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匠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陈八仙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自己手掌吐了几口唾液,猛地朝自己脸上擦了过去,应该是在卸妆。
约摸擦了一分钟的样子,他摘下长长的假睫毛放在边上,又将自己身上的衣物缓缓地褪下,仅剩下一条短裤。
此时已近冬季,他冻得浑身瑟瑟发抖,嘴唇都乌了,嘴里却哭着说:“爸,我现在是男人了,是真正的男人了,下辈子一定做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说完这话,他朝我看了过来,冲我微微一笑,说:“小兄弟,谢谢你,若有可能,我想将这房子拆了,把我爸、我妈(杜三娘)、我姑妈、我表哥以及我都葬在这里。”
我一听,立马明白他的打算了,就发现他已经捞起一把斧头,缓缓地躺在吴老怀里,又拿起吴老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腹部,手中的斧头则放在自己脖子上。
一用力,殷红的鲜血,顺着斧头往外溢了出来。
他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并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而是一脸微笑地看着吴老。
看着,就这样地看着。
也不晓得是这房子的天花板漏水,还是咋回事,吴老眼角的位置溢出两颗晶莹剔透的液体,滑过吴老的脸庞,落在吴灿的头发上。
吴灿好似感觉到有液体落在发迹上,他缓缓松开斧头,用沾满鲜血的手朝吴老脸上摸了过去,断断续续地说:“爸…我…我不…恨…你,只恨…世间…为什么…要有昌妓…这个行业,它…它…它毁了我的一生,毁…毁了…无数个…家庭,我…我…。”
言未毕,手已停,志未展,人已终,独留我们一众人出神地盯着吴灿跟吴老。
良久,我眼睛有些湿润,三师傅亦是如此,就连那几个老木匠也是这般,至于苏晓蔓早已哭成了泪人。
就这样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三师傅拍了拍肩膀,我才回过神来,擦了擦有些湿润的脸颊,心中却是迷惑的很。
我迷惑吴灿为什么会选择自杀。
我迷惑吴灿所做的一切到底为了什么。
我迷惑吴灿为什么在吕祖的木雕刻上膝下承欢事,子息难健全,不如伴畜眠,泉下共团圆。
本以为这一切都是谜题了,却不料苏晓蔓的一句话,令我涣然大悟过来。
她说:“吴…姐,不,是吴哥哥,他是为了自尊而死。”
呼!
人,或许就是这样吧!
在矛盾中活着,又在矛盾中死去,恍然回神,这辈子尽在矛与盾之间。
就如你我,尽管生活太多不如意,但你我依旧坚强地活着,当遇到自己憎恶之人时,本性地想打他、骂他,甚至杀他,最终却只能对那人强颜欢笑。
这或许才是真正的人吧!
又如吴灿,他本意为自尊而活,却偏偏以男人身从事了那个行业。
我盯着地上的四具尸体有些入神了。
就在这时,老木匠走了过来,他的一句话,令我从伤感中走了出来,眉头不由自主皱了起来,双手紧了紧拳头。
鬼匠 第164章 亟文
那老木匠说:“小兄弟,老夫昨夜才赶过来,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但眼下,老夫觉得你应该想好怎么打好这口棺材。”
说话间,他朝吴老的尸体瞥了一眼。
我懂他意思,他指的是吴老的尸体被黄金善以北斗七星的方式铆入七枚寿钉,将煞气锁在体内,想要让吴老平安无事地入殓,唯一的办法是利用阳气中和他体内的煞气。
而想要中和他体内的煞气,唯有让这口棺材的阳气更甚。
肯定有人会问,那七枚寿钉不是被吴灿拔掉了吗?
