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驸马

周显又转向旁边正耸拉着脑袋的六十乡勇道：“你们这些人每十天也有一次考察，只不过只考察弓箭。虽然对你们我不做惩罚，但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每次考察优秀者，不仅有进入那五旗的机会，我个人还有重赏。”
说完，周显向林豹拱了拱手道：“师傅，那这五旗就暂时交给您了！”说完周显摆了摆手，带领着那六十人向城墙走去，也算是对他们不上进的一个惩罚吧！今天的守城墙任务，就由他们全权代劳了。
周显将剩下银子凑够十两，递给韩封道：“韩队长，五两是赏给今天看护城墙的兄弟们的，剩下的五两你去买一点东西，今夜给兄弟们改善一下伙食。”
韩封连连拱手道：“我代他们谢过二公子。”
周显笑着摆了摆手道：“韩老哥，在这乡勇团里也呆了好多年了吧！我看基本上所有人都将您当亲大哥对待。”
韩封嘿嘿一笑道：“那群兔崽子除了欺负我，还会干吗？呸呸呸，在二公子面前说脏话了，二公子您别在意，我性格直。自十八岁便进乡勇团了，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这些小子平时没什么事也爱找我玩，所以……也算尊重我。”
“二十多年，那可真算是老人了。韩老哥，你作为前辈，以后您可得好好帮我一下啊！”
韩封连忙躬身道：“二公子，你可折煞小人了。我除了做饭，其他的可是一概不会。不要说帮你，不拖您的后腿就算好了的。”
“拖后腿？”周显略带疑惑的望了一下韩封。
韩封嘿嘿笑道：“二公子，小人毕竟岁数有这么大。看的事情也多，也就慢慢的摸出了一点门道。您刚来乡勇团，就这样整改军制，总有一天会将我这样的老卒全部剔除。我也有自知之明，这个伙食队长，本来就是大家给的。现在我主动让出来，您就另外找个您满意人吧！”
周显轻声笑道：“韩老哥，你这样的老乡勇可是宝贝疙瘩，我怎么舍的换了你呢？实际上，我还希望有时间，由您给我好好讲讲军中的门道呢？有件事还没来得及跟您说，以后您的月俸也那些旗长一样，也是每个月一两五钱。只不过有件事，你可得答应我？”
韩封脸色微变，嘴角抽动道：“是什么事？”
“将你的这件千年老皮袄换成新的。”





末代驸马 第三十章 收心
斜阳西下，红色的光芒一倾而下，给古朴的城墙又增添了几分靓丽。
周显心情舒畅，坐在垛口上引目远眺。“师傅，塞外的风光应该比这里更好吧！”
林豹站在旁边，夕阳的余光将他本不高大的身躯照的很长。他扬了扬头道：“是啊！将来你可一定要去看看。我是看厌了，心中更想念老家那里的小桥流水。”
周显抬头看着他，十二岁的目光清澈如水。“一定会的。男儿该是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师傅，将来我一定会给您老长脸的。终有一天，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周显是何等的存在？”
林豹笑了笑，跃上垛口，缓缓坐下。望向远处，目光清澈，淡淡的说道：“沙场百战骏马嘶，破垒千孔老卒泪。希望在师傅的有生之年，能看到。”
周显嘿嘿笑道：“没想到师傅还学会吟诗了，这又是套用哪个古人的啊！好像没听过。”
“他可算不得古人，只能算是故人。读了几年烂书，就在军中天天写诗明志。几百首之中，我记得的也就这两句。以后有机会，你给他补上两句，说不一定还能流传千年呢？”
周显呵呵笑道：“我可没有偷诗的习惯。师傅，他叫什么名字。如果真有我写出的那么一天，我一定把他的名字补上。”
“忘了！”
“忘了？”
“忘了。”
林豹望向远处，满是沟壑的脸庞完全陷入遥远的回忆，时而微笑，时而皱眉。
过来好久，他长舒了一口气，望向周显道：“我先回去了！”
周显点了点头。
林豹从垛口跳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向周显道：“你想到怎么应对张元了吗？他最初的十名队长，此刻还担任大小旗长的只剩五个了。要是你怕处理不好，担心他找你麻烦，我今夜就陪你留在乡勇团。如果他做的过分，我就帮你卸他一条胳膊，保证他以后老老实实的。”
