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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归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竹苑青青
这谢家到底是唱得哪一出?
明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怎么关键时候,还百般推诿呢?
“子桓兄,请!”谢庭总算赶了一次眼色,起身送客。
徐振毕竟不是永安侯。
官职也在谢尧之下,他们家无需看徐振的脸色。
“五姑娘,得罪了!”杖刑婆子拿着棍子若有所思地朝谢锦衣走来,徐氏哭着扑到了谢锦衣身上:“母亲,您就饶了五姑娘这一回吧!”
“把二夫人拖走。”顾老夫人冷声道,“谁再敢拦着,就一起打了。”
立刻有婆子上前把徐氏拖开。





锦医归 第四章 杖毙
“姑娘……”紫玉见顾老夫人来真的,想也不想地伏在谢锦衣身上,“老夫人,您要打就打我吧!奴婢愿意替姑娘受罚!”
“紫玉,你忘记我跟你说的话了吗?”谢锦衣推开她,目光绝然清冷,前世她被徐慎行送到卧龙寺抄经思过,万念俱灰投湖自尽未遂,虽无颜回府,却也曾在卧龙寺偶遇徐氏和程琳玉,徐氏一脸嫌弃,说她容貌粗陋还如此善妒,要不是看在她嫁妆的份上,徐慎行怕是瞧都不会瞧她一眼。
程琳玉也冷讽她人丑心蠢看不穿,说徐慎行真正倾慕的人是她程琳玉,徐慎行是为了永安侯府的前程才跟她成了亲,还说让她安守本分,说不定还能多活几日。
母女俩的话彻底点醒了她。
也激起了她求生的yu wàng,她不但要好好活着,而且还要活得比所有人都好。
从那以后,她便追随卧龙寺善忍大师苦练医术,博览过群书,也尝遍百草,见识过世间冷暖,也目睹过人间疾苦……终于,二十年后她声名鹊起,富甲一方。
后来她才得知当年外祖父并非是失手误诊了余太后的病,而是被人利用做了棋子,也就是说余太后并非死于外祖父之手,而是死于宫斗之争!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彻查此事,便一朝梦醒重回了谢家。
此生唯一心愿就是弥补前世之憾,替外祖家洗清冤屈,重振苏家,相比前世这种种磨难,眼下她受点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她若不用点苦肉计,怎么能瞒过谢家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紫玉含泪退下。
二十棍打下去,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谢锦衣硬是一声没吭,咬牙挺了下来,她知道杖刑婆子果然私下里给了情面的,虽然此时疼痛难忍,实际上压根就没有伤到她的骨头。
顾老夫人眼皮都没抬一下,挥挥手:“薛妈妈,明月,把五姑娘抬到暖阁去,待包扎好伤口,再送回清心苑,禁足三个月,任何人不得前去探望打扰。”
两人应声上前把谢锦衣扶了出去。
“老夫人,五姑娘跟徐大少爷平日里走得亲近些是真,但要说在后花园私会,实属冤枉,是杏枝有意挑唆撮合。”紫玉扑腾一声跪下,“晌午五姑娘用完午膳,本来想回清心苑歇息的,是杏枝硬是带着五姑娘去后花园赏梅花,说她看见二夫人和六姑娘带着丫鬟们在那里折梅插瓶,五姑娘有心凑热闹,便也去了后花园,却不想到了后花园,却只看到徐大少爷一人在那里,五姑娘本想回避,是徐大少爷喊住了五姑娘,跟她说……”
“说什么?”顾老夫人冷声问道。
“徐大少爷说,五姑娘比花都好看……”紫玉咬唇。
众人心里默默吐槽。
五姑娘比花好看?
别糟蹋了花好不好?
“五姑娘当时什么都没说,扭头就走,徐大少爷又追上前说非五姑娘不娶……”紫玉恨恨道,“随后,随后二夫人和六小姐就带着伯爷和姑爷他们进了后花园,这分明,分明是个圈套!”
“你,你胡说八道!”徐氏见这死丫头竟然敢攀扯她们母女,气得俏脸通红,忙道,“我跟六姑娘之前是带着丫鬟们在后花园折梅花不假,但我们只折了两枝红梅就回去了,我们第二次去后花园是去寻我的帕子,并非是跟伯爷他们一起去的。”
说着,又抬眼望着谢尧,温声软语道:“伯爷,当时我跟六姑娘跟您和大姑爷他们是在半路相遇,您知道我是去寻帕子的,并非是我带着你们去的呀!”
谢尧仔细想了想,点点头:“确实如此!”
