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郡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寒朔纤尘
苏琚岚钳住他毛手毛脚的双爪,扫视他浑身那少年郎单薄的身子,道:“这么冷就穿这么点,你是很想伤上加伤呀?”
“不想!”赢驷吐了吐舌头,然后牵着她回到书房里,径直跳到长桌上坐下,然后抬起手臂袖口随即滑到臂上,两只瘦长白皙的手臂晃着道:“里面就比外面稍微暖和了。”
苏琚岚站在门口招人送些暖炉和木炭起来,回房看着他那身被血染红的衣衫,道:“流这么多血,都不知道要吃掉我这里多少药茶才能补回来!”
赢驷晃着双脚晃着双手哀怨道:“人家居然比不上你的药材重要?好伤心呀!”
苏琚岚绕过他做到长桌后的椅子,赢驷赶紧翻身桌子对面坐,两条腿横放在她扶手上,笑吟吟道:“我跑过来找你,双腿好酸呀,帮我捶捶嘛。”
“直接剁掉双腿就不会酸了!”苏琚岚说道,但终究挨不过赢驷各种软磨硬泡,只能无奈地在他腿上捶了两下。
赢驷单手支肘撑在脸畔,拧眉道:“这么轻?”
苏琚岚见他才刚大病初愈就急着一副讨债的模样,先是暗地试探他身上血脉走向,确定他肌肤体表完全没有伤痕,纯粹是失血过多需要好好补养,顿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朝他腿上砸了下去,赢驷顿时一声惨叫,把送暖炉木炭进来的管家吓得不轻。
“郡主,小尊王。”管家看着摔坐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赢驷,赶紧捧着东西送进来,再赶紧闪人。
赢驷委屈地摔坐在地上就不想起来了,苏琚岚就瞪着他耗着,耗到赢驷实在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摸不着的过程,自己委委屈屈地爬起来挤到苏琚岚的椅子里,伸手抱住她,嘴巴撅得老高都能挂油瓶子了。“岚妹妹都不关心人家?”
苏琚岚没答话,赢驷孤单地想哭了,老管家又煞风景的出现了,端着一碗红色热气滚滚的东西进来,然后又离开。
苏琚岚瞟着那晚红色热汤,道:“听老管家说吃血补血,吃脑子补脑,看来我不该只让老管家熬碗猪血,还应该喂给你一桶猪脑补补!”
赢驷知道苏琚岚的刀子嘴豆腐心,顿时笑盈盈地端起猪血汤道:“好呀。只要岚妹妹肯喂,我什么都敢吃!”
苏琚岚忍不住笑出声,看似赢驷乖乖地一勺一勺吞下去。她看着他身上这件被血染得狰狞的衣衫,道:“赶紧把这身衣衫换掉,全都是血。”
“但人家没带什么多余的衣服呀。就这身衣服,还被那些妖兽撕坏了,你帮我补补嘛。”赢驷含着热汤口齿不清道,知道她要拒绝,顿时追加一句:“不许拒绝,你还欠人家一个荷包欠了大半年呢!”
苏琚岚瞟了他一眼。
赢驷吃完后,就直接把玄纹红衫脱了不由分说地塞入她怀中,然后再偷香一个,赶紧撒手离开。
苏琚岚只能认命拿着他的衣衫去浸泡、搓洗、再法术烘干,最后又拿着一篮子针线工具,对如何缝补衣衫而煎熬起来。
岚郡主 064卷 附加的小暧昧
送来针线篮子的婢女,看着苏琚岚对着针线活犯愁,忍不住道:“郡主,这种活儿还是让小兰来做吧!”
“我也希望你能帮忙。但是按照赢驷的脾气,他要是知道并非我亲手缝的,估计他绝对会扯开线,搬着凳子盯着我,看我一针一针缝到底的!”
婢女小兰顿时忍俊不禁:“郡主,听您都这样说,小尊王估计还真有可能这么做。小尊王真可爱,奴婢从来没见过像他这样好玩的少爷,而且怎么看都觉得你们好相配。既然郡主必须亲自缝补又不能让人帮手,那让小兰来教郡主缝纫吧?”