周显摆手笑道：“师傅，您放心回去吧！都一天没见小凤君了，您也别撑着了。张元不过一贪利小人，他就算心中有所不满。看在出几趟城就能赚取一大笔银子的面子上，他也不会直接在我面前表露出来。况且，之前的那十名队长又不一定听他的，毕竟我哥才是最终负责乡勇团了。”
周显停顿了一下，望向林豹笑道：“最重要的是，您徒弟我也不是吃素的。如果遇到事情就找师傅帮忙，您教我的东西岂不是都白学了吗？”
林豹点了点头，淡淡说道：“你自己心中有数就行。”
“师傅，您回去之后将我们的计划给大哥说一下，并让他明早送来八百两纹银。这是我计算的我们能够开张的最低所需银两数目，我想他应该不会反对。”
林豹应了一声，转身向城下走去。
周显站立起来，朝向远处长啸一声，引得周围乡勇纷纷向他看来。
五旗，一百八十人的精锐，一百二十人的弓箭手。强者进攻，弱者戍城，这是林豹最初提议重组乡勇团所定下的方向。目前规模虽小，但周显自信，在林豹的帮助下，不到一个月时间便可将他们的战斗力提升到比县兵更强。
周显心中知道，林豹是想借乡勇团实现自己曾经想要实行，却没有机会付诸行动的事情。而他自己内心也怀有同样的目的，借这次乡勇团来培植一份属于自己的势力。至少这样可以在将来面对突变时，不会显的那么被动。
一碗黍米饭，一碟咸菜，外加一满碗混着各种果蔬和猪肉片子的配菜，这就是周显的晚饭了。显然，韩封在中间加了不少料。至少他心中知道，虽然乡勇团的粮食是由城中富户捐赠的，但普通乡勇的食物不可能有这么丰盛。
周显不愿违了韩封的好意，将侍候在外的李开招进帐内，朝向他说道：“李开，去把你的晚饭也带过来，我们一起吃。顺便我也有些事情要问你。”
李开犹豫了片刻，应了一声，回身端着一个粗搪大碗走进了帐内。也是黍米，只不过在他的饭上只仅仅覆着少许青菜，以及几片薄薄的肥肉。
周显从菜碗中拨出一半均给李开，后者正要拒绝。却听到周显开口说道：“以后你就是我手下旗长了，吃饱了，好给我办事。”
李开怔了怔，慢慢收回了自己已经伸出去的手，重重的点了点头。
“乡勇们都怎么看我？”周显夹起一根青菜塞入口中，随口问道。
看到李开发呆，周显放下碗道：“就是说，他们对今天我这一系列举措，有什么看法？是觉得好呢，还是坏呢？还有对我这个人，他们觉得怎么样？”
“都是一群下地掏粪的农夫，二公子，您何必在意他们怎么说？”
周显淡淡笑道：“听你话中的意思，就是没什么好的评价了！”
李开连忙摆手道：“二公子，您可别误会了。大概是因为他们不了解您，觉得您是在拿着家中的钱财胡乱搞。这样的举措，有赏钱，他们当然会觉得好。只是看您年幼，觉得您也只是一时兴起，坚持不了几天。”
周显向后仰了仰身子，望着李开道：“那你怎么看呢？”
“他们都是在放屁，如果二公子不是想要做点事情，怎么会拿出银子奖赏那些丘八？他们以前是看惯了太多人，总觉得二公子年纪轻轻，会和其他人一样，干不来什么事情，所以才那样不断出言讽刺。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
“那他们对我发的那些赏银还满意吧！”
“那是当然了，他们高兴着呢！王毛子单单一人就得了五两赏银，说是老婆本够了。他私下对我说，如果二公子一直奖赏那么厚的话。就算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给您。”
周显淡淡笑道：“哪有那么轻松？有赏就有惩。我恩已经施了，威还没有发。你这几天，要好好管住你旗下的那些乡勇，我可不想首先拿你开刀。”
李开琢磨了一下，瞬间便明白了周显的意思，忙点头道：“二公子放心，我挑选的那些乡勇大部分以前就是周家的仆人，好控制。”




末代驸马 第三十一章 生意
闯王高迎祥及各部数十万农民军被困于车厢峡一月有余，马乏病多死，弓矢弦皆脱，全军覆亡在即。闯将李自成麾下谋士顾君恩献计，以重金贿赂陈奇瑜左右人士。并派人前赴京畿，向朝廷表明全军愿意归顺之意。
陈奇瑜受左右蛊惑，派出数十安抚官前往车厢峡，欲将农民军全部遣送回籍。而后者则欲趁机逃脱，意图再起。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逐利而行，大部分人都难免其外。自农民军掀乱以来，最大可能全歼农民军的机会，仅仅因为这些黄白之物，而就这样被错失。
