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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郡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寒朔纤尘
“我输了!”丁雁峰道,然后拳掌合并缓缓躬身行了一礼。
苏琚岚还礼道:“承让。”只是失血过多的她,在这弯腰福身后便体力难支,双腿一软就摔倒下去了。
丁雁峰迅速上前打横抱起她,那只血淋淋右臂随即从她身侧滑落下去了。他忍不住眯起了眼,她受伤了还能如此厉害,倘若全身完好与他斗角时,自己还能在她手下撑过几招?
“琚岚!”高台上的邵乐再也站立不住,急忙奔下台冲过来。
而最靠近斗台这边的苏飞玉,已经双臂撑着栏杆跃近斗场,三步并两步地冲上斗台,快速从丁雁峰怀中夺回自己的妹妹。
苏琚岚眼皮似睁难睁,低声喃喃道:“三哥……”
苏飞玉心疼道:“三哥在这!”然后拢紧双臂,将她抱得更紧,然后旋身飞下斗台,匆匆往广场出口奔去。
邵乐跟秦卫霜也急忙跟过去,萧宸等人也立即尾随其后。
看众们顿时响起了一阵骚动,尤其是靠近出口方向的人纷纷站起身,竭力望向苏飞玉怀里的人,暗自琢磨着这伤势得有多重?可却还在重伤之下取胜又是如何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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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琚岚这一昏睡,便是两天一夜。而在她昏睡期间,整个盗迤城已是沸沸扬扬的。随着轩辕考核的前十名公布,“苏琚岚”三字瞬间成了男女老少常挂嘴边的名词,后面紧接着便是各种褒义词语,诸如:旷世奇才、文武双全、美貌绝伦、名门之范……
也因为苏琚岚当日昏厥的关系,原定于翌日举办的前十夺魁比试,也被百姓们歇斯底里的争取到延时三天,就等苏琚岚苏醒参赛。
这三日,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悔恨有人怒,谁欢谁忧谁怒自是不用说,就提这深深悔恨的——便是皇宫大宛内的锦妃等人。
积分第一?!双系宗师?!这两个名词重重砸在锦妃心里,令她情不自禁捏碎手中最喜爱的白玉瓷杯。
她急忙派人叫来陈夫昂,难以置信地问道:“苏琚岚之前明明只是个废物,怎么会是个双系宗师?陈大人,是本宫听错了,还是你们都看错了?”
“娘娘,老臣已跟您说过这位小郡主非同以往了!”陈夫昂叹道,他与苏王等人同时返回盗迤城后,他多番劝过锦妃赶紧拉拢苏琚岚,可锦妃却不将他的劝解放在耳里,频频鄙夷苏琚岚即便有苏王撑腰又如何?依旧是一介废物,怎配上她的儿子楚殇,又如何能助他将来一臂之力?
所以她才物色了资质尚佳的南宫雪做楚殇的侧妃,哪知道南宫雪却是个笨拙的草包,中看不中用,尽玩些不入眼的伎俩让人一堪就破,搅得锦妃母子两人的名誉也被牵扯其中。
如今宫里宫外都传苏家郡主在轩辕考核上大放异彩,堪称少年第一人。这苏琚岚瞬间成了全民偶像,连带着服饰、喜好、以往各种琐事都成了人们口中的津津乐道,更不用说那数月前与傲楚殇悔婚一事,令无数八卦者刨根究底了。
人人渐渐改观,原来是七皇子有眼无珠薄情寡义在先,原来以往丑闻都是小人嫉恨捏造的,原来苏家郡主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有礼有节,有气有度,还是个天生双系的宗师奇才,原来是诸如等等……





岚郡主 019卷(一更)
锦妃前段时间才因楚殇与苏琚岚解除了婚约,而欢喜不已,如今这轩辕考核的前十名一公布,顿时让她一愣。瞙苤璨晓尤其是苏琚岚被百姓捧若神明、高不可攀,让她近日与其他妃子相聚时,遭受明讽暗刺。因为当初那婚约虽说是苏家提出,可人人默认是苏琚岚配不起七皇子,可如今这阵势却让许多人倒戈相向,原来配不上的那个是七皇子才对!
