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闲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孙默默
文大学士一记狠厉的目光朝她喷射过去,“哼,你还想坐下,亏你有脸提出来,我若是你,早就羞愧的不敢抬头。如今你还有脸站在我面前,说的这般理直气壮,真是要气死我,是不是?”随着气息的颤抖,手边的茶盏被他径直掷在地上,把文欣吓得后退了几步。
求助的目光投向文夫人,文夫人抿嘴道:“老爷,事已至此,如今不是想着追究谁的过错。有道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依妾身看,那程子墨不是什么好东西。欣儿跪了这么长时间,我看她气色不太好,还是让人早些搀扶她回屋歇着,剩下的事就让妾身和老爷商议便是。”
说完文夫人便朝文欣身边的丫鬟和嬷嬷使眼色,示意她们赶紧将文欣搀扶着离开,省的文大人待会再将怒火发泄到文欣头上,那可就不妙了。
文欣朝文夫人甜甜的笑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就知道母亲会帮她兜圈,从小到大,但凡她想要的东西,没有一样,母亲是不偏帮她。谁让她是文大学士和文夫人膝下唯一的嫡女呢!就冲着这一点,文欣才会有恃无恐的在丞相府对程子墨告白,加上父亲有意答应太后的提议。
让她嫁给皇帝为后,就算是皇后,又能如何?她不喜欢皇帝,放在心底的人是程子墨,眼下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能错过?与其将来后悔,不如放手一搏,置之死地而后生,岂不是快哉?
虽说眼下文大学士很生气,可结果依然这般,他也只能帮她想办法尽快善后。文大学士气恼的拍着桌子:“我看你们谁敢?真是昏头了,这个家到底谁当家作主,我还没发话,我看你们谁敢把姑娘带走?你们若要是再不撒手,我立马就派人将你们拖出去,乱棍打死,文府可容不下你们这些不懂礼数的下人。”
此话一说,两个搀扶着文欣的丫鬟当场就撒手,悬在半空中的文欣被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发出哎呀的叫喊声,听着文夫人心里无比心疼。忙不迭的抬脚跑过去,问道:“欣儿,让母亲看看,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滚出去!”
在这杵着,看着她心烦的很。也不知道今日文大学士抽什么风,往日她只要说几句好话,他就能听进去,今日怎么这么固执?
随着文大学士一挥手,下人们鱼贯而出,巴不得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大厅很快就剩下文家一家三口,文欣瘫坐在地上,哭倒在文夫人怀里。文大学士看着这一幕,气急败坏的骂道:“逆女,你还有脸哭,你还活着做什么?文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还有你夫人,你平日就是这般教导女儿的?女子的贤良淑德,德容言工,她都抛之脑后。
在丞相府,当着那么多女眷的面,居然敢和程子墨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你以为成国公府和福安郡主能趟这趟浑水不成?他们又不傻,太后将我叫过去,提起你和今上的亲事,你觉得是真的和我商议吗?难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告知我一声罢了,可你倒好,如今闯下这么大的祸事,你让为父如何收场啊?哭,你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能解决什么问题?”
高举在空中的手掌差点儿就挥在文欣的脸上,文大学士悔恨无比,惊恐的眼神,瞳孔微张,衣袖下的拳头紧紧攥着,他怎么就生出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来?不仅害了自己的前途,还连累了全家跟着她遭殃。文大学士内心无比的忐忑,太后必定知晓了此事,说不定很快就要召他入宫。
说不定还以为是他不愿意将文欣送入宫为后,才会在背后撺掇文欣在丞相府和程子墨搂搂抱抱,被众人看见。他就算浑身长满嘴,怕是也说不清。
“母亲,你帮帮欣儿,你是最了解欣儿的,欣儿还从未如此喜欢过一个人。我连今上一面都没见过,凭什么让我嫁给他?我不嫁,我不嫁,若是太后执意相逼,大不了我就出家做姑子,我。。。。。。”文欣死死的拉着文夫人的衣袖,哀求的小眼神让文夫人红了眼眶。
你说他们家怎么会遇上如此闹心的事,谁都知道太后并非今上的嫡亲母亲,她怎么可能一心为今上考虑,替他找寻一位家世清白的皇后,便已然不错了。文夫人轻拍着文欣的手背:“好孩子,你说什么傻话,母亲膝下就你一个女儿,你若是出家做姑子,你让母亲后半辈子可如何过下去?要不然,我们母女俩就一起去做姑子,也好有个伴。”
母女俩紧紧相拥,文大学士被这一幕刺激的说不出话来,也亏得她们俩说的出口,一起去做姑子,那文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命呢?她们只顾自己,从未顾忌别人,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夫人,你可想过没有,文府上下连同你娘家能脱得了干系,独善其身吗?太后可不是好相与,她能咽得下这口气?她能看上欣儿,那是她的福气,出了这样的事,得想着敢如何补救?”文大学士对着跪在地上痛哭的母女俩甩甩袖袍,希望她们清醒些,别傻了。
望族闲妻 第152章 盘问
她们俩以为能出家做姑子,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怎么可能?
