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匠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陈八仙
片刻时间,王润学领着三名中年汉子走了过来,我大致上瞄了一下,这三人我见过,都是王润学的亲戚,其中一个是王润学的二哥。
在等待中,总算熬到了九点半,说实话,我恨不得立马上完房梁,拿到救治二叔的办法,就离开这村子,要问原因,很简单,看到这王润学,我心里瘆的慌。
按照我们鬼匠的规矩,房屋上梁之前,得拜天,拜地,拜祖师爷,但那王润学说,现在是新社会,没必要讲究这一套,仅仅是让我八仙桌边上,烧了一些黄纸,便催着我爬到房顶去,说是,上梁要紧。
有些事情,说起来,也不晓得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我这边刚上到房顶,就发现一道身影,不缓不慢地走了过来。
鬼匠 第49章 上梁遇诡
来人四十来岁的年龄,一身黑布衣,脚下是一双黑布鞋,身高比常人要矮上几分,下颚的位置留着依稀的胡茬子,整个人看上去,好似被岁月洗磨过一般,有种说不出来的颓废感。
这人是我的第三位师傅,张知山,我手头上的功夫,多数都是他教的。三师傅不爱说话,脸上永远挂着一副淡淡的忧愁,宛如全世界都欠了他的。最让我无法释怀的是,我拜他为师后的第三个年头,他老人家因为一件事,将我逐出师门。
这么多年以来,他老人家即便逐我出师门,但心里,我依旧拿他当师傅,一生敬重的师傅。
我跟他的第一次见面,他站在王润学边上,他比王润学要矮上一个头,他当时仅仅是抬眼瞥了我一眼,我也正好望着他,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
他收回目光,对着王润学说了一句什么话,那王润学面色一紧,失声道:“张知山,你别不识好歹。”
他没有说话,抬手就是一拳砸在王润学脸上,紧接着,又是一拳砸在王润学腹部,那王润学瞬间蹲了下去,捂住肚子,一脸狰狞地盯着三师傅,也不敢说话。
很快,三师傅闲庭信步地离开,围观的那些村民好似很怕他,立马让开一条道。
我不知道三师傅为什么要打王润学,也不知道三师傅跟王润学有什么恩怨,我仅仅知道,正是这次的匆匆的一瞥,我跟他结下了一场师徒缘。
随着三师傅的离开,那王润学指着三师傅的背影,骂了好久,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大致意思是,三师傅是武夫,他是秀才,又说耍刀的永远玩不过耍笔杆的,别让他拽着机会,非要弄死三师傅不可。
我当时在房顶听着这话,默不作声,心中对三师傅却是羡慕的很,但眼下,显然不是羡慕的时候,因为那王润学朝我看了过来,见我愣在那,骂了一句,“看什么看,赶紧上梁!”
我没敢回话,连忙让把手中的两根绳子放到地面,又让王润学的二哥,把绳子绑在房梁的两头,最后将另一根绳子丢给站在我对面的那中年男子。
待王润学二哥绑好房梁后,我跟那中年男子负责拉梁,毕竟,这房梁颇重,一个人肯定拉不上来,必须得两人分头拉。
大概花了一两分钟的时间,房梁拉了上来。按照上梁的规矩,房梁拉上来后,不得直接将房梁放入房梁凿,得吟贺文,其意是祈求房屋世代昌盛,最为主要的一点,民间把这根房梁当成了荣昌的主宰,所以,这吟贺文之前,又得杀鸡敬神,还得用鸡血在房梁的两端画上两个‘太极图’。
而这王润学上梁,好似志不在此,我心里也没底,就朝他问了一句,“要吟贺文么?”
那王润学估摸着是因为被打了的缘故,语气特别冲,说:“不吟贺文,你当什么鬼匠。”
好吧!
