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熊廷弼在调查半年后给朝廷上的奏疏中指出,在强制迁移过程中,至少三万余汉民被官兵杀害,又有数万死于途中。而宽甸六堡居民总共是六万余户,人丁三十余万。这意味着幸存的六堡居是几乎家家都有亲人被官兵所杀。
那么,不管是主动投奔还是被掳,建州治下的汉民都和明军有血海深仇。如此一来,永奠汉人和女真人一起反抗大明皇军,就不需要过多的理由了。
往最坏的角度去想,李成梁撤宽甸六堡不但使奴尔哈赤得到了大片土地,更使他得到不低于十万之数的汉人居民支持。
这到底是如他对朝廷所言,六堡无防守必要,尽撤军民可节省大量银子,保存实力。还是睁眼说瞎话,公然养寇肥敌呢。
谁知道呢。
反正公公觉得在永奠堡汉人眼里,他魏公公和所部大明皇军肯定不是正义的一方。
公公前世伪清末年有革命文章,曰“愿吾辽人勿忘李成梁”,可惜的是,宽甸六堡的辽人恐怕不这么想。
真正勿忘李成梁的恰恰是满清自己,黑脸老汉对李成梁可是好的很。
有时候,一个愚蠢的决定付出的不仅仅是生命,更是一个民族。
魏公公不希望自己是一个反派人物,他一直认为自己身上是有正义光环加身的,但眼前这一幕,他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反派。
别人造的孽,却要由他魏公公来承受。而不管从他这一方的角度还是从对方的角度来看,他魏公公都不是好人。
这真是一件很微妙的事。
战斗仍在继续,厮杀也仍在上演,攻守两方的将士正在浴血战斗,公公的一点点错乱和唏嘘在血与火面前,很快就荡然无存。
他还是很有耐心的,皇军的两次进攻虽然没有取得进展,但伤亡其实不大。并且在局部地区,城墙上的建州守军是始终被压制的。
皇卫队的情况不容乐观,死伤过半,队长费古伦也受了伤,余下队员在另一个队长汉人牛柱的指挥下狼狈不堪的退了下来。
魏公公没有再将仅剩数十人的皇卫队重新投入城下充当炮灰,这些人现在已经有了他们存在的价值,没有必要再白白损耗掉。
“告诉胡全和东村,咱家半个时辰后进城。”
魏公公站了起来,随手拍了拍屁股。
………
接连打退明军两次进攻,让达尔岱和堡内的女真守军都很激动和兴奋。趁着明军撤退的空当,达尔岱和手下的佐领们巡视了城上,为女真儿郎们鼓气加劲,同时对那些表现突出的汉人阿哈们予以了肯定。
两个射中明军数人的汉人阿哈当场得到了甲喇额真的奖励,他们将在战后正式入旗,也就是汉人阿哈们常说的有幸抬旗。
抬旗之后,这两个汉人阿哈将不再是汉人,而是真正的女真人,他们的妻子儿女也转瞬恢复自由身,不再是披甲人的包衣。如果后面他们还能立有战功,也将拥有自己的阿哈,甚至还能成为旗内的拔什库、马甲、代子,甚至是佐领、协领……
这是多么一件让人向往,也让所有汉人阿哈眼红妒忌的光荣啊!
两人“扑通”跪在地上,向着甲喇额真大人拼命磕头,泪流满面,发誓从此追随额真大人左右,誓与明人不共戴天。
额真大人对他们的表现十分满意,他高兴的对手下女真军官们说道:“你们不要小看抬旗,这能让汉人彻底变成咱们女真人。我们以后经常抬旗,这样越来越多的汉人变成我们女真人,我们女真人就会越来越多。我们女真人多了,汉人就绝计不是我们的对手,你们要知道,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有奖就有罚。
那两个幸运被抬旗的汉人奉命将数十名不肯出力的同胞捆绑起来,任凭他们苦苦哀求,然后当着他们的妻女面砍下了他们的脑袋。
“如果再有人不肯出力,下场就和他们一样!”
