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九重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蜡笔仙人
想了想,说道,“也就三姐你……哦对了,我听绿枝说过一声,说四姐也来过,不过当时三姐你在屋里,她在外头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迟以柔顿时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迟静姝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怎么了?我说……四姐也来过,只是没进来……”
迟以柔却心下一个劲地突突——这么说……那天她跟迟静姝约在柳叶亭见方之玉的事,难道叫迟妙棉全听了去?
登时所有之前无法理解的事情都说通了!
宋妈妈如何会在那样的深夜出现在偏僻的柳叶亭?还不是迟妙棉回去将事情告诉了母亲!
这才引来那么多的人,知晓了她的丑事!
迟妙棉,好你个迟妙棉!
她心下愤恨,暗暗地攥起帕子,旁边迟静姝看到她这个样子,像是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迟以柔看了她一眼,想起还有一桩事来。
当即又压下心头怒火,对迟静姝笑道,“对了,还有一个事,过两日,陈郎中家举办的赏花宴,你要去么?”
陈郎中,乃是今上早先继位时在职的一个五品工部郎中,后年岁渐高,今上便许他放官回乡养老。
家中本是这青山城边上的一个小县城,今上念他辛劳,便在青山城赐了他一座宅子。
在这外乡之地,也算是个高门大户了。
他家每年都会在春日里举办一次赏花宴。
而前生,迟静姝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宴会上,遭到迟以柔和方之玉的算计,声名净毁。
她抬眼,看向迟以柔,摇了摇头,“我尚在孝期,这样的宴席,还是不去了。”
迟以柔登时急了,拉住她的袖子,难得低声软语地说道,“一个赏花宴而已,又不是锣鼓喧天寻欢作乐,怎么还去不得了?”
又看迟静姝还是不松动的样子。
继续说道,“再说了,你这一直在家闷着,也不是什么好事,闷出病来,可怎么好?就算你娘在天有灵,也不安心啊?只当去散散心。”
迟静姝心中冷笑——今生没有了方之玉,迟以柔却还是这般来怂恿她?
是又为她准备了什么吗?
咬了咬唇,终是犹豫了几分,“可二婶说,不许我近些日子出门。”
迟以柔顿时抬起下巴,“放心,若是郎中家的小姐给你亲自下的帖子,她还能不放人?包在我身上!”
迟静姝这才露出一丝感激的神情,“多谢三姐。三姐,你对我真好。”
迟以柔心中暗自得意地笑了起来。好?等去了赏花宴,才要叫你知晓,什么才是真的好!
解决了此事,迟以柔便不耐烦再待下去了。
又扫了眼迟静姝这破落的小院子,皱了皱眉,“那我就走了,你自去浇花吧!”
迟静姝还留她呢,“三姐不在这吃早饭么?”
迟以柔嫌弃地摆手,“不了,我还要去母亲屋里请安呢!”
说完,转身就走了。
凤倾九重 第五十一章 编排
迟静姝站在院中,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清美的脸上慢慢浮起一层冷霜。
朝不远处的绿柳点点头。
绿柳转身就跑了出去。
……
再说迟以柔,想到迟静姝这个事事占她一头的商户之女很快就要身败名裂,再得意不起来了,就满心愉悦。
朝主院去的时候,恰巧路过一处小花园。
忽然听到假山后头有几个扫地的丫鬟在小声议论。
“你是不知道啊!三小姐啊,早就跟那方公子有了私情呢!”
迟以柔脸色一变,登时站住了脚!
“怎么可能呢?若是真有了私情,为何到现在方公子还不来下聘?”
“什么下聘啊!根本就是方公子与三小姐夜会,被二夫人(刘蓉,老宅里外面的下人都这般称呼刘蓉)发现了呗!”
“既然发现了,就该早日定下才是啊!”
“你说得天真!三小姐好歹是在夫人跟前养大的,那将来都是要给大小姐铺路的,会这么轻易许给那样一个败落的人家?”
“这倒也是,只是这三小姐,如何就能做出这种私会外男的事来,简直……”
“呵,别看她平日里对咱们如何颐指气使的,私下里还不知如何春心荡漾呢!简直笑死个人了!”
