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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子从周
萧瑟瑟刚刚给耶律延禧摸得身子发软,只得两手撑着桌面,看着耶律延禧远去的背景,眼中的泪,到底还是流了下来。
绍述元年,冬十一月,乙未朔,辽主如萨里纳行猎,一日奔逐百里,亲射羊鹿三十二。
此次捺钵安排得也比较巧妙。
金山以西,混同江以东的诸多部族,都被鞑靼与女直隔绝,因此这次捺钵,主要就是召见辽朝核心地区的部族。
经耶律大悲努建议,干脆提前举行,借口诸部路途太远未及前来,也算是有了搪塞臣民的借口。
耶律延禧其实不以为意,为政之要,先安腹心,再舒四体。
正好腾出时间来料理内部政务。
己酉,赠阵亡者官职。
之后颁布一系列的任命,填补朝中因诛绝耶律伊逊余党而带来的大量空缺。
群臣纷纷加官进爵。
诏皇太叔耶律和鲁斡为宋魏王,其长子耶律淳为郑王。
任命萧托卜嘉为北府宰相,王师儒北院参知政事,耶律阿苏北院枢密使,乌库节度使耶律慎嘉努尚书右仆射,额特勒为西北路招讨使,赵孝严为汉人行宫都部署,耶律大悲努为殿前都点检。
萧奉先封兰陵郡王,同知枢密院事。
以萧兀纳数以直言忤旨。守太傅,出为辽兴军节度使。
王经为南府宰相,牛温舒为南院参政,赵廷睦知枢密院事,室恭任工部尚书,萧托辉任三司使,大公鼎为中京留守,进少师。
小皇帝亲政一年之后,内诛反叛,外御强敌,为父亲祖母平反昭雪,大力提拔勋戚重臣,总算稳定住了局面。
现在终于开始展布自己的雄才大略了。
……
同一天,大宋刚刚正式办完高滔滔的丧礼。
己酉,宣仁圣烈皇后附葬永定陵,祔宣仁神主于太庙。
庚戌,以章献皇太后故事,罢避高遵甫讳。
也是在己酉日这天,鞑靼与女直的使节,也抵达了汴京。
两族对于这次出使异常重视。
鞑靼方面,由李夔带着“三结义”中年龄最大的玛古苏亲自前来;
而女直方面,则是由苏利涉带着阿骨打的叔叔,完颜劾者亲至。
劾者是劾里钵的长兄,两人从小同邸长大,劾里钵时期,劾者专治家务,劾里钵专主外事。差不多就类似完颜女直中大宗正加丞相加皇叔的地位。
辽国想要册封劾者为女直节度,劾者不愿意抢侄儿阿骨打的位置,于是干脆跑了,作为使臣来到大宋。
大宋境内的交通之快速,是两部使节的第一直观印象。
玛古苏从九原入河曲,然后由折家军护送沿着边州抵达定襄,这一段花了不少的时间。
之后就快到飞起,乘坐火车从定襄到太原,在太原搭乘小火轮沿汾水到河中府,再转陇海线,乘坐火车抵达汴京城。
劾者那路就更快,在獐子岛坐海船至胶州,正是大顺风的时候,之后也是走陇海线,乘火车从胶州抵达汴京城。
一路行来,劾者对大宋的繁华与强盛,有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认识。
大宋巨大的海船、规模宏伟的海港,泊位上那些漂亮的军舰,巨大的黄铜生铁组成的火车头,还有火车头下面的铁轨,车站堆积如山的货品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劾者粗略地估计了一下,估计完之后,彻底坚定了附宋之心。
那么粗的铁轨,一丈起码得小两百斤。
那一里起码得是三万斤精铁。
也就是说,大宋一里地的铁轨,就已经足够自己武装出一万五千名族人。
而刘医士说,胶州到大宋京师,足足有两千里!
这还只是大宋铁路的一部分!
这个国家,将能够武装五千万人的钢铁,铺在地上当道路!
有这样的能力,他们为何不打造成军器,武装出军队,出兵灭了辽国?!
刘医士呵呵笑着说道,百年前的大宋,却不是这般模样的,辽人都能杀到澶渊你敢信?
