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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吉皇贵妃录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平江府
但若是换成了年妃,那便不一样了。”。
七喜抬起头,就听吉灵思索着慢慢道:“都说年妃娘娘从前得宠,我虽然没见着以前的光景,但是年妃娘娘那般相貌,又有着年家的助力,应该也是习惯了众星捧月,风光无限。”
皇上如今向我这儿走动得多,她不但遭了冷遇,照她的性子,只怕以前得罪的人也不会少,后宫里从来不缺看笑话的人,若是有人再从中挑唆几句,有心推波助澜,年妃娘娘怎么会不恨透了我呢?”。
她停了停,指了指窗外,道:“这紫禁城里,无风尚起三尺浪——谁稍稍得到些皇上的眷顾,谁便在风口浪尖上。只是我真没想到年妃娘娘这不管不顾的劲头,下手也忒狠了些!”。
七喜抬头看自家主子,就听吉灵沉沉地道:“今日是皇上替我弹压下去了。可是你要知道,年妃哪里是光想害我出丑这么简单呢?
她授意宁妃去推张贵人,张贵人撞在我身上,目的是要我误射伤人——当时殿中众人围观,无论我伤着谁,都是一场不小的祸事,更别提帝后也在场,倘若我伤着了皇上或者皇后……
七喜被主子一点透,才反应过来,这时候方觉出后怕来,不由得一脸悚然,出了冷浸浸的一身汗。
吉灵低低道:“她是冲着我全家的性命来的!”。
“任她算来算去,却没预料到最后伤的是和惠公主!于是顺水推舟,说我戕害公主——那是多大的罪名!只是她太心急,生怕这说法站不住脚!便又生拉硬拽了我父亲与怡亲王属下的事情,妄想使人信服。”。
吉灵说到这儿,咽了口唾沫,身子向后躺下,双手枕在脑后,却住口不言了。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漫说皇帝素来厌恶后妃议论前朝之事,便光是年妃对官场升迁了如指掌这一条,已经足以让皇帝疑心重重了。
养心殿。
天早就黑透了。
白日里的灼灼的热气这会儿已经消失殆尽了,晚风里带着几分凉意。眼见着臣工们几进几出,终于。
送走最后几位大臣后,苏培盛转回身,穿过一扇扇殿门,一道道帷幕,走到内室,低低提醒胤禛道:“皇上,您进点膳吧?政事虽然重要,保重龙体也要紧哪!”。
胤禛只道:“朕不饿。”,又一脸倦容地道:“皇后还在陪着和惠么?”。
苏培盛道:“回皇上,皇后娘娘早就回来了,说公主下午喝了药就睡下了,倒是难得的听话呢!”。
胤禛听了这话,脸上略微浮现一丝欣慰之色来,又道:“公主身边那帮奴才,都是些无用,不能护主的,好好调教调教!”,苏培盛连忙应了。却听皇帝又道:“吉贵人在坤宁宫罢?”。
苏培盛一怔,立即转过弯来,笑道:“回皇上,皇上真是料事如神!吉贵人是去看顾张贵人了!皇后娘娘方才还想让人禀呢,说张贵人跪到戌时一刻了呢。”。
胤禛脸色淡然,只道:“传吉贵人来养心殿。”





清宫吉皇贵妃录 第一百零三章 不委屈
坤宁宫。
前殿中虽燃了菖蒲香,袅袅地透出来,但庭院里毕竟花木扶苏、蚊虫渐多。
张贵人跪了许久,膝盖已经没了最开始的刺痛,而变得麻木。
吉灵是下午就过来看她的,就看张贵人一张小脸上,脸色难看,双目微闭,虽是勉力支持着,脑袋还是往前一垂一垂的。
吉灵伸了手托着她下巴,一边拍着她背,一边低声道“生煎!你再忍忍!快了,再忍忍!”。
话音刚落,便见前殿上门帘一掀,华容出来行了礼,瞥了一眼张贵人才道:“奴才给吉贵人请安!贵人,虽是夏日了,毕竟夜里风寒露重,皇后娘娘让奴才请吉贵人里面坐着歇息呢!”。
吉灵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道:“托皇后娘娘的恩典,能让嫔妾在这儿陪着张贵人,已经是给皇后娘娘添为难了,嫔妾感激不尽,哪里还能进去坐着!”。
