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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全球速递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畅总助理
知道了梅尔文的意图,约翰有些心动。首先梅尔文这个人的能力是没话说的。其次由于前期公司扩张过快,德沃夏克确实没能及时处理好公司的劳工问题。梅尔文的加入可以有效地控制住现在这种混乱局势。约翰对之前底特律的汽车工人罢工浪潮还心有余悸,他可不希望这种情况在自己的公司再发生一次。
但是,劳伦斯之前关于胡佛的提醒还让他心怀疑虑。这种事在外人看来是在挖fbi的墙角,胡佛是否会因此对他怀恨在心呢?约翰将自己的担心告诉了劳伦斯。这个老头建议约翰直接征求胡佛本人的意见。他认为胡佛这个人虽然好面子,但更注重实际利益。现在有机会将梅尔文这个隐形威胁光明正大地赶出fbi,胡佛未必会不赞成。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劳伦斯的判断是正确的。当约翰小心翼翼地在电话里提出了聘用梅尔文的请求后,胡佛稍作沉吟就同意了。不仅如此,他还顺手把另一个看不顺眼的倒霉蛋打发到了约翰这里,接替梅尔文现在的工作。
“真是的,当我这里是垃圾场么!”挂了电话,约翰不满地嘟囔一句。其实他心里对这样的结果还是很满意的。
第二天,梅尔文就走马上任了,他的新职务是公司的行政主管。沃尔特对这样的人事安排举双手赞成。由于约翰一般都不插手公司的日常事物,他这个公司副总经理的工作已经够繁忙的了,卸任行政主管可以让他歇一口气。现在行政主管梅尔文和人事主管德沃夏克,安保部长雷利一起,成为了联邦快递公司内部管理体系的三驾马车。
新官上任三把火,梅尔文现在需要一份拿得出手的业绩来向自己的新老板证明他的能力。再怎么说,约翰给他开出的薪水是他在fbi时的好几倍,他得证明自己对得起这份工资才行。
首先被梅尔文拿来开刀的是那些兄弟会性质的小劳工团体。连不可一世的芝加哥黑帮都被梅尔文打的闻风丧胆,更何况这些组织结构并不严密的小团体呢。情报高手梅尔文很快就锁定了这些组织的骨干,找理由把他们一个一个剔除出了公司。
真正的挑战来自于美国产业工会联合会(cio)。这个刚从美国劳工联合会中分裂出来的中左翼劳工组织以战斗力强悍著称。产联领导人约翰·l.刘易斯带领着100多万会员在1937年接连干趴了美国汽车行业和钢铁行业的一连串巨头公司,现在正频频向国会施压要求尽快通过《公平劳动法》。
约翰知道自己的联邦快递公司还远比不上通用汽车、美国钢铁这样的产业巨头,要想跟产联这样的巨无霸组织对抗无疑是以卵击石。但是,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梅尔文和德沃夏克提出了一个迂回解决方案。没多久,梅尔文就成功策划了一起贪腐大案,几名产联安插在联邦快递公司的负责人相继落马入狱。经过一番运作,被约翰和德沃夏克看好的公会头目吉米·霍法成功的坐上了联合运输工会联邦快递公司分会主席的位置。当然,对于这个野心勃勃的新公会领袖,梅尔文事先已经在手中掌握了足够的把柄,确保将来不会养虎为患。
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梅尔文一出手,很快就肃清了公司内部的工会乱象,更难得可贵的是没有造成劳资问题的进一步激化。约翰这么打压工会组织,倒不是一心想做黑心资本家。事实上,联邦快递公司的员工福利体系还是不错的。不过前世,他是见识过这些劳工组织的德行的。
说起来美国的劳工组织还真是奇葩。就拿劳联—产联来说吧,手里有人有枪(拥有上千万会员,会员大多都合法持有枪支),搁别的国家早爆发无产阶级革命了。这帮美国工人却一门心思地干着威胁政和企业的勾当,忙着捞好处、要福利。自己不愿好好工作就罢了,还极端敌视约翰这样的外来务工人员,认为这是抢了他们的饭碗。后世美国的整个汽车工业可以说都是被这帮好吃懒做的家伙给生生逼垮了的。约翰现在这么做,这也算是防患于未燃了吧。





1937全球速递 第二十七章 “生日”的思考
1938年1月27日,对于约翰一家来说,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首先,今天是小艾拉的四岁生日。从一大早开始,全家都在为这个小天使的生日party忙碌着。阿黛尔花了很长时间把今天的小寿星打扮成了一个真正的公主。玛丽和请来帮佣的厨子一直在厨房里忙活着,家里弥漫着烤蛋糕的香甜气息。
