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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人说什么我们还能管得着,走,咱们边走边说。”
洪承畴笑着一拍杨嗣昌,又和毛士龙点了点头,当先往前走去。杨嗣昌和毛士龙也是一笑,在后跟了上去。
三人一路笑着往前走去,各自说了些为官之事。杨是户部主事,洪和毛都是刑部主事,自然都有苦处与为难处。
就这么边走边说,不知不觉便来到一处石桥上,站在桥头放眼四望,东北有古观象台,西南有蟠桃宫,每年的三月,蟠桃宫的庙会热闹得很,民间花会古玩字画风味小吃应有尽有。北面则是天下读书人心目中的圣地贡院。
“那便是贡院了!”洪承畴有些兴奋。
顺着洪承畴的手势,杨嗣昌和毛士龙将目光投向了一里外的贡院。
贡院大门坐北朝南,门前立着三个门坊,进了院便是“龙门”,贡院中路有明远楼,东西两路是一排排像鸽子窝般的考棚。
远眺“龙门”,三人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各自在这里参加会试的情景,一时都是感慨不已。
“会试之时,我们便在这鸽子笼里呆上了三场九天,这龙门跳入不易啊!”毛士龙唏嘘道。
杨嗣昌心中一动,道:“龙门跳入不易,今你我成功而入,便当好生报效朝廷才是。”
说完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洪承畴。
洪承畴微微一笑:“文弱,你看我做什么?”
杨嗣昌乐了:“你不看我,怎知我看你...行了,你洪亨九便把今天这事说明白吧。”
洪承畴微一点头,说道:“缪昌期和钱谦益都是东林党人,这个文弱兄和伯高兄应该知道吧。”
杨嗣昌和毛士龙自然知道缪、钱二人都是东林党。
杨嗣昌有一事不明,也不兜弯,索性直接问道:“怎么?你洪亨九莫非也想入东林?”
“那倒没有。”
洪承畴摇了摇头,不瞒杨嗣昌,说道:“中了进士后,我倒是曾动过心思要入东林,可惜,东林却并不看重于我,再说,我资历浅,只是小小刑部主事,并非御史言官,在他们看来,这价值便是不大,属于可有可无之辈,自然不屑于我了。”
杨嗣昌听后轻叹一声:“你不入最好。”
“怎么?”
洪承畴有些不明白杨嗣昌的意思。
杨嗣昌悠悠的望着远方,说道:“自古党争,最易祸国,所以这党人乃国家之大弊,但凡一心报效国家的仁人志士还是离这党人远些的好,轻易不要沾惹,否则祸患无穷啊。”
洪承畴听后,深以为然。
杨嗣昌又道:“东林也好,浙楚齐三党也好,只要沾了个党字的,便多半要误国误民的。”
洪承畴接口道:“不在党内一身轻,身在党内不得闲啊。”
杨嗣昌呵呵一笑,旋即面露痛惜之色,不平道:“只可惜,本朝朝政便把持在党人之手,而你我这些非他同党的,在他们党人眼里便是邪党,纵使你我再如何努力,也无法得到他们的认同。”
这话算说到洪承畴的心眼里了。
毛士龙只在边上只他二人说,不曾开口。
无语片刻后,杨嗣昌忽然问道:“既然洪兄说东林不看重于你,为何那缪昌期又来试探于你?”
“不过是希望我等替他们打个头阵罢了。”
洪承畴嘿嘿一笑,“这一点想来你杨文弱早就看出了,要不然以你个性,岂能没有点真知灼见?”
“所以我说他缪西溪必无好言语于我等。”
杨嗣昌说完向不吭声的毛士龙看去,笑道,“毛兄胆色倒是比我大些,我做缩头乌龟,毛兄却针锋相对,怕一个奸小的评语是跑不掉了。”
毛士龙不屑道:“若只因不合他意便是奸小,这天下间岂不是奸小遍地走了?再说,他东林凭什么定人奸小。”
杨嗣昌悠悠道:“他们有小东啊。”
“嗯?”