从客观上说,的确被吴灿拔掉了,但从整体来说,他拔出来的仅仅是寿钉,对其体内的煞气毫无任何影响。
打个简单的比方,就如砌房子时,将水泥与沙再掺水,搅拌一番后,其坚硬度宛如一趟烂泥,一旦用容器将其固定后,过不了多长时间,其坚硬度不说坚硬如铁,至少算的上坚硬,即便将容器取走,其水泥的硬度依旧是坚硬异常。
而黄金善的七枚寿钉铆进吴老的尸体,这七枚寿钉便如同容器,将吴老体内的煞气固定了,即便取走七枚寿钉,依旧如此。
说实话,倘若黄金善没有在吴老身上铆入七枚寿钉,以我目前打出来的这口棺材,足以应付了。但被黄金善铆入七枚寿钉后,恐怕阳气便不足以中和吴老体内的煞气了。
这让我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下意识朝吴老走了过去,那老木匠在边上又说了一句,“小兄弟,目前这种情况,恐怕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将吴老的尸体就地火化了,另一条…。”
说着,他顿了顿,饶有深意地瞥了我一眼,继续道:“另一条便是在这棺材上刻上鬼匠亟文,除此两个办法,实在是毫无任何办法了。”
我轻声嗯了一声,目前只有这两个办法了,至于第一条办法,我压根没考虑过,原因很简单,在来东莞的路上,吴老曾跟我开玩笑地说,他这辈子最怕火了,倘若将他的尸体火化了,我估摸着他老人家会有所不喜,搞不好还会弄点事出来。
也就是说,目前只剩下一个办法,那便是在棺材上雕刻上鬼匠亟文。
可,我目前对鬼匠亟文压根是屁臭不懂。
那老木匠应该是看出我的难处了,淡声道:“也对,老夫活了七八十年了,鬼匠倒见过不少,但能使用鬼匠亟文,老夫仅仅见过两人会用,一人是你师傅,还有一人是…。”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淡笑一声,也不再说话。
我当时的心思一直在吴老身上,也没怎么在意他说的第二人是谁,便淡声哦了一句,朝黄金善拿过来的那件鬼匠亟文走了过去。
黄金善的这件鬼匠亟文与我手中的那件鬼匠亟文差不多,都是一个小木桶,木桶的用料是上好的金丝楠木,约摸十五公分高,直径在八公分左右,而鬼匠亟文雕刻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共计四个图腾。
我手中的那件鬼匠亟文上图腾像是一个人字,而这个图腾却像一个中字,四个方位的字体看上去颇为相似,但仔细一看,每个字与字之间却有着极大的差别,具体怎么个差别法,却无法用文字形容。
这种感觉简直是玄之又玄。
我盯着这件鬼匠亟文看了好长一会儿,只觉得精神浑浑噩噩的,双眼无光且空洞无神。
这与我第一次看鬼匠亟文简直是一模一样的感觉。但,不同的是,这次看到这鬼匠亟文,却好似有了一丝顿悟,就觉得这个中字并不是由一个字组成,而是由无数道细小的木屑组成。
当下,我神色一怔,清空思绪,席地而坐,双眼微微闭上,伸手朝东边那个字摸了过去,用手指细心去感觉那个‘中’字。
起先,我用的是大拇指,在那个‘中’字上面不停地磨蹭着,毫无感觉。
我下意识换成食指朝‘中’字摸了过去。
奇怪的是,就在我食指触碰到‘中’字的一瞬间,我脑袋一重,只觉得那个‘中’字格外烫手,这让我眉头一皱,连忙换成中指朝那个‘中’字摸了过去。
邪乎的是,中指摸上去后,跟大拇指触摸时毫无二致,压根没任何感觉。
难道…我食指。
心念至此,我缓缓睁开眼,朝食指看了过去,我刚出生那会,右手食指焦黑如炭,连指甲都是黑的,活像被大火烤过一般,直到六岁那年,这食指的皮肤才变得正常,但指甲这些年却一直是黑乎乎的。
很多时候,在遇到陌生人时,我总会下意识将这根手指头藏起来。毕竟,正常人的指甲都是红怏怏的。
然而,就在刚才,我恍然大悟过来,犹记得我出生之前,父亲找一指匠想办法,那一指匠告诉父亲办法后,莫名其妙的自杀了,难道一指匠的自杀跟我这根手指有关?
等等,一指匠只有一根手指,而我出生时,却有一根手指焦黑如炭。
这中间是不是存在某种联系?
