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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二叔得了通知也没多想,真没多想,只以为是上面知道他侄的身份给他安排的好差事。
所以乐呵呵的就每天早上天不亮跟人一块出宫买菜去。只是让魏朝失望的是,二叔连买了半个月的菜肉,那帐目却是一分一毫清楚的很,愣是没从中弄手脚扣钱下自个腰包。
魏朝不服气了,寻思应该是大傻子刚刚做这事还没那胆量,所以不能着急,得放长线钓大鱼。
就这么又过了半个月,这日宫门刚开,二叔就拎着几个菜篮子和往常一样同人一块出宫采办。
东西买好后天已经大白了,二叔便和同去的另一个叫宋进义的小伙者一块回去。
二人提着菜篮子刚走到东宫大门,就见前面有一个穿着短衣窄裤的汉子,手持一根枣木棍往大门走去。
这汉子如此模样倒把二叔和宋进义看的一愣。
东宫大门是没有守卫,可有看门的伙者,那人也瞧着这拿木棍的汉子,便上前问了声:“你是什么人?”
可那伙者话音未落,汉子就急步跑到他面前,二话不说就是一棍打在其头上。
看门伙者“啊呀”一声就倒在了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啊?!”
宋进义年纪小,瞅着这骇人的一幕当时就吓的尖叫起来:“不得了啦!强盗来了!强盗来了,打死人啦!……”
二叔也懵了,他老人家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着如此嚣张之人。
这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东宫打人!
反应过来的二叔下意识的就提着手中的菜篮子冲了上去。
“好胆狗贼,吃俺忠贤一拳!”
话音刚落,两只篮子就甩在了那行凶汉子身上。
白菜、萝卜掉了一地。





司礼监 第一百零三章 放荡了一生
我放荡了一生,
笑看世事险人心。
二字啊百相挺,
是非甘讲会真。
——作者注:阅读本章配闽南语《放荡了一生》更佳,此曲当为九千岁专有。
......
嚣张的人,二叔看的多了,早年间在家乡时,他老人家没少被那种人殴打欺凌。进宫之后,这种人也多的很。
对于这种人,二叔是习惯忍让的,因为不这样做,他老人家会被揍得更凶。
当然,二叔自己也曾嚣张过,风光过,但比起眼前这个嚣张到敢在皇宫行凶的人,二叔还真是自愧不如。
小宋真是被吓慌了,尖叫着人不知跑哪里去了。
二叔初时也是懵住了,尤其是看门的老贾被凶手打倒在地,更是让他老人家的心猛的跳了一下。
然而,他老人家没有同小宋一样也吓的撒开菜篮子跑掉,而是猛的一跺脚,然后提着菜篮子冲了上去。
没有一丝害怕,没有一丝犹豫!
完全是本能驱使他上前。
沉沦岁月的滋味让二叔找到了坚定向前的勇气。
.........
东华门那边为什么没有人拦下这个凶汉,二叔顾不得多想,他只知道不能让这凶汉窜进东宫,要不然小爷和娘娘们,甚至校哥儿都会有危险。
他老人家可是听老韩说起过,说是几年前有个凶汉闯进了东宫打死了校哥儿的母亲王才人,还打伤了两个扫地的。
事后搜遍了整个东宫也没能抓到凶手,也因了此事,可怜的校哥儿才小小年纪就没了亲娘,叫人心疼的很。
如今旧事重演,二叔岂能躲在一边!
万一伤了小哥儿,二叔那是百死难赎啊。
“狗贼!”
一心护主的二叔没有称手的武器,只能将两只菜篮子劈头盖脸的朝那凶汉脸上砸去。
凶汉被兜头而来的两个菜篮子打的有点懵,再一看阻止自己的竟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公,不由愕然:表哥不是说东宫的人都是胆小怕事的,不会有人拦他的吗?
这边困惑着,那边白头老公已然扔了篮子,伸出了碗口大的拳头。
“狗贼,还不束手就擒!”
二叔大喝一声的样子像极了常在乡下巡回演出戏班子上的小武生,旋即就听“叭”的一声,尔后便见二叔如被雷劈了般跳将起来。
一边跳一边还甩着手,发出“哎呀哎呀”声。
却是二叔碗口大的拳头叫那凶汉用木棍砸了一下。
“滚到一边去,莫要拦我,否则打死你!”