不过靠掠夺获取的财富,那是守不住的,大宋和辽国,百年前其实是差不多的两个国家,不过一个走对了路,一个走错了了路而已。
将钢铁铺到地上,和将钢铁打造成军器,孰优孰劣,到今日一目了然。





苏厨 第一千七百六十三章 好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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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六十三章好运气
抵达汴京东客站后,从包厢里出来,劾者就被熙熙攘攘的车站人群给惊着了。
这是大宋最大,最热闹,吞吐能力最强的一个车站。
从扁罐结婚开始,大宋铁路局就开始试着搞客运,这也极大地刺激了铁路沿线的经济发展。
这一列是客运列车,车站外挤满了来接亲戚朋友客户的人。
一队新军在劾者这列包厢前列队保护,见刘医士下来,带队的队长立即前来一个立正敬礼:“下官捧日左厢协卫曹牷,奉命迎接引伴与使臣,前往驿馆!”
“安顿完毕后,还请苏都知易服,陛下要亲自召见!”
劾者有些懵:“苏……都知?”
刘医士笑道:“老夫本名叫苏利涉,在大宋也有官职,入内内侍省往来国信所都知。不过为了不使辽人生疑,在外行走,多用化名。”
劾者吓着了:“哥哥原来是宋官,那以往多有得罪,呃,都知,是多大的官?”
苏利涉笑而不答,一来大宋官僚体系过于复杂,解释起来麻烦,二来他怕劾者吓着。
大宋不准宦官参预政事,故专设了一套独立的官僚体系,使不与士人混淆。
拿入内内侍省的宦官来说,职衔有都都知、都知、副都知、押班、内东头供奉官、内西头供奉官、内侍殿头、内侍高品、内侍高班、内侍黄门等。
都都知就跟文官系统的中书令、尚书令一样,基本不设,因此都知就是最高了。
但这只是资历的证明,只能说明苏利涉肯定是资历最老的宦官,但不一定就是最受重用的宦官。
宦官是从神宗朝才开始受重用,如李舜举、李若愚、李宪、王中正、童贯,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元丰改制后规定,宦官入宫后从扫地抹窗户学习文化开始,到一定资历后必须出宫,而且必须经过考核决定去向。
成绩差的,那就只能去守陵守皇庄,或者进入工坊当当小管事,成绩好的,则可以入军事学院学习,毕业后从事军事方面工作。
主要就是干监军、政委的活,除了延边军事州的观察使、团练使等军政兼管的职务,基本不许从政。
而出外的内官,贴职又改为通侍大夫、正侍大夫、中侍大夫、中亮大夫、中卫大夫、拱卫大夫等一套独立策勋路子。
等内官们干到退休,功劳大的,就提举诸处宫观,功劳不够的,就只拿元丰改制后设立的养老金了。
苏利涉乃是英宗潜邸时候的总管,资历那是高得一逼,甚至可以说,整个大宋历史上,除了曾经以文才让外朝官们都服气的李舜举,他就是独一份。
主要是老而不死。
如今有资格管他叫师大爷的人,如李若愚、李宪,都已经作古,可这老妖怪还活得好好的。
要不是有件事情放不下,早在二十年前,他就该领着宫使的头衔养老了。
上了马车,苏利涉对劾者说道:“官家也给太师制了袍服,到了驿馆会有人伺候太师沐浴更衣,接下来还要练习礼仪,等候召见。”
劾者有些心慌:“军师你要丢下我?”
苏利涉笑道:“怎么会?不过陛下要先召我入宫,差不多晚上才回来。”
“咱俩老兄弟多久的交情了,在白头山下一直是你照顾我,到了汴京城里,自然就该我来照顾你了,放心吧。”
不放心,劾者赶紧问道:“军师今晚也住使馆?”
苏利涉说道:“我无儿无女,孤老头子一个,晚间肯定要回来沾老弟的光的。”
“说实话,陛下真是待你们恩厚,这长春馆啊,比宫内馆阁都不差了。”
劾者这才高兴了:“那我等着老哥哥,你不来,我不出门!”
汴京城西边的使馆区,新修了两所使馆,鞑靼的叫丰原馆,女直的叫长春馆。
赵煦为了表示对两部的重视,拨付了二十万贯用于室内陈设与装修。
劾者站在门口都不敢往里进:“这……确定是官家给俺们造的房子?”