迟以柔在假山这边几乎气死,正想扑出去狠狠地撕了那几个碎嘴的贱婢!
却忽然又听那边的丫鬟说道。
“哎?这事你是怎么知晓的?莫不是故意编排三小姐吧?”
“哪能啊!我可是在牡丹苑听得真真的,二夫人跟四小姐说呢,三小姐的事,本就是四小姐告诉二夫人的。二夫人让她别对外泄露,说三小姐是她脚底的垫脚石,不能随意废弃了……”
“哎呀!这话可千万不能对外说啊!都怪你,怎么跟我们说这档子事啊!”
“要死要死!赶紧走!别让人发现了!”
说着,几个丫鬟,就匆匆忙忙地散开了。
迟以柔在这边气得几乎仰倒!
丫鬟杏儿从旁边扶住她,担心地问:“小姐,这……该怎么办啊?”
几个扫地的丫鬟居然都知晓了这样的事,那岂不是……满老宅的人都知晓了?!
难怪这些时日,迟以柔总觉得那些奴才们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
一想到方才那丫鬟说的话。
迟以柔登时满脸怨毒,“好你个迟妙棉!想踩着我往富贵路上走?你想得美!”
说完,一甩帕子,扭身气势汹汹地走了!
不远处,绿柳看着气冲冲离开的迟以柔,转身,将一包银子递给了身后一个眼生的仆妇。
轻声说道,“给那几个孩子买点衣服和吃的。”
那仆妇当即要跪下,绿柳却连忙将她拉起来,“我可受不起你这一跪。快去吧。”
仆妇红着眼睛点点头,攥着银子就走了。
绿柳回到落雪阁,在迟静姝耳边低语了几句。
迟静姝弯腰,朝一朵略显枯萎的小花上浇了点水,脸上的情绪无起无伏。
……
知州府衙,大牢。
迟云杰像疯了似的不断地摇晃牢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这些狗官,冤枉好人!我告诉你们,我父亲是当朝五品的同知大人!你们敢这么将我关起来,信不信我父亲回头来找你们算账!”
外头几个狱卒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其中一个溜溜达达地来到迟云杰的牢房门口。
迟云杰立时挤过去,“哎,小哥,你放我出去!我家里有钱!只要你放了我,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狱卒笑着摇头,“我说迟大少爷,您就省省力气吧!抓您啊,可是咱们大人亲自下的令,谁敢放您出去啊?我要是您,就老老实实地在这待着,等家里头的人想法子来捞您出去。”
迟云杰立时瞪大眼,“我凭什么老老实实的!你们这帮狗东西!敢抓我!我是被冤枉的!来人啊!救命啊!狗官害人啦!”
“闭嘴!”
狱卒猛地一棍子敲在门上,“平日里在外头怕是风光惯了!怎么?看不起咱们哥几个?也成,您不是喊冤么?咱们这就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冤枉!来啊!”
另外几个人,就狞笑着走了过来。
打开牢门,一把将迟云杰从里头拽出来,往刑具房拖!
迟云杰大惊,拼命挣扎,“救命啊!杀人啦!救命!救命!”
可牢房里,哪有人能听得他的呼救?
反而是各种阴阳怪调看热闹的起哄声。
很快,刑房里,就响起了迟云杰的惨叫声。
一个狱卒走了出去,绕了个弯,出了衙门,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
一个穿戴褴褛满身佝偻,满头乱发遮住脸颊的老人家站在那儿,颤巍巍地往他手里塞了两锭银子。
狱卒颠了颠。
老人家哑着嗓子道,“给爷几个买酒喝。”
狱卒笑了起来,收起银子,拍了拍他,“放心吧!人虽弄不死,却还是能好好磋磨一番的。”
“就怕知州大人会罚爷几个,老身实在心中有愧。”老人家的后背都快弯到地上去了。
狱卒大咧咧地摆摆手,“那小子正发疯呢。”
想到那迟云杰自己作死,将知州大人骂的几乎气倒,那狱卒又咧嘴笑了起来。
又看向跟前的老者,“大人不会责备的。再说了,这狗东西仗着家世竟然逼迫你女儿,害得你家破人亡,也合该教训教训。放心,定然给你出了这口恶气。”
老人家又是连连作揖,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狱卒又说了几句,便打发他走了。
老人家颤巍巍地来到一辆破落的小马车边,朝左右看了一眼,迅速爬了进去。
一撸头发,露出真容——竟是老丁!
