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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許
“哎呀……”
李孝友惨叫一声,被一叉竿砸在额头,顿时鲜血就流了出来。原本鼻梁骨被李泰砸断,脸上已经是花里胡哨,现在血流满面,愈发狼狈不堪,神情可怖。
这一下子把李孝友打傻了,捂着脑袋再也不敢说半句硬气话,房俊或许不敢把他怎么样,可是这个发疯的李泰,说不定能把他锤死……
醉仙楼门前大街上一片喧嚣,沸反盈天。
两帮人马相互追逐,咒骂殴打,将整条街都搅得混乱不堪。
负责“宵禁”的金吾卫、维持治安的武侯、萬年縣的差役,终于被爆炸一般的平康坊惊动,姗姗来迟。坊卒将坊门打开,各路官差兵丁齐齐开进平康坊,面对论战目瞪口呆。
等到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知悉斗殴双方的身份,无论金吾卫的军校,还是萬年縣的官差,都是一个头两个大。
魏王李泰、河间王李孝友、道王世子、房俊、程处弼、倭国使节……听听这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哪个是等闲能够招惹的?
这事儿除了陛下,谁也处理不了,幸好现在时辰尚早,宫里也是刚刚落钥,赶紧的上报吧……
*****
李二陛下刚刚来到杨妃的寝宫。
杨妃身子骨弱,正逢春干火躁,近日身子一直不爽利,加上思念儿子,食欲不振肝火虚旺,整个脸颊都凹陷下去,很是疲惫萎靡。
李二陛下有些心疼,老夫老妻了,柔情蜜意那一套早已冷淡,但是心底对对方的疼爱却有增无减。作为皇帝,富有四海坐拥天下,什么想要的得不到?所有的东西都看得淡了,唯有健康长寿方才是最珍贵的……
杨妃如花的玉容并未因生病而减色半分,反倒因憔悴多了几分柔弱凄美,愈发我见犹怜。
李二陛下拉着杨妃的手坐在锦榻边,柔声开导,让她注意身体。
杨妃神情凄楚,柔声哀求道:“陛下,将恪儿调回长安吧,好不好?恪儿是个乖孩子,陛下就给他一个富贵闲王的身份,让他陪在臣妾的身边,臣妾就算是死,亦可瞑目了。否则只要臣妾想想恪儿孤身一人远在江南,这心里就像是刀子剜了一般……”
说着,两行珠泪簌簌落下,滴在李二陛下的手背上。
李二陛下心里一痛,他岂能不明白杨妃的心意?
儿行千里母担忧,李恪既不是嫡子,亦不是长子,既然早已没了争储的可能,作为母亲自然想要将儿子留在身边,唯恐有那些心思叵测之人,将李恪给牵连,落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李二陛下陷入沉默。
事实上,针对他的“封建世袭”制度,朝中早已有人反对。李二陛下英明神武,又怎那不清楚这里头的利弊?只是作为一个父亲,他的私心作祟……
他的天下,只能有一个儿子来继承,可其余的几个,也都是他李二的骨血,他想要将自己的东西给儿子们都分一些,让儿子们过得更好、更开心一些。
可是现在,他犹豫了……
正在此时,内侍王德脚步匆匆的闯了进来。
李二陛下面有愠色,甚是不悦。





天唐锦绣 第六百四十一章 皇帝偏心
神龙殿灯光明亮,殿前的汉白玉凉台上,跪着一溜儿纨绔……
李二陛下背负双手,方正的面颊阴沉能滴出水来,他恶狠狠的瞪着房俊,恨不得将这小王八蛋掐死。对于房俊惹祸,其实李二陛下早已无感,所谓习惯成自然,大抵如此。若是房俊稳稳当当不惹事,李二陛下反倒觉得奇怪。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天下吃屎,房俊若是安安分分不闯祸了,那还是房俊么?
真正令李二陛下气愤的是这次居然将魏王李泰给拐带上了!
所谓知子莫若父,李泰是个什么性格,再也没人比房俊更清楚。若说这个青雀是朵白莲花,身为老爹的李二陛下第一个不信,可若说李泰是个暴力分子打架斗殴,那更不可能。
就像所有家长在孩子闯了祸的第一想法一样,自己的儿子是个顶好的,之所以如此,全都是坏孩子给带坏了……
李泰是好孩子,坏孩子自然就是房俊。
而更让李二陛下担忧的是,若是李泰从此以后学会房俊动不动挥拳头打架的这一套,后果不堪设想!现在还是在长安城内,有自己镇着,李泰还不至于怎么样。可是当去吴越之地就藩之后,山高皇帝远,那一片山水天地就数他最大,再也无人制衡无人管教,若还是这般胡来,岂不是成了祸害百姓的毒瘤?