洪畴承眉头一挑。
所谓“小东”,便是指东宫。而“东林”,又称大东。
现今“大东”一力扶保“小东”,他日“小东”变成真龙,大东便是扶摇直上三千里了。
到时候,不说只手遮天,但朝堂怕也无其他人立足之地了。
“现在看来,小东倒是无意起纷争,否则便不会出传谕了。这点,怕是大东不曾想到。”毛士龙说了一句。
洪承畴“嗯”了一声,道:“前后两回妖书案,又有那妖人谋反案,国本定下至今,闹出的事不少了。要说贵妃真想翻国本,也不致蠢的叫人拿根木棍闯东宫吧。所以,这事,真是个无头案。前番我刑部七司会审,又有十三司会审,都是以疯癫结案,这便不合东林心意。但于国家而言,却是最好结局。”
杨嗣昌和毛士龙对此都是认同。
毛士龙问杨嗣昌:“杨兄心中真没看法?”
杨嗣昌道:“一切均由天子圣裁,我等为臣子者但听圣意行事。”
洪承畴听后道:“照我看,这案子宫中必会就此结案,大东想闹也闹不出。且他们也闹不出多大动静,不久只怕东林就有大祸。”
毛士龙奇道:“洪兄的意思是?”
洪承畴嘿嘿道:“不要忘了,下月就是京察了。”
“啊,对,难怪东林如此紧张,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毛士龙恍然大悟的样子。
杨嗣昌说了句叫人奇怪的话,他道:“我真不愿朝中尽为东林,若到了那天,我看咱大明离亡国也不远了。”
“文弱兄何以如此说?!”洪承畴对此感到吃惊。
杨嗣昌叹了一声:“我是户部的主事,国家的家底自是清楚,实不相瞒,尔今国库空虚至极,有些边镇的军饷都快发不出去了。”
“什么?”
此消息不亚晴天霹雳,惊得洪承畴难以相信,失声道:“国库空虚至此了?”
“否则,陛下何以广派矿监税使,又想着大办海事呢。”
杨嗣昌道,尔后冷笑一声,“是谁逼着陛下广派太监,始作俑者不就是那帮党人么。”
“这...”
洪承畴略加思虑,便知因果关系。
国库空虚全因为朝廷多年党争,而党争各党又多替士绅商户说话,以减税博取名声,惠己腰包。三十年下来,国家赋税自是大量流失,以致皇帝不得不遣家奴收税。
“所以,这天下事,非党可行!东林不行,浙党不行,楚党不行,齐党不行,只要是结了党的都不行!”
杨嗣昌这话说的可能有失偏颇,但个中道理却也是显而易见的。并且从这番话中也能看出,杨嗣昌是极度忠君之人。
气氛又安静了下来。
大概是也没什么好说,或因自身官职太低,难以在朝堂有所建树,杨嗣昌和洪承畴都失了赏景兴致。
三人便互相告辞,临走时,那毛士龙忽的说道:“对了,二位,我这有一文集,二位可以好生看看。”
“什么文集?”
“殖产兴业,维新强国,这是解决国家面临问题的唯一办法。”毛士龙从怀中摸出两本书来各自递了一本给杨嗣昌、洪承畴。
杨、洪二人接过一看,封面却是《魏公文集》。
.........
傍晚时,京师附近便下起了雨。
一对贩干枣的父子推着一辆独轮车为避雨躲进了大兴县郊的一座破庙。
父子二人已是淋得浑身湿透,进庙之后便去检查车上的干枣是不是叫雨水打湿。
等发现上面的几袋都进了水之后,父子二人都是有些心疼。
“虎娃子,你去拾些干柴生个火,爹把这几袋搬下来烤一下。”
“嗯哪,爹。”
儿子听了父亲的话嘴里应着,却没有马上去捡柴火,而是在一袋枣子里摸索,最后从中摸出了两本书来,当个宝贝似的放在一边。
“你这娃子,成天就知道看书,咱家这条件哪供得了你读书?你就听爹的话,好好跟爹贩枣,等这趟回去之后托你舅爷到县衙活动一下,给你谋个捕快,不比你读书强多了?”
