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闲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孙默默
平昭公主气恼的点着顾廷菲的鼻尖:“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早就知晓太后对你有恶意,你一定要小心提防再三,这下好了,你害的文贵妃小产一事现如今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顾廷菲的心里最是伤心了,她真的是防不胜防,谁也不清楚太后今日就要对她动手,还是成婚的第二日。
想来也对,也只有今日她才会进宫去,往后她完全可以称病不去,太后怕是想到这一点,才会算计于她。见顾廷菲不吭声,平昭公主心里咯噔一下,怕是她说的有些严重了,让顾廷菲伤心了吧!于是,她轻拍着顾廷菲的手背:“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接下来我们得赶紧找出证据。”
顾廷菲无奈的摇摇头:“姑母,不必了,太后既然想要陷害我,那就断然不会让人找到任何证据,她可是在后宫生存二十多年的人,岂能让我们抓到把柄。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反而会给太后更多的机会来陷害我。姑母,我知道这次是我大意了,让您担心了,对不起,姑母。”
自知愧疚无比的顾廷菲低着头,在平昭公主身边来回蹭着,像一个失落的孩子。若是可以,平昭公主真想进宫去找太后问清楚,她为何要这般跟顾廷菲过不去,分明就是明王和霍家太不知道收敛。
等周奇和顾廷珏赶到的时候,平昭公主正要出门,给顾廷菲休息。程子墨领着周奇和顾廷珏等人走到院子门口,周奇见状便主动邀请程子墨、平昭公主去书房一叙,让顾廷珏有机会跟顾廷菲单独相处说会话。
春巧张大嘴巴盯着面前的顾廷珏和春诗,呢喃道:“大姑奶奶、春诗,怎么会是你们?”
“嘘,春巧,你别说出我们的身份来,快些带我们进去见二姑奶奶。”春诗走到春巧身边,一把就捂嘴她的嘴巴,对着她焦虑的摇摇头。
春巧忙不迭的点头,表示知晓了,带着顾廷珏主仆俩进屋见顾廷菲。顾廷珏朝床前一路小跑过去,顾廷菲正要转过身,两人的脑袋差一点儿就撞到一起去了。这是顾廷珏,顾廷菲惊得瞪着她,姐妹俩谁也没出声,下一秒,她们不约而同的伸手抱住了对方。
望族闲妻 第二百六十六章 陈康王之死(一)
春巧和春诗互相对视一眼,一起出去了,把时间留给这对久别重逢的姐妹俩。顾廷菲激动道:“大姐,你怎么来了,对不起,大姐,害的你跟着担心了。”
“你胡说什么呢!这么大的事,怎么能怪你,大姐知道这肯定不是你的本意,你别想那么多,公道自在人心,只要你没做,谁也不能把罪名怪在你的头上,大姐永远都相信你。”顾廷珏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相信顾廷菲,在还不知道情况下的顾廷珏,如此的信任让顾廷菲觉得心里很温暖。有这样的姐姐,对她来说,真是件幸福的事。
顾廷菲温声道:“嗯,大姐,你说的都对,我听你的。”但不得不问的是,顾廷菲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是等着宫里对她的处罚,还是找到陷害她的凶手,顾廷珏紧盯着她,很是不放心。
“廷菲,对不起,我现在根本就帮不了你什么忙。”顾廷菲低着头,紧张的蹂躏着手中的丝帕,她突然觉得很无力,她给不了顾廷菲任何帮助,因为她被丞相府休弃了,现如今还是寄人篱下。
顾廷菲直摇头:“大姐,这不是你的错,别想那么多,我不会有事的,大姐能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对了,大姐,你们是怎么来的?是周大人带你们来的?”应该是周奇了,除了他不会有其他人,想来周奇已经知晓了顾廷珏的身份了。
霍成斌不悦的嘟着嘴:“父亲,我不离开京城,凭什么大哥不离开,要我一个人离开,我不走!”“混账兄弟,我还没死,轮不到你来做主,让你离开京城,你就离开京城,哪来那么多废话。我今日就把话撂在这,你愿意离开也好,不愿意离开也罢,我总会有法子让你离开。你最好冷静下来,听我把接下来的话说完。”霍光义气的两眼直冒火光,恨不得能一把掐死霍成斌,这是在为他好,他还不知好歹,把他的气的心肝疼。
霍成斌撇撇嘴,不说话,他能说什么,根本就决定不了,只能由着霍光义做主。他活的真是憋屈,在京城的日子多舒坦,要什么有什么,外面哪里京城好?偏偏霍成扬留在京城,哼,不就是霍成扬比他优秀,才会让霍光义嫌弃他吗?