陈夫昂叹道:“娘娘,老臣当初曾经说过一句话,‘幸好这苏家郡主已是个废人’,否则七皇子错过她当真是可惜!可如今事实证明这位小郡主不仅不是个废人,还是个奇才,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锦妃面色青白的道,她低头想了会,一掌拍桌笃定道:“本宫就不信了,她往年跟在楚儿身边要死要活的,哪这么容易说不喜欢就不喜欢?这苏琚岚才几岁,还未过十六,这心思能有多深?这怨恨又能有多大?只要本宫说服楚儿,让他主动对她好点,这苏琚岚的心还不马上黏回楚儿身上?”
陈夫昂皱眉道:“娘娘,老臣只怕这小郡主并非是这样好哄的角色。”只要见识过白赤城那场加冕仪式,万人屈膝叩拜,他就觉得这位岚郡主已不能用寻常少女去估量了。
锦妃自信道:“陈大人,本宫比你更懂女人的心思。”
陈夫昂听罢,暗自摇头了。
苏王府内。
苏琚岚的庭院,清晨静悄悄的。
远远就有晨钟之声,一声,再一声。
苏琚岚似醒非醒的躺在卧榻上,又阖上眼睛,耳中只听得翘楚在轻轻摇扇的细微风响。她的右掌随意地隔着,上面的伤口已愈合到只剩一道细微的疤痕。易山峰炼制三级药失败后遗留的金疮药,也比那些治伤的圣药强太多。
自那日昏睡后,她就直接睡了两天一夜,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好在她今早醒来时,精神抖擞,平安无事。
又睡了半天,苏琚岚直接掀开身上的锦被坐起来,弯月赶紧为她披上一件金绣红缎的斗篷,生怕她着凉。
“今天天气真好。”苏琚岚伸着腰喃喃道,然后系好斗篷,套上鞋子站起来。
弯月忙伸手扶着她。
洁净的廊道上,不少来回奔波的婢女见了她,那嘴像抹了蜜似的喊得可欢了:“四小姐金安。”苏琚岚此番扬眉吐气,就连做下人的出门都面上有光。
苏琚岚似笑非笑。有句话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苏王此时也已下朝回来了,正坐在大厅内与几位同僚讨论些政事。当见到自家四丫头从耳室里走出时,忍不住担忧道:“琚岚,身体还没好,就别四处走动了。”
几位同僚随即转身望过去,显然也有些迫切要见识这位名声大噪的岚郡主。缓缓地,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翘起唇角的笑脸,那样秀致到了极致的模样却掩饰不住未脱的稚气。
只见苏王站起身道:“既然来了,就先见过各位长辈吧。”
“是。”苏琚岚乖巧地应道,然后走到苏王身边,逐一拜礼。
苏王的同僚也均是些位高权重的官,久经朝政自然比常人多了那份沉稳与慧眼,十分讲究礼仪周全。如今见苏琚岚弯腰屈膝行礼的如此标准,见到生人也是落落大方,不禁心生好感。
他们遂宽和地笑了,免不了赞叹几句后,这才起身告辞。
苏琚岚见人都走了,这才说道:“父王,我想出门走走,顺便去看看秦家的卫霜姑娘。”
苏王心情大好,遂嘱咐道:“去吧,只是别逗留太晚。飞玉今日下课会带些学院的朋友过来,说是要介绍给你认识,他结交的朋友,父王很放心。”
“知道。”苏琚岚笑道,然后转身去叫了邵乐。
当一品高官才配拥有的八龙金绣马车在秦家府邸门前停下时,两名看门人赶紧使了眼神,其中一人进府通报,另一人则上前迎接。车厢门一开,有位净白俊秀的少年随即旋身跃下马车,衣袂飘拂,又见他伸手从车厢内扶出一位披着斗篷的少女,少女紫发半挽,发间额上簇密的红宝石下,明亮的眼眸不经意的望过来,犹自带了三分倨傲。
“本座要见卫霜姑娘,劳烦到路。”
标志性的紫发,八龙金绣马车,这看门人哪能不知道这位少女的身份?随即呆愣在那里,竟觉瞠目结舌,不能言语,闻得苏琚岚开口,方才恍然醒悟,恭敬地屈膝跪拜:“郡主金安!请郡主随小人来。”
苏琚岚缓缓点头,她今日特地穿了一身石榴色的百幅裙,袖口迤逦地面,刺绣百花,日色丝光。乍看之下,一时分不清是花娇还是人艳,只知殊璃清丽,贵气逼人。如此盛装,可是她特地穿来为秦卫霜撑场面的!