达尔岱恶狠狠看着一众汉人阿哈和他们的老婆孩子,然后拔刀将一个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汉人老妇的脖子砍断。
谁也不知道额真大人为什么要杀这个汉人老妇,谁也不想知道,因为这个汉人老妇的性命在他们眼里不过是条卑贱的猪狗。
达尔岱将刀随手在老妇的衣服上来回擦拭了下,他很享受那些汉人妇孺和阿哈们看向自己的畏惧目光。





司礼监 第二十七章 炽热
明军的下次进攻虽说不知何时来到,但达尔岱相信他们依旧攻不下自己把守的这座重堡。
这次来袭的明军虽然精锐,但毕竟人数太少,从他们的攻势来看,带兵的明将似无意让自己的家丁伤亡过大。
这使得达尔岱对于守住永奠的信心更大,他披上自己的甲衣,从外表来看,他的穿着和外面的明军并无不同。
只要等到天亮,明军不败也要败。
达尔岱对此很有信心,因为明军的骑兵并不多,他们的步兵固然火器厉害,但在女真骑兵的冲击和追杀下,那些步兵绝计撑不住。
现在,就要看宽奠那边的援军几时赶到了,如果援军来得及时,他达尔岱有一百个把握全歼这支来犯的明军,替长奠和小奠的旗兵报仇。
虽然到现在达尔岱也不清楚为何义州的明军突然来袭,但只要他能守住永奠并全歼他们,他相信汗王一定会将自己召回黑图阿拉,觉尔察家的大旗也将由他达尔岱重新扛起!
阿玛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自己的!
达尔岱仰望天空星尘,他相信,自己的阿玛一定在天上看着他。
……………
达尔岱在仰望星空时,魏公公也没有闲着,半个时辰就要入城的狠话他是摞下了,也充分相信自己的部下们,但必要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首先,他听取了部下的汇报,两次试探性的进攻已经确定最合适的爆**,接下来的组织的两个大队规模的进攻只要保证爆破小组能够安全抵达城墙下就可以。
这个任务可以说是很轻松的,胡全所率的大队官兵全员配备装有颗粒火药的火铳,完全可以压制没有火器,连炮也没有一门,只有弓箭的女真守军。
唯一可虑的是城上时不时丢下的石块和滚木,另外现在永奠城上的汉人正在帮女真兵熬煮金汁,这玩意还是很吓人的。
所谓金汁,自是粪便,经大火用热油熬煮后从城上倾倒,杀伤力极大。
“你们准备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魏公公开口询问,这也是他老人家始终保持的良好习惯,凡有问题必先询问部下。从部下们的建议中选择最好的那个来执行,如果没有,就用他老人家的办法。
“末将和东村商议过…”
胡全他们想出来的办法是把随军携带的“地雷”以五颗一捆的方式甩向城头,为此专门挑选了20名力气大的士兵,这20人同时向城头甩去点着的地雷,肯定能把守军炸得回不过神来。
魏公公想了想,觉得这法子不错。永奠堡又不是沈阳那种重镇,堡墙高度不过三米多,相当于后世的一层楼,将地雷集中使用甩上城墙,根本不存在技术问题。
“忠诚!”
魏公公的右臂向半空抬起,一脸炽热:“为了皇明!”
………..
明军再一次发起了进攻,这一次的进攻从一开始就规模甚大,并且打着大量火把,毫无隐藏,一举一动都在墙上守军的视线内。
打着火把的明军无疑把自己送给了守军当箭靶子,以致达尔岱都为明军将领的智商感到担忧。
然而,战事的发展让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智商并不比明军将领高多少。
这一次,明军将近千步兵集中使用在东面,大批持有火铳的明军踏步向城墙开进,采取交次射击的方式不断向前抵近,密集的铳子压的上面的守军难以抬头。
达尔岱也不得不蹲了下来,他不是没见过明军打仗,但如这般持续不断的火铳射击战法,他也是头一次见。
天知道明军带了多少药子来,又有多少杆火铳,反正耳畔的铳击声根本没停过。明军的铳手也似乎根本不在意他们有没有打着人,只要铳子能在墙上不断飞舞就好。
达尔岱知道事情起了变化,他的部下们死伤几乎没有,但所有人都被压在垛口下,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拿盾来!”
达尔岱大吼着将一面圆盾持在手中,顶在了头上,然后深吸了口气猛的站起,将脑袋探了出来。一个呼吸不到的时候,他的脑袋又缩了回来,木盾上满是铳眼。
达尔岱不明白明军在搞什么,刚才他看到了明军已经抵近堡墙下,但并没有携带云梯、攻城车之类的器械,只是一队队列在,不间断的朝城上放铳。
无知才是最可怕的。
达尔岱本能的有些恐惧起来,他下意识的大吼着命令那些汉人阿哈赶紧将臭不可闻的金汁倒下去。
头顶是漫天的铳子,女真兵都不敢站起来,况汉人阿哈们。达尔岱的军令没有得到立即执行,这让达尔岱十分震怒。好在,他刚刚抬旗的那两个汉人阿哈勇敢的站了起来,招呼着他们的同伴弓着身子努力的将金汁吊起,准备推过垛口倾倒在下面。
可是,就在这些汉人阿哈动作的同时,城墙上却不断掉落一些奇怪的东西。这些东西有的是石制,有的是铁制,无一不在冒着火星。
“是明军的火器,小心!”
