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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说完,一声长叹,很是感慨道:“文言你听,这位忠臣说的何等好啊!…古往今来言官中多有不怕死的忠臣,可当今皇爷却视言官为乌鸦,骂他们发声不祥,长此以往,还有谁敢谏言啊。”
王安有感而发,汪文言知道他为何有此感触,便道:“晚生听说本朝也有个不怕死的,叫邹元标大人。首辅张居正父死不去奔丧,凡是上疏参劾的,都挨了廷杖,前面有赵、艾两位大人刚受完杖,邹大人便到会极门投疏,值班太监问他,邹大人是想步赵艾两位的后尘吧?邹大人回答“正是!”,结果第二天就挨了打,听说把骨头打伤了,至今腿上还留有残疾。”
“确有其事。文言你不知,还有个工科给事中王德完大人,那也是个硬骨头。他的担子也真大,说皇上不问黎民的生死,而鱼肉蚕食到了如此地步,百姓何负于君?皇上大怒,差一点把王大人杖死。”
这些事情,汪文言都是知道的,因为这两个人都是东林党人。
“文言以为,将来国家若想大治,非东林贤人执政不可。”
汪文言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对自己的判断十分自信,眼下朝堂东林势大,但却有三党阻挠,但这不要紧,只要小爷登基,凭借东林党和东宫的关系,将来朝堂之上是什么景像,想都能想到。
而他汪文言,只要牢牢抱住王安的大腿,再和东林党人交好,甚至成为东宫和东林党之间的联络之人,那么,荣华富贵,将来,指日可期。
“咱家也是这般想,否则,便不会叫你去和杨左他们多走动了。”王安放下酒杯,想到一件棘手的麻烦事,觉得汪文言或许能给他拿出意。
“王才人死后,皇长孙一直是由太子妃照看。但最近,西李却不断跟小爷说,要将皇长孙交由她抚养,并要她一远房亲戚做皇长孙的大伴。太子妃不愿意,西李闹的厉害,小爷左右为难,要咱家决定。文言,你说,这事咱家如何办才好?”
“王公,这事有何难决的?”汪文言想都不想,“太子妃乃正妃,将来亦为正宫。西李再是得小爷宠爱,亦只能为贵妃。皇长孙便如小爷,王公难道还想日后再争国本吗?”
“喔…”
王安一凛,连骂自己糊涂,这种大事怎能犹豫不决。若将皇长孙交由西李抚养,将来太子妃若生育,岂不大大的麻烦。届时,是立长还是立嫡呢?
“文言一言使我惊醒,咱家明日就去与小爷说,皇长孙万万不能交由西李。”王安拿定了主意。
汪文言见自己的意见被王安采纳,心中很是高兴,起身为王安倒满酒,又道:“王公,听说关门军变,陛下派了一个少年前去?”
王安点头道:“是咧,咱家听陈公公说起过,说是个府试的小案首。”
“小案首?”
汪文言一怔,这小案首顶天就是个秀才功名,为何皇帝派了这么一个人前去?这么大的事,不说派重臣,也当遣内廷大珰才好,哪能叫个什么小案首去的。
王安看出汪文言心中疑惑,淡淡道:“那小案首是贵妃保荐的。”
汪文言隐隐有些明白了,看来这小案首多半和郑家有关系,贵妃娘娘才说动皇帝叫他前去,这也算变相的为这郑家人铺了路子。
“不过说起来,这小案首也蛮有胆色的,毕竟关变,凶险万分,一般人可没这个胆量。”王安很是实事求是,没有因为那小案首是郑家人,而对他大为蔑视。
“那倒也是。”
汪文言认同王安的话,但心里却略微有些失落,关变是凶险,但富贵险中求,办好了可是大功一桩。可惜,这种事情落不到他头上。
“你在我门下奔走,我也不能亏待了你。”王安拿起酒杯,看了一眼汪文言,“我意和陈公公打个招呼,且叫你任个中书舍人如何?”
“啊?”
汪文言先是一怔,旋即一阵狂喜。
中书舍人,原是国初中书省门下最低官,从七品。不过自从太祖废宰相后,这中书舍人就成了个闲职。说是个官,不是;说不是官,也是。但不管怎么说,能为中书舍人,至少明面上是个官身。
有了官身,做什么,都好。
“王公大恩,文言没齿难忘!”
