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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郑承宪越想越气,“魏良臣那小子就不是个好东西,去年我儿好不容易得着个皇军指挥使的差事,他倒好左推右阻,想着法子不让我儿去上任,现在没钱了倒打起我家的主意,我看那小子就没安好心,指不定是想这事哄咱的钱呢!...”
国丈老人家越说越不像话,田尔耕虽不敢顶嘴,但也不能就这么干站着听郑承宪骂街吧。
他苦笑一声看向小国舅郑国泰。
郑国泰没好气的看了一眼他爹:“得了,你就少说几句吧,魏良臣是姐姐使得着的人,哪有你想的这么不堪。”
说完,有些抱歉的对田尔耕点了点头,“田大人别笑话,我爹就是这德性。”
“你小子就这么说你爹!”
国丈气的也是直瞪眼,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愣是生出个这么个不孝玩意来。
“魏公公书信上对我说,这件事小舅爷一定能理解,也绝对会支持,所以要是国丈这里想不通,还得小舅爷好生劝劝。”田尔耕道。
“这件事不用他说,我也懂,厉害着呢,”
郑国泰叹了一声,“我姐现在的处境不妙,东林党那帮人都说是我姐要害太子,陛下那里也是将信将疑,想要挽回就必须要占领宣传阵地啊。”
言毕,又侧过脸白了他老爹一眼,“姐姐要是出了事,你就是有座银山也是人家的。”
“哼!”
郑承宪闷闷不乐,却也知道儿子说的没错,闺女真叫人家害了,他郑承宪别说当什么国丈了,怕是连杀猪的营生都操办不起来了。
“能不能少点?十二万两太多,一时半会叫我去哪凑。”想通了的国丈觉得数目上不一定是死的,总不能魏良臣那小子说要十二万两他就真得给全了吧。
田尔耕面露难色:“国丈,想要娘娘没事,这银子真省不得。”
“十二万就十二万吧,银子的事我来想办法,明天田大人再来一趟。”
郑国泰制止了要张嘴的老爹,很认真的看着田尔耕,“田大人确定这钱花了,事情就能平息?”
“小舅爷,魏公公说这世上的事没有钱摆不平的,如果摆不平的话,那就加钱。”田尔耕转述了这一句他也以为在理的话。
“是这么个理。”
郑国泰点了点头,便不是这个理,他这个做亲弟弟的也不能看着亲姐姐出事。
..........
次日,田尔耕再次上了郑府,这一次他拿到了郑国泰连夜在京中各大钱庄兑来的钱票,其中有一部分还是小舅爷举的高利。
这也是无奈的事,这京里任谁家再有钱,一下子拿出十二万两现银也不大可能。
田尔耕拿了钱票之后便开始办事。
巡皇城御史刘廷元是第一个收到不明来历巨款的,当家中老仆将两张面值各三千银的钱票递到他手中时,刘御史的瞳孔都险些放大。
随后又有御史刘光复、刑部司官胡士相、岳骏声、劳永嘉、吴尔埙等参与梃击案的相关人员陆续收到不明来历巨款。
任刑科给事中的劳永嘉在收下银票后,当时就对妻子说了一句:“这上万金银莫说买我,就是连子孙都买去了。”
这些官员中,无党无派的有,浙党、齐党、楚党的有,东林党的更有。而不管身属哪党,这些司官们都无一例外的收下了钱票。
除了这些直接参与梃击案审理的相关人员外,科道以及国子监的一些监生们也有人收到不明来历的钱款。专门负责内廷油墨经厂印刷的内经厂和外经厂的负责太监们也收了钱。
郑家凑的十二万两银子就跟流水似的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散光了。
......
朝中的风向很快起了变化,不少科道官员上疏皇帝,认为梃击案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挑事,以挑拨贵妃和东宫关系。
民间也有流言,说东宫地位早定,郑贵妃没有理由派个傻子拿根木棍去行刺太子,因而这很有可能是东宫弄出的苦肉计,为的就是诬陷郑贵妃。原因就在于贵妃娘娘新近为皇帝诞下幼子。
甚至还有人说这事是皇后娘娘指使的,原因听起来则更荒唐,说是皇后娘娘是嫉妒贵妃产子,所以便指使人陷害贵妃。
各种说法都有,与先前广为流传的贵妃指使说散布朝堂内外,使得外人谁也不知真相。
万历也有些糊涂了,冷静了这么多天后的皇帝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怪了贵妃。
最难受的便是太子朱常洛了,他在听说所谓的“苦肉计”后气的暴跳如雷,让王安想办法查清是谁在散布这种谣言。可京城这么大,东宫又没有调动厂卫的权力,叫王安如何去查。
光是乱七八糟的流言倒也罢了,此案自有刑部彻查,可雪上加霜的是竟然有人跑到东宫跟太子殿下讨债!
