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医归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竹苑青青
谢锦衣盈盈退后一步,迅速捏碎了事先藏在袖子里的木香丸。
四下里,似乎药味更浓了些。
赵璟桓只觉得手臂莫名一麻,手里的扇子啪地掉了在地上。
整个人也随之怔了怔。
谢锦衣不紧不慢地上前捡起折扇,塞他手里:“多谢殿下不怪之恩,民女告退!”
说完,转身上了马车。
苏福和鲁忠也跟着迅速跳上车辕,扬鞭而去。
“殿下,咱们还去安平伯府吗?”容九上前问道,赵璟桓这才缓过神来,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拿起折扇狠狠地敲了容九一下,“亏你还是大梁第一护卫,第一个屁啊,你家主子被刚才那个小娘子算计了你懂吗?”
说着,又使劲吸了口气。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药香,没错,那个小娘子绝对使诈了。
“殿下,明明是您放她走的啊!”容九一脸委屈。
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能怪他啊!
要怪就怪他家主子先出言挑逗人家姑娘的好不好?
“本王什么时候说过放她走的?”赵璟桓气急败坏地又拿扇子敲他,懊恼道,“刚刚本王中了她的熏香,一时眩晕说不出话来,这才让她趁机跑掉了你个笨蛋!”
“殿下,那,那咱们还去安平伯府参加诗会吗?”容九不依不饶地问道。
就算主子刚刚中了什么熏香,但现在又是骂人,又是打人的,估计也没什么大碍了。
既然是没什么大碍,那就该干嘛干嘛呗!
“去,当然去了,本王风流倜傥,才华横溢,北塘书院的诗会岂能不参加,都怪你办事不利,要不然本王现在已经坐在席面上喝茶了!”赵璟桓又要敲他,容九忙抱头,往后跳了几步,“烦请殿下稍等,属下这就去安平伯府叫个马车来接殿下。”
“快去快回!”赵璟桓很是不耐烦地摇了摇扇子,又吩咐道,“容九,我限你三日之内,就算是把京城挖地三尺也要把刚刚那个小娘子给我找出来,敢戏弄我堂堂景王,简直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是!”容九施展轻功,迅速朝安平伯府奔去。
景王的马车坏在半路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安平伯府。
谢明渊火速挑了谢府最好的马车,亲自带人去接,公子哥们则簇拥在谢府门口翘首以待地迎接,连顾老夫人和魏氏也匆匆赶到大门处等着景王殿下的到来。
不多时,赵璟桓便大摇大摆地下了马车。
在众人的簇拥下,摇着扇子信步进了谢府,径自去了琅园。
连看都没看婆媳俩一眼。
魏氏顿觉尴尬。
她原本还想着能趁这次机会跟景王叙叙旧,让他能对她有点印象,日后在那些世家女眷面前也能多少有点谈资,哪知景王眼高于顶,竟然连搭理都不肯搭理她。
顾老夫人虽然也觉得脸上无光,却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当着魏氏的面,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地回了盛宁堂,一言不发地坐在藤椅上捻动佛珠。
明月上了茶。
倒是薛妈妈先开了口:“夫人一向以跟景王沾亲为荣,如今看来,景王并不打算认这个亲,景王正宫嫡子,何等尊贵,哪能看上咱们这些小门小户的亲戚!”
“皇上对先皇后情深义重,自然对先皇后所出的太子和景王也是爱屋及乌地器重和宠溺。”顾老夫人放下佛珠,端起茶盅,望着碧汤里起起伏伏的茶叶,叹道,“只可惜,天妒英才,五年前太子前往南直隶赈灾,途中身中剧毒以致双腿残废,至今不能行走,虽说皇上还没有易储的举动,但世人皆知,太子常年缠绵病榻,寿数不长,易储是早晚的事情,不光景王秦王齐王斗得如火如荼,连世家贵胄们也是人心惶惶,绞尽脑汁地投靠新主,筹谋前程,朝堂看似平静,实则早已经是暗波汹涌……”
偏偏秦王齐王是新皇后萧氏所出,也是实打实的正宫嫡子。
那个位子,人人都有资格的。
“老夫人,奴婢斗胆妄议几句,景王虽说是先皇后所出,却在皇子中排行为六,占嫡不占长,秦王和齐王也并非平庸之辈……”薛妈妈刻意压低声音道,“以后花落谁家也说不定,夫人也太着急了些……”
二皇子秦王礼贤下士,为人谦逊,名声甚好。
三皇子齐王为人稳重,也深得民心。
相比之下,六皇子景王却是风头正盛的纨绔公子,实在是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她就是不着急,她跟先皇后一脉也是沾亲的。”顾老夫人眼皮沉了沉,合上茶盖,“她若是想去攀亲,尽管攀去,俗话说,富贵险中求,万一成了呢!”
