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郡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寒朔纤尘
苏琚岚被他双臂箍住的身子不停的挣扎,听见廊道那边传来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她沉声警告:“放开我。”
“不、放!”赢驷有恃无恐的笑道,双臂将她箍得更紧。
苏琚岚被他太过自信的笑容激怒了,暗眸一阖,顶着他用力往后退,摸着身后某扇门板,迅速推开,然后扯着他闪进去里面,落闩、锁门、关窗,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整个密闭的空间里,有一股久无人住的淡淡霉味,到处堆满杂物。
苏琚岚翻身将赢驷用力压在门边,一面侧耳倾听门外的脚步声,一面戒慎地盯住花招百出的赢驷。“小尊王,你脸皮真是厚的城墙三拐弯呀。”
赢驷扯唇一笑,头枕双臂,提声笑道:“反正你说我脸皮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都听习惯了。”
苏琚岚赶紧伸手将他嘴巴用力捂紧,显然有些忌惮外面廊道上那群未走远的路人。
赢驷倏地止住笑,饶富兴味地望着她,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审视着这张总是平静淡漠的小脸。
苏琚岚想抽身退出去,却见赢驷威胁性地蠕动薄唇。她要走,他就叫。
她冷冷瞅着他,却不受威胁地抽回手,一巴掌甩开他的手。
廊道上的人听见某处传来的细碎声响,顿时驻足问道:“你们刚才有听见什么吗?”说着说着,这些脚步声分散在廊道各处寻找着。
苏琚岚低声道:“给我让开。”她实在是不想跟这种人扯上任何花边新闻!
赢驷黑眸一闇:“你就这么厌恶我吗?我费尽心机讨好你,就只换来你想离我远远的?”
苏琚岚道:“我从没要求你费尽心机的讨好。”
“是吗?”赢驷扯唇一笑,但是笑意却没有传到眼底,深沉的眼瞳里只有不断加深的愤怒。
他一步步往前走近,苏琚岚盯住他低垂的头颅,那股吐息间尽是芬芳的呼吸扑面而来。
大掌撑靠在她头顶上方的墙壁,欺近的身躯令两人气息交叠,她鼻翼翕动,笼罩在鼻尖的都是纯男性的气味。就算赢驷长得再精致再男女不分,他终究还是个男人。
“讲话就讲话,有必要靠这么近吗?”
“你不也担心被外面的人发现我们?我只能低声说话,又怕你听不清楚我的意思。”赢驷的劣根性已经被挑起来,终于有人将他惹得发飙了,那也得负责收拾他的坏心情。
“我没有耳背,别挡我的呼吸了。”为了避开这种不自在的距离,苏琚岚伸手使劲推他结实的臂膀。可是不管她多么用力,赢驷依然不动如山——除非他愿意,否则没有人可以左右他的一切。
“要不要我度口气给你?”赢驷故意以鼻尖蹭了蹭她的耳垂,听见她明显的抽气声,他轻笑了起来。
“你少碰我!”
“我碰你哪里了,嗯?”她愈反抗他愈故意,邪佞地伸舌卷舔她饱受无妄之灾的白皙耳垂。
“你玩过头了。”苏琚岚有点被他的举动吓到,赢驷虽以捉弄人为乐,但还不至于对人毛手毛脚,这样的玩笑未免开太大了。
赢驷黝黑的深眸陡地降了几度:“我没在玩。”年轻气盛的生理冲动控制了一切,他突然一把扣住她的腰往怀里带,俯下的唇瓣粗鲁地喊住正欲张开的小嘴,泄愤似的啃咬着。
苏琚岚睁大眼,直到他粗鲁的撬开她的牙关,灵活的舌头探入她嘴里,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他到底在做什么。她用力推开逾矩的赢驷,察觉她欲挣脱,赢驷钳住她的后脑勺,一手箍住纤腰往自己身上带,那股灼热的气流从密密衔接的唇瓣中传出。他节节逼近的霸道举动让囚在他臂弯里的苏琚岚,脑袋轰地一声炸开,她用力咬住嘴里乱窜的舌头。
“唔……”唇舌上多出的血腥气味,让赢驷痛得皱了下眉,不是滋味的睇向面无表情的她。
苏琚岚趁着他略微松弛之际一把推开他,抬起手背用力擦拭被他纠缠过的嘴唇。
赢驷承认自己不是心胸宽大的人。他勾起挪揄的笑容,睨着恼羞成怒的苏琚岚,红舌舔舐着被她咬破的薄唇,缓缓道:“真是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阴鸷的眼再也无法忍耐的爆出怒火,苏琚岚阴测测地盯住他,轻柔的语气与狂怒的眼神完全不搭:“你是很想找死吗?”
