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全球速递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畅总助理
约翰让维克多去打听格罗克对“勃洛姆堡—弗立契事件”的看法,就是想提醒他注意德国军官团对纳粹的态度。这个在普鲁士时代就已经形成的军事贵族团体,尽管一直恪守不介入政治的信条,但对德国的影响力仍然无出其右。
目前,军官团和纳粹的关系非常微妙。事实上,在1938年的夏天,德国将军们还是完全有力量推翻希特勒和纳粹政权的。并且他们那会已经知道了希特勒的“疯狂计划”,他们很清楚这一计划将给德国带来什么,但是他们却什么也没有做。
勃洛姆堡可以说是在自己袍泽的压力下辞了职。弗立契虽然遭到了无赖式的诬陷,却也毫无反抗地表示就接受了解职。之后还有16名高级将领被迫退休,另有44名被调到低级指挥部,他们居然也都没有反抗地默默接受了。
难怪希特勒一直到死都对普鲁士军官阶层保持着轻视,这并非完全没有道理的。他们连站出来奋力一搏的勇气都没有,就这么一声都不吭地接受了被罢黜的命运。
“如果没有国防军的支持,光靠冲锋队那些乌合之众,希特勒是无论如何也发动不了战争的。”约翰提醒维克多:“希特勒正在地把通往战争道路上的绊脚石一块接一块地搬开。民众本来就已经被他煽动起来了,海军司令雷德尔和空军司令戈林又是他的铁杆支持者。反对吞并奥地利的外交部长牛莱特、经济部长沙赫特也被迫辞了职。”
“这么说,经济、外交、军事和民意的控制权现在全掌握在希特勒一人手里了?”维克多听了约翰的分析,有些咋舌地说道。
“他还没有完全掌握军官团。”约翰提醒道,“勃洛姆堡、弗立契、牛莱特和沙赫特这些人都是保守派势力的代表,是兴登堡总统给希特勒带上的马笼头。而军官团则是遏制希特勒势力膨胀的最后一道防线。”
“柏林的将军们会起来反对希特勒么?”维克多对此表示了怀疑。
“恐怕很难。”约翰叹了口气:“这几年国防军扩编的很快,柏林多的就是那些急于想代替他们,争着为希特勒效劳的年轻军官。在利益面前,军官团自诩的团结精神很可能就是一笑话。”
“这么说战争不可避免了?难怪你们要卖掉柏林的产业。”维克多虽然心里承认约翰分析的有道理,但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问题的关键并不在这。”约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华盛顿很清楚欧洲迟早是会打起来的,从《凡尔赛条约》签订的第一天起他们就知道。关键在于战争到底会在什么时间爆发。我想宪法路的大老板(海军部位于华盛顿特区宪法路)派你去柏林,也是想弄清这个问题吧。”
维克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所以我劝你多跟格罗克保持沟通,他在军界还是有些人脉的,这能帮你了解军官团的态度。”约翰想了想,决定透露点猛料:“奥地利的事已经让那帮将军们尝到甜头了。如果这次希特勒对捷克斯洛伐克的冒险再次成功了的话,军方的态度可能会发生根本性的转变。一旦军官团开始完全倒向希特勒,那么,维克多,你就抓紧时间给华盛顿写报告吧,欧洲离战争已经不远了。”
1937全球速递 第四十六章 诺曼底号日常(5)
在接下来的旅程中,阿黛尔和罗达成了形影不离地好朋友,两个人经常结伴去教堂、看演出或者参加茶会。
约翰大部分时间都留在房间里整理那堆基金会的材料,没有再与维克多有更多的交流。那天下午他们聊得已经够多的了,约翰也害怕再聊下去自己会不小心说漏了嘴。而且他知道维克多已经听进去了他的建议,他不止一次看见维克多和格罗克在公共休息室跟一对法国父子打桥牌。
表面上看起来,约翰一家在“诺曼底号”上的生活都很安逸、愉快,但实际上他们却遇到了一件让人糟心的事。