“好啊,麻烦你了。”苏琚岚随即笑指身边的位置,婢女就坐下来传授女工活。
苏琚岚在修炼上的天资过人,也同样融汇到这些女工上。这些细针在她右手的引导下,就像活过来了一半,飞快的在破开的衣衫上跳动,穿引,让婢女大吃一惊,因为她发现苏琚岚的手根本没碰触到这根银针。
缝补完之后,时间才刚刚过了半盏茶时间而已,非常短,短到寻常人只是打了个哈欠的时间,苏琚岚想起赢驷心心念叨的荷包,就在绣篮里面挑了些偏红的布料,再让婢女教导荷包的剪裁与缝纫,一个荷包雏形就慢慢出来了,只要加绣点图案或者文字,再镶下花边就大功告成。
婢女看着雏形便已显得几分精巧,忍不住连连赞叹:“郡主做得可真好,一点都看不出是初学的……”
“看不出岚妹妹初学什么了?”赢驷披着金绣披肩推门进来,门一开,呼呼呼的狂风就冲进来,把桌上轻巧的细线碎布全都吹落地。
赢驷吐了吐舌头,赶紧合上身后漫天大雪的门,赶在苏琚岚责罚前快速捡拾好地上针线,然后正襟危坐地坐到苏琚岚对面,揪着耳朵自觉道:“人家知错了!”
“不错,越来越自觉跟老实了!”苏琚岚瞟了一眼,右手继续捻着银针穿线缝纫。赢驷看着她手中缝纫的荷包,一瞬间眼角弯弯,然后朝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顿时会意地掩嘴偷笑,识相地带门离去。
赢驷顿时抓着座下的凳子,一点一点挪到苏琚岚身边去。
苏琚岚的细针顿时转弯刺了下摸过来的毛手,疼得赢驷怪叫:“有人要谋杀亲夫啦!”
苏琚岚头也不抬道:“才刚夸了你就得意忘形?姓赢的,你说你什么都不会,最近还尽学些流氓的事,看来还是我父王比较有眼力,恐怕就连邵乐都比你懂事多了!”
“不可能!谁说我不懂事了?!”赢驷愤愤地拍桌怒起,竖起指掌,数着手指,义愤填膺道:“本少爷入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坑蒙拐骗偷也无所不能,想卖萌就萌想霸气就霸,整个盗迆城男女老少全部折服我魅力之下……再说了,我还会——”列举了好几种让人哭笑不得的本领,赢驷再义愤填膺地朝苏琚岚的床铺扑过去,喊道:“暖床!”
苏琚岚手腕一转,整座床榻就朝左侧挪了大半个位置。
赢驷朝前扑腾的方向也迅速翻转地歪向左侧,所以目标依旧成功的扑入柔软的被窝上。
苏琚岚无奈喊道:“喂——”
赢驷单手支肘回笑道:“干嘛呢?”
苏琚岚亮着手里银光闪闪的细针,意在威胁:“给我滚下床!”
“不滚!”赢驷趴在床上像蛙泳似得乱蹭手脚,一张脸笑得阳光灿烂。
苏琚岚拂袖一扫,手中的那根细针就飞射出去。
赢驷抓过旁边的被单,快速旋转一周就将这细针纳入被单中,昂起下巴得意道:“看你还能怎么办?”
