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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子从周
“还有交通运输,让物资流转大得便利,效用即时。”
“如此大范围的洪灾,我大宋没有出现一个跨州的流民,灾后没有一处发生大疫,这是华夏千百年来,从来没有过的大成就,天下无不称颂太皇太后、陛下圣恩。”
高滔滔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轻松的神色:“宰执们辛苦了。”
吕大防躬身道:“这些都是前辈们思虑深远的规制举措,我辈但依成制而行,所幸没出大谬而已,岂敢居功。”
高滔滔又道:“灾后如何安置举业,诸公亦需留意。”
吕大防说道:“太皇太后放心,如今诸路工矿乏人,除了返乡生产的,其余皆命州县以工代赈,恢复水利工程、工厂矿冶。”
“朝廷昨日已然下令,招工日需给两百文以上,且逐日发放,如有发现克扣稽延,命检察司纠核以闻。无论是商贾招工还是朝廷役夫,只要发现,首先对地方主官问责,再论其余。”
高滔滔终于放心了:“非常之时,对官吏们严厉一分,治下百姓所得松快,就不止两分。相公们做得不错。”
“不过事后也要令各路上报救灾妥善、恢复得力的官员,朝廷需加以奖拔,如此方为公正。”
吕大防躬身道:“谨聆圣慈谕诲。”
高滔滔又召范纯仁近前:“公父仲淹,在章献垂帘时,唯劝章献尽母道,及仁宗亲政,惟劝仁宗尽子道,可谓忠臣,公必能继绍前人。”
纯仁泣谢曰:“敢不尽忠!”
交代完这些,高滔滔才说道:“今病势有加,与公等必不相见,且善辅佐官家。”
又曰:“老身殁后,如左右有调戏官家者,宜多劝谏,令勿听之。”
乃呼左右赐社饭,曰:“明年社饭,当思老身也。”
群臣皆垂涕领受。
戊辰,赦天下。
这个中秋节,汴京城的老百姓过得凄惶。
突如其来的大赦天下,就是太皇太后病势沉重了。
京中诸处观寺香火不绝,都是为太皇太后祈福的百姓。
稍有流言,宣德门外就自动聚集起焦急的市民,盼望能看到黄门出来宣喻太皇太后已然痊愈。
然而每次都是官员前来劝晓他们散去,就连官员们自己,都在哭。
从高滔滔最后一次接见臣子之后,赵煦也重新守到太皇太后身边,不再视朝。
从临朝称制以来,甚至更久远,从高滔滔还是皇后的时候,提举慈善基金以来,国母的高大形象,一直就拿捏得死死的。
对宗室、外戚、甚至部分朝臣来说,高滔滔称得上有些不近人情,甚至是刻薄。
然而对老百姓,太皇太后就是春日里的阳光。
在后世人眼里,高滔滔就是一个封建王朝统治阶级的代言人、大头目而已,实在当不得如此敬仰。
然而在元佑八年的这个八月,天下无数百姓,是真的希望自己仁慈的太皇太后,能够身体恢复,万寿无疆。
……
九月,戊寅,张士良在坤宁宫外头,来回踱步,神态焦急。
为了安慰自己,张士良将手腕上的念珠退了下来,握在手里数着,不停念叨着诸天神佛保佑。
坤宁宫也是改造出来的带花园的小别墅,理论上是皇后居所,但是其实孟小妹崽很少过来,基本帝后都是住在一起。
楼上的电灯光亮通明,半年前,赵煦下旨改造坤宁宫,整个皇城之中,甚至整个世界,坤宁宫是第一个正式用上家用电器的地方,由宫外一个小火电厂负责提供电报班、宫内水循环,以及这里的电力。
改造完成之后,孟小妹崽就被赵煦安排过来安养。
楼上传来一声声孟皇后压抑的惨呼,听得张士良手一阵阵哆嗦,赶紧念叨:“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诸天神佛菩萨保佑……”
终于,一声婴儿的啼哭,从殿内传了出来,不多久,石薇一身白色帆布的袍子,头上戴着白布软帽,怀里一个包裹着小丝绵被的孩子:“母子安好,走,去崇庆宫。”
“诶诶……”张士良大喜,赶紧伸手:“是皇子?”