“不,父亲,我就是不要嫁给圣上,他就是一个傀儡而已,女儿的命怎么那么苦,一如宫门深似海。您膝下就只有女儿一个闺女,怎么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往火坑里跳,父亲,求求您给女儿一条活路吧!”文欣说到动容之处,眼泪不禁往下低落,对着文大学士不断磕头。
文大学士朝她投去淡淡的一瞥,抿了抿嘴,随后双手背后道:“晚了,你应该早些告诉为父,你内心的想法,而不是出去找寻程子墨,更当着丞相府那么多女眷的面,让事情闹到如今不可收拾的局面,你还来恳求为父,又有何用?你一人死不足惜,不应该连累全族上下跟着你受牵连。”盛怒之下的语气带了浓烈的寒气,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能长进些,让他别操心了。
“你喜欢程子墨,那是你的事,就算你和程子墨两情相悦。你觉得他能为了你,去反抗太后,成国公府绝对不会应允。还有福王和福安郡主,他们更是不会插手宫闱之事,你真是糊涂?欣儿,你是为父膝下唯一的女儿,为父岂能害你不成,你着实让为父失望!”文大学士不由的弯着腰,抚着胸口,一张铁青的脸,狰狞的让人不敢直视。到如今文欣心里还念着儿女私情,文府连同文夫人娘家上上下下几百人姓名,他不能枉顾。女儿的幸福固然重要,若是没有了强有力的娘家在背后支撑,文欣就算是嫁给程子墨,又能如何?
文欣怀抱着文夫人的腰身,将头埋在她的胸膛里,呢喃道:“母亲,那我还能怎么办?”她只是喜欢一个人,不想嫁给另外一个人,她根本就来不及考虑这后果。
不过片刻之际,管家平静的走向文大学士,贴着他耳边嘀咕起来。文夫人趁着机会抚拍文欣的后背,安慰道:“好孩子,别害怕,有母亲在,谁都不能动你分毫,你且听母亲的话,待会早些回屋歇着,什么都不要想,接下来的事,有我和你父亲在!”
一边抽泣,一边问道:“母亲,真的能没事吗?”文欣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晶莹的泪水还含在眼眶里。
文夫人亲昵的抚摸她的脑袋:“嗯,当然了,有母亲在,你且安心。怎么如今还信不过母亲,你父亲那不过就是发泄发泄心里的不满罢了。到头来,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受苦。”狡黠的朝她眨眨眼,示意她别被文大学士给骗了。
如此一来,倒是让文欣内心安定多了,又低头埋进文夫人的怀里,来回蹭着。有文夫人袒护着,她就可以高枕无忧,等着嫁给程子墨了。
知女莫若母,文夫人岂能不知道文欣喜欢程子墨,非他不嫁。管家说完,文大学士转身回桌前坐下,在文夫人的示意下,有婆子进来将文欣待下去,临走前,文夫人递给文欣一个放心的眼神。
管家也识趣的退下,文夫人悄然走过去,缓缓的坐下,屁股才刚坐下,凳子还没捂热,就被文大学士怒喝:“你给我站起身,没你坐的份!”
“老爷,您这又是怎么了?不就是因为欣儿和程子墨在丞相府搂搂抱抱的事吗?有什么了不起,这不是很容易吗?”文夫人毫不犹豫的反驳道。
文大学士深深的看了她几眼,冷声道:“哦,我还不知道,夫人已然胸有成竹,不知道夫人有何高见?”