魏皇后出身书香门第。
其祖父魏聿曾是名扬天下的大儒,门生遍布朝野,威望颇高。
后来魏皇后入驻中宫,魏家声望更是如日中天,可惜的是,好景不长,随着魏皇后的离世,魏家一脉也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再无往日风光。
只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依,世事变幻莫测,谁敢说魏家不会再崛起呢?
薛妈妈表情默了默,没敢再吱声。
琅园气氛愈加热烈活跃。
赵璟桓众星棒月般被公子们簇拥在正中间,轻摇折扇,谈诗论文,尤其是身边两个美婢,身材纤细,肤白貌美,轮流给他斟茶倒酒,佳肴美酒在前,温香软玉在侧,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殿下,这是公子们的拙作,还望殿下赐教!”谢明渊拿了一叠诗稿,毕恭毕敬地上前呈给赵璟桓,赵璟桓刚刚从美婢手里取过酒盅浅酌了一口,见谢明渊递了诗稿过来,便放下酒杯信手接了,有模有样地看了一番,点头道:“不错不错,有点意思!”
说着,又从中扯出三张来,往众人面前一推:“若非得排出状元榜眼探花,当属这三篇无疑!”
诗作上没有署名。
但大家还是凭字迹,一眼就认出这三篇诗作依次是大长公主之子楚元昭,安平伯世子谢明渊,永安候府大少爷徐慎行。
众人纷纷道贺。
“承让承让!”谢明渊和徐慎行自是谦卑。
“呵呵,不知道殿下这次该如何奖赏我等楚翘,总不能随意排个名次就算了吧?”
众人循声望去。
一个头戴珠玉,身着靛蓝色道袍的年轻公子坐在一棵老梅树上自饮自斟,男子面容清秀,身材硕长,举止投足自成风流,此人正是京城大名鼎鼎的神童,也是当今大长公主之子楚元昭。
三岁识字,六岁便能出口成章,过目不忘的天才少年。
唯一的爱好便是饮酒,素有千杯不倒之称。
楚云昭跟赵璟桓相交甚密,几乎是形影不离,甚至有传言说,两人之所以至今尚未婚娶,是因为他们都有断袖之癖,为此,大长公主操碎了心,眼下她正满京城地给楚云昭相看人家,恨不得绑着他入洞房。
赵璟桓是皇子她管不了。
她的儿子可不能耽误了。
“放心,少了谁的也少不了你的!”赵璟桓冷眼斜睨了他一眼,猛地摇了几下折扇,心情大好道:“容九,赏!”
锦医归 第17章 吵架
“爽快!”
楚云昭纵身从树上跳下来,从盘子里取了块点心塞嘴里,施施然地坐在赵璟桓身边,嬉笑道,“今晚我请客,咱们去醉春楼找雪儿姑娘听曲去,上次雪儿姑娘还问起你呢,她还说……”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一眼木头桩子般容九,一脸嫌弃,这厮不知道回避一下下吗?
容九会意,脸一沉。
知趣地背过身去。
“她说秦王也去找过她……”
“哈哈,容九,今晚记得给雪儿姑娘赎身,抬到秦王府去,刚好还了秦王兄送我汗血宝马的礼了。”赵璟桓笑得满面春风,猛地摇了几下折扇,“我相信秦王兄肯定会高兴的,就是可惜以后我要想再见雪儿姑娘一面,就得去秦王府了,不是很顺路哦!”
“啧啧,景王殿下跟秦王殿下还真是兄弟情深,连女人都能割爱,让人羡慕啊羡慕!”楚云昭夸张地冲他拱拱手,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只是雪儿姑娘倾慕景王殿下已久,听到这个消息,怕是要哭晕在醉春楼里了呢!”
“修宜啊,本王已是京城无数闺阁贵女的梦中人,数年来情债累累,实在是不想伤害雪儿姑娘一片痴心。”萧璟桓扶额,以扇遮面,做沉痛状,“长痛不如短痛,不如成全她跟秦王兄,我想她会理解的。”
“节哀节哀,女人如衣裳,兄弟如手足,雪儿姑娘冰雪聪明,她懂你的!”楚云昭一本正经地安慰道,“好在你也不是长情之人,日后醉春楼再来了好看的姑娘,我留给你就是!”