这是大势，暂时对小小的舞阳城局势不会产生任何影响。而人心逐利的欲望，却是大同小异。
张元刚从城外回来，便有人立即接住他。他们急忙将周显对乡勇团的整改，添油加醋的全部告诉了他。这些人，其中有几个是他的亲信，还有几个是之前的队长，以及没被挑选入五旗的人。
他们在帐内围成一团，看着脸色愈加难看的张元道：“张师傅，你可得给我们拿个主意，这小子不是乱改吗？我们低贱，受一点委屈没事。但他却趁你不在的时候整改，这分明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您留啊！”
张元狠狠的瞥了说话那人，后者连忙缩了缩脖子，噤声不语。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们都先回去吧！二公子现在才是乡勇团的首领，他想整改也只是想提升乡勇团的战斗力。我们作为下属，听从他的命令即可，哪里还能去叙说他的不是呢？”
“张师傅，话可不能这么说，他年纪轻轻的，知道什么啊！要整改也是应该由您领头。哪有让一个小毛孩，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的道理？”一个乡勇义愤填膺，高声斥骂。
张元猛安慰他道：“不要这么说，你们先回去，我得空就去劝劝二公子。放心吧！他或许就是一时兴起，过几天就又重新回到原样了呢？”
那些乡勇苦劝张元，后者俱皆不应，甚至不愿意随他们一起去见周显。最后他们无奈，只得耸肩低头，满脸失望的向张元拱手告辞。
看着众人远去，张元低声骂道：“一群蠢货。”他脸色凝重，低头沉思了一会，脸上闪出一股冷笑，自言自语道：“二公子，如果到时候，你不给我点好处，我可不帮你。”
看着眼前叨叨不停而又绝口不提乡勇团的张元，周显脸上闪过一股笑意，暗想这张元倒也真耐的住气。
“张师傅，你话中的意思，我听明白了。就是说，运粮秣入城的计划，我们完全可以实施。并可以趁机赚一大笔银子，是这样吗？”
张元击掌道：“二公子，就是这样。但是我建议，粮食还是少运一点，毕竟听说潘县令那边已经囤积了不少粮食。我们可以多弄一点青蔬之类，销量一定好。”
周显皱了皱眉头道：“张师傅，我年龄尚幼，城中人脉不广。如果单纯是粮秣，我还可以分给城中店铺，让他们代销一下。但青蔬之类的东西，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总不能我军在乡勇团摆下商铺，直接售卖吧！如果真这样，潘县令那里我们可不好交待啊！”
“二公子莫要担心，属下已经给你考虑好了。我张元在城中混迹多年，三教九流都有认识，只要将东西运进城中，我保证帮您找到买家。”
周显略微品出了张元什么意思，开口问道：“张师傅是想由自己全权负责这件事情吗？”
张元嘿嘿笑道：“如果二公子不弃，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周显看着张元滚圆的笑脸，再回忆了一下他之前的言辞，逐渐明白了张元的意思。
乡勇团的情况，他肯定已经知晓，但此刻却绝口不提，分明是在用此向自己示好。但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张元贪利，他的让步可是一定要得到相应的回报的。而他想要的不是一文不值的乡勇团的控制权，而是白花花的银子。掌管那些物资的销售，就是他获取银子的第一步。
周显想通了张元的意图，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暗想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就是在银子上吃点亏也不算什么，毕竟控制住乡勇团才是自己的最终目的。
他淡淡一笑，朝向张元道：“张师傅，一直都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算盘打的如此之精。一旦由你掌管销售，那价格不就是你来定，银子不也是你来收吗？”