达尔岱曾随阿玛安费扬古在铁岭见识过明军的装备,他知道那些冒火星的东西会爆炸。
爆炸在达尔岱的吼声中发生了,大量铁片、铅丸和碎石子不约而同的爆开,然后向着城墙上的女真兵和汉人阿哈身上飞射而去。
惨叫声彼此起伏,那两个被抬旗的一个汉人阿哈眼睛被一颗铁片击中,顿时血如泉涌,他捂着瞎了的眼睛大声惨叫声撞到了边上的大锅。
锅中滚溅的金汁一下倒了出来,浇在了两个蹲在那躲避的女真兵身上,把他们烫的皮肤瞬间红透,肉都要熟了。
在污秽不堪中两个女真兵凄惨的叫唤着,在墙上滚来滚去。不时有人被炸到,熬煮的金汁大锅也倒了三口,整个城墙上弥漫的不再是血腥味,而是令人作呕的奇臭。
明军不时将那些会爆炸的如圆瓶似的东西扔上来,女真兵也好,助战的汉人阿哈也好,都在墙上乱奔乱窜。
一个又一个的女真勇士在慌不择乱中被明军的铳子击中脑袋,城墙上血泊一片。这一切让达尔岱的眼珠子都好像暴裂。
突然,铳声停止了,耳畔除了自己部下和汉人阿哈的惨叫声,什么也听不到了。
达尔岱用力撑起向外面看去,他惊讶的张大了嘴——明军竟然一队队的在往后撤。
他们在做什么?
惊愕的达尔岱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明军突然撤走了,他只知道肯定有什么不好的事。
直觉让他下意识的将身子往前倾了倾,双眼向墙角之下看去。
他的心陡的发寒,如堕冰窖。
他看到,墙角下有两条火绳正在燃烧。




司礼监 第二十八章 补刀
“前进!”
一队手持火铳的明军在一个小旗的带领下踏着整齐的步伐再次抵近城下,即便眼前的堡墙已被炸塌,上面的女真守军大半都被废墟埋住,明军依旧没有掉以轻心。他们动作整齐,步伐缓慢,匀速向前,始终保持高度戒备。
剧烈的爆炸炸塌了永奠东堡一段长约四丈的堡墙,约有上百名女真兵和汉人阿哈被坠落的堡墙带入地面,随即便叫大量的砖石埋住。幸运的挣扎着能爬出来,倒霉的则直接再也出不来。
达尔岱也被废墟埋住了,爆炸就发生在他的脚底下。堡墙下坠时,他整个人的身子就是一轻往下方坠落,那种失重感是他这辈子都不曾经受的,哪怕那感觉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
“呃…”
达尔岱的身子落地时撞在了一块突出的尖石上,他闷哼一声。眼睛根本无法睁开,因为空气中弥漫的是呛人心肺的灰尘。他剧烈咳嗽声,越咳越是难受,每一声咳嗽都让他吸入更多的灰尘,同时也让他的后背伤势更痛。
仿佛自己被置于蒸笼中,温度越来越高,达尔岱几近崩溃。他的双眼流出了泪水,他想他的阿玛,想他的额娘,他却不能大声呼唤,也不能大声哭喊,他只能蜷缩着将脑袋埋在砖堆中,拼命的呼吸着,呼吸着…
许久,空气似乎一下清新了起来,每一口呼吸都不再让他的肺子难过,不再让他激烈咳嗽。
他挣扎着,用双手支撑着自己从砖石中爬出。他仰面看向星空,那里的空气是他无比渴望的。
他突然停止了动作,眼神也变得无比恐惧。
他想大喊一声“不”,可头顶上方那口摇摇欲坠的铁锅还是在砖石的松动下掉了下来,不偏不倚的兜在达尔岱的脸上。
“唔…呃…”
达尔岱什么都看不见,他的脑袋被整个扣在锅中,滚烫的金汁从他的口中、鼻子中、耳朵中、眼睛中浸入他的脑袋。
没有什么比这可种死亡方式更可怕的了。
临死前,达尔岱似乎使出了最后的力气想把脑袋上的铁锅甩掉,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
他的嘴巴再也不能动,他的脑袋如被煮熟般,最后,他的喉咙咽了咽,然后,他的身体停止了一切动作。
在黑暗彻底降临前的那几万之一分的呼吸瞬间,达尔岱感觉到有人踩到了他脑袋上的铁锅。
………
“咣铛!”