容九:“……”
不知道的,还以为醉春楼是他们俩的一样!
更重要得是,雪儿姑娘刚去醉春楼一个月,貌似对景王殿下也没那么情深意重吧?
花房那边,姑娘们的诗作也先后完成。
明月一一收了。
亲自交给了谢明渊。
她是顾老夫人最得力的大丫鬟,顾老夫人生怕琅园这边招待不周,便让她过来照应。
谢明渊兴冲冲地接了,拿到众人面前,请他们点评指正。
公子们自然是兴趣盎然,纷纷取了姑娘们的诗作轮流传阅。
唯有赵璟桓和楚云昭,视若无睹地坐在主位上把酒言欢,两个美婢相伴左右,好不快活,小女子的诗作,无非是触景伤怀,情情爱爱的,岂能入了他们的眼!
不远处的花房,姑娘们则不约而同地站在窗前朝外张望,心头犹如小鹿乱撞般等待着公子们评论的结果,此次机会难得,若能得到景王殿下的赏识,也定是能名扬京城的。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虽然有珠帘相掩,但回廊下公子们的一举一动,姑娘们还是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摇着折扇的景王殿下,更是引人注目,他虽然压根就没往花房那边看,但姑娘们每每触到他年轻俊朗的脸,还是悄无声息地红了脸。
“景王表叔果然是大手笔,听说赏了头名二百两银子,第二名一百两,第三名五十两呢!”一个身穿粉白色素锦斗篷的姑娘倚窗而立,浅笑道,“怪不得各大诗会盼着景王来呢!”
说话的是魏氏的娘家侄女魏皎。
魏家虽然不是什么世家贵胄,却也是魏皇后一脉的旁支,每每想到这些,魏皎与有荣焉,自觉贵气盎然。
“景王殿下文采斐然,他若不开口,谁敢定夺,我倒是听说京城还有个传言,说无景王不成席,景王殿下以后可有的忙了呢!”谢锦月讨好般挽住她的胳膊,笑颜如花,“皎表姐且在这里等着不要走开,说不定景王殿下很快就派人前来请皎表姐前去叙旧家常了呢!
魏皎得意地笑。
下意识地理理衣衫,清清嗓子道:“景王表叔日理万机,我哪好意思耽误他的时间。”
两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大。
花房里的其他人听得清清楚楚。
程琳玉笑笑,没吱声。
安安静静地坐在窗前,看向回廊那边,每每触到徐慎行有意无意看过来的目光,她心里一阵甜蜜。
谢锦如更不用说,自己找了个角落,安安静静地写字,她写得一手好字,尤其擅长簪花小楷,就连老夫人抄经供佛也指名让她抄录,她的字让她很长脸。
明月挽挽袖子,表情沉静地替她磨墨。
倒是永安侯府三房嫡长女徐婉宁笑出了声,率先发难:“啧啧,虽说你们魏家跟景王殿下沾亲,但至今为止,我却从来没听说,景王殿下跟你们家有任何来往,说起来,你们家不过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罢了。”
她就看不管魏皎那个张狂劲。
哼,魏家有什么啊,不过是个翰林院七品编修,也好意思跟景王殿下攀亲!
“谁说不是呢!”坐在她身边的徐佳宁也跟着冷讽道,“拿着鸡毛当令箭,当自己是皇亲国戚呢!”
少女面容精致,衣着考究,气度不凡。
她是徐家四房嫡女。
其母是商户,虽无势,但胜在银钱充足,吃穿用度上样样精致,每每出门派头十足。
“哼,我是不是皇亲国戚,自然无需你们认可定夺。”魏皎在家千娇百宠惯了,哪里受得了这等冷嘲热讽,冷笑道,“不管怎么说,我魏家总是跟魏皇后一脉相承,景王殿下是我表叔是毋宁质疑的事实,不像你们,就是想跟景王殿下攀关系,也攀不上不是?”
“就是,人家是不是皇亲国戚,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谢锦月也跟着怼徐家姐妹,“亏你们还是永安侯府的千金,出门做客也不知道收敛,简直是没有教养!”