她跟邵乐才刚跨进了大门,途经庭院时,就见一个头上缀满珠钗的贵妇率着几位少女匆匆赶来。
老远地,那秦夫人顿时提着裙摆加速走来,然后忙招呼其他人屈膝拜身:“参见岚郡主,未知郡主光临有失远迎,还请郡主恕罪。”
来的人基本都跪下了,只有秦怜儿神色却很是不恭,行礼也是稍稍点头,连膝盖也不屈一下。
苏琚岚手指绞着丝帕,淡淡地笑道:“怜儿姑娘,你似乎很不欢迎本座呀?”
秦怜儿眼角一飞,轻蔑道:“郡主真是说笑了,我怎么敢?”
秦夫人听这讽刺的语调顿时皱眉,忙转头看着秦怜儿挺直的脊背,当下急了,低声喊道:“怜儿,还不赶紧向郡主行礼?”
秦怜儿骄矜地看着苏琚岚道:“娘,我已经行过礼了。”
“那本座唤你们起身了吗?”苏琚岚曼声笑道。
秦夫人面色顿时变了,对啊,她们都还躬着身子未起身呢,这怜儿怎么就径自起来了?看这情形,这郡主与怜儿明显有过节!
苏琚岚看着其他几位极度恭敬的娴静女子,含笑道:“秦夫人,本座想提醒秦夫人,怜儿姑娘刚才对我行的那个礼甚是不好,想必是对礼仪还不熟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敖凤国讲究礼仪周全,倘若有朝一日面见的是王爷、宫里贵人甚至当今君主,像南宫家的那位大小姐以下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了——”
秦怜儿听完这话,顿时气得口鼻扭曲,厉声道:“苏琚岚,你——”
“啪!”生怕秦怜儿再度失礼引起大祸,秦夫人立刻扬手甩了她一巴掌,打得甚是响亮。那秦怜儿的脸顿时高高肿起,退后了几步,哭声道:“娘,你干嘛为了她打我?”
秦夫人瞪道:“死丫头,赶紧给我闭嘴!”她随即挥手示意其他几位少女,赶紧按住秦怜儿跪下,可秦怜儿膝往下弯时就像被铁板拦住,她倔强地不成跪,其他几位急了只能求助地望向娘亲,秦夫人居然直接抬脚往秦怜儿膝盖上狠狠一踹,这秦怜儿才颤抖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苏琚岚满意笑道:“秦夫人,本座是来找卫霜姑娘的,烦请带路吧。”
秦夫人好不容易解决了倔强的秦怜儿,如今见苏琚岚居然是为那卑贱的秦卫霜而来,忍不住暗自吸了一口气,讪讪笑道:“郡主,不如请先到大厅等着,我这就派人去叫卫霜过来。”
见秦夫人拼命遮掩的模样,苏琚岚淡淡笑道:“不劳夫人了,本座与卫霜交好,自己找她便可。”
“郡主,还是让我派人去叫卫霜——”
“秦夫人,”苏琚岚斜首,抿嘴轻笑:“本座的话,向来不喜欢重复第二遍!”