李二陛下狠狠的瞪着房俊,这小子太坏了!你自己棒槌,还非得拐带着别人也跟你一样棒槌?
简直罪不可恕!
李二陛下阴沉着脸,指着房俊的鼻子骂道:“瞧瞧你干得好事!领着这么一群兔崽子胡作非为,打架斗殴都快拆了整座平康坊,你怎地就那么能耐,明天是不是就要将长安城都翻过来?”
房俊这个委屈啊,心说我比窦娥还冤……
凭啥指着我的鼻子骂?好事没我的份,坏事都是我干的是吧?可是这次明明是你家青雀儿先动的手,我是被动的,是被裹挟的啊!
横着眼睛瞅瞅身边鹌鹑一般的李泰,一张肥脸吓得煞白,再无半点刚刚在平康坊的威风,到了嘴边的话语又咽了回去。背锅就背锅吧,出卖“战友”这种事,房俊实在做不出来……
李泰不能出卖,但是不代表房俊就忍气吞声了。
他心里清楚,若是不能让李二陛下的印象扭转,今日之事想要善了怕是很难,他可不想再挨上一顿板子……
房俊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手指着不远处跪在地上的李孝友,梗着脖子说道:“陛下明鉴,非是微臣无缘无故的闯祸,实在是这位鸿胪寺卿太过分!此人面对倭国使节卑躬屈膝、谄媚逢迎,早已将大唐官员的脸面丢尽了!妓女怎么了?妓女再是低贱,那也是我大唐子民,身为大唐官员,不能时时刻刻维护大唐子民,那边是失职!而面对倭国使节奴颜卑膝,故意难为大唐子民让其曲意奉迎、丢弃尊严,简直乱臣贼子、禽兽不如!微臣打他怎么了?若是陛下说一句这种人打不得,那微臣承认错误,甘愿受罚,并且自刎于此地,我以我血荐轩辕!”
字字泣血,句句铿锵!
便仿佛古之忠臣义士在遭受冤屈之时,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最悲壮的呐喊!
轻易的便点燃身边所有人的满腔热血!
李泰眼珠子都红了,只觉得自己体内似乎有一种力量在磅礴的冲击着,心神激荡之下,心底的那一点点闯祸之后的恐惧早已无影无踪,大声说道:“父皇明鉴!此次大闹平康坊,非是房俊之过,实是儿臣一时冲动,动手打了王叔!但儿臣不认为这是错误,身为大唐皇子,哪怕是血溅五步,亦要维护大唐之尊严,李孝友身为鸿胪寺卿,却对倭国使节卑躬屈膝,实在枉为人臣,愧对李家列祖列宗!儿臣恳请父皇派遣‘百骑’对其展开调查,儿臣怀疑此人里通外国、有叛国之嫌!”
一边的李孝友不停晃动脑袋让旁人看清楚自己脸上、头上的伤口,并且时不时的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打着“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就不说”的心态来展示自己的凄惨,期望能够得到皇帝的同情,对李泰和房俊严加惩处。
此时听了李泰的话,吓得差点魂儿都飞了,惊慌叫道:“陛下,此乃血口喷人,微臣大大的冤枉啊……”
李二陛下的两条剑眉已经竖起来了。
王德前来通禀,只说了长安城内一众纨绔在平康坊大打出手,惊动了金吾卫和萬年縣,整座平康坊鸡飞狗跳乌烟瘴气,却并不知道此事的缘由,李二陛下也没打算问。
在他想来,既然有房俊在,哪怕鸡毛蒜皮一点小事,这厮也能弄出天大的动静来,都是纨绔少爷,平素争风吃醋谁也不服谁,两句话不来大打出手也没什么稀奇……
可是现在听闻李泰所言,李二陛下气得头发跟都竖起来了!
娘咧!
老子统率大军南征北讨,血染沙场争霸天下,都是为了啥?
还不是为了让大唐的百姓官员都能挺起脊梁骨,再也不惧怕任何一个敌人!
现在倒好,身为李唐皇族的宗室、鸿胪寺的官员,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办出这样的事情,简直不可忍受!
李二陛下一双虎目杀气充盈,死死盯着李孝友,一字字说道:“魏王所言,可是事实?”