“殿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便是殿下贵为储君,这钱也是要还的。若殿下不还,奴婢等也只好去请皇爷给主持公道了。”
“殿下身为太子,理当为天下人表率,若殿下都欠债不还,天下岂不乱套了?”
面对太子殿下,陈默并不发虚,因为他有太子殿下跟魏良臣公公、以及寿宁公主殿下之间签订的借款合同。
白纸黑字的,太子殿下你好意思不承认,好意思不还?
王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欠钱更应该要还了。





司礼监 第一百一十章 殿下赔个不是就行
被人上门来讨债,身为太子殿下的朱常洛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是,他小爷在外面是欠了很多钱,可那帮债主哪个敢上门向他太子殿下讨要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这种行为简直就是不把太子殿下放在眼里,是对太子殿下最大的不信任!
但朱常洛知道对方既然上门来了,便是有恃无恐。且对方说的不错,正因为他是太子,所以他必须还钱。
他要不还的话,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
要知道,他那当皇帝的老爹可不知道儿子欠了这么一烂屁股的债,眼下外面谣传他为了陷害郑贵妃而使苦肉计,这节骨眼再要让他爹知道他欠债这事,朱常洛自个都不敢想象他爹会怎么想。
因而,气归气,事情还是要解决的。
朱常洛可不敢让这姓陈的奴婢拿着他的借款合同请他爹主持公道。
然而,还钱是没问题的,但问题是没钱。
王安在边上也是眉头紧皱,他是东宫的大管事,可小爷在外面究竟借了多少钱他也不甚清楚。
当初他也曾劝过小爷不要过度举债,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日子维持不了多久,之所以债主们能够容忍,让东宫还能周转得开,全是因为小爷的太子身份。
可一旦人家不认这个太子身份,那小爷借高利的事就立马传遍朝堂,继而一发不可收拾。
一旦郑贵妃和心向福王的官员们将此事利用起来,于小爷的太子之位而言,就又是一场重大危机。
偏小爷不听,不但跟外面人借钱,还跟贵妃一派的魏良臣和妹妹寿宁借钱,现在好了,姓魏的派人上门讨债来了,这东宫就是翻个遍也没银子还人家啊!
“确是小魏公公叫你过来的?”
朱常洛抱着一丝希望,当初那魏良臣借银子给他的时候,可是说过这钱殿下先拿着用,不着急还,几时有几时还的。
没道理说翻脸就翻脸啊。
那小魏公公人看着不是挺不错的么,怎么会是这种人呢?
朱常洛真是有点不相信。
“殿下,这是魏公公的全权委托书。”
陈默变法戏似的摸出一张魏公公亲笔签名的债权委托书出来。在太子殿下正看着那委托书发呆时,他又摸出了一份由寿宁公主亲笔签名的委托书出来。
朱常洛没吭声,因为他也不知道如何办了。
王安在边上轻咳一声,问陈默:“殿下到底欠了多少钱?”
“殿下借多少钱,殿下不知道么?”陈默讶然道。
“放肆!”
王安面色一沉。
“奴婢不敢!”
陈默忙躬了躬身,继而将借款合同摆在了桌上,“这是殿下当初签的几份借款合同,按照合同约定,殿下一共需偿还本息26万两。”
“这么多?”
王安心惊,不等他说话,小爷就“豁”的站了起来,怒道:“胡说八道,我只借了15万两,怎么就要还26万两了!”
“殿下,魏公公的十万两是去年十二月就到期了的,但殿下一直没有主动偿还,按合同约定是要交纳滞纳金的...具体条款在这里,殿下请看...”