阿黛尔在船上有一个匿名的追求者。每天她都会收到一大捧包装得很精美的鸢尾花。在这些花束里,约翰没有找到任何署名信息,但是在包扎用的绸带上有一行手写的法文:“送给我挚爱的彩虹女神。(鸢尾花在希腊语中是彩虹的意思)”
刚开始,约翰并没有太往心里去。他对自己和阿黛尔之间的感情很有信心,甚至他还一度因为妻子如此有魅力而感到过一丝骄傲。但当这种事接二连三地发生时,他也有些恼火了。
骨子里,约翰还是那个传统的中国男人。电影《泰坦尼克号》里的杰克和萝丝的爱情故事是很唯美浪漫,但男二号卡尔肯定不会这么认为的。同样,深爱自己妻子的约翰也绝对不会容忍有其他男人三天两头来向阿黛尔表达爱慕之情。
阿黛尔自己对此也很困惑,她真的想不出这个没头没脑的追求者是怎么冒出来的。她和罗达一起去玩的时候确实遇到过几个主动献殷勤的男士,但她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最后,忍无可忍的约翰找到了雷诺船长。这个法国船长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浪漫的小插曲”了。他让手下的管事去打听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替那个“神秘男士”送花的服务生。不到二十分钟,约翰手里就拿到了这个“觊觎阿黛尔美色”的家伙的资料。
这个人叫鲍尔·杜维耶,年纪比约翰还大几岁,是个来自里昂的生意人。杜维耶曾经在北非的法国殖民地服过役,后来一直法国和阿尔及利亚之间做贸易。他的生意做得很杂,但规模都不大。他还有一个叔叔在里昂市议会担任副议长,在当地的丝绸加工业有一点影响力。
在雷诺船长的陪同下,约翰和阿黛尔在头等舱的公共休息室找到了这个杜维耶。这个家伙穿了一件风骚的花衬衫,正跟别人聊天呢。约翰他们没有走近,就在休息室的入口处远远地打量了一会。
杜维耶的个子很高,大约有1米9左右,消瘦的像一根竹竿。看得出来,他很注意自己的仪表,头发上抹了不少油,梳理的非常整齐。如果忽略他那个大得足以破坏脸部整体布局的法国式鹰钩鼻子的话,这个杜维耶勉强可以算是个老帅哥。
这会,杜维耶正在用法语和人争论着什么问题。他说话的语调有一点奇怪,有些刻意地抑扬顿挫,拖长的尾音再加上丰富的肢体语言,让人感觉他在表演舞台剧或者吟诵诗句。嗯,也许这家伙还是个文艺老青年。
因为距离离得比较远,约翰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只依稀听到了“犹太人”、“阴谋”、“卑鄙”几个词。约翰猜测,这个里昂小商人是个反犹主义者,至少是个“犹太人阴谋论”的支持者。
这点并不奇怪,“犹太人阴谋论”可不是那个写《货币战争》的宋鸿兵发明的,早在罗马帝国时代就已经很流行了。犹太人就像是欧洲当权者的夜壶,是他们转移社会矛盾焦点的首选替罪羊。
从莎士比亚的《威尼斯商人》中就不难看出欧洲社会对犹太人的普遍印象。夏洛克这种自私、贪婪、阴险、狡诈、残忍、刻薄和不择手段的犹太商人形象早已在欧洲深入人心。
像杜维耶这样的“小商人”在之前的经济危机中肯定也受了不少冲击,把这种愤恨情绪转嫁到犹太人身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约翰对杜维耶是不是反犹主义者这种事并不关心,他更关注的是杜维耶隐藏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眼睛。说不上来为什么,那双眼睛总让他有一丝危险的感觉,就像是小时候在动物园笼子里见到的非洲鬣狗一样。直觉告诉他,这个杜维耶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很可能见过血。