“凉拌!”苏琚岚笑了声,小拇指勾起还穿勾那根细针的线,其他四指捏成拈花状,一点紫光从指尖滴落到线上,沿着这根细线延向赢驷那边。
赢驷赶紧挥袖甩出细针,但细针半路折回紧追他不放,他整个人赶紧像猴子那般在床上翻滚起来,但死活就是不肯下床。
苏琚岚左手摸向针线篮内存放细针的铁盒,里面数十根粗细各异的针顿时腾空而起,她左袖覆在篮内丝线上,一扫,这些线头就像长了眼睛似得拼命穿过针头再回到苏琚岚手中,她拂袖一扫,于是这群针气势汹汹地朝赢驷刺去。
赢驷赶紧将被单揉成一根棍棒状,呼呼的舞动起来。
苏琚岚抓着线控制这些针,从各个方面凶猛地刺过去,瞬间就将赢驷手中的“棍”肢解成棉花泡沫。赢驷无奈地摔靠到床墙上,眼见这些针又咄咄逼近,吓得捂眼不敢看,这些针线于是沿着他身边轮廓精准的扎入墙壁中。
赢驷偷偷撑开右眼瞄向四周,发现刚刚自己若是再乱动分毫,这些针就都会瞄准自己好不容易养胖的肉里面去。他暗地松了口气,然后又拉开嗓子喊道:“真危险!哼,岚妹妹,你都不疼惜人家的,以后再不跟你玩了!”挥臂一阵,所有针脱墙而出,携带着穿线回到苏琚岚身旁的篮子,恢复如初,而他也气鼓鼓地盘腿坐在床上瞪她。
苏琚岚走过去,戳着他气鼓鼓的腮帮,道:“说到做到,你以后可以不理我了。”
“哼!”赢驷哀怨地哼道:“说到偏不做到!”然后伸手抱着她,又握了握她的手。亮如白昼的烛,将他的瞳燃得异常明亮,那眼底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深情。仿佛生命中除了她,便再无其他。仿佛失去了她,他就会了无生趣。
苏琚岚屈指扣了下他的鼻尖,似是惩罚,然后低头继续忙碌手中的荷包。
赢驷伸手捻着那尚是雏形的荷包,又抬手为她捋顺垂落的凌乱头发,骄傲地呢喃道:“我喜欢这个荷包的颜色、形状,全都喜欢。”
“都是按照你的喜好做的,要不喜欢才怪。”
赢驷笑眯眯地从后抱住她,道:“就知道岚妹妹最了解我的。呼……有点困了,我想睡觉了。”
“时间确实有点晚,回房去睡。”
赢驷合十双手恳求道:“但我今晚想在这里睡!”
苏琚岚瞪着他,静默了会儿,忽然爽快道:“行。”
赢驷顿时弯起眼角,但苏琚岚接下来的话,让他垂落回去:“你在我这里睡,我去你房间睡。换房睡!”
“不要……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不好!”
“我又不干坏事!我保证!”
“你的保证可信度为零!”
“啊啊,我不管,我今晚就要睡这里!你也不许走!”赢驷索性强横起来,抓着苏琚岚的手臂当枕头睡到床内侧,然后纹丝不动。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知不知道人言可畏?”苏琚岚喊不动也抽不回手,咬牙切齿地看着赢驷赖定的姿态,再度扯了几下倒把自己折腾累了,只能侧身躺到床的外侧,瞪着他。
赢驷笑着伸手握住她的头发把玩,伸首想要亲吻她的脸颊,却被苏琚岚打开了手,且见她迅速抓起床上仅剩的那袭被子裹住她自己。
赢驷眨了眨眼,想起因为冬天所以每间房添的都是两床被,而刚刚一床被苏琚岚肢解了,那不就是剩下这——床被?!赢驷也赶紧伸手扯被子:“一起盖!”可苏琚岚把被裹得死紧不放,赢驷央告了一会儿,她也不理他。
赢驷紧起了嘴,做出苦恼的声音道:“岚妹妹,人家会冻死的!”他嘴唇微翘,似笑非笑,眼睛惬意地眯着。其实苏琚岚房内点了好几个炭炉,暖意融融,赢驷嘴里说冷,其实也是一点点冷而已。
苏琚岚用被子紧紧裹住头,丝毫不理睬他,赢驷只着那身白色内衫慵懒地依偎在苏琚岚身畔,黑色的长发恍如洒了浓墨,淌在柔软的锦褥上,半晌无趣,就想伸手去搂她。
苏琚岚从被里抬脚作势要踹,赢驷笑嘻嘻地抓住她的脚,然后趁机钻入被窝里抱住她的腰,将鼻尖贴在她的右脸颊上,蹭着,声音柔软的似像涟漪的春水,绵绵潺潺:“但你的脚比我身体还冰……”
苏琚岚的双脚顿时一热,因为被坐起来的他放去手里紧紧握住了。
“你又想干嘛?”