一想到这个,我连忙闭上眼,缓缓伸出手指朝鬼匠亟文东边的‘中’字摸了过去。
这次,食指刚触碰那个‘中’字,先前那次烫手的感觉再次出现,我强忍那股烫手的感觉,死死地摁住那个‘中’字,渐渐地,那个‘中’字的温度也逐步降了下来。
与此同时,我只觉得脑海中好似浮现了一个‘中’字,那个字在脑海内不停地翻腾着,翻腾着,最后斜斜地漂浮在我脑海内。
瞬间,我心中有股很是奇怪的感觉,像是认识那个字一般,又感觉那个字好似跟我很熟悉。
这种感觉当真是玄之又玄,根本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唯有当事人心里才清楚。
当下,我也没敢睁开眼,左手拖着那小木桶,右手的食指一直摁在那个‘中’字上面,然后缓缓起身,朝吴老的棺材挪了过去,嘴里猛地朝苏晓蔓喊了一声,“快,拿刻刀给我。”
鬼匠 第165章 老鼠作揖
不到片刻时间,我挪到吴老棺材边上,那苏晓蔓也递了一把刻刀过来,我忙说:“替我托着这小木桶。”
那苏晓蔓也没犹豫,立马双手替我托着小木桶,我则顺势从她手中拿过刻刀。
拿着刻刀,我本意是睁开眼,想找准棺材的中心位置,但我怕一旦睁开眼,脑海那股感觉会立马消失,只好死死地闭紧眼睛,手头上朝棺材摸了过去。
想要找准棺材的中心位置,不睁眼也行得通,那便是去敲棺材上的木料,凭着木料传来的声音,去判断中心位置。
只不过,这种方式要有敏锐的听觉,更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而现在的环境,虽说安静,但还是有一丝丝杂声传过来,我只好说:“老先生,能麻烦您替小子找一下棺材的中心点么?”
那老木匠也没说话,而是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颤音道:“小兄弟,你…你…你是打算画鬼匠亟文?”
我轻声嗯了一声,也没说话。
那老木匠一听,整个人差点没跳起来,立马行动起来,不到一分钟时间,他一把抓住我手臂,激动道:“这就是中心点。”
我抬手摸了摸,这位置入手有点糙手,抬手敲了敲,木材传出来的声音格外清脆,应该就是中心点了。
当下,我深呼一口气,紧了紧手头上的刻刀,左手开始在那个点动了起来。
说起来也是奇怪的是,就在我手中的刻刀落在棺材的一瞬间,我整个人好似变得轻松不少,右手食指也变得格外灵敏,能清晰的感觉到小木桶上那个‘中’字的任何一笔。
这让我面色一喜,左手不停地在棺材上雕刻,右手的食指则不停地在那个‘中’字上面磨蹭,慢慢地,雕刻速度的越来越快,右手磨蹭的速度也是愈来愈快。
就这样的,过了约摸十分钟的样子,我右手缓缓松开那个‘中’字,双眼陡然睁眼,左手依旧在棺材上不停地雕刻着。
在这一刻,我感觉左手完全不受大脑控制,手中的刻刀却不由自主地在棺材上宛如龙飞凤舞般雕刻着,极速度之快,饶是我师兄,估计都没这个速度。
这…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鬼匠亟文。
在我雕刻的一瞬间,那些老木匠悉数围了过来,就连三师傅也围了过来,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盯着我,特别是一直偏向我的那木匠,苍老的面庞因激动显得有些发红,一双深邃似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嘴里一直蠕动着,好似在说着什么话。
约摸过了二十分钟的样子,一个完整的‘中’的显了出来,我背后早已被汗水湿透了,左臂更是酸痛无比。
别看这简单的一个‘中’字,我却是清晰的知道,至少在这上面雕刻了一千刀以上。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鬼匠亟文,即便是鬼匠想要学会,也是极为困难的事。
原因很简单,看似一个简单的字,这里面所夹杂的东西实在太多,多到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我只能说,这里面不但有自身对木料的感悟,还有刻刀与木料所产生的气场,甚至还得考虑到阴阳五行对棺材所产生的影响。
而雕刻出来的字,也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用《鲁班经》上面的一句话来说便是,一晴兼三雨,三冬多雪寒。说通俗点,也就是所雕刻出来的‘字’,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根据木料生长环境的不同而有所改变。
就在我雕刻完鬼匠亟文的一瞬间,原本安静的环境,忽然传来一阵噪杂声,扭头一看,是一些浑身通黑的老鼠,大概有七八只,这些老鼠不大,约摸二指大,是我们平常在生活中所见到那种。
奇怪的是,这七八只老鼠好似不怕生人,径直朝我们走了过来,最终停在棺材前头,更为奇怪的事还在后面。
它们…它们…它们竟然后肢站立,前肢环抱于胸前,缓缓朝棺材鞠躬。
这…这…这怎么回事?
