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許
心里不愿意,可是嘴上不敢说,还好这玩意有的是……
便道:“即是陛下喜爱,那便是草民的荣幸,稍后自会再给陛下送一个……”
话没说完,差点反手给自己一个嘴巴,说秃噜嘴了……
李二陛下何许人也?顿时听出房俊言中之意,奇道:“莫非此物不止一个?”
房俊赶紧补救:“天赐万物,皆一阴一阳,正反相辅。此物即是夺天地造化孕育而成,自是也不例外……”
李二陛下犹自疑惑,却也挑不出这番话的毛病,只好点点头。
房俊却是心里一动,走到门口,叫过来一个仆人,低声嘱咐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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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
长孙涣面色不愉,因为杜怀恭半路劫杀很是不满,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加价。
此时那房四海被仆人叫过去耳语几句,然后再次回到前台,朗声说道:“此物本乃天赐之宝,有阴阳之分,此件为阴,另一半为阳,已被吾家二郎鲜于陛下,收入大内之中……”
此言一出,众皆震惊。
如此神器,居然有两件?
按说,天底下独一份儿跟无独有偶那是截然不同的,身价自然就会削弱一些。
可是有阴阳之分,那就说明乃是一对儿,而另一个已经在陛下手里,自己若是得到这一件,再送予陛下,让陛下凑齐这一对儿神器,岂不是龙颜大悦?
长孙涣反应最快,当即大大咧咧的说道:“两万贯!”
“嘶——”
大厅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好似集体牙疼……
虽然都知道此物能讨好陛下,但也太多了吧?
然而未等他们缓过神,便听得杜怀恭紧跟着说道:“三万贯!”
这下牙不疼了,众人也终于认定,长孙家同杜家这是要开战啊!
杜怀恭也不淡定了,三万贯?
贞观年间,天下大稔,流散者咸归乡里,斗米不过三四钱,即便偶遇灾年,至多也不过五六钱。
一贯钱一千文,按每斗米四钱计算一贯钱可买米二百五十斗。
一斗差不多三十斤,一贯钱可以买米七千五百斤。
三万贯呢?
两万万斤粮食……
换算到后世的米价,这三万贯大致相当于五个亿!
要知道,在贞观年间,大唐一年入库的税赋也不过两千万贯!
杜怀恭心底犹豫,不知应不应该继续加价。
偷偷拿眼去看李泰,却见到李泰微微颌首。
杜怀恭顿时精神一振,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大喊道:“四万贯!”
也不怪他激动,放眼天下,谁能有如此一掷万金的豪气?毋庸置疑,不消多时,他杜怀恭的名字便将传遍天下成为一时美谈,甚至青史留名也未尝没有可能!
李泰却差点气得吐血,心里大骂这个蠢货,那长孙涣已是强弩之末,只需稍微加一点便可将其的底气彻底击溃,用得着一张嘴就是一万贯一万贯的加?
果不其然,长孙涣无奈的叹口气,耸耸肩,蔫头耷脑的坐回座位。
厅中诸人都傻眼了,四万贯?
能买下整个新丰县城了都……
天唐锦绣 第八十三章 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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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喧闹纷纷的前厅。
后堂之内,李二陛下面色诡异,盯着房俊不言语。
他实是没有料到,自己向其索取了一个神器宝物,满以为能让这货肉痛一下,谁知一转眼就把另一个宝物翻着翻儿的卖出去了,一点没亏着……
这夯货脑瓜子啥时候这么灵光了?
李二陛下看着房俊那张模样周正的黑脸,惊疑不定。
王德与李君羡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何事。他俩没有见到那“召唤七色彩虹”的神奇场景,只是听到前厅一万贯、两万贯、三万贯的往上飙升,不由大为惊奇,到底是何等宝物,能值这么多钱,居然连陛下都开口讨要?
房俊早就喜翻了心儿。
四万贯啊!
厉害了,我滴哥!
一时起意做出这么一个三棱镜,居然卖了这么多钱?当然,长孙涣那货功不可没,这个骨灰级别的“托儿”实在是太给力了!关键还是他那身份好使,若不是长孙家的次子身份,李泰如何会一掷万金的斗气?
