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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吉皇贵妃录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平江府
他话语甚是耐心安抚,兼着其中又有一丝平日里极少见的温柔怜爱,便连那在后面捧着箭矢的太监,都忍不住偷偷抬眼,向吉贵人的背影瞄了一眼。
吉灵模仿着胤禛的动作,依样画葫芦一般,有模有样地将姿势摆了。
胤禛点点头,展开五指,压住她手背,鼓励道:“试试。”。
吉灵努力对那粽子瞄准,来来回回了三四次,。
胤禛轻喝道:“双脚分立些!”。
吉灵颤巍巍地一松手,自己还没反应过来,那箭矢已经“嗤”地被放了出去,堪堪擦着那只粽子而过,正射中了旁边的一只粽子。
虽是没射中,可箭尾的冲击力也将那只贴花的粽子撞得掉了下来。
和惠公主是站在侧边观看的,这时候便一跺脚,哈哈大笑着拍手道:“不中!”。
小太监跑过去将两只粽子都捡起,盛放在托盘中,一脸迟疑——不知这算是中还是不中。
他抬头望着皇帝,见皇帝点了点头,便高举着托盘小步奔了回来,跪在吉灵面前,将粽子呈上。
粽子既然落地,贵人们便是不吃的了,送回自己射中的粽子只是讨个彩头。
吉灵从盘中取过那两只战利品粽子,略略觉得懊丧,回手递给七喜。一瞥眼正瞅见张贵人站在自己身后,一只手握紧了帕子,似乎是刚刚松下一口气。
张贵人见吉灵看着自己,便也对着吉灵欢喜地一笑。
胤禛只扫了一眼那两只粽子,便对吉灵道:“你自己再试一次!”。
吉灵只好挽上弓箭。
大殿那一边,和惠公主早已经贴上了第四朵扶桑花,又奔到一旁观看。
吉灵抬起弓,看手中弓弦微微颤动。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心里有了点数,手上也有了点感觉。此时便微微闭上一只眼,一点点将弓撑开,全神贯注地瞄准了目标,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都看向了对面那只贴了花的粽子。
就在吉灵要松手的那一刹那,忽然只觉得背后,不知从哪里一股力道推搡了过来!
她来不及应变,已经被撞得向前踉跄了两步,手中的箭早歪了准头,离弦呼啸而去。
只听殿旁,几个奴才惊得嘶声大叫道:“公主小心!”。





清宫吉皇贵妃录 第九十六章 凶险
那箭离了弦,却裹挟风势,好巧不巧,正好直奔和惠公主的方向而去,去势甚快,哪里来得及闪避?
众人惊叫声中,只“咣”的一声响,是和惠公主无法避让,便向后慌张地退了一步,结果抵在了后面一扇千里江山晕墨八角如意屏风上。
那屏风底座是松木,本便松动,此时吃了力,难以支持,整座屏身颤颤地晃悠了一下,便轰然往后面倒去,发出了好大声响。
和惠公主狼狈地坐在地上,抬着右手捂住额头,满脸痛苦之色,她身边的奴才们唬得面无人色,立即上前团团围住她,想要察看。
与此同时,吉灵刚刚稳住身子,便又惊又气地回身来看,却见张贵人正跌在地上,刚刚撑起身来——原来方才是张贵人向前冲撞在了自己身上
皇后瞧了一眼张贵人,哪里顾得这边的情形?只朝着和惠公主快步奔走过去,颤声道:“和惠!你伤到哪儿了?”。
众人手忙脚乱中,胤禛也已经大步抢了过去,见和惠公主头上的小小旗头已经被那箭矢射的松散了,好几缕头发松散下来披在脸上。
大约是痛得厉害了,任皇后如何柔声劝哄,和惠公主都不愿意把手放下。
妃嫔们一个个此时也都赶了过来,想察看公主的情形。
胤禛心中急躁,但并不发作,只隐隐忍着怒火,沉声斥道:“都让开!别聚在在这儿。”。
众人听皇帝发话,这才赶紧向周围避让开去。
苏培盛已经将那根惹祸的箭矢捡了起来,伸手呈上给皇帝。
胤禛知道端午箭矢都是处理过的圆头,最前端又包扎了锦缎。
他右手握住将那箭矢,用力在左手手心里抵了抵,感受了一下力度,才上前缓声命令道:“和惠,把手放下,让皇阿玛瞧瞧你的伤势!”
