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驸马

看到李开离开，林豹意味深长的看着周显一眼道：“你觉得张元此人，你能够完全掌控？”
周显微微苦笑道：“师傅，我有多大能力，您能还不知道吗？只是张元此人，身份特殊。如果我们召集他手下队长，而不让他知道的话，难免今后引起他的嫉恨。我知道您对他没有好感，但看在我们接下来还要用到他的份上，还请您稍作忍耐。至少在明面上，能说的过去。”
林豹双手背在后面，望着周显淡淡的问道：“你觉得我是大题小做？”
“徒儿不敢。”
林豹叹了一口气道：“那你觉得为何我刚与张元见面，就对他印象不好？”
周显沉思了一下道：“师傅，是不是在城门口时，他对百姓的态度引得您的反感？”
林豹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就像你说的，城门重地，岂能让闲杂人等轻易靠近？他当时做的并没有错，他之所以让我反感，是因为他对人的态度。对百姓威吓，对士卒打骂，而转瞬间又对你满是奉承。这样的人就是典型的两面三刀，应付起来任何人都是得心应手，而出卖起别人也会变的毫不留情。别说你无法掌控，就是我也无法掌控。”
看周显低头沉思，林豹继续说道：“军无二主，张元在乡勇团中根基牢固，和你大哥之前的纵容不无关系。就算他是潘县令的手下，假装不知即可，干吗还要处处看他的眼色。如果接下来你仍旧不限制他在乡勇团的权利，最后，恐怕你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这就是我为何反对你将那二十两银子送给张元，因为你今后要做的是打压他，而不是与他合作。只有压制了他，你才能在让这支乡勇团完全听命于你。”
周显点了点头道：“师傅，你放心吧！这个事情我也早有思量。我们重新整编乡勇不就是为了限制他的权利吗？我想的是先用重利迷惑住他，然后再一步步的削弱他在乡勇团的影响力。这样不是更有利于我们接下来的进行的一切吗？”
林豹点了点头道：“你知道就好，可别因为他一时奉承，而忘了你到这里是来做什么的？”
周显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师傅，刚才提到城门口那些百姓，我突然想他们会不会才是最大的威胁？”
“你也看出来了？舞阳城中瞬时涌入那么多百姓，每日消耗都在激增。而此刻又被潘宏关闭了四边城门，里面的人无法出去，外部的物资也进不来。一时的威吓可能使他们惊恐，但随着越来越多百姓家中断粮，出现大的暴动就在所难免了。”
周显脸色难看，望向林豹道：“师傅，你说我们是不是提醒一下潘宏？如果这样继续下去，恐怕还未等到我们将乡勇整编完成，城中就乱起来了。”
林豹冷笑道：“你放心吧！潘宏没有那么笨。我反而觉得他聪明的很，关闭城门，城中物价就会倍增。而他却掌控着四门的出入大权，他只需要趁人不知，悄悄将城外的粮食运进城中，然后再高价抛售。一日所得，何止数百两白银？我敢肯定，他十有八九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周显嘴中暗骂了一句，暗想这潘宏分明是打着官府的名义发国难财呢！
林豹叹了一口气道：“文官爱财，武官惜命已是常理。如果不是如此，我堂堂大明朝，怎么让区区满虏猖獗如斯？我劝你不要多管此事，现在就算你说了，他也不会同意。而之后最多五日，等到那位潘县令赚够了钱，自会打开城门，放百姓离开。因为，他同样担心城中变乱。”
周显心思活络，望着林豹满脸堆笑道：“师傅，你看我们能不能也……”
林豹看着周显略微有点奸诈的笑，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直接拒绝道：“不能，有我在此，你就休想动那样的歪脑筋。”
周显凑上前去，将林豹扶到座椅上，轻轻的给他捶着背道：“师傅，您也知道，我们练兵、操办军械，这一切都要花钱。总不能一直问大哥那边要吧！我虽然脸皮厚，但次数多了，同样也会觉得不好意思的。况且，我们运入一些物资，不正好缓解了城中的物资供应压力吗？这对百姓同样也有好处啊！”