我有点懵了,定晴一看,就发现那七八只老鼠朝棺材鞠躬三次,然后刷的一声立马朝房门口那边遛了过去。
待那些老鼠离开后,我还没回过神,就感觉好像有只手臂紧紧地抓住我,举头一看,是先前那老木匠,他颤音道:“小兄弟,你…你真的雕刻出鬼匠亟文了。”
我挠了挠后脑勺,说:“误打误撞雕刻出来的。”
他面色一变,罢手道:“不,不,不,这种亟文绝非误打误撞能雕刻出来的,老夫曾有幸见过令师雕刻鬼匠亟文,当时的情况与现在一模一样,待亟文雕刻成功后,也有一些老鼠遛了出来作揖。”
我微微一怔,对于刚才老鼠拜棺的事,也是疑惑的很,就问他原因。
他给我的解释是,一旦棺材上雕刻亟文,这棺材会变成极阳之物,而老鼠属阴,遇到极阳之物,自然会心生敬畏,再加上老鼠大多通灵性,在遇到极阳之物时,出现鞠躬这种事,也在情理之中。
话虽这样说,但当时的我,还是一知半解的,更为重要的是,对这鬼匠亟文我仍旧处于摸索的阶段。说句不客气的话,再让我雕刻一次鬼匠亟文,我绝对雕刻不出来。
当然,这话压在心里也没说出来,而那老木匠见我雕刻出鬼匠亟文后,对我态度尊敬的很,说到最后更是邀请我去他们那边溜达一拳,说是一起探讨一下木质在不同环境下所产生的变化以及木质家具在普通家庭的应用。
我婉言的拒绝了,主要是目前的事太多了,还得处理吴老尸体的事。
那老木匠见我没同意,也没多说话,在离开之前,他伸出枯萎的手跟我握了一下手,说:“老夫姓鲁,名长春,下次有机会来广东,记得找老夫一起探索手艺。”
我点点头,笑道:“您放心,以后空下来,定会去找您。”
那老木匠微微一笑,给我留下联系方式,便领着另外几名老木匠扬长而去。
鬼匠 第166章 再见林繁
随着鲁长春等人的离开,整间房子显得有些空旷,仅剩下我、三师傅以及苏晓蔓。
看着地面的四具尸体,我久久不语,三师傅应该是看出我心情有点低落,笑着说:“行了,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绝非你我所愿,但世间事就是这般无常,唯有活着的人负重而行。”
说罢,三师傅走了出去,我问他去干吗。他说,得去找牛望村的一些村民把他们的丧事办了。
在接下来的三天,我跟三师傅、苏晓蔓一直守在牛望村,直到吴老等人的身后事处理完后,我们才准备离开。
值得一提的是,那棺材由于雕刻了鬼匠亟文,吴老在入殓时,原本紧绷的脸色,竟然露出一丝解脱的微笑。更让我欣喜的是,三师傅告诉我,吴灿有个儿子在广州,今年已经六岁,一直寄放在他那边。
我问他,为什么不把那小孩子接过来,参加吴灿跟吴老的丧事。他说,那孩子是干净的,别让他知道吴灿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就让那孩子以后干干净净地活着。
至于吴灿、吴老、杜三娘、吴老太太以及黄金善的墓地,并没有葬在吴灿这栋房子内,而是将他们葬在原本打算建神庙的地方,吴灿的这栋房子以及杜三娘的那栋房子则被改建成了儿童乐园,且终生免费那种。
还有个事值得提一提,那便是在给吴灿料理丧事时,在他家床头柜发现了一封遗书,上面说的是,他死后,拿五分之一的钱财改善附近居民的生活环境,剩下的五分之四全部捐给贫困山区的儿童。
那吴灿在遗书中又特意提了提牛望村的那家饲料厂,说是那家饲料厂是他的产业,他要把这家饲料厂平分给牛望村的原居民,也算是给牛望村的原居民谋了一条生财之路。
当我们从牛望村走出来后,我提着鬼匠亟文,站在牛望村的那块牌坊下,扭头看了看这繁华无比的村子,心里感概颇深,任谁也不知道这看似繁华的村子,背后却还隐匿着这个故事。
就在我愣神这会功夫,苏晓蔓满脸通红地问了我一句,她说:“川子哥哥,牛望村会恢复正常吗?”