“嗯。”石薇只简单地应了一声,脚下却不停,快步走了出去。
张士良回头望了下坤宁宫,一跺脚赶紧跟了上去。





苏厨 第一千七百二十六章 女中尧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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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六章女中尧舜
哪怕是自己的皇后临产,赵煦都没有在场,而是守在高滔滔的身边。
高滔滔也到了弥留之际,但是似乎有什么东西支撑着她坚持到了现在。
偏殿的小门打开,石薇抱着初生的小孩子进来:“陛下,是小皇子,皇后那边安好,陛下请放心。”
赵煦连忙将孩子接过,对斜靠在床上的高滔滔垂泪道:“皇祖母,看,你老人家的末末。”
高滔滔似乎想抬手,但是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官家……有子息了,天……佑……我皇宋……”
说完又呢喃道:“国夫人……薇儿……”
石薇跪坐到床前,伸手拉住高滔滔的手:“太皇太后,我在。”
“佑护好……官家、皇子……莫使……病痛……”
“是。”石薇眼泪夺眶而出:“太皇太后你放心。”
赵煦哭道:“皇祖母,你给末末赐个名儿吧。”
“奈何……没……这成制……”高滔滔嘴角牵出个微笑,给赵煦做了最后一次榜样:“见祖宗……安心……官家……爱民……当如爱此子……”
元祐八年,九月,戊寅,太皇太后高氏,崩于崇庆宫之寿康殿。
汴京城州桥码头大钟楼上,垂下了结花的大白练,各个寺观,皆奏响了哀钟。
整个大宋都陷入了一片痛哭哀悼当中。
己卯,诏以太皇太后园陵为山陵,命吕大防为山陵使。
庚辰,遣使告哀于辽。
命翰林学士,朝奉大夫,知制诰兼侍读顾临,集官太庙,议请大行太皇太后谥。
顾临上奏:
“民之所欲者行,民之所否者已。无所为而不与民同者,故天下之民,不能离而议也。
二帝三王之所以治天下,不过乎是。
履天下之利势,运天下之利用。不出闺闼,九年之间,无内外之,泰定纯终,由古以来未之有也。
圣心曲妙,不可形容。窃用民言,仿佛其迹。尊贤在位,使能在官。贵老兴教,哀穷恤隐。
省徭惜力,薄赋厚生。常武戢兵,平法轻刑。蠲藏惠民,去吝濯俗。愚夫愚妇,咸孚大公。夫是之谓宣。
饬严其在己,恕裕其在人。内无诸华,外无四夷。哀矜一视,允怀如伤。夫是之谓仁。
研几超睿,迪顺佑神。兢业言动,奠而后发。惟恐一物不当,有忧乎上帝之心。始卒一诚,二配俱极。夫是之谓圣。
政贵有常,人惟求旧。允厘百度,以定众志。倍其笃实,披靡浮华。纯素之风,孚近浃远。
克相上帝,宠绥四方。诒谋燕翼,系常维纲。
丕承烈圣之鸿绪,以固无疆之大业。夫是之谓烈。
臣谨按谥法:
圣善周闻曰宣,施而不私曰宣。
克己复礼曰仁,功施于民曰仁。
穷理尽性曰圣,裁成万物曰圣。
秉德遵业曰烈,安民有功曰烈。
合是众美,宜敬承乎祖宗之命,光大其徽称,以信无穷之传。
谨上尊谥曰宣仁圣烈皇后。”
后世评价高滔滔“自垂帘以来,召用名臣,罢纠苛政,临政九年,朝廷清明,华夏绥安。
杜绝内降侥幸,裁抑外家私恩,文思院奉上之物,无问世细,终身不取其一。
人以为女中尧、舜。”
冬,十月,戊申,群臣七上表,请听政。
中书舍人吕陶言:“太皇太后保佑圣躬,于今九年,一旦弃四海之养,凡在臣庶,痛心泣血。
然臣于此时以无可疑为疑,以不必言而言。
盖自太皇太后垂帘以来,屏黜凶邪,裁抑侥幸,横恩滥赏,一切革去,小人之心,不无怨憾。
万一或有奸邪不正之言,上惑圣听,谓太皇太后斥逐旧臣,更改政事,今日陛下既亲万几,则某人宜复用,某事宜复行。
此乃治乱之端,安危之机,君子小人消长之兆,在陛下察与不察也。”
范纯仁奏曰:“太皇太后保佑圣躬,功烈诚心,幽明共鉴。
臣又闻明肃皇太后称制之日,多以私恩遍及亲党,听断庶务,或致过差。
及至仁宗亲政,有希合上意,言其阙失者。
仁宗降诏,应明肃垂帘时事,更不得辄有上言。
圣德广大,度越古今,陛下所宜法而行之。”
韩忠彦亦言于帝曰:“昔仁宗始政,群臣亦多言章献之非,仁宗恶其持情甚薄,下诏戒饬。
陛下能法仁祖,则善矣。”