秦夫人抬头眼见她那一袭裙摆飞扬跋扈,颜色深得触目,霎时脸色苍白,赶紧起身应道:“是,郡主这边请。”然后赶紧转身在前方带路。
苏琚岚喊了邵乐一声,矜持优雅地跟在秦夫人身后,当她从秦怜儿身边穿过时,风起吹得她衣袂飘舞,她低头拉长了语调,含着讥讽轻笑道:“怜儿怜儿,人如其名,当真是可怜的小人——”
秦怜儿撑着地站起后,转身瞪着苏琚岚的身影,气得将半寸长的指甲深深刺入手心里。其他姐妹们见她手掌流血了,惊得掩嘴疾呼。
当秦夫人带着苏琚岚他们来到一间偏僻破旧的房屋时,苏琚岚看着房檐破瓦时,瞥了极度不自然的秦夫人一眼,似笑非笑的推开两扇摇摇欲坠的门。
门里,秦卫霜正蹲在角落熬药,房内四面圜墙,除了简陋必须的床跟桌子,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装饰品了。
除了苦药味,房屋里还有股发酸发臭的意味,秦夫人忍不住想要掩鼻,却见苏琚岚似是不经意间挑起了眼帘,赶紧松手赔笑,然后扭着腰走近秦卫霜道:“卫霜,你娘亲病了怎么不说一声?”
秦卫霜顿了下,转脸望见一并进屋的苏琚岚和邵乐,心中了然,望向秦夫人时,唇上渐渐挂满了冷笑:“反正夫人都说了,我与娘亲呆在府中只会碍了您们的眼,养条狗都比我们强,既然病了岂不趁了夫人心意?”




岚郡主 020卷 二更
秦夫人脸色煞白,哪料到秦卫霜讲话如此不留情面,整个人顿时僵在那里,如木雕一般。玒琊朄晓
苏琚岚无声无息地微笑着。
邵乐扶着苏琚岚走到床边坐下,这屋里也仅剩这处可坐的地方了。他环顾四周,越是打量,这眉宇就越紧蹙,屋逢连夜雨的地方,难怪要让秦卫霜像个男人撑着。
而苏琚岚平静地望着床上已睡去的女人,姿色中等,眉宇皆淡,虽然秦卫霜遗传了她的七分容貌,却不似她这副柔弱无骨的感觉。
秦卫霜的话让秦夫人暗地咬牙时,额上的汗早已涔涔而下,却还要做出苦恼状态:“卫霜,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们都是一家人,又岂会讲这种无情的话?你是怪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们吗?秦家家大业大,我整天忙里忙外的,可吩咐下人们送到每房的生活银两可不缺,若不是前日见你衣着寒酸,我几番追查下来才知道这银两竟是被下人贪污了!”秦夫人暗地瞧着苏琚岚的面色,绞着娟帕掩眼假兮兮地哭道。
秦卫霜目光一敛,露出厌恶的神情。
秦夫人却又续声道:“我已经严惩了贪污的下人,待会你们赶紧收拾收拾,这样的房屋哪是住人的地方?这让郡主见了岂好?说不定郡主误以为府邸亏了你们,顺便牵扯到老爷身上,倘若老爷日后有何过错,整个秦家、你娘又岂会心安?”
到底是个人精,打算先断了苏琚岚兴师问罪的念头,再揪住秦卫霜娘亲对老爷的痴恋做暗示。苏琚岚听出话里之音,见秦卫霜冷哼了一声,便安静地任秦夫人继续表演无辜的把戏。
此时除了秦夫人的独角戏,满屋子的寂静,药炉的炭烧得通红,冒着丝丝的热气。忽然“噼啪”爆了一声,溅了几丝火星出来,靠得最近的秦卫霜若无其事,倒是碎碎念的秦夫人却被吓得猛然一跳,忍不住想要发作起来。
苏琚岚抢先道:“秦夫人,这病着的人需要清修,倘若你没事就先忙去吧。”
秦夫人见状,迟疑道:“那我便先告退了。”临走时,还不忘眼神暗地剐了秦卫霜一眼,示意她说话谨慎点,颇有种玉焚石也焚的感觉。
秦卫霜依旧低着头看着小炉上的火,道:“郡主,邵小主,让你们见笑了。”
苏琚岚轻笑道:“都过了两日了,他们还敢给你们住这样的地方,当真是蠢得无药可救了。”
秦卫霜道:“前日我回来时,他们便开始给我们换地方,但我觉得这种住了十几年了,习惯了。昨日也有派了几个丫鬟过来,但做事不省心,就被我赶出去了。巴结得过了头,只会让人作恶。”
苏琚岚皱起眉头道:“但这种潮湿阴暗的地方,对病人不好。”
秦卫霜顿了下,沉默片刻道:“反正我娘也活不了几日,现在换屋住又能有什么区别?”