华容这才抿嘴一笑道:“吉贵人不必担心,皇后娘娘方才见张贵人跪的时辰已经差不多了,便遣了人去养心殿给皇上递了话,这会儿,恐怕回话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呢!”。
她话音刚落,果然去养心殿传话的太监已经回来了。待得进了殿里一会儿,里面便传出皇后的意思,道是张贵人可以起身回去了,又道皇上宣吉贵人去养心殿。
七喜和张贵人的贴身宫女麦冬,一人一边,半扶半抱着张贵人起来。
张贵人两个膝盖已经全部肿起来了,人是站起来了,可是两条腿一抻直,疼得她抓着麦冬的手,浑身直打哆嗦。
吉灵交待了麦冬几句,不敢耽误胤禛的宣召,便带着七喜往养心殿去了。
刚到养心殿外,御前两个近侍已经迎了上来。
小陈子本是在前殿门口等着的,一转眼瞅见吉贵人来了,立即快步从台阶上下来,到了吉灵面前便两手一拍袖子,掀起前衣一跪,满面堆笑地道:“奴才给吉贵人请安,贵人金安!”。
吉灵被引着进了东暖阁。
御案上,足金九龙烛台照得整个暖阁明亮如白日。
胤禛正背着手站在御案前,盯着一张秘报出神,听见动静,他极警醒地一抬头,待得看见是吉灵,才脸色一缓,道:“你来了。”。
吉灵在原地蹲了身子,道:“是。嫔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胤禛没等她说完,已经走过来,亲自伸手扶起了她,顿了顿,方低声道:“今日坤宁宫那情形,朕要护着你,不便多言。”。
吉灵低声道:“我知道。”。
胤禛伸展手臂,握住吉灵手,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番,才道:“直隶洪灾,疏报紧急,朕忙了一下午,这会儿才算抽出点空来,还没仔细问问你,可有哪儿伤着?”。
吉灵笑嘻嘻伸开手臂,给胤禛看,只细声道:“皇上放心吧,我好好的呢,哪儿都没伤着!”。
胤禛站在那儿,面色如常,只是笑了笑。
吉灵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居然从胤禛的面容上察觉出了一丝苦涩之意,只是那神情一闪而过,便如风临水面一般,转瞬便消失不见了。
他点头,伸出手握住吉灵的手腕,低沉地问她道:“你从坤宁宫才过来?”。
吉灵点头,乖觉地道:“是,我去看看张贵人,她素来胆子小,身体又弱,这样跪了许久,我不放心。”。
她说到后面,见胤禛眼里神情转淡,不由得声音渐渐低下来,小心道:“皇上……我这样做是不是不合规矩了?
她顿了顿,老老实实解释道:“我也就是看看张贵人,旁的什么也没做,没敢让她吃喝,也没向皇后娘娘求情,让皇后娘娘为难。”
胤禛摇摇头,道:“朕没有怪你的意思,你既与她投缘,处处顾念着情分,这也是人之常情。”。
他说完这句,略一颔首,看向吉灵,神色慢慢凝重起来,道:“今日的事,你是受了委屈的,朕心里有数。”。
吉灵听他这么一说,心头一暖,忽然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
她只觉得嗓子微微发哑,脑袋一热,便冒出来一句话:“皇上这么说了,我便不委屈。”。
说完,又补了一句:“能看的见的委屈便不算委屈。”。
话音刚落,吉灵就看四爷素来冷峻坚毅的眉目轻轻挑了一下。
他剑眉下一对幽深的眸子,虽是深不可测,此时却多了几分触手可及的温柔。
两人相视了一瞬,胤禛拍了拍吉灵的手背,沉吟道:“能看的见的委屈便不算委屈……”。
他抬头,展颜微笑道:“这话说得甚妙。”。
胤禛忽然转头,喊道:“苏培盛!”。
苏培盛方才见吉贵人进了暖阁,早就拼命使眼色将内里的奴才轰了出去。
能挤到养心殿御前伺候的奴才,哪个不是人精?
