋内,房玄龄看着陛下着人送来的《起居注》,一脸唏嘘。
卢氏不解,看看房玄龄,忍着没问,见到韩王妃房氏随后进来,问道:“抬回去了?”
房氏点头:“嗯,待会儿上完药,我再过去。”
房俊伤在臀处,敷药的话必会脱去衣裤,房氏虽是长姐,但毕竟男女有别,不便呆在近前。
卢氏冲着房玄龄努努嘴,悄声问道:“陛下送这个《起居注》来,是何用意?”
她刚跟房玄龄吵完,问房玄龄的话心里觉得低了一头,自是不肯,不问的话又实在憋得难受。
房氏也是不解,见到房玄龄看完那《起居注》,便走过去拿起来细看,看着看着,眼泪又下来了……
卢氏是又急又气,不悦道:“你说你这孩子,咋就没一点像我呢?窝窝囊囊的就知道哭!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房氏抹了抹眼睛,却不说话,心里却一直在咀嚼着《起居注》上记录的房俊的那句话。
“我这人脑子笨,不管那么许多,我处事的习惯,一向都是帮亲不帮理,谁欺负我的家人,甭管理由,先打了再说!”
房氏眼中带泪,嘴角却带着笑,感受着房俊那一股维护长姐、不分对错的执着和固执。
房玄龄这时轻叹道:“陛下这是给我出难题啊……”
卢氏觉得自己忍受不住两父女的古怪,横眉立目拍着桌子:“到底怎么回事,赶紧说明白!”
房玄龄苦笑道:“你那宝贝儿子,跟陛下奏对的时候也是口不择言、胡言乱语,陛下这是要告诉我,他顾及与我之间的君臣颜面,不忍重则二郎,但心中怒气实在难平,让我替他出了这口气!”
卢氏奇道:“你怎么替陛下出气?”
房玄龄苦笑摇头:“再打孩子一顿呗!”
卢氏大怒:“你敢!”
房玄龄嗯了一声:“某不敢。”
卢氏为难道:“那陛下问起,你怎么说?”
房玄龄道:“某不敢。”
卢氏又怒了:“我当然知道你不敢,我问你陛下问你打没打孩子,你怎么回答?”
房玄龄哭笑不得,翻个白眼,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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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会之后,李二陛下将房玄龄单独留下。
回到后殿,李二陛下坐回榻上,喝了口热茶,问道:“玄龄可收到《起居注》?”
房玄龄淡然道:“收到了。”
李二陛下又问:“可曾明白某的心思?”
房玄龄说道:“臣明白。”
李二笑了:“怎么处置的你那个宝贝儿子?”
要他将房俊重罚,非是不能,而是不愿,就像不愿意重惩程处弼一样,虽然很生气,但毕竟不是什么大罪过,罚得重了,伤了君臣情分,没必要。
可是不罚又难解自己心头之气,打几板子就完事儿了?
哪儿有那么便宜!某不好意思打,某让你爹打!
房玄龄低眉垂眼:“没处置。”
李二一愣:“为何?”某都那么明显的暗示了,你却毫无动作,这个就是你不应该了。
房玄龄云淡风轻:“某,不敢。”
李二膛目结舌:“为何不敢?”
天底下还有老子不敢打儿子的?
房玄龄似乎有些为难,半晌,才说道:“夫人不让……”
李二陛下:“……”
夫人不让……
这理由很好,很强大!李二陛下发现自己居然无言以对……
仰天长叹一声,李二陛下才说道:“房玄龄啊房玄龄,怕老婆怕到你这种程度,也可名留青史了!”
言下之意,只是嘲讽房玄龄怕老婆之事必将成为千古笑柄。
他却不知,千年以后,非但怕老婆不可笑,男织女耕亦不丢人,给老婆洗脚那也是情趣,就连看书不投推荐票,也不算多么无耻……
天唐锦绣 第六十四章 萌动
窗外的红梅已经盛放,粉红的花瓣在瑟瑟寒风中摇曳、颤抖,吐露着淡淡的暗香。【】
红的梅、白的雪、黑的瓦,构成一幅静谧清幽的画卷,仿佛能沉淀心内的千愁万绪。
武媚娘坐在榻上,将目光从窗外收回。
房俊正趴在榻上午睡,侧着脸枕着手臂,面容安然。
卧房里放置了四个火盆,炭火正旺,融融的热气如同暖春,将寒冬腊月的寒冷驱散。房俊只穿了一条犊鼻裈,露出健壮的背脊和粗壮的大腿。
一股都属于男人的气息在卧房里弥漫,丝丝缕缕的钻进武媚娘的鼻端,惹得她芳心跳动加快,粉腮染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愈发显得娇艳秀丽。
宽宽的肩膀,因为卧姿而凸起的背肌,结实紧致的腰身,配上古铜色的肌肤,这个男人强壮、健硕,浑身上下充盈着一种雄性的魅力。
武媚娘轻咬着红唇,端详着房俊的面容。
他的眉毛很浓,宛如刀锋,平素眼睛很亮,这时候闭着眼,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却是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随和。鼻子很挺,嘴唇棱角分明,长方脸尖下巴,阳刚多于俊秀。
武媚娘从未这么仔细端详过房俊的相貌,此时细细看来,的确算不得俊美,非但不如吴王李恪那样的美男子,便是清秀疏朗的柴令武都比他强了不少。
绝对不是那种会受到女孩子一见倾心的好相貌。
但是不知为什么,武媚娘却觉得房俊长得还不错,虽然少了阴柔俊美的秀气,却多了阳刚矫健的粗犷,这样的男人,跟能给予一个女人安全感,一定会是一个坚实的依靠,无论风急雨骤,都会挡在前面,撑起一片温馨的港湾。
而且,如此健硕的身躯,也会给予一个女人最大的满足吧?