我懂她意思,她应该是问我,那些性工作者会不会离开这牛望村,我笑道:“七煞槐一砍,整个村子的五运造走向也会随之改变,再加上牛望村的原居民也有了谋生的路子,我相信只要他们有羞耻之心,这牛望村在不久的将来应该会是工厂林立。”
说完这话,我率先朝前走了过去,三师傅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也跟了上来,那苏晓蔓则盯着牛望村看了一会儿,也跟了上来。
多年后,我再次来到牛望村时,这牛望村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如我当初预言的那般,整个牛望村已然摇身一变,成了一片工业重地,到处都是厂房,再无那种龌蹉之事,而牛望村也因此改了一个名字,叫望牛蹲。
这个牛字,不再是牛郎的意思,而是象征着希望,象征着忠厚,象征着脚踏实地。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不表述。且说我跟着三师傅、苏晓蔓从牛望村离开后,径直去了汽车站,直接买了三张汽车票回广州。
在汽车上,我心里疑惑的很,这苏晓蔓为什么没回家,反倒跟着我们去广州。
我对着苏晓蔓问出了原因。
不待苏晓蔓开口,三师傅的一句话,令我差点没崩溃。他说,在替吴老办丧事时,他已经决定收苏晓蔓做徒弟了,也就是说,这苏晓蔓成了我的小师妹。
这让我差点崩溃,要知道我当初能三师傅为师,是我二师傅花了大代价的,甚至不惜使了点小手段,这才成功拜师,现在倒好,这苏晓蔓啥话也没说,反倒让三师傅收为徒弟了。
不得不说,人与人之间的差别还是有的。
而三师傅给我的解释是,苏晓蔓在武道上有天赋,将来能成才,我在武道上则是一块朽木,得花时间慢慢去雕刻,打磨。又说即便打磨了,将来在武道上的成就肯定不及苏晓蔓的五分之一。
对于这话,我直接选择无视他俩了。不过,人就这样,你在某一个方面有所天赋时,必定在另一方面有所短处。
在汽车上颠簸了两个多小时,我们回到广州。
刚到广州,还没下汽车,我有种想哭的冲动,原因很简单,我这趟来广州是为了救二叔以及歌瑶的弟弟,如今吴老人都仙逝了,还怎么救二叔?怎么救歌瑶的弟弟?
虽说二叔的事不急,等我入了第八办后,再另行想办法,但歌瑶的弟弟却是迫在眉前的事,特别是秦老三那家伙,为了救歌瑶的弟弟,愣是铁树开花给我塞了三千块钱,要是让他知道,我没把事办成,那家伙估摸能杀了我。
所以,刚下汽车,我连忙问三师傅:“三师傅,这边有没有紫荆树。”
“紫荆树?”他疑惑道。
我嗯了一声,连忙说:“您也知道,歌瑶的弟弟瘫痪了,但他瘫痪的有点邪乎,唯有用紫荆树的树苗常伴左右,才能暂时压制他的病情。”
三师傅皱眉道:“紫荆树倒是有,不过,紫荆树苗却是少之又少。”
说罢,他好似想起什么,继续道:“以前听吴灿说,他父亲喜欢种紫荆树以作观赏,指不定他老人家有紫荆树的树苗也说不定。”
我一听,吴老家?如今吴老已经身死,就算他家有也拿不到。不过,我还是打算去一趟吴老家试试运气。毕竟,在那里,我还得去感谢一个人,那便是当初领我去皓月明楼小区的林繁。
打定这个主意,我把心中所想的事,告诉三师傅。
他一听,就说:“行吧,你去那边试试,实在不行我们再另外想办法,我先带着你师妹去永恒健身房。”
“师兄,等会见!”那苏晓蔓腼腆地冲我说了一句。
我点点头,也没再说话,三师傅则替我拦了一辆的士,又告诉司机送我皓月明楼小区。
不得不说,人生就是如此,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了皓月明楼小区,现在想想,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生无常吧。
当我到达皓月明楼小区时,也不晓得是巧合,还是怎么回事,正好碰到从里面走出去的林繁,她跟几天前一样,依然是一袭白衣长裙,举手投足之间充满灵气,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令我没想到的是,那林繁一见我,冲我嫣然一笑,笑道:“你果然又来了。”
“又来了?”我疑惑地盯着她,实在不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鬼匠 第167章 回南坪镇
那林繁见我盯着她,朝前走了几步,在离我一米的位置停了下来,拈花一笑,说:“吴老离开前,曾交给我一样东西,跟我来吧!”
说罢,她优雅地转身朝小区内走了过去。
我连忙跟了上去,穿过小区大门,她领着我直接去了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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