他眼中的嘲讽之意,文夫人不是没听出来,她大度,不和他一般见识罢了。文夫人勾唇浅笑:“老爷说些了,高见谈不上。太后既是召见老爷,告知老爷她的意图,想让欣儿入宫为后。今上的处境您又不是不清楚,欣儿是我们膝下唯一的女儿,妾身自然希望她后半辈子过的和和美美。
后宫那是什么地方,吃人不吐苦头,就欣儿这大大咧咧的性子,她能待得下去吗?是,老爷,妾身知道您畏惧太后,可到底太后重要,还是欣儿的一辈子幸福重要?您心里总能掂量的清楚?再者,太后并没有对外宣扬,广而告之,这就不作数。
眼下发出这样的事,太后总不好棒打鸳鸯,再让欣儿入宫。老爷若是不愿意,妾身愿意厚着脸皮,豁出去这张老脸,去福安郡主府走一趟,保证将这门亲事说成。”为了膝下唯一的嫡女,文夫人眼下也只能如此劝说文大学士。
若是刚才管家没进来,文大学士心里也是想的这些,算是下下策了。“夫人,你可知晓得罪太后,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文大学士咬牙切齿恨恨道。
文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老爷,若是欣儿能嫁给程子墨,就算不看在成国公府的面上,太后也要看在福王的份上,不会太为难你,落人话柄。”虽说妇道人家不能妄议朝中之事,可为了文欣,文夫人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静默片刻,文大学士叹口气,继续道:“你说的没错,可你知晓刚才管家进来和我说什么吗?太后请了成国公夫人和福安郡主入宫,你觉得还能有什么?她们出宫没多久,京城就传出消息,说欣儿不小心摔倒了,只是被程子墨搀扶了一把,风向都变了,你觉得欣儿还能不入宫吗?”
太后下定决心,一心想让文欣入宫,否则也不会召见成国公夫人和福安郡主。偏偏文夫人还抱有幻想,痴人说梦,愚不可及。
“不可能,在丞相府那么多女眷都看到了,还能有假不成?太后莫不是当那么人都傻不成?”文夫人直摇头,否定文大学士的话。
文大学士深呼吸几口气,道:“夫人,那么多人看到又能如何?难不成她们会为了欣儿出头,去违背太后?再者,这想来也是成国公府和福安郡主府的意思,他们不愿意让程子墨迎娶欣儿,得罪太后。夫人,你还是好好劝劝欣儿,想必没多久,宫里就会来人了。”
对着文夫人交代完,他便起身朝管家走去,果不其然,话音刚落下,宫里就来人请文大学士入宫一趟。文夫人只觉得汗都已从后背衣衫染湿,汗涔涔的仿佛刚从水里被打捞上来,通身上下麻木没有知觉,文大学士算的可真准啊!
“你倒是嘴硬的很,刚才不说家中尚有高堂在,我就花些时日找寻,不信找不到你的家人。到时候,你可别我无情!”顾廷枫挥舞起手中的皮鞭朝中年男子身上狠狠的抽打过去,他们居然想害他的母亲和亲妹妹,他绝对不能放过背后的主谋,得将他给揪出来,省的后患无穷。
中年男子吓得双腿直哆嗦,皮鞭下去,身上火辣辣的难受极了,忙不迭的跪下乖乖认错,但凡顾廷枫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良久,顾廷枫才从屋子里走出来,对着站在门外不远处的程子墨走去,深深的作揖拜谢:“今日多亏了小侯爷,顾某感激不尽,他日必定亲自登门道谢!”
程子墨闻言,摆手道:“要谢你们就谢周英吧!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京了,走吧!”对于顾廷枫怎么处置屋里的中年男子,他没兴趣知晓。
他这番作为,倒是更加的让顾廷枫钦佩,默默的在心头记下程子墨的恩德,当然也少不了样感谢周英,他们俩都是他的恩人。甩开脑海中的念头,加快步伐跟上程子墨,尽快离开这些,顾廷枫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二妹,希望你此刻如我们所想的一般,脱离了险境,这四处怕是不会有顾廷菲的身影。加上刚才他在屋里审问中年男子之际,程子墨已然派人将这方圆数百里的地方都找遍了。
他本想着继续寻找顾廷菲,可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极其不好的念头,加快前行的步伐。
“老夫人,被我们救回来的那位姑娘醒了。”车夫恭敬的走到妇人身边禀告,见夫人听进去,点点头,他便作揖退下。
良久,妇人才起身,掸去袖袍上的尘土,抬脚朝外走去。丫鬟听到脚步声,往后一看,恭敬的屈膝行礼:“老夫人,您来了。”
顾廷菲朝门外看过去,缓缓走进来一位四旬左右的中年妇人,一身绛紫色交领的通袖褙子,她的皮肤白皙,看来平日保养得宜。绛紫色穿在她的身上为她更加增添了几分典雅,而她头上那一对别致的凤凰金钗,更是让她显得气质极佳。
她就是一阵风掀起车帘,车厢内的那位妇人,如今她身在客栈里躺着,不受中年男子的胁迫,想来是她救了自己。思及此,顾廷菲忍着手脚的酸疼,以及胸口的烦闷,掀起被褥抬脚下地,撑着身子给中年妇人道谢。
妇人搀扶着顾廷菲坐在床边,淡淡一笑:“姑娘,你客气了,小翠,你且下去。”
“是!”被点到名的小翠下意识的作揖退下。
紧接着,屋里就只有顾廷菲和中年妇人两人,一时间,屋内的气氛似乎凝固了,空气中变得紧张起来。不用猜想,顾廷菲也知晓妇人接下来要问什么。果不其然,中年妇人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你到底是何人?怎么会知道那一首词?”