当爹的嘴里是这么说着,心里却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司礼监 第一百一十六章 少年 兵书 定边
世人都道读书好,只有那读书郎才能光宗耀祖,这道理,当爹的晓得。
可张家几代贫穷,连种地都不得,只能靠贩枣为生,无论寒暑奔波四方,一年到头在家日子怕才月许,省吃俭用也不过堪堪糊口,就这条件又如何能供儿子读书呢。
因而,明知儿子好读书,肯读书,张四这个当爹的也不敢往那方面想。
他,实在是供不起。
童生,已是他的极限了。
如今,张四只盼着舅爷那头肯费心帮虎娃子谋个捕快的差事,如此虎娃子就能吃上官家粮,虽不比那读书人强,但肯定要比跟在他后头天南地北贩枣强吧。
“爹,抬吧。”
虎娃子把自己爱读的两本书放好之后便帮父亲把枣子卸了下来,然后在庙中捡拾干柴。
这破庙因是官道边上常有人歇脚,故而倒是有不少干柴存放着,不知是附近农家好心所为还是巡铺给弄的。
干柴捡好后,虎娃子就摸出火折子生了火,张四叫他把衣服脱下来烤干,免得湿衣穿在身上受了寒。
虎娃子应了一声,便将外衣脱了下来。他今年才十四岁,但个子比同龄人要高,只是却是偏瘦,并且脸上也没什么血色,看着很黄。想来是油水不足的缘故。
张四把袋中干枣倒出来小心的给铺在了火堆旁边。
这些都是陕西的大红枣子,是他从果农手中收上来晒脱了水的。红干枣对妇人极好,配上红糖和枸杞炖了后特别好吃,并且滋阴补血。
张家自张四爷爷起便做这买卖,为了多赚钱他们不但在陕西当地卖,还跑四川、湖广、山西、北直隶来卖。
通常都是一个地方的人组织起来购进若干车运到某处地方,再由如张四这种小贩用马车或独轮车运到乡下吆喝贩卖。
一般是卖光了他们才能回去,歇上一段日子再出来卖。周而复始,从不间断。
这拨往京师贩的有好几十人,张四爷儿俩分在大兴这一片。因为价格便宜,所以爷儿俩生意挺好,这是他们第二次过来了。
火堆散发的暖意很快驱干了爷儿俩身上的寒气。外面雨还在下着,风也挺大。风雨中,四下白茫茫一片,没个人影。
张四估摸着这雨怕是夜里才会停,所以便从车肚子下面取出爷儿俩的铺盖卷给铺在了地上,这是打算就在庙中将就一晚了。
如他们这种小贩行商在外,是能省一文就省一文的。
张四也不担心这地方会有什么劫财的强人,毕竟此地是天子脚下,治安比起去过的四川、湖广可要强得太多。而且他爷儿俩不过是卖枣的,强人怕也看不上他们那点铜钱。
虎娃子趴在铺盖卷上看书,张四不识字不晓得儿子看的是什么,但见儿子看得津津有味,虽说没法供他读书,但张四心里也很高兴。
养儿强其父。
儿子能看书不比他这个不认字的爹要强。
拨了拨火堆,使得火光更亮些后,张四盘算起来,虎娃子今年已经十四岁了,这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舅爷那边真能帮虎娃子在衙门里谋上差事,等过了年便再借些钱请媒人给虎娃子说个媳妇。
这念头一起,张四心里就乐了,但他没跟儿子说,因为他知自家这儿子脸皮薄。
“行了,别看了,吃饭吧。”张四拍了拍儿子的屁股。虎娃子“噢”了一声,将看的那一页叠了个小角放了下来。
说是吃饭,这荒郊野岭又能吃什么,不过是爷儿俩在市集买的些大饼。
水是壶里存着的。
爷儿俩就这么一口水一口饼的把胡子填饱了。张四又去翻了下受潮的枣子,然后到门口看了看便睡觉了。
虎娃子没睡,而是钻在被窝里趴着继续看书。张四知道儿子好书,也就没管他,嘱咐一声看完早点睡便埋头睡了。
他也是累的很,但他睡的时候是侧着身子的,两只手臂也是牢牢的合在身前,因为他的怀里放的是钱袋子。
很快,张四的呼噜声便打了起来。虎娃子朝酣睡的爹看了眼,咧嘴笑了笑,又聚精会神看自己的书。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虎娃子早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除了外面的风雨声和张四的呼噜声,庙里便只有火堆不时发出的“霹叭”声。