负责长春馆的馆伴走了过来,用熟练的女直话对二人说道:“下官骆祥,参见使臣,都知。”
苏利涉点头,对劾者说道:“太师,接下来就是被伺候了,那就受着吧。”
骆祥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两个待诏班子过来,开始给二人脱衣服。
这通享受可是让劾者舒服到了极致,先是被剥成光猪送入汤泉池子,然后里里外外在香汤里边洗刷干净,水都换了两回,连头发都打开来细细篦过。
差不多了挪到雪白的毛巾软塌上躺下,两个人给他按摩,其余的轮番上阵,围着劾者给他修整胡须、眉毛、指甲,重新编上辫子。
之后骆祥将已经舒服得睡过去的劾者唤醒,给他换上新衣服。
新衣服是按照女直人的民族服装制作的,不过款式面料全都是上乘,换上之后,劾者还是个女直人,但是已经是一个不一样的女直人了。
最后蹬上镶嵌着东珠的獞皮靴,骆祥推过来一面落地的镜子:“贵使可还满意?”
劾者看着镜子里那个华贵非常,胡须整齐的自己:“这……这是我现在的样子?”
不太信得过镜子,又跑去院子里的水缸前照了一下,回来才欣喜若狂地喊道:“哈哈哈,真是我,真的是我!”
苏利涉也换完装束出来了,恢复了汴京城大宋高官权贵的日常装束,穿了一身淡石青色的“一色锦”袍子,腰上是犀带,戴上了软翅幞头,气度和女直部落里质朴的医士形象相差极大。
看到劾者的样子,苏利涉微笑道:“太师现在这个样子,去金殿见官家都是不碍的了。”
劾者笑道:“就是不知什么时候能够见?”
苏利涉对劾者行了一个文绉绉的礼节,腰间的金佩只轻轻晃动了一下:“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套,什么时候就能见了。太师且安歇,有什么吩咐便告知馆伴,我去去就来。”
……
苏利涉在黄门带领之下,来到武英阁偏殿的时候,正见到一位红衣文臣领着一个小孩从殿中恭敬地退出,然后转身。
见到苏利涉,那人微微一笑,点头示意,带着那小孩一起,站到一边避让。
看到那人腰间的金鱼袋和那一脸正经端肃的小孩,苏利涉已经知道了这一大一小的身份,也是微微一笑,点头施礼。
着绯之臣,一般只配银鱼袋,着绯而得赐金鱼,那得是立了超级大功的人。
当年苏油在胄案改良冶炉,一炉就能铸造出品质不亚西夏青锋的万斤精钢,还有一篇《精金赋》的加成,仁宗皇帝一时高兴,赐下金鱼袋,苏油都不敢领受。
主要是当时苏油的级别差得太远了。
面前这人的金鱼袋上有金丝缂绣的狮子,按照元丰改制后的规矩,因文事得赐金银鱼袋者,袋上饰禽,表示文采斑斓;因武功得赐金银鱼袋者,袋上饰兽,以示爪牙锋利。
这人以武功得授金鱼袋,偏偏又是一身文官服饰,还排在自己前头一位,那肯定就是曾经指挥着几路鞑靼人,灭了辽国十万精锐,就连耶律洪基都未能身免的李夔了。
看着李夔脸上和自己一样,专业盥面待诏掩饰不下去的风霜痕迹,苏利涉就不禁感慨吕惠卿的好运气。
邓绾已经默默无闻地死在了滁州任上。
其实邓绾的两个儿子颇为争气,都是进士出身,长子邓洵仁提举河东路常平、次子邓洵武任国史编修。
但是二子都低调得很,只上了两道乞守父制的奏章,邓洵仁是托请章惇转递,邓洵武是托请曾布转递。
什么要求都不敢提,还需要大佬背书,就是生怕引来朝中议论,让自家爹死后都不得安宁。
邓绾先投安石,而后投吕惠卿而背安石;
及王安石复相,又劾吕惠卿、章惇以取谀。
后虑安石去后自己失势,上言赵顼,请录安石子及婿,仍赐第京师。
赵顼将此事告诉了王安石,王安石道:“绾为国司直,而为宰臣乞恩泽,极伤国体,当黜。”
赵顼将邓绾贬出朝堂,还亲自给此人的性子下了定义——操心颇僻,赋性奸回。




苏厨 第一千七百六十四章 老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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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六十四章老都知
然而吕惠卿同样也是被赵顼点名评价过的人。
王安石复相后,已经成长出足够政治智慧的赵顼,曾不止一次明确对王安石说过,吕惠卿小人,爱卿你信任不得。
数月之前吕惠卿得到了升迁,陛见时还得到了陛下不错的评价,没说的,这就是做给面前这位看的了。
听说李夔生了个好儿子,其母曾夜梦一人,身着唐代官吏服色,手持一柄雪亮的短刀,立于北斗之下。
李妻醒来后,喜滋滋地告诉自己夫君,说是梦到了魁星,将来这儿子肯定能够得中进士。
李夔告诉自己老婆想多了,魁星立的是北斗之上,你这是北斗之下,不搭界的;
而且魁星手里捉笔,你这偏是捉刀,还是不对。
听你所言,那人穿着绿袍,才不过六七品,看来也不是什么大官转世。
其妻不禁闷闷不乐。
但是夜梦总是征兆,于是待到送孩子入京,李妻便将这事情顺便与石薇讲了。
石薇又将之当做小故事告诉了漏勺,问道:“你觉得夔妻所梦之人,到底是谁?”