陈默给太子殿下指了指借款合同底部的两行小字,“单这笔借款,殿下就需偿清利息和罚金五万两了,合计十五万两。”
说完,又指了指另外两份借款合同,“公主殿下的这两笔是正常到期,殿下只需连本带利偿还十一万两便可,合计是二十六万两...殿下放心,数目都是按合同办事的,要殿下觉得哪里不对,可以向顺天府递状子...顺天府怎么判,咱们就怎么来。”
“你...”
朱常洛气的说不出话来,他堂堂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向顺天府递状子告放高利的!
王安很是认真的看那三份借款合同,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按这所谓合同,也就是契约内容来讲,小爷的确是应该还这么多钱。
“大伴,这上面可有不妥?”朱常洛低声道,要是合同有问题,他就能借此拖延了。
王安摇了摇头。
朱常洛大是失望,心头也是一沉,真是恨不得把这三份借款合同给撕了才好。可理智告诉他撕不得。
“殿下,您看这钱奴婢是今日就拿还是明日再过来拿呢?”陈默恭声道。
“这...”
朱常洛看向王安。
王安能有什么办法,要说几万两,他王大伴砸锅卖铁把名下的几处产业变卖了还能给小爷凑出来,这二十几万两就是把他给卖了也是没有啊。
今日,明日,都是一样没有钱还的。
“可否过段日子?”王安想了想问道。
陈默却摇头道:“王公公,公主殿下那边要是殿下过去说怕是能通融,可魏公公这笔真是拖不得,皇军官兵都等着这钱发饷咧。”
“发饷?”
朱常洛和王安面色齐变。
“是咧,这军饷可拖不得,殿下也不是不知道,下面的丘八当兵吃粮肯替朝廷卖命,这要是没了军饷他们指定要闹事的,要闹大了非但魏公公倒霉,怕是殿下这里也要受牵连啊。”陈默一脸为难道。
朱常洛缓缓坐在了椅子上,心中悔恨交加,要是知道魏良臣是挪用的军饷借他,他就是打死也不能要啊。
王安也是心头发苦,他开始怀疑这事是不是从头开始就是一个阴谋,只等小爷上当之后那魏良臣就借着兵变一事牵连小爷,从而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整倒太子。
见太子殿下和王安都不说话,陈默不能不急啊,便问了声:“殿下,您看这银子?”
却是没有等到殿下的回复,殿下的脸如同猪肝。
见状,陈默也不知哪来的胆气,竟然说了句:“殿下,您是还不出来还是不打算还?”
小爷怎么说?
王安示意陈默跟他到门外商议。
“眼下东宫确是没有钱还债,你看是不是...”王安这会饶是个穿红袍的也不得不放下架子好言说。
陈默听后,先是为难,后来终是松了口道:“殿下如果真无力偿的话,恐怕得重新签订一份新合同,奴婢这边跟魏公公好好说说,另外殿下须得到贵妃娘娘那里赔个不是,如此,奴婢也能交待得过去。”




司礼监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小子就是能干
朝堂风向的转变影响到了刑部的再一次会审。
这一次会审主审官劳永嘉不顾侍郎杨启明的反对,竟然直接当场判定张差乃是疯癫之人,说此案无有指使,纯张差起了疯心误入东宫所致,故当按律判张差死刑,免得其死到临头乱肆攀咬,株连无辜。
陪审的大理寺少卿郑如海、都察院山东道御史蒋国养未置一辞。
“那张差所供贵妃处太监尚未审出,如何就能结案!”杨启明当堂怒斥劳永嘉。
“我今既为主审,便当按事实按律实判,若侍郎大人觉得下官判定不当,可使御史弹劾下官,亦可直接上书陛下言明下官判案不当,罢免下官!”劳永嘉虽只是小小司官,但他资历甚老,故直接顶撞了杨启明。
杨启明气的胡须都翘了,偏奈何不得这个老资历的司官,只得向暂署刑部事的张问达禀明。
张问达令人召劳永嘉堂下议事,劳永嘉却不理会,当堂宣判之后便命记录人员将审案经过及判定写成题本呈递通政司。
张问达知道之后已是拦不下来。
会审结果报上去后,这一次阁臣方从哲未再截下打回,而是提笔加了一句“臣以为可”后命呈递御前,司礼监当值太监秉笔金忠亲自将此题本送至乾清宫。
“真是疯癫之人?”