赢驷抱臂笑道:“不想,我可舍不得让你做寡妇。”
苏琚岚的拳头捏得咯吱响。手背上的珠缀登时飞起环绕在她身边,化作二十一根寒光闪烁的尖刀。
赢驷顿时掉头开门窜出去,恰巧撞见那群仍在逗留的陌生学子甲乙丙,他故作紧张挥手道:“快闪快闪,郡主正在找人练手,一不小心就会断手断脚的。”
那些人糊里糊涂地看着笑容可疑的赢驷,待瞅见一连串寒刀袭带尖哨声从房间内飞出来,信以为真,登时吓得四处逃窜。
“碍事的人都走光了!”赢驷拍着手笑吟吟地转过身,看着苏琚岚冷冷站在身后,一句话也没说,他好奇她怎么又安静下来了,“岚妹妹,怎么?不反驳了?”
苏琚岚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半晌,终于开口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一定要我?”
赢驷怔了下,似是未曾料想她会有如此平静与自己聊天的时刻。“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也说不出个道理来呢?”他难得以平静低沉的嗓音回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非她不可?真要说个答案,恐怕他实在找不出能够说服彼此的道理。
苏琚岚道:“那就离我远远的,别纠缠着我。”
赢驷寒声问:“为什么你始终不肯相信我是喜欢你的?”
苏琚岚道:“看在那千盏荷灯跟祝福语的份上,我相信你是真心的,所以我才很明白告诉你,我不会喜欢你。长痛不如短痛,希望你趁早收手,天涯何处无芳草。”
赢驷缓缓的低下头,眼神凌厉,有种山雨欲来的趋势:“我也很明白的说过,你越不想理我,我就越是要招惹你。别人可以讨厌我,但唯独你不能。”
苏琚岚听得愣怔错愕,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不懂他对自己的执着从何而来?
赢驷认真道:“这阵子你最好不要落单走动。如果公孙跟邵乐陪不了你,你就跟我说,我会陪你,像黄钦思那种包藏祸心的人多得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同是男人,他怎会不明白那种如狼似虎的眼神?