和惠苦着脸,慢慢将手放下来。
此时殿中天光明亮,众人看得清清楚楚,便见公主右边额头上方,靠近发际线的地方,红枣大的一块地方,已经肿胀起来,旁边肌肤尚好,未有见血。
皇后见此伤势,估计应无大碍,暗暗松下一口气来,胤禛回头对苏培盛吩咐道:“传安太医来!”。
苏培盛回头对小陈子点了点头,小陈子是早就已经等着的,见皇帝吩咐,他腿脚轻便,撒开腿便跑了出殿去。
皇后伸手,亲自想要扶起和惠公主,和惠公主挣开皇后的手,一屁股又赖回了地上。
皇后知道她犯了小孩儿脾气,也不能强求,便对华容道:“将本宫寝殿里东边榻上那只端阳老虎锦垫拿来。”,华容转身便吩咐小宫女去取。
那小宫女不多时小步快走着将垫子送回来,华容接过来刚要放下,皇后却伸手道:“我来。”,
她亲手接了垫子放在地上,和惠这才微微挪了身子,坐在了厚厚的垫子上,伸手揪着那垫子两旁的五色端午穗子,她两边嘴角向下一撇,眼泪汪汪了。
她抬起头,还没说话,先流下了一道清亮的鼻涕,和惠公主抽了抽鼻子,问胤禛道:“皇阿玛,我脸上是不是一辈子都要留疤了?”。
胤禛不觉心中一凛,面上只是微笑着,轻描淡写道:“断断不会!皇阿玛小时候弓马骑射,脸上不知道伤了几处,次次见血,可比你这严重得多了,现在不也都好好的吗?”。
他说到这儿,心中到底焦急,喉头滑动了一下。
和惠虽看不出来,皇后却清楚,便起身微微侧过身,避开和惠的视线,柔声对胤禛道:“皇上,莫要着急,臣妾瞧着,应无大碍。”。
她顿了顿,向殿外瞧了瞧,道:“太医便是动作再快,过来也总要些时间。”,胤禛并不与她答话,又回身大声道:“吉贵人可有碍?”。
吉灵跪下道:“妾身无妨!都怪妾身失手……”,胤禛听她要告罪,立即出声止道:“无妨便好,不需多言。”。
太医此时终于赶来了,是太医院的安太医。
他年事已高,又被小陈子和另外几个小太监架着,生拉硬拽,一路跑得气喘吁吁,此时进了殿里,喘气喘得不像样,只扑通跪下道:“臣……臣……臣参见……”,连说了几个“臣”字,竟出不了一句完整的话。
胤禛一挥袖子止住他,急道:“别啰嗦,快过来瞧瞧公主!”。
安太医磕头道:“是!”,这才上前来。
皇后扶着华容的手起身给太医让开,安太医一边喘着气,一边哆嗦着手微微卷起袖口。
因和惠公主坐在地上并不愿起身,安太医虽一把年纪,也只能趴在地上,伸手帮她仔细察看了额头伤情。
旁边人已将药箱送上,安太医摇了摇头,道:“不必。”。
他以手撑地,转过身来,对胤禛和皇后磕头道:“皇上,皇后娘娘,请放心,臣方才细细察看了公主的伤势,虽面上瞧着厉害,实则内里并无大碍。”。
他顿了顿,道:“皇上若是不放心,臣开几服内服的化瘀的方子,给公主饮下,另外这几日公主需注意饮食平和清淡,洗漱时也别碰上水,大约六七日,便能差不多好了。”。
殿里众人都目不转睛盯着安太医。
安太医瞧着那箭矢,浊重地清了清嗓子,又叹道:“公主有皇上龙威庇佑,皇上不必担心。这端阳粽箭想来是制作之时,便有意考虑,怕误伤人。也多亏得这顶端圆钝……”。
否则今日情形便凶险万分!
