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诸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弃还真
虽然这里面,尚有许多不尽不实的描述,但也能让荀少彧明白气运的宝贵。
能让先天教主,也不愿轻易放手,‘气运’之妙,可想而知。
“石镜传来的信息,只有转世诸天,收敛天地气运!”
“气运!气运!”
这石镜的信息中,对于‘气运’,几乎就是蕴含着渴求的意味。
但留下的信息太少,这石镜碎成一十二万余片,让这来自石镜的传承信息,也随着支离破碎。
只能东拼西凑,并随着石镜的不断的修复,才有希望,真正得到这一面石镜,内中蕴含的先天传承。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荀少彧可不敢冒冒然的,就使用这石镜往来诸天。
不说其他……
只是他真灵转世其他世界的时候,他的肉身该怎么处置?
若是在其他世界,待上十几载,或者是几十载。
恐怕到时候,他的这一具肉身,早就烂的,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了。
不要看他,在这一方世界内,混的并不怎么样,如履薄冰一般。
但不论如何,他现在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更有美貌婢女任取任求的一国公子。
生活质量之高,让他这自勉见识过‘大场面’的,也瞠目结舌。
纵然,那位嫡母夫人不待见他,君父也不重视他。
但他自诩,凭着经年的小心谨慎,也无碍他一生自在。
何必要去冒着,在投胎轮转的危险,去其他陌生的世界,攥取气运?
要是‘运气’不好,转生成一乞儿,或者残疾,或者囚徒……
那不就悲剧了……
对于既不会化学,也不会造玻璃的他。
还不如现在,就老老实实的在此方世界苟着,不要出去乱‘浪’。
四处‘浪’,那也是需要资本的!
现在的他,还没有这个资本,可以支持他到处尝试。
只要‘失败’一次,他就算是掉坑里,爬都爬不出来。
荀少彧正是出于这种顾虑,才在见到这恢弘的星辰景象后,依旧显得很是古波不惊。
一时冲动,就开始‘浪’……
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这不是他的性格。
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看似很潇洒,但也要能活着才行啊!
人生最悲哀的,就是人死了,‘钱’没花完;最最悲哀的,则是人活着,‘钱’花完了!
这是多朴实的一句话,明确验证了,以‘人’为本。
“还是回去吧!”
既然看到了,这一面石镜有着修复的可能,荀少彧也只是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一现实。
动念间,心湖荡漾起一丝涟漪,想要打断,心与石镜相合的联系,让自我意识可以从虚无中‘醒’来。
这是他常年,在心灵与石镜相和时,摸索出的方法。
只是……
在他刚起这念头的时候,蓦然间一丝丝牵引力量,自一颗环绕赤气的星辰上传来。
这颗星辰,距离他的意识,十分的近。
而且那种力量,看似绵软,但却在须臾间,牢牢的将荀少彧的意识定在虚无中,无法动弹分毫。
随即他就这般,在这丝丝缕缕的力量推动下,一点点向着那一颗星辰靠近。
看着一丝丝拉近的距离,还有石镜那几乎不加掩饰的欢呼雀跃。
“****”
这种霸王硬上弓的酸爽,让荀少彧除了对石镜,说上一句mmp之外,也颇感无力。
渐渐的,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再度袭上他的心神。
让他毫无抵抗之力的,就失去了知觉……
只是在惊鸿一瞥间,看到了愈发深邃的赤红。
…………
大魏,庄帝十八年,四月十三日,初春。
益州,靖远府,长治县,永安乡。
这一天,对于上河村与下河村来说,是不可忽视的大日子。
辛苦一年的收成如何,年景好不好,全要靠着,这一天的‘成败’来决定。
上河村与下河村,在丑时初刻,鸡鸣刚起的时候,就开始了忙碌。
村内村外,都是一派忙碌的模样。
一座微微隆起的土丘上,插着几根短把枝条,大约只有一般的宽度。
这几根短把枝条,被村民们用石头,打磨的十分平整,裸露着白黄色交杂的内芯。
那些粗陋的树皮,都被细心的妇人们,一点一点的磨去上面凸出的木刺。
这土丘,也就是稍稍凸起的地面,上下都只有二三丈,成年人只需要迈开大步,几十步的功夫,也就是来回一次。
一张长方形的祭桌上,正与那一座土丘平齐相对着。
这张祭桌上,摆放着一头整只的烧猪。
烧猪头对着土丘,烤的焦黄的猪皮上,还有些许灰白的木灰。
每个路过,或者特意路过祭卓的村人,都不由狠狠咽着一口吐沫,喉咙‘咕噜’一声,随即才颇为不舍的离开。
“……时辰到!!”
