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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凭良心讲,抚顺卫学开授建州文字,主要考虑的还真是便于和建州女真打交道。建州方面对此也表示万分欢迎,自十年前建州都督创文字,抚顺卫学开设相应课程后,建州就不断派出老师前来卫学教授那些住在明朝境内的女真子弟,一来可以使这些子弟不忘根本,二来则是便于明朝和建州交道联络。
通译这种人,放在哪朝哪代都是十分重要的,哪怕建州其时上下多说汉语、蒙语,无有几人会那才创十年的建州文。话说回来,也正是因为没多少人会建州文,这建州文字的教授才显得那么重要。
说一千道一万,建州并非大明的敌人,而是大明的臣属,故而教授建州文字不是什么通敌之事,更不是犯禁。如魏良臣这般毛都没长全就在那大放厥词,才是真的可恶。
建州为何对大明恭顺,还不是因为大明重视他们,给予息身繁衍之处,给予羁押女真各部之名义么。自古以来,对边荒蛮夷之辈,怀柔最是有效,以夷制夷更是良策。倘若连其文字也不予承认,算什么怀柔,又如何指望建州以夷制夷平定女生野女真。
当然,李永芳是不会告诉察访使熊明遇,当初卫学决定开授建州文字课时,不少汉族老师表示反对,认为这些女真子弟早已汉化,向往汉家圣贤之道这才进学求道。只消认真对待这些女真子弟,不消两三代,境内便再无女真一说。而不是教授他们所谓建州文字,强行将本已汉化的他们重新推向异族。
秀才老师们的反对当然没有效果,收受了建州方面好处的李永芳一意推行建州文字授课,为此甚至开除了数名秀才,方使卫学课程如他所愿。
在李永芳看来,他是办好事,通过此举使建州上下对大明感恩戴德,如此自会更加忠诚于大明。他这也是有压力的,毕竟建州都督征战三十余载,已辖精兵数万。若建州有事,首当其冲的就是抚顺。
身为抚顺守将,李永芳自是不希望建州有事,那么,便不难理解他这些年极力和建州亲近,在境内推行种种利于建州之事的政策了。
有关这魏小舍人所做的事,李永贞心里其实也一清二楚,知道姓魏的小子这次随熊察访去建州乃是赔罪去,少年人性子,肯定有所不服气,想着法子要证明自己是对的。如此一来,鸡蛋里挑骨头也再正常不过。
李永贞才懒的和这黄毛小子计较,因为无须他计较什么,这小子去了黑图阿拉还能全身而还,要看他家祖坟冒没冒青烟,祖上积了多少德。
当知道建州都督子洪太主被杀消息时,李永芳当时的反应可以用震惊来形容,且第一时间想到的动手的会不会是叶赫部。因为洪太主的母亲孟古哲哲当年就是奴尔哈赤从叶赫部抢去的,故而对于这个外甥,叶赫部的当家贝勒金台吉、布扬古等人其实是有耻辱感的。
那个接连挑动女真部落围攻建州的叶赫东哥,更是多次对族人强调奴尔哈赤与她的杀父之仇,此女为了诛杀奴尔哈赤可谓是费尽心机,自然更不会承认洪太主是她叶赫家的血脉。
可是洪太主的存在却使一部分叶赫人对建州抱有希望和好感,原因在于这么一个有叶赫血脉的阿哥在建州,将来叶赫即便不敌被建州吞并,建州也定会善待他们。毕竟,八阿哥的母家是叶赫,而有叶赫的支持,他八阿哥才能在建州地位牢固。
所以,李永芳认为叶赫部的一些强硬分子有除掉洪太主,断绝族人对建州幻想的可能。因而,当知道杀害洪太主的其实是朝廷派来的协办钱粮欠款事的副使后,他还真有点懵,且有点害怕。
发懵的原因是他想不到那个魏副使有什么理由杀害洪太主,害怕的原因则是洪太主一行入边的边条是从他李永芳手中开出来的。为此,他收了奴尔哈赤的一大笔好处。
李永芳贪图好处开出边条是财迷心窍,却可以说天地良心,他对洪太主一行的真正目的并不知晓。要知道这个八阿哥竟然胆人潜入两百多里,摸到长胜堡那一带,他是怎么也不敢开出这个边条的。
如果洪太主一行真有袭扰地方、剌探情报之嫌,顺藤摸瓜追究下来,他李永芳断然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还好,沈阳的李大帅替他做了主,将此事定性为误杀,并为洪太主一行背书,都司府的公文明白无误的说清洪太主一行乃是入边互市贸易的。有这个公文背书,李永芳自是不担心会追究到自己头上。
当然,这些话李永贞和那教谕肯定是不好和魏良臣说的,再怎么着,这小子都顶着个钦差副使的衔头,有些话还真不方便说。
对建州的危害,在场众人自是没有人能有良臣这般知晓,故而熊明遇不高兴归不高兴,此事的危害性他还是要一针见血指出来的。
“建州恭顺,我大明自是要尊重其习俗。”说到这,良臣话锋一转,“然熊大人饱读经书,当知书同文、车同轨乃大一统之基。今建州为我大明管辖,焉能另造文字?同为一国,岂有两种文字的道理?若建州习建州文,试问大人,这建州还是我大明的建州么?”