只是,张家爷儿俩不知道的是,庙门外有几十双眼睛正盯着他们。
一个身影发出了手势,立时几条黑影悄无声息的进入了破庙。那些黑影进入破庙之后却没有对正在熟睡的张家爷儿俩行凶,而是警惕的在庙里搜索了一圈。
他们的脚步很轻,动作也很小,以致于熟睡的张家爷儿俩完全不知道。
确认没有危险后,庙里的人向外面发出了手势讯号,立时又有十几条人影悄悄迈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头戴斗笠,身披白色披风的男子。
男子解开了头上戴的斗笠,露出了头上的束发冠,又解开了已经被雨水打湿的披风,随手交给了一边的手下。
手下眼神示意询问男子是否叫醒地上那爷儿俩,男子瞧了眼火堆边的枣子,摇了摇头,然后笑了笑也走向那火堆,盘腿屈膝坐了下去。
五月的风雨夜,也很冷。
男子的手下都按刀秉吸屹立不动,好像他们不存在于这庙中一般。那庙外的数十条黑影更是任凭风雨打在他们身上,哪怕眼睛被雨水打的都睁不开眼,他们也一动不动立着。
片刻之后,男子觉得暖和许多,便随手从地上捡起一颗干枣放进嘴里,细细嚼了下发现很脆很甜,不由点了点头。
准备起身时,目光却被睡在对面的少年手中的书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本兵书——《司马法》。
男子没有看过《司马法》,但听说这是中国十大兵书之一,据唐代李靖讲此书作者是姜太公,但真假不知。
荒郊野外,少年、兵书,这让男子对眼前的爷儿俩产生了兴趣。
在男子的眼神示意下,他的手下很是娴熟的从少年手中取下了那本《司马法》,丝毫没有惊动少年。
男子接过《司马法》,他很好奇这本春秋时的兵书中都讲了什么,于是他翻了起来。
随后,他看到了封面后那一页上写着的一行小字——“定边童生张献忠”。




司礼监 第一百一十七章 包吃包住
“我亦一英雄,不可留幼子为人所擒,汝(孙可望)终为世子矣。明朝三百年正统,未必遽绝,亦天意也。我死,尔急归明,毋为不义。”
——明隆武二年,张献忠尽杀妻妾,一子尚幼,亦扑杀之,随后全军北上抗击清军。
殉国,时年40岁。
.........
定边,陕西延安府庆阳卫定边县也。
童生,半个秀才也。
再有那“张献忠”之名,男子似乎意识到什么,猛的扭头看向那正熟睡的黄面少年,目中闪过一丝杀意。
男子手下见状已然迈步向前,右手握着刀鞘,只等男子一声令下便要将这睡觉的爷儿俩杀死。
荒郊野外,一对贩货父子惨死,于地方固然是刑事大案,但于这帮人而言,却不过是小事。
男子是起了杀意,但不知为何他忽的迟疑了起来。
火光中,那个黄面少年睡的很香,尚稚嫩的脸上也看不出半点凶恶。
只一个普通贫家少年也!
男子沉吟许久,终是打消了杀人念头。他缓缓站了起来,负手凝视着那黄面少年,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一阵凉风吹进庙中,黄面少年许是感受到凉意往被窝中缩了缩。其父亦在呼噜,父子二人于睡梦中浑不知外界。
“不过一少年,我焉能杀之?又有何可怕?又凭什么杀他?”
男子在心中自嘲一笑,官逼民反天经地义,便换作是他填不饱肚子也要铤而走险,把老朱家从皇位上拱下来,何以反过来苛求别人在家做个安安饿殍呢。
活不下去就当造反!
这是真理!
张献忠也好,李自成也好,不过是时代逼出来的英雄,也是时代造就的悲剧人物。
想要改变这些悲剧,唯有改变这个时代,而非改变个人。
杀一人,杀二人,纵是将自己所尽知的“流贼”首领们尽数杀了,只要时代不变,还会有宋闯王、王闯将、九大王...
为了求活而树起反旗,从来都是前赴后继,络驿不绝的。
对于这些人,压根就没有指责之处。
他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于现在而言,杀一个才十几岁的少年,又有何大义可言?
...........