念在这货出了大力,原本说好的五百贯酬劳照付,再加五百贯的奖金好了……
心情大好,连脚后跟都轻飘飘的。
如此一来,困扰多时的资金问题彻底解决,心里的一些构想即刻可以提上日程。
“陛下,后厨正在准备晚宴,不如先喝点茶水,稍作等待?”
房俊提议。
“嗯——”
李二陛下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踱步坐回榻上,神色不豫。
不知为何,只要这房俊开心,他这心里就不爽……
就见不得这楞怂小人得志的样子!
房俊颠颠儿的亲自去取来开水,拿来一个茶盘,上面时一整套晶莹如玉的白瓷茶具。
又从墙边的柜子里捧出一个青瓷罐子,从中抓了一把茶叶分别丢进四个白瓷茶杯,开水冲泡,就给李二陛下端了过来。
“各位尝尝,新制的茶叶,味道特别好……”
李君羡倒是没说啥,客客气气的道谢。
王德却是眉头微皱,张口欲言,却又忍住,心道太随意了啊……
李二陛下眼睛都瞪圆了!
尼玛,小贼好胆!三滚四泡呢?葱姜蒜羊油呢?更别说什么玉泉山的水、九嵕山的炭、江南的红泥小火炉……特么统统都没有!
朕堂堂九五至尊,富有四海、制霸天下,你丫的就这么混弄朕?
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眼见李二陛下一张英武刚正的脸膛阴云密布,颇有山雨欲来的低气压,房俊满头雾水,不晓得如何又惹到了这位脾气坏坏的霸王龙?
见到房俊傻乎乎的看着自己,李二陛下愈发来气!
却听李君羡在一边“咦”的一声,惊奇的问道:“二郎,此乃何茶?闻着清香扑鼻,沁人心脾,某却是未见过!”
房俊心里感激,知道李君羡这是为他解围,赶紧说道:“此茶名为龙井,产自杭州灵隐寺,经由独特秘法制作,冠绝天下诸茶,深得自然之味,陛下,不妨常常看?”
李二陛下倒是未曾多想,自然被转移目光,看向茶碗里的茶水。
但见原本卷曲成条的茶叶被沸水一烫,已是舒展开来,芽芽直立,汤色嫩绿清洌,幽香四溢,尤其那茶叶,一芽一叶,宛如一旗一枪,竖立于青绿的茶水之中,煞是好看。
李二陛下好茶,却是从未见过如此清澈醇香之茶,当下便端起茶杯。
王德大急,连忙阻止:“陛下……”
自是唯恐茶水之中有何不妥之处。
李二陛下淡淡道:“无妨。”
凑到唇边,轻呷一口。
茶水入喉,口感香郁醇厚,而且味蕾有一种“滑溜溜”的独特质感,一股清雅甜味儿明明白白弥润咽喉,甘香如兰,幽而不洌。
李二陛下轻赞一声:“好茶!”
却是头一回知道,原来茶叶如此清饮,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佐料相辅,居然更显自然淳朴之香味。
以往那几十年的茶水,算是白喝了!
李二陛下回头对王德说道:“回宫之后,给杭州地方行文,命其将此茶列为贡品,不得流入民间。”
王德应道:“诺!”
悄悄看了看房俊,心说你就跟陛下拧巴着来吧,看看,这就是下场……
陛下虽然脾气刚烈,但绝对不是霸道之人,甚少严令某种贡品不得流入民间。如此一来,这龙井茶只专供禁宫大内,你想喝怕是也喝不到了。
可令他诧异的是,房俊并无异色,反而俯身拜倒,口中呼道:“此茶得蒙陛下喜爱,实是草民的荣幸!”
王德有点懵,这是怎么回事?
李二陛下也很是奇怪,问道:“某乃是行文杭州地方,与你何干?”
房俊说道:“陛下有所不知,这杭州灵隐寺附近的茶树连同地皮,都已被草民买下,已在当地官府备案,地契也已发放,所以,这龙井茶实乃草民私人之物。”
幸好咱有先见之明,连茶树带地皮一起都买下来,否则一道圣旨下去,成了御用之物,这千古名茶搞不好就被自己这只小蝴蝶给扇忽没了……
那可就是罪过了。
王德眼角一跳,心下暗呼厉害,滴水不漏啊!