苏琚岚皱着眉,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看你也是包藏祸心的人之一!”她咬牙恨道,转身走远。
赢驷欲言又止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地,嘴角浮现一丝笑意。食指中肚轻轻抚摸着微肿的薄唇,美中不足道:“牙齿太锋利了。”
苏琚岚回到教室坐下,面色不佳。
赢驷随后走进来,在她旁边那个空置已久的桌位,也款款入座。
整间教室的人目光齐刷刷望向终于露面的小尊王,伤愈的他完全没有想象中的病态,反而如沐春风,俊逸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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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琚岚答应副院长后,养着钦辟暂且没出来闹,所以盗迤城内的魔兽作祟事件渐渐平息。
众人的注意力再度回归到事关国威的玄神之赛上,一时间,那股紧张忐忑的气息弥散整座王都。
为了缓和这种气氛,傲君主挑选了夏初的日子,邀请了诸国使者选手到城外狩猎,让众人提前碰面相互探讨底细。当然,他暗地在猎场遍布耳目,盯住其他国选手的一举一动,好让敖凤国能够占据“知己知彼”的上风。
这天,夏日晴空,东南风浩浩荡荡西下。
辽阔的操场上飘满了彩条丝绸,数不尽的高头骏马扬蹄飞踏。不远处尘烟滚滚,数十匹马飞驰而归,所有人洋洋洒洒,带着豪迈的笑容,尽情呼喝,又在靠近皇廷帐前陆续下马,踏着拖泥带水的沙沙声,觐见傲君主。
苏王坐在傲君主左下侧。苏王身后,从右到左依次是:苏西梁、苏琚岚、邵乐。在苏西梁跟苏琚岚之间空着的位置,是已经下场打猎的苏飞玉。
“吾代表吾国永固国,祝愿傲君主。”随着锐声长调,一阵脚步声传来。出声的是走在最前方的永固国使者,紧随其身后的是三位副使者,二十三名英姿飒爽的少年,最后才是一群随从,浩浩荡荡上前行了一礼。在那二十三名少年中,有过一面之缘的黄钦思、尕娃、燎丽和狩乾。
燎丽行礼后抬头,一眼望见苏王身后的紫发少女,想起自己珍藏的手镯以及狩乾的佩剑,登时怒瞪着苏琚岚。
苏琚岚看见她的愤怒,微微笑着低下头,似乎极专心地玩弄着手里几颗宝石。
燎丽见她将自己最珍重的宝贝像玩具随意抛丢,紧绷着脸色,眼睛闪着怒火,几乎要按捺不住地扑过去了。
傲君主客气的摆手,老内侍顿时上前领着他们到左侧大帐下入座。紧接着,是燕赤国的使臣跟选手,也是浩浩荡荡的一拨人,神色散淡地走进来。人群里暗地惊起一片哗然,只因为燕赤国的使臣跟选手,出乎预料竟有八成是女子。而使臣的面色出奇一致,都是似有似无的凝重。
娄半松作为使臣之首,率众上前觐见傲君主,却在老内侍领路时不急着退下,而是傲岸站立,直到看见苏王身后的人,方才跨步走上前。
“燕赤国的使臣是想做什么?莫非是跟苏王有交情?”娄半松如此直接的行为,让不少人暗自嘀咕,也让傲君主目光一沉。
哪知娄半松走到苏王面前,只是微微颔首罢了,然后转身面向苏琚岚,阴测测地笑道:“岚郡主,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怎么娄使臣是跟郡主相识的?”不知情的人暗地循问,相互对视。无疑间,想不让苏琚岚高调也难。
娄半松的鲜花铠甲,在日光灼灼中异常耀眼,咄咄逼人。
身着一袭浅紫色百褶裙的苏琚岚,缓缓站起身笑道:“娄使臣,本座认识你吗?”
娄半松冷笑道:“郡主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呀。数月前,郡主跟我可是在渠黄城为了一群奴隶还打了一架!”
苏琚岚微笑。就知道娄半松无缘无故过来攀交情,绝非好事,堂堂郡主跟人争群男仆怎么说都是件不光彩的事。“渠黄城?奴隶?原来当初携带魔兽都惨败在本座手中的那个人,就是娄使臣你呀?”苏琚岚作恍然大悟状,娇软笑道:“不好意思,本座的确贵人多忘事,向来懒得记些手下败将,还请娄使臣莫怪本座刚才未能及时认出你。”行呀,想让她丢脸,她不介意,倒是要看看谁丢的脸更大?
娄半松顿时面色青白。原本一山还比一山高,她输给苏琚岚也并非什么不光彩的事,可为什么从苏琚岚口里说出来的话,就偏偏让人觉得丢脸至极呢?
娄半松咬牙切齿地等着苏琚岚洋洋得意的脸蛋,冷哼一声,掉头走开。
簇拥在傲君主身侧的老臣们见状,更加扼腕叹息道:岚郡主连大名鼎鼎的娄半松都能打败,倘若能代表敖凤国参加玄神之赛,那该有多好?