小艾拉戴着一顶水晶公主冠,抱着她的爱犬多波顿热情地招待着前来参加生日party的小伙伴们。这顶特别定制的公主冠是约翰和阿黛尔送她的生日礼物,价值都快赶上家里的那辆林肯轿车了。
今天来参加party的客人不少,除了沃尔特这些老朋友和他们的家属,还有阿黛尔和小艾拉最近结识的一些新朋友。阿黛尔她们虽然刚搬来底特律没多久,但在这里的上流社会交际圈里很有人缘。她们经常和这些密歇根大学教授或者几大汽车公司高层家的女眷们一起结伴去教堂,有时还会举办一些文化沙龙活动。
此外,哈罗德一家和岳父德加诺先生一家也专程赶来参加了小艾拉的生日聚会。自打搬迁到美国后,德加诺先生一直在新奥尔良打理他的银行生意,之前还帮约翰在二级市场上收购了不少纽约中央铁路公司股份。不过最近,德加诺先生有了退休的打算,准备在儿子顺利接班后回老家里昂看一看。
今晚的生日宴会举办的很成功,专门从一家著名法国餐厅请来的厨师手艺非常好,每个人都吃的赞不绝口。艾拉和小伙伴们尤其喜欢那个造型别致的巧克力奶油蛋糕,小肚子都吃的圆滚滚的。宴会结束后,艾拉带着小伙伴们忙着拆礼物,阿黛尔和夫人们在客厅聊着最近的流行服饰,约翰则带着先生们去了雪茄室。在哪里,他们一边享用着法国葡萄酒和古巴雪茄,一边聊着最近hsd和欧洲发生的新鲜事。
晚上10点多,孩子们终于玩累了,客人们逐渐告辞离去。小艾拉打着哈欠回了自己的卧室。约翰躺在床上,一边听着阿黛尔唠叨父亲回法国老家的事,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
今天不仅是艾拉的生日,也是约翰自己的“生日”。就在一年前的今天,他从2016年来到了这个世界,开始了一段新的人生。
在过去的这一年里,约翰忙的像一个旋转的陀螺一样,一刻也不曾停歇。是时候静下心来,好好回顾总结一下了。
这一年来约翰最大的收获,是终于有了自己的事业。无论是前世还是今身,约翰都活的有些浑浑噩噩,没有一个明确的人生目标,一直在被动地接受着命运的安排。如今,约翰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奋斗目标,并开始付诸实际行动。虽然这其中有挫折,有坎坷,但也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充实感和满足感,这是约翰之前从未体验过的。
这一年来,约翰几乎完全沉迷在自己的物流王国梦想中,为此甚至不惜卖掉了父亲生前引以为傲的比摩尔庄园,还背上了巨额的银行债务。不过好在公司已经初步走上了正轨,虽然离盈利还有一段距离,但现在整个美国商界都很看好联邦快递公司的发展前景。在此前,除了美国邮政署,还从来没有哪个人或者机构能建立起这么一个连接全美主要工业城市的物流网络。约翰已经被视为一个全新的市场领域的开拓者和规则制定人。
不过在“新生”的第一年里,约翰取得的成绩固然可喜,但也埋下了不少的隐患。这其中最大的一颗“定时炸弹”就是联邦快递公司尚未建立起完善有效的管理制度体系。去年下半年公司的疯狂扩张,是连约翰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这种“野蛮式增长”使得公司内部管理极其混乱。梅尔文之前发现的工会乱象不过是冰山一角。光如何为公司遍布几十个州上百个城市的员工进行绩效考核这一项,就快把沃尔特急成秃顶了。
事实证明,传统的工业管理模式根本不适应联邦快递这样的新型物流公司,约翰现在非常期盼麦克纳马拉这批未来的“现代管理学”大师们早点从哈佛商学院毕业。也许他应该跟杜南院长商量一下,用实习的名义把这些人先弄到公司来。哪怕是先帮他把公司的量化绩效考核指标弄出来也行啊。
此外,约翰正在起飞的事业也给他带来了一个副作用。那就是在他成功进入纽约中央铁路公司董事会后,家族大佬们对他的期望越来越高。现在刚刚34岁的他已经一只脚迈进了家族决策层的门槛。这看似可以为他争取到更多的发展资源,但也同是带来了更多的对手、挑战和责任。比如联邦快递公司迟迟没能进入堪萨斯和德克萨斯等州的市场,这其中的原因与家族和另一铁路业巨头——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长达几十年的矛盾冲突是分不开的。
不仅是在商界,家族掌权者们也希望他今后能在政坛具备一定的影响力。前段时间,约翰几乎是被他们连推带拉地弄进了共济会,再过一个多月他还要代表家族去白宫参加“分赃大会”。约翰一再表示自己没有从政的意图,但是他们都不相信。他们觉得再过十几年,等威廉退休的时候,以那时联邦快递公司的影响力,约翰步入政坛成为一名联邦参议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毕竟在美国,政界、商界、学界就是一个旋转门,三者之间能够很轻松地进行身份转化。