转头去看陛下,却发现陛下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处在爆发的边缘。
今日前来房家庄园,却是事事不顺,没来由的惹了一肚子气!
这茶若是杭州地方所有,便是列为贡茶不允民间买卖,倒也没什么,谁叫天下他李二最大呢?
可若是已被房俊买下,那性质就不同了。
李二是明君,他可以将官府财产占为己用,但不能将私人物品据为己有。
虽然没有“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一说,但看上别人家里啥东西就往自家里哗啦,那不是昏君是什么?
这事儿,李二说什么也不能干。
没有任何一个皇帝,比他更在乎史书上的评价!
因为他的皇位得来便来路不正、饱受争议,他更要严于律己,向所有人证明,他是个好皇帝,比任何人都能当好这个皇帝,让全天地下的老百姓都知道,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当这个皇帝!
李二陛下郁气难平,恨恨的瞪着房俊好一会儿,才猛地起身,一甩袍袖,大声说道:“回宫!”
王德和李君羡赶紧起身,护卫两侧。
房俊眨眨眼,问道:“饭都做好了,吃完再走啊?”
李二陛下怒声道:“不吃!”
拂袖而去。
房俊撇撇嘴,真没风度……
尽管心里腹诽,可还是得恭恭敬敬的送到大门外。
心里却在琢磨:赶明儿就给李二多送些茶叶,这一沾了贡茶的边儿,价格翻个翻儿怕是没啥问题吧?
天唐锦绣 第八十四章 不务正业?
李二陛下气呼呼的走了,饭都没吃,房俊自是不会浪费,将给李二陛下准备的火锅端到屋里,拉着房全、卢成和房四海,围了一桌,放怀吃喝。
起先三人自是不肯,仆人跟主家同桌而食,哪有这个道理?不过架不住房俊连拉带拽,只好又是感动又是忐忑的坐下。
席间,房全问道:“二郎,那日你让我准备一些东西,说是要给耕牛穿什么鼻环,什么时候弄?”
房俊这才想起这码事儿,都怪这两天先是闻听玻璃烧出来了心里欢喜,又是准备这个品鉴会忙得团团转,居然给忘了。
“那玩意容易得很,不过还缺一样东西,还得等两天。”
给牛穿鼻环没啥难度,但是后世使用酒精给创口消毒,现在没酒精,那起码也得整出高度白酒将就着用,否则一旦创口感染,牛命危矣……
这年头,耕牛是最重要的生产资料,几乎没有之一。
而且唐朝这酸酒他是在是受够了,喝酒像吃水果一样能,谁能受得了?
必须把蒸馏酒整出来,虽然不敢卖,自己喝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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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现代人穿越到古代,最大的倚仗是什么?
熟知历史进程算一个,这样可以抱大腿,几乎不存在站队错误的风险。
另一个,便是海量的知识。
古代的知识传播,只能靠,传播范围相当狭窄。尤其是宋朝之前,因为纸张、印刷等等原因,书籍是货真价实的奢侈品,原版印刷的书籍数量极少,想要看书,基本靠抄……
再加上民间传统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保守思想作祟,宁可把技术带进棺材,也不会轻易传授出去,自然知识、科学技术长时间停滞不前,甚至到了“我大清”的时候,出现大幅度的倒退。
儒家学说宣扬的“重道而不重器”是阻碍科学技术进步的最大绊脚石。
家有恒产者、头脑聪慧者全都去读四书五经、作八股,研究点科学技术反倒成了“奇技淫巧”,被人鄙视,结局自然是被欧洲人拿咱们老祖宗发明的火药回头把咱们砸了个稀巴烂……
而在现代,则完全不同。
全世界范围的学术交流、互联网的兴起,咨询的飞速传播,让人们更容易接触到各种各样的知识。
简单来说,获得知识的成本大大下降、途径越来越广。
上下五千年、数理化文学,闭门家中坐,可知天下事。
这对于一个人的知识程度、头脑见识的培养,无可估量。
便如同房俊,烧玻璃这种事他根本不会,但是恰好以前听说过、甚至在网络上见到过相关的帖子,照葫芦画瓢,烧制出来便不是什么难事。
试问,如果是一个古代人,你到哪里去知道这些个步骤、所需的原料?