顷刻间,“殷悦国使者驾到——”又是那尖锐的老内侍扬起尖锐的长调。立即有无数少女们情窦初开的惊呼声。代表殷悦国的使臣,竟然是殷悦国的皇太子颜弘皙?
岚郡主 075卷 别这样对他。
苏琚岚意态闲闲地拨弄着手里的宝石,随同众人望着走在最前的颜弘皙,他依旧是那身月白袍子,十分俊逸,因为面皮白净显得有些脂粉气,但隐隐透着股冷漠气息。叀頙殩晓
颜弘皙缓缓走上前,拱手行礼,举手投足间,尽是无法挑剔的优雅。胡砂等人站在他身后,比起永固国的嚣扬傲岸、燕赤国的散淡凝重,殷悦国则是一派平淡无波。
苏王略有所思的看着颜弘皙,他听苏飞玉讲过眼前这位皇太子,知道颜弘皙跟苏琚岚之间定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协议。
苏王睨向身边的苏琚岚,苏琚岚只是静静地坐着,面无表情。
苏琚岚、颜弘皙,两个棋逢对手的人。
鉴于宗法过于强悍,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助兴,傲君主下令禁止使用宗法,光凭普通箭术跟马艺捕捉到的猎物数量决胜负,胜者可获得一份神秘赏赐。闻言,不管是敖凤国子民抑或是异国子民,纷纷蓄势待发,准备一展风采。
诸多少男少女整装待发地骑马冲进猎场,就连苏西梁也独身冲了出去。
邵乐催促着苏琚岚,苏琚岚依旧慢悠悠地骑着马走在队伍最后面,邵乐实在等不及了,就提前冲了出去。很快的,这群意气奋发的少年们在大片操场上朝四面八方奔驰出去。
苏琚岚正想找个地方清静,却被燎丽挡住。
“苏家郡主呀,您是怎么搞的,居然偷东西偷到姑奶奶我的头上来了,嗯?!”燎丽风情万种地笑道,但笑意不及眼底,噼里啪啦地全是尖酸刻薄的话。
苏琚岚往她身后看无人,一时间无限感慨道:“怎么?就凭你一人想找我算账呀?”
燎丽冷哼道:“对付你,凭我一人还不够?把宝石还给我!”她是趁永固国其他人专注在狩猎中,独身偷偷离队来讨东西。既然当初他们能对付苏飞玉,苏琚岚是苏飞玉的妹妹,她始终不相信苏琚岚的修为会高过苏飞玉?
苏琚岚跃下马背,牵着马口缰绳,缓缓走近她,抬起头笑了笑:“那你们打伤我三哥这事,要怎么算?你当真以为几颗石头,就能让我息事宁人?”
燎丽不以为意地看着苏琚岚。不知道脱离三人团体的的自己,很容易犯了兵家大忌——轻敌!
燎丽的眼中青光顿起,两颗枝叶繁茂的大树都伸出了枝蔓,朝苏琚岚蠢蠢欲动。
“你敢在这里对我动手?”
燎丽没有说话,只是直起身看着苏琚岚,许久四周都是树叶窸窸窣窣的攀爬声。破土而出的根茎爬到了苏琚岚身边,牢牢地缠住了她的脚,顺势缠上她整个身子,将她缚得紧紧的。
“还以为你能有多大的能耐?就这样?还八阶?还四系?”燎丽讽刺笑道,走到无法动弹的苏琚岚面前,有恃无恐地伸手摸了又摸她的脸,手法熟练地像浪荡的采花贼。“白白嫩嫩,水水灵灵,难怪让这么多男人想入非非。我要是男人,也会被你迷死。东西放在身上哪里?说不说!不说我就把你全身衣服剥光,我看你说不说?!”
苏琚岚没有说话,只是挺直背脊,正面对着燎丽冷笑,笑的她心里发毛,将周围声响彻底掩盖过去。正当燎丽忍耐不住想要开口时,苏琚岚淡淡道,“……你觉得你能动得了我吗?”