“我要给你捂脚,你看不出来吗?脚这么冷,要是冻坏了怎么办?!”赢驷说道,然后捂到自己手掌不能再温暖她的脚为止,带着一脸的迷蒙睡意的爬到她身侧闭眼睡。他依着她耳畔睡时的模样,又恢复到那个毫无戒备的孩子模样,恬静乖巧还有点依赖,即便清醒或毛手毛脚或整蛊嬉闹,但都极有分寸且比谁都保护她。
苏琚岚拉起被单盖住两人,掖好四角,看着赢驷渐渐发出沉沉睡去的轻微鼻鼾,睡得那么香甜,她忍不住伸手轻抚他明俊无暇的脸庞,低声说道:“赢驷,谢谢你总是那么保护我,睡个好梦吧。”然后拂袖扫灭桌台上的灯烛,也闭上眼睡。
夜静静地,光线弱得伸手不见五指了,赢驷打着喷嚏揉眼醒来,突然间瞅见苏琚岚侧睡而来的脸,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睡在这里,赶紧掩住口鼻防止自己再打喷嚏吵醒熟睡中的苏琚岚。他看着她的睡颜,咬着唇凑上去,轻轻吻着她的额头,然后又轻轻地靠回枕头上,摸索到她袖口的一角,攥住,其实他很想拉着苏琚岚的手入睡但又怕会惊醒他,所以只能攥着这衣角,满足地睡入梦乡中。
当他这回真的熟睡后,这头散乱的墨发无风自动了,有两只小角慢慢地伸长出来,过了一会儿,又倏然消失。
第二天两人都是被管家敲门的声音弄醒,管家在门外说道:“郡主!郡主!请快起来,小尊王不见了!”
苏琚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见赢驷揉着眼睛衣衫凌乱的去开门。
管家见他原来是留在苏琚岚这里,不由老脸尴尬,连说了几个抱歉。
赢驷就揉着眼睛回来,迅速钻到温暖的被窝里,想要继续睡。
苏琚岚此刻已经渐渐清醒了,她摇着赢驷道:“给我起床!”正准备下床梳洗,赢驷伸手搂着她的腰,睡意浓浓,哈欠连连:“不要大声喊嘛,人家还困啦……”
“你昨晚不是比我还早睡吗?”她揪着赢驷的耳朵将他拉坐起来,不过松手后,赢驷又像烂泥似得瘫回床上睡,眼窝下有层薄薄的晕青,整个身子冷得弓成虾米状,哀怨的床气非常重。
苏琚岚只能自己下床,并将唯一的被单甩到他身上,然后梳洗装扮,回头看赢驷睡得酣甜,就添了火炉内的炭火才离开房间。老管家还在外面等着,苏琚岚吩咐他照顾到赢驷醒来后的梳洗与进食,然后来到书房听邵祖旭和李严、林荣汇报宫内宫外的事。
林荣说城内已恢复平静,事事有条不紊。邵祖旭说宫内高手如云并无大碍,就连那些受惊的学子此刻也精龙活虎地在宫内宫外玩闹。既然没事,苏琚岚就带着李严朝城门西北方向去,再去看看人魔族出口的地方。
当时以防万一,她还是派人把守着这片地域。看守的人告诉她,自从出口被毁了后,就没再出现,所以目前暂时是安全的。苏琚岚就将此地的高手随从分散开,分段巡逻白赤城四周区域,防止出口再突然出现在附近。
风吹树沙沙作响,苏琚岚反射性响起昨日赢驷的铃铛就是掉在附近,便施展风术感知四周情况,但奇怪的是并没有“看”到铃铛的踪影。她皱了眉想,这铃铛是赢驷从小戴的,若是找不回,估计他可得伤心了。
是呀,赢驷确实刚醒来想起丢失的铃铛就撅嘴了,但看见苏琚岚将缝补好的玄纹红衫折叠好放在床前,上面还放着他心心念的荷包,顿时乐滋滋地一扫阴霾。
苏琚岚返回宫内书房后,赢驷就翘着双脚坐在茶几上等着她,其他人也纷纷聚到这里,其中多了几位首次进书房的耿瓷、龙潜苏琚岚返回宫内书房后,赢驷就翘着双脚坐在茶几上等着她,其他人也纷纷聚到这里,所以邵祖旭也必定在这里守着。
这些其他人,就多了几个第一次进书房的耿瓷、龙潜、贺茜、傲楚殇等人。他们都非常有耐心地站着,偶尔略施羡慕的望着贺茜可以肆无忌惮的在书房内四处乱碰,因为他们要是敢乱碰,就算邵祖旭不出面阻拦也还有秦卫霜和邵乐两人立即出手阻拦。
只是傲楚殇的目光,还有些食味地凝聚到赢驷腰间系着的那个绯红色荷包上!他看着赢驷时不时拿着荷包把玩的恣意模样,就猜到这荷包一定是出自苏琚岚之手!