魏氏狠狠地瞪了一眼徐氏。
贱人,竟然拿她家伯爷做挡箭牌,她怎么不去死!
“带杏枝!”顾老夫人缓缓抿了口茶,又拿起佛珠继续捻着,“你们放心,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不会冤枉了你们哪一个人的。”
哼,想在她眼皮底下耍花招?
门都没有!
“紫玉,你一个粗使丫鬟,并不在五姑娘身边服侍,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徐氏似乎这才回过神来,冷不丁问道,“你说,是不是有人挑唆你故意这么说的?”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紫玉。
“正因为奴婢是粗使丫鬟,所以老夫人寿辰,才被遣来盛宁堂帮忙,当时杏枝跟五姑娘说话的时候,奴婢跟盛宁堂的明月姑娘刚好站在她们身后,听得真切,刚巧明月姐姐也要去后花园折梅给老夫人看,便也跟着去了后花园。”想到谢锦衣交待她的话,紫玉不慌不忙道,“当时因为徐大少爷在,明月姐姐让我不准出声,徐大少爷才没有发现我们。”
顾老夫人又扭头看大丫鬟明月。
明月会意,俯首道:“……是,是这样的,紫玉所言句句属实。”
明月是薛妈妈的女儿,为人沉稳内敛,深得顾老夫人器重。
就是为人冷漠的魏氏也对她高看三分。
杏枝很快被带了进来。
“老夫人,五姑娘跟徐大少爷青梅竹马,求老夫人成全!”杏枝进门就跪下,连连磕头,“您就饶了五姑娘这一次吧,所有罪责奴婢愿一己承担。”
“你打算怎么承担?”顾老夫人表情愈发阴沉。
“愿追随五姑娘前往永安侯府,用心照顾姑娘。”杏枝再次磕头,魏氏实在听不下去了,冷声道:“五姑娘已经暂拒了跟徐大少爷的亲事,领了家法杖刑,刚刚紫玉说,是你在从中撮合教唆五姑娘跟徐大少爷私会,你怎么说?”
这个杏枝生得一脸狐媚相。
她看着就讨厌!
“老夫人,夫人,奴婢冤枉啊!”杏枝大惊,忙道,“奴婢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当时奴婢并不知道徐大少爷也在后花园,只是想着徐大少爷和五姑娘自小情投意合,既然遇上了,说上几句话也无妨,故而才没有拦着五姑娘……”
“放肆!”顾老夫人一拍桌子,茶盅也跟着跳了跳,怒道,“五姑娘云英未嫁,待字闺中,岂能跟一个外男情投意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还在诬陷五姑娘,来人,给我杖责三十,赶出谢家!”
杖刑婆子上前把杏枝拖了下去。
“老夫人,饶命啊,奴婢是冤枉的!”杏枝一路哭喊,声音渐行渐远,“二夫人,救命啊,您不能不管奴婢啊……”
“给我堵了嘴,使劲打!”顾老夫人脸色阴沉。
求饶声戛然而止。
杖刑婆子前来禀报:“老夫人,那丫头不经打,已经没气了。”
顾老夫人摆摆手,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徐氏:“交给管家处理了吧!”
“是!”杖刑婆子退下。
徐氏面如死灰,心里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老夫人不惜打死杏枝也要维护五姑娘的颜面,分明是,不想让五姑娘出嫁!
难不成,老夫人也想吞了五姑娘的那些嫁妆?




锦医归 第五章 各怀心思
徐振灰头土脸地回了永安侯府。
得知缘由,徐二夫人满脸惊讶:“什么?五姑娘竟然说等慎哥儿请封了世子再议亲?怎么可能?”
先前五姑娘为了徐慎行,跟程琳玉争风吃醋的事,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的,只是顾老夫人那边一直不松口,这事才没提到明面上,她原本以为有了私相授受这码事,让五姑娘丢了脸面,顾老夫人肯定会同意的。
哪成想,五姑娘那样的蠢货竟然还说要等请封了世子?!
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啊!
“五姑娘说得很是坚决,主动领了杖刑,我看不像是一时冲动,倒想是思虑已久的样子。”徐振挑眉道,“顾老夫人顺手推舟,也说等慎哥儿请封了世子再议亲也不迟,听说还打死了五姑娘屋里的杏枝,我倒是觉得顾老夫人是不想交出五姑娘的那些嫁妆铺子而已。”
眼前又浮现出那双乌黑清澈的眼睛,五姑娘虽然依然骄纵,但却倒是像变了个人一样。
究竟哪里变了,他也说不出。
“父亲,您是说杏枝她,她被打死了?”徐慎行心里猛地一沉,杏枝虽然容貌一般,但胜在肌肤光滑细腻,他心仪她好久了,原本想着,等谢锦衣嫁过来以后,再把杏枝收房,哪知,竟然被顾老夫人打死了……
用力地捶了一下桌子。
谢锦衣当时干嘛去了,为什么不保住杏枝?
