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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归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竹苑青青
“池妈妈,这样的话,可不能再说了。”徐氏幽幽道,“伯爷是我正经大伯,我哪能指望他,都怪我自己遇人不淑,怨不得别人。”
她恨谢庭是个没有担当的。
更恨自己当初瞎了眼。
“夫人,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咱们在这谢府,除了伯爷,您还能指望谁?”池妈妈看了看徐氏,压低声音道,“难道夫人就没有察觉伯爷对您的一片心?”
“他是念及之前跟程乔的旧交才照顾我的,这我都知道。”徐氏垂眸,其实她自己能感觉到,谢尧对她的好,不仅仅是跟程乔的旧交,还有那么一点点男人对女人的欣赏,只是,此事她不好跟别人说,包括池妈妈。
毕竟谢尧不是别人。
而是谢庭的嫡亲兄长。
“其实伯爷是喜欢夫人的。”池妈妈低声道,“当年伯爷跟程老爷一起偶遇夫人,是伯爷先问奴婢,夫人姓甚名谁的,后来是因为他要承袭爵位,老伯爷给他定了魏家嫡女,伯爷才割爱给程老爷的,只是造化弄人,伯爷跟夫人再次相遇,却是这般境遇……”
徐氏愕然“那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夫人跟程老爷郎情妾意,奴婢自然不好多这个嘴。”池妈妈皱眉道,“如今说出来,不过是想让夫人心中有所衡量,夫人若求助于伯爷,伯爷是不会不答应的,毕竟永安侯府也靠不住,六姑娘就只有夫人了,夫人得想办法早点把她接回来才是。”
徐氏表情默了默,再没吱声。
夜深了。
义澜医馆那边依然烛光摇曳。
“姑娘,这个月怎么买了这么多的人参?”苏福翻看着珠儿呈上来的近一个月的账单,惊讶地问道“难不成是有人定购了人参养荣丸?”
整整一万两银子的人参!
“不是的。”谢锦衣淡淡道,“我之所以大量购买宋家药庄的人参,是因为宋文龙是宋温良的儿子,而宋温良是太医院资历最老,难得有良心的太医,至少比左砚堂强得多。”
“姑娘是说左砚堂当年参与了苏家老太爷的案子?”苏福有些惊讶。
“不错,之前我是怀疑他,现在我确认是他。”谢锦衣笃定道,“十年前,我外祖父的药方明明没问题,却依然害死了余太后,左砚堂因此由太医院副院使当上了太医院院使,五年前,太子以及随从中毒,随从无一幸存,太子虽然双腿被废,却依然活了下来,左砚堂因此成为太子的救命恩人,成了皇上的宠臣,这两件事情虽然看上去并无关联,但是仔细想想,受益的都是左砚堂。”
从副院使到院使。
从院使到宠臣。
左砚堂仅仅用了十年就办到了。
代价是苏家满门上下百余口的性命和太子的一双腿。
“那咱们从何查起?”苏福问道。
“自然是从五年前太子中毒一事查起。”谢锦衣肃容道,“若是能因此扳倒左砚堂,就能让他供出十年前苏家的冤案,而宋温良肯定知晓其中一二却装傻充愣,要不然,左砚堂不会留他到现在。”
她早就研究过太医院的人数。
从外祖父出事到现在,就只剩下宋温良一个老人了,其他的,都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京城。
“可是宋温良未必肯出手相帮。”苏福道,“宋温良在太医院默默无闻多年,一直是老好人的所在,他怕是不会趟这个浑水,出面指证左砚堂的。”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谢锦衣凝神站在案几前,铺纸挥就三个字左砚堂,端详了一番,又道,“左砚堂掌控太医院多年,得罪的人肯定不少,宋温良虽然默默无闻,也并不代表他不恨左砚堂,若能找机会再挑起宋温良对他的恨意,此事可成,何况,眼下景王殿下也正在调查左砚堂,景王殿下可比咱们的手段要多得多!”
醉春楼。
“左院使,本王之所以请你到这里来,不光是跟你聊聊风月,谈谈女人,主要是想请你跟本王详细地说说五年前太子殿下中毒一事,本王想知道,为什么太子殿下的随从死了,而太子却只是废了双腿?”赵璟桓接二连三地打了几个喷嚏,倚在美人榻上,摇着折扇道“实不相瞒,我现在怀疑你从中动了手脚,你怎么说?”