除了这些,美国当下糟糕的经济形势,欧洲即将爆发的战争也是让约翰不得不谨慎面对的问题。虽然他已经做了一些预案,但这一年来的遭遇告诉约翰,老天爷会随时给他安排他一些“惊喜”的。在历史大潮中,他这个小虾米想要独善其身,怕是没那么容易。
想到未来的世界大战,约翰最不愿触碰的那份记忆又涌现了出来。中国的抗战现在正到了最严酷的时候,淞沪会战已经结束,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正在上演。因为无力改变“同胞们”的悲惨命运,约翰曾经一度选择了逃避,刻意去避免回忆这段“历史”。不过雷利表兄的出现,让他重新找回了面对现实的勇气。“救一人就如同拯救了全世界”,连纳粹商人辛德勒都有这种觉悟,约翰再犹豫不决可就实在对不起后世“祖国”几十年的培养了。
看来“白山”大队的筹备工作要再抓紧一些了。约翰决定下周就去找休斯商量购买飞机的事,早一天建成“美国志愿援华航空队”,就能多挽救一批“同胞”的生命呢。
“你到底在不在听我讲话?”发现丈夫一直没有回应,阿黛尔从他怀里抬起头,有些嗔怪地问道。
“当然在听。”约翰爱怜地帮妻子拂去脸上的发丝,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欧洲那边虽然局势很乱,但父亲只是想回法国小住一段时间,你不用太担心。”
这时,约翰突然想到自己曾经答应过弗雷德里克去欧洲接手家族基金会的事,便对妻子说:“你要还是不放心呢,我们陪父亲一起去法国吧,你也很久没有回去过了。今年6月份,我正好有生意上的事要去欧洲,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法国,还可以去看一场世界杯足球赛。把艾拉也带上,我们还没带她去过欧洲呢。”
“真的?”阿黛尔兴奋极了,坐起身来像个孩子一样挥舞起床上的靠垫,“这真是太棒了!我做梦都想回里昂老城看看。约翰,我们可以一起去富维耶圣母堂,还有里昂歌剧院和里昂美术馆。对了,还有白苹果广场,哪里的咖啡馆是世界上最棒的!”
“还有好几个月呢,亲爱的。”约翰笑着夺下阿黛尔手中的靠垫,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你有的是时间来做旅行计划。今天已经不早,赶快睡吧。”
“好吧,晚安亲爱的。你真是太好了!”阿黛尔亲了亲约翰,重新躺回到他怀里,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看着怀里的妻子,摩挲着她丝绸般柔滑的肌肤,约翰突然意识到,这个家才是自己这一年里最大的收获,不是么?




1937全球速递 第二十八章 数字神童的到来
1938年1月的最后一天,约翰带着沃尔特一起来到了位于马萨诸塞州剑桥市的哈佛大学。他们是来找哈佛商学院的杜南院长帮忙的。最近几个月,沃尔特憔悴了不少。这个比约翰大6岁的公司副总经理已经快被复杂混乱的日常管理工作折磨疯了。因为这个,沃尔特夫人在艾拉生日那天没少跟阿黛尔抱怨。约翰也不希望自己的多年搭档兼好友把身体给弄垮了。所以这次说什么约翰也要从杜南院长那里挖走几个管理人才,好帮沃尔特减轻一下负担。
约翰此行的首要目标就是麦克纳马拉。这位未来的福特汽车总裁、美国国防部长、世界银行行长这会儿还在哈佛商学院读工商管理硕士,要到明年才能毕业。不过约翰他们已经等不急。
杜南院长对他们的到来非常欢迎。作为联邦快递公司智库团队的高级顾问,他对公司的发展一直非常关注,非常清楚约翰他们现在遇到的是什么问题。
“这是一个全新的课题。”杜南院长说:“为一个像联邦快递公司这样的新型物流企业设计管理模式,我想学院的很多教授都会对此感兴趣的。”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可以全额资助这项课题研究。”约翰赶忙接下了杜南院长的话,“我们想邀请罗斯·沃克教授来负责这一课题,不知道您觉得是否合适?”约翰的小算盘打得很精,罗斯·沃克教授在商学院教授“预算控制”课程,麦克纳马拉是他的学生,也是他的新管理学理论的忠实信徒。只要请动了罗斯·沃克教授,也就等于变向拐走了麦克纳马拉。
“沃克教授么,我想可以。他最近在成本会计、控制系统和信息管理方面提出了一些有趣的新想法,正好可以去你那里实践一下。”说完,杜南院长又想了想;“让统计学的埃德蒙教授也参与进来吧,你们公司管理涉及到的数学问题太复杂了。埃德蒙在梳理数据方面是个天才,他会对你们以后进行定量决策有很大帮助的。”