想到这里,武媚娘顿时羞红了脸颊,秀美的玉容宛如涂了胭脂。
她入宫时间虽短,也未得到机会侍寝,但毕竟是以选妃的身份入宫,床帏间的闺房之事,乃是必经的培训,会有专门的嬷嬷讲解指导,自然明白一个健壮的男人在房事中会是令女人很愉悦的一件事。
可是,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么羞人的地方呢?
为什么又会觉得这么长得不怎么俊美的男人,会是一个坚实的依靠呢?
武媚娘想了想,或许是因为他在韩王妃这件事上所表现出来的重感情和有担当吧。
她是个女人,更能了解和体会当时韩王妃委屈的回到娘家,却无人给予支持的落寞和酸楚。可就在这个满心失望的时候,自己的弟弟因为自己在夫家受了委屈,浑然不顾的打上门去只为替自己讨个公道,心里会是何等样的安慰与欣喜?
要知道,房俊面对可不是一般的官宦,而是堂堂的亲王,而且他自己还身背着陛下的责罚,如此公然抗旨、藐视宗亲,谁知道等待的会是什么样的惩罚?
然后,武媚娘又想到若是自己在夫家受了委屈,自己的兄弟会打上门去吗?
虽然是假设,但是武媚娘知道答案再明显不过了。
武家的兄弟,只会当她是个拖油瓶、累赘,恨不得她死掉才好,那样还会有明目去讹一笔财货……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长得不俊,虽然还有点憨,虽然很暴躁,但是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真正有担当的男人。
这样一个男人,会是个不喜欢女人的兔子吗?
武媚娘又想起了临出宫的时候,高阳公主拉着自己说的那些话,她的脸更红了,像是快要渗出鲜血似的,娇艳欲滴。
明媚的眸子也有些朦胧,悄悄的瞄向房俊的胯下部位,只是由于他趴在榻上,将那地方紧紧压住,也看不出什么状况。
武媚娘偷偷看了看门外,静悄悄的,俏儿那丫头估计也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房俊的卧房,除了武媚娘和俏儿之外,其余侍女几乎不敢进来。
好机会啊……
要不要按照高阳公主说的那样,试一试房俊的……那个东西?
尽管无人见到,武媚娘仍是羞不可抑,自己虽然是陛下赐给房俊的侍妾,可也是个身家清白冰清玉洁的女儿家,怎可做出此等不要脸面之事呢?
教养、廉耻都告诉她那么做一定不对,说不得还会被房俊看轻了,可心里却如同有一只小魔鬼,在不停的怂恿她、挑拨她:“又不用真个去做,看一看、摸一摸,他又不会知道,而且这可是关系着你往后大半辈子的幸福,机不可失啊……”
可怜的高阳美眉和武美眉,居然纯洁的认为“兔子”就应该是软的,却完全不明白世界上除了有“受”,其实还有“攻”,除了“弯的”,“直的”也是可以存在的……
武媚娘芳心纠结,差点把嘴唇都咬破了。
终究,还是自己的终身幸福战胜了羞涩羞耻,若房俊真的不行,自己下半辈子干脆出家为尼好了……
武美眉毕竟是武美眉,那强悍的基因是与生俱来的,只要是她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哪怕再险、再难,也非做不可!
不仅要做到,还要做到最好!
轻轻挪动了一下玉臀,靠着房俊近了一些,武美眉咬着嘴唇,颤颤巍巍的伸出手……
手心已经全是汗水,纤细的指尖有些湿凉,在触及到房俊火热肌肤的那一刻,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武媚娘整个人都微微一颤,像是被烈火灼一下。
咬着牙,指尖轻轻顺着房俊腰间的肌肤,一直向下,可是这时她又突然发现,因为房俊是趴着的,自己想要摸摸……那个东西,就必须将手探到房俊的身下。
会不会把他惊醒呢?
武媚娘犹豫了,若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尚可掩耳盗铃,可若是被房俊发现了,自己还要不要活了?
摸?
还是不摸呢?
这是个问题……
然而,就在她满心纠结、天人交战的时候,大概是因为她指尖带来的麻痒惊动了房俊,趴着的房俊手臂一动,侧过身来,然后睁开了眼睛。
武媚娘吓得心都漏跳了一拍,整个人顿在哪里,一动不动。
四目相对。
房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了看武媚娘,打个哈欠,随口说道:“都说了我已经好的差不多,睡觉的时候就用看着了……”
他住嘴了,因为他看见了武媚娘的手。
那只纤细柔嫩如同春葱一般的小手,因为自己翻了身的缘故,距离自己的小弟弟仅有零点零一公分的距离……
房俊有些发愣,这是要干嘛?
武媚娘都快哭了,只觉着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有比现在更令她尴尬、羞涩、无地自容的时刻了,“嘤咛”一声,收回手,捂着滚烫的脸颊,飞也似的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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