汪文言激动的当即就给王安跪了下去,王安连忙起身扶他起来,道:“你如今只是监生,咱家就是想给你弄个正经官职,也不好办。咱们且一步步来,将来,总有你的富贵。”顿了顿,王安语重心长道:“文言,你可知道,小爷那里咱家可是给你提过了。”





司礼监 第一百九十五章 截胡
汪文言心情激动的从柳条胡同王安住宅出来时,当朝首辅叶向高在太监的引领下刚刚到达乾清宫的西暖阁。
乾清宫是皇帝正殿,虽然万历平日一直住在郑贵妃的翊坤宫,并且从来不上朝,但是每年还是会接见重臣的,尤其是阁臣们。
每次接见阁臣的地点都是一成不变的,固定都在西暖阁,这里还有个别名,叫养心殿。
此时,已离关门军变过了三天,在这三天内,叶向高数次请见皇帝,却都没有音讯。
他的内阁公房每日被官员们围着,都要他这首辅速拿章程。兵部尚书李化龙都急的险些硬拽他叩宫。
蓟辽总督王象乾和辽东巡抚李炳关于军变的奏疏早已送至京师,但朝廷到现在也没能拿出个具体处置方案来。
如此,不但六部九卿不满,科道更是哗议四起。和东林党向来不和的三党中人更是散播谣言,称叶向高收受了高淮的贿赂,这才迟迟不办。一些三党中人更是跑到内阁叫骂,险些就差指着他福清相公的鼻子骂了。
这些,叶向高都忍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因为在他看来,关门军变固然要紧,可有一桩事比这件事更急迫。
解决了这桩大事,其它的事情,都是小节。
好在,除了烦心的事情外,倒还是有个好消息。那就是山海关的乱军始终没有举起反旗,并且也开放了关禁,现在关内关外的汛道以及商道都已开放。
据说,这是因为皇帝瞒着外朝派人去了山海关。
从宫里传来的消息称,皇帝派的是郑家人。
叶向高很是警惕,一直以来,郑家人除了闹一闹妖书,想着国本易位外,从来没有在朝政大事上插手。但现在,郑家却突然在关门军变上插一杠子,安的是什么心思?
叶向高不能不防,身为首辅,他考虑的不仅仅是一党之利益,更要考虑国家之利益。眼下国本已定,只要东宫安生,待皇帝驾崩,自会大局鼎定,根本不须节外生枝。
反之,只要东宫太平,任她郑贵妃再如何得皇帝宠信,再如何会闹,终得黯然收场。
但也不能不防,郑家走不通正路,想些歪门邪道出来。
多年官宦生涯让叶向高敏锐的将郑家人去关门和招揽军心联系到了一起,虽说这件事看起来根本不可能,但有些事情,越是不可能就越有可能。
有了军队的支持,谁做皇帝,很难保证的事。
有鉴于此,叶向高分别给蓟辽总督王象乾和辽东巡抚李炳写了信,叫人快马送去。
这也是做预防之策,李成梁那里,叶向高没有派人送信,因为他清楚,关门军变和这位老帅脱不了干系。
现在,朝廷想要大事化小,他李成梁同样想。
而在如何看待高淮这个问题上,叶向高自信,李成梁和他是同样的看法。
所以,有这一点共识就行了。
………..
叶向高到时,万历不知因何事耽搁,尚未过来。
无奈,叶向高只好在阁中等待,他不是空手来的,其袖中放着一本奏疏,是他昨天夜里便写好的。
叶向高今年已经五十一岁,其是福建福清人,万历十一年进士。其母生他那年,正值倭寇乱闽,叶向高之母林氏逃难途中,于路旁破厕中生下叶向高,故其乳名叫“厕仔”。一个生于厕中的贫民子弟,却成今日当朝首辅,不可谓不是一个奇迹。
但是,叶向高的仕途其实并不顺,中了进士后,他被授予庶吉士之职,任翰林院编修。后来因为皇帝大开矿监税使,他上疏反对,被发往南京任礼部右侍郎。
南京的官职都是闲职,叶高向在南京一呆就是十年,好不容易熬到北京国子监祭酒周寅致仕,按照才学和资格非叶向高接任无疑,然而却遭到浙党首领,时任首辅的沈一贯排斥。