辽东共有二十五卫,二十三卫为汉人卫所,只建州左右卫为女真卫所。但不管是建州卫的由来还是朝廷对建州的管辖册封,无一不表明建州左右卫就是明朝领土。既然如此,魏良臣这问题就问得着了。既属大明,为何却要自造文字?自古以来,私造文字这种行为哪一件不是和离心离德、蓄意谋反挂钩的。





司礼监 第二百七十六章 看你高楼何时塌
有一点良臣没说,那就是建州或者说女真在奴尔哈赤生造文字之前,他们根本没有文字,甚至于他们也没有自己的语言。因为,他们是说蒙古语的。里面赫舍里斐度正在教授学生的所谓建州文,其实就是蒙古字配上了新的语法。
这种新文字被奴尔哈赤称之为女真文,十多年后,又被他的儿子洪太主称之为满文,从此世上多了一个人造民族出来。现在,满文肯定不会再出现了,除非洪太主也有上天的眷顾,魂穿他哪个兄弟。
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滋味,颇是不好受,没有人比魏良臣更清楚建州的危害,但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不好受。因为,在别人的眼里,他的确小题大作了。区区数万人丁的建州创造文字,有什么大逆不道的,值得你如此大放厥词。
良臣的态度很明确,建州既属大明,就不应该形成国中之国的格局。文字是基础,同时也是试探的敲门砖。如果门内的人没有给这块砖头正确的反应,敲门砖就会变成砸脑石。
事实上,这块敲门砖就在明朝边境官员的纵容甚至帮助下,变成了汉人脑袋上的砸脑石、剃刀石。
在这块大石的重击下,汉人连脊梁骨都断了。一断就是两百六十多年,直到武昌城的枪声响起。
文字是一个民族的凝聚力所在,有了文字,就有思想。有了思想,就有未来。奴尔哈赤是个枭雄,这一点魏良臣从不否认,创造文字就足以说明他的志向和本事。
现在,这块敲门砖已经砸门了,门内的人却毫无反应,不以为然,这就不能不令他动怒,不令他焦虑。
屋来传来朗诵声,不是什么读书声,不是什么识字声,而是催命声。
催的不是他魏良臣的命,催的是亿万汉人的命。
他们中的大多数,现在也许还是个孩子。
当一个国家的人民学习另一种文字并非作为交流,而是传承另一种习俗时,这不意味着这个国家在进步,也不意味着是文明的相互竞争,只意味着战争和屠杀。
真理也许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但文明绝不会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如果这个文明只有少数人在继承,在发扬,在默守陈规,这个文明本身就是被人类进步所淘汰的存在。
有鉴于未来的可怕,良臣自不会对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幕置若罔闻。无论何时,何种身份,他都要坚定表明自己的态度,哪怕人卑言轻。但至少,他做了。
……….