众人听他说完,四下里寂静无声,只听得乌鸦扑啦啦拍着翅膀从坤宁宫宫顶飞过的声音。
和惠抽泣着问道:“太医,我真的不会留疤?你可要看准了呀!”。
安太医听公主问话,便转过去磕了个头,抬头陪着笑答道:“回和惠公主的话,只要公主照着臣所说的好好将养,这伤情是绝不至于留下疤痕的!请公主万万放宽心。”。
张贵人此时也早已被人扶了起来,脸色苍白。
胤禛转身走了两步,不言不语,目光只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殿里静得几乎连拔根头发丝儿的动静都听得见。
皇后半扶半抱着和惠公主站起来,又将她交给身旁贴身宫女。
她走到胤禛身边,打量了一眼皇上脸色,便板着脸出声道:“张贵人,你自己来说!方才是怎么回事儿?”。




清宫吉皇贵妃录 第九十七章 争斗
张贵人身子微微晃抖,一双手在袖中攥紧了,脸色煞白地道:“回皇后娘娘,嫔妾方才并不是有意撞吉贵人的!妾身只是瞧着热闹,有人忽然从背后推了嫔妾一把!嫔妾没站得住,这才跌了下去!”。
皇后眉头一挑,立即追问道:“你可看清那下手的人是谁?”。
张贵人站在原地,手脚只是一片冰冷,喃喃自语道:“是谁……”。
皇后瞧了她一眼,眼光慢慢地腾挪开,在众妃嫔脸上都扫了一圈。
众人被乌拉那拉氏目光注视着,除了少数几个胆子大的,其余人都低下了头,屏息凝神,殿中只能听见和惠公主一溜溜抽泣的声音。
皇后将目光从众人脸上收回,只盯着张贵人,沉声道:“张贵人,你仔细想一想事发之前,周围的情状。”。
张贵人忽地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转过身,一双眼里已经溢满了泪水,她盯着着宁妃,又转头对皇后大声禀道:“是宁妃娘娘!嫔妾想起来了!方才看热闹的时候,宁妃娘娘就在嫔妾左后方!”,
宁妃不等她说完,便满面怒容道:“张贵人!你成神仙了?脑袋后面竟能长眼睛,连背后的事情也能瞧得一清二楚?你这般肆意攀诬本宫,可有证据?”。
张贵人泪珠已经滚落下来,只喃喃道:“证据……”
她抬起手背,擦了一把眼泪,望着皇后娘娘,只觉得眼眶酸楚,眼泪不住地往外冒,竟是止也止不住,望出去皆是一片模糊。
宁妃见她无话可说,便愤愤然指着张贵人,对胤禛凛然道:“皇上,张贵人她空口白牙,如此诬蔑本宫!居心何其恶毒!臣妾求皇上——为臣妾做主!”。
张贵人眼中饱含热泪,一张脸涨得通红,竟说不出一个字来反驳,只是拼命摇着头,跪下膝行到胤禛面前,磕头道:“皇上!嫔妾没有诬蔑宁妃娘娘,嫔妾说的都是实情!”。
宁妃一步步向后退着,指着张贵人,又捂住胸口,连连点头,颤声道:“好!好!好你个张贵人!你是永和宫的侧位,本宫想着既然是在一宫居住,你年纪又小,从来都是把你当妹妹照顾着,自问待你不薄!岂料你竟这般回报本宫的一片真心!”。
她喘了一口气,扬起下巴道:“明明是你自己居心叵测,想去陷害吉贵人,竟这般血口喷人,随便抓了个由头来诬陷本宫!可怜吉贵人还以为你是真心把她当姐妹,你却装作摔倒,撞在她身上,好让她手中的弓箭偏了准头,这才闯出祸事。本宫瞧着……你分明便是嫉妒吉贵人得宠!”。
张贵人脸色煞白,不可思议地连连摇着头,听到后面,她愤声道:“吉姐姐对我极好!我的的确确是真心把她当姐姐的!怎会如娘娘所说的这般不堪,用心害她?”。
