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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这笔账,总要和他贺世义慢慢算,不过眼下还是要忍,要不然我二人只怕难以脱身...”
周铁心还算冷静,正要和马祥德商量一下如何脱身,屋外又冲进来一帮人。
“还钱!”
额头系着“忠君保国”白布条的熊本大木,将一把明晃晃的长刀毫不客气的拍在了赌桌上。
“二位,请体面一些吧!”





司礼监 第五十章 以前叫人家大人,现在叫人家混蛋
体面,是有代价的。
马守备和周分守双双被勒令紧贴帐幕站直,且双手必须拉开伸平。
二位大人身上除了那条遮羞的短裤外再无一物,赤条条的好不羞涩。
对此,他们有曾抗议过,可抗议的后果却是换来一阵老拳。
没天理,没王法了啊!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以及不避要的伤害,从科举战场一路厮杀出来的二位大人明智的选择合作。
识时务者为俊杰。
只要不害他们的性命,付出稍许代价的体面,二位大人觉得不是不能接受的。
只是,或许是读书人骨子里对于羞耻的本能反应,二位大人在罚站的同时,尽可能不去正视眼前的丘八。
很多时候,逃避和自我安慰都是读书人最好的精神武器。
这一点,衍圣公府做的最好。
丘八却有些过份。
“你们滴头滴不要动,眼睛滴不要闭,对滴,看着我,对滴,就是这样滴...”
二位大人那个恨啊,对面那个额头绑着“忠君报国”的家伙,看着怎么都不像脑子正常的,而且听他说话也不像是咱大明的人,天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详细的体征都要统统滴记下来,如果有可能的话,你们要速描出来。”熊本大木很认真的吩咐着两个随军的制图参谋。
“熊本队长放心好了,我的绘画水平大大的好,公公都曾夸过我呢。”
这个参谋说的是事实,那幅挂在皇军参谋本部侧室的“精忠报国”图就是他的作品。
“很好,”
熊本对参谋本部的这帮人还是很敬佩的,并且他也曾见过那幅“精忠报国”图,不得不说画者水平相当之高,不但准确描绘出了当时真实的场景,更将主公大人威风形象描绘的栩栩如生,实在是了不起啊。
而主公大人,也真不愧是东亚最强男啊!
能够成为他的家臣,熊本倍感荣幸。
“八嘎,不许动滴!”
瞥见其中的一个官员胆敢将脑袋侧过去,熊本立时扬了扬手中的鞭子。
马守备欲哭无泪,他很想拿脑袋撞墙就此死了算了,可哪里有墙让他撞。
而且,撞墙很疼,一次两次未必就撞死了。并且,真把脑袋撞的头破血流却死不了,那一定是非常痛苦的事,很不划算啊。
周铁心大人脸上除了鼻子以外都是铁青,鼻子上的红肿特别的显目。
和马守备比起来,铁心大人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自始至终他都不曾动,哪怕眼皮子痒的很他都没有伸手去抓。
但在沉着冷静、坚毅耐力的表象之下,却深藏着一颗忍辱负重的心灵,以及一具不屈的傲骨。
是的,是傲骨!
哪怕你们如此凌辱于我,我周铁心也绝不会屈服,向你们这帮丘八低下我高傲的头颅!
周大人的小腹部不为人知的收缩了下,他想把某件别在一边的东西弄松一些,因为长时间的紧贴让他十分的不舒服。
但,不管怎么说,铁心大人依旧笔直的挺拔着。
知识分子,有着属于他们的骄傲!
.........
在制图参谋完成了正面速绘后,熊本命令被画者转过身来。在对方依言转过来时,他的眼神之中却流露出一丝捉摸不透的味道。
呼,男人,白花花的男人,当官的白花花的男人...
熊本感到自己的呼吸有些快了起来,他迅速镇静下来,暗自责骂自己怎么能够胡思乱想呢!
这时,他的耳畔却传来主公大人异常愤怒的吼声:“混蛋!大木你个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朝廷的官员,你是要让朝廷的体面荡然无存吗!”
魏公公很生气,非常生气,因为眼前的一幕让他感觉会长针眼。
喔?