熊明遇的见识当然没有两世为人的魏良臣多,但他读过的书,辩过的理却是对方拍马也不及的。
事实上,能为东林大佬顾宪成和李三才看中派来辽东,也足以证明熊明遇是一个十分有本事的人。
这位镇守南京正将果断的不去谈建州属不属大明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没有什么好谈的。建州就是大明的土地,从永乐时期就属于,纠缠这个没有意义,弄的不好还会被这个杂流的小舍人给绕进去。
道不同不相为谋,熊明遇很反感魏良臣那种不能容人,不能容物的态度,尤其对方还是个杂流出身的舍人,且还是惹了大祸的。
这种人有什么本事,什么资格对地方施政指手划脚。还是事关教化方面的事,这个领域,可是他们正宗圣贤传人才有资格评说的,你一杂流出身在此鼓噪,不觉羞燥么。
很快,熊明遇就针锋相对的提出一个看法,这个看法让良臣很感动,感动的要骂他娘。
熊明遇认为建州能够创造出文字,不是说建州方面有什么异心,而是说明他们是真的心向大明,受圣贤之道感染这才创立文字,留下传承。否则,如同从前一样愚昧无知,又如何能够创造文字呢。
这个看法得到了李永贞和那个教谕的点头附和,的确啊,建州受我大明教化多年,这才有开创文字之格局。否则如同从前,又或如那些生女真一般,又哪里会有今日。有了文字,我大明和建州交流起来也更加方便,省了多少麻烦不是。你魏舍人不在其位,不谋其事,又如何知道我等的苦心和用意呢。
良臣一时无言以对,熊明遇这位进士不是装睡的人,而是事实上真的在睡觉的人。这种人,刀不架在脖子上,他绝对不会对自己的过去有半点后悔。再想大明朝廷中,如今大半官员皆如熊明遇这般,不将建州视为隐患,对待边事更是以抚替代了从前的剿,以只盼无事替代了从前先发制人的国策,长此下去,这大明的天真能是他魏良臣挽得回来的么。
杀了一个洪太主,还有千千万万个洪太主。
国策不变,再来十个魏良臣又能如何。
平复了心中的烦燥后,良臣耐着性子对熊明遇,也是对李永芳和那个教谕说道一个事实。那便是这些女真子弟的父母送他们来汉人的卫学读书,恐怕并不是为了学习什么女真文字,而是学习汉字,学习汉人的经典。现在卫学却不顾他们的初衷,改以教授他们所谓的女真文字,这是不是有点南辕北撤了。
那教谕忙道:“大人此言差矣,卫学所行,是得到了学生父母支持的。”
“那就更是祸事了。”良臣冷冷看了眼这教谕,心中冷笑,要是他改变不了历史,却不知十年后从你手中出来的女真学生们会不会饶你不死。
“什么祸事不祸事的,魏舍人休要危言耸听。”熊明遇已经非常不满了,语气明显不快,“治国之道,在于恩威并行。建州对我大明恭顺亲近,我大明便当对建州以心腹相待,无有偏见。尊重建州的习俗,尊重他们的文字,尊重他们的一切,这才是长治久安之道。这个道理,你懂不懂!懂不懂!”
熊明遇近乎质问般的语气吓住了那个教谕,也让李永芳有点发怔,二人双双看着魏良臣,半响,却见对方冷笑一声,然后扬长而去。
态度十分嚣张,浑不将熊明遇放在眼里,气得他怒哼一声:“幸进小人,且看你高楼何时塌。”
…….
这章半成品,因为有些不便结合历史叙述,导致情节不顺,内中意味,读者自品。历史从来不是历史,就是现在的镜子。




司礼监 第二百七十七章 你不走我就走了
幸进小人,依旧嚣张。
许是发现熊明遇和自己不是一路人,比之同姓的熊廷弼差的太远,良臣对其大失所望,打卫学离开后再也懒得和他虚伪,一句话也不想和他说,只要郑铎代表自己去问一下何时启程。
原先,沈阳那边是要求李永芳带兵护送魏副使前往抚顺关的,现在,则是都司府直接派兵护送,自是不需要李永芳再派兵了。不过李永芳还是派了一队兵丁作为向导。
出抚顺往北过抚顺关后,就基本上罕有人烟,沿途尽是荒山野岭,没有向导带路是很容易迷路的。
出城时,李永芳按例带着抚顺文武前来相送,因卫学的事,熊明遇对李永芳颇有好感,对这位重视文教、擅于和女真交道的抚顺游击格外的刮目相看。
李永芳那边知道熊明遇是兵科给事中,这个职位虽然不是直接主管武将升迁,但若能得熊明遇看重,也有许多好处,所以很是奉承。
熊明遇也是第一次出关,对建州左右卫的情况了解不多,便在城门口仔细询问了李永芳一番。事无巨细,问的颇是仔细,尤其是高淮欠款的事,他问的尤其多。