等霍成斌离开后,霍光义紧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叹口气:“成斌若是能有你的一半,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可惜。成扬,不如,你跟成斌一同离开京城。”
霍成扬直摇头:“不行,父亲,我和成斌都离开京城,第一太过于招摇,第二我不放心父亲一个人留下。父亲放心,我自有分寸,父亲不必担心。再不济,还有三公主,就算不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会看在姑母的面上。”此时离开,对他而言,不是最好的决定。
霍光义在烛光下的双眼变得模糊起来,低着头重重的拍着霍成扬的肩膀,道:“好孩子,好孩子,父亲知晓了,你且下去吧!成斌离开的事就交给你安排了。”“是,父亲,儿子领命。”霍成扬弓着身子退下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
顾廷燕不满的对着霍成斌撒娇,被他狠厉的眼神止住了,顾廷燕吞咽了口水:“那好吧,让我们离开就离开,这样也好,省的每天都被父亲和大哥盯着,活在他们的眼皮子下。”
似乎也只能这么想了,霍成斌叹口气:“就听你的,那你还杵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收拾东西。”
周维望着给他倒茶的李天舞,好半天了,一句话都没说。李天舞没想到这么晚了,周维回到她的寝宫来。按理来说,文欣刚小产,这个时候周维理应在她身边陪伴着。
李天舞将手边的茶盏推到周维身边:“来,圣上尝一尝,这是妾身亲自泡制的大红袍,希望圣上喜欢。”
周维看都没看一眼,就摇头道:“朕到你寝宫不是来喝茶的,朕有事要同你说。你弟弟过世了,这是朕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可偏偏他就发生了,丞相好些日子不上朝了,你明日回去一趟,问问清楚,丞相到底是如何考虑?”身为一国之君的周维内心觉得很矛盾,他既想让李东阳回到朝堂之上跟太后抗衡,又不愿意一个刚失去儿子的老父亲拖着疲倦的身躯作战。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世间被悲伤的事。
李天舞点点头应下,她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日,她一直在等周维主动开口。毕竟她心里还想让父亲多休息几日,李天博的死对她而言,就如同失去了最重要的心灵依靠。弟弟对于母亲和她而言,都非常的重要。身为女儿,不能陪伴在林氏身边,这事李天舞心底最深的伤痛。
林氏把她教养这么大,在林氏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却不能陪伴在她身边,要在这偌大的皇宫继续待下去,她有些窒息了。
周维扯了扯唇角继续道:“至于第二件事,朕想问你,今日在太后寝宫,你是否真的觉得是顾二姑娘推了文贵妃,导致她小产的?”
李天舞狐疑的抬起头:“圣上,你到底想说什么?”此言一出,她不觉得后悔。周维毫不掩饰对顾廷菲的喜欢,纵然顾廷菲如今成婚了,他还是没有放弃对她的思念。李天舞觉得很讽刺,当着她的面,周维的这番问话,无疑就是在她失去弟弟、母亲神志不清的伤痛上又划上了一刀。
李天舞和周维四目相对,“回圣上,太后说身子不适,让妾身搀扶着她歇息,谁也不曾想到,再等妾身回去的时候,就见到文欣躺倒在地上,流血不止。不是妾身冤枉小侯爷夫人,那是她自己告诉妾身,她方才推了文贵妃一把。
不是妾身一个人听到,太后身边的兰嬷嬷也听到了,圣上想让妾身怎么办?妾身身为后宫之主,自然是要秉公处理,告诉了太后。若是圣上觉得小侯爷夫人是冤枉的,大可以替她找到证据,洗刷她谋害皇嗣的罪名。在此之前,妾身不觉得有半点错。”她说的很认真,不能再让周维伤害她。
周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皇后,你是个聪明人,这么快就知道朕的想法了,不愧是太后替朕挑选的好皇后。”说完便站起身甩袖离开了。
小窦氏紧紧的拉着顾廷枫,上前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你疯了,是不是?顾廷枫现在闯了大祸,谋害皇嗣,你还想去见她。你真的是要害死我们定北侯府几百口人,你才甘心是不是?廷枫,你坐下来,听母亲慢慢跟你说,你等这次春闱的结果下来,若是。。。。。。。”