凶汉一击得手,却是没有再上前行凶,而是拿着木棍转身就要奔进东宫。他尚记得自己的目标呢。
二叔碗口大的拳头已然红肿一片,疼的根本使不上力,当真是眼泪和在眶中,咬牙死忍着。
“狗贼莫得放肆!”
二叔虽人高马大,但那凶汉个头也不矮,更要命的是对方比他年轻许多,因而纵是二叔练得一身好骑射的本领,被废一拳的他也是难以和那凶汉抗衡的。
但,二叔依旧上去了。
“狗贼,再吃俺忠贤一拳咧!”二叔再次出拳,这次是左手。
“找打!”
凶汉闷哼一声,举棍便朝二叔左臂再次砸了过去。
“嘿呀!”
只听二叔又是大喝一声,然后便见凶汉手中的木棍在半空中竟叫二叔一把握住了!
凶汉面色大变,想使劲抽回木棍,二叔那边又是“呀呀”喊了几声,然后右脚上前,整个身子压在了那木棍之上,硬是凭着腰身的力量将那木棍给夺了下来。
凶汉吃了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再看二叔的目光已是如临大敌。
二叔右手不能使,左手又不擅拿棍,便将枣木棍子踢到一边。
这时门内又跑来三个伙者,都是听到动静出来瞧瞧发生什么事的。
待看到李大傻子正和一个凶汉对峙,而看门的老贾满脸血泊的倒在地上后,这三个伙者竟是“哇哇”乱叫的掉头跑了,浑都是帮没鸟的怂货。
那凶汉也叫这一幕看的一怔,旋即面色一喜竟是不再理会对面的二叔,转身就往宫内跑。
“狗贼,休得闯入东宫!”
二叔也是急了,冲上前去从后面猛的一扑,一把抱住了那凶汉的大腿,对方一个踉呛摔倒在地。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快来人抓强盗啊!”
二叔一边喊着一边拼死用左手拽着凶汉的腿。
“放手,快放手!”
凶汉也是急了,拼命的拿另一条腿踹二叔,只几下就把二叔的脸、脖子、肩膀、胸口都给踹红了。
二叔却是咬紧牙关死也不肯放手。
凶汉暴怒,翻过身来去扒扯二叔的手,见扒不开便又拿拳头去打二叔的脸。
二叔左眼叫凶汉砸到,当时就是金光直闪。
这一下二叔真是气性上来了,怒极之下便用牙去咬凶汉的腿,左手腾出来朝凶汉肚子捣去。
凶汉吃痛,也是还手。
二人你来我往,不一会就厮打在一起,翻来滚去的拳也用了,脚也用了,牙也用了,却还是死死缠在一起。
........
“军爷,有强盗杀人了,有强盗杀人了!”
被吓的尖叫乱跑的小宋终是恢复神智,跌跌撞撞的朝东华门锦衣卫的值房跑去。
半道上碰着了刚刚入宫的小爷身边太监韩本用。
“什么,又有强盗闯咱东宫了?!”
韩本用也是大吃一惊,来不及去叫锦衣卫和禁军过来,带着那小宋就往东宫大门跑去。
韩本用净身前可是练过武的,等闲小贼绝不是对手,因而颇有胆气。
到了地方,韩本用和小宋却叫眼前一幕看呆了。
只见李娘娘那烧灶的李大傻子正一屁股坐在那强盗身上,手中拿着一根萝卜,一边嚼一边骂着:“好胆狗贼,你也不打听打听,你家魏爷爷从前可是在御马监的好汉子,能叫你个狗贼给放倒不成!”
瞧着小爷身边的韩公公来了,二叔忙吐出嘴里的萝卜,张嘴喊了起来:“韩公公,是奴婢魏忠贤逮着强盗的,是奴婢魏忠贤逮着强盗咧!...”
说话间,那血和眼泪是顺着二叔的鼻子往下淌。
奴婢魏忠贤,对得起小爷,对得起娘娘,对得起校哥儿咧!
二叔抹了一把泪水和鲜血,憨憨的望着韩本用和小宋。
越来越多的人赶了过来,他们都呆呆的望着二叔。




司礼监 第一百零四章 贵妃娘娘吓瘫了
东宫出了强人行凶这等大事,大小管事太监但凡在宫中的都来了。
第一个到的是掌班太监曹化淳,望着已被韩本用让人捆起来的那凶汉,才二十几岁的曹掌班脸上是阴晴不定。
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凶汉拿着木棍大摇大摆通过东华门来到东宫门前行凶,他是怎么办到的?他又是想打杀谁?背后又是谁指使?为了什么?...