脚底下传来的声音吓了魏学文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口反扣着的铁锅。这铁锅显然就是建州人用来熬金汁的,因为铁锅四周的砖头上都是臭不可闻的粪便。
魏学文嫌恶的皱了皱头,目光被左前方一个黑影吸引住。他忙将手中的长刀举起,用右脚在铁锅中用力踩了踩确认可以过人后,他立即一个箭步从铁锅上踏过,挥动手中的长刀将那个刚刚爬起来的女真兵拦腰砍倒在地。
“噗嗤”一声伴随着长刀入肉的声音,那个女真兵的左腰绵甲被整个切开,之后锋利的刀刃切入他的腰间。
将刀从女真兵的腰间抽出后,魏学文将对方踢倒在地,持刀又走向右侧一个半截身子埋在砖石中的女真人。
“杀!”
整个豁口处,两百多大明皇军步兵不断的将手中火铳,狠狠剌向那些还未从爆炸中反应过来的女真兵。
几十个女真兵当场就被捅穿,不少女真兵死死抓着明军捅进自己胸膛的类似匕首状的兵器。
一些皇军官兵因为刺杀太过用力,以致前端的“刺刀”不是被折断,就是从铳杆上脱落。这使得官兵不得不用铳管来结束敌人的性命,不少官兵在解决敌人的同时也会把制造总局的人骂上一番。
他们认为刺刀这么不经用,最大的原因就是制造总局的人把魏公公拨付的银子吞没了,若不然质量岂会这么差。
却是完全冤枉制造总局的人了,他们已经尽力了。
魏公公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对于山寨刺刀有点失望。准确的说,他让制造总局给官兵火铳装配的这种东西并不能叫刺刀,因为无论是样式还是工艺上都达不到“三棱刺刀”的标准。
这主要是受限于制造技术,相关图纸魏公公已经画给制造总局了,如果时间足够的话,一两年内标准化生产并不是难事。但谁让魏公公要的急,所以制造总局便在原有“铁矛”的基础上弄了这么个山寨版的刺刀。
刺刀就是发源于中国,且就是本朝的永乐年间。最早的刺刀是在火铳上安装矛头用于刺杀,但随着实战的检验,发现这种铁矛不是太好用,所以渐渐的就淘汰了。真正的刺刀现在也应当发明了,不过是遥远的欧罗马人弄出来的,公公不知道有没有量产,反正他已经让郭居静写信给他的“同事”们在法国物色“刺刀”的实物,如果能找到的话再由江南制造总局生产,就事半功倍了。
眼下,怎么说呢?
能凑合的,就先凑合吧。
虽说会掉会断,但大体也发挥了六成功效出来。
魏公公还是很满意的,对那个正指挥部下清剿豁口的小旗十分赞赏。从相貌上讲,那个小旗很是英俊不凡,颇有他魏公公三成风范。
“此人不错,战后晋总旗。”魏公公就是这么个直爽的人,看中谁了当场就能升官。
旁边有两个参谋部的参谋画事正在记录战况,一人观察,一人记录,所做的相关记录都要汇总到参谋部。其中一人是苏州招的童生,另一人是原吴淞口水营的书办,姓赵。
听了公公的话,赵参赞忙道:“公公,魏小旗是您的侄儿。”
公公一听愣了:“啥?咱的侄儿咧?”
“是啊,公公有所不知,如果按辈份算,公公是魏小旗的堂叔伯叔父呢。”赵参赞笑道,他私下和魏学文关系不错。
“噢?”
公公这才想起怕真是这样,按“进良友义”算的话,自个还真是那小旗的叔叔。
“好,好,我老魏家果然是人材济济,人材济济啊”
魏公公由衷高兴,家族的晚辈成器,就是他这个做长辈最欣慰的事啊。




司礼监 第二十九章 哭坟
魏公公是真的欣慰,家乡子弟跟他混了这么久,终于出来一个看得过去的。还是老魏家的血脉,焉能叫他不喜。
老人家还是很有宗族观的,九年义务教育未能彻底消除他的封建思想。
家国思想,根深蒂固。
这种思想,放在后世无疑是危险的、落后的,是小农思想的典型代表,是不符合人类命运趋向大同的主流价值观的。
但,人类的命运跟咱有什么关系?