叶向高在仕途上一再失意,心灰意冷,多次要求致仕,得不到恩准。前年,首辅沈一贯、次辅沈鲤因为“妖书案”相继致仕,内阁唯朱赓一人。朱赓却闭门不去办公,没有办法,万历只好命外朝廷推增补阁臣,如此叶向高才和于慎行、李廷机一起入阁。
朱赓、于慎行先后去世,李廷机又杜门不理事,现在更是不告而辞,所以阁务仅靠叶向高一人主持,故而朝廷内外都称他为“独相”。
因为常年在南京任职的缘故,叶向高与东林党人交往甚密,与顾宪成更是深交好友。同样仕途的不得意和对未来的期望,使得叶向高成了东林党的中坚,其入阁为独相后,便一跃而为东林党魁了。在党内威望之重,已然不弱另一干将李三才。
上个月,经叶向高力争,终于使得李三才得以入京为户部尚书,眼下李三才正在赶来京师的道中。
叶向高已经决定,待李三才上任后,便再发动党内众同僚之力,推动增补阁臣通过,从而能够让李三才入阁辅助自己。将来自己致仕后,朝政便全然由李三才接管,这样,不管三党那些奸小再如何阴谋诡计,总是翻不起天来。
叶向高身为阁老,又是独相,他在暖阁中自不会枯站,早有内侍太监搬来锦凳供他坐下,又奉来香茗。
叶向高一边品着香茗,一边静静等侯。
自他入阁以来,见皇帝的面屈指可数,不是他不愿见,而是皇帝不见他。
三天前,得知关门军变后,叶向高就连夜欲往宫中面君,可惜却被挡住了。接下来的几天,他天天都上疏要求面君,可皇帝一点动静也没有。
今日,皇帝终于肯见他了。
叶向高打起精神,准备借这次难得的面君机会,将手中棘手为难的事一股脑处置了。
终于,行动不便的皇帝终于在内监的搀扶下步入了暖阁之中。
“叫相公久等了。”
万历见叶向高要起身行礼,忙示意免礼,坐上御椅后,他将几封已经叫司礼监批过红的奏疏命内监递于叶向高。
叶向高粗略看了眼,都是最近通政司递上去的有关各地灾情的奏疏。
“陛下,逐日风霾,经年不雨,自京畿以至山之东西,河之南北,又至于西蜀,不少地方灾情严重。据各地奏称,已有数县出现流离饿莩之状,至耳不忍闻,目不忍见。臣恳请陛下赦免受灾之地数年钱粮,以令灾民能够重建家园。”
“朕准了,具体事务阁老拟个章程,不必交朕,直接发下去叫地方处置便是。”对于救灾之事,万历从不含糊,否则也不会单独将这几封灾情奏疏给批复了。
见皇帝肯纳自己意见,叶向高一喜,忙又道:“陛下,从来天下祸乱,皆由于人情之郁结。今日郁结异常,必有异常之变。科道官号称言路,非但朝廷耳目,亦系咽喉。咽喉一塞,则饮食皆无。今言官举劾条陈,一概不报。臣以为长此下去,言道必塞,实非国家之福。”
叶向高是想趁机劝请皇帝开言路,鼓励科道上疏,做到疏疏回复,而不是如从前般不闻不问。
结果,万历听后却沉默了下来。
叶向高心中一叹,知道皇帝对科道的成见太重,一时难以改观。便不再多言,将着急要办另一桩大事禀道:“陛下,以往亲王入藩,最多赐田不过四千顷,今福王一赐就是十倍,然即便如此,陛下都不使福王归国,臣恐陛下因而失信于天下。”
万历一愣,没想到叶向高话锋一转说到福王赐田的事上。他眉头皱了皱,摆手道:“祖制就有四万顷之例,朕不过效祖制而矣。”
岂料叶向高却道:“陛下,臣查过,祖制无此事。”
“…….”
万历顿时很是尴尬,面色有些发红。
“陛下,自古开国或承家,一定要循理安份,才能长久。郑庄公爱大叔段,窦太后爱梁孝王,皆赐以大的封地封国,然此二人结局又如何呢?”
叶向高好言相劝,他始终认为皇帝给福王赐的庄田太多。虽说他已极力督促户部和地方办好福王庄田事,但直至现今,也尚未过半。所以,他想着是不是能够劝谏一下,减少福王的庄田数。
万历听明白了叶向高的意思,他沉吟片刻,问道:“那相公以为呢?”
叶向高忙道:“臣以为陛下下旨减一万顷,福王殿下再自辞一万顷。”
万历听后,很是不高兴,不快道:“先生全力为东宫,可否少许惠顾一下福王?”