一位身躯佝偻的汉子,衣着半截衣衫。洗的灰白上衫,上面沾染着浮尘。脸上骤然满是沟壑,但仍旧中气很足,嗓音洪亮。
伴随着这一声响亮的号子,上河村人与下河村人,泾渭分明的涌出。
一群群村人,围绕在两位老人的身畔,彼此间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咳……咳……”
一位素衣破衫,头发花白,躬着背脊的老人,不时的咳嗽着,颤颤巍巍,如同老树皮一般的手,拄着木杖。干瘦的身躯,似乎一阵风儿都能吹跑。
“老七啊……”
这老人吧唧一下干裂的嘴唇,说道:“又到了争水的时候喽……嘿嘿……看看俺们上河的儿郎,这身板子,今年肯定又是俺们占大头。”
虽然这老人的身躯干瘦,但依旧‘哐哐’,拍着自己的胸口,豪气不减。
“嘿嘿……老家伙啊……你也忒看不起俺们下河村,什么叫做又是你们的?”
另一位老人,也拄着一根朽木,沟壑满布的脸上,充斥着风霜吹打的痕迹,明亮的眼睛,也颇为不满。
“怎么,要干上一场?”
这老人也颇为火爆,看这名叫做‘老七’的老人,也不甘示弱。
“俺们上河的儿郎们,可是从来都不怕这个!”
骤然间,几位瘦成麻杆的汉子,站在这老人身旁,一些来自上河的汉子,都将自家的锄头,拾了起来,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
械斗,自古有之。是乡村哩人们,在官府不下乡的时代,解决村与村之间矛盾,最原始的方法。小到一家一户,大到一村一落,都是原始暴力的手段。
“哼……”
‘老七’冷哼了一声,身后几位同样脸上满是风霜的大汉,也示威似的举着手中的镐把。
只是无论是上河村人与下河村人,手中的镐把与锄头,都不是用铁器打造。
只是固定着,用青石打磨的石刃,充当镐刃与锄刃。
‘老七’慢条斯理的说着:“方老六啊……你这脾气,还是这么爆,一点就着。”
“就你这脾气性子,要是惹了那些上等人,杀身之祸,可就不远喽!”
听到‘老七’的话语,方老六的手掌紧紧的握着木杖,几乎青筋都要凸起。
“嘿嘿……头掉了,不过碗大的疤,谁知道俺这糟老头子,啥时候就死了……”
方老六艰难的吐出一口气,似乎话题很沉重一般。
‘老七’也自觉失言,这话题可是敏感的很。
要是被那些‘土狗子’上纲上线,他就是不死,也要褪一层皮。
“唉……咱们大家都是南人,都是四等人,要是再自相残杀,这还像个什么样子么?”