李孝友吓得肝胆欲裂,大叫着分辨道:“魏王殿下所言确实,但是这不是微臣的本心啊!微臣只是想要……唔!”他想说自己只是寻个由头想要找李孝恭的麻烦而已,可李二陛下霹雳火爆的脾气,哪里容得他罗里吧嗦?直接飞起一脚,将李孝友踢了个倒仰,一口气憋在胸腔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二陛下虎目含威,环视一周,朗声问道:“魏王殿下所言,可是确有其事?”
一众纨绔被李二陛下的龙威吓得战战兢兢,大脑都停止转动了,哪里敢说半句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李二陛下愈发怒气冲冠,大喝一声:“来人!将李孝友亲王之爵削去,贬为平民,送去宗正寺重责五十大板,圈禁一年!”
“诺!”早有虎背熊腰的侍卫跑过来,架起浑身筛糠一般的李孝友。
李孝友奋力挣扎,大呼道:“陛下赎罪,微臣并不是……”
李二陛下怒目圆瞪,大吼道:“闭嘴!李唐皇族的脸面都给你丢光了,还敢狡辩?再多说一个字,朕就砍了你的脑袋!”
李孝友瘪瘪嘴,委屈得差点掉下眼泪……
陛下,我那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啊!
李孝友后悔得想撞墙,自己怎地就吃了猪油蒙了心,想出这么一个傻逼的理由去找李孝恭的麻烦呢?
可惜事已至此,就算他自己也辩解不清了,“崇洋媚外、丧权辱国”的帽子算是戴结实了……打架而已,却背上这么一个名声,至于么?!
李孝友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皇帝的脾气他还是知道的,连亲兄弟都说宰就宰了,何况他一个堂兄弟?他可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去试试李二陛下的刀子利不利!
只能闭着嘴被侍卫粗暴的拖走……
李孝友被拖走,余者噤若寒蝉,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众人都知道李孝友的本意只是想要找李孝恭的麻烦,说的那些话只是随口说说,但是没人出头为李孝友鸣不平,唯恐惹起皇帝的注意,步上李孝友的后尘。
亲王爵位,说没就没了,这不得哭死?
李二陛下目光闪烁,又盯在房俊身上。
房俊吓了一跳,咽了口唾沫,挤出一张笑脸:“陛下……”




天唐锦绣 第六百四十二章 倒霉的使节
房俊被李二陛下闪烁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
眼前的这位皇帝陛下不是个糊涂蛋,这次打架的事情想必看得很清楚,里里外外其实并没有自己多大事儿。但是他更知道,李二陛下是个明白人不假,但这人不讲道理一贯是出了名的……
难道又要挨一顿鞭子?
房俊心里紧张,觉得屁股一阵阵发麻……默默将李孝恭诅咒一遍,这可全是因他而起,若非自己仗义替他出头,怎么会又招惹了李二陛下?得好好琢磨琢磨,要如何狠狠的敲李孝恭一笔才是。
李二陛下盯着房俊看了几眼,哼了一声,说道:“这次办得不错,虽然平素不学无术、惹是生非,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能稳住神、站住脚,当得起吾大唐男儿之称谓!”
李二陛下生平最是厌烦那种在自家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却在外族面前卑躬屈膝之徒,当年突厥颉利可汗二十万雄兵突入关中,列阵于渭水北岸,旌旗飘飘数十里。京城兵力空虚,兵不过数万,长安为之戒严,人心惶惶。
面对绝境,李二陛下亲率六骑上阵,隔着渭水与颉利可汗对话,怒斥起背信弃义。然而当时主动权在突厥之手,李二陛下只能忍气吞声与颉利可汗斩白马相约“渭水之盟”,避免了唐朝在不利条件下的作战,为自己稳定局势。为发展经济、积蓄力量赢得了时间,是唐朝与突厥强弱变化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渭水之盟”的结果是李二陛下搬空了大唐的府库,赔付了大量金银财货,这才令突厥退兵。
然而古往今来,却没有一部史书将“渭水之盟”视为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
可李二陛下却将此事视为奇耻大辱!
虽然李唐起家之初与突厥有着千丝万缕不可割断的联系,但是李二陛下却从未对异域外族弯下过腰杆!
李孝友的一番言论,算是碰触到了李二陛下的底线,仅仅是削爵罢官,已经是便宜了……
而房俊的表现,李二陛下确实很满意。
在西征之时,率领一群新兵蛋子就敢跟天下最精锐的突厥狼骑硬碰硬,这份胆魄豪气,在李二陛下看来比之写出一万篇传颂千古的诗词都要来得欣慰。
大唐男儿,就是要这般铁骨铮铮,敢对天下叫嚣!
至于倭国?