万历皇帝看到该份结果后,却迟迟未作批复。后宫中传旨,命三法司择日再审。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有人行贿主审司官及御史的事情就被东林党人探知。
“一夫作难,九庙震惊,奸小私结言官刘廷元、刘光复及刑部各司官、各部权贵,珠玉金钱充满其实,致使黑白颠倒,诺大一件行刺储君大案竟以疯癫结案,真是可笑,可恨!”王之寀在张问达家中恨声说道。
“司官之中有人叫人家用银子砸倒,审出这么个结果来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杨启明闷声道,他和张问达虽一是暂署刑部堂官,一是刑部侍郎,但也没有罢免司官的权力,更没有直接干涉司官判案的权力,除非科道弹劾亦或能找到这些人被行贿的真凭实据,否则这案子再审下去也不会他们想要的结果发展。
“劳永嘉简直是乱判,说什么依照大明律殿前射箭放弹投砖石伤人律,就要将行刺太子的张差打死,这简直就是想杀人灭口吗!”王之寀怒不可遏。
“此案陛下尚未明旨,只叫三法司择期再审,说明陛下并不相信此次会审结果,我等不必泄气,当务之急是必须保护好张差。只要这人犯在,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说话的是翰林院左中允,现为皇长孙老师的孙承宗。
张问达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叮嘱王之寀说:“你这个提牢官还得辛苦几天,千万别让那伙人先动了手,杀人灭了口,过几天陛下肯定还会拿他说事儿,到时就是转机。”
“只要陛下不明旨结案,那帮收了钱的人纵是手短嘴软,也不敢硬顶。”杨启明深以为然。
“请二位大人放心,下官早把张差安置好啦,看管的都我心腹之人,那些人动不了他手脚。”
王之寀对此颇有自信。
........
万历不糊涂,刑部报上来的会审结果不管怎么看都透着诸多疑点,尤其是上次报的那个贵妃处内侍竟然没了下文,所以他才下旨要求再审。
太子遇刺这等大事,若不查个水落石出,他这做皇帝的总是不安心。这无关他喜不喜欢太子。
但万历内心又其实是矛盾的,一方面他想知道真相,另一方面他却又害怕真相。
他很害怕真是贵妃派人下的手。
自梃击案发生后,万历便没有再去贵妃处,哪怕他很想念自己的幼子常潓,可一想到很有可能是贵妃派人行刺太子,万历这心就痛的很,好像扎了根针似的。
说实在的,外人很难理解皇帝此时的矛盾内心。
他和郑贵妃毕竟有着差不多三十年的夫妻感情,怎会舍得轻易断了这恩爱。可另一边是他的亲骨肉,大明帝国未来的皇位继承人,又怎会容忍有人害他!
如此复杂情绪之下,万历自是不可能完全站在太子那一边把宠爱了三十年,刚刚为自己生下幼子的贵妃废掉。
但他又不能不闻!
如果这一次他不作处理,继续不闻不问,肯定会寒了太子的心。将来太子登基做了皇帝,外人一挑唆,贵妃肯定就是大难临头。
如何才能两全呢?
既要让贵妃收敛,不再起害人之心,又让太子放下这个心结,化干戈为玉帛?
如果按刑部上报的会审结果来定案,无疑最好,但这对太子明显是不公平的。
万历真是想的脑袋都大了,也实在想不到个两全之策。
这时,内侍却来报,说是太子去了贵妃娘娘的翊坤宫。
“常洛去她那里做什么?”
万历一脸诧异和困惑。
.........
翊坤宫。
贵妃娘娘听说太子求见,也是大吃一惊,很是惶恐,只以为太子是来寻她兴师问罪的,饶是她自认无辜,也是吓的亲自去迎。
朱常洛那边见郑贵妃亲自来接自己也是大吃一惊,心想这个女人平日里连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还常在父皇面前搬弄是非,说自己的坏话,根本不把自己这个太子当一回事,今日是吃了什么药如何重视自己了。
这般想着,见到郑贵妃后却是不等贵妃开口,朱常洛突然就给她拜了下去,一边哭一边说有人离间他和贵妃的母子之情,又说他不应该将一个疯子移送法司,致使贵妃娘娘名誉受损...
“娘娘一定要相信我,我绝无要牵连娘娘的意思,我亦坚信娘娘绝无害我之心!今日我来见娘娘,便是要剖明心迹,以证娘娘清白,更证我之清白!”