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也没说什么,就唯唯诺诺的让他提一只鸡公、一柄菜刀(菜刀要崭新的)、一张21公分乘29公分的红纸。
那王润学应该是早有准备,立马把这些东西拿了起来,装在一个竹篮里,我用绳子把竹篮吊了上来,先是用红纸包住鸡身,寓意着披红,有长红的意思在里面,后是挥了挥菜刀,又用菜刀在墙壁上拍了三下,每打一下,我都会念上一句词。
打一下,念,一声槌响透天门。
打二下,念,金槌敲处诸神佑。
打三下,念,恶煞凶神急速奔。
念完这三句话,我一手持菜刀,一手持鸡公,由于是第一次杀鸡,我手头上有些打颤,一连深呼好几口气,这才勉强镇定下来,颤颤巍巍地拿着菜刀,朝鸡公脖子处抹了过去,或许是太害怕的缘故,起先,我没敢太用力,一连几刀,愣是没放出血。
“小子,你是不是故意找事?”那王润学在下面喊了一面。
我急了,紧握菜刀,对着鸡公脖子用力一拉,邪乎的是,我明显看到鸡公脖子处拉开了一道口子,但愣是没见着鸡血流出来。
活见鬼了。
我暗骂一句,再次抹了一刀,跟先前一样,还是没鸡血流出来。
在我对面的那中年男子一见这情况,面色一沉,二话没说,将房梁晾在旁边的砖头上,就要下去,说是这房子闹鬼,再在这上面待下去,肯定会出人命。
说实话,我也想下去,但想到二叔,想到下面的王润学,我强忍心头的害怕感,又抹了一刀,还是跟先前一样。
一看这情况,我立马明白过来,之所以会这样,十之八九是因为王润学是那种命的原因。
当下,我也顾不上那么多,就冲下面的王润学,喊了一声,“你先走开,我再试试。”
那王润学先是一怔,后是极度不情愿地朝外面走了过去,大概在离房子五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我想了想,他是那种命,肯定是跟这房子相冲了,有他的地方,这房梁肯定是没法上,于是乎,我又说了一句,“走远点,走到这房子看不见你的地方。”
那王润学估计是想到了什么,二话没说,撒开步子就朝边上跑。
有些事情说起来也是邪乎的很,就在那王润学跑开后,鸡公脖子处陡然就飙血了,我连忙将鸡血涂在房梁的一端。
按照规矩,房梁两头都要涂鸡血,但此时王润学不在,我也懒得再去讲究,就一切从简了,直接将房梁的一头往房梁凿里塞。
可,就在房梁的一头刚碰到房梁凿时,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周边的气氛变得格外压抑,像是有什么东西全部涌了过来,站在我背后。
那种感觉有股说出来的奇怪,令人浑身都觉得不自在,背后凉飕飕的,扭头一看,身后什么都没有。
我没敢犹豫,立马把房梁拿了出来,瞬间,那种感觉消失殆尽。
这让我愈发肯定房梁有问题,蹲下身,大致上查看了一下房梁凿,很普通,只是一个直径二十公分的半圆洞,洞的四周是用水泥沙随意的糊弄了一下,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鬼匠 第50章 一只手
我又查看了一下房梁,也是正常的很,并没有不对劲的地方,难道是我心理作用?
我嘀咕一句,再次将房梁放入房梁凿,邪乎的是,先前那种压抑感再次冒了出来,这次的感觉比上次更为激烈,上次是仅仅是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而这次,我能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滑滑的,凉凉的,在背后缓慢地游走,伸手一摸,什么也没有,这吓得我冷汗直冒,连忙把房梁拿了出来。
就在我拿出房梁的一瞬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股感觉仅仅是淡化了一些,并没有彻底消失。
我拭了拭额头的冷汗,嘴里不停地说,祖师爷保护,手头上也不敢怠慢,连忙捞过鸡公,打算往房梁凿里洒点鸡血。
谁曾料想,这一幕正好被那王润学给看到了,他面色一僵,二话没说话,从地面捡起几块碎砖头,朝我这边丢了过来,大骂道:“玛德,你小子是不是找死,那里面能洒血么,一旦洒了鸡血,这房子不是沾了血么?”