宁妃只将眼睛一翻,冷笑道:“人心相知,贵在自然,人情冷暖本是日久才见!本宫却瞧着你,日日地往景阳宫吉贵人那儿跑,等不及要与她熟络一般!这般焦急要接近,不是别有用心又是什么?”。
她放缓了声音,转头道:“吉贵人,你仔细想来,这会子总觉得后悔了罢?”。
吉灵淡淡地平视着前方,并不理睬宁妃。
年妃本是在旁边听着的,这时候忽然上前来,便如随意插嘴一般,道:“宁妃,你这话说的有理,却又没理!”
宁妃心头一跳,瞧着年妃眼色,不知她要出什么招数,面上只缓缓道:“请年妃娘娘指教。”。
皇后也是怔了一怔,瞥眼看了一眼年妃,皱眉道:“年妃有什么高见?”。
年妃不慌不忙地扫了吉灵一眼,又瞄了一眼胤禛,见他虽是面无表情,却也看着吉灵,眼中皆是回护的神情。
年妃心中恨意更浓,收回目光,只厉声道:“本宫倒觉得,张贵人和吉贵人确实是投缘,想来有人姐妹情深,所以同心协力,演场苦肉计,联手起来戕害于公主!看似摔倒,又能推脱罪责于无形,真真是机心巧妙!”。
众人听了“戕害公主”四个字,都愣了一瞬,等到明白过来后,殿内的空气渐渐地直教人透不过气来。
众人皆低下头去,再不敢再看皇帝的脸色,有胆小的已经跪了下去。
一片死寂中,忽然只听得吉灵“嗤”的一声轻笑。
年妃赫然转身,目光直逼视着吉灵,怒道:“你笑什么!”。
吉灵慢慢地抬起头,毫无惧色地回视着年妃,懒懒道:“娘娘说完了?该轮到嫔妾了。”。
年妃见吉灵面上神色镇定自若,心中不知怎的,竟然虚了虚,只勉强道:“你……”。
吉灵不待她说成句,已经转身几步走到胤禛与皇后面前,跪下磕了个头,方道:“皇上,皇后娘娘,嫔妾想请皇上和皇后娘娘看一样东西。”。
皇后尚未发话,胤禛已经毫不犹豫,点头道:“准。”。
吉灵道:“谢皇上!谢皇后娘娘!”,这才不慌不忙地起了身,七喜连忙上前扶着她,吉灵轻轻推开七喜的手,道:“不必。”。
众人便都注视着她一举一动,只见吉灵走到张贵人面前。
张贵人仍跪在地上啜泣不止,吉灵伸手握住她手腕,她猛地一颤抖,抬起头来见是吉灵,眼泪流得更凶了。
吉灵抿了抿嘴唇,手上一用力,将张贵人拉了起来。
没等张贵人反应过来,吉灵已经伸手轻轻掀起张贵人的衣裙,拽住右边里衣膝盖的布料,两手向向两个方向用力一撕拉。
只听“呲”的一声!那布料顿时裂开一个口,露出张贵人膝盖上肌肤。
众人瞧得分明,都看见张贵人右边膝盖上擦破了两处寸长的伤口,其中一处伤口已经渗出许多殷红的血珠子来,凝成了一条红线。
伤口旁边的肌肤皆是红肿一片,一眼看见就知道明日定然是又青又紫。
皇后只瞧了一眼,立即用帕子掩住眼,转过脸去,轻斥道:“快掩上罢!皇上在此,这般御前失仪,成何体统!”。




清宫吉皇贵妃录 第九十八章 牵扯愈深
吉灵伸手将张贵人膝上布料掩上,才道:“张贵人的伤是在右边膝盖。”。
她只说了这一句,张贵人已经明白过来,立即接着吉灵的话头,对皇后道:“皇后娘娘,方才嫔妾跌倒在地,是向着右边摔下去,右侧身体先着地——推嫔妾的人便在嫔妾左后方!方才宁妃娘娘问嫔妾有什么证据——嫔妾这受伤的右膝就是证据!”。
宁妃本是冷眼瞧着的,这时眼色中终于掩不住流露出了几分心虚。
张贵人抬头道:“方才宁妃娘娘的确是站在嫔妾左后方!殿中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嫔妾不会瞎说,更不难找出人证!”。