燎丽掩嘴咯咯直笑,笑得花枝乱颤:“郡主,这种垂死挣扎的话您还是别讲了,都是废话,讲了绝对没用,因为完全说不到点子上,听了只会让人兴起更狠的念头,想加倍蹂躏你而已。”
苏琚岚眨眨眼笑道:“哦,是吗?那麻烦你教教我,我现在该怎么样说才能说到点子上?”
燎丽掰着手指,撩开额前大波浪的卷发,妩媚道:“行,姑奶奶我就教教你。被采花贼抓住时千万别说‘你别过来’,倘若某天成为阶下囚时切勿说‘我是冤枉的’,有人驾把刀在头上也别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而现在你被我抓住了,这句典型的台词‘你敢动我’或者‘你能动得了我吗’,也别讲。人家想要什么,就抓住这点讲,明白不?”
苏琚岚微微摇头。
燎丽道:“小郡主,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听不懂?你这脑袋,跟常人的构造是不是不一样呀?”说着说着,她那染着兰花蔻的指尖就朝苏琚岚的额头戳去。
一只冰冷的手精准地掐住了她的手腕。
燎丽眼神骤变。
苏琚岚的右手扣住她,淡淡笑道:“不好意思,我不是听不懂,而是我没被你抓住,干嘛要说这种话?”她暗红的瞳仁骤然缩紧,原先捆绑在她身上的茎根发出噼里啪啦地爆裂响,从她身上稀里哗啦地掉落下去。
尕娃曾经连连叮嘱她跟狩乾,千万不要接近苏琚岚。狩乾听了,可她听了并未放在心上。如今,她惊愕地盯住苏琚岚,发现苏琚岚那张白皙胜雪的肌肤在日光的映衬下更显冰清玉洁,只是……看了叫人心生寒意。
燎丽眼底青光再起,四面八方的枝叶藤蔓蠢蠢再动,嗖嗖嗖朝她们爬过来。
苏琚岚微微笑,眼底也渐渐泛起妖冶的紫光。这些枝叶藤蔓登时失控地缠住燎丽,让她低头看得大惊失色。然后枝叶藤蔓朝树丛缩去,燎丽一下子摔倒在地,随即被一股大力倒吊到半空中。
“啊!快放我下来!”燎丽挣扎地叫喊,看见站在树下的苏琚岚那张冰冷的俏颜,还有,她眼中正闪着妖异的红光……
突然间听见狩乾的声音,“燎丽!郡主,你想对她做什么?”发现燎丽失踪后,尕娃猜想到燎丽很可能是去找苏琚岚讨东西,立即跟狩乾退出队伍寻来。
苏琚岚拂袖转身,任他们将燎丽救下来。
“咳、咳……”燎丽落地后,骤然间大口吸气被呛得猛烈咳嗽。
狩乾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看向苏琚岚,“你究竟要对燎丽做什么?”
“没做什么。”苏琚岚依旧是在微笑,但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仿佛不是人间所有。“是她先对本座埋伏,本座出于自保,杀了她也不为过。”
尕娃急忙恭敬道:“燎丽不自量力,还请郡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尕娃我……”燎丽死睁着眼想辩驳什么,却被尕娃暗处的手势拦住,只能吞声不语,两眼泪汪汪的。
苏琚岚翻身跃上马背,懒得再跟他们废话,谁知听见一声惊天动地地哭喊声。她调转马头,发现燎丽捣胸捶背地坐在地上,手脚乱蹭,嚎啕大哭,两个少男面面相觑,场景看起来非常滑稽。
她嘴角僵硬地抽了抽。好歹燎丽平时都是以性感妖娆、波澜双峰的身姿出现,骤然间哭闹成这幅泼妇德行,未免太丑了吧?