方老六叹息着说道:“往年呐……都是成人之间争水,哪一年不死上几个壮劳力?今年就改一改,不让成人上去,就让咱们两村的崽子们,争一争。”
‘老七’点头同意:“好……就让崽们上,崽们气力小,也整不出啥大事。磕了碰了的,都是在所难免。”
这两位老人,看起来不起眼。但实际上,却都是各自村中的族老,掌握着族人的‘生杀’大权。
一般这种族老,不但是辈分最高,就连威望,也是以让所有村人,都心服口服的。
是一村一族中,真正的掌舵人……
元始诸天 第六章腥檀浊世
大魏,庄帝十八年,四月十四日,夜。
天京,龙庭,观星台。
两位道人,仰望苍穹,看着天穹上,不时闪烁的群星,手指正在飞快的掐算着。
这观星台,高约数十丈,比之天京外城的城墙,还要高上一大截。
站在此处,放眼望去,诺大的天京城,一览无余。
更是到了晚间,灯火阑珊,一派盛世繁华。
只是此时此刻,站在观星台上的两位道人,都没有心思观赏天京的晚景。
这两位道人,一位高峻儒雅的中年道人,身着紫青色法衣,纯青色冠巾,足登着金玉靴履,轻抚三缕长须,一派道骨仙风;一位道人却朴实无华,衣衫褴褛,草履陈旧,身上背负着渔鼓,须发皆白,手上捧着‘司南’,不时对应着天上星宿,嘴上念念有词,看似邋里邋遢,但只有偶然开阖的眸光,显示着道人的不凡。
“唉……王朝龙气,有三百载大劫。如今不过开国一百二十载,正是王朝中兴之际,天道竟降杀劫乎?”
高峻儒雅道人,长长叹息,一幅忧国忧民的神态:“天道不公啊!”
“师兄,天道循环,生老病死,谁又能跳出这规则之外?”
朴实道人看起来可比那儒雅道人,要苍老许多,但却仍旧是这儒雅高峻道人的‘师弟’。
“突勒人本就是草原胡族,弓马娴熟,却不懂如何治国安民。只有马上打天下,何时有马上治天下的道理?这纵然一朝成就大势,也难长久。”
这朴实道人淡淡的说着,不急不缓的语气,带着一丝丝嘲讽的意味:“突勒人建立大魏,虽然有些中原正统的模样,但沐猴而冠,却没有王朝正统的气象。”
“所行所为,甚至荒唐可笑。不但怠慢儒家正传,任人唯亲,糟蹋妇人,还首开赐田制,分四等贱民……”
朴实道人每说一句话,儒雅道人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这些话语,仿佛一根根钢针,扎在他的心里一般。
这些道理,儒雅道人又怎么会不明白?
只是……说不得!说不得啊!
“够了,青渔师弟……”
那儒雅道人冷声,打断了青渔道人的话语。
“不要忘了,你的立场。”
这儒雅道人眸间深邃,衣袍鼓动,似有无穷热浪翻腾,一丝丝灼热火气,飞溅周匝。
这诺大的观星台,须臾间就充斥着一道道热浪,并以儒雅道人为中心,不断扩散。
“国师功果!”
青渔道人眸光一凝,感受着这股惊天动地的毁灭气息,实在让他这尊大真人,也心惊胆颤。
甚至青渔道人感觉到,一股股无穷的威压,倾泻在他的身躯上。
让他浑身筋肉,都不由自主的战栗着。
那一种种压力,宛如无量量神山一般,八方不动,浩瀚无边。
让身为真人,自证法域,在世人眼中俨然陆地神仙的青渔,一丝法力也难以调用。
“师……兄……师兄……恕……师弟……妄言……”
感受着这国师功果的可怕,青渔艰难的开口。
这等存在,太过可怕!
这可是比拟仙人一般的无上存在,一国大运尽在掌中把握,就是天上仙人下凡,也要打过才知道成败。
要知道此世道门,修炼自身精元,延长寿数,能堪虞地势,见得星宿。
经过几千载,各方道派道门的衍化变迁,修行之路愈发完善,有法师--高功--炼师--真人--国师,这几重境界。
在各大道派中,能臻达[高功]之境,就是道家精英人物,少之又少,都是各家道派的中坚。
再往上的[炼师]、[真人]之道,已然是可以开宗立派,设立法坛的一派之主。
这世上大多数的道派、道门,都是由[炼师],[真人]们开辟的道统。
至于[真人]之上的[国师]之道,已然不是自修自悟可得,只有王朝龙气敕命,才能成就。
一经证就,战力之强,可比天上仙人,纵横一世。
“国政大事,岂是吾等道人可以掺合的?
这儒雅道人,一脸厉色,舌绽春雷:“不要忘了,吾长春道,是如何兴盛的。”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不然,吾青羽……第一个不饶你……”
青羽道人哼了一声后,这周匝热浪,似乎失去支撑,瞬间消散。
只有不时吹起的热风,让青渔道人,再度清晰的感受着,青羽道人的深不可测。
“吾知道……朝廷的大政,有些不合常理。”
青羽道人看着青渔慢慢垂下头,似乎心气尽没的样子,颇有些语重心长说道。
当然,这何止是不合乎常理这般简单?