漏勺说我也不知道啊,整个唐代,此等绿袍小官多如过江之鲫,这谁记得住呢?
倒是旁听的易安小妹崽一肚子的典故,告诉石薇,此人该是狄仁杰。
漏勺吓了一大跳,师妹你别开玩笑,狄仁杰两任宰相,怎么会这样寒酸。
易安笑师兄你不细读书,只记得狄公平生大事儿,这其实是狄公未发达时,任并州法曹时的形貌。
夔妻梦到那人手里拿着雪亮的刀子,那就是唐时并州所产,叫做“并刀”。
周邦彦的《少年游》里,第一句就是:“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
并州在唐代属河东道,为今山西太原一带,太原正好也是狄公的故乡。
狄公任并州法曹的时候,长史蔺仁基经常对人称赞:“狄公之贤,北斗以南,一人而已。”
所以夔妻梦到的那名“小官员”,其实来头颇大,应该就是唐代名相——狄仁杰。
苏利涉在半路火车添煤加水的时候下车遛弯,听人讲过这故事,如今看着李夔身边一脸严肃的娃,心里不由得好笑。
小破孩儿,你还真把自己当做未来宰相了?
这一切只是苏利涉心中一晃而过的念头,他是中官,也不好与文官搭话,只点头算是招呼,之后便越过李夔,直接进到了殿内。
赵煦正在看着地图,从地图上压着的透明赛露络薄膜来看,李夔刚刚是给赵煦复盘了之前鞑靼的整个行动。
苏利涉看着赵煦,一时有些恍惚,似乎是看到了二十年前那个登极不久,忧劳国事的年轻皇帝。
喉咙都有些哽咽:“臣苏利涉……拜见陛下。”
赵煦赶紧丢下木笔,绕过地图扶住苏利涉:“老都知免礼,你是侍奉皇爷爷的老管事,如非朝会仪典,平日常礼即可。”
苏利涉眼中含泪:“陛下与先帝,脸庞、眉毛、鼻梁,几乎都一模一样,臣刚才进殿中,还以为见着先帝了……”
说完又端详了一眼赵煦:“到底还是有些不一样,陛下眼睛更像娘娘,比先帝要大一些。”
这种话换作谁来说怕都是大不敬,不过在苏利涉这里却没什么忌讳。
守分谨慎,年过七十,乃当年仁宗赐给英宗掌管内院的潜邸之臣,差不多就是赵煦如今最年老的“家人”了。
加上风格高尚,新近又立了招引女直的大功,不由得赵煦不加倍的客气。
扶着苏利涉入了座,赵煦这才自己坐下,说道:“若非收到石得一、赵仲迁奏报,却不知道老都知竟然去了辽东,听闻都知最初留在那里,竟然是为了找寻一味药材?”
苏利涉点头,心中有些沉重:“臣干当过御药院。当年永厚皇帝不豫,是臣随侍的医药。”
“永厚之疾,久在潜邸时便有,也曾多次发作。”
“之前身体胖大,到后来消瘦得不成样子,此分明是消渴之症。”
“《千金方》有言,消渴病者慎者三:一饮酒,二房事,三咸食及面。能慎此者,虽不服药而自可无它;不如此者,纵有金丹亦不可救,深思慎之!”