贺世义、崔容石等人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他们万万没想到魏公公的亲信熊本大队长竟然在做这种事。
“丝米麻塞!丝米麻塞!”
无比愧疚和自责的熊本不停的扇打着自己的嘴巴,他希望主公大人能够宽恕他的愚昧和无知。
“米多桑,瞎基巴搞!”主公大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语负手跃过熊本。
纳尼?
熊本愣在那里,难道是因为在天朝的时间太长,导致他的母语退化了么,要不然他怎么听不懂主公大人的意思呢。
“参见公公!”
两个制图参谋连同帐中的几名亲卫齐致行礼。
魏公公挥了挥手,众人立即退下,只剩贺世义这帮人。熊本则是依旧的将腰躬成九十度角。
这会,马守备和周分守如何不知对方就是那万恶之首的魏太监呢!
但,二位大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眼前的这个年轻太监再万恶,也是他们的救星啊!
“魏公公救命!”
“公公,本官是宁前道...”
二位大人争先开口,并且在没有得到任何允许的情况下弯腰去捡地上的衣服。
“混蛋,咱家让你们穿了吗!”
“你们知道你们干了什么吗!”
“朝廷的脸面都叫你们败坏干净了!”
魏公公的怒骂声一声接一声,如雷霆,如暴雨。
“你们竟敢在我的军中胡吃海喝!”
“你们竟敢挪用士兵的军饷赌钱!”
“你们竟敢公然欺压民女!”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朝廷,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咱家了!”
疾风暴雨,倾泄着魏公公压抑许久的愤怒:大明公务员队伍倘若都如这两个家伙,不亡真是天理不容啊!
当然,火气如此之大的原因也跟公公最近上等高丽参汤喝多了有关。
马守备和周分守被骂懵了,一个蹲在地上抱着衣服张着嘴,一个则是定格在单腿套裤子的形象中。
等等!
胡吃海喝,二位大人认了,他们确实大吃大喝了。
挪用军饷,二位大人也捏鼻子,不捏不行啊,贺世义那王八蛋早把套子下了,由不得他们不承认。
可欺压民女算什么?
证据很快被带了过来。
两个衣着单薄、满是泪痕的姑娘被两个妇人一前一后带了进来,见到昨日欺负她们的两个禽兽,二位姑娘当时就哭喊起来。
其中那个叫李义贞的可怜姑娘甚至当场就要去咬欺负她的坏人,若不是妇人们拦着,怕就要出事了。
众将领听了这两位姑娘断断续续的叙说,都是义愤填膺,纷纷唾骂两个禽兽混蛋不如。
当两位姑娘泪流满面、痛不欲生、浑浑噩噩被扶出去时,魏公公一脸的怜惜:唉,可怜的人儿啊,咱家是多么想听你们叫一声爸爸啊。
“罪证确凿,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咱家这就上书参你们两个败类一本!”
“咱家就是进京告御状,也要把你二人的丑陋面目公之于众!”
“......”
正义让魏公公第一次这般失态,他太想为朝廷、为百姓将这两个斯文败类开除出大明公务员队伍了。
公公的咆哮怒骂余音绕帐,马、周二位大人沉默许久。
许久之后,一直自诩身有傲骨的周大人讪讪的开了口,他弱弱的道:“魏公公,有什么条件你就开吧,下官能办的肯定给你办了,何至于伤了和气呢。”
“对,对,只要公公开口,万事好说,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凡事都有的商量,有的商量。”马守备努力在脸上挤出了一丝赔礼道罪的真诚。
“好!好同志啊!”
魏公公的这一声“好”如雷贯耳,直指人心。
这一声“好”也一下把公公压抑在心中的愤怒冲散,恍若连绵的阴雨天突然半空中射进一束耀眼的阳光般。
“看到没,这才是一心为国为民的好官呐,这年头好官可不多见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二位大人把衣服穿好,这要冻着了朝廷要骂咱,百姓更是要指着咱的脊梁骨骂咱祖宗三代咧!”