别说没人知道,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翌日清早,房俊将庄子里的仆役叫上七八个,准备制作肥皂。
制作玻璃制品,材料已经没有问题,难在制作工艺以及技术的熟练程度。
房俊从来没干过这个活儿,什么也不会,只能让工匠自己去摸索。但他也提了一些意见,比如拿根长管子吹一吹,就能吹出来一个玻璃瓶子……
相比玻璃制品,肥皂这玩意难在材料上,反倒是制作工艺就容易得多,因为古往今来、历朝历代的肥皂,它都是长方形,做个模子就行了……
好在经过十几个仆人坚持不懈的实验,火碱终于由纯碱加石灰给配制出来,而且没有爆。
房俊只是知道甘油跟某些强氧化剂反应会变成硝酸甘油,可他并不知道,想要把甘油变成硝酸甘油,那可比把动物油脂制成肥皂难多了……
然而料想中的硝酸甘油并未出现,却让房俊有些患得患失,虽然没炸死人,但是毕竟少了一件可以攻城拔寨瞬间将城墙炸上天的利器……
烧玻璃的瓷窑前空地上,支起了一口大锅,火烧的正旺,锅里的猪油已经温热。
房俊指使一个仆役将备好的火碱倒进去,然后不停的搅拌,锅里顿时飘出一股古怪的气味。
这时候将锅从火上取下来,搅拌依然不停。
直到猪油与火碱完全融合,趁热加入少量盐水,这叫盐析,房俊略懂……
然后,负责搅拌的那个仆役,被锅里的异象震惊了,手指着锅里,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张得更大,可以塞进一只鸡蛋了。
?旁人见他如此神情,自是心里好奇,朝锅里一瞧,才发现那锅里已经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立时步了那仆役的后尘,张嘴结舌,目瞪口呆,静静的站在当地,要不是胸口急刷起伏证明都是活人的话,肯定会把他们当座一排雕像。
一些药膏似的淡黄色物事出现在锅里。对于没有化学知识的唐朝人来说,那就是凭空出现的,简直是神仙般的本事,太难想象了。
继续搅拌,油温渐渐降下来,淡黄色的硬脂酸钠冷却析出,漂浮在溶液上层,用一块木板刮下来,倒入备好的模子,干燥成型后,就做成了一块肥皂。
锅里残余的溶解了甘油、食盐和未作用完的氢氧化钠,房俊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貌似这些东西不仅能制作硝酸甘油,还能做化肥?
当然啦,他肯定不会,所以只能倒掉。
工业废水是“三废”之一,但是这废水例外,原因在于甘油可以保护植物。若是得到甘油保护的植物可以很好的生长在盐碱地上,所以不用担心会造成环境污染。
肥皂已经压在模子里,只待冷却成型后就算完工,房俊才又想起一事,若是再里边加些香料什么的,是不是就是香皂了?
挠了挠头,却也懒得弄了,下回再说吧……
其实,他这么制作出来的肥皂质量很差,肥皂里依然残留甘油等杂质,还有少许色素。
可谁叫整个大唐也没有同类产品相比呢?
货比货得扔,没得比,自然就是好东西,不用扔掉……
房俊掐腰站着,很有成就感,可自己是学农业技术的啊,居然搞起化工,算不算不务正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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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第八十五章 礼物
院子里的梅花开得正艳,迎风傲雪,暗香微吐。【】
已进腊月,过得几天便是腊八,新年的气氛已经渐渐浓郁,杜氏的心里非但不见多少愉悦,反倒心事重重。
作为长媳,杜氏很为房家的现状担忧。
看了看捧着摇头晃脑自得其乐的郎君,杜氏微微叹了口气。
今年关中大雪,关中诸县尽皆受灾,朝中官员以及勋戚富户纷纷捐赠钱粮,以助灾民,房家便捐赠不少。
房玄龄为官清正,少有积蓄,平素府中花销并不富裕,如今再捐赠出一些,便有些捉襟见肘。杜氏虽不当家,但从府中至今仍未采办年货,便可知一二。
夫君房遗直的那点微薄俸禄更是不济事,更何况夫君是个敦厚君子,不事生产,整日里还要交朋好友人情往来,所费不菲。府中拮据,杜氏也不好意思去管婆婆讨要,这些花费便都是用自己陪嫁田地的产出填补。
杜氏不是吝啬之人,但仍免不了心中苦闷。
眼下府中状况已是堪忧,何况过得一两年便要迎娶公主,又是一笔天大的开销。公主的陪嫁必是丰厚,可那是陪嫁,是公主的私产,不能计入公中的,便如同杜氏的陪嫁一样。
腊月十二,便是杜家老祖母的寿辰,杜氏和房遗直要赶回山东贺寿。
往年也就罢了,随便拿出点贺礼便能应付过去,清河杜氏虽然只是关中杜氏的旁支,亦是富贵豪奢,自是不会挑剔自家女儿。
但今年不同,正值老祖母七十七岁“囍寿”,必定大操大办。
清河杜氏前如今枝繁叶茂,故交遍天下,其时坐上宾客必是高官鸿儒,若是礼物太轻便,如何拿得出手?