平日里那股威风劲哪里去了?
蠢货!
“一个丫头打死了就打死了,你何必动气!”徐二夫人白了徐慎行一眼,不以为然道,“眼下,咱们还是好好想想对策吧,这放眼京城的闺阁女子,除了咱们高攀不上的,有几个能有五姑娘那样丰厚的嫁妆,那十六间铺子,也够养咱们永安侯府一辈子的了,谢家那个老不死的也不想想,姑娘家哪有一辈子不出嫁的道理!”
要不是那个丑丫头陪嫁如此丰厚。
就凭那容貌,连给徐慎行提鞋都不配好吧!
“话虽如此,可是眼下人家非要等慎哥儿请封了世子才议亲,还是顾老夫人拍得板,你能把人家怎样!”徐振想起此事就很是气愤,不满地瞪了一眼徐慎行,“真是见鬼了,怎么想也想不到是五姑娘临了反悔了,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不是说五姑娘倾慕于徐慎行,非他不嫁的嘛!
现在看来,貌似也不是这么回事啊!
“父亲母亲,你们不要着急,反正我已经过继到了大伯名下,请封世子是早晚的事情。”徐慎行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冷笑道,“我倒是觉得咱们大可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大伯早点上折子请封,我想大伯不会不同意的。”
安平伯府谢明渊跟他同年,安平伯去年便上折子给他请封了世子。
大伯虽然过继了他,却迟迟没有请封……大伯终究是大伯!
“对对对,反正这事是谢家五娘提出的,并非是咱们迫切想请封世子,你大伯会理解的。”徐二夫人眼前一亮,又嘱咐徐慎行,“慎哥儿,五姑娘那里你多哄哄就是,她那般粗陋,哪家能看上她?我看她就是骄纵惯了,故意跟咱们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而已,你放心,明儿娘去安平伯府,找顾老夫人说说话,她不嫁给你,还能嫁给谁呢!”
还不信了,那个丑丫头真的不想嫁过来。
她是过来人,小姑娘的心思,她还是懂的,无非是端端架子罢了。
“实在不行,就想办法生米做成熟饭,我看她嫁不嫁……”徐振很是不耐烦,表情阴沉,“咱们堂堂永安侯府,还能让一个丑丫头玩弄于股掌之中。”
“父亲,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徐慎行沉吟道,“咱们还是先让大伯给我请封了世子,再去提亲就是。”
跟那个丑丫头做男女之事,也是需要勇气的好吧!
就那一身赘肉,让他怎么下手……反正谢锦衣一直痴迷他,嫁给他是早点晚点的事,眼下不过是闹点小脾气,让他多哄哄她罢了。
暮色四合。
清心苑烛光摇曳。
紫玉给谢锦衣上完药,包扎好伤口,心疼得直掉眼泪,自家姑娘哪里受过这样大的委屈,心里腹诽老夫人真是太狠心了,更让她生气的是,除了二夫人,阖府上下竟无人替姑娘求情,真是越想越心寒!
见谢锦衣趴在床上出神,紫玉便挨着床头坐下来:“姑娘,还疼吗?”
杏枝三十棍都没熬过。
姑娘这二十棍,可见半条命都不在了,可怜的姑娘!