一连串的疑惑加在一块,令得这位内书堂出来的翘楚心头很是沉重。他担心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大阴谋。
“曹公公,贼人什么都不肯吐露。”
韩本用刚才一直在审问那凶汉,但凶汉却什么也不肯说。
曹化淳点了点头:“等王公公来了再说。”
尔后走到了正在拿布条塞鼻子的魏忠贤面前,“听说贼人是你擒住的?”
“是咧,是咧!”
二叔很是激动的把头直点,“曹掌班莫看老奴年纪大了,可老奴身子骨壮实着咧。”说着还作势挺了挺腰杆。
“好,咱家记着了,不会没了你功劳。”
曹化淳说完就又和韩本用走到一边商量起来,二叔不敢近前偷听,只憨憨的站在那,不时还跟人群中相识的伙者们打个招呼,自豪说上一句“是俺擒住的贼人咧。”
有常吃二叔酒肉的伙者们自是识趣的在边上叫好,不住的恭维,把个二叔听的是心花怒放,只觉刚才受的皮肉苦全是值得的。
校哥儿的乳母客妈妈也跟人过来看动静,见着自家情郎二叔如此威风,竟能把贼人给活擒了,客妈妈那心里自也是欢喜万分。
娘娘们倒是不曾出来,东李娘娘更是吓的躲在寝室不敢出来。
倒是西李娘娘颇有担当,听说宫门来了贼人,她当时有些失神,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命人马上把校哥儿带到她这里,然后就守着校哥儿哪儿都不去。
至于检哥儿,李娘娘却是忘的一干二净了。
........
东宫管事太监王安正在司礼监和诸位当值的秉笔说事,闻听东宫出事,当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等听说贼人已被擒住,小爷、娘娘们无恙方才松了口气,尔后赶紧和几位秉笔招呼一声匆匆赶回东宫。
“东宫出了这等事得赶紧报给皇爷知道,诸位谁跑一趟的?”秉笔钱忠皱眉说道。
“怎么报,说有人行刺太子殿下?事情没弄清楚,冒然去报怕是不妥。”说这话的是宫里有名的老好人萧玉公公。
坐在萧玉边上的另一位秉笔太监梁栋说了句:“咱怎么记得几年前东宫好像也闹过这么一出,当时不是说皇长孙的生母王才人被打死了吗?”
萧玉愣了下,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东宫报上来的却是说王才人是病死。”
“呃?是么,那是咱家记错了。”
梁栋摆了摆手,“东宫好歹也是储君居所,这接二连三闹出事来也太不成话,看来加派守卫的事情得跟皇爷说说才好。”
钱忠顺着这话便道:“那要不就梁公公去一趟?”
梁栋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尔后缓缓站起径直去了乾清宫。出了这么大事,谁敢瞒着不报?
其余几位秉笔你看我,我看你,明着谁也没说什么,但各人心中此刻却都如惊涛骇浪般。
每个人脑海中都只有四个字——行刺太子!
..........
“大伴,我自问为太子以来为人谨慎,从不干涉朝堂,亦从不得罪人,却为何我这宫里接连有人来行刺,他们这是真的容不下我吗?”小爷听到消息后一直很震惊,也很恐慌。
“殿下仁慈至孝,哪会得罪什么人?殿下也万勿多想,贼人我已交老韩押至巡城御史处审问,待有了结果陛下定会给殿下做主的。”王安宽慰道。
小爷却没有因此而镇定下来,而是有些紧张的抓住王安的手道:“我听韩本用说,刺客是从东华门进来的,这便怪了,东华门戒备何等森严,刺客若无人接应是怎么放进来的?他又是怎么知道往东宫路的?”
“殿下,此事过于蹊跷,看着似有内情,但老奴以为殿下万不可着慌,一切由着外面去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王安意味深长。
“好,我听大伴的。”
小爷点了点头,重新坐了回去,想起一事忙又说道,“对了,大伴,那个贼人是咱宫里人擒住的,你要替我好好的赏他。”
“老奴知道了。”
王安欠了欠身,贼人是西李娘娘处的李进忠所擒他已听曹化淳说了,不想这个李进忠还有这等本事和忠心,从前倒是因他侄子的事对他有些苛刻,却是有些对不住人家,须要好好犒赏才是。
..........