贺青坐在车里,看他,“丁叔,您这是……”
老丁笑了笑,“按着小姐的吩咐行事,莫要多问。回去吧!”
贺青眼神微变,看了眼身上干净的衣服,挪到车外,拉起马缰。
……
落雪阁。
迟静姝听到张妈的转述,冷笑一声——那日给那管事和尚的,便是迷情香。
旁人都知这香的妙处,她前世便精通药理之人,怎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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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九重 第五十二章 怀疑
让迟云杰沾染迷情香,并不是要叫他克制不住自己的兽欲。
而是,为他的死路,点一根祭香罢了!
果然,此人如今在狱中的反应,与她设计的,不出左右。
她慢慢地将手里的干花细致地分好以后,才抬起头,问绿柳,“绿枝,还没死吧?”
绿柳收拾东西的手僵了下,有些不安地看她,“小姐……”
迟静姝微笑,“你与她一起长大,情难割舍我明白。”
绿柳一下跪在了迟静姝的脚边,“小姐,我错了!只是那日我看她被大公子屋里的人欺负,没忍住就……”
迟静姝摇摇头,“你觉得绿枝是个会让人欺负的性子?”
绿柳愣了下。
迟静姝却转开眼,淡淡地说道,“那不过是演给你看的罢了。她现在可是‘怀了孩子,’别说大堂哥院子里的人,就是整个老宅里,谁敢轻易动他?”
绿柳呆住。
迟静姝又看向她,轻叹了一声,“绿柳,你与她,早已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了。”
绿柳眼睛微瞪,“可她为何要演戏给奴婢看?奴婢又给不了她什么。”
迟静姝却笑了,戳了下绿柳的额头,“给不了她什么?你忘记你的身份了?”
“奴婢的身份?”
绿柳一愣,随后看向迟静姝,“她难道还想回到小姐的身边么?”
这么一说,绿柳自己先急了,“那不行!这不是害小姐么!奴婢这就去跟她说清楚!要跟她断绝往来!”
迟静姝无奈,张妈一把将她拉住,“你这孩子,忒没规矩!小姐还没吩咐呢!你着什么急!”
绿柳愣了愣,看向迟静姝。
迟静姝问:“她可与你说了什么?”
绿柳想了想,“也就说了大公子如今不在,她的处境越发艰难。问我……”
又看了眼迟静姝,“知不知道,大公子到底是怎么被抓起来的。”
整个老宅里都没人知晓迟云杰真正被抓起来的原因,是他对迟静姝太过轻贱,惹怒了知州夫人。
所以,他们最大的猜测,便是当时同在寺中的迟静姝,是否做了什么。
毕竟,刘蓉迟明德,还有绿枝,可都清楚得很——迟云杰去那开元寺,可就是冲着她迟静姝去的!
见绿枝竟然敢通过试探绿柳来怀疑自己。
迟静姝不由笑了起来。
绿柳看着她的笑,只觉后背一阵阵发麻。
然后便听她慢悠悠地说道,“去告诉她,今夜戌时,我在屋里等着她。不来,可别后悔。”
绿柳瞪了瞪眼,“小姐是想教训她么?”
张妈看了眼迟静姝,拉了下绿柳,“叫你做就做,问那么多做甚。你脑子不机灵,知道多了没用。”
“……”
绿柳怨念地看了眼张妈,被张妈推了出去。
张妈回头,“小姐,您是要……”
迟静姝笑了笑,“二婶那边也是该怀疑点什么了。得赶在她动手之前解决才是啊!”
不然,白费了这么多力气,她多委屈啊!
是不是?
……
迟家祖宅,外院一处专门用来待客的屋子里。
一个身材瘦长面有几分奸相的男子,微微弯腰,在刘蓉身旁低声说了几句话。
刘蓉猛地抬头,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他死了?!”