男子自然就是魏良臣了,他是十天前从义州秘密启程回京师的。在海上七天抵达天津卫,随后便带人快马奔京城而来。
却不想,在这官道边的破庙中,却能遇上前世赫赫有名的“八大王”张献忠。
也许,是命运;也许,是巧合吧。
“此子真英雄。”
放眼明末,论英雄人物,把老朱家祖坟都给刨了的张献忠绝对是前几位。真论起来,魏良臣都自叹不如这位八大王。
所以,他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盖在了爷儿俩的被子上。行商在外,这爷儿俩的行李不多,被子也很单薄。
不想,这一举动却惊醒了少年。
“什么人?”
迷糊之际瞥见面前有人影,黄面少年张献忠立时机警的叫喊起来,并且身子下意识的往边上滚了一下。
“谁!”
张四被儿子的喊声惊醒,本能的探手往枕头下摸去。那里,藏着一把匕首。
但未等摸着匕首,人却被按住了。
“军...军爷!”
张四骇了一跳,按着他的两个汉子不是当兵的又是什么。再一瞧庙中竟还站着十几个按刀的军爷,这让张四更是紧张的不敢动弹。
“你们干什么抓我爹?”
张献忠见父亲被人按住,情急之下便要跳将起来。
张四知儿子性子,忙喊了声:“虎娃莫动,是官差!”
张献忠一怔,官差二字对于现时才十四岁的他而言,还是不敢抗拒的存在。
“把人松了。”
魏良臣摆了摆手,崔应元立即松开按住的张四。
“不要怕,我们是官府的人,同你们一样也是避雨的。”
魏良臣看着发怔的张献忠笑了笑,然后让这对睡得正香被惊醒的父子坐了下来,自顾自的拿了根细木棍翻动火堆。
张家爷儿俩就这么坐着看着,二人这会真是不敢动,对于面前这个年轻的男人也甚是疑惑,不知道是什么人。
“你们贩的枣挺脆甜的。”
魏良臣放下细木棍,微笑看了眼张家父子,最后视线落在少年脸上:“你叫张献忠?”
少年却没有吭声。
张四忙在边上拉了儿子一下:“大人问你话呢。”
少年这才开口承认。
“名字不错,是你给起的?”魏良臣看向张四。
张四忙摇头:“大人笑话了,小民哪能起这名字,是小儿启蒙社学先生给起的。”
“噢。”
魏良臣点了点头,这便和他一样了。
“你喜欢看兵书?”魏良臣指了指放在边上的《司马法》。
张献忠“嗯”了一声。
张四在边上小声道:“大人有所不知,小儿一年到头跟着我在外奔波,也没甚其它喜好,就是喜欢看些书,”
说到这,却也呆了一下,“甚?兵书?”
张献忠没吭声,只将头低了下去。
“好端端的看甚兵书咧?这种杂书有甚出息。”
张四有些生气,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儿子看的是四书五经呢。要知儿子看的是杂书,他才不会花那铜子给他去买。
魏良臣在边上笑了笑,道:“兵书也是书,书中自也有道理,可不是甚杂书。真能吃透了,也是有大出息的。”
“大人说的是,说的是,”虽然面前这个大人看着太过年轻,可张四哪敢反驳,只不住点头,心中当然是不以为然的。
“你父子二人是以贩枣为生么?”
“是,小民几代都是贩枣的。”
魏良臣有些感慨:“听你们口音乃是陕西那边人,这般天南地北的奔波,倒是辛苦的很。”
张四忙道:“是辛苦。这不小民准备这次回去托亲戚帮忙,给小儿谋个捕快的差事,免得再跟小民一样常年不着家的在外颠簸。”
“捕快好,缉捕凶徒,维护治安,保一方平安,是个好差事。”
魏良臣点了点头,记忆中张献忠好像真当过一段时间的捕快。和李自成一样,二人都有大明的事业编岗位。
张四说起给儿子谋捕快的事,是想让面前的这位官府中人对他们有所好感。
不想,张献忠却噘了噘嘴对他爹道:“我不想当捕快。”
“不想当捕快你想当什么?”张四朝儿子瞪了瞪眼,示意别在当官的面前乱说。
“儿子想当兵。”张献忠说完低下了头。
“当丘八有甚个好...”
张四还不知道儿子竟然有当兵的念头,一时有些急了,但旋即想到庙里有官兵在,丘八二字显然不妥当,便赶紧收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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