我懂他意思,常规上梁,的确不能洒鸡血在房梁凿,其意是沾了血,这房子便成了血房,是大凶之兆,也正是因为这个理,一般房子上梁,都是在房梁上抹鸡血,却不敢在砖头上抹。
可,眼下这情况,若不抹点血在房梁凿里,这房梁肯定放不了。倘若就这样放下去,我不敢想象其后果是什么,我甚至怀疑会跟前面几任上梁的木匠师傅一样,从这上面摔下去。
斟酌一番后,我朝王润学看了过去,就发现他已经朝这边走了过来,看那架势是打算上来。
我没敢犹豫,就准备往房梁凿抹点鸡血,毕竟,以王润学对房子的执着,他上来绝对会直接把房梁放入房梁凿,这让我立马想到前几任上梁的木匠师傅,很有可能跟我遭遇了一样的事。
一念至此,我连忙捞起边上的鸡公,抹了一点鸡血在手头,就朝房梁凿抹了过去。
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事情的发生了,我只觉得背后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后背拍了一下。
起先,我还以为王润学上来了,可,扭头一看,背后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陡然,那东西又拍了我一下。
我细心感受了一下,那东西寒意彻骨,就好似刚从冰窟里拿出来的硬冰一般,再细心感受一下,这哪是什么东西,分明是人的手,五指轮廓异常清晰,我甚至能感受到那手指在我背后动了动。
顿时,我浑身打了一个冷颤,鸡皮疙瘩在这一瞬间悉数冒了出来,恐惧的气氛从毛孔直入皮肤深层,充斥着我全身每个细胞,我怕了,真的怕了。
那只手,好像看穿了我的害怕,拍打的速度愈来愈快,不停地拍打着我后背,我能清晰的感觉到那支手拍打的力度愈来愈强,一下,一下,又一下。
怎么办?怎么办?
我急得冷汗直冒,整个身子都开始打颤了,下意识朝左边挪了挪。
不挪还好,这一挪,我背后陡然传出一股重力,就好似有人猛地推了我一下似得,这让我脚下一滑,整个人朝地面倒了下去。
我差点没被这一幕吓懵了,好在我反应还算可以,一把拽住房梁。
如此以来,我整个身体悬挂在半空当中,我哪里敢犹豫嘴里拼命喊,救命。
有些事情,也是奇怪的很,真要说起来,估计都没人敢相信。因为,就在我喊救命时,我忽然感觉脚下一重,好似有一只手死死地拽住我脚踝,我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只手的指甲扣入皮肤内,拽着我脚,拼命往下拉。
我懵了,大脑乱糟糟的,压根不知道怎么办,双脚本能地拼命往下瞪,想挣脱掉那只手,但无论我怎么瞪,那只手始终拽住我脚踝,拼命往下拉。
与此同时,那王润学已经爬了上来,见我挂在房梁上,他先是冲我桀桀一笑,后是抓住房梁猛地摇晃起来,“小子,你已经没用了,下辈子投胎,记住别做鬼匠了。”
我急了,忙喊:“王润学,下面那么多人看着,你这是谋杀。”
“谋杀?”他冷笑一声,“不差你这一个。”
说话间,他再次摇晃了几下房梁,我原本抓住房梁就特别吃力,被他这么一摇,双手再也没了力气,整个人猛地地面极速坠了下去。
下坠中,风声在我耳边呼呼作响,我脑子只有想法,完蛋了,这次死定了。
有句俗话是这样说的,阎王叫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天明,或许是阎王爷不收我,我掉下来的地方,不偏不倚正好那口天井。
在强烈的求生欲望下,我一把拽住天井边上的绳子,但由于下坠的速度过快,我双手压根支撑不住,即便是拽住绳子,整个身子还是极速往井下滑落。
足足滑了好几米,我双手被绳子都勒出血泡了,这才停下来,一股极强的腐臭味从下方传了过来。
借着上方传来的微光,我朝下面微微看了一眼,就发现在离我十几公分的位置,倒吊着一具尸体,由于井下光线不足,我看不清那尸体的脸,只能看到那尸体穿着一身红布衣,从身体的轮廓来看,应该是男人。
我当时急着活命,也没什么心情去管底下的尸体,顺着绳子往上爬。
好在这天井挖的不是很深,仅仅是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我便爬到井边的位置,一把抓住天井边缘,猛地一个翻身爬了出来,虚脱般靠在井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让我恐慌的是,我上来时,那王润学已经把房梁放入房梁凿内,这令整栋房子看上去,给人一种玄之又玄,自成一片天地的感觉,就好似这房子里面充斥着什么东西一般。