张元脸色尴尬道：“二公子说笑了，小人不是在为您着想吗？而且无论到时候得到多少银子，都是您七我三，小人绝对不敢多拿分毫。”
周显微微一笑道：“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但我要求，从城外运进的物资，每次都必须有一半是粮食，另外一半，你可以自由购置。而且那一半粮食在城中售卖之时，最多比以前提价五成。而其他物资，才可以随城中物价而定。”
张元皱了皱眉头道：“二公子，那样一来，我们可是少赚了不少银子啊！”
“银子可以少赚一点，但良心却不能丢了。买粮的都是穷苦人家，没必要在他们身上捞钱。只有买其他物资的，那才是富户，你可以随意提价。这样也算是间接维护了城中安定，要知道银子可以慢慢赚，但要赚的稳。一旦城中变乱，那么银子将来是不是你我的，就很难说了。”
张元圆滑，心中虽然对周显说话很不以为然，但表面上仍连忙点头道：“您说的是，二公子心怀百姓之心，在下敬服。”
周显摆了摆手，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说什么。两人又仔细商量了一番，使整个计划制定的尽量完美一些。
白天由张元率数名乡勇以探测敌情的名义出城，在城外乡间购买各种物资。等到三更时分，再悄悄运到城西门外，由守门乡勇搬入城中。交给张元事先联系好的商家，再由他们进行出售。
这样一来，张元完全让出了自己在乡勇团的控制权，而周显给了他想要的银子。一切都只是生意，只不过很久之后，张元才明白，自己这个生意做的赔到姥姥家了。




末代驸马 第三十二章 排阵
天还蒙蒙亮，周泰和周乾二人便在林豹的陪同下来到乡勇团，他们带来了周显想要的银子。只不过不是八百两，而是整整一千两纹银。
周显给林豹简单说了一下昨夜的情况，便让周泰和周乾二人先待在军帐。他命人叫来张元和李开二人，拨出六百两纹银给张元，让其立刻出城；而又拿下二百两纹银，让李开前去找工匠制作一石强弓五把，九斗劲弓三十把，及八斗弓二十把！
至于多出的钱，就又让李开制作了一面四角赤底黑字大明军旗，五面颜色不同的三角令旗，及十五面与令旗颜色、形状相同，但却小了一号的令旗。
大明军队有明确规制，只有百户以上的编制才可使用四角军旗。周显并非百户，但乡勇团却为大明所有，五旗乡勇的数量也远超百户，用大明军旗并不违规。而军中令旗除了颜色不同，一般还配以各种动物、字体以区分于其他队阵。
目前，周显还不想做那么多讲究，以免弄混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农夫。他交待李开说，要以红、黄、白、蓝、黑五色做旗底，在旗帜上写上左、右、前、后、中五字来区分手下五旗。
这是周显参考五军的编制而来，虽然不算正规，但却很好区分。林豹听后，也觉得这样很好，就完全按照周显所说的进行了。
周显回到军帐，周泰正懒洋洋的躺在他的床上打盹。周显上去轻轻一巴掌将他拍醒，先是询问了周贞的态度。毕竟一下子要这么多银子，他内心也一直十分担心周贞会不同意。
从周泰话语中，周显得知周贞并不十分在意，只让周泰带来了“莫将贱业当营生”一句提醒。周显从现代社会穿越而去，深切体会商业对于一个民族、王朝的重要性，当然不会将周贞的提醒当一回事。况且，他本就没打算长久做。
但周泰带来的另一个消息，却令周显心中有点难受。林老夫子的儿子最终被周贞救了出来，他向后者表达了谢意，却婉转辞去了夫子一职。
周显脸色难看，望向周泰道：“小泰，夫子可曾说了他为何要辞去夫子一职？”
“他自己说是因为年老体弱，不堪重任。而小坤私下对我说，夫子可能是觉得我们周家救了他儿子，而他就因此欠了我们家的债。如果在学堂上再严厉要求我们，就再也硬气不起来，这才是他辞去的最终原因。”
周显叹了一口气，暗想这事怪自己，之前没有考虑到林夫子的怪脾气，就应下了帮他救儿子的事情。“那夫子现在呢？他以后还授课吗？”
“还授，只不过去了村塾。小坤今天没有前来，就是因为要去村塾上课。以后他会一整天都会呆在村塾了，学剑的事情，他还让我向师傅致歉呢？”
周显点了点头道：“小坤的志向本就在进学上，去村塾正好为三年后的科举做准备。”他又望了望周坤和周乾，脸带疑惑的问道：“那你们呢，怎么没跟去村塾？”