不但自己同郎君丢人,便是房玄龄的面子也不好看。
更让杜氏郁闷的是,她在这边满腔愁苦,郎君却在另边厢怡然自乐,心里头气便不打一处来,将手里绣了一半的牡丹锦帕丢到案几上。
冷着俏脸说道:“十二便是祖母大寿之日,郎君可有准备?”
正读书读得沉浸其中的房遗直愕然抬头,茫然问道:“准备什么?”
杜氏气苦,俏脸寒霜:“当然是寿礼!”
“哦!”房遗直不以为意,低头又去看书,随口说道:“都已备好,娘子不必挂心。”
杜氏奇道:“都备了什么?”
这书呆子这些日子不是当值便是窝在家里看书,何曾见他筹备过贺礼?再说,往年每一次都得自己提醒,郎君才会想起自己娘家亲人的寿辰,今年怎么忽然开了窍?
这下房遗直眼皮都没抬,淡然说道:“某自有主张,汝且放心便是。”
杜氏便明白了,大抵又是一些字画古籍什么的“文雅之物”,偏生还不是名家手笔,不值几个钱,以往郎君就这么干过。
杜氏顿时气结。
自己虽是杜氏嫡女,但排行靠后,杜家子嗣繁盛,偏生她又是自幼多病,在娘家时并不受爹娘兄姐待见,都是老祖母将自己养在身畔,多加照顾。成年后又给训了当朝仆射房玄龄长子这门亲事,不知羡煞多少姐妹,暗地里埋怨老祖母偏心。
可是如今,老祖母七十七岁“囍寿”,自己却连一样拿得出手的贺礼都没有,这让那些兄弟姊妹怎么看自己?
想到此处,杜氏满腹委屈,吧哒吧哒掉下眼泪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越哭越是伤心,渐渐的呜咽起来。【】
房遗直起先并未注意,当道察觉不对,才发现妻子居然抽抽噎噎哭得梨花带雨……
“娘子,莫哭,莫哭……这是为何?可是为夫有何错处?你且道来,为夫给娘子赔罪……”
房遗直一阵手忙脚乱,却是越劝越哭。
他是个书呆子不假,但对于这个娇滴滴的妻子那是满心疼爱,更是从未见这个出身名门大家闺秀的妻子如此伤心委屈,不由急的满头大汗,手足无措。
杜氏边哭边嗔道:“还不是你?这么大的人了,一点担当都没有,若是不能寻几件拿得出手的贺礼,你可知娘家人会如何笑话我?反正你是不管的,有书看便行了,往后你就跟你的书过日子吧,别管我了……”
房遗直大急,顿足道:“你以为我不想买几件撑脸面的贺礼?可你也知道府里现在的情况……都怪二郎,整日里惹是生非不说,前些时日更是花了不少钱跑去杭州那边买地买树的,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拮据……”
杜氏闻言,抹着眼泪,气呼呼说道:“这话是你这当大哥能说的吗?要么你就挑起家里这副担子,做一个主心骨,要么你就好好教训二郎,背后埋怨人算什么?”
“我……”
房遗直也有些羞愧,可他自己的性子他自己知道,教训老二?拉倒吧,那夯货惹恼了能跟他对着干,才不会管他是不是大哥……
只好说道:“娘子且放心,为夫是真的已经备好贺礼……”
“真的?”
杜氏犹自不信。
“真的,岂敢骗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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