“没什么大碍。”谢锦衣从被子上抬起头来,勉强笑道,“放心,不出三天,姑娘我就能下床了。”
“三天?”紫玉惊呼,她虽然给杖刑婆子塞了银子不假,但那二十棍也不是虚晃的,而是实打实地打在姑娘身上了,忙道,“孟妈妈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您至少得养一百天才能下床,反正老夫人禁足姑娘三个月,正好在屋里安心养伤,刚刚二夫人还送来人参鸡汤,说已经吩咐大厨房那边每日炖两只鸡送过来,给姑娘好好补补。”
“那我不就更胖成球了,以后我不会再吃那些补品了。”谢锦衣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腰身,挣扎着坐起来,“从今天起,我自己制定食谱,你亲自去采买,让孟妈妈在小厨房开火做饭,三个月内,我定要恢复正常的身材和容貌。”
前世她嫁到永安侯府的时候,孟妈妈没有跟着过去,反而主动请缨去了庄子做了管事婆子,后来她阴差阳错地也去了庄子,也多亏了孟妈妈悉心照顾。
孟妈妈虽然比不上紫玉跟她亲近,但胜在性子忠厚实诚,也是可以信任的。
“姑娘……”紫玉顿觉有些难以置信,却有唯恐谢锦衣反悔般猛地点着头,“奴婢谨遵姑娘吩咐。”
姑娘小的时候可是个白bái nèn嫩的小美人。
是近几年才开始发福变了样的。
若能稍稍节制一些油腻吃食,肯定会越变越美的。
“紫玉,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黑吗?”谢锦衣又问。
紫玉一头雾水地摇摇头。
姑娘身子发胖是因为喜欢吃肉食,尤其爱吃肘子,加上二夫人动不动就送各种滋补品,想不胖都难,可姑娘肤色发黑,倒是她想不明白,别人胖是白胖,而她家姑娘则是……黑胖!
“那是因为杏枝在我的茶里放了黑麻粉。”谢锦衣淡淡道,“任谁喝了五年的黑麻粉,肤色都不可能变白的,从今以后,但凡咱们清心苑入口的东西,都得提防着点。”
“原来是杏枝……”紫玉顿觉惊悚,抚着胸口问道,“那这黑麻粉有没有伤到姑娘的身子?”
天杀的杏枝。
竟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来……打死活该!
“黑麻粉并非毒药,短期服用对身体有益无害,若长时间服用,则会肤色变黑,粗糙黯淡。”谢锦衣摸了摸自己的脸,幽幽道,“这半个月我早晚各食一碗小米粥,午膳一碗米饭加一碟青菜即可,就在小厨房里做就行,对外就说这是你吃的,不要让人察觉我在瘦身。”
“姑娘,变瘦变美不好吗?”紫玉不解,“为什么要瞒着别人呢?”
要是自家姑娘变得貌美如花,那她就可以昂着头在别的小丫鬟面前说,我们家姑娘才是安平伯府顶顶好看的姑娘!




锦医归 第六章 探望
“那是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谢锦衣眸光骤然变得异常清冷,沉声问道,“紫玉,你还记得我外祖父家灭门的那个傍晚吗?”
十年了。
京城人对此事讳莫如深,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缄默不语。
然而那夜漫天的火光却永远烙了她的心里,身为太医院院使的外祖父妙手回春救了无数的人,却救不回自己的性命……行刑的人不让收尸,索性一把火点了宅子,烧了个干净!
母亲苏氏得知消息,直接晕死过去。
谢家也乱成一团。
唯恐株连。
五岁的她听到一些风声,便央了紫玉带她溜出门去看,刚巧看到了那漫天火光,熊熊火海,远远就能感受到恐惧和炙热,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火……
“奴婢永不敢忘……”紫玉瞬间红了眼圈。
她的双亲也因此跟着蒙难。
每每午夜梦回,也不知道湿了多少帕子!
谢锦衣拍拍她的手,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我虽不及外祖父那般医术高超,但我身上也有苏家人的血,我也会苏家的医术,待会儿我给你个方子,你去济世堂药铺抓药,不出两个月,我的肤色就能恢复正常,但这一切,务必要瞒着所有人,包括谢家的每一个人!”
“姑娘,您,您会开药方?”紫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先夫人苏氏的确留下好多医书,但是,但是五姑娘这么多年来,连碰都没碰过,她怎么会突然通了医术?
“这些我以后再跟你说,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切不可露出半点马脚。”谢锦衣不想做过多解释,淡淡道,“再就是,明天你去济世堂药铺找苏伯,就说我病了,让他进府来看我。”
苏福是当年苏家派过来帮母亲打理铺子的总掌柜。
前世就是因为他死活不肯交出十六间铺子的账本给徐慎行,才遭了徐家的毒手……是她连累了苏福,这辈子怎么补偿也不为过。
紫玉见自家姑娘神色凝重,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只得掩下心里所有的疑问,依言退下。
不多时,孟妈妈的声音在帘外响起:“姑娘,薛妈妈来了。”
得到应允后,薛妈妈掀帘走了进来,不卑不亢地福了福身:“五姑娘,老夫人让奴婢从库房取了些活血化瘀的膏药来给姑娘疗伤,老夫人捎话给姑娘,若姑娘还怜惜自己的名声,就呆在屋里安心养伤,不可随意外出走动,老夫人还说,您跟徐大少爷的事情,等徐大少爷请封了世子再商议也不迟,在这之前,姑娘跟徐大少爷,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自从徐氏进门,谢锦衣就跟老夫人离了心。
除了日常请安,平日里几乎没什么走动,若说亲近,反而还不如府上那几个庶女。
“请薛妈妈回禀祖母,锦衣知错了!”谢锦衣垂眸,面无表情道,“等禁足期满,自会去盛宁堂给祖母请罪的。”
谢庭宠妻宠妾,对程琳玉也不错,唯独不喜她这个亲生骨肉。
顾老夫人眼里则只有大房。
她只有靠自己。
薛妈妈见谢锦衣神色倦倦,不再说什么,屈膝退下。
“五姑娘真的是这么说的?”顾老夫人狐疑地问道,薛妈妈点点头:“五姑娘挨了板子,脾气收敛了许多,她说等禁足期满,就来给老夫人请罪。”
顾老夫人微微颔首:“她的伤势怎么样?”