还没说完就被顾廷枫伸手打断了,“不用了,母亲,我知道了,在您的心里永远都是权势重要,连亲生儿子都比不过。母亲,您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觉得您不争不抢,可我到现在才明白,这些都不是真正的您。”气的小窦氏伸手还想再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这是她的亲生儿子,没说出来的话都像一把锋利的bi shou在一点一点的划过她的心。
小窦氏深呼吸几口气,转过身安抚好内心的不平,坚定道:“既然你是这么想我,那我也没必要解释了,不管你说什么,都不能离开定北侯府。至于顾廷菲的事,你最好少管,如今她已经嫁人,那就跟定北侯府脱离关系。
来人,给我看住二少爷,若是他不见了,你们都不要活了。”不单说给下人们听,更是说给顾廷枫听,在威胁他,若是离开,可以,那么看守他的下人们就得去送死了。明氏一身白色的长裙,心疼的看了一眼站在佛堂的陈康王,伸手接过一件披风加在他的肩膀上,“王爷,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陈康王转过身来,道:“是我对不起英儿的母妃,还有他的兄长,这么多年,我都没能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是我对不起他们,如今他们娘三都走了,我才体会到。这一次,我一定要给英儿讨回公道,明王胆敢伤害英儿,那就等着,本王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是他和先王妃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就这么没有了。
虽说他平日对周英不甚关心,可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是关心周英,只是周英对他成见颇深,父子俩根本就没机会坐下来谈心。
明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道:“王爷,您到做什么?妾身知晓您心里的苦楚,可王爷,您也得为了妾身跟冉儿考虑,冉儿他还那么小,万一您真的跟明王杠上了,妾身担心冉儿的安危,他可是您唯一还活着的亲生儿子。妾身死不足惜,可冉儿,他。。。。。。”眼睛一眨巴,晶莹的泪水就顺着两颊往下低落。
陈康王掏出衣袖中的帕子替她擦拭眼泪,“你且放心,本王会替你和冉儿做好准备,不会让你们受伤害,你且放心。”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坚定不移,明氏心里咯噔一下,那绝对不行!
“王爷。。。。。。。”明氏刚启红唇,就被陈康王伸手阻止了。“不说了,此事本王已经决定了,你且安心,本王会替你和冉儿做好万全的准备,让你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便说陈康王边抚拍明氏的后背,让她安心下来。
殊不知明氏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王爷,这可是您逼迫妾身的,可别怨恨妾身对您无情,与此同时她脑海中还浮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程子墨推开门走进来,听着他的脚步声,把春巧和春珠吓得互相对视一眼,该不会是来兴师问罪?
下意识的目光纷纷投向顾廷菲,她现在心情极度不好,程子墨要不然还是赶走吧!谁知顾廷菲出声道:“你们下去吧!”这是对春巧二人说的,程子墨紧接着坐在桌前,端着手边的茶盏抿嘴喝了起来。
春巧还没来得及阻止,程子墨已经将茶一饮而尽,那是顾廷菲喝过的茶盏,顾廷菲对着她们俩摇摇头,示意她们别管了,赶紧下去便是。屋里只剩下顾廷菲和程子墨两人,放下手中的茶盏,程子墨直接朝顾廷菲走过去,静静的看着她:“你现在满意了?”
满意这个词从何说起,到底把她想成什么样的人了,她怎么会满意?顾廷菲被气的差点儿一口气没闯过来,这个时候一定要沉住气,不跟他一般见识。“怎么,被我说中了?”程子墨勾唇冷笑。
顾廷菲冷冷的答道:“是,侯爷的确是说中了,我现在很满意。如此侯爷便高兴了?”真不知道程子墨到底想什么,现在他们是夫妻一体,理所应当的共同度过这次危机。可他倒好,还说风凉话,太过分了。
程子墨轻哼了声:“自然是高兴了,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没想到会遭人算计。此外太后给你我二人赐婚的目的,你应该知晓,为什么还这般大意?”对顾廷菲充满了责备,平素如此机灵的人被太后给算计了。顾廷菲眨眨眼,这是在替她不平吗?