太监们早就悄无声息退了个干净。
这会儿,苏培盛扶着暖阁的门要关上,一只脚已经踏了出去,眼见着殿外如墨的月色。
忽听得皇帝喊,他连忙又快步奔走了进去,道:“奴才在!”。
只听胤禛道:“吉贵人素日里的平安脉还是狄太医看着么?”。
苏培盛一怔,仔细想了想,才道:“回皇上的话,是狄太医没错!”。
他揣摩着皇帝问这话的意思,悄眼打量了一眼皇帝脸上的神色。
胤禛刚要发话,吉灵却道:“皇上,狄太医给我看得挺好,又熟悉我之前的病情,从冬天起,便是他一直给我把脉的,不用换了罢!”。
胤禛瞧了她一眼,道:“也好,安太医资历老,朕本是想换他给你瞧瞧,开几服压惊的方子,既然你用狄太医用得惯,那不变就是了。”。
东暖阁北墙开有大窗,设有云母瓦片的雨棚,此外无任何遮蔽之物,通透干净,两人在暖阁内,一转头,很容易便能外间的情形一览无余。
他依旧没松开她的手,只听养心殿前,寂静无声,唯有落叶轻轻打在玉阶上的声音。
胤禛忽然道:“朕要出去走走,你跟朕来。”。




清宫吉皇贵妃录 第一百零四章 把手给朕
胤禛走出暖阁门,苏培盛本是等候在门口的,这会儿见皇帝出来,对自己吩咐道:“朕要出去走走。”。
苏培盛一怔,随即命令奴才们准备侍候御驾。见胤禛面色尚好,便大着胆子笑道:“皇上,御花园里这会儿风景正好,澄瑞亭与养性斋、位育斋都上了端阳的灯,煞是好看!皇上要不要去瞧瞧?”。
胤禛听他说的都是御花园西路的建筑,知他意思是不想自己离养心殿走得太远,微微一皱眉,也没说话,便已经负手走了出去。
苏培盛连忙挥手,让后面二十几个近侍太监跟上,自己又拿上皇帝的外袍披风追了出去。
一时间宫灯明莹,跟着胤禛便鱼列而出。胤禛只蹙了蹙眉,苏培盛已经知道皇上心中所想,便回身嘱咐众人与皇帝保持些距离,见皇帝向外宫走去,便赶紧嘱咐了人提前去开宫门。
胤禛一路走去,当值的侍卫见皇帝居然过来,一个个连忙跪下行礼,一眼瞥见旁边有贵人打扮的女子,知道是皇帝妃嫔,又见一向性子肃淡的皇帝居然带着妃嫔出了内宫,不知是哪宫得宠的娘娘能有如此殊遇,并不敢抬头。
胤禛一一叫起了,又领着吉灵出了正宫门——这便已经不是紫禁城内宫的范围了。
出了紫禁城内宫,眼前顿时开阔起来,除了远远每隔一段距离各有值守的侍卫静静站着,此外并无其他喧哗。
吉灵一边跟着胤禛走,一边想着:若不是四爷今晚心血来潮,要出来看看,说不准自己十年、二十年都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紫禁城外宫是什么样子。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
方才在坤宁宫陪着张贵人时,被皇上宣召,过来的时候,天上还有一弯清月,这时候抬头瞧去,却已经是一片墨沉沉的天色,什么也瞧不见了。
她记得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躺在景阳宫西侧院的床上,透过那矮矮的小窗,瞧见的也是这样的天色。
胤禛回头看吉灵瞧着天空出神,便微笑道:“除了选秀进出,你还没在外宫走过,如今朕待你出来散散心也是好的。”。
吉灵点点头,没看皇上,只是由衷地发出一句感慨:“能出来透透气真好啊!”。
按照规矩,妃嫔们只能待在内宫,外宫是臣工议政、上朝、等候、休憩之处,自然是不能出来的。
一阵晚风吹过,吉灵身上穿的夏日旗装单薄,这时便有些冷了,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胤禛察觉到了,抬手利落地解下自己的外袍。
苏培盛是远远随侍在后的,见状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心中一急,待要阻拦,却又不敢。
吉灵还在抬头瞧着天空,胤禛已经双手一扬,将那外袍罩在她身上。
胤禛身量高大,袍子披在吉灵身上,衣服底便堪堪拖地了。
吉灵只觉得这袍子上还带着胤禛的体温,煞是暖和,她赶紧蹲下笑嘻嘻道:“嫔妾谢皇上。”。
胤禛示意她起身,随口便温和道:“这时候还要和朕这样多礼么?”。
他见那外袍有些长,吉灵不便行走,便亲手将衣裳领口向内里折了些许,又向上提了提,替吉灵扣好扣子,才道:“如此尚可。”。
吉灵抬头看他,见胤禛剑眉之下,眼角微微上扬,一派雍容。那眼眸白日里对着旁人时候是淡漠冷冽,此时却温柔如春风。
胤禛也瞧着吉灵,瞧她眸子里倒映着的自己。
他便想到了那时候在皇后的坤宁宫,因为海贵人之事,自己第一次注意到吉灵。
他还记得她那时候只是个病着的小小常在,若不是这场风波,恐怕她整日只会缩在自己的房里养病。
那时吉灵身上穿了两件冬装,硬是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寒酸的水桶,从众人背后走出来的时候,他就瞧着她身上古怪得很,看了半天才看出来。
那时候他就想,得冷成什么样,衣服短缺成什么样,才能让一个后宫女子明知要面圣,明知这可能是她人生中最后一个机会了,也只能穿成这样?