而那王润学则正好蹲在房梁边上,手里拿着一把凿子,好似在房梁上雕刻什么东西,至于那些围观的村民,不知道时候已经全部离开了,整栋房子,只剩下我跟王润学。
鬼匠 第51章 老鼠爬墙
按照我的第一想法是,直接偷偷摸摸爬上去,把那王润学从房顶上推下去,以报刚才的仇。
但,我没敢这样做,原因很简单,一旦我上去,以那王润学的体力跟身材,我肯定干不过他,搞不好还会被他再次推下来,最为关键的一点,他还没告诉我救治二叔的办法。
当下,我先是深呼几口气,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最后盯着边上的天井看了一会儿,就打算在这天井上动点手脚。
虽说我们鬼匠学的是救人的法术,但不意味着我们不会害人的法术。相反,我们鬼匠所学的害人法术,却是歹毒的很,绝非是让人房子闹鬼这么简单,而是能让人绝了香火,甚至能祸及旁支。
当初,师兄在教我手艺时,就曾经教过三门害人的法术,说是给我防身,一种是找一条二指宽的小木条,在木条的背面刻上东家的生辰八字,再在木条的正面画上一个太极图,最后吟一段工师哩语,将这木头塞进东家床底下的庚辛位,时间一久,能令东家绝了生育能力。
还有两种,更为歹毒,一种是能让东家满门死光的法术,一种是能祸及东家旁支的法术,正因为这两种法术过于歹毒,施术者也得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所以,师兄在我教时,一而再的招呼我,切莫乱用,一方面是说我目前手艺还没到火候,用了不见得有效果,搞不好还会害了自己,另一方面是师兄担心我年轻气盛,利用此法术乱害人,便让我发了一个毒誓,除非是危及自身性命时,否则,绝不能使用,一旦使用了,满门尽死。
而眼下的情况,明显已经危及到我的性命,我很想将那害人的法术搬出来,但考虑到代价,我忽然感觉有些不值。说穿了,这王润学还不值得我用害人的法术。
于是乎,我抬眼直勾勾地盯着王润学,而那王润学正专心致志地雕刻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我目光。
一时之间,我有种束手无措的感觉,就这样盯着他,恨不得直接弄死他。
忽然之际,我身后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像是从天井内传出来,我下意识扭头朝后面瞥了一眼。
仅仅是瞥了一眼,我头皮一麻,差点没吓疯过去。
我的妈吖,黑压压的一片老鼠从天井内爬了出来,说不上具体有多少,就知道整个天井内的墙壁上全是老鼠。
那些老鼠有股说不尽的古怪,半个拳头大小,浑身通黑,一对鼠眼泛着碧色的荧光,宛如黑夜中的萤火虫一般。
最为奇怪的是,它们爬行的动作很有节奏,动作也是一致的很,宛如行军般整齐。
我的第一念头是跑,但这些老鼠的动作却令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它们在经过我身边时,有意还是无意地留了一些缝隙,并没有碰到我,而是朝房顶那边一涌而去。
不到片刻时间,整个新房子已经密密麻麻地布满老鼠,愣是没一个落脚的地方,乍一看,这哪是砖头砌成的房子,分明就是用老鼠砌成的房子。
而此时的王润学好似完全没发现这诡异的一幕,手头上还在雕刻着什么。
我有些急了,猛地朝王润学喊了一声,“老鼠,好多老鼠。”
这倒不是我好心救他,而是只有他知道救治我二叔的办法,他要是死了,这一切算是白忙活了。
他好似没听见我的话一般,还是继续蹲在那。
这让我甚是不解,这些老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应该知道了才对,可,看那动作,他好似丝毫不在意。
怎么回事?
我嘀咕一声,又喊了一声,那王润学还是跟先前一样。
与此同时,那些老鼠已经爬到房顶处,或许是房顶太高了,那些老鼠在爬到顶端时,不少老鼠开始往下掉。但,那些老鼠丝毫没受到影响,前赴后继地朝房顶上涌了过去。
看到这里,我心中疑惑重重,实在是搞不懂这些老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要知道天井下面是水,而老鼠天生怕水,总不可能是从水里钻出来的吧!