李永芳虽不知熊明遇这个察访使到建州究竟是做什么,但事先也得了沈阳那边吩咐,故而但凡自己知道的,都是悉数告之。有关高淮欠款骚扰建州的事,更是绘声绘色说了许多。更主动说起了抚顺马市的几件事,这几件事都和高淮有关。
“杀的好!”当听李永芳说高淮派遣的太监叫建州人绑了处死后,熊明遇脱口大赞。
这件事其实说起来,李永芳失职的很,因为建州人是在他的地头将朝廷的税使杀害,他身为抚顺守将却没有半点动作,既没有救人,更没有严惩建州凶徒,真要追究起来,不管谁对谁错,他李永芳一个渎职无能的定语是跑不了的。
可事后,却是无人追究他,高淮倒是有心和李永芳算账,却越不过手握兵权的李成梁。但这不意味着高淮就咽下这口气了,事实上李永芳自己也后怕,担心高淮想方设法在皇帝那里说自己坏话。真要圣旨下来,就算大帅再怎么想保自己,也是保无可保的了。
好在,高淮竟然这么快就失势倒台了,这让李永芳彻底放心。棍打落水狗,高淮当初派人在抚顺抢了他李永芳不少钱财进项,这回朝廷派员赴建州察访,李永芳是怎么也要再打落水狗的,免得高淮死而不休,再来个东山再起。
一个要为此次建州之行充足准备,一个则是要借机棍打落水狗,两人的任务和目标其实说起来也差不多,话投机了,说的就开,就这么着,熊明遇和李永芳在城门口竟是聊了好长时间,直接把等着上路的魏良臣给凉在一边了。
眼下已是十月天,辽东气温已经降到冰点,说是天寒地冻也不为过。
良臣是第一次出关,之前对辽东的恶劣天气有心理准备,所以在沈阳时特意让郑铎去给自己买皮袄御寒,还点明要貂皮的。他觉得人生难得几回阔,如今自己好歹是个官,怀里还有点相好送的零花钱,不给自己整一身衬头的装扮,未免对不住自己。
结果这事叫蒋方印给知道了,半道把郑铎劝了回来,然后将此事禀告了恩主杨镐。
杨镐一听自己这便宜学生没衣服穿,连说疏忽,立马叫蒋方印将自己从前在朝鲜得到的一件熊皮袄子送给了魏良臣。这熊皮袄子来头可大了,据说是日军第一军军长小西行长在平壤溃逃时丢弃的,先是叫李如松得去了,后来转送给了杨镐。
长者赐,不敢辞啊。
穿上小西行长的熊皮袄,良臣觉得自己形象一下高大起来,因为那十个降倭保镖眼睛都直了。
天降伟人,白头山之光,最年轻的掌权者,大概也就如此了。
别说,这件熊皮大袄穿在身上还真是暖和,毛茸茸的摸着都舒服。可是辽东这天良臣一时半会还是适应不了,在城门口风一吹,就觉得冷风嗖嗖的从裤脚往上窜,两个耳朵也被冻得好像冰硬般,着实有点吃不消。
小千岁这冷的受不了,偏熊明遇和李永芳就像对小夫妻离别般有万般话要说,磨磨蹭蹭的,可把良臣恼着了,偏又不好拉下脸皮去催,只能绷紧脸皮远视北方苍茫大地,故作深沉。
倒也不是没有人关心小千岁,这不郑铎就凑了上来,悄悄询问舍人是不是冷。
良臣当然不会说冷了,这么大一件熊皮袄子罩在身上,还说冷,就显得他魏舍人阳气不足了。
阳气不足就是肾虚,肾虚就是…
反正良臣硬撑着。
没想到郑铎随后竟然悄声说道:“大人,那姓熊的好像跟大人不对付,要不要小的找个机会办了他。”
你个高丽棒子!
良臣白了郑铎一眼,这家伙真是胆大手黑的可以,前番若不是自己拦着,就差去行剌朝鲜国使者了。现在倒好,竟然想出这么个馊主意。熊明遇和自己是不对付,但那是路线之争,观点之争,暂时还没法上纲上线到你死我活,至于动不动就要把人给解决了么。
“莫要惹事,熊大人可是朝廷命官。”
郑铎讪讪退下后,良臣又干站了一会,发现熊明遇和李永芳竟然还在那聊着,照这个架势下去天黑了怕还在城门口呢。真是忍不住了,良臣负手就走了过去,叫了一声:“二位。”
“噢,魏舍人。”
李永芳礼节性的含笑点头,不管心里对这少年有多么不屑,只要对方一日顶着那劳什子副使头衔,他就不能不受着。
熊明遇有些不满魏良臣过来打断他和李永芳的谈话,但也不好发作,沉着脸不吭声。
“魏舍人有事?”李永芳问道。
“噢,没什么事。”魏良臣挤出点笑容,看向熊明遇,“我是想说熊大人若不急着去建州,那我就先回沈阳了。”




司礼监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不向虎山行
无耻之徒,大概就是这样的了。
李永芳能够想到的,大概也是这点。
你魏舍人为什么要去建州,难道心里就没点b数么?