左砚堂大惊,忙跪倒在地“殿下,微臣冤枉啊!”
“哈哈,起来起来,跟你说笑呢!”赵璟桓哗啦一声收了折扇,一本正经道,“我相信,你的确是冤枉的,是有人故意陷害你罢了。”
容九“……”





锦医归 第49章 引蛇出洞
左府,正厅。
外面冷风呼啸,屋里却是温暖如春。
墙角黄铜兽口里吐着袅袅薄烟,满屋子都是淡淡的药香味。
“景王殿下虽说不理朝政,也无意夺嫡,但太子殿下毕竟是他的胞兄,许是听了几句闲话,才多问了几句罢了。”徐慎行是左府的常客,听左砚堂说起赵璟桓找他问五年前太子被毒虫咬伤一事,很是不以为然,“舅舅不必多心,您没有做过的事情,谁也不能硬推在您头上的。”
现在整个太医院都姓左。
就算是真的,景王殿下也查不出什么的。
“话虽如此,但三人成虎,不能不防。”一个身穿靛蓝色直缀的年轻男子,目光阴霾道,“听闻前些日子景王身患隐疾,经常深夜去义澜医馆求医看诊,莫不是景王私下里请苏大夫去给太子殿下看诊,是苏大夫说了什么吗?”
早就听说义澜医馆晚上开诊,求诊者趋之若鹜。
在他眼里,不过是故弄玄虚,沽名钓誉罢了。
当今世上最好的大夫在太医院,在他们家,是他们左氏父子。
“泽兄见过苏大夫吗?”徐慎行问道。
左庆泽是左砚堂的嫡长子,比徐慎行大五岁,也在太医院任职。
他虽然年轻,但医术超然,并不在左砚堂之下。
“江湖游医,不足一见。”左庆泽嗤之以鼻,“她若是只想骗些银钱,我们倒也可以睁一只闭一只眼,若是她敢挑起是非,牵连到我们家,我们是不会放过她的。”
“到底是外地人,不知深浅。”徐慎行语气也很是不屑,“敢来京城开医馆,妄称神医,还真是关公门前耍大刀,怪不得只敢晚上露个面。”
左砚堂面容清瘦红润,腰板挺直,看上去很是儒雅,许是他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转身问徐慎行“仲远,你跟六姑娘的事情怎么样了?”
之前他听说徐慎行跟谢家五姑娘来往密切。
现在又听说要迎娶六姑娘,总之,乱糟糟的。
徐慎行这才想起他来的目的,起身拱手一礼,面有愧色“不瞒舅舅,之前我跟五姑娘来往是两家的意思,其实我一直心仪的是六姑娘,却不想,家母认准了五姑娘,才不同意我跟六姑娘的事,还望舅舅出面,替我在家母面前求个情,做个说客。”
“仲远到底年轻,还真是长情之人,女人嘛,不就那么一回事。”左庆泽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意味深长道,“同意不同意的,能不能娶进门,有什么关系呢?”
说着,他看了看左砚堂,往前倾了倾身子,低声道“既然喜欢,先弄到手就是,何必讲究这些虚礼。”
他妻妾成群,光小妾就十六个。
就是醉春楼,只要有新来的姑娘,他也定要前去捧捧场,所以说嘛,到手才是最重要的。
徐慎行面色微红。
他虽然不像左庆泽那般风流好色,但也是尝过男女滋味的,但在他的认知里,妾侍通房有没有仪式不重要,但对将要娶进门的妻子,是不能乱来的,得等到洞房花烛。
左砚堂轻咳一声“你父亲什么时候回京?”
徐振虽然在礼部的职位不高。
但三月下旬萧太后的寿辰,却是礼部的重中之重,每到开春,礼部就会派人去各地采买献给萧太后的寿礼。
“前几日来信说,还得半个月才能回来。”徐慎行皱眉道,“此事我已经在信中告知父亲,父亲没有表态,只说等他回来跟母亲商议,但我知道,父亲是不会阻拦的,主要是母亲同意就行。”
“那侯爷呢?”左砚堂又问道。
徐慎行过继给了徐沛。
此事总得徐沛点头吧?
“父亲跟大伯之前因为一点小事不睦,至今没有和好。”徐慎行讪讪道,“大伯现在连我都不见,想必也不会关心我的事情吧?”