“而此三者,永厚皆不能免,即位之后,便消沉抑郁。朝臣每以永厚性情使然,而臣后来思忖,其实,这也当算作症状之一。”
“而当时医案,认为永厚乃是忧思过度,心阴受损,肝气失和所致的脏躁之疾。”
“因为心阴不足,心失所养,则精神恍惚,睡眠不安,心中烦乱。”
“而肝气失和,疏泄失常,则悲伤欲哭,不能自主,或言行妄为。”
“永厚的症状里,这些倒是的确都有。”
“于是医官开出了甘麦大枣汤。”
“甘麦大枣汤中,小麦养心阴,益心气,安心神,除烦热;甘草补益心气,和中缓急;大枣甘平质润,益气和中,润燥缓急。”
“然永厚行用此药之后,病势不得缓解,治平四年正月朔那场大风霾后,病势反倒突然转重……不日就……不日就……”
说到这里,虽然事情经过了很多年,苏利涉还是忍不住唏嘘垂泣起来。
赵煦赶紧安慰道:“收到石得一的奏章之后,我也命内宫档查了当年永厚皇帝医案。”
“当时老都知已经迁了供备库使,而永厚不豫后,你又申请调职回御药院,侍医药最勤,言辄流涕。”
“别人避之不及的差遣,你却甘之如饴。”
“及帝崩,又乞与医官同贬,三上表待罪,而神考不许。”
“你的怀疑也是对的,我命京师大学堂医学院重考了旧案,也认为永厚晚年诸多精神症状,当是消渴引起的抑郁所致,三位御医,的确有误诊之嫌。”
苏利涉泪流满面:“当年臣也有疑惑,医官药不对症是肯定的,只恨臣医术不精,未能……”
内侍送来热手帕,苏利涉擦拭了一番,拱手道歉:“臣失态了……事情是这样的,臣退守宫观之后,遍访名医,就想知道治疗消渴之法。”
“此症原属富贵之症,多食而少动,体格肥胖者,就容易患上。”
“元祐间臣得海客一方,说是辽东有一种紫杉,其树皮制作成泡饮,可疗消渴之症。”
“臣便搭乘海船,前往辽东寻找这味药材,结果在女直部落里,找到了此树。”
“之后臣便在完颜部住了下来,推究药性,顺便也帮女直人料理料理生意,做做通译,还有就是帮他们看看病。”
“以臣这三脚猫的医术,也在女直人中得了个医士之名。”
赵煦笑道:“那这消渴症的方子,都知推究出来了吗?”
苏利涉说道:“这些年臣倒是有些心得,以山药、生石膏、黄芪、生地、知母、玄参、麦冬、茯苓,还有高丽的一项特产药材菟丝子,加上紫杉皮,配成一道方剂‘消渴汤’。”
“不过女直人里没有这样的病人,倒是辽国和高丽的贵人里边,偶有一二,也能见效。”
赵煦点头:“此方交给京师大学堂去参详,想来有他们推求辩证,比老都知一人摸索来得快。”
苏利涉说道:“女直人受辽人欺压得厉害,契丹的嚣张跋扈,陛下可能难以想象。”
“一介鹰路使节,就敢要契丹头人妻女陪夜,直如禽兽。”
“臣实在看不过去,就给劾里钵、盈歌他们出出对付辽人的主意,不料得女直人看重,让我做了谋主。”
“臣本欲推辞,然司徒知道后,遣户部员外郎薛忠来与我密计,说朝廷正缺扶持女直,牵制辽国之人,命我继续留在那里,助女直人壮大实力。”
“于是臣与阿骨打商议之后,统合诸部,内政上设勃极烈制度,军事上设谋克猛安制度,以抗辽国。”




苏厨 第一千七百六十五章 无此君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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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六十五章无此君臣民
“勃极烈,就是大部长,阿骨打如今就是都勃极烈,其下有五名勃极烈,遇有大事,则诸勃极烈于王帐会商决定。”
“谋克类似县,不过人户和大宋没法相比,每谋克辖三百户,三户出一兵,设蒲辇一人、旗鼓司火头五人、战兵百人,其实就是百夫长。”
“十谋克为一猛安,即千夫长。到现在女直及其所控制诸部,五勃极烈之下,已经各有了五猛安,合计两万五千军士。”
“而阿骨打自己,辖有十猛安一万人。因此女直人的‘正军’,其实已达三万五千之数。”
“还有就是诸谋克猛安不掌常平事,后勤是阿骨打握在手里,因此才能号令诸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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