叶向高正色道:“这正是老臣全力为福王着想。过去人们称万岁千岁,或我辈能活百岁,那都是虚语。如今皇上将近五旬,对福王仍宠爱不衰,若福王趁此时入藩,馈赠倍厚,宫中宝物如堆山,任意取舍。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万一时移势败,福王恐怕连应得的份额都难拿到,如此说来,老臣为福王着想何所不至,还能说不尽力吗?”
“朕已经下旨,福王知道,贵妃知道,天下人都知道,现在叫朕改旨,未免强人所难了。”万历不想减免给福王的庄田,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太有些对不住儿子了。
“如果这样的话,”叶向高顿了一顿,斩钉截铁道:“那就请陛下下旨让福王归国吧。”
“这…”万历豁然而起,很是震惊,“这怎么行!”
“陛下,藩王之国,祖制如何能违?”叶向高一脸不容商量的样子。他是首辅,朝廷大事需要他这首辅维持,皇帝的大事也要他这首辅点头,他若不配合,说句难听点的,皇帝也玩不转。
万历有点急眼,内阁就叶向高一人,要是叶向高再和他闹翻,这朝政谁个替他管。
“明年冬天是太后七十岁大寿,福王理应留下来贺寿,朕看,暂不叫福王归藩,推到后年吧。”万历耍起了小心眼,硬的不行就软的,哪怕他这皇帝没面子,丢人,低声下气都行。
对皇帝的小算盘,叶向高却心明如镜,他不为所动,坚称道:“福王今科可以预先过庆寿礼,待明年春如期回藩国。”
“也不必这么急吧?朕就这几个儿子,实在是舍不得他们走啊。”万历很是不安,看着叶向高的眼神有些可怜。
“外廷早就传说陛下打算借贺寿名义,留下福王。陛下真这么做了,朝廷必不安宁,太后若听说了,心中想来不乐;况且皇上之弟潞王,现居外藩,太后也很想念,潞王不能来,为何福王必须在?”叶向高言辞很是犀利,令得万历以难言对。
“陛下只要能确定福王归国日期,臣对朝臣们总有说法。但这样的话,臣先前所请,陛下还是三思一下吧。”叶向高很是平静的道。
“那就依相公的吧。”
万历觉得自己上了叶向高的套,但这套偏偏自己又要伸脖子进去。要不然,叶向高领着外朝硬逼自己赶福王归国,那可就糟了。
叶向高微一点头,一来能削掉福王一半庄田,二来能够确定他回国日期,这两桩事看着是两桩,其实是一桩——赶福王就藩之国。
只要福王离开京师,东宫便再无事矣!
皇帝这么爽快的答应自己的要求,叶向高很是满意。
万历心中暗骂福清相公果然如传闻中一般狡猾,但却有苦说不出,毕竟,皇子封王必须就国是祖制,他硬顶着不办着实理亏。而且一次给福王四万顷庄田,也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相公还有事么,若没有,朕这有件事…”万历道。
叶向高却道:“臣还有事。”
万历一怔,讪讪道:“那相公且说。”
“这是臣的奏疏,请陛下御览!”
叶向高说完,从袖中取出那份奏疏递给了内监,内监又恭敬呈上。万历接过一看,封名大大几个字——《公请弹劾辽东矿监疏》
“陛下,高淮自为辽东矿监税使以来,便…”叶向高正要痛诉高淮罪状,没想到万历却挥手打断他,然后对他道:“朕已经决定了,将高淮叫回来。”
叶向高一呆,旋即大喜:“这么说,辽东矿监陛下终是肯撤了?”
万历摇了摇头:“相公误会了,朕只是叫高淮回来,辽东矿监税使,暂时不罢。”
“这…”叶向高犹豫了下,便要劝谏皇帝彻底罢了辽东矿监税使。
万历却盯着他,缓缓道:“相公,朕已经应了你几桩大事,你就不能准朕一二?”
叶向高迟疑片刻,今日几桩大事已成,高淮也准罢了,依皇帝一贯的性格实是难得,还是不要再逼迫的好。否则,皇帝翻脸收回先前允诺,才更麻烦。
毕竟,从前皇帝经常食言自肥。
叶向高不敢冒这个险,便不再吱声。
万历轻轻点了点头,道:“有个小事,劳相公叫下面办下。朕要封个人为中书舍人,叫他代朕在辽东看看。”
“何人?”叶向高问道。
“魏良臣。”




司礼监 第一百九十六章 八品的杂流官
最近更的都是四五千字的大章节,你们看着又觉更新少,所以还是两千一章,这样你们就不会说更新少了。
…..
“中书舍人?”