公公说的很认真,由脸而生,发自肺腑。




司礼监 第五十一章 知错就改就是好同志
对于犯错误的官员,公公向来秉持的态度是有错就要罚,绝不姑息。但若是能知错就改,那也一定要给予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机会。
朝廷培养一个官员不容易啊,十年寒窗苦读从科举这条独木桥杀出来的精英,也不能仅仅因为一两个错误就彻底否定人家的过去,断了人家的前程嘛。
人非圣贤,谁能经得起糖衣炮弹的诱惑呢。
就好比公公一手创建的大明皇帝亲军中,不就有好多从前犯过严重错误,甚至对魏公公喊打喊杀的官兵么。
南都三大营、高邮卫、定海卫、金州卫、女真降兵等等...
现在,这些人在皇军中哪一个不是身居要职?
所以,只要能够认清自己的错误,做到了批评和自我批评,做到了日日新、苟日新、又日新,公公绝计是不会计较他的从前,也绝计不会带着有色眼镜看待他们的。
机会,对每一个都是相等的。
但对于马祥德和周铁心而言,这个机会却是来之不易的,是极其宝贵的。
概因打公公出来混开始,他们二人还是第一批让公公十分重视,并亲自操刀谋划的有份量官员。
先前那个溧阳裘知县品级太低,含金量不足;
敲诈过公公的南京兵部崔侍郎则是个大大的不是玩意。
........
三份拟好的文书代表了魏公公对宁前道、分守辽海东宁道这两名辽东要员的重视。
三份分文书分别是以提督海事内臣、宁前道、分守东宁道联名上疏的《东奴作乱并内臣平奴疏》;
以宁前道、分守东宁道名义上疏的《东探奴使内情疏》;
以宁前道、分守东宁道名义上疏的《义州官兵平奴建功疏》。
除第一份《东奴作乱并内臣平奴疏》有魏公公署名外,其余二疏均由马祥德、周铁心单署。
第一份奏疏是向朝廷汇报伪金纵兵寇土、祸乱宽甸、义州、定辽右卫等地的详细实录。
奏疏后半段主要介绍内臣魏良臣义愤于金兵荼毒百姓,不惜散尽家财招募勇士保土守边的壮烈事迹。
第二份奏疏则是向朝廷详细汇报建州伪称金国,已然据土叛乱的实情,请朝廷万不能被建州所骗,当早集钱粮,早调精兵,迅速平乱,以免酿成大祸。
第三份奏疏主要是向兵部报捷,内中列举有功将士却非抗金救国军,而是义州兵。
原因是这份奏疏没有魏公公的署名,名义上他也无法节制义州卫的官兵,所以,他要借马、周二人的嘴给义州的官兵们一些甜头。
使他们形成一个深刻的印象——跟着公公干事就是划算!
至于抗金救国军中非义州系的将士们,公公自有亲军系统的请功渠道。
“二位,如何?”
魏公公殷殷期待。
“这...”
马祥德和周铁心心中发苦。
他二人都是辽东要员,又分别代表蓟辽总督和辽东巡抚,所以他二人若是签了这三份奏疏,就意味着他们从此和魏太监站到了一起。
不仅是承认义州这边发生的事件是正义且正确的,还在官方层面上质疑了巡抚和总督对建州称国的定性。
后果,怕是他们的乌纱帽都有可能保不住。
于魏公公而言,三道奏疏一旦呈递,短期内,他就不会再受到来自蓟辽总督和辽东巡抚的压力。
甚至,这三道奏疏递上去后,很有可能会改变现在督抚方面所采取的息事宁人的“绥靖”政策,也将使朝堂上的风向为之改变。
这一点对魏公公是十分重要的,偏偏以他的身份难以走外朝途径去做一些争取,因此得知马、周二人的到来,他老人家真是眼前一亮。
签还是不签?
马守备和周分守内心十分煎熬。
魏公公给人留下了考虑时间,他不强迫人上梁山。他要的是情投意合,而不是死皮乞脸。
熊本大木再次发挥了他的作用。
“你们滴,快快滴签了,签了朋友滴,套莫他季滴,明白!不签,死啦死啦滴,体面大大滴没有!”
长刀拍在桌上的声音震得马、周二位大人小心脏直扑通。
这哪是让人考虑啊,分明就是拿刀架脖子。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不签,魏太监也不敢真杀了他们,但架不住魏太监一道奏疏告御状啊!