“岚妹妹终于回来了!你刚刚去哪里了?”赢驷欲眼望穿也最终望见了她,顿时飞扑上去,甩的腰间的荷包随即要偏偏起舞一样。
苏琚岚险些被赢驷扑倒。但赢驷扑得猛,又伸手及时抱住她,所以是虚惊一场。她看着书房内突然间多了那么多人,眉头不经意扬起,笑道:“怎么大家都在这里?”
“要你管?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在这里?!”贺茜藏着双手瞪道,但语气心虚,望着苏琚岚的眼神左右漂移。
龙潜在旁无奈道:“贺茜,我们是来致歉致谢的,你的态度能否端正点?”然后上前朝苏琚岚说道,“郡主,我是来感谢你的出手相助。因为我和贺茜被魔族迷了心智,导致大家受伤,真是抱歉。但这份歉意我会记在心头,日后一定报答!”
苏琚岚道:“客气了。”
邵祖旭还在屋内守着,她摆了摆手,邵祖旭便抱拳离去。
公孙锦币嗅着因为苏琚岚出现以致于四周空气有了点邪恶的魔障气息,遂道:“你刚刚去魔族出口那边了?”即便魔族出口消失了,但残留原地的魔障气息即便是随意拂袖都能沾染上,让公孙锦币能清楚嗅出来。
萧宸随即紧张道:“琚岚妹妹,难道魔族出口又出现了?”
“没有。现在出口已经彻底消失了,我只是不大放心回去看看而已。”苏琚岚说道,“我已派人在城里城外巡逻,只要发现的早就没问题!”
“那就好——”萧宸感叹道:“这回真是烦不胜烦。”
岚郡主 065卷 故弄玄虚
“确实是烦不胜烦。”苏琚岚附和道。
“那既然没事了,龙潜也道谢了,他欠你人情是他的事。我当时可没让你们救我,是你们自己多事要救,所以我可没欠你们人情!”贺茜顿时朝苏琚岚哼了声,再度恢复之前扯高气扬的态度,一边拖着龙潜出门一边说道:“龙潜,你就陪我再去找找她们说的那个老头嘛,我看到其他女生抱着银狐跟小金虎,那么可爱……”
秦卫霜看着贺茜如此得寸进尺的模样,忍不住为苏琚岚抱打不平:“早知道我们就不该为了救你弄伤自己。”
贺茜不屑地瞪回秦卫霜,有些强词夺理的心虚道:“都说了是你们自己多事!我又没——”
“贺茜!”龙潜实在是忍无可忍地甩开她缠上来的手,冷道:“知恩图报,你能不能收敛你的大小姐脾气?”
贺茜怒道:“什么大小姐脾气,我哪里说错了?再说了,我原本就是大小姐,我父亲是王爷,又不是什么草芥贱民,我凭什么收敛?”
龙潜道:“即便是身份尊贵就有资格明理不分吗?你看看琚岚官封郡主,又有封地,足以跟贺亲王平起而坐!可她却从不乱发脾气,你既无官位也没修为,却一天到晚乱发脾气,相比之下难道你不觉得羞愧吗?”
贺茜面色黑红的咬唇道:“龙潜!你干嘛老帮着苏琚岚说话?”