让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骨肉能几人,年大自疏隔。性情谁免此,与我不相易。唯念得尔辈,时看慰朝夕。平生滋已矣,此外尽非适。就是这首词,让她动了恻隐之心,下令让车夫把顾廷菲救了。眼下在客栈里,安定了,顾廷菲也醒了,她必须得问清楚。
顾廷菲眼前浮现一幕画像,那是在御书房她经常能看到面前坐着女子的画像,父皇时常惦念着她。又如何能不认识她?可惜,她如今的身份,根本就不能和她说实话,想到这,顾廷菲低头道:“小女乃是京城定北侯府三房庶出的二姑娘,至于那首词,只是我随口一说罢了。”
没有隐瞒她的身份,这倒是让中年妇人微微一震,她想知道的是顾廷菲为何会知晓那首词。中年妇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顾廷菲的身上,把她盯得快要转不过气来,头皮直发麻。
“你说的可是真的?”中年妇人不死心的追问道,她不相信侯府的庶女一张嘴就能戳进她的心窝里,除非是相识她的人。又或者今日她看到的不过就是虚假的一幕,为的就是和她搭上关系,用的一出苦肉计罢了。
很快这念头就被打消了,她早已离开京城多年,此次回京更是没有事先通知任何人,京城绝对不会有人知晓她回京的消息。想来,也只有如顾廷菲所说,只是随口一说罢了,这还真是有缘分,这使得中年妇人看顾廷菲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是,小女说的句句属实,绝对不敢欺瞒夫人。”顾廷菲恭敬的低头作揖。她眼前也只能这般说,并别的办法,希望将来有一日,她能得到原谅。
沉静片刻,中年妇人才缓声道:“嗯。”
原本这个时辰春熙阁应该寂静一片,今个确实不同往日,灯火通明。春慧在老太君的吩咐下,将侯府的三位夫人都请了过来。小窦氏梳洗打扮一番才姗姗来迟,刘氏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哎吆,三弟妹,你可真让我们好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刚回府。”
此话一说,被老太君狠厉的瞪了一眼,“你给我闭嘴,没人让你说话。”
刘氏讪讪一笑,道:“老太君,您可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再者,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三弟妹,你不会放在心上的,对吗?”诚恳的目光紧盯小窦氏。
小窦氏浅浅一笑,接到老太君的示意,抬脚朝她走过去,福了福身子,道:“老太君,二嫂向来喜欢开玩笑,您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跟她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可就是二嫂的不孝了。”
“你,你。。。。。。你胡说什么,三弟妹,我何时对老太君不孝了,你今日必须把话说清楚了。”刘氏一听这话,立马气的炸毛,就差没有双手叉腰,和小窦氏正面对峙了。
望族闲妻 第153章 先发制人(一)
一转头,刘氏抬脚上前,“老太君,您可得替妾身做主,妾身知晓,老爷不是您亲生的,可您对我们夫妻如此之好,我们都铭记在心,不敢对老太君有半点懈怠。三弟妹一张嘴,就说妾身不孝,这是多大的罪名,妾身可承担不起,还请老太君还给妾身一个公道。妾身自从嫁到定北侯府来,一直战战兢兢的,不曾犯下半点错,今日三夫人这偌大的死盆子扣在妾身头上,您可一定要替妾身做主啊!老太君!”
说着便哭倒在老太君跟前,瞧着她拿着丝帕擦拭眼泪,老太君别有深意的看了小窦氏一样,她今日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一进屋,就对着刘氏胡乱说上一通,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二嫂,我若是你的话,根本就没脸在这里装模作样的哭闹,你莫非以为这样就能抹去你做的恶事吗?”小窦氏深呼吸几口气,直接对着刘氏发火。
这话说的刘氏停止了哭泣,下意识的抬起头,脸颊的泪水还未擦拭干净,红着眼眶,不解道:“三弟妹,你这是怎么了?当着老太君的面,你得把话说清楚了,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般的攀蔑我?”