林豹紧皱眉头，细思了一会，感觉周显说的也在理。毕竟，一直由周贞那边供应钱财也不是一个长久之事，对于乡勇团，他还有更多的考虑。“小显，我同意你那么做。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不可以满天要价，借机坑剥百姓。”
“师傅，你放心吧！我只会在紧闭城门之前的价格上增加五成，比着目前普通商铺里卖的还好便宜许多，这也算为民谋利了。”
林豹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周显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向林豹说道：“师傅，就像您所说的。五日之后，潘宏可能就会打开城门，到时候一切都晚了。而短时间我们也无法培植起自己的亲信，做这样的事，肯定瞒不过张元。所以，为了避免到时候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觉得我们也要分他一份利。”
林豹点了点头道：“这个我理解。但就像我之前对你所说的，张元此人并不像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你今后万不能放松对他的警惕，否则终有一天会吃大亏。”
周显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师傅，我知道的。此事已了，那些小队长们也马上就要来了，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吧？”
林豹微微一笑道：“你不必担心这个，我已经完全想好了。只不过你先要立威，让乡勇们信任你的能力。然后再以银子收揽其心，让他们甘愿为你所用。”
周显面露难色道：“师傅，那银子还好说，但怎么立威呢？”
“你现在刀法一般，枪术也未完全成熟，唯一能令人称道并远超常人的就是箭法了。我们就用它立威，让所有乡勇敬服你的能力。”





末代驸马 第二十七章 利诱
看着帐内高矮胖瘦各不同的十位队长，周显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诸位都较我年长，平时统御乡勇也万分辛苦。周某刚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还望诸位今后能多加支持。这里有二十两纹银，不多，还请诸位大哥们不要嫌弃。”
周显说着转头向旁边道：“李开，就由你发给各位吧！”
银子已被提前弄碎，不多不少，每一块正好二两。李开一路走过，将每一块发到所有人手中。这些乡勇出身贫寒，很少见过整块的银子。要知道当时戚继光招募戚家军时，一个人的年俸才不过十两纹银。而这些乡勇不由朝廷供应，月俸更少，每个月只有五钱银子。二两银子，基本上等于他们四个月的俸禄。
他们手中捧着银子，满脸欢笑，暗想这队长当的真值。
张元低声呵斥道：“都见钱眼开了吗？还不快谢过二公子赏赐。”张元知道，相比于周贞的精打细算，眼前的这位显然更加大方。刚来这里就赏赐了自己二十两纹银，这是何等的豪气！以后跟着他，肯定少不了各种赏赐。
众人连忙躬身向周显致礼，参差不齐的叫道：“谢过二公子！”
周显摆了摆手道：“诸位不必谢我，要谢就谢张师傅。是他对我说，你们虽是队长，但俸禄却一直和普通乡勇一样。我替诸位感觉不公，所以才带来这点银两送给各位。虽然不多，但请你们放心，以后只要好好跟着我，我绝对不亏待各位。”
“谨遵二公子号令。”
张元脸色微变，瞬间又满脸堆笑，朝向众人道：“看看，二公子是多么的大方。以后在军中，他的话就是我的话。你们之中谁要是敢不听，我饶不了他。”张元一句话，便将主客关系点明，提醒周显自己在军中的地位，也警示帐内众人休要越过他直接投靠周显。
周显心中虽然闪过一些不满，但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朝向张元笑了笑，让自己说话尽量显的自然。“张师傅直言直语，周某喜欢，再次多谢你的鼎力支持。”
周显看着微笑的张元，突然话题一转道：“张师傅，我这次代替大哥他前来担此重任，内心实在是惶恐的很。但既然来了，我就想将自己之前的一些浅薄的想法落到实处，还希望张师傅你能全力支持。至于事后，无论成与不成，周某必有重谢。”