顾廷菲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道:“侯爷,明qiāng易躲暗箭难防,不是我能防得住的。对不起,给郡主府添麻烦了,我自己犯下的错,我会一力承担。”这样不会牵扯到郡主府,她心里也会得到安宁。
程子墨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没说什么,直接推了顾廷菲一把,倒在床上睡觉了。苏嬷嬷看了一眼福安郡主,略微犹豫道:“郡主,天色已晚,要不然等明日。。。。。。”
明日再将顾廷菲请过来也不迟,为何非要今日,她真是不明白福安郡主到底想怎么样?福安郡主闻言,一记冷眼瞪过去:“如今你连本宫的话也不听了?”语气中带着浓重的不满,把苏嬷嬷吓得赶紧跪下来从命,立刻去请顾廷菲过来。顾廷菲眼见程子墨睡着了,她便慢慢的躺下来,小心翼翼的不敢触碰到程子墨,还是彼此背对背睡觉,很快这一夜就会过去。
望族闲妻 第二百六十七章 陈康王之死(二)
苏嬷嬷硬着头皮敲开了门,将顾廷菲带去见福安郡主。程子墨望着她们离开的背影,一直坐在床边,深邃的双眸让人猜不透此刻他内心在想些什么。福安郡主并没有见顾廷菲的面,而是吩咐两个粗壮的婆子看守顾廷菲,让她跪在院子里。苏嬷嬷略微迟疑的看着顾廷菲,再怎么说,她也是福安郡主的儿媳妇,如此这般,怕是不合适。
只是福安郡主既然安排了,谁也不能说什么。顾廷菲没有反抗,径直的跪在地上,把春巧和春珠两人心疼的不行,一颗心悬在半空中,紧张万分的盯着跪在地上的顾廷菲,若是可以,她们俩宁愿代替顾廷菲受罚。想来郡主惩罚顾廷菲,是因为在宫里顾廷菲不小心推了文贵妃一把,导致她小产一事。
明路低头禀告:“回侯爷,郡主让夫人跪在院子里。”要不要他们去把夫人带回来,明路没把话说完。谁知程子墨摆摆手:“下去吧!”就这么简单的让他走了,没有去挽救顾廷菲。
翌日清晨,再等顾廷菲睁开眼睛,她已经在福安郡主的院子跪了一整夜,不过后半夜支撑不住,昏倒在地上,春巧和春珠要将顾廷菲搀扶回去,被两个粗壮的婆子阻止了,不得离开,这是郡主下达的命令,若是她们不听话,吵醒了郡主,那后果会更加严重。
不管为了她们自己,还是顾廷菲,都必须要忍耐,不能给顾廷菲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春珠和春巧的心里自然是怨恨程子墨,他是顾廷菲的夫君,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顾廷菲受苦而无动于衷,好歹也来劝说福安郡主。苏嬷嬷小心翼翼的给坐在铜镜前的福安郡主梳妆打扮,听闻顾廷菲昏倒在院子外面,福安郡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管家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在门外禀告:“郡主,郡马和二少爷来了。”郡马这个词听在苏嬷嬷的耳里,很是陌生,更别提二少爷程子砚,那根本就不是福安郡主嫡亲的儿子。
程勋来了,程子砚跟着来了,看来福安郡主今日的心情不会好了。福安郡主路过顾廷菲的时候,低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抬脚继续往前走去。春巧丧气道:“春珠,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小侯爷指望不上,刚才郡主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二姑娘在郡主府受苦。”
春珠附和道:“我也是,心疼二姑娘,可我们俩的身份摆在这里,怎么能救二姑娘,还有二姑娘既然没有闹着要离开,说明二姑娘有她自己的打算,我们是不是不能破坏了二姑娘的想法。春巧,要不然这样,等二姑娘醒来,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怎么样?”
她们跟在顾廷菲身边的时日不短,应该知晓她的脾气秉性。春巧略微迟疑,随后点点头:“嗯,好,春珠,我听你的。”
程勋看着坐在他面前的福安郡主,一头青丝用蝴蝶步摇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
一略清雅,足着樱蓝色绣丝鞋,全然不失大气。简单又不失大雅,妩媚雍容。鬓珠作衬,乃具双目如星复作月,脂窗粉塌能鉴人。略有妖意,未见媚态淡红色曳地水袖对襟纱衣,水绿色双碟细雨寒丝水裙,外罩浅粉色双带流苏淡袍,,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手中轻捏着一方自绣的粉蝶戏花的手帕。妩然一段风姿,谈笑间,唯少世间礼态。
断绝代风华无处觅,唯纤风投影落如尘。眉心天生携来的花痣,傲似冬寒的红梅。难得回京城一趟,自然要来郡主府,尤其这次回京城是因为程子墨的亲事。程子墨是他嫡亲的儿子,他成婚了,这个做父亲的若是不回来,觉得心中有愧。程勋卷起手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子砚,你且去书房找你大哥。”