人证物证被魏太监弄出一大堆来,还有实景描绘,你说皇帝是听他们的还是听魏太监的。
一道圣旨下来,总督大人和巡抚大人又哪里保得住他们。
那周铁心想的更多,敢情巡抚大人知道魏太监这里是个烫手玩意,这才把自己派过来。
弄不好李维翰是借刀杀人啊,谁让自己和他尿不到一壶呢。
想着前些日子因为马政的事,自己刚和李维翰顶过,周铁心便愈发认定李维翰是故意派自己来义州。
“文才兄,签吧。”
周铁心轻叹一声,提笔叭叭就把自己的大名一一写了,尔后拿出印章盖了上去。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唉!”
马祥德能干什么,有样学样呗。写完自己的名字后,他着实的发了一阵呆。
“很好,套莫他季!”
熊本大木满意的拍了拍这两个朝廷要员,拿着签过字的文书去向主公复命了。
魏公公来的很快,对马、周二位要员能够为国家排忧解难甚感欣慰,也十分满意,他老人家不住赞许,道:“以后,咱家与你们便是同舟共济,有事便找咱家好咧。”
找你奶的爪!
二位大人很想妈啦巴子骂人,他们提出是不是可以回去。
“哎,着什么急嘛,二位难得来一趟,咱家正要带你们开开眼界咧。”魏公公热情留客。
这让马、周二人十分郁闷,也十分困惑,不知道魏太监都利用完他们了,还要他们留下来干什么。
很快,他二人就知道原因了。
却是魏太监要他们二人跟随大军北上和金军作战,更给了他二人名义上的工作。
一是负责监义州兵;一是负责全军粮草转运。
当时,马祥德和周铁心脸都绿了。
公公可不管他们脸绿还是白,做事要做全,弄那擦边鞋的半套有什么意思。
署个名上个本可显不出你二位大人的份量,军功薄上有你们的名字才要紧。




司礼监 第五十二章 长胡子了,摊牌了
“东奴免送”牌对阿拜及镶白旗将领是个很大的刺激,多喀纳更是气的吐了一口血。
然而,促使阿拜下令镶白旗疯狂追杀西撤明军的却不是这块木牌,也不是从废井中找到的都安超首级,而是来自于大哥禇英的一道手令。
阿拜的镶白旗迟迟不到,让一心想要集两旗主力和明军决一死战的禇英很是恼火。
他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龚正六告诉他,军中的粮草最多还能支撑十天。十天一到,只能撤兵。
出征近两月,消耗无数粮草却一无所获,反而还折损了两个牛录的大贝勒,此时承受的压力是外人难以想象的。
要知道,这可是他大贝勒成为大金继承人后的第一次领军出征啊!
就这么灰溜溜的撤兵,黑图阿拉会有多少人笑话他!
阿玛又会如何看他?是不是会认为他禇英无能?
禇英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他知道就是现在,下面也有不少人在等着看他大贝勒的笑话!
正白旗不是铁桶一块,完全唯他大贝勒马首是瞻,有的人偏向的就不是大贝勒,更莫说大贝勒上面还有一个八旗共主——覆育列国英明汗!
两天前,学士达海快马加鞭赶到了禇英军中。
达海自幼聪敏,九岁即通女真和汉文,十四岁时便被奴尔哈赤召到左右,赐居内院司文翰,专职与明朝、蒙古、朝鲜通使。大金成立之前建州的一应文告、命令也都是由达海承命起草。
除此之外,达海更是创新了女真文字,使得女真文字有圈有点,有固定字形,可以正式用于谕令、教化、学习。
达海的到来是极其秘密的,他给大贝勒带来了一道汗王口谕——“若能打由尔为之,若不能打速归。”
这道口谕的明面上意思很直白,但禇英不相信阿玛大老远派达海过来就是为这么一句话。
龚正六宴请了达海,他和达海都是奴尔哈赤建国定制的功臣,双方私交不错。禇英不方便问的事情由他来做最好了。
达海知道龚正六醉翁之意不在酒,加上他和那帮老臣也有些不合,便告诉龚正六汗王对于大贝勒没有建功一事并没有感到不满,但一些老臣们却多在汗王面前拿此事说道,以此贬低大贝勒。
“另外,扈尔汉和费英东陪二贝勒进过内院,龚兄,三人成虎啊。”达海说完,便不再言语,自顾自的吃菜。
龚正六眉头已是紧皱。
送走达海后,龚正六和禇英这对师生密议了许久。
天亮之后,禇英便遣人给弟弟阿拜送去了他的手令,要求对方务必在三日之后赶到明朝老边墙下的石家堡与其会合。若逾期不至,禇英将以太子身份罢免阿拜的镶白旗固山额真一职。
手令语气之严厉,是从来没有过的。
阿拜吓到了。
大哥禇英这两年是对兄弟们好的很多,但大哥从前的脾气却是吓人的,他可是差点打死过老五莽古尔泰的!