想回去,门都没有!
熊明遇微哼一声,拿这少年无话可说,也怕这小子甩赖,忙拂袖上马,吩咐启程。
镇守南京正将此时心中已是打定一万个主意,弹劾魏良臣的奏疏一定是他这辈子写过的最好表章。
良臣不喜欢人家对他摆脸色,动不动哼什么,于是他也哼了一声,然后晃到自己座骑那里,拍拍马屁股,纵身上了马。
“出发!”
那边尚伯芝和李家那个千户其实也等得不耐烦了,见到熊察访终于上马,忙各自传令部下出发。
不一会,数百人的队伍便向着北方前进,越行越远。
李永芳在城门口呆了一会,忽的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回了城内。府上,建州都督前些日子刚送来个十三岁的少女,长的颇是动人,此刻正等着他去灌溉滋润呢。
到晚间的时候,良臣一行到了抚顺关,此关已被废弃,前不久奴尔哈赤便是领兵在此讨款的。不过关卡虽然被废,但关内还是有不少建筑的。
一路上的安排都是李家那个千户在负责,熊明遇问过他的意思后,便吩咐就在抚顺关过上一夜,等明日天亮再行出发。
士兵们忙着清理屋子时,李永芳派来的那队向导在关内找到了几个建州人,说是建州都督派在此处等侯朝廷察访使的。
那几个建州人对熊明遇十分礼敬,但对魏良臣却是冷面相向,有两人眼中甚至透出杀人目光。
良臣的降倭保镖十分尽职,发现建州人目光不对,立即挡在良臣身前,为首的小田将长刀抽出一半,作出随时砍杀的姿态。
熊明遇一惊,以为这几个建州人乃是剌客。那边尚伯芝已经带兵围了过来,几个建州人相互看了一眼,却齐致向熊明遇弯腰行礼,然后默不作声退了下去。
虚惊一场,良臣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这几个建州人如死士一般向他冲来。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可惜,这几个建奴真要敢冲他动手,他就敢拍马回沈阳。
可惜,人家不给他开溜的机会。
经这一幕,原本一路心不在焉的尚伯芝也紧张起来,意识到他这次护送任务似有些艰巨,和自己先前想像的大为不同。当夜,他就给魏良臣的住处外加派了护卫。
李家那边,也加派了人手,不过看着更像是例行差事,不及尚伯芝这么用心。
良臣很想和尚伯芝来个深夜长谈,好好认识下这位传奇的仁兄,加深一下二人间的感情。不过尚伯芝似对他有什么意见,一幅爱理不理的模样。良臣不知道自己哪得罪了他,也挺郁闷的。最终还是没好意思拉下脸皮去热屁股贴冷脸。
这一夜,没有任何事发生,除了风声就没有其它动静,连个野兽的叫唤都听不见。
次日天亮,吃过早饭后熊明遇下令出发。外面天寒地冻的,良臣窝在被子里实在是不想起来,可架不住熊明遇在外面催,只得无奈起来穿衣,匆匆喝了碗粥,连脸也没洗就上马了。
昨天那几个建州人也跟着一起走,在前面和李永芳的人在一起带路。和昨天相比,这几个建奴安份多了,一直在前面带路,没有再朝后面的魏良臣看一眼。
郑铎始终不放心,悄悄命令几个手下打马到前面贴着他们,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就先下手为强宰了他们。
对此,良臣没意见。他现在很盼着有什么不对才好,因为他感觉前方好像真的有什么凶险。
他意识到一点,自己不应该将小命系在对时局和奴尔哈赤这个人的性格猜测上。
万一猜错,或者说判断失误,代价就是他的命。
赌大小这种事,怎么想,都是不可靠的。
所以,有可能的话,良臣还是想回去的好。
山不转水转,和奴尔哈赤打交道有的是机会,不必急于一时嘛。
走了大概十多里路,前面就传来马蹄声,然后就见上百建州骑兵疾驰而来。
尚伯芝立即下令戒备,三百士兵拿出武器,十分熟练的列成了三个方阵,以品字形将魏良臣和熊明遇护在中间。李家那边的护卫人马也随之动作起来,他们是骑兵,比步兵行动快,分成两队从左右驰出,看着就像两个箭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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