“听说徐侯爷最近跟清平郡主来往密切。”左庆泽插话道,“而且徐侯爷也曾经去过义澜医馆,难道苏大夫真的能医好徐侯爷不能人道的病?”
又是这个苏姝!
她到底要干什么!
“不可能!”左砚堂笃定道,“早些年我亲自替徐侯爷把过脉,他是真的伤了根本,子嗣无望,纵然苏姝再怎么医术高超,也绝无回旋之地。”
三人默了默。
左砚堂沉吟片刻道“仲远,你先回去,你的事我会放在心上,去找侯爷谈谈,探探他的口风再说,至于你母亲,你先不要着急,等你父亲回来再说吧!”
“多谢舅舅!”徐慎行起身告辞。
待徐慎行走后,左砚堂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吩咐左庆泽“你去会会这个苏姝,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若有可疑之处,就做掉她,无需实证,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景王虽然纨绔,行事不按常理,但他不会无缘无故提及五年前太子被毒虫咬伤的事情。
这个苏姝最可疑!
“父亲放心,这事就交给我了。”左庆泽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敢当咱们父子的道,就是自寻死路。”
夜里,谢锦衣送完最后一个病人,伸了伸懒腰,喝了一口热茶,准备回去,相比谢家,她其实更喜欢这里,如果可以,她倒希望自己永远是苏姝。
鲁忠匆匆走进来“姑娘,外面又有人窥视咱们,这次是两拨,一拨在屋顶,一拨在树上……”
“两拨?”谢锦衣默了默,心里很快明白过来,吩咐道,“今晚你们去密室歇息,无论有任何动静,都不要出面,让他们闹去吧!”
一拨肯定是赵璟桓的人,她知道赵璟桓一直在探究她的真实身份。
另一拨,若她没有猜错,应该是左砚堂的人,是赵璟桓打草惊蛇,才把人引到她这里来的。
“是!”鲁忠狐疑地看了看谢锦衣,见自家姑娘从容淡定,依言退下。
不一会儿,义澜医馆所有的灯都熄了。
院子里树影婆娑,寂静无声。
“殿下还真是英明神武,果然左府的人顺藤摸瓜地找到了苏大夫这里。”容九望着静悄悄的院子,低声道,“就是不知道他们想怎么样……”




锦医归 第50章 各有所需
“听着,待会儿若是打起来,你务必要拖住他们,本王腾出手去保护苏大夫。”赵璟桓隐在屋顶烟筒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凤眼微眯道,“不管怎么说,本王把左府的人引到这里来的,绝对不能让美人受了惊吓。”
“殿下放心,巡防营的人可都在外面候着呢!”容九嘴角扯了扯,回头望了望黑漆漆的街道,信誓旦旦道,“只要他们敢下手,就绝对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
话音未落,一个黑影翩然而至“殿下,他们的人已经进屋了,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进屋了?”赵璟桓和容九愣了愣,继而容九头上又挨了一个爆栗,“都怪你啰嗦,咱们肯定是被他们发现,先下手为强了,快,按计划行事,你去引开他们,我去找苏大夫。”
“是!”容九顾不得摸头,纵身跃下屋顶,踹门而入。
屋里果然有两个黑影闪动,容九大喝一声冲了上去“大胆歹徒,竟然敢夜闯医馆,不想活了吗?”
三人很快打成一团。
赵璟桓也疾步进了屋,对着黑漆漆的屋子喊道“苏大夫,你没事吧,你在哪里?”
没人应声。
赵璟桓心里一沉,撩袍进了谢锦衣日常看诊的正厅,没有人,他又转到屏风后,穿过一条回廊,去了另一处厢房,一一推门查看,依然是没有人,借着窗外浅浅淡淡的月光,他清楚地看到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和冰冷的火盆,整洁有序,并不像是临时慌乱逃走的样子,整个义澜医馆的人仿佛凭空消失了。
明明刚刚屋里还是灯火通明,明明他亲眼看见苏大夫和珠儿在廊下挑灯走动,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这时,一群人举着火把,脚步齐齐地朝赵璟桓跑了过来“殿下,您没事吧?”
“容九呢?”赵璟桓问道。
“回禀殿下,容九去追那两个刺客去了。”为首那人拱手一礼,“殿下有何吩咐?”