还收集了仁宗禁言章献垂帘时事诏书,交给赵煦御览,更曰:“望陛下稽仿而行,以戒薄俗。”
吕希哲上奏:“君子小人用心不同,有昔时自以过恶招致公论,坐法沈废者,朝思夜度,唯望乘国家变故、朝廷未宁之时,进为险语以动上心。
其说大约不过有三:
一谓神宗所立法度,陛下必宜修复;
二谓陛下当独揽乾纲,不可委信臣下;
三谓向来迁谪者,当复收用。
三者之言,行将至矣,陛下不可以不察。”
这是朝臣们对政治反复开始有所担忧。
癸丑,漏勺代赵煦执笔制词,颁布了赵煦亲政之后的第一道诏书:
“圣人之兴,默契天运。逮我圣考,蚤厌万国。惟末小子,未堪多难,则亦圣祖母躬受其艰。
始终九年,臣民以宁,社稷以固。
欲报之德,未获其所。惟周人以讳事神,以谥易名。明诏圣德,以示后嗣。
恭惟大行太皇太后,实天生德,作合皇祖,无私如天,博爱如地。
政无旧新以便民为先,人无戚疏以守正为用。
故士耻奇衺,民知向方,行规守业,遂底于今。
雨旸小愆,责躬菲食。饥馑时告,振廪辍漕。
忧世之心,常若不及。饥寒者得以衣食,流散者得以安处。
虽燕处于中壶,实大赉于万邦。
自二王一主,洎于外家,均遇以法,无侥幸之求,处躬以俭。
肇自治平,格于元祐,历年踰世,家无一人翱翔任事乎显要之路。咸以抑畏退藏,承教自励,罔或一毫之私。
是以贵戚近习,相视而愧;元臣耋老,闻风而叹。
体坤用乾,妙乎其不为首。未尝出聪明,见适莫,专智擅事,或罹偏吝之累。
每有升降,必下两府;进退以正,劳谦有终;
唯誉唯功,不由好恶;研极论相,以统百官。
代天器工,分乂庶务。故当国大臣,敬委任责,咸得程申故实,曲列详说,周旋事端,不留下情。
畅乎上闻,以疏壅塞之弊。
不言而化成,不威而心服。自三代汉唐,一人而已。
哀恫邦国,临朝悯然,未知攸济。
惟绍神考之遗志,述宣仁之厚风。将率德以自广,必致公以尽诚。
以闻。”
这道诏书,是赵煦正式向天下公布自己的政治纲领,他将要继承神宗的遗志,昭述太皇太后的仁德,领导这个国家。
诏书给与了高滔滔极高的评价,并且将的“元祐之治”,定性为了对神宗“元丰之政”的良好过度与继承,而他也将继续继承父亲和祖母的政治理念,和他们保持一致。
是为“绍述之政”!
诏书下达之后,“群情于是获安,神器以之增重”。
保守派们对于新朝政治反复的担忧,终于免去了几分,朝廷一边商议高滔滔的死后哀荣,一边将重心调整到政务上来。
今年秋收,大部分地方还是丰熟的,还有江南淮南的抢种,不能因太皇太后的逝世而停止。
苏油接到诏书不由得叹息,国丧当前,对辽的攻略,怕是又得调整节奏了。
不过他早已在准备,这个也不是大问题。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宋辽两国国力的差距,只会越拉越大,在这个趋势和前提下,机会有的是。
内政不清,而谋外国,这是因小失大,取死之道。
于是行文四路,自说今明两年是四路恢复之年,务求安静。
宋国力求安静,辽国却又开始热闹了。




苏厨 第一千七百二十七章 亲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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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七章亲政
秋高草长,塞马肥捷,正是攻战的好时候。
元佑八年十月,壬子,辽遣使籍诸路,命乌库节度使耶律慎嘉率兵援倒塌岭。
甲寅,辽主驻藕丝淀,乙卯,命以马三千给乌库部。
辽国的秋粮下来之后,耶律洪基总算是缓过来了一口气,大军开始在金山北路集结,准备与阻卜进行决战。
不过王经上奏,因为秋收耗用了大量人力,导致铁厂备料再次严重不足,恳请将铁厂落地时间展延半年。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按照辽国现在这般尿性,大铁厂真要建好,只怕烧不了两个月就得停炉。
不过苏油却不答应,拿出宋辽协议,要求辽国依照合同执行。
延期可以,请辽国支付大宋每日百分之一的“违约金”。
这尼玛简直是个巨坑,王经拿到苏油发来的信件不禁如遭雷击——协议里边,啥时候有对我大辽如此不利的内容了?!