自家的日子过好就是对人类最大的贡献。
封建时代嘛,不靠宗族靠什么?
看着英俊不凡的侄儿在那挥刀劈砍,公公心潮暖和:后生如此,天下必为吾有啊。
战斗还在继续,东堡墙的坠落并没有让堡内残余的女真兵投降。
整个永奠堡的女真驻军是两个半牛录,全员披甲人近七百人,另有一千余汉人阿哈。和长奠、小奠驻军不同,这两个半牛录是建州军的精锐,也是二阿哥、古英贝勒代善的直领旗兵。
当初从明军手中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宽甸六堡时,代善就向阿玛提出由他的正红旗接管六堡,虽然最终奴尔哈赤没有采纳次子的建议,但代善还是获得了往宽奠派兵的权力。永奠六堡的长奠、永奠和大奠三堡都是正红旗的人在驻守,这为日后代善主掌宽奠地盘打下了基础,同时也获得了镶红旗的支配权力。
达尔岱自幼和代善一起长大,他的阿玛安费扬古更是代善的骑射老师,二人关系自是亲近。为了让自己的正红旗在宽奠占据主导地区,代善向他的阿玛求情,最终促使达尔岱来到永奠。
代善给达尔岱的这两个半牛录是他精心挑选的,战斗力很强,其中一半都是打过十年仗的老兵,比长奠那些“发配”的旗兵要强的多,小奠那些正黄旗的朝鲜人更是比都没法比。
佐领德安布曾是奴尔哈赤中军的红甲摆牙喇,分到正红旗后一直跟随代善,可谓战功赫赫。
他在达尔岱阵亡后接手指挥,面对被炸塌的东堡墙和那些正从废墟上冲杀进来的明军,德安布没有选择在堡内“巷战”,他知道那样做只会被明军团团包围最终身死。
因此他选择主动出击,发挥女真人的长处。
三百多名骑马的女真兵突然打开南堡的大门,然后从左翼抄向正列队沿东堡豁口进入的明军步兵。
与此同时,堡内的女真兵驱赶着汉人阿哈疯狂冲向豁口,欲以血肉之躯将攻入堡中的明军击退,牵制扰乱明军的攻势,为德安布赢得胜利的时机。
发现女真人骑兵冲出来后,临时编组的皇军骑兵队总旗丁孝恭顿时便要请战。魏公公打量了一眼这个才学会骑马怕不到一个月的扬州老乡,咧了咧嘴命令对方取出唢呐给他老人家吹上一曲。
这个要求让丁孝恭万分郁闷,却无奈只得摸出一直系在腰上的唢呐鼓起腮帮子吹了起来。
却是一首《百鸟朝凤》,这是人家娶亲吹的。
听着是喜气,可就是少了悲壮,而且和眼前的大战极度不匹配,魏公公不喜,命改吹《小寡妇上坟》。
调子一起,熟悉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公公只觉浑身轻松,心肺都好像通透般,不自觉的就想往地上躺,好让小寡妇们有个哭坟的对象。
真是越听,越得劲。
初听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啊。
……….
“他娘的,后面吹的什么玩意?跟他娘的哭丧似的!”提着一杆长矛的刘兴贤“呸”了一口,真他娘的晦气,没事吹什么小寡妇上坟,你就是吹个青天歌也是好的啊。
“别说话了,建奴上来了,小心叫建奴把咱们收了去!”
同样提着长矛的沈世魁秉气呼吸,牢牢握着手中的矛杆。他从来没有打过仗,这是他第一次以官兵的身份参与战斗,说心里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这一队百十人的兵是以降倭和飞虎军杂编组成的,带队的是原来的队正杜正,他是张虎公公的亲兵。金州选兵时,其把兄弟胡全特意向魏公公保荐的他。
有意思的是,当胡全把选出的人员名单递交给魏公公时,魏公公却在两个人的名字上画了个圈,说这两个人要重点培养。一个就是沈世魁,一个则是刘兴贤。
公公说要重点培养,胡全肯定要落实,于是刘兴贤和沈世魁都当了小队长,手下领十个兵。
事后胡全问魏公公这两人有何不同,魏公公却笑而不答,一脸老谋深算的样子。胡全摸不着头脑,却也不好再问,临走时魏公公却突然又叫住他,让他去打听一下沈世魁是不是有个女儿。
1...362363364365366...57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