胡族当政,待百姓几如猪似狗,肆意屠宰。
这突勒人本来就是草原游牧民族,行为上本就野蛮粗暴,残忍嗜血。
当年,凭借着无坚不摧的数十万铁骑,一举攻破宋国国都神京。
占据中原正统之后,更是倒行逆施。
施行四等户民制度,将他们本族人,位列第一等,享受各般特权,天生高人一等。
并将他们的仆族,色目人,花拉人,兀尔人,列为第二等国民,成为特权阶级。
至于第三等,第四等户民,就是前宋遗留下的百姓。一生下来,就要做牛做马的,朝不保夕。
这第三等国民,与第四等国民的界限,也是划分的极为模糊。
可能一位突勒上等人,一时兴起,就能将第四等,提携成第三等国民。
也可能凭着一时好恶,就将这位平常广受尊敬的第三等宋人,贬低为牛马猪狗。
除了作为第一、二等的突勒人,色目人,花拉人,兀尔人。作为第三、四等人等的宋人,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生存保障。
在那些突勒人与色目人眼中,作为第三、四等的宋人,都只是待宰的‘羔羊’,什么时候宰杀,全凭心意。
就连一些前宋时期,就诗书传家的县中大豪,府中郡望,乃至于世家门第,也是朝不保夕,战战兢兢,生怕遭遇飞来横祸。
这就不免让那些宋人豪族们,与突勒人建立的大魏朝廷之间,离心离德。
更合况,这大魏经年旱灾,无数灾民流离失所。
尸骨累累,堆积与野!
甚至还有宋人豪族,不断的起兵反抗。
这大魏立国一百二十载,每年都有大小数十次叛乱。
这叛乱,或是出自大户,或是源自农户,或是来自邪教,不一而足。
基本上这一百二十载,魏国就没有消停的时候,烽火不断,狼烟四起。
大魏国祚……怕是要亡啊!
只是青渔道人心中如此想着,但又怎敢说出来。
长春道,已然与这胡人朝廷气数相连,不可分割。
大魏若是亡国,长春道也必然会遭到新朝清算。
更不用说,那些来自其他道脉的森森恶意。
要知道,长春道出自五百年前大卫时期,是长春道人之道统。
当时只是小门小派,艰难求存。门中道行最高者,也不过是一位炼师,只是勉强有着开坛立法的资格而已。
直自一百五十载之前,仍旧只是一默默无闻的小道小派。
缘何能在如今,一跃而起,登上天下道门执掌牛耳者的地位?
青渔暗自叹息。
当初胡人大势未成,中原大宋已然步入末路,四方起义军此起彼伏。
但当时的长春道主,却慧眼独具,认为北方草原,有黑龙起运。
于是只身度过大戈壁,前往胡人汗王庭帐,讲一十三卷【大洞上玄经】,获得胡人汗王信赖,授予‘长春上明大道君’的尊号。
果不其然,最后这位胡人汗王,贵为大魏祖龙,一统草原诸部。为下一任汗王,大魏太宗南下中原,打下了坚实有力的基础。
在当时各方起义军,已然差些攻破大宋神京的时候,仍旧棋差一招,被大魏太宗各个击破。
直至胡人攻破神京,大宋宗室死伤无算,才宣告着宋国的灭亡。
而作为合格的‘带路党’,长春道焉能不兴?