苏琚岚伸手捧起床边的一个旧碗,由邵乐递给她。
秦卫霜将药倒出来,捧着碗走到床头那边坐下,不住用嘴吹开药碗上的热气。
“我来帮你吧。”邵乐说道,一小簇由风形成的漩涡轻巧地落入药碗中。碗中的黑色液体顿时缓缓旋转,释放出大量的白色热气,不消一会儿,这刚出炉的药水,温度顿时变得适宜入口了。
秦卫霜冰冷道:“多谢。”左手却温柔地扶起床上的母亲,然后右手将药碗碰到她唇边,小心翼翼喂下去。
当整碗药喝完了,苏琚岚遂伸手在她娘亲的胸前缓缓顺着,帮秦卫霜将她娘亲放回床上。整个过程,她的娘亲并没有睁开眼。
苏琚岚捧着她娘亲的手腕,通过驭血术暗地巡查了下,只能勉强感应到她娘亲的体内各处血脉已经堵塞了,确实是将不久于人世的状态。
她道:“如果找到九转还魂丹的话,你娘亲或许还有救。”
秦卫霜神色一变,“哪里有?”
秦卫霜到底是一个面狠心软的人,苏琚岚道:“这种三级药失传已久,不是那么容易炼制而成的,但尚算一丝希望,你不妨试试。”
秦卫霜点头,忙为母亲掖好被单四角,然后带着他们走出房间去,合上门,留给母亲静休。
“郡主,可以去哪找到这种丹药?”
“只能找炼丹师。我府邸内有一个专门研究三级丹药的炼丹师,再加上轩辕学院的炼丹师,或许可以赶得及。”
“轩辕学院有炼丹师吗?”
苏琚岚点了点:“有,只是藏得深还没让我揪出来而已。可以问问公孙锦币,以他那张情报网说不定有迹可循。”
秦卫霜缓缓吐出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没多久,秦府的迎客厅突然传来喧闹声,隐约中还能听清是一些对骂声,她仔细辨认出了几个人的声音。
秦卫霜冷笑道:“估计是史家的人来提亲了。”
苏琚岚“哦”了一声,眼角一飞,含笑道:“不过看样子,似乎谈不拢?可我倒觉得这两人还挺般配的,过去瞧瞧吧。说不定,我也能做个媒婆促成一桩婚事也说不定呢?”
秦卫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苏琚岚也且笑不语,缓缓抚摸着挂在胸前的那条月牙形的金项,淡紫色的绢下寸余长的指甲,染着凤花汁的淡粉。
她将手轻轻搁在秦卫霜伸出的前臂上,将那股王室贵气发挥到极致。
厅内正吵得沸扬,秦奎已派了经验丰富的婆子诊断秦怜儿仍是处子,自然不愿将秦怜儿下嫁给史家这样的小门户。可此前民间谣言已传得很不堪,他迫于无奈便想答应了,今日约了史家父子上门谈婚事细节,谁知秦怜儿知道了宁死不嫁,还让秦夫人直接闹到大厅来。
史家做主的也不依了,这秦怜儿名声已毁还敢如此嚣张跋扈,那日后过了门岂不逆天了?于是史大人也嚷着“高攀不起”,拽着自家这个痴情的儿子往大门方向退去。
秦奎又急忙像拔河似地拉住他们父子,他们一走,那秦怜儿已经过了十六岁的年纪,日后还能嫁给谁去?于是这拨人就这样僵持着,吵吵闹闹。
“秦尚书,史大人,看来本座今日来得还真不是时候?”