“不必了,你们先去门口守着吧!”赵璟桓挥挥手,又对为首那人道,“派几个身手好的,去接应一下容九,告诉他不必恋战,让他赶紧回来。”
“是!”众人退下。
赵璟桓一个人站在屋里,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也就是说,苏大夫并不住在这里,而是另有住处,那么既然她都没从正门出府,想必这义澜医馆肯定是有别的出口了。
有意思啊有意思!
他对这个苏大夫倒是越来越好奇了!
片刻,容九便狼狈地跑过来“回禀殿下,那两个人轻功了得,又无心恋战,一到了街上就跑掉了,不过可以肯定他们对京城很熟悉,应该是受过训练的杀手或者是死士。”
“大梁第一护卫,呵呵!”赵璟桓一脸嫌弃地白了他一眼,哗啦打开扇子摇了几下,“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去,把义澜医馆的暗门给我找出来,本王不信苏大夫插翅飞了。”
容九应声离去。
不一会儿,容九便折了回来,兴冲冲道“殿下,找到了,义澜医馆的后门就在东墙边,被一小簇竹子给挡住了。”
“走,看看去!”赵璟桓收了扇子,还不信了,医馆的人真的插翅飞了。
果然,东墙边一簇竹子后面有一个暗门。
从暗门出去右拐,是一条窄窄的甬道,出了甬道就是个十字街,右拐是崇正街,直走是一片小树林,左拐则是长义坊,崇正街和长义坊里大都是世家贵胄的府邸宅院。
莫非她是哪家府里的千金小姐?
要不然,他去南直隶怎么查不到她?
“殿下,幸好苏大夫今晚不住在这里,要不然肯定会吓坏的。”容九有些庆幸,赵璟桓斜睨了他一眼,“她不是今晚不住在这里,她是一直都没住在这里,咱们都被她骗了,她应该是京城人。”
“不会吧?”容九有些难以置信,“如果苏大夫是京城人,那咱们怎么从来没见过。”
“哼,你不认识的人多了去了!”赵璟桓抱胸站在这处小小的后院,来回走动查看了一番,挑眉道,“若她是哪家府里的小姐,咱们就更不认识了,你说呢?”
“也是哈!”容九挠挠头,“那就等下次见了苏大夫,好好问问她便是,咱们又不是她的敌人,她不会瞒着咱们的。”
“愚蠢,她既然想瞒着咱们,你以为她会说吗?”赵璟桓白了他一眼,“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眼下咱们在明处,她在暗处,本王也拿她没有法子的。”
“殿下,那今晚的事情?”容九总算没被主子带歪,陪着笑脸道,“属下无能,没能抓住那两个人,今晚那两个人肯定是左府派来的,只是咱们没证据啊咋办?”
“本王做事还需要证据吗?”赵璟桓冷笑,“左砚堂这个老狐狸,果然是个心虚的,本王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刚好拿他试试水。”
“殿下英明!”容九恭维道。
“不过,相比左砚堂这个老东西,本王还是对苏大夫比较感兴趣!”赵璟桓话锋一转,缓缓道,“待我查清苏姝的真正来历,再收拾左砚堂,我要跟苏大夫联手清理太医院,也好让她跟我一起青史留名,给后世留一段佳话。”
他早就去卧龙寺问过善忍大师了。
消肌散根本就无药可解。
一刀宰了左砚堂太便宜,他得看看左砚堂背后的秦王兄,是不是也牵扯其中,如果是,正好一锅端。
容九“……”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喜欢苏大夫?
不过,他敢保证,苏大夫对自家主子半点好感也没有。
“走,咱们这就去找楚云昭,本王要借他的宅子用用,举办一场花会热闹热闹。”不信他查不到苏姝是谁!
一墙之隔的清心苑,树影婆娑,烛光摇曳。
“姑娘,景王殿下也太不地道了,怎么能把左府的人引到医馆去呢!”紫玉拿起剪刀剪了剪烛芯,愤愤道,“他分明是置您的安危于不顾嘛,这样的人,太不靠谱了,咱不跟他谈什么交易了,真是的!”
刚刚她都爬到树上偷看了,医馆里真的打起来了呢!
太吓人了。
“在他眼里只有查找线索,找出真相,哪里还会想我的安危!”谢锦衣坐在案几前认真地抄着医书,“我跟他不过是各有所取,不必在意。”
反正太子的病她都跟赵璟桓挑明了,至于怎么做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而她怎么做,也无需跟他商量,各做各的罢了。
“那明天晚上您还去医馆看诊吗?”紫玉很是担忧,“若是那些刺客再去怎么办?”