“喂喂喂,大老远就听见杀猪叫,太难听了。”忽然听见出乎意料的声音,有人施施然地走近苏琚岚,扯过她手里的缰绳,眉眼一挑,声音好听,但是表情却是三分诚恳外带四分戏谑三分可憎。
“你跟踪我?”苏琚岚顿时微微蹙眉,伸手想夺回缰绳,竟又被漂亮地躲过。
“我就知道你落单了会有麻烦。”赢驷斩钉截铁道。
苏琚岚斜睨了那端狼狈滑稽的场景,嗤声笑道:“不会有麻烦,只是有点烦。”
“啊嚒——”赢驷咂咂嘴,望住苏琚岚似笑非笑的面庞,情不自禁张口就想咬住她的袖口,结果,又不曾触及,就被苏琚岚无情地劈散在半空。他满腹委屈楚楚可怜地瞪住苏琚岚,欲言又止。
那端,尕娃实在是豁出去了,不自在地恳求道:“就请郡主将燎丽的东西还给她吧,就当我尕娃欠郡主一份人情。”
“本座怎么知道你们是否言而有信?”苏琚岚反问道。
尕娃俊脸蓦然一怔,顿时语塞。话也别说得这么谨慎这么现实吧?
狩乾心中原本就不满,此刻听见尕娃的人格居然被怀疑,登时勃然大怒:“我就不信我们三个人,会打不过她一个?”
“打打打,你们就知道打,难怪岚妹妹都不喜欢跟你们讲话。”赢驷振振有词地转移注意力,然后理所应当地想要爬上了苏琚岚的坐骑。
苏琚岚将他用力推下去:“你上来干什么?”
赢驷指着双脚,抱怨道:“我是一路跑过来的,现在脚酸,不想再走路。”然后锲而不舍地往上爬,掉了再往上爬,来回折腾了数十次,搅得苏琚岚无奈撑额,须臾间才让他有机可趁地爬上来。
赢驷得逞后,又开始得寸进尺地嘀咕道:“岚妹妹,他们想跟你讨回什么?看她哭得那么丑,你就当做做善事还给人家吧?”
苏琚岚寒声讽刺道:“这么怜香惜玉,你还真是博爱呀?”
赢驷顿时像小媳妇垂头偷瞄着她,很老实道:“哦,我不说了,你别吃醋了。”
砰!苏琚岚明显感觉到头脑神经断了某根,她拽过他的手臂,一个过肩摔,准备直接将他抛丢出去。“吃你个大头鬼!给我滚下去!”
无赖的赢驷见状,未卜先知地抱住她的腰,死死不放。她扯得更凶,他就抱得更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克星?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种死无赖?!
“滚下去!”
“才不要呢!”
“快给我滚下去!”
“就不滚,你忍心让我双脚走得起泡吗?”
“……”苏琚岚撑着额,闭目调息,手指僵硬得咯吱响,硬是从怀里掏出三颗宝石。
“原来你拿了人家这个?这有什么好的?”赢驷好奇地抓到手里把玩,迅速被苏琚岚推下马车,也不知道有心还是倒霉,扑倒时额头不偏不倚地磕在地面凸起的光滑石块。
苏琚岚挥手扬起马鞭,往前抽去。赢驷疼得抽气地坐起,摸着流血的额头,冲她喊道:“岚妹妹,我流血了,好痛!”
“关我什么事?!”苏琚岚回头怒道,“你也凭什么总是插手我的事?”
赢驷沉默地坐在地上看她。
尕娃三人被他们的吵闹搅糊涂了,燎丽在狩乾的搀扶下,擦着眼泪朝赢驷走去。燎丽道:“喂,苏琚岚,你这个女人是不是太无情无义了?”
苏琚岚冷冷瞅着燎丽三人。
赢驷将手里的宝石丢回给他们,目不转睛地盯住苏琚岚道:“不需要你们说话,这是我跟岚妹妹之间的事。”
燎丽接到宝石,失而复得,对赢驷顿时产生了感激。于是忍不住为赢驷仗义出言:“喂,小美男,你帮了我们,我们也——”
苏琚岚不耐烦地要走,赢驷顿时扭头朝絮絮叨叨的燎丽厉声喝道:“闭嘴,我让你们走!”
燎丽好心被当驴肝肺,心里忿忿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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