“是,父亲,儿子告退。”程子砚闻言,恭敬的起身离开。
被福安郡主开口叫住:“站住,这是郡主府,还轮不到你们父子做主。”边说边把玩手中佩戴的翡翠玉镯,她要是不出声,程勋还真的会蹬鼻子上脸,他在成国公府怎么样,她管不着,也不想管。如今在郡主府,他不能这般肆无忌惮。程子砚低着头不吭声,站在原地。
程勋催促道:“子砚,听父亲的话,去找你大哥。郡主,你有什么不满,完全可以对我一个人发泄,子砚他还是个孩子,跟他没半点关系。”随后将目光转移到福安郡主的身上。福安郡主闻言,从鼻端发出沉重一哼:“程勋,这话你也说的出口,子墨根本就不用见他,他只是身份卑微的庶子罢了。
你若是今日带他来,是为了见子墨,完全没必要。子墨是郡主府的继承人,跟成国公府没有半点关系,至于兄弟,就更谈不上了。若是没别的事,你们俩请回吧!来人,送客。”她可不是来听程勋说废话。
程子砚走到程勋身边,低声道:“父亲,消消气,子砚到门口等着您。”他不愿意让程勋为难,还是出去吧!程勋的好意他心领了,带着他来郡主府,想见见程子墨,跟他多培养兄弟感情。
程勋回头看了一眼程子砚,“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是这般固执,一点都没变?”福安郡主被气的炸毛了:“你给我滚!滚!”她变不变跟他有什么关系,若是再说这些她不爱听的话,就赶紧从她面前消失。
福安郡主的脾气还是一如当年,程勋心知肚明,她很难改掉了。他嘴角一颤,“你消消气,我不说便是了。我今日来,第一想让子墨跟子砚多接触,他们毕竟是亲兄弟,学溶于水。第二,我想来问问,子墨媳妇她现如今怎么样了?我听说,你让她昨晚在院子里跪了一夜,现在还跪着。
这件事,根本就不是她的责任,你何苦要为难一个孩子?”福安郡主气的从手边抄起茶盏,对着程勋砸过去,厉声道:“程勋,你给本宫看清楚了,这里是郡主府,还轮不到你对本宫说教。本宫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根本用不着跟你解释,更不会听你的。我看你这么闲的话,还不如赶紧滚回你的山西!”
程勋不慌不忙道:“郡主,那要让你失望了,此次回京城,我就没打算回去。”什么,他没打算回山西,要一直留在京城,福安郡主说不出来此刻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见福安郡主情绪稳定下来,程勋见状,温声道:“郡主,这么多年了,我们俩未曾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我希望今日你能给我这个机会,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可以吗?就算不为了你我的将来,也得为了子墨,我是他的父亲,我不会陷害他,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夫妻遭人暗算,还请郡主给我这个机会。”
他眼中的诚恳差点儿就让福安郡主松口答应了,可脑海中却浮现了当年的事,福安郡主摇摇头:“程勋,不可能了,我们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心平气和的谈话了。”“郡主,当年的事,我可以解释,只要你给我时间。”程勋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飞快的抓住它。“二姑娘,二姑娘,你可算是醒了。”
春巧惊喜的叫嚷起来,却被春珠推了一把:“春巧,不能叫二姑娘了。”这里是福安郡主府,顾廷菲已经嫁给了程子墨,那应该称呼少夫人了。春巧吐了吐舌头,对着顾廷菲讪讪的笑着:“少夫人,奴婢一时高兴的忘记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奴婢的错。只要少夫人醒了,想怎么惩罚奴婢都行。对了,少夫人,你饿不饿,要不要奴婢去给您拿些糕点来。”
在福安郡主没有下令之前,她们俩不敢带着顾廷菲离开,万一再受到郡主的严惩,顾廷菲的身子怎么吃得消,程子墨太过分了,春巧和春珠两人对他充满了鄙视,屈于母亲的yin wēi之下,而不救顾廷菲,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
顾廷菲讪讪的笑着:“我没事,你们别担心我。”“那二姑娘,奴婢去给你拿吃的。”春珠站起身,准备离开,被顾廷菲开口叫住了:“不用了,我不饿,你们俩回院子去,别管我。”
“那怎么行,少夫人。”春珠和春珠异口同声的转过身紧盯着顾廷菲,她这是疯了吧!顾廷菲深呼吸一口气,冷声道:“这是命令,你们俩必须听我的话,快些回去,我能坚持的住!快听话,不要惹我生气。”
“可是。。。。。。”春珠实在舍不得让顾廷菲为难,可偏偏她们俩狠不下心来。春巧一把拉着春珠,毫不犹豫的回头:“走,少夫人既然让我们走,那我们便走,快些回去求小侯爷,让他过来救少夫人。”这样倒是可以,她们没办法,不代表程子墨不能救顾廷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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