那男子叫刘正,是迟家祖宅的一个外管事,乃是刘蓉的娘家陪嫁,受刘蓉提拔坐到如今的位置。
是刘蓉的心腹之一。
刘正点头,“那夜他们正要动手,却被知州夫人带去的衙役察觉,抓了个正着。本想找机会逃跑,不想,他们几个被押在寺庙柴房的时候,夜里头却突然去了个丫头,将另外两个迷晕,单单杀了五爷。”
刘蓉一下抓紧座椅扶手!
“丫头?什么丫头?”
刘正却摇摇头,“那两个打下手的并没瞧见人。只是等被衙役摇醒之后,才发现五爷都……僵了。”
刘蓉的脸色又难看几分。
刘正看了看她,又道,“夫人放心,里外奴才都已经打点好了,五爷既然……已死,那两个手下也不知道是为谁做事。衙门问不出个什么,只要等他们出来后,再让人……”
刘正做了个刀砍脖子的手势,“就不会有人知晓了。”
刘蓉点了点头,忽然,脑子里想到什么,“那个丫头,该不会是……”
她骤然站了起来。
刘正看她。
刘蓉皱了皱眉,朝他吩咐,“再去仔细查一查,那天,开元寺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正连忙点头应下。
刘蓉呼出一口气,外头霜降走进来,说道,“夫人,冬雪求见,说她有重要的事跟您说。”
刘蓉一脸的不耐烦,“下作的小蹄子,休要理会!”
霜降立刻答应。
又听外头小厮在喊,“二老爷回来了!”
刘蓉赶紧迎出去,见着迟端就问:“云杰怎么样了?在牢中可还好么?我的儿,可是吃了大苦了!”
迟端黑着一张脸,怒斥道,“都是你养的好儿子!”
刘蓉一愣,“怎么了?”
迟端咬牙,“慈母多败儿!你可知,他在牢里,竟然对知州大人破口大骂么!?”
刘蓉瞪眼,一脸的不相信,“怎么可能!云杰最是懂事知礼了!断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怎么不可能!”
迟端一把将她推开,“知州大人今日亲口跟我说的,还能有假?”
又气得吼刘蓉,“我与他本是平级,若不是为了那不孝的东西,何至于腆着脸到他跟前低声下气?谁想,竟还要吃他的挂落!都是你那好儿子!胡作非为惹是生非!”
刘蓉被他吼的浑身发抖,片刻后,忽然也发起怒来,“他再怎么不好!那也是你唯一的嫡子!这偌大迟家老宅将来的继承人!你莫不是想撒手不管么?好,我看你是看中那几个小贱人生养的东西了是吧?”
“你胡说什么!”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
前头又走过来一个在迟明德跟前伺候的管事,笑着行了个礼,道,“二老爷二夫人,祖老爷请二位去书房。大少爷的事,有着落了。”
刘蓉一喜,转身就走!
迟端又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才要走,后头,霜降笑着抬了下他的胳膊,“老爷,地下不平,您小心些。”
迟端转脸,视线落在她似带娇羞的脸上,微顿了顿。
……
凤倾九重 第五十三章 提醒
入夜。
迟静姝坐在油灯旁,正慢慢地翻着手里的书。
门外,便传来轻轻的叩响声。
低头做针线活的绿柳立刻抬脸,朝迟静姝看了一眼,迟疑了下,站起来,走到门边。
拉开一看。
果然是绿枝站在外头。
等她走到屋里,迟静姝便是低低一笑——倒是聪明,穿了一身仆妇的衣裳,就算让人瞧见了,也不会怀疑到她。
淡淡地点了点头,“绿柳,给她端个凳子。”
绿柳咬了咬唇,转过去搬了个矮凳,让她坐在迟静姝下手。
绿枝看了眼迟静姝,心里这才是真正的惊涛骇浪!
这才几天的时间,那个原本怯懦无能的九小姐哪儿去了?
出现在她眼前的少女,气质娴雅大方,举止投足之间,更有一种旁人刻意模仿不过来的贵气!
仿佛那种雍容,天生就是从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她一时看得失神,倒忘了来之前暗暗下决心要抢占先机的念头了。不过,就算她有意,只怕如今,也是压不住迟静姝的。
迟静姝扫了她一眼,又继续翻书,一边懒洋洋地问:“你是如何瞒过刘蓉那边的?”