“约翰,我想起来了。”阿黛尔小声地跟他说:“第一天晚上舞会的时候他请我跳过舞。我们聊过,他就住在里昂的雨果大街,跟我小时候住的地方只隔一个街区。”
“后来你们再见过么?”约翰问道。
“在教堂里见过一次,当时他坐在我和罗达的后面一排。”想了想,阿黛尔又补充道:“弥撒结束后他说要请我们去喝咖啡,不过当时艾拉吵着要去儿童游乐场,我就没答应。再后来就没见过了。”
一见钟情么,还是跟有夫之妇。约翰在心里小声嘀咕着,这个法国人到底是浪漫过了头,还是他本来就是一个精虫上脑的酒色之徒。嗯,看他这么瘦,眼底还有点发青,后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约翰突然没来由地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堂兄雷金纳德,他生前也是这么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范德比尔特先生,需要我去警告他一下么?”雷诺船长问道。这种事他非常有经验,头等舱的客人们都是有身份要面子的人,在遇到这种龌龊事时一般都不方便直接出面,通常都会由他来代劳。
“算了,没有必要。”约翰想了一想还是拒绝了。“明天早上就到南安普顿了,以后也不会再见到这个家伙了。让你的船员别再帮他送东西了就行了。”
“诺曼底号”原本只往返于纽约和法国的勒哈弗尔港。但是由于载客率不佳,为了争取更多的客源,近来它会分别在英国的南安普顿、法国的勒哈弗尔、荷兰的鹿特丹和德国的汉堡四个港口停靠。
南安普顿是“诺曼底号”抵达欧洲的第一站,那里距离约翰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法国的勒哈弗尔港只有一条窄窄的英吉利海峡。抵达南安普顿就代表着他们的这次航行已经进入了尾声。
“如您所愿,范德比尔特先生。您就放心好了,没有人会再来打扰您和夫人的。”雷诺船长笑着向约翰行了个礼。
“我们走吧,亲爱的。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人了。”阿黛尔主动挽起了约翰的胳膊,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回荡房间后,约翰和阿黛尔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两个人都想尽快它忘掉。约翰没有再去翻那堆基金会的材料,他决定用剩下的时间好好陪陪阿黛尔。
晚上,他们两人单独去了船上的“水晶”餐厅享用了一顿晚餐。这座专属于头等舱客人的小餐厅装修得非常别致。它的十二盏由著名奢侈品牌“莱俪”公司设计的水晶灯并没有吊挂在天花板上,而是倒置在地面,形成了穿插于餐桌间的12座水晶“喷泉”。
晚餐后,他们还一起去商业区逛了逛,买了些船上的小纪念品。虽然后来小艾拉对爸爸妈妈抛下她单独行动表示了强烈的不满,但这段短暂的二人时光很好地抹平了他们各自心中的小芥蒂,两个人的感情反而比之前更好了。这一点,让一直在旁边暗中观察的德加洛先生非常满意。
第二天早上,雷诺船长把头等舱的乘客们都招呼到了餐厅。在那里,他们可以享用在船上的最后一顿早餐,并有机会跟在这次短暂旅途中结识的新朋友做告别。每个女宾席上都放着白兰花,花下面是一个金白二色的粉盒,这是邮轮公司送的小纪念品。
餐厅里,孩子们都按照传统,戴上了纸帽,兴高采烈地抛掷着彩色纸带。约翰和维克多做了告别,阿黛尔依依不舍地拉着罗达夫人的手,约定等他们去柏林的时候一定会登门做客。
早餐后不久,“诺曼底号”就抵达了南安普顿,一部分乘客在这里下了船。约翰他们一家回到房间收拾行李,他们会在下午抵搭勒哈弗尔港。然后,他们将改乘内河游艇,沿塞纳河直达巴黎。
“哦,巴黎!”阿黛尔搂着艾拉,激动地对约翰说,“我真的已经迫不及待了!”