良臣愣愣的看着王体乾递给自己的官凭和官印,还有那套绿色的,胸前绣着犀牛的官服。幸好官帽不是绿色的,不然看起来就有点别扭了。
“从今往后,小案首就得改称魏舍人了。”王体乾笑容满面的看着捧着官凭官印发呆的魏良臣,以为这少年欢喜得晕了。
“恭喜恭喜!”
田刚、李维也是上前道贺,天子授官给魏良臣,不论是什么官,都意味着天子对魏良臣的重视和认可。而他们和魏良臣一同前来关门,回去之后必也能沾光。
良臣心里当然高兴,原本只是想坑蒙拐骗个功名,现在却鲤鱼跳龙门,直接有了官身,这相当于什么?相当于中了个双色球啊,或者娶了个白富美,少奋斗二十年。
只是,有个问题他必须弄明白。
“王公公,这中书舍人到底是个什么官?”良臣好像没听说明代有什么中书舍人。
中书中书,一般而言,中书必是中书省。而这中书舍人,显而易见,乃是中书省门下官。
明朝这会,可没有中书省,太祖皇帝可是下旨永不设相了。
所以,这中书舍人又任职何处,专于何事?
当官是好,但是当的什么官,良臣糊涂着。
对于中书舍人唯一的印象就是南宋的抗金名臣虞允文,这人便是中书舍人出身。
“这个…”王体乾面露难色,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中书舍人是个什么官。
田刚和李维是锦衣卫出身,对于朝廷的官职了解的多,但也是头一回听说中书舍人的,故而也说不出这舍人到底是个什么官。
良臣见状,知道这中书舍人肯定不是什么好官,要不然不可能王体乾他们不知道。
好在李永贞知道,他告诉魏良臣,国初中书舍人必于进士、举人、监生内选除。
良臣听后,顿时面露喜色:“这么说,这舍人还是个美差?”
李永贞轻咳两声,对良臣说道:“那是国初,眼下这一官职专供大臣子孙荫授,试职习字出身。”
“什么意思?”良臣听着还是不解,什么叫大臣子孙荫授,试职习字出身?
“非正途,乃杂流。”
李永贞说了六个字,这六个字可把良臣一颗欢跃的心弄得叭凉叭凉的。
弄了半天,万历给了自己一个杂流出身。
何谓杂流?就是非科举正道之外的授官,这类人通常不被朝廷承认为正式官员,但又都是不可或缺的职事。如有技艺在身者,有特才者,或律法精通者。间接有荫授者。
准确的说,杂流不为官,乃是吏。
本朝历史上,唯一一个视杂流为官,并且堂而皇之将杂流者引入朝堂的皇帝,就是那位爱上比自己大十六岁女人,并且至死不渝的成化帝。
当时,那帮杂流出身的官员被称之为传奉官。
然后,成化驾崩后,这些传奉官就都被赶出朝堂,重新沦为平民了。
良臣有些扫兴,手里捧着的这官凭官印感觉就跟鸡肋似的。
他可是一心想通过自己努力弄个正经科举出身的,现在倒好,才混上小案首,还没拿到秀才功名,转眼就变成了个“杂流”。
王体乾和田刚二人知道了这中书舍人是个什么官后,一时都有些尴尬,不知道是应该继续恭贺魏良臣,还是要安慰他一下。
“小案首也莫要小瞧这杂流出身,内阁中书舍人职为奉写册宝、册书、册页,释放文书并揭贴,兵部记功,勘合。正统后,学士不能视诰敕,内阁皆委于中书、序班、译字等官,于是内阁方有东诰敕房。所以,这中书舍人虽然不是正途,但也是京官诸职中入仕条件较宽,属于杂流中的美缺了。”李永贞这话可不是安慰魏良臣,而是确有其事。
良臣算是听明白了,闹半天,他这中书舍人就是内阁的书办,相当于后世的秘书。
犹豫了一下,良臣忍不住问李永贞:“那这中书舍人有什么好处?”
李永贞笑了笑,道:“杂流入仕的中书舍人一般不能外调其他京官,但可加衔加禄,带衔办事,幸运者可加正五品的翰林学士,正三品的礼部尚书。进士者任职中书舍人立即选除,举人要求试职,杂流则要试职三到十年。另外,进士举人出身的舍人将来可任六部员外郎、主事、科道。不过小案首既是杂流出身,六部科道便不去想,只要试职个几年,不难加衔。”说完,李永贞顿了顿,“小案首如今年纪尚小,皇爷如此眷顾于你,将来成就,不可小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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