龙潜拂袖冷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我看你是喜欢苏琚岚——”贺茜气急败坏地伸手怒指苏琚岚,在龙潜张口要反驳时,放声吼得所有人都惊得不轻:“所以你才样样护着她!”
“你——”龙潜气地无话可说,拂袖道:“不可理喻!”
“我哪里不可理喻了?你明明是被我说中心事了,如果不是,你干嘛不当面否定?”
龙潜罕见的面色紫涨且怒发冲冠,显然不想再搭腔,于是他朝苏琚岚抱拳竭力镇静的说了声:“失礼——”然后拂袖离开,头也不回,不欢而散!
莫名中枪的苏琚岚望着这位莫名犯怒的大小姐,平静道:“够了。贺茜,那我也还你一句,我没想跟你有任何交情。”
贺茜恼怒的目光就像刀似的想一刀一刀剐割她:“哼,你知道就好!”然后矜持傲慢地跑开。
邵祖旭这位唯一的长辈在旁看着,忍不住因为贺茜如此性情而皱眉:“堂堂亲王怎么教出如此恃宠而娇的子女,不明事理,毫无大家之范!”
苏琚岚道:“所以她这辈子的成就最多如此!”
听完这句话,不少人竟露出一种醍醐灌顶的模样,似有所悟。
“哎呀,咱们别因为这些琐事而扫兴嘛!”赢驷牵着苏琚岚的手朝其他人喊道,然后扭头看着不知所云的苏琚岚,笑盈盈道:“岚妹妹,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想你也不会看黄历,今天是冬至日!”
“然后呢?”
赢驷捧起她的双手贴在颊边,嘟囔道:“反正现在我们不能在盗迆城过节,所以今天干脆聚在一起玩吧?一起赏雪,然后一起涮火锅……”
“涮火锅?”玉崔嵬疑惑道,“什么是涮火锅呀?什么是冬至日呀?”
不少人做出瞬间雷击的神情,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问得若无其事的玉崔嵬,玉崔嵬冷眼瞪回去,手中拖着的蓝焰火威胁性的兹兹叫响。
赢驷罕见的良心发现,旁征博引的解释道:“《月令七十二候集解》,‘十一月中,终藏之气,至此而极也。’《通纬·孝经援神契》,‘大雪后十五日,斗指子,为冬至,十一月中。阴极而阳始至,日南至,渐长至也。’所以冬至日可是个大日子,北方吃饺子,南方吃汤圆。我们先今天出去外面玩,然后买东西回来涮火锅……”
“不过我们没钱!”公孙锦币半路截话然后朝苏琚岚伸出手,谄媚道:“但你是这里最有话语权的,你肯定有钱,慷慨地贡献点吧,我们求包养、求包养!”
苏琚岚回瞪道:“你哪知眼看见我从身上掏钱过?而且你前几天不是才拿走别人送的一篮金币吗?”
公孙锦币理直气壮道:“你也知道是别人送的、我拿的,那就是我的私房钱,怎么可能拿出来?”
“铁公鸡!”苏琚岚笑骂道。
邵祖旭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这群吵闹的少年,赶紧命人取来满满一袋金币递送上去。白赤城虽然地处偏僻但名声在外,不仅吸引了许多高人前来隐居,就连许多富甲也闻声而来,四边城池以渠黄城为首又常常上供,送礼送钱套交情,或者把自家子女送来锻炼,另外还有金允庭这金家财富的鼎力支助,所以白赤城的财力即便没富可敌国也能富甲一方!
拿到钱,公孙锦币顿时甩手带队往外走。
苏琚岚回头吩咐邵祖旭,既然是冬至日那也得好好款待轩辕学院其他师生以及宫内高手们,邵祖旭笑着点头说早有准备。于是这群少年陆续穿戴起厚厚的披风,就连傲楚殇也深受感染,默默尾随其后,同众人冒雪出去买食物。
外面雪花纷飞,风寒刺骨,但这群少年就这样肆无忌惮地走在街道上,散落在各个摊位前挑选喜爱的食物,然后为了购买自己看中的食物争吵,明明是很吵闹的,明明谁也不让谁,但就是让人不由得感叹年轻的美好。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