1937全球速递 第四十七章 巴黎之行(1)
夜幕时分,约翰一行顺利地抵达了巴黎。这次他们选择入住了位于巴黎一区旺多姆广场北侧的丽兹酒店。
这座著名酒店的外观看上去十分内敛,是一座只有五层的巴洛克宫廷式建筑,这样的建筑在巴黎街头随处可见。酒店的门面也很低调,大概三四米宽,门口也没有醒目的招牌。如果没有注意到窗户遮阳棚上的“ritz”字样,即使站在它的面前,也不会知道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丽兹酒店。
丽兹酒店是被称为“世界豪华酒店之父”的凯撒·丽兹于1898年创办的。虽然从外观上看并不十分起眼,但它却以最完美的服务、最奢华的设施、最精美的饮食和最高昂的价格而闻名世界。
现在,那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英国温莎公爵(爱德华八世),在让出英国王位后就和辛普森夫人一直长住在这座酒店的豪华套房里。
丽兹酒店一共有106间标准间和56间豪华套房,推行的是旧式的宫廷服务,每间套房有三名以上的专属服务生。
客房的墙壁上贴着浅蓝、米黄、粉红等不同颜色的壁纸,墙上画框里的画作是欧洲十八世纪著名画家的真迹。如果把丽兹所有客房的画作集中起来,差不多相当于一个中型艺术博物馆的收藏量。
住进丽兹酒店就像住进了一个艺术博物馆里一样,这一点是让爱好绘画的阿黛尔最为满意的。原本她还倾向于入住莫里斯酒店的。那里是许多像毕加索那样的欧洲顶级艺术家们的最爱。
比如她喜欢的艺术家达利,现在就住在莫里斯酒店里。不过考虑到达利随身带着那条常把酒店地毯搞得一塌糊涂的宠物猎豹,为了艾拉的安全着想,他们最后还是选择了丽兹酒店。
约翰一家选择了位于酒店顶层的一间豪华套房。艾拉很喜欢客房的地毯,没等服务生放好行李,她就开始在地毯上打起了滚。这些地毯都是来自土耳其的上等货色,厚度足以将脚趾埋没。
套房壁炉是拿破仑时代的式样,红木材质的家具一律是路易十六时代的风格,茶几和化妆台上摆放的印度花瓶插着新鲜的玫瑰花。据说,整个酒店所用的玫瑰花多到甚至需要3个花店来专门供应。
在美美地睡上了一觉后,约翰他们开始了在巴黎的旅行。他们要等到19日看完世界杯决赛后才动身去里昂,至少有5天的时间可以用来游览这座艺术之都。
约翰一家三口巴黎之旅的第一站自然是香榭丽舍大街、大凯旋门和埃菲尔铁塔。至于曾在巴黎住过很多年的德加诺先生,则选择了单独行动,去找自己的老朋友叙旧去了。
秀美、灵动的塞纳河穿城而过,把巴黎分为了左岸和右岸。这座城市在河水的两岸分别形成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文化气质,左岸代表了前卫和叛逆,右岸代表了传统和稳健。
左岸被人们称做是文教区,聚集着大量的书店,咖啡馆、画廊和艺术品商店,充满了文化艺术气息。以至于一说起“左岸”,人们自认就会联想到诗歌、哲学、文化艺术和所有具有小资产阶级艺术情调的东西。
而右岸则是巴黎的经济和政治中心。那里有各大银行、金融集团、保险公司、股票交易所,有以“老佛爷”、“巴黎春天”为代表的商场和举世闻名的巴黎歌剧院。香榭丽舍大道、凯旋门、卢浮宫这些具有古典气息的法国文化象征也都聚集在右岸。