周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道：“小叔，我和小乾两人对一直是一窍不通，就不再想在上面多浪费时间了。因而昨晚，我们一起去求见了父亲。父亲他好不容易才同意我们两人不去私塾，以后通过考取武生入仕。我们今天就是他让来的，让我们跟着你好好在乡勇团试炼一番。”
周显笑道：“还是大哥他看的清，就你们二人，恐怕考上一甲子也难以通过乡试。只不过目前军中的一切都交给师傅了，你们要进来，他老人家得先同意。”
“师傅他已经同意了，只不过说，先不把我们编在乡勇团内，只让我们跟着训练。”
周显点了点头，看外侧天色大明，朝向两人道：“天也明了，我们去看看师傅怎么整队吧！”
校场之内，人声鼎沸，林豹正在整队。
乡勇团五旗，左右两旗排在最前，前旗位列中间，但比着左右两旗靠后了一段距离。前、中、后三旗并列一排，相互之间隔着一段距离。
这是戚家军典型的行军队阵，左右两旗在真实战场中一般作为前队，与主阵隔开一段距离。一方面作为斥候，一路搜索，防止前方有敌军埋伏。另一方面，在发现敌军之时，前旗士卒与敌军正面相抗，而左右两旗则从两翼掩杀过去，以最快的速度击破敌军。
每一个旗又是一个独立的作战单位，刀盾兵在前抵住敌军。他们后面枪兵为杀敌主力，狼铣拉人、控人，镋钯手刺杀冲入敌阵的敌军。枪手换火药和射击轮番进行，远程杀伤敌军。小旗长持旗在后，等到他出手之时，一般也是整个小旗将要覆灭之时。
而当遇到强敌之时，小旗长便从中间移到旗列前方右侧，与众多小旗串在一起。或选择进攻，或选择坚守，彼此配合以破强敌。而此时的小队长手中的旗帜则决定进攻和回防的方向。
这是戚家军最初的阵型，也就是鸳鸯阵的最初模型。后来又加了火箭车、虎蹲炮大队以及三轮枪射等战术阵列。后来的战列肯定更加先进和实用，但林豹应该是看到乡勇团根本没有火器，故而才有如此的安排。
阵列仅是第一步，也是实行一切战术的基础。林豹对之要求十分严格，基本上大半天时间便耗在了上面。遇到不耐烦或者出错的队列，他便怒声呵斥，丝毫不留情面。
张虎本人英勇善战，但不善统御士卒，在所有旗列之中，他那列犯错最多。被林豹训斥几次之后，他竟然出言顶撞。被林豹一脚踹到在地，半天没有起来，并被拖下去挨了二十军棍。自那之后，众军肃然，再也没人敢出言反驳。
为了锻炼周显，林豹将其也放在旗阵中间。有时作为旗长，有时作为普通小兵处于不同的位置，分别体验他们在每个位置上的作用。
这样的体验让周显更快的明白的整个军阵到底如何运行，也更明白了统治五旗人并非像自己最初想的那么简单。




末代驸马 第三十三章 分赃
步入八月，烈日如火，乡勇团的训练一切都如常进行。
上午三个时辰的训练，下午也有三个小时的训练，晚上在太阳落山之后还有两个小时的训练。训练包括队列、战阵和士卒相互之间的配合。十二人小旗的直面对抗，三十六人大旗相互之间的抗衡，以及五个大旗之间的配合演练。
枯燥的训练让每个士卒都疲惫到了极点，心中对于林豹的怨恨也与日俱增，不少士卒已经开始在私下称呼林豹为林阎王。当周显将这个告知林豹之后，他淡淡一笑，对乡勇的要求丝毫不减。在这样的严厉要求下，他们想不长进都难。
四侧城门在紧闭的第八天终于被打开，周显的生意也做到了尽头。八天时间，明面上总共赚了两千余两白银，张元至少从中获利六百。自分银之后，他每次见到周显都愈加尊敬。
当张元回到乡勇团时，五旗已经完全成编制。周显并没有将他再度编入队列，也没有给予他新的职位，算是完全架空了张元的权利。张元虽然不满，但有那六百余两纹银垫着，不满的程度也减低了不少。
而且事情不止如此，周显将分银这件事时不时在张元面前提及。以此提醒他如果真惹到自己，自己便将整个事情告诉潘宏。
张元听后恼恨异常，但又无可奈何，毕竟这银子他确实分了。潘宏的性格，他十分了解。如若让他知道自己瞒着他干了这么多事情，到时候就不止吐出那些银子那么简单了。他内心既惊又恐，但又不舍得吐出那么多银子。最终只能选择和周显合作，默认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除了不让他掌权之外，周显倒没有对张元做别的限制，这点他倒也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