张元连忙摆手道：“二公子客气了，张元无所不从。”
周显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向最末位坐着的那个四十岁左右的，满脸沧桑的中年男子道：“韩封队长，现在离晚上吃饭的时间尚早，你和你的那队人可不可以暂时提别的兄弟看护一下城墙。”韩封是乡勇团的厨官，他那一队人负责所有乡勇的衣食住行。
韩封没想到周显突然叫他，应了一声“嗯”后，才意识到周显是让他去看护城墙。他尴尬的摸了摸头道：“二公子，我那一队人没有武器，都是是锅铲、大棒之类的，怎么能守城呢？”
“这有什么啊！当贼寇来的时候，韩老哥一锅铲铲掉一堆，再一大棒打死几个，保准那些贼寇吓的屁滚尿流，连城都不敢靠近。”
韩封面红耳赤，一个爆栗打在那人头上道：“好你个王毛子，竟敢这么笑我，今晚的饭，没你的份了。”
被称为张毛子的队长丝毫不惧，继续大声开玩笑道：“没份就没份，大不了到你韩老哥身上去找虱子吃去，保证是又肥又大。”
听着他们的玩笑话，连周显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看了看韩封的衣着，大概明白了张毛子话中的意思。他一身破旧的短袄已经不知道穿了多少年，一团团的烂布挂在上面，比着乞丐也好不上多少。而且，他还不时的挠个一两下。说他身上没有虱子，连周显都不相信。
等到笑声止息，周显望向韩封道：“韩队长，不必用什么武器，你只用和你的那队乡勇盯着城外的动静。一旦出现任何变故时，直接大吼一声，我们都可以听到。因为所有人都在城下不远的校场里。”
韩封犹豫了一下，朝向周显道：“那好吧！”
周显看韩封答应，转向其他人道：“你们剩下所有人现在就回去，集合自己队下所有的乡勇。半个时辰内，将他们都给我带到城下校场，我有事吩咐。”
众人应了一声，朝外走去。
周显单独留下张元，给他讲了自己准备从城外往城中运粮的事情。张元起初并不同意，但听到周显愿意提供所有资金，并将所得利润的三成分给他时，所有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周显以让他出外联系卖家为由，让他立即出城。张元虽然心中怀有疑惑，但三成利润的诱惑实在太大，几天下来，或许就是上百两纹银。他最终选择听从周显命令，带了几个亲随，便从西门偷偷出去了。
林豹看着逐渐闭合的城门，微微一笑，朝向周显道：“可能带来麻烦的人走了，接下来做任何事情都方便多了。”
“师傅，走吧！我们去看看我们的乡勇。”周显满心的兴奋，将我们的三个字压的很重。
三百乡勇，除了韩封队下的三十人、守城的十几个乡勇，以及被张元带出城外的几个亲随外，剩下的二百四十人尽皆到场。他们七歪八斜的立在校场之内，乱糟糟的说着什么。看到周显携林豹到来，几个队长才开始呵斥自己手下静声，并开始重新整队。但新排成的队伍，仍旧是乱七八糟的。
周显摆了摆手，李开走上前来，将五个箭靶放在八十步外，并在周显跟前划了一条直线。箭靶正中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红心圆，但放在八十步之外，只能看到一个很小的圆点。而一直在周显旁边的林豹从帐内搬出一个方桌，将一个包裹放在桌上后打开，里面顿时露出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
看到银子，所有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眼中无一例外都带着贪婪。
周显从林豹手中接过弓箭，跨立上弦，一箭过去，正中靶心。他朝向所有人大声喊道：“场中所有人，每人十箭，只要像我一样射中最中间的红心圆，一箭奖赏一钱银子。十箭全中者，再外加奖赏一两；中六箭及其以上者，今后的月俸翻倍。”




末代驸马 第二十八章 挑士
所有乡勇听完周显话语，眼神炙热，但却没人上前。
这就是长久以来，大部分国人养成的天性。将枪打出头鸟当成金科玉律，就算明知道自己有能力做到，也得让别人尝试之后自己再上。
要不然昔日商鞅也不会以五十金求人搬运一根圆木，而苦苦等了三日之后，才有人应招。他那是为了取信于民，而自己照葫芦画瓢，用这个来取信于这些乡勇。只有让他们从心底觉得你说话一定会算数，他们才会真正听从你的命令，而不管你年纪到底有多大。