约翰用它那台价值2600美元(差不多相当于30万rmb)的莱卡15型相机拍了不少照片。这台价值昂贵的顶级相机是约翰为这次欧洲之行特意准备的。他打算用这台相机把战前的欧洲记录下来。有很多美丽的欧洲城市都将在未来的战争中变为一片废墟,以后约翰的这些照片将会非常具有历史收藏价值。
约翰一家三口白天玩地非常尽兴,以至于在回丽兹酒店的路上小艾拉就累得睡着了。安顿好女儿,约翰本打算去后世著名的红磨坊看看的。不过看到阿黛尔那意味深长地眼神,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放弃了这个打算。
这会儿的巴黎可以说是遍地流茑,到处都是夜总会、色情酒吧和站街女。很多巴黎人都已经意识到,战争很可能无法避免了。大多数人都选择了用醉生梦死、纸醉金迷的夜生活来逃避这一可怕的现实。整座城市都弥漫着“世界末日明天即将到来”的颓废和疯狂气氛。
约翰不是个喜欢沾花惹草的人,想去红磨坊不过是受到后世那部电影的影响,有些好奇罢了。看到丈夫这么“听话”,阿黛尔非常满意,主动提出陪约翰去酒店的小酒吧喝一杯鸡尾酒作为奖励。
这会儿丽兹酒店的酒吧还没有改名为“海明威”酒吧,但里面已经有了著名的辛德卡鸡尾酒。这种用1934年稀有白兰地调制的鸡尾酒号称是世界上最昂贵的鸡尾酒,后世曾经卖到400欧元一杯。
在巴黎的第二天,约翰一家没有去观光,他们要去拜访约翰的堂姐——孔苏埃洛·范德比尔特。孔苏埃洛堂姐自从和那个叫雅克·巴勒松的法国飞行员结婚后,就一直住在巴黎郊外的一座小庄园里。
约翰对自己的这个堂姐没有什么印象。她嫁给英国马尔伯勒公爵九世的时候,约翰还没出生呢。约翰只是从家里的相册里见她,听苏姗奶奶说,这个堂姐在出嫁前非常喜欢约翰家的比摩尔庄园,每年夏天都会过来小住一段时间。
在19世界末,差不多有四分之一的英国年轻贵族会选择与美国“暴发户”的财产继承人结婚。因为他们所继承的城堡、别墅需要钱来修缮,他们奢侈的贵族生活需要有人来买单。而美国的新晋富豪们则看上了他们的社会地位和贵族头衔,希望以此甩掉“暴发户”的帽子,进入欧洲的上流社会圈子。
孔苏埃洛与她的前夫马尔伯勒公爵的婚姻是这样一笔典型的“金钱”换“地位”的交易。马尔伯勒家族拥有除英国王室产业外最豪华的私人住所——布莱尼姆宫(也被称作丘吉尔庄园)。但是到了马尔伯勒九世继承爵位的时候,家族已经没落到要靠典当宫中的珠宝和艺术品度日的境地。孔苏埃洛为马尔伯勒家族带来了250万美元的嫁妆(相当于今天的6300万美元),作为回报她成为尊贵的公爵夫人。
当时刚刚18岁的孔苏埃洛堂姐是非常抗拒这段婚姻的,她已经爱上了一个纽约的钻石王老五。但是她的意见遭到了她母亲,也就是约翰的三伯母阿尔瓦的残酷镇压。据说,在婚礼当天,孔苏埃洛堂姐哭了整整一上午,以至于眼睛水肿严重,不得不涂上厚厚的眼影来遮掩。
有时候,约翰真的很难理解自己那个前三伯母——阿尔瓦·贝尔蒙的所作所为。一方面,她作为美国女权运动的先锋人物,能够踩着污水钻进贫民窟里,去鼓励那些女工为解放自己的命运而抗争。
后来为了宣扬妇女的独立性,她还坚持与三伯离了婚。即使三伯为她花巨资(当时造价为1100万美元,差不多相当于现在2亿多美元)修建了那座“大理石”别墅也没能挽回她的决心。
另一方面,她又对欧洲宫廷贵族的生活非常着迷,热衷于和王公贵族们拉近关系,举办各种奢侈的社交活动。甚至不惜将自己的亲生女儿远嫁英国。按照当时的婚姻协议,孔苏埃洛在获得公爵夫人的身份后是不允许擅自回美国的。