宁妃勉强冷笑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能血口喷人,硬将这罪名向本宫头上安,说是本宫推了你!”。
她抬头瞧向胤禛,见胤禛脸色深沉,宁妃不知皇帝此时心中所想,心中越发慌乱,便急急辩解道:“皇上!皇后娘娘,本宫已经贵为妃位,何苦要针对一个不得宠的贵人?这样做对本宫有什么好处?”。
张贵人抬头盯着她,凄然道:“宁妃娘娘,您哪里是针对嫔妾?您分明是冲着吉贵人来的,嫔妾不过是您推出去的踏脚石,想着顺便一石二鸟罢了!”。
还没说话,年妃在旁边忽然笑了一声,插话道:“张贵人和吉贵人果然好交情,瞧瞧这相互维护的劲头!”。
她并不理睬张贵人,只缓缓踱步走到吉灵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才道:“吉贵人,本宫听闻你父亲上个月还和库伦托在礼部为了今年礼选的名单起了争执,是也不是?”。
吉灵平平地道:“年妃娘娘,嫔妾身处后宫,朝堂之事并不知晓。”。
年妃点头道:“好!你装糊涂,本宫却与你敞开天窗说亮话!你总该知道——那库伦托与你父亲素来政见不合,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你父亲多年来颇有政绩,为人处事也不可谓不谨慎,却偏偏未曾擢升半步,这其中并不是毫无缘由的——想来你父亲对库伦托早已经恨之入骨了罢?”。
吉灵还没说话,皇后已经听出端倪来,出声阻道:“年妃,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年妃一转身,对皇后的话置若罔闻,只抢着对胤禛飞快道:“皇上,您可别忘了,库伦托是怡亲王属下的人,而和惠公主的生父可恰恰便是怡亲王!”。
她的话音回荡在殿中,众人细细想来这其中缘故,见牵涉得越发深了,又见皇帝脸色冷漠,便无人敢动弹一步,有胆小的便恨不得个个在地上挖个洞,直接钻进去藏起来才好。
寂静之中,众人只听吉贵人朗声道:“嫔妾当真是佩服年妃娘娘——身处后宫,竟然还这般耳通目达,对朝堂之事头头是道,如数家珍!只是有一点嫔妾实在纳闷——年妃娘娘贵为天子嫔妃,身处深宫,这些朝堂消息都是如何得到的呢?”。
年妃脸上的冷笑慢慢收敛了,强辩道:“朝堂之事,便是国事天下事,自然后宫也能耳闻一二,这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懋嫔本是站在人群中一直瞧着情形的,这时候便站在众人背后,垂下眼,扶住额头,无声无息地叹了一口气。
吉灵笑了笑,缓缓道:“天下事?嫔妾的父亲只是个四品典仪官,他的事情,在这京城里又算得了什么呢?年妃娘娘却对嫔妾父亲的情况了解得如此清楚,消息如此灵通,,连嫔妾这个亲生女儿都自叹不如!想来年妃娘娘要么是早就仔细打探过了,要么便是……”。
她笑了笑,却没说下去,只是道:“这也难怪,娘娘母家尊贵,想来前朝、后宫,这官场升迁、牵涉交连的形势,又有什么事不是尽在年妃娘娘和您母家掌握之中的?”。
胤禛缓缓眯起眼睛。
年妃也有些失了举措,不由得后退了半步,只嘶声道:“吉贵人!你好一张利嘴!胡说些什么?”。