但不同的是，周显却没有三日时间让他们慢慢考虑。他瞥了一下旁边的李开，后者会意，走上前去向周显拜道：“二公子，我能不能射这第一箭啊！”
周显笑着点了点头。
李开持弓引射，十箭过去。报靶人高声唱道：“正中六环。”
周显高声向众人道：“李开，正中六环，赏纹银六钱，以后月俸翻倍。”说完，他笑着转向李开道：“去领赏钱吧！”
李开应了一声，连忙从林豹手中接过早已准备好的六钱银子，欢天喜地的回到队内。周围一大圈人瞬时围了上去，待看到他手中的真金白银之后，所有人都不再心存疑虑。他们对于周显许诺的月俸翻倍并不十分在意，银子只有落入口袋里才算是银子。
接下来的一切都变的简单了许多，所有人，即使是平时从未发过一箭的都急切的拥上前去。瞎猫碰见死耗子这样的事，谁又说的准呢？
看到众人积极，周显又多设了五个箭靶。近一个时辰之后，所有的乡勇都已经试过一遍，只不过结果却让周显有点失望。
二百四十个乡勇，十箭全中者只有一人，就是当前和韩封开玩笑的那个王毛子。十箭中八九箭者仅有四五人，中六箭、七箭的有十几人。所有合格的加起来也只有二十出头，这和周显最初的预料相差巨大。
看到赏银都已发放完毕，周显摆了摆手，刚刚还处于兴奋之中的乡勇瞬时安静了下令。“我本来拿出了五十两纹银，但你们拿走却只有十余两。说实话，有点让我失望。但拿出来的钱，我不打算收回，所以我打算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周显停顿了一下，眼光扫过众人，在他们连忙看到了兴奋和热切。“我还需要五个旗长，和十五个小旗长。选中当旗长者，当即奖赏纹银三两，以后月俸三倍。选中当小旗长者，当即赏纹银一两，以后月俸翻倍。”
“二公子，那怎么选啊！是由您挑选吗？”一个声音怯怯的问道。
周显走到校场中间，朝向众人道：“是我选，但同时也看你们自己的本事。看到中间的这个圆圈没，自信自己在所有乡勇中，武勇能排上前三十名的都可以进来。一会你们就在这里面不用武器厮杀，只要能坚持到最后二十名，那么赏银就有你们的份了。”
王毛子刚刚得了二两纹银，他朝向周显道：“二公子，那之前得过赏银的也可以参加吗？”
“当然，只有你有本事拿，我就愿意给。”
七月的阳光毒辣，校场虽然位于背阴处，仍让人感觉热气升腾。周显脸上渗出了丝丝细汗，衣服已被完全浸湿，本十分整洁的长袍此刻也被荡的满是灰尘。但看着他略显稚弱而又稍微点狼狈的脸庞，所有乡勇此刻都相信，跟着这个人以后觉得会得重赏。
王毛子第一个站了出来，李开是第二个，接下来第三个，第四个。二百四十乡勇，竟然站出来近七十人，已占总数的三分之一左右。
这个怪不得他们，因为周显定的规则不是一对一单挑，而是集中混战。即使他们自己的武勇不行，只要懂得如何闪躲或与弱的先合力先击败强的，说不一定还真能坚持到最后二十名。一些聪明的乡勇看到这个，就算明知道自己武勇倒数，也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
周显看了看擦拳磨掌的众人，向林豹担心的望了望。这样大规模人群的混战，最后很容易演变成集体斗殴。如果仅是受伤，周显倒不在意，但如果有人在中间意外惨死，那就另当别论了。
看到林豹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周显才转向旁边的乡勇命令道：“将中间的圆圈给我扩大一倍。”
他抬头望向旁边站立的七十余人道：“你们单打独斗也好，合力抱团也好，这些我都不管，我要就是坚持到最后的二十人。以后三十人一队的编制就会撤销，我们乡勇团会和大明的军队完全一样的采用小旗、旗的编制。也就是说，最后剩余的那二十人将协助我统御所有乡勇。所以，我希望你们努力一点，可别以后在别人效力感觉不自在。”
周显一番话，令众人大吃一惊。最初大部分乡勇的想法是，周显是要从他们之中挑选几个人充当家丁，却不曾想他是要换队长。几个与张元亲近的昔日队长出声道：“二公子，这些事情，张师傅他知道吗？”
周显冷哼一声道：“你们忘了张师傅走之前说的话吗？我说的话，就是他的意思。如果你们有任何反对意见，现在就给我离开乡勇团。”