“无妨,从明天开始永安侯会每天去医馆施针通脉。”谢锦衣淡淡道,“我想左府的人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的,再不济还有景王殿下,他跟容九最近可是医馆的常客呢!”
他们两个动不动就趴在屋顶上。
她心知肚明。
“那就好!”紫玉这才松了口气。
很快又到了晚上,谢锦衣特意把徐沛安排在最后,半个时辰的针灸下来,谢锦衣额头上全是密密的汗珠,连同脸上蒙着的面纱也被汗浸湿了,徐沛整理好衣衫,抱拳施礼“有劳苏大夫,苏大夫辛苦了。”
“无妨,份内之事!”谢锦衣收了针,面无表情道,“行针期间,脉络时通时塞,侯爷若是觉得心头燥热,实属正常,只是,侯爷务必要克制隐忍,没有我的允许,切记不可沾女色,否则,纵然是我拼尽所有,也无力回天。”
“谨遵苏大夫吩咐。”徐沛闻言,顿觉脸上一热,迟疑片刻,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苏大夫,本候若是xing fáng,多久为宜……”
谢锦衣“……”
屋顶上。
赵璟桓“……”
容九“……”




锦医归 第51章 又吃亏了
赵璟桓怀疑自己听错了。
稳重威猛的徐沛居然会问一个小姑娘这等私密之事……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能在三军中取首级的永安侯吗?
苏姝虽然是大夫,但也是个姑娘,这样的问题……还真是难为她了。
恰恰相反,谢锦衣并不觉得难为情。
只是觉得徐沛有些着急,依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离能够xing fáng还早,她是大夫,不是神仙,甚至不能保证他能不能顺利完成xing fáng这一关。
但徐沛又跟其他病人不一样,徐沛是她报复徐慎行唯一的筹码,她得拼尽全力让他好起来,娶妻,生子,承继永安侯府,想到这里,谢锦衣沉吟片刻,一本正经地抬头看着徐沛“如果侯爷真的到了能够xing fáng的那一天,自然是尽力就好,但前提是,得先派人通知我,我会给侯爷准备些药物,确保万无一失,只要过了这第一关,剩下的就好说了。”
噗!
容九差点笑出声来。
天哪,苏大夫的意思是,侯爷想要跟女人xing fáng不要紧,但是需要她在边上保驾护航……那个画面,想想就觉得脸红哦!
一扭头,正好迎上自家主子冷冽的目光,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低下头去,伸手抚摸着冰凉的瓦片,月光虽美,但其实二月的天气还挺冷的,他其实并不想动不动就蹲人家屋顶,但是主子他……他太过执念,非要查出苏大夫的真实身份,景王殿下的护卫不好当哦!
早知道,当初比武的时候,他就不应该得这个第一,皇上宠爱景王,所以才把他这个第一名赐给了景王殿下,遥想当初,再看看现在正屏住呼吸盯着屋里那个身影看的主子,好吧,他这个第一也值,起码上树爬墙,出入醉春楼各个女子的闺房,主子从来是不会训斥的。
“多谢苏大夫。”徐沛肃容道,“苏大夫恩同再造,大恩不言谢,不知道本侯能为苏大夫做些什么,还请苏大夫明示。”
珠儿端着茶盈盈走进来。
悄无声息地冲谢锦衣点了点头,谢锦衣会意,端茶送客“侯爷客气了,我行医救人,原本就是份内之事,无需侯爷额外替我做些什么。”
“苏大夫宅心仁厚,本侯佩服。”徐沛起身拱手一礼,“日后若是有用得着本侯的地方,苏大夫只管开口便是。”
“好!”谢锦衣莞尔。
徐沛大踏步出了屋。
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抬头对着屋顶厉喝一声“何人在此?”
该不会又是徐振在暗地里派人跟踪他吧?
哼,就他们这样的,还想让徐慎行承继他的爵位?做梦!
赵璟桓冲容九递了个眼色,容九踩着屋顶房檐,如履平地地疾驰而去,徐沛也不含糊,身手敏捷地追了出去,两人渐行渐远,很快不见了踪迹。
赵璟桓这才跳下屋顶,信步进了屋。
摇着扇子轻笑“苏大夫,别来无恙!”
相比昨晚的冷清,今日这屋里总算有了烟火气,嗯,这熏香的味道也不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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