让手下取出两国协议原本检查,果然,上边写得明明白白——如果双方中的某一方,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导致拖延,使工厂不能按时建成开工的话,那么过错的一方将支付给另一方每日百分之一的“违约金”。
一天就是三万五千贯,真要拖上半年,大宋不但啥都不用给辽国,辽国还反过来倒欠大宋二百八十万贯!
王经不禁勃然大怒,将负责具体谈判事宜的官员抓起来拷打——老实交代,为什么当时会有这样的条款?为什么要卖国?!
官员们哭喊着叫屈,说这都是秉承着丞相和陛下的旨意办的啊!
当时丞相和陛下说过,要让宋人无可抵赖,投产的日期只能提前不能拖后,因此才制定下此条款啊!
宋国司徒当时还表示抗议,说这一条过度苛刻,要求将违约金从百分之一调整为千分之一。
我们上奏过丞相,是丞相亲自批示,说这一条断不可改。
这些都是有当时档案文书可查的啊!
这下王经总算是想起来了,好像当时的确有这事儿,不过在自己的理解里,这一条,明明是为了约束大宋,使其不得借故拖延工期而特意制定的。
鬼……鬼他么的知道,在合同签订小两年后的今天,辽国竟然成了不愿铁厂早日开工的一方!
这事儿没法理论了,王经只好给耶律洪基写信,一边哭诉请罪一边求援——陛下,这事情讲理咱实在讲不过,只得由你老人家出面了……
耶律洪基只得赶紧往大宋派遣吊哀使,然后利用面见赵煦的机会,请求延期。
这是赵煦亲政之后辽人的第一个请求,而且辽人这一次是头回主动认错,承认问题出在自己那方面,但是也声明这是因为春天的水灾和后来的民乱导致的,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请宋朝看在两国兄弟之邦和睦友好的份上,原谅他们的这次失误。
还是赵煦好心地提醒他们,在法律上,灾害和民乱这些,应该叫做“不可抗力”。
还有,虽然协议当中写明了“不论什么情况”,但是很明显,贵朝当时的主观意愿,并没有意识到这一条将来会约束到自己,而只是想以之约束大宋。
在毕爱卿的法律解释中,这也应该叫做“重大误解”。
司徒当时没有明确解释这一条对辽国也同样有效,且没有告知贵朝并核实你们已经主观上意识到,如果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贵朝也是要赔偿违约金的,这就是当时协议制定时工作没有做细。
当然话要分两头说,这么明确的条款都没有意识到对双方的约束力,这件事情辽国还是要负主要责任,太不应该了。
不过鉴于朕刚亲政,贵国陛下与燕王就提出这样的请求,这第一次,朕也不好拒绝。
而且听说燕王元妃也生了儿子?那我朝同意延期半年,让司徒不再追究违约金的事情,算作是我这当叔叔的,给小侄子的贺礼了,好不好?