那是什么玩意……
“倭国的使节呢?”李二陛下面露不悦,虽然此事跟几个倭国的使节没多大关系,这几位也就是适逢其会而已,心里却已然不爽。
小小的倭国,兔子窝大小的地方,也能让大唐的皇室宗亲曲意奉迎、卑躬屈膝?
李二陛下觉得很没面子,收拾了李孝友,他打算再好好的申饬这几个倭国的使节一番。让他们知道在大唐皇帝的眼里,倭国连个屁都不算!突厥强不强盛?几十万铁骑纵横漠北戈壁,还不是被大唐打得屁滚尿流远遁千里,倭国算是哪根葱!
不仅仅是要申饬这几个使节,更要他们将话带回倭国去,告诉他们那个狗屁天皇,在大唐面前要老老实实的伏低做小,若是胆敢有一丝不臣之心,分分钟要他好看!
话说,兔子窝里冒出个傻狍子,也敢自称“天皇”?
简直岂有此理!
虽然这帮兔崽子只是背地里喊两声,从不敢大正旗鼓的喊出来以免热闹了汉人爸爸,但是同样令李二陛下有些腻歪!
房俊被问了一愣,这才想起来那几个家伙没有被金吾卫和萬年縣捉拿,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便看向身边的李泰。
李泰也不知道啊,他当时正一头热血的拎着叉竿揍人,哪里去注意几个倭国使节?便又看向身边的程处弼。
程处弼那是比房俊还要棒槌的存在,遇上打架的事儿,浑身热血都沸腾了,逮着人就往狠里揍,其余啥事儿也不管了,只好又看向身边的人……
就这样大伙儿一个看一个,面面相觑,居然没人留意那几个倭国使节藏到哪里去了……
*****
月色昏暗,星光寂寥。
平康坊一处商铺后院墙下方的狗洞里,几个黑影挤在一处,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喘。直到巡街的武侯、金吾卫都撤了,整个平康坊恢复寂静,这才狠狠嘘出一口气……
“犬上阁下,这次我们可闯了大祸!”
这是倭国语,话语里满满的全是懊悔和担忧,唉声叹气的。
“八嘎!我们只是倒霉被牵连而已,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倭国遣唐使的使节团负责人犬上日愤愤的骂了一句,很是不爽。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明明是大唐的官员拉着才去喝花酒的啊,谁知道居然遇到这样的事情?
另一个使节闷声闷气的问道:“我们为何要逃跑呢?本来就不关我们的事情啊,现在好像逃犯……哎呀!犬上君,为何打我?”
犬上日怒斥道:“你是傻的吗?大唐的官员什么时候跟我们倭国人讲过理吗?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尤其还有那个魏王李泰牵扯其中,万一混战之中魏王李泰被打了,那可怎么办?要知道那可是大唐皇帝最喜欢的儿子,谁也负不起那个责任!那些混蛋一定会把黑锅丢在咱们头上,咱们拿什么去承受大唐皇帝陛下的怒火?”
被打的使节恍然大悟:“索得斯嘎!还是犬上君聪明啊,带领我们避免了一场天降横祸啊!”
犬上日却没有丝毫欣喜,摇头叹气道:“大唐有句话,叫做‘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我们现在是躲过了,可是这长安城铁通一样,我们怎么出去呢?”
几个人都沉默下来。
坊门紧闭,城门紧锁,他们几个就像是罐子里的蟋蟀一般,能躲到几时呢?
狗洞里地方狭小,几个使节虽然身材瘦小,却也拥挤不堪。见到街上已经没有一点声息,便钻出来,靠着围墙做了一溜儿,唉声叹气,一筹莫展。
犬上日很是悲观,长叹道:“当年我的祖父作为遣唐使第一次来到中土,那时候的皇帝还是隋炀帝。圣德太子殿下以为倭国已经足够强大,完全不必仰仗于中土之鼻息,所以大言不惭的在国书当中写了一句‘日出处天子致日没处天子’,结果惹恼了那位暴虐成性的隋炀帝,我的祖父被打得遍体鳞伤,幸好隋炀帝想要我祖父带领隋朝的使节去倭国,这才留了一条命。隋朝的使节来到奈良城之后,将用明天皇好生折辱训斥,天皇陛下居然连一句辩驳的话语都不敢说……虽然现在倭国已经不是三十年前的倭国,但是现在的这位皇帝连自己的父亲和兄长都敢杀,想要杀我们还不是跟捏死几只蚂蚁一般?至于什么可能导致两国交恶,大唐皇帝根本就不会在乎吧……”
一番话,整个使节团的成员全都陷入惊恐的情绪,一股哀伤的气氛在头顶凝聚。
“可是……我们要在这里坐以待毙吗?”有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犬上日猛地从悲伤恐惧之中醒悟过来,一拍大腿,叫道:“我们不能这样!明日一早,坊门就会打开,城门也会开启,只要我们能混出城去,就有很大可能活着回到倭国,回到奈良!”