不管怎么说,魏皎也是嫡母的侄女。
谁近谁远,她自然拎得清。
“说我们没有教养?你们姓谢的有什么资格说我们?我看你们才是最没有教养的人家。”徐佳宁一下子火了,大声道,“我们再怎么着,也没有qing tiān bái ri去跟男人私会,我们再怎么蛮横,也没有口口声声地说要嫁什么世子王爷,哼,要不是我们家人替你们遮掩,你们早就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谁不知道他们家五姑娘恬不知耻地说的那些话。
他们家还好意思说别人没有教养?
“哼,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倒要问问了,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们家大少爷qing tiān bái ri地跑到我们家后花园去见我五妹妹,到底是何用心?”谢锦月会意,毫不示弱,“不要以为别人看不穿你们徐家的把戏,说什么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们徐大少爷分明是看我五妹妹嫁妆丰厚,才故意装作痴情郎,说到底,还不是想哄骗她的嫁妆,傻子都能看出来,我呸!”
谢锦月并不喜欢谢锦衣。
也无意替谢锦衣出头,她只是气不过徐佳宁那副暴发户的嘴脸,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嘛,有啥了不起的。
何况,这事就是传出去。
嫡母也不会怪她的,她可是站在魏皎这边的。
“你少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谁贪图她的嫁妆了?”徐佳宁一听,跟炸了毛一样,继续说道,“那个丑八怪有点嫁妆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大哥看上她,是她的造化,要不然,就凭她那个丑样子,就是再多的嫁妆,也嫁不出去的……”
啪!
话音刚落,徐佳宁的脸上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耳光,谢锦衣冷不丁出现在面前,淡淡道:“你们吵架我不管,但牵扯到我,我就不能不过问了,在我家里辱骂我长得丑,你们徐家还真是好教养哪!”
前世她就因为此事,在青竹园打了徐佳宁。
这辈子她不介意再打一次。
紫玉紧紧跟在谢锦衣身后,指着徐佳宁的鼻子骂道:“说谁丑八怪?说谁没有教养?我看你们全家都是没有教养的丑八怪!”
恨不得现在就告诉她们,她家姑娘才是谢家顶顶好看的姑娘。
不,是全京城最好看的姑娘!
锦医归 第18章 她怎么这么丑?
“你,你们……谢锦衣,你敢打我!”徐佳宁捂着火辣辣的脸,气急败坏地上前要打回来,冷不丁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拦下,徐慎行一脸阴沉地看着她,“三妹妹休得无礼!”
徐佳宁猛地推开他的手,指着谢锦衣愤然道:“大哥,她,她打我,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五妹妹,你……”谢明渊一脸黑线地跟进来。
他还以为谢锦衣跟之前不一样了呢!
却想不到还是这么骄纵蛮横!
公子们也呼啦一声围在了门口,一脸八卦地窃窃私语。
不时朝花房这边张望,刚刚姑娘们的吵架声太大,他们想听不到也难。
“二哥,徐四姑娘骂我,我打了她,就是这样!”谢锦衣不看徐慎行,坦言道,“此事我自会跟祖母解释。”
有时候讲道理太麻烦。
还是直接开揍痛快些,谁让她是谢锦衣呢!
不远处,清心苑门口。
翠清和柳儿站在树下,幸灾乐祸地朝花房那边张望。
哼哼,六姑娘还真是了解五姑娘,五姑娘真的动手了呢!
“大哥,她们,她们谢家欺负人!”徐婉宁扯着徐慎行的衣袖,楚楚可怜道,“此事真的不是四妹妹的错。”
徐家三房是庶出。
她虽然是嫡女,却终究比徐佳宁矮了一分。
虽然她刚刚没有跟着徐佳宁起哄,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是得维护徐佳宁的。
徐慎行脸色很难看,扭头看了看程琳玉,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六妹妹,你陪三妹妹四妹妹去秋澜院休息,回头我再去看你们。”
这事还得姑母出面解决。
要不然,顾老夫人那边肯定过不去。
程琳玉盈盈道是。
徐婉宁上前挽起徐佳宁的手,徐佳宁一下子甩开她,气冲冲地出了花房。
这会子想起装好人了,刚刚怎么不跟她一起骂谢锦月呢!
还有谢锦衣打了人就这么算了啊!
大哥也真是的……就知道袒护那个丑丫头!
“三姐姐,四姐姐也是在气头上,别放在心上。”程琳玉柔声安慰了她一声,提着裙摆去追徐佳宁,“四姐姐,等等我!”