孔苏埃洛堂姐和马尔伯勒公爵婚后的感情生活一直非常糟糕。马尔伯勒公爵用那笔嫁妆赎回了家族的珠宝和艺术品,重新开始了奢侈的贵族生活。而孔苏埃洛虽然住进了布莱尼姆宫,但是她很少跟丈夫交流。她甚至在餐桌的中央摆上了一个巨大的花瓶,因为这样在吃饭的时候就可以不用见到丈夫的那张脸了。
婚后,孔苏埃洛把绝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慈善事业当中,去帮助照顾农村的孤儿,为未婚妈妈建立母子之家,资助那些穷困潦倒的青年学子和艺术家,而这些都为她带来了极高的声誉。即使在她与公爵丈夫离婚之后,她依然深受英国人民的爱戴,被视为真正的公爵夫人。
有意思的是,孔苏埃洛当年爱上的那个钻石王老五——纽约富商温思罗普·拉瑟弗德,在他57岁那年娶了一个叫露西的29岁女人。这个露西就是罗斯福总统几位“秘密情人”中最著名的那个。1945年4月12日罗斯福因脑溢血去世时,陪在他身边的就是这位露西女士(白宫特勤处给她的代号是“乔纳森夫人“),而并非第一夫人埃莉诺。
约翰不能不感慨,这个世界可真是小啊!
1937全球速递 第四十八章 巴黎之行(2)
约翰一家的到访受到了堂姐孔苏埃洛和堂姐夫雅克·巴勒松的热情欢迎。虽然孔苏埃洛以前并没有见过约翰,但自从父母去世后,只有叔叔弗雷德里克和弟弟哈罗德来看过她几次。时隔多年能够再次见到“家人”,她还是有些激动,一见面就热情地抱起了小艾拉亲了又亲。
孔苏埃洛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代名媛的典范,她白皙纤瘦的体态非常符合那个时代的审美,所有人都为她的风采着迷。即使现在已经50多岁了,她依然是那么雍容典雅,魅力不凡。特别是她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贵族气质,刚一见面就让阿黛尔和艾拉就对她心生好感。
堂姐夫雅克·巴勒松是个风度翩翩的法国绅士,出身于法国著名的巴勒松家族。这个家族在法国的纺织业和服装业都非常有影响力,在政界军界的人脉也很不俗,近一个世纪以来他们都是法军军服的主供货商。
雅克很热情地招呼大家到茶室就坐。今天前来造访的不仅有约翰他们一家,还有孔苏埃洛的闺蜜,时尚大师可可·香奈儿,以及巴勒松的好友,法国陆军中将亨利·吉罗。一阵寒暄后,大家很愉快地聊了起来。
当女人们聚在一起的时候,话题永远都离不开服饰首饰、化妆打扮这类东西,特别是当可可·香奈儿这样著名的时尚界人士在场的时候。就连才四岁的艾拉都坐在那听得津津有味,一点也不觉得厌烦。
而约翰、雅克和吉罗将军这三个男人则聊起了正在巴黎举行的世界杯足球赛。约翰他们一家的决赛包厢票就是事先拜托雅克帮他们弄到的。不过聊着聊着,他们的话题就从绿茵场转到了战场,讨论起了最近德国对捷克斯洛伐克的战争威胁。
法国和捷克之间是签署了《法捷互助条约》的。根据两国达成的协议,一旦捷克斯洛伐克与德国爆发战争,法国必须向德国宣战。现在除非希特勒主动放弃对苏德台地区的领土要求,或者法国主动背弃条约,否则德法之间的战争已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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