“但是现在,我们应该弄几套大唐的衣服,毕竟我们这身衣服实在是太显眼了,不可能骗过守城门的兵卒。”闷声闷气的使节提议。
犬上日看到了生还的希望,赞道:“呦西!这个建议非常不错!”
“但是,我们要打哪里去弄大唐的衣服呢?我们的行李可都在鸿胪寺的宾馆里。”
“而且,我们还没有得到大唐皇帝的赏赐呢,没有完成这次任务,回到奈良之后,丰浦大臣苏我虾夷会杀掉我们的!”
舒明天皇是个仁慈的长者,至少在臣子们的心目中是这样看待的,但是权倾朝野的丰浦大臣苏我虾夷,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犬上日得意洋洋道:“这有何难?就说唐朝发动了政变,根本没人搭理我们不就得了?”
“嗦嘎,如此甚好!”
“但是我们去哪里弄衣服呢?”
犬上日回头看着高大的院墙,眼眸里闪烁着邪恶阴狠的光芒……




天唐锦绣 第六百四十三章 人情与利益
江东陆氏,崛起于汉末。
三国之时,江东四大门阀家族为孙吴政权的崛起和巩固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后世称之为“张文,朱武,陆忠,顾厚”,其地位远在曾经春风得意一时的周、诸葛、虞、鲁、吕、程、黄等家族之上。
而在这四大家族中,无论是以人才的数量和质量,还是以历史作用或执政的连续性和长期性论,陆家都首屈一指。
然而,大浪淘沙,沧海桑田,历史在战争中动荡,王朝在兴灭中沉沦,昔日簪缨世家、钟鸣鼎食的陆氏,历经汉末三国的崛起,两晋南北朝的兴盛,到了隋唐两朝,却人丁单薄,渐渐归于沉寂,不复往昔先祖之绚烂。
先辈遗留的家业地产,足够陆氏后人享用不尽,然而“耕读传家”的家训却被不肖子孙忘记。没有了出类拔萃的读书人出仕为官,家族便不能享受政治上的待遇,非但不能壮大家业,反而时刻仰人鼻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万贯家财,有时也还是一种拖累,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是也……
自从陆孝愚被皇帝打入天牢,虽然未曾一道圣旨彻查江东陆氏,陆氏一家却早已胆战心惊,唯恐皇帝的滔天怒火波及全家,匆忙收拾细软金银,由家主陆正夫携带,赶往京城运作,希望可以免除家族覆灭的祸患。
陆正夫千里奔波,本就是年过花甲的老人,这一路舟车劳顿,算是折腾得狠了,由平湖至长安,整个人脱了一层皮,憔悴衰老宛如冢中枯骨……
萧瑀一见到陆正夫,就长叹一声,心有戚戚焉。
当年大梁尚未覆灭,他萧瑀还是大梁皇子,陆正夫跟着任职殿中监的父亲常住健康,时常与萧瑀一同玩耍。
转眼之间,沧海桑田……
昔日的总角孩童,现已是耄耋老人,垂垂休矣,行将就木。
两人相见,自然不胜唏嘘。
陆正夫拜倒在地,瘦弱的身子宛如风中残烛,两眼之中老泪混浊,悲声道:“国公,老朽非是不明事理之人,犬子罪不容恕,便是人头落地,亦是罪有应得。只求国公念在昔日恩情的份上,护佑吾陆氏一脉,来世衔草接环做牛做马,以报大恩!”
萧瑀连忙自地席上站起,双手将陆正夫搀扶起来,动情道:“何至于此?你我之间将近一甲子的交情,掏心换肺亦不足道也!你快快起来,无论如何,咱们慢慢商议便是。”
陆正夫这才站起,在地席之上与萧瑀相对跪坐。
“吾那不孝子……不知现在如何?”
虽然口口声声自家儿子罪有应得,可毕竟是亲骨肉,又怎么可能不挂念?陆家三世才出了陆孝愚这么一个读书种子,虽然官任刑部郎中,但陆家在长安却毫无势力可言,与朝中忠诚亦是疏离,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眼前这个跟自己曾经交情莫逆的宋国公萧瑀。
此次来长安,陆正夫是打算破家消灾,可心中总有一份希翼,或许儿子可以得保无事,哪怕终生不得为官,只要能回归乡里,也免得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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