她知道是杖刑婆子手下留了情。
要不然,五姑娘这会子怕是在鬼门关晃荡呢!
这丫头,就该这么好好教训教训!
“看上去精神还好,到底是年轻,身子骨好,多养些日子,就无碍了。”薛妈妈答道,“老夫人不用太担心,我听说二夫人吩咐厨房炖了鸡汤送过去呢!”
薛妈妈不喜欢谢锦衣,只对顾老夫人忠心不二。
顾老夫人对他们一家极好,尤其是对她的女儿明月,顾老夫人说,要给明月脱了奴籍,找个好人家嫁了。
薛妈妈更加感恩戴德。
恨不得做牛做马报答顾老夫人。
“那就好!”顾老夫人揉了揉额头,和衣躺下,只要那丫头闹得不过分,好吃好喝的养着倒也无妨……薛妈妈上前放帷帐,丁香色帷帐层层叠叠,青松白鹤绣得栩栩如生,看着女儿明月的刺绣工夫,薛妈妈与有荣焉,又听顾老夫人嘱咐道,“若永安侯府的人前来看望五姑娘,一律不准他们见,特别是徐大少爷,更不准他靠近清心苑,世子和三姑娘四姑娘尚未议亲,五姑娘跟徐大少爷的事情,暂且不议。”
徐家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好。
当他们安平伯府是傻子吗?
“是!”薛妈妈摩挲一下帷帐上的图案,拿起桌子上的蜡烛,脚步轻松地去了隔壁下人房歇息。
夜色沉沉,寒风刺骨。
徐氏跟程琳玉一前一后地进了清心苑。
紫玉面无表情地迎出来:“二夫人,六姑娘,五姑娘已经歇下了。”
“我们就进去看看五姐姐,说几句话就走。”程琳玉穿着粉色的斗篷,一张俏脸冻得通红,柔声道,“五姐姐伤成这样,母亲不过去看看,会彻夜难眠的。”
徐氏望着正房昏黄的烛光,低头拭泪:“终究是我没有用,没照顾好你五姐姐。”
话音刚落,正房的烛光晃了晃,灭了。
整个院子似乎也一下子跌进了暗夜里。
见徐氏尴尬,程琳玉轻轻挽住她,安慰道:“母亲放心,五姐姐会很快好起来的。”
“二夫人,六姑娘,请回吧!”紫玉扭头望了一眼黑漆漆的正房,又回过头看着站在冷风中的母女俩,声音冷淡,“姑娘刚挨了打,脸皮薄,不想见人,二夫人若真的对五姑娘好,就不要再来探望了,待姑娘好些了,自会去给老爷夫人请安的。”
母女俩不好再坚持,悻悻回了秋澜院。
“母亲,五姐姐也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竟然还敢说要等慎表哥册封了世子再来商议亲事。”程琳玉挽着徐氏进了内室,解下斗篷递给池妈妈,冷讽道,“她如此粗陋,老夫人竟然还纵着她。”
难为她芝兰玉树的慎表哥,还要对着粗陋不堪的谢锦衣,违心说那些绵绵情话。
偏偏谢锦衣是个有几分颜色就敢开染坊的主,竟然还敢得寸进尺地讨价还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池妈妈放好斗篷,上前给母女俩奉了茶。
往火盆里添了几块银骨炭,炭火红通通的,屋里瞬间温暖如春。
徐氏俏脸却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嘴角抽了抽:“咱们且忍着,等她进了永安侯府的门,就由不得她胡搅蛮缠了,你二舅母可不会像我这个当继母的一样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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