对于杜南院长的这番好意,约翰当然不会拒绝。很快,杜南院长就把这两位教授召集到了他的办公室。在那里,他和约翰向两位教授详细介绍了联邦快递目前面临的情况。约翰为此提供的课题研究经费非常宽裕,为了方便课题小组去各地调研,他甚至大方地交出了公务飞机的使用权。这么优厚的条件和富有挑战性的课题,两位教授当场答应了下来,并拟出了一个包括4名助教和15名研究生在内的课题组成员名单。麦克纳马拉的名字赫然在列,这一点让约翰很满意。在杜南院长对名单表示首肯后,两位教师回去就开始着手准备,只等约翰提供的经费到位就可以开展工作了。
回到公司后,约翰第一时间让财务总监雅各将课题经费打给哈佛,然后又命令人事部的人去搜集麦克纳马拉的情报。虽然约翰从前世的记忆里知道了很多关于麦克纳马拉的信息,但过去一年的经验让他认识到不能完全相信这些不知道被加工过几道的信息。与名列自己“r名单”第一位的小托马斯·沃森不同,前者约翰只当是个来他这打短工的麦客,麦克纳马拉可是他心目中未来的公司支柱之一,必须慎重才行。
情况很快就反馈回来了,薄薄的几页纸上记录了人事部所能搜集来的所有资料。虽然有些失望,但毕竟聊胜于无么,约翰还是认真的阅读起来。
资料显示:麦克纳马拉出身于加利福尼亚的一个中产家庭,他的爱尔兰裔父亲在十几岁时就两手空空来到当时还野性未脱的西部打拼,年近半百才结婚生子。现在老麦克纳马拉在一家皮鞋批发公司当业务经理,信奉天主教,邻居们都认为他是一个“刻板、庄重、实事求是的人”。
麦克纳马拉的母亲比父亲小了25岁,有一个奇怪的姓氏——史特朗奇(strange,英文意思为奇怪)。罗伯特·麦克纳马拉是家里的长子,他还有一个比他小三岁的妹妹。“老夫少妻啊,我猜家里是他母亲说了算。”约翰一边翻看资料一边暗自猜测。
果然,资料显示麦克纳马拉的母亲对他非常严格,如果他的成绩单如果没有全部拿到a,她就会无休无止地帮他补习。这感觉跟后世望子成龙的中国家长差不多,期望知识改变命运么。不过从附在资料后面的高中成绩单看来,麦克纳马拉估计没怎么补习过。他在旧金山皮蒙特高中的三年中,一共拿了26个a,6个b,其中有4个b是法文,2个b是体育。
1933年麦克纳马拉进入加州大学柏克利分校,大二下半学期时被选入全国学生会(这证明他当时是个人缘不错讨人喜欢的好学生)。1937年他大学毕业,累积了288学分的傲人总成绩。毕业时,他曾获得牛津罗德奖学金的面试机会,但没被录取,于是到哈佛商学院继续攻读mba。
到哈佛后,麦克纳马拉开始只专注于学业,变得性情冷淡甚至不近人情。大部分学生都还跟别人合租房子,他却一个人独来独往,住在嘉拉亭宿舍c39室。约翰估计这种性格上的变化可能受到了牛津罗德奖学金面试失败的挫折影响。
人事部搜集上来的情报虽然不多,但约翰还是可以据此对现在的麦克纳马拉做一个初步的判断——一个出身普通家庭的天才学霸。这样的人一般大脑聪明,学习能力强,充满自信,有改变自身命运的强烈欲望,但受到家庭和教育环境影响,往往在性格固执,缺乏心理承受能力和大局观。联想到来自前世记忆的一些信息,约翰将麦克纳马拉的职业远景目标定位为掌管运输业务的公司副总裁。
一个星期后,年轻的麦克纳马拉出现在了约翰的办公室门前。这是个身材挺拔的白人青年,带着金属边眼镜,留着往后梳得油亮的西装头,领带也打得一丝不苟。
“你好,范德比尔特先生!我是罗伯特·麦克纳马拉,哈佛商学院的沃克教授让我来找你。”虽然麦克纳马拉在约翰交谈时。态度很恭敬,礼仪也无可挑剔,但还是露出一丝学院派精英自持身份的派头。约翰对这种派头很熟悉,刚工作那会他也经常用这种态度面对初次见面的人。看到未来的美国国防部长如今的青涩模样,约翰心中暗笑。
“你好,罗伯特。”约翰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与他未来的左膀右臂握了握手。“你能这么快赶过来实在是太好了。沃克教授在电话里跟我介绍过你,说你是他最优秀的学生,他打算让你毕业后留校担任他的助教。”
初出茅庐的麦克纳马拉有些不适应约翰的热情,居然意外地红了脸,连怎么应付约翰的寒暄都不知道。不过好在,约翰马上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看来前世这个“数字天才”、“人形计算器”性格冷淡不通人情世故的传言可能是真的。约翰改变了策略,开始跟麦克纳马拉公事公办。
“沃克教授之前跟我沟通过了,说你会带一队调研人员来公司搜集设计管理规范所需的数据,需要我怎么配合你?”