徐婉宁咬咬唇,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后面。
回廊下,公子们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追随着三人纤纤身姿。
三人许是感受到了四下里表情不一的目光,也不自觉地放慢脚步,碎步前行,钗环摇香,摇曳生姿。
“妹妹们文风不同,斟酌用词上拌了几句嘴,让大家见笑了。”谢明渊有些尴尬,作揖道,“大家快快入席就坐,我这就让人上酒上菜!”
公子们如鸟散去。
“五妹妹,这些日子你,你还好吗?”徐慎行快步走到谢锦衣面前,满脸热切道,“四妹妹出言无状,是她的不对,我代她跟你赔不是!”
谢锦衣不说话,扭头就走。
徐慎行紧追不舍:“五妹妹留步!”
两人已经出了花房,站在了离公子们不远的树丛边……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过来,天哪,好胖好丑的姑娘!
哎呀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谢锦衣无视四下里的目光,波澜不惊,仰脸问道:“慎表哥想说什么?”
男子身穿月白色杭绸直缀,愈发显得修长俊朗,风度翩翩。
跟她hun yuán笨重的身子一比,岂止是不般配,简直是云泥之别……徐慎行为了仕途前程,还真是拼了!
“五妹妹,是我对不起你……”徐慎行一脸歉然,含情脉脉道,“你,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一个多月不见,虽然她还是那么黑胖蛮横,但他总觉得她眉眼间多了些他所陌生的疏离和冷淡。
上次见面也是这样。
“好多了。”谢锦嘴角弯了弯,淡然问道,“慎表哥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想到前世这个人狰狞的嘴脸,她一刻也不愿跟他多呆。
不过,既然大家都在演戏,那她也跟着演好了。
时值晌午,有风袭来。
吹得虬枝乱舞,衣角翻飞。
“五妹妹,我希望我们还能跟之前那样……”徐慎行依然深情款款,“这些日子,我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心心念念就想见你一面,我还是希望我们能早点把亲事定下来,将来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之前是等她及笄再议亲。
现在她及笄在望,可是她对他的态度却又是摇摆不定,若即若离,让他很是郁闷。
“慎表哥,我记得我说过,我只嫁世子王爷的。”谢锦衣转身看向别处,目光清冷,“这些话还是等你请封了世子以后再说吧!”
苏福说,永安侯徐沛前几日曾派人去济世堂药铺打探过苏姝来京城的日程。
不用猜,他肯定是想找苏姝看诊的。
在这期间,她不信徐沛能去给徐慎行请封世子。
“五妹妹,别生气了,我相信这并不是你的真心话!”徐慎行笑了,他的笑容在瑟瑟的风里显得很是温暖,就像是在宠溺撒娇的心上人,他转到谢锦衣面前,温声道,“五妹妹,你放心,我会待你好的。”
谢锦衣脸色一沉,抬腿就走。
不远处的香草软席上,楚云昭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瞧得津津有味,听见谢锦衣说只嫁世子王爷的时候,噗地笑出了声,拽了拽身边的赵璟桓,一脸八卦:“殿下,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你猜那个丑丫头刚刚说什么?”
“我哪猜得出来?”赵璟桓懒洋洋地扭头看了一眼谢锦衣,紧接着一口酒水喷了出来,失声道,“这,这是哪来的胖丫头,怎么这么丑?”
简直是难以想象,世间还有如此粗陋的女子。
今儿真是开了眼界了!
“回禀殿下,这是谢府二房的五姑娘,也是永安侯府徐大少爷的心上人呢!”旁边有人插话道。
“徐大公子口味不是一般的重啊,这么丑的丫头也能下了手!”赵璟桓啪地一声打开折扇,像是受了惊吓般遮住脸,不让那个又黑又胖的谢锦衣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不自觉地想起了他刚刚跟人撞车的一幕,又伸手拍了一下楚云昭,摸着下巴道,“修宜啊,本王今儿可是吃了大亏了,本王的汗血宝马被一个小娘子的马车给撞没了,而且还被她给戏弄了,你若不帮我把她找出来,天理不容啊!”
“哎呦呦,你堂堂景王殿下也会被一个小娘子戏弄了?”楚云昭一脸坏笑地看着赵璟桓,饶有兴趣地问道,“说说看,她怎么戏弄你了?对了,那小娘子长得怎么样?若是能入眼的,就收了侧妃就是,能让景王殿下如此惦记的女人,这世上可不多啊,缘分,真是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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