就这样的,王润学在房顶上一直雕刻,而那群老鼠则一直前赴后继地往房顶上涌。
这样的场景,足足持续了约摸三分钟的样子,直到一只拳头大小的老鼠爬到房顶时,这场景才被打破。
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那老鼠跳上房顶的一瞬间,王润学整个身体猛然朝后倒了下去,只听到砰的一声落水声,他直愣愣地砸入天井内了。
这突兀的变化,让我有点摸清头脑,就觉得,自从我从天井内爬出来后,那王润学好似变了一个人似得,特别是他的动作,一直是重复的。
让我没想到的事还在后面,随着王润学掉入天井内,那群老鼠唰的一声,全部朝天井内涌了进去。
不到三分钟时间,原本密密麻麻的老鼠,消失的干干净净,若不是地面留有老鼠的印记,我甚至怀疑,眼前这一切是不是幻觉,显得是那么不真实。
我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就知道我回过神时,脑袋昏昏沉沉的,整个人也变得莫名其妙的不舒服,渐渐地我脑袋一重,猛地朝地面倒了下去。
当我醒过来时,就发现我正靠在新房子的墙壁上,边上围了不少人,对着我指指点点,而天井边上则来了好多警察,好似在打捞什么东西。
在这些警察中,我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是小卓警察。
我艰难地爬了起来,浑身酸痛的要命,特别是一双手,就好似被大火烧过一般。
我踉踉跄跄朝小卓警察走了过去。
那小卓警察一见我,笑道:“醒了?”
我嗯了一声,指了指天井,又指了指后面那些人,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这些人是怎么回事?还有就是你不是被…”
不待我说完,他罢了罢手,笑道:“小兄弟,你先休息一下,等回了派出所,我再给你解释一番。”
说着,他好似想起了什么,继续道:“对了,这次的事,你千万别告诉你师傅。”
我微微一怔,别告诉我师傅?就问他原因,他的一句话,令我身子凉了半截。
鬼匠 第52章 蛇鼠一窝
那小卓警察说:“你师傅曾说过,水泉砂砾,地气虚浮,一旦碰了这些东西,鬼匠便不在是鬼匠,唯有逐出师门。”
我懂他意思,这水泉砂砾指的是天井,按照我们鬼匠的规矩鬼匠是不能下天井的,这缘于祖师爷鲁班的诅咒,一旦下了天井,就相当于从地面表层消失,意味着想要躲开祖师爷的诅咒,所以,我们鬼匠无论干什么事都不得下井。
而地气虚浮指的是高空,也就是说我们鬼匠去的地方不能太高,一旦高了就是对祖师爷不敬,至于具体高度,依《鲁班书而言》是三十三丈三,换成现在的单位,也就是约摸一百米的样子。
所以,在听到小卓警察的话后,我有点懵,本想解释几句,不过,想到跟他解释也没用,索性也没解释了,匆匆地跟他说了几句话,便一直站在他边上,看着他指挥着几名警察在天井内打捞尸体。
他们做事的效率极快,仅仅是花了几分钟时间,一具尸体从里面弄了上来,伴随着浓重的腐臭味,令不少人都捂上了鼻子。
在看到那尸体的脸时,我们所有人脸色都变了,特别是小卓警察,原本英俊的面庞更是露出凝重之色,嘀咕道:“这个王润学当真是该死。”
我懂他为什么这样说,因为倒吊在天井内的尸体居然是王阳明。
说实话,我实在无法想象王润学竟然会把自己儿子的尸体倒吊在天井内,即便王阳明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但好歹也抚养十几年了。
随后,那小卓警察又在天井内打捞了一会儿,说是要打捞王润学的尸体,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愣是没捞着王润学的尸体,到最后实在没办法,小卓警察找了一台挖土机,将天井挖的稀巴烂,最终在天井左侧一个坑里挖到了尸体。
有些事情,当真是无法用词汇表达出来,在挖到王润学尸体时,他尸体边上蹲着一大群老鼠,正在啃噬躯体,最为邪乎的是,在这群老鼠中,还夹杂了数百条水蛇,那些水蛇盘着身子,而水蛇的身上蹲着数只老鼠,那些水蛇亲睐地吐着信子,不停地舔老鼠身上的毛发,像是要把老鼠身上的血迹舔掉一般。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饶是那些经常见惯了尸体的警察,一个个都是惊惶失措,差点没吐出来。
也不晓得为什么,我看到这一幕时,并没有多大的感触,仅仅是冷眼看着这一切,最大的感觉是王润学死了,救治二叔的希望没了。
忙忙碌碌的捣鼓到傍晚时分,方才把王润学家的事给处理好,至于王润学跟王阳明的尸体,小卓警察招呼给王润学二哥了,便领着我跟十几名警察急匆匆地回到镇上的派出所。
令我想不明白的是,回到派出所后,小卓警察并没有告诉我什么,而是让我先回棺材铺,说是,让我明天一大清早再过来。
我本来想问几句,但他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坚持,便回了棺材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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