朱常洛说着就要诅咒发誓。
贵妃娘娘懵了。
反应过来,信以为真,真以为朱常洛是来给自己赔不是的,也赶紧下拜,于是贵妃拜,朱常洛也拜,二人边哭边拜。
渐渐朱常洛止住了眼泪,偷眼瞧了瞧贵妃,贵妃仿佛受了感动,脸上透出了几分慈悲。
朱常洛想着自己来的目的已达到,便向贵妃告辞说是要去乾清宫向父皇禀明心迹。
贵妃自是止住泪水,慈爱目送朱常洛远去,待后者走后,贵妃娘娘的表情渐渐凝固,心中存了许多不解。
“娘娘,”郑紫在边上低声叫了一声。
贵妃“嗯”了一声。
郑紫压低声音道:“小爷看着怎么像是被逼着来您这的?”
“谁敢威逼太子?”
贵妃娘娘愣住了,许久之后,她笑了起来。
小子,就是能干。




司礼监 第一百一十二章 此地无银三百两
东林党内第一个知道太子去了郑贵妃处的是尚宝司少卿丁元荐,此人资历甚老,万历十四年进士,早年曾和顾宪成游历四方,乃是党内元老。
不过丁元荐虽三十年前就已中进士,历中书舍人、广东按察司经历、礼部主事、刑部检校及如今所任尚宝司少卿诸官,可三十年下来他实际在任却不足一年。
大多数时间丁大人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家居,拿着俸禄不上任理事,只在家中清流畅谈,坐浮躁论调。
早年东林攻击首辅王锡爵,背后策划便是他。
自李三才、叶向高相继离职后,东林党在京中坐镇重臣没有多少,只有礼部尚书韩爌、礼部侍郎孙慎行、署刑部尚书张问达等人。其余元老如赵南星、邹元标等人都是赋闲家居,哪怕东林多次为他们复起造势,皇帝都不理睬。
韩爌秉性和叶向高差不多,做事多少都持公允,对于主动掀起党争并不积极,因而现在京师中的东林党人风头正劲的便是那些少壮派,如左光斗、杨涟、缪昌期、房可壮等人。
尤其是杨涟,虽叩宫案半途而废,但其不畏权阉的名声却是响彻大江南北。明眼人都能看出,将来新君登基,这个杨涟一定会被大用。
然青壮派们多是科道,位卑,因而大事这一块仍就是重臣们所控。丁元荐所任尚宝司少卿并非多大官职,可其资历摆在这边,因而便常与东宫相通,算是东林党和东宫的“联络人”。
王安在太子往郑贵妃处去后便将这一消息告知了丁元荐,丁元荐大吃一惊,意识到事情大有不妙的他赶紧找到任吏部考功司郎中的刘一燝家中。到后却发现御史孙居相、户科给事中杨涟、汪文言等人也在。
当时刘一燝正对杨涟等人说道吏部文选司缺一名司官的事。
朝廷百官,六部中吏部权力最重,是六部之首,吏部文选司又是重中之重,凡文官的提拔选派,文选司的态度举足轻重,早年东林大君顾宪成、侪鹤先生赵南星都曾担任过文选司郎中一职。
“京察下月便要进行,文选司人选万万不能落在浙党、楚党手中。”杨涟正色说道。
刘一燝道:“吏部尚书郑继之就是楚党,他若干涉文选司,恐怕我党中人难以安插。”
“且看他郑继之推荐的谁,若非我党中人便齐致劾他,总之便不能是我东林,也万不能是他等奸党。”
孙居相的意见得到了众人附和,杨涟对他也很敬重,概因这位孙御史当年也是敢打敢冲的好汉。
众人之中独汪文言仍旧是一届布衣,但他内侍东宫王安,外侯左、杨等人,已是与东林打成一片。
而最近,这位汪布衣又特别热衷往刘一燝家中跑,和刘关系紧密不亚与左、杨等人,看得出他是想多抱一条大腿。
“其实这事倒是能让浙、楚二党狗咬狗,”
汪文言对众人说道:“文选司的司官乃是一等一的好差,奸党必趋之若骛,我猜想亓诗教他们齐党也会抓住不放,而吏部尚书郑继之是楚党人,楚党岂能不想这肥差?如此一来,齐党、浙党又岂能善罢甘休?说不定三党之间倒会有一场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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