恐怕那件已经是她最好的衣裳了罢?
偏偏这小常在面对自己,还要一脸强装镇定从容的神情——只是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眼里一掠而过的胆怯。
她很紧张。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那股神情打动的,或许是出于上位者怜悯弱小的本性,或许是出于帝王的占有欲,也或许是出于雄性的征服欲,总之后来——他很快就翻了她的牌子。
他本以为她和从前选秀入宫的那些女子会一样——无非临幸、得宠,恃宠、争宠、失宠。
从他小时候有记忆起,父皇先朝的妃嫔们就是这样过的。
后宫女子都是这样过。
后宫女子从来这样过。
可是与她相处的日子竟温馨如水,一晃也流过了不少辰光。
她似一碗热粥,没有烈酒的明丽淳艳、没有清茶的风雅孤高,
她是最有人间烟火气的温馨。
他竟一日一日渐渐有些离不开她了。
胤禛微微低头,凝视着吉灵,吉灵自然不知胤禛心中所想,只看夜色晦暗不明,胤禛眉目如描如画,瞧着自己的神情中含着些说不出的意味,似乎有什么和以前渐渐不一样了,又似乎什么都还和以前一样。
苏培盛在后边瞧着胤禛这神色,心头一震,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又放慢了几分,只撵着身边的小陈子道:“去跟着皇上!”,又打手势吩咐后面的人将脚步更放慢了一些。
胤禛带着吉灵随意往前逛着这皇家外宫。
经过一处玉阶之时,胤禛缓步上前,走了几步,见吉灵没跟上,一回头,见她提着旗装下摆,花盆底鞋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台阶。
花盆底又高又窄,偏偏此处台阶每一级间距也不宽,若是不小心踩失了,便会向后摔下来。平日里有贴身宫女扶着,自然是不怕,但她一个人走着,便得分外小心。
胤禛顺着她目光向下,才瞧见了那台阶情形,见吉灵还在一步步极缓慢地上来,胤禛便伸手向她。
吉灵一抬头,就看胤禛微微笑了一笑,低沉着嗓子道:“把手给朕。”。




清宫吉皇贵妃录 第一百零五章 缱绻
吉灵看着他眼中的温柔笑意,此时明明是夜色如墨,凉风习习,忽然便觉得有如春和景明,草长花开。
她低了低头,乖乖地把手递上,塞到胤禛的手心里。
胤禛握紧了,他的大指指腹正好摩挲过她的手背,吉灵只觉得四爷手心甚是暖热。
他握住她的手,手上微微用力,吉灵借着力走了上台阶,胤禛仍然没有放开她的手,只是带着她向东边转了一转,一瞥眼见吉灵肩上的外袍向下落了落,便停下脚步,亲自伸手给她理了。
吉灵不由得抬头看他。
此时两人靠得极近,胤禛忽然一伸手,便将吉灵揽入了怀抱。
感受到她手掌微凉,他便用另一只手拢过来,将她双手握在掌心中暖着。
吉灵慢慢将头倚在胤禛肩头,远远地看见几处明黄灯火在夜色里甚是显眼。
她不知是什么,胤禛却知道那是臣工值守处的明黄灯火,另一边则是值守的侍卫正在换班,胤禛淡淡瞧了一会,吉灵站在旁边,也随着他的目光瞧了一会儿,就看见胤禛脸上笑容渐渐隐去,只闪过一丝落寞之意。
他不说话,她便也保持着沉默。
过了半晌,胤禛忽然转头在她额发交际处轻轻吻了一下。
两人并不是没有过肌肤之亲,可吉灵万万没料到——素来冷漠的胤禛在人前居然也会有这般缠绵缱绻的举动,不由得耳朵都烧了起来。
她回头瞥了一眼苏培盛,苏培盛早就侧转过身去。吉灵便大胆地伸手顺便抱住了胤禛的腰,算是个回应。
她刚刚做了这个举动,便听胤禛低沉地闷笑了一声,是那种拼命想忍却没忍住的笑声。
吉灵一下子就有点窘迫了!还有点恼羞成怒。
笑……笑什么?