吉灵面无惧色,一脸平静地道:“嫔妾是不是胡说,娘娘心里自然明白。”。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胤禛,正色道:“皇上心里也自然明白。”。
年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偷眼看了一眼皇帝,见他脸色,知道形势不对,便紧紧压住年妃手臂,低声哀求道:“主子,少说一句吧!”。
年妃气急攻心,只觉得什么都顾不得了。她猛地一挥手,挣脱了宫女,上前指着吉灵道:“吉贵人,别以为你得了皇上恩宠,便能处处搬出皇上来压着本宫!”。
她气极反笑,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需知本宫盛宠的时候,你这小家女,怕是连这紫禁城的宫门都没进过罢!”。
皇后瞧了一眼年妃,转头对华容不屑地道:“你去扶着年妃坐下,她又这般嚷嚷,仔细别扰到了和惠公主。”。
华容硬着头皮道:“是!”,只能上前试图扶住年妃,柔声道:“年妃娘娘,皇后娘娘请您坐下呢!”。
那边厢,安太医埋头收拾着医箱,见这里已经是一团浑水,不敢久留,瞅了个空儿,便小步行过来,刷刷打了袖子,跪下对胤禛与皇后道:“禀皇上、皇后娘娘,臣已替公主拟好了药方子,若是皇上与皇后娘娘没有旁的吩咐,臣便告退了,也好去药房亲自斟酌着公主药的分量。”。
胤禛并不看安太医,只是脸色沉沉地“唔”了一声,又道:“苏培盛,送和惠公主先回去!”。
苏培盛忙应了。
安太医如释重负,连忙磕下头去,道:“臣告退!”,颤巍巍地以手撑地,站了起来,苏培盛过来抚了他一把,安太医连称不敢,又扶了扶肩上滑下的药箱,早有人过来替他接过了。
和惠公主被七八个宫女扶着起来,向众人这边看了看,才挪动了脚步,待得走到殿门时,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道:“皇阿玛!无论罪责到底是谁,这人居心可恶!您一定要严惩不贷!”。
皇后回头,皱眉对和惠公主旁边那几个奴才催促道:“怎的还不带公主回去!”。
和惠公主扶住门柱子,不依不饶喊道:“皇阿玛!”
那几人连连应了,扶住和惠公主,都哀求道:“公主,咱们先回去吧!啊?”。




清宫吉皇贵妃录 第九十九章 阵营
和惠公主还要执拗,苏培盛已经上前,半哄半劝,好不容易才把这小祖宗送出了坤宁宫前殿。
殿中,见年妃仍在僵持不下,吉灵便口齿伶俐地道:“娘娘,您口口声声指责嫔妾勾结张贵人,有心戕害公主……
嫔妾倒想问一问:皇上与怡亲王棠棣情深,公主倍受皇上疼爱,公主是何等尊贵身份?嫔妾不过一个小小贵人,怎有胆子做出这等以卵击石、自不量力之事来?”
她顿了顿,又道:“二来,皇上厚待嫔妾,况且公主才十一岁,嫔妾怎下得了如此痛手?
三来,即便果真如娘娘所说——嫔妾勾结着张贵人要戕害公主,张贵人又如何能算准了跌倒的时间与角度、力道,正好让嫔妾手中的箭矢射中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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