满脸焦躁的秦奎看见苏琚岚等人出现,登时一怔,衣袖互甩赶紧屈膝跪拜:“参见岚郡主。”
其他人见状,尤其是史家大人一听秦奎道出苏琚岚的身份,想起前几日自家儿子用毒蛇行刺的事,赶紧拉着儿子噗通跪下,冷汗涔涔地道:“下官史蔺参见郡主,郡主金安。”低头跪拜时,他暗地望着苏琚岚的右掌,见那伤势已愈合,这才悄悄松了口气。这段时间,人人都将这位小郡主受伤的事全算在史家身上,真令史家苦不堪言。
苏琚岚挑拣了一个位置入座,淡淡笑道:“起身吧。”
秦卫霜跟邵乐则站立在她身后两侧。
秦奎携带夫人战战兢兢地做到主人正席上,赶紧吩咐婢女拿最好的茶叶泡上来。
史蔺拉着儿子也入座,只不过挑了苏琚岚对面偏下的位置,不敢与她直视。
秦奎看着这场景,纵使有百般怒气也不敢撒泼,只能陪笑道:“郡主大驾光临,下官欢迎之至,只是下官的家事,让郡主笑话了。”
苏琚岚洁白似玉的面上仍是惯常的淡漠浅笑,“尚书大人哪里的话,本座与卫霜姑娘一见如故,倘若秦府有何难处,直说无妨。”
秦奎暗忖道:卫霜在府邸向来默默无闻,怎么与高高在上的苏王家有了交情了?他目光在苏琚岚与秦卫霜、邵乐三人之间来回打转,越是打转就越发冷汗,逐渐意识到自己多年来有眼无珠,真、押、错、宝、了!众多子女中,最不受他待见的大女儿秦卫霜,才是真正牵引秦家荣华富贵的那一个!只是如今醒悟,这秦卫霜早已将秦家视同陌路,这该如何挽回呢?
看着秦奎那些细微的面部表情,苏琚岚且笑不语,只是捧起婢女毕恭毕敬献上来的热茶,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碗盖。
秦奎跟史澜不约而同地沉默,均在观察苏琚岚的神情再做打算。可苏琚岚显然对手中茶碗的兴趣更浓,也不看他们,就依旧打量着茶碗上的花纹,只默默喝茶不说话。
秦夫人意识到气氛不对,似乎就连自家老爷都得看这位小郡主的脸色行事,遂呵呵开腔道:“没想到我家卫霜如此有福,能与郡主同窗还同谊,真好。”
苏琚岚缓缓笑道:“夫人说笑了。本座能识得卫霜姑娘,也是本座的福气。本座今日闲来无事,便想约卫霜姑娘出门走走,顺便拜访宰相府。可在后院便听见前厅有吵闹声,忍不住过来看看,史大人,秦尚书,二位大人面色不豫,可是有何难事,不妨说出来,兴许本座也能帮上一帮?”
秦奎连忙道:“此等琐事何须郡主——”
“那就多谢郡主了!”不待秦奎说完,史蔺顿时拱手截话道。然后伸手拽着一直畏畏缩缩的儿子,推到苏琚岚面前跪下,喝道:“孽子,先向郡主磕头认错。郡主,都怪下官管家不严,当日竟让这等孽子暗放毒蛇偷袭郡主,还请郡主赎罪,要杀要剐,任凭郡主处置。”
苏琚岚笑道:“兵不厌诈。只是一场比试,受伤在所难免,史大人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史蔺听了,多日来积压的惊惧顿时松了,他连忙抱拳道:“多谢郡主。郡主,下官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郡主辨别是非。”
苏琚岚斜视秦奎与秦夫人两人紧张煞白的脸色,若无其事地笑道:“何事?”
史蔺道:“就是下官这不成材的儿子,与秦尚书家二小姐的婚事。下官官职地位,高攀不起,还请郡主做个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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