乾清宫,听了梁栋所说之事,万历足足怔了小半柱香时辰。
翊坤宫,贵妃娘娘听了内侍密奏之后,也是吓的身子一软,瘫坐在床上。
.....
王安按规矩将贼人送到了巡皇城御史处审问。
巡皇城御史刘廷元是浙党中人,他都没审便以为这案子多半和贵妃娘娘有关。
因为,除了贵妃娘娘,刘廷元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会派人到东宫行刺太子。
并且,那贼人被押过来后,一会儿装疯卖傻,一会儿面露惧色,说话更是颠三倒四,时而躲躲闪闪,这便愈发让刘廷元坚定事涉郑贵妃。
因浙党自四明相公开始就与贵妃娘娘关系紧密,尤其是眼下浙党还在和贵妃娘娘宠信的内侍魏良臣合办海事,所以这要是真的彻查下去难保不会搬石头砸浙党的脚,故而刘廷元根本不敢细审。
他草草问了几句就拟了份奏疏报了上去。
疏中说道犯人似患有疯病,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多半是民间疯人误入皇城。
但是,刘廷元也不敢把担子背在自个一个人身上,因此他又在奏疏后面多加了一句“臣观贼人面相似有狡猾,可着法司严审。”
这前后矛盾的奏疏递了上去没多久就迅速有了回音,一向不喜批阅外朝奏疏的皇帝破天荒的在上面批了五个字——“着法司严审”。
案子迅速被转到刑部,刑部已数年没有堂官尚书,部务都由侍郎杨启明领。
杨启明是东林党人,东宫行刺这等大案落在他手上,自是格外重视,当即委派同是东林党人的刑部提牢主事王之寀密审此案。




司礼监 第一百零五章 只有你亲爹能救我了
王之寀先入为主,也跟浙党的刘廷元一样在心中将此案定性为阴谋刺杀太子案。
然后,就顺理成章的推论出幕后凶手一定是郑贵妃。
既然得出结论了,那审案过程中王之寀自是觉得凶嫌的每一个表现都符合他的推论。
诸如,王大人第一眼瞅见名为张差的凶嫌后,就断定这家伙绝不是个疯子。
他命人搬来长凳,就坐在凳上审那张差,喝问道:“从实招来,到底是何人指使你闯东宫行刺太子殿下!”
“啊?什么行刺太子殿下?”张差愣在那里,一脸糊涂。
“还敢与本官装傻卖疯,莫不成以为刑部的法具是摆设不成!”王之寀怒哼一声。
眼看着狱卒要去拿刑具,张差吓到了,也意识到什么,大叫起来:“冤枉,冤枉!小人哪敢行刺太子殿下!”
王之寀质问道:“你不是行刺殿下,持凶器闯东宫做什么!”
张差怔住,半响硬着头皮道:“回大人话,小人是迷路了。”
“迷路?”
王之寀笑了起来,指着张差冷冷说道:“你当本官是傻子不成?迷路会迷到皇宫来?你又是怎的进来的!快与本官从实招来,否则皮肉之苦便叫你好生受着。”
“莫打我,莫打我,”张差可能真的怕被上刑,声音一下弱了下来,喃喃道:“我是来告状的。”
“你要告谁的状,去何处告?”王之寀追问,他可不信张差说的,直觉告诉他真相已经快要浮出水面了。
张差却不吭声了,只是重复说道他在宫中打死了人,反正活不了了,不如给他个痛快。
这可把王之寀气着了,他要的可是口供!
这时张差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王之寀计上心来,让狱卒弄来可口饭菜摆在张差面前,和声说道:“你若实话招来,本官便让你吃饭。你若是不招,用刑固然难逃,这肚子却也叫你饿得不轻。”
张差实在是饥饿难忍,舔了舔嘴唇,很想吃饭,可思来想去却还是低声说道:“真不敢说。”
王之寀挥了挥手,示意狱卒回避,然后亲手把饭菜摆在张差面前,哄道:“便是真犯了杀头的罪也总要吃饱肚子。”
张差瞟了瞟那喷香的饭菜,心中好生踌躇之后终是开口招供。
他说自己跟人赌钱欠了好大一笔债,债主们追着他讨债,他没法子只好去求自己在宫里当差的一个亲戚借钱。不想那亲戚却叫他到东宫打杀一个老公,说那老公最是讨人嫌。
“他对我说,只要我打杀了那臭老公,就给我钱让我买几亩地,足够我受用一辈子的...”