绿枝一愣,就明白了迟静姝在问什么。
犹豫了下,说道,“三皇子那日罚了大公子,之后大公子一直卧床,她一心照料,只随便派了个大夫到我跟前。我,塞了一个镯子给那大夫。”
“一个镯子?”
迟静姝低笑,斜了绿枝一眼,“能进迟家老宅的大夫,可都不是眼浅的。绿枝,今夜你若不说实话,我可帮不了你。”
绿枝眼睛一瞪,“小姐要帮我?”
迟静姝却没回答,视线只在那书上轻慢地扫过。
绿枝攥了攥手指,这才慢慢地撩开了袖子,露出手臂上一道十分狰狞的血口。
虽然已经结痂了,可还能看出当时下手时是多么地狠绝。
一旁的绿柳不忍地撇过眼去。
迟静姝倒是笑了笑,“你对自己也是够狠的。”
绿枝苦笑,“当时那般情况,若是夫人发现我根本未孕,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有了这伤口,影响了诊脉,那大夫也不好说什么。我便塞了一枚镯子给他。后来夫人忙着大公子,似乎也忘了找他问话。”
迟静姝轻笑,“你倒是幸运。”
绿枝看着迟静姝,“何曾幸运?如今走的每一步,都是胆颤心惊。求小姐庇佑。”
绿柳一听,当即有些怒意,“你还敢求小姐庇佑?你为了自己,串通大公子谋害小姐时,怎么就没想起小姐才是你的主子?现在遇到危险了,就来求小姐?!”
顿了下,难得凶悍的绿柳又说了句狠话,“你有没有良心!要不要脸啊!”
绿枝素来是有些瞧不上绿柳的,被她这么骂,登时也来了火。
怒笑,“我没有良心?不要脸?是谁设计我?故意让我落到如此地步?还不都是你们主仆!”
“你!”
绿柳瞪着她,几乎想上去扇她两个大耳刮子。
迟静姝却轻慢地放下书,看向绿枝,“我们算计你又如何,绿枝?”
绿枝对上她的视线,只觉浑身一冷,刚刚的硬气登时烟消云散。
隐隐地,还有一种被高高在上之人逼视的恐惧感。
“那夜我也曾与你说过,若你不曾诱我出门,若你不曾捂着我的嘴,试图让迟云杰那畜生玷污我。你如今,说不定已经得偿所愿了。”
绿枝眼瞳一缩。
绿柳不可思议地看向绿枝,“那晚……你竟然帮着大公子要对小姐……你你你!!!你是不是人啊!!!”
一句控制不住的怒吼爆发出来,绿柳对绿枝最后的一丝情谊,终于彻底崩裂!
绿枝攥紧手指,“事到如今,小姐再说这个还有何用?今晚,你要我来,莫不是就为了羞辱我的?若如此,那我就告辞了!”
说着,就站起来,转身要走。
迟静姝眼底寒意涌动,看着这个对她没有丝毫歉疚的、曾经一起长大的婢女。
终于慢慢地开口,“叫你来,是看在最后主仆的情分上,提醒你一件事。”
绿枝回头看她,“何事?”
迟静姝说道,“迟云杰是肯定要娶了那黄芝芳的。你见过那黄芝芳,知道她的性子。你觉得,她进了门后,你们这些迟云杰碰过的丫鬟,她会如何对付?”
绿枝猛地醒悟过来一般,急促地朝迟静姝看去!
迟静姝又朝她淡淡地扫了一眼,“更何况,你这肚子里,还有个迟云杰的……长子。”
绿枝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眉头猛地一蹙。
迟静姝转过身去,笑着拨了拨油灯上摇晃的灯芯。
片刻后,听到绿枝缓缓说道,“多谢小姐提醒。我……奴婢告退。”
绿柳眼睛一抬。
便听迟静姝声音清漠地说道,“绿枝,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丝善意。从此以后,你无论是生是死,都将与我无关。”
绿枝走到了门口,听到这句话里的寒凉与冷淡。
心头忽然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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