说话那几人看周显发怒，连忙缩起了脖子，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说。
周显扫视了一下众人，没人说话。他看到圆圈也已经画好，转头道：“还愣着干吗？进去啊！我可告诉你们，最中间的位置可是最不容易被推出来的。”
听周显一说，几个反应较快的顿时就跑了进去，而稍微慢一点的，则只能围在外侧。
周显又从没有参与的乡勇挑选了十人，由他们负责将看护外面，防止有人被推出之后，再返回圈内。
这个挑选旗长的方法是周显想出来的，类似于牢笼群殴，最后只有胜者站立。虽然这对于武勇超群的可能有一点不公平。但在这个世界上，哪里会存在真正的公平？况且，行军打仗靠的也不单单是武勇。一个武力超群，但无法统御士卒的旗长，周显宁可不好。
当然，如果给予一定的时间慢慢挑选，结果或许会好上很多。但到了晚上，张元也会赶回城中，到时候难免会产生新的麻烦。将生米煮成熟饭，当他知道已不可逆转的时候，就不怕他再翻起任何大浪。




末代驸马 第二十九章 精兵
随着周显一声令下，圈内众人发出一阵爆喝。身处中间之人拼命向外推，而身在外侧之人拼命向内挤。强者入内，弱者遁逃，瞬息之间便淘汰了二十余人。
圈内空间一下子扩大了不少，悍勇者恣意狂杀，将身旁之人尽皆打出圈外。弱者集体抱团，或守中间，或护四边，以守代攻，消耗对方气力。拳打脚踢，肩扛头顶，十八般武艺是尽皆上演，那叫一个精彩纷呈，画面新奇。
外场爆喝连连，连守城士卒不禁转身向下张望，深恨自己不能上场。韩封高声斥骂，将他们一个个又全部驱赶了回去。
待抬走了几个横着躺下的，并在圈内落下几滩鲜血之后。在周显的高喊声中，所有乡勇终于停止了厮杀。
落选者叹气，留下者欢呼。
林豹从剩下的二十人中，挑选出了五个旗长。其中两个周显之前就已经认识，就是李开和射箭十发十中的王毛子。另外三人分别叫张虎、张威和赵勤。
张虎威猛，在剩余的二十人中，只有他一人靠着个人的武勇从头打到尾。他没被淘汰出去，还真算是一个奇迹。张威稳健，他携带几人牢牢守住圆圈西侧。只要没人主动去打他们，他们就不会轻易出手，就这样坚持到了最后。则赵勤身材矮小，他集结了一大批人，牢牢守住中心。每当有人打来，他们就集中御敌。虽然中间也淘汰了不少，但最后的二十人中，他们这一股竟然占了七人之多。
周显脸带笑容，将银子一份份的发到他们手中。其他乡勇虽然眼馋，但这是他们靠实打实的本事得来，众人也无话可说。
周显将林豹介绍给他们，说他就是他们以后的教官。
因为大部分人都从李开口中听过林豹的神勇，虽然有人以为那肯定是李开夸大其词，但却也不敢在此对林豹无礼。毕竟，他的另一个身份是，周显的师傅。
林豹脸色平静，将没入选旗长，但射箭中六箭以上者排成一列，总共还有二十二人。他又从射中五环者挑出八人，总共组成三十人。这才面向那十五位侍立在旁边的小旗长道：“从左到右，依次挑选一人；再由右向左，依次再挑选一人。挑选出的人，以后就在你们麾下效力。”
看着众人已挑选完毕，林豹再次说道：“按那个规则，一次挑选一人，每个小旗从剩余的所有乡勇中再挑出九人归到自己帐下。”
所有乡勇脸上都闪出一股难色，看向小旗长的眼光也有点期待。心中暗自祈祷，自己可别是那些挑剩下的。
小旗长依次上前，各自挑选。等到结束，剩下的那六十人已面如死灰。
林豹这次又转向那五个旗长道：“你们每个人去挑选三个小旗，归到自己帐下，以后他们就都受你们指挥。”
五人彼此看了一下，上前挑出属于自己的队伍。
林豹转头望了一下周显，示意自己这边已全部完成。
周显点了点，向挑选出来的一百五十人道：“以后，你们的月俸全部翻倍。但每隔五天，会有一次考察，第一名有赏，二三四名不赏不罚，最后一名有罚。”
“二公子，是罚月俸吗？”一个声音怯怯的问道。乡勇低贱，最关心的还是银子，这也是他们拼了力气想要拿下旗长的最主要动力。
周显淡淡笑道：“我答应你们的事情，岂能反悔？月俸我会一钱不少的给你们。但最后一名，则由三个小旗长在各自队中每次踢出一名乡勇。如果一月之内，一个总旗有两次垫底，则由旗长踢出一名小旗长。如果有四次，那么旗长也就该换了。要知道，还有一百二十名兄弟可是时刻等待着这样的机会呢？”
众人脸色微变，望着如春风般淡淡轻笑的周显，心中却闪过一层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