说到这,张差不管面前的大人怎么想,伸手抓起菜来就吃。
王之寀着实糊涂:难道不是行刺太子?
他问道:“你那亲戚在何处任职,叫什么名字。”
张差却不肯说。
王之寀只好再次以用刑威胁他,张差颤抖之后方说亲戚好像在贵妃娘娘处当差。
得了这口供,王之寀大喜过望,吩咐狱卒对张差严回看管,便匆匆去了侍郎杨启明家中。
杨启明与王之寀都是东林党人,他家自然也是东林官员的聚集地之一。
自东林党魁叶向高辞职后,浙党的方从哲主持内阁,于是浙齐楚三党互相提携,一起对付东林党人,这使得朝中东林党的局面不是很妙。
常来杨启明家聚会的有翰林院的缪昌期、左中允孙承宗、吏部考功郎刘一燝、御史孙居相、江秉谦等。
当王之寀走进杨启明家的客厅时,一眼就看见缪昌期正满怀气愤地对杨启明道:“一柱史以疯癫二字,出脱乱臣贼子;另一柱史以首功奇货四字,抹杀忠臣义士...”
王之寀听出头一个柱史指的是浙党的巡皇城御史刘廷元,但第二个指的又是谁?
他往下细听,才知缪昌期说的是曾两次参劾李三才盗用皇木的楚党御史刘光复。
刘光复昨日闻东宫行刺案后便上书,说朝中有奸小欲将贼人张差视为奇货,以借此立下首功。
凶嫌关在何处,刑部又是谁的地盘,那奸小指的又是谁,朝堂内外都是一肚子数。
因而这刘光复被缪昌期视为眼中钉,很是骂的不轻。
见王之寀回来,杨启明忙关心问道:“贼人招了没有?谁主使的?”
“张差不痴不狂,有心有胆,此案通天。”说这话的时候,王之寀可谓是两眼放光。
众人都叫这话提起了精神,一个个竖耳听着。
王之寀便将审案过程绘声绘色讲了,一听那指使张差的太监果是郑贵妃宫中的,众人不由面露喜色。
“不过虽知指使之介郑妃处的人,但那张差却只招认要打一个老公,而非说要打杀太子殿下,恐怕难与郑妃联系。”缪昌期高兴之余想到了这个关键点。
杨启明沉思片刻,对王之寀道:“明日召集七名司官一同会审,你也参加,由胡士相主审,顺着你今日审的这些问下去,看那张差是否再供出些什么来。”
“那张差所供认的是否递上去?”王之寀问道。
杨启明道:“我马上写奏疏递进宫中,这件事通天,便是问出一句话都要详细递进宫中,免有人从中做手脚。”
缪昌期也道:“对,得防着郑妃狗急跳墙!诸位还记得去年的妖人谋反案吗?明明案子矛头指的就是郑妃,最后却叫东厂插了一手,不但把人犯从刑部大牢劫走,还把案子给压住了,这次却不能再给他们机会了。”
众人计定,当下缪昌期就磨墨,杨启明提笔想了片刻便拟好了奏疏,派人急往通政司递传。
通政司那边早得了司礼监文书房通传,但有关东宫案子的奏疏、题本一律马上递进宫,所以万历很快就看到了杨启明递上来这道奏疏。
看过之后,万历便去了翊坤宫。
一见到郑贵妃,万历就怒声质问起来:“你对朕说实话,到底是不是你派人去行刺常洛!”
郑贵妃本就因这事而吓的慌了心神,因为不管事实真相如何,外界一定会将此事与她这个贵妃娘娘联系起来。
现在丈夫亲自来质问她,更让她有些惊恐,连连解释称这事和她绝无关系。
“你自己看!”
万历气的将刑部的奏疏甩在了贵妃娘娘的身上。
贵妃捡起一看,脸色顿时苍白。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朕万万没想到,你竟还有此心!你怎能对朕的儿子下此毒手!”
万历怒声连连,殿外的宫人、内侍们都吓的战战噤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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