她扁了扁嘴,刚要松开手,胤禛却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已经先她一步,握住她的手腕,下巴抵在她额头上。
只听他静静问道:“怎么一路走来,却不发一言?”。
若是换了别的妃嫔,有这样的机会,被皇帝带着出来散心,指不定一路要说多少逗趣的话来邀宠呢!
吉灵虽是倚在他肩头,听见这话先是懵了一下,然后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之前的一场小小风波。
之前不就是因为景阳宫东侧院的膳房设计问题,她对他的意见没敢做什么修改,结果反而惹了他不快吗?
这个强迫症又多疑的四爷,难伺候的很呢!
她在脑海里飞快斟酌了一下,一下子,好几个回答在脑海里刷刷地飞过。
最后吉灵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她细声细气,慢吞吞地道:“皇上想出来走走,肯定是想透透气,清静清静……”
“所以我还聒噪什么?就这样安安静静陪着皇上罢。”。
说完,她就瞧着胤禛脸色,却看四爷脸上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几乎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冷峻的神情。
完了,又说错了……
就在吉灵这样想的的时候,胤禛却忽然笑了。
他没看她,只是握住她的手,送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胤禛遥遥望着那值守的灯火,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忽然闪过一丝凛冽肃杀之意。
他半晌才缓缓开口,却神色如常,只道:“有人私下道朕刻薄寡恩,喜怒不定、无情无义,朕是么?”。
吉灵很想擦一把额头上的汗!
四爷话题转变得太快,又是一道送命题。
她面上仍然微笑,毫不犹豫道:“那些人肯定是脑袋糊涂了,讲出这种话出来,皇上怎么会是无情无义之人呢?皇上不过是外冷内热罢了!
旁的不说,便看皇上对怡亲王的情谊,看看皇上对和惠公主的态度,便知道皇上是重情义的人。皇上如此疼爱和惠公主,一方面是因为看着公主活泼可爱,皇上也从小看着她长大。
另一方面,自然便是因为怡亲王的缘故了!”。
她说完这几句,便闭了嘴。只见胤禛在夜色中回过头来,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终于道:“回去罢。”。
……
在没回到景阳宫之前,吉灵一直以为胤禛口中所说的“回去罢”指从外宫再回到养心殿。
本来嘛,皇帝是从养心殿出来的,现在不回养心殿又回哪儿?
一路宫门值守早得了报传,皇帝夜行,一律延迟了下钥的时间。
又因着胤禛没坐肩舆,只是漫步随行,回去的时辰便更加迟了些。
直到渐渐向东行,快到了永和宫的位置,吉灵才察觉出来——皇上这居然是……亲自送她回景阳宫东侧院?
七喜是和养心殿的近侍太监们一样,远远地跟在皇帝和贵人主子后面的,生怕扰了主子们的兴致。
直到景阳宫宫门口,七喜才上前来扶住吉灵走进东侧院。
景阳宫里的奴才听见外间动静,只以为是贵人主子从坤宁宫回来了,一个个迎上来,待得见到皇上居然也在此,唬得一个个连忙跪了下去。
胤禛大步流星地进了里屋,只落下一句话在脑后:“起来。”。
七喜碧雪面面相觑——瞧这情形,皇上今晚是要在此留宿了,小芬子最是机警,这时候便上来道:“我让他们赶紧准备洗浴要用的热水。”。
胤禛进了里屋,但看屋子里已经收拾得和前阵子又变了一番模样。
桌面上干干净净、除了必要的笔墨纸砚之外,只有几本字帖,此外不留什么。
窗纱也是新换的,淡青色窗纱素淡发白,是新上供的阳州透碧纱,最是轻薄不过。
胤禛想起这是前段时间自己赏给景阳宫的,这透碧纱色泽青碧,一匹纱成,要经过一百多道工序,最后的成品已是颜色清淡。
此时是初夏时节,瞧着自然一派清爽,偏偏那窗纱别有雅趣,在最上侧斜边和底下都影影绰绰地锈了牡丹,用的是淡淡鹅黄色的透金,灯下看来,映得越发莹然豪奢。
洗漱过后,两人都着了白色的里衣,坐在桌边。
吉灵本已有了睡意,洗漱过后,那困倦的感觉却消失殆尽,反而一点都不想睡觉了。
她就看胤禛脸上神情,到了这一天这个时候才难得地舒展开来,眉间还挂着一滴水滴,悬悬地垂在他浓黑的眉毛上,似落非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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