为了不被大哥罢去旗主一职,阿拜不敢不遵大哥的军令,但他也不敢告诉大哥的使者他的镶白旗遭到了建旗以来最大的损失,他只能硬着头皮下令追杀西撤的萧伯芝部明军。
阿拜是抱着将功赎罪念头的,毕竟,就算他及时赶到,对于镶白旗的巨大损失,大哥禇英也不会饶了他。
萧部明军是在往西面撤退,这个方向正是正白旗所处的石家堡子方位。
.........
南大沟,是叆河的支流,其北端和流经宽甸境内的另一大河浑江相通。抗金救国军的大营就设在南大沟南岸,远远看去,就能见大营正中有无数长幡在随风飘动。
南大沟并不是什么大河,其最宽处也不过四十余丈,最狭处仅十余丈,所以沟上有几座木桥和石桥,都是早前居住在沟两岸的明朝军民修建的。
抗金救国军将大营推进至此后,便开始派人加固桥梁,同时在几处狭窄地段搭建浮桥。
上万人同时过河,还有几百辆各式大车,那几座有些破旧的老桥可是撑不住的。
大营虽设在南岸,但北岸同样也开始修建营地。八千多名随军民夫散布两岸挥汗如流,铁铲扬起的黄泥很快就将他们的身影遮挡住。
“清流兄,那些丘八在干什么?”
无所事事却又不得不装出关心样子的马守备视线中,有不少臂上绑有红布条的士兵正在拉细麻绳。
“大概是在标方位吧,免得夫子们挖偏了。”
周铁心早年家中颇是贫穷,故而常与父亲下地劳作,不是那种不识五谷的,因而见过百姓是怎么量田。他猜测那些士兵是以拉直的麻绳来测量夫役所挖壕沟的长度以及是否标直。
马守备“噢”了一声,继而摇了摇头:“魏阉真是残忍,不把夫子当人看啊。照这般做法,十里一营便驱使夫子挖沟,岂不要累死许多。”
却不知他马守备可怜民夫们,咒骂魏太监不顾人力赖使,那些民夫们却是干的很有劲头,因为他们只要干活就有钱拿。
苦是苦了点,肚子却是能吃饱,跟着这抗金救国军可比跟其他官兵出役要强百倍。尤其是那些朝鲜夫役们,更是在心中把大明的天兵当成菩萨般感激。
“文材兄,既来之则安之,难不成咱们还能下了这贼船不成?”周铁心是好心劝马祥德想开一点的。
“也是,都叫人家绑到军中来了,”马祥德自嘲一笑,“但愿这魏阉真能把建奴打退吧,要不然你我二人就骑虎难下,回不去喽。”
说完,扭头看了眼站在远处石桥上的魏阉一行,嘟囔了一句:“你个当太监的长什么胡子啊!”
魏公公真长胡子了,不知道是心忧战事缘故,还是高丽参汤喝多了的缘故,反正一夜之间胡须就出来了。
出的不少,公公曾试着用夹子拔,但拔了几根后他放弃了。
疼,是次要的。
关键是多。
反正当太监的长胡子也不是什么稀罕事,那马堂不就胡须茂密么!再说了,老丈人和丈母娘也不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都摊牌了,还装什么?
念及此处,公公便没心思再掩饰自己了。
站在石桥上负手远眺的他,心情有些沉重。探马来报,萧伯芝部遭到了镶白旗疯狂追杀,一路下来可谓是极其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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