不提恩宠如何,只是每一代的长春道主,尚且还兼任着大魏国师,就可知道其间的厉害。
青羽道人看着青渔道人默然不语,嘴里泛着苦涩:“师弟,吾知你心中不忍。”
“只是,这是太祖汗王定下的祖制,就算历代汗王,不乏有大魄力者,也决然不敢触及这一道红线。师兄吾,虽然身为大魏国师,蒙受天恩,在汗王面前,也算有些颜面,但也不敢……”
青羽道人,纵然法力高强,可以一世横行,堪比天上仙人。
但法不施与贵人……
任凭是何等法术神通,都无法在龙气护佑的天子诸侯面前施展。
一但触怒龙气,龙威最是霸道,稍稍反击,就足以让施法之人,形神俱灭。
故而在大魏庄帝面前,青羽道人也丝毫不敢放肆,平时行事之间,更是战战兢兢,小心谨慎。
青羽道人的道行,在大魏气运的滋养下,甚至可以于仙家媲美,焉能不知自家师弟的担心。
“唉……纵然天命如此,吾也要逆天而行,山河飘摇,社稷不稳,亿万黎庶何其无辜!”
他抬头仰望苍穹,夜色之下,群星璀璨,但却难挡他心中的澎湃的忧国忧民的情怀。
青渔道人面色古怪,看着大师兄,那感慨民生多艰的姿态,嘴角不住抽动。
只是不知为何,青羽道人仰望星空的脸庞,悄然浮起一抹铁青。
“杀……”
青羽道人的呢喃声,让青渔道人也不由抬头,看向远方天际。
苍穹诸星璀璨,一颗高居北极,万星拱卫的星辰,骤然昏暗了一刹那。
这可是北极紫薇星,代表着帝星,君临诸星。
一动一静,都代表着天地间,必然会有大变故发生。
“……破……狼……”
“天下,真的要乱了!”
青渔道人也看出了,这星象所带表的意义。
尤其是,在紫微星晦暗的一刹那间,三颗围绕紫微星的星辰,同时绽放星光。
一时间,这三颗星辰的光彩,甚至辉耀着苍穹天宇。
元始诸天 第七章豪杰之士
长治县,永安乡,上河村。
连绵五载的大旱,早就让这方不起眼的小村落,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缺水!少水!
让这些村人们,几乎就连说话的气力,都提不起来。
往日间,这些农人珍若性命的耕田,现在都闲置在一旁。
任凭这些耕田,一大片一大片的干涸龟裂,也没有哪位村人,去多瞧上一眼。
作为上河村,最德高望重的族老,老人看着那些荒废的良田,也是疼在心尖上。
“六老,您就别看了,越看俺越心疼……”
一干瘦汉子,上身灰黑色的破衫,下身套着脏兮兮的褶皱裤,看着蹲在田边的六老,也不禁有些哽咽,带着哭腔。
“奶奶的……那些瓜娃子,也不争气……”
干瘦汉子一边嘟哝着,一边眼眶上泛着浑浊的泪光。
“那些瓜娃子……不争气……忒不争气…”
听着干瘦汉子的嘟哝。
六老叹息道:“俺也没怪那些瓜娃子,争水啊……争水,让这些崽们上去,俺这张老脸也臊的慌。”
“只是……械斗毕竟是要死人的。那些色目人,可都是吸血虫,贪婪鬼,咱们这些四等宋人,就是鱼,就是肉,任凭他们割,任他们宰啊!”
“一点由头,都能拔下咱村户们一层皮喔……更何况,是出人命啊……”
“他们根本就不关心,是不是有人死了,只是关心又有由头,可以刮瓷咱们了……”
六老摩嗟着手上的短杖,说道:“俺活了六十三年,活得够长,对这些上等人龌龊的嘴脸也见多了。为了那些水,再添上几条人命……不值得,不值得……”
干瘦汉子此时不知所以,只是愣愣的说着:“那您老还……”
要知道,争水时的那一头祭猪,可都是六老家出的。
当时没细想,现在可就……
要是根本没想要赢,何必出一头猪,这可是一整头猪啊!
关键时候,可是能救命的!
“嘿嘿…为啥还要杀猪,对吧?”
六老依旧搓揉着木杖,满是沟渠的脸庞憨憨一笑,愈发的沟壑难辨。
“上河……下河,没啥区别,都是宋人,都想要活。”
“那点水……都不比俺老汉一泼尿多,争来争去,图啥?”
“下河村……是赢了,但是他们现在的情况,就比咱们好?”
六老语气微微下沉:“那些崽子们,都是六七岁的年纪,都是俺看着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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