辽使的眼泪都下来了,对赵煦真是感激无比,宋朝陛下实在是太体贴人了,那我们顺便再告司徒一黑状。
于是说苏油那里油盐不进,声称什么许诺、信任和义务,乃是契约的基本特征,还说如果这都得不到保证,那么他就会对宋辽贸易契约的约束力产生怀疑,会让獐子岛海关下调辽国的信用等级,会有无数的反制措施针对辽国——比如提高契约保证金,提高辽国商贾拆借利息,缩减贸易规模,不再为辽人办理托运之类……
可吓死个人了。
赵煦不禁摇头苦笑,告诉辽使,司徒那样做的确是大宋如今海关贸易的常态,也是正确的做法,他说的那些措施,的确存在。
不过这一次情有可原,也就算了,今后可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否则法度俱在,朕也帮不了你们。
一场“贸易危机”,在赵煦的干预下,总算是化解了过去,
己未,范祖禹上奏,以辽人无礼,名为吊哀,实为求利,宋朝不可长辽人骄肆之风,请陛下留意。
赵煦板着扑克脸,解释说这摆明了就是司徒给辽人挖的坑,大宋没必要利用人家在商贸合同方面的经验不足,为对方设计这样那样的陷阱。
这样会让宋朝失去大国风范,也会降低大宋在周边外国那里的信誉。
不过范爱卿说得对,辽人在此事上的确失了礼数,对太皇太后不够尊敬,当命鸿胪寺予以申诫,一事归一事。
群臣皆拜服。
是月,礼部侍郎杨畏上书:“神宗更法立制以垂万世,乞赐讲求,以成继述之道。”
且密奏万言,具陈神宗所以建立法度之意与王安石学术之美,乞召章惇为相。
杨畏是“徐邸官”,徐王赵颢死后,杨畏担惊受怕,于是投靠吕大防。
吕大防素称畏敢言,便事先密约杨畏助己,然后推荐给赵煦。
赵煦在赵颢活着的时候,对“徐邸官”防范极深,但是这些阴暗层面的东西,是拿不到朝堂上明白说的,且当时高滔滔对赵颢推荐的官员全部进用,而赵煦为了体现“两宫一体”,也没有表示任何的异议。
之后杨畏嚣张到弹劾苏轼苏辙,赵煦依旧没有动他,倒是高滔滔醒悟过来,将之调整到了国子监。
现在又被吕大防超迁到礼部侍郎。
高滔滔将用范纯仁复相,杨畏尝言不妥,而范纯仁并不知晓。
吕大防提拔杨畏之前,范纯仁曾劝他:“上新听政,当求正人;杨畏倾邪,不可用也。”
吕大防讥笑道:“岂以畏尝言公邪?”范纯仁这才知道,杨畏还说过自己的坏话。
结果吕大防充山陵使,甫出国门,杨畏知道吕大防去了就再回不来了,就立即背叛了他,准备另外投靠大佬,于是交了投名状,上疏推荐章惇。
应该说,杨畏的眼光还是有的,看清了赵煦外放章惇时的保全之意。
因为杨畏奏章里还涉及到了神宗皇帝,赵煦立即召对,询以先朝故臣孰可召用者。
杨畏遂列章惇、安焘、吕惠卿、邓温伯、李清臣等行义,各加品题。
没有苏油。
赵煦表示明白了,遂依杨畏之意,复章惇资政殿学士,吕惠卿中大夫,害怕朝议被通过,还特意放了一枚自己的私货,复王中正遥郡团练使。
王中正最近倒霉,之前这娃在葭芦川的事情又被御史们翻了出来,这次却是弹劾他贿赂石得一,让石得一替他隐瞒了屠杀平民的真相。
正好高滔滔讨厌石得一,于是将石得一和王中正一起降官。
结果苏油上书替石得一说好话,意思是老石已经是年老体衰,活不过几年的人了,在獐子岛上做事忠勤,而且营造了花园,表示不返之意。
獐子岛是比沙门岛都远的地方,有功绩有态度,要不就放过他吧。
高滔滔这才不继续追究石得一,结果一场搞石得一的活动,却让王中正倒了血霉背了锅。
因此赵煦便将此作为一场搂草打兔子行动,通不过无所谓,如果能够在朝廷得到通过的话,也算是给王中正这内官自己人恢复官职。




苏厨 第一千七百二十八章 海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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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八章海潮论
结果给事中吴安诗不书录黄,中书舍人苏轭拒绝拟诏,还上书言事。
漏勺的理由很充分,吕惠卿按照迁转的成例,倒是早就该复中大夫了,这个没什么问题。
但是章惇刚刚外放三个月,未见功绩即行加衔,这样合适吗?
还有,王中正夹在里边算什么?陛下亲政后第一道人事任免里边就夹着一个中官,这是昭告天下,陛下要内官治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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