果然,谈工作能让麦克纳马拉迅速摆脱尴尬,进入状态。“我们需要公司运营的所有第一手数据,所有工种,所有职能部门的都要。”可能是担心约翰不配合,他接着又解释道:“先生,所有的事实都是可以度量的,不能够度量的事情就不是事实,只是一种现象。我们对这些数字和事实的了解是设计管理模式的基础。”
对于这一点,前世接受过现代管理学教育的约翰再清楚不过了。“对数字和事实始终不渝的信仰,以及对效率和控制的崇拜”是麦克纳马拉这些美国现代企业管理奠基者的最显著特征。
“好吧罗伯特,这方面你们是专家。我这就通知下去,你们可以随意在任何一个时间,在到公司任何一个部门,对任何一个员工询问你们想知道的任何一个问题。我这么说,你满意么?”既然把这帮哈佛精英请来了,就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约翰很痛快地就答应了麦克纳马拉的要求。
“谢谢您,先生。”麦克纳马拉也没想到约翰答应的这么爽快,之前他还一直在琢磨怎么说服约翰呢。“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去准备。”说完,他就转身打算离开约翰的办公室。
“出门左手边第三间办公室,找行政主管梅尔文,他会为你们安排好向导和车辆的。”约翰看着麦克纳马拉急匆匆的背影摇了摇头。看来缺少了在二战时期美国陆军航空兵统计管制处的几年磨砺,麦克纳马拉暂时还不具备成为公司高级管理者的能力。可怜的沃尔特,还得再辛苦一段时间了。




1937全球速递 第二十九章 新老观念的冲突
自打麦克纳马拉等人来到公司后,沃尔特办公室的电话就没停歇过。不断地有公司部门主管打来电话,抱怨这帮“学生娃娃“在影响他们的正常工作,他们缠每一个人寻问一些他们根本不可能提供出来的数字。这些从工厂一线成长起来的老一辈公司主管们天生对这批哈佛学生抱有怀疑和抗拒。
按照麦克纳马拉这些“蓝血精英”的管理哲学,事实都是可以度量的,不能够度量的事情就不是事实,只是一种现象。每一件事情都要有数据,每一个问题都要有一个数字作为答案。对数据和事实的信仰是刻在这些现代企业管理学者的骨子里的。而老一辈的公司主管们则基本没有受到过什么高等教育,他们熟悉一线工人,熟悉一线业务流程,但要他们将眼中熟悉的工作转化为一个个抽象的图表数字,他们就无所适从了。
即使身为公司高层中少数的学院派精英,哥伦比亚大学数学系毕业的运输主管弗雷德也对麦克纳马拉的做法颇有疑虑。“他们居然要求在递交的全部文件资料后面都附上数字和图表。”弗雷德在电话里向沃尔特抱怨道,“他们难道不识字,只会看数字表格么!”
对于这些情况,约翰早有先见之明。他知道这次的管理改革会引发现有管理层的反弹。不过在个问题上他作为公司一把手不宜过早表态,所以他早早地躲开了,实际上这两天他压根就没去办公室。但是公司主管们的抱怨还是通过各种途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在内心里,约翰是更认同麦克纳马拉他们的管理理念的。前世接受的现代企业管理教育让他习惯了根据详实的调查数据,而不是根据以往经验和主观臆断来做决策。现在联邦快递公司没有财务控制、预算编列、生产进度、组织图表、成本和定价研究、经济分析和竞争力调查等这些构成现代企业管理体系的基本要素,没有作为决策依据的各种数据资讯,他自己也很不适应。所以他才会请来麦克纳马拉这些人,改变目前公司“拍脑袋”做决策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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