万氏身为定北侯夫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老太君虽然没插嘴,可朝她看了一眼,她立马就从看好戏的状态里缓过神来。抬脚亲昵的朝刘氏走过去,“二弟妹,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大家都是一家人。三弟妹,你也是,都快坐下。老太君可还在呢,有什么不能心平气和的说。”
“大嫂,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可你也看到了三弟妹,她这是什么意思,我和老爷从未对老太君有过半点不孝,更是不敢有这心思。我们老爷是庶出的没错,可三弟妹也不能总拿着这事说话。老爷和我说过不少次了,老太君对他就如同亲生母亲一般,这些年,为了他的前程操劳,这份恩情,他会一直铭记在心。”刘氏被万氏搀扶着坐下,此话一说完,便又哭了起来。
万氏见状,低声的安慰几句,抚拍着她的后背。平日小窦氏挺能沉得住气,今日这是怎么了?
“行了,都闭嘴,给老身少说两句。老身这么晚将你们都请过来,不是听你们说这些废话。今日你们三人一起去丞相府,老大媳妇,你可知错?”老太君一张嘴就让刘氏哑口无言,停止了哭泣。
被点到名的万氏赶忙抬脚朝老太君走过去,轻声道:“老太君,儿媳知错,还请老太君责罚。”
老太君点点头:“好,你既是知错,那就好办了。你且说说,你错在哪里了?”
当着刘氏和小窦氏的面,老太君大大咧咧的问出来,不是不给她当家主母的面子吗?为何不能私下里把她叫过来单独说,那也是好的。眼下,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被逼着也只能开口道:“儿媳身为廷燕的嫡母,没有约束教养好她,让她在丞相府如此没了礼数,败坏了定北侯府的名声。”
老太君轻飘飘的朝她投去一瞥,“哼,你倒是不傻,认错倒是挺快的。你也知道你身为廷燕的嫡母,对她疏于管教。眼下廷燕闹出这样的事来,外面传的太不像话了,这该如何收场,你们考虑过吗?你别说话,等老身把话说完了,你再插嘴也不迟!”
看到万氏抬起头,张嘴准备说话,被老太君呵斥一番,吓得乖乖低头闭嘴,继续听着老太君的教诲。
刘氏眼底闪过一丝欣喜,难得听到老太君对万氏的训斥,还是当着她们的面,往后看万氏还怎么嚣张,就拿这件事来堵住她的嘴,似乎也不错。说起来,她还得感谢老太君,给她这个机会了。如此想来,刘氏心里舒坦许多。
“廷珏的亲事纵然定下,保不齐丞相府会另有看法,很多时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根本就看不清,人都善于伪装,你回去好生提醒廷珏,让她明白,嫁到丞相府的日子兴许不好过,先有个心理准备。老二媳妇,廷露的亲事尚未定下,此事对她必定有影响。她的亲事,你可要多费心。
老三媳妇,至于三房孩子的亲事,依老身看,还是暂且拖延些日子,尤其是廷枫,更是不能着急。”老太君的目光从万氏身上一一转移到刘氏、小窦氏身上。
她们不约而同的作揖道:“是,老太君,儿媳谨记。”
若是都能记在心上就好了,老太君脸上的怒气淡去了几分,“老大媳妇,你就没什么要跟老身说的吗?”话锋一转,扯到这上面来了。
嘴角微微一抽,该来的还是跑不了,万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太君,儿媳知错,儿媳不应该因着霍夫人来了,就前去大厅招待她。更是不应该擅自做主答应了霍夫人的提亲。”
刚才不过是前奏,接下来才是重点。老太君眸光微闪,“老大媳妇,你好大的胆子,此事居然敢擅自做主。”
“老太君,妾身也是有苦衷的,妾身想着霍夫人能开口求亲,实在不易。廷燕身为庶女,能嫁入霍府为妾,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外面都等着看定北侯府的笑话,这下好了。霍夫人亲自登门要替二公子迎娶廷燕为妾,对家中孩子的亲事都好。”万氏若不是为了定北侯府的脸面,也不会这般委屈自己。
刘氏微微一笑,“大嫂,纵使这般,你也不应该擅自做主,而是应该禀告老太君一声,让她知晓,毕竟这侯府你还不是当家主母呢!”这么快刘氏就忘记了,刚才她哭哭啼啼的时候,可是万氏劝着她。
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和老太君一条心了。万氏也只有低头等着老太君继续训斥,反正她都答应了霍夫人,难不成老